41

  小龍死瞭。他因為他的死因成為我們這個城市的傳奇!醫院說他是死於窒息。可是當時在街頭巷尾的口耳相傳中他是爽死的。特別是在發現他死亡的地方——我們市的東方紅廣場上那些早上起來跳廣場舞的大媽大爺口中,特別是大爺們的口中,小龍是爽死的。死的特別讓這些大爺們羨慕。

  小龍估計做成瞭一筆比較大的生意,得瞭錢買瞭一輛車況比較好的二手車,提車當晚跟李霞在大排檔慶祝,喝瞭不少酒,還喝到很晚,然後兩人就在車裡車震給這輛車開光,還特別停在廣場中央。估計是開光瞭好幾次,累瞭,兩人連衣服都沒穿,睡著瞭,因為是夏天,空調開得很足……

  相傳,第二天來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扒著車窗往裡看的時候,見一男一女都赤身裸體光著屁股,躺在車後座一動不動,睡的深沉而安詳,任他們怎麼拍窗戶和叫喚都醒不瞭。特別是有兩位大爺還說,這小年輕最後肯定是幹的屁眼,他們很清楚的看見,小龍的雞巴還粘著黑黃的屎斑。李霞的屁股上也以菊花為中心污穢不堪,甚至有位大爺信誓旦旦說,那個女的大腸外翻,都脫肛瞭。

  我當時以及後來得知官方死因以及街頭傳奇死因的時候,都是又想哭又想笑。難過的是我失去瞭一個好朋友以及好損友以及好“戰友”。他是唯一一個又聊的來又玩的來又可以NP不尷尬的朋友。我有點羨慕他的死法。遺憾的他死的有點早瞭。

  那天當我和我哥開著那輛奧迪A6火急火燎的趕到小龍傢的時候,我們剛停好車,就看見之前給我算命的那個老頭兒,我連忙迎上前去打招呼,想先問問情況。誰知道這個老頭兒還記得我,問我是不是前幾天跟小龍一起來算八字的。我說是啊,就是我。

  那老頭兒說:“年輕人,如果你聽我的話呢,你就別進去,你的八字忌諱遇見白事兒,能避則避,否則會受到很大影響的。你現在正走運,別因為這個影響瞭你,你就是進去,人也活不過來。是,我知道你跟小龍是好朋友,但是最好可以換種方式表示哀悼。”

  我想想也是,我進去於事無補,而且也怕看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那種淒慘,就從包裡拿出一萬塊錢讓我哥送去,交代我哥就說我現在人在外地不能過來。我哥進去送錢的時候,我就把老頭兒請到車裡想再問幾句。這老頭太神瞭,他跟小龍批的命我沒聽見,但是他說我的現在都一一應驗瞭。

  進到車裡,我先給老頭兒上瞭一根煙,老頭兒抽瞭一口,然後一聲長嘆,說小龍不聽他的話,他說他跟小龍的媽以前是一個單位的,兩傢的關系還算不錯的,經常走動。他上次就跟小龍說瞭,說小龍近期有財運也有大災,讓小龍註意點兒,努力賺錢但是小心生活。可惜,小龍隻做到的前者。老頭兒說八字裡看不出生死,隻能看吉兇。

  我接著問我是不是也有什麼要註意的,老頭兒說,你的八字我還記得,你這幾年運氣不錯,可以活的任性點,隻要別幹太損陰德的事兒,問題不大。這麼一說我就心安瞭,我趕快拿出一萬塊錢雙手奉上,說不成敬意。老頭兒堅決不要,說他不想靠這個賺錢,否則就成瞭江湖騙子瞭。然後盯著我的臉看,說你這小夥子得註意身體啊,雖說是你紅鸞星動,招女人待見,但是我看你的八字啊,爛桃花居多,別讓那些騷娘們把你吸幹瞭。

  然後,老頭兒還說瞭一句讓我意想不到的大實話:“年輕不知道精主貴,老瞭望屄空流淚。”說的我是紅著臉一直點頭。然後,老頭兒又說瞭一句讓我更為吃驚的話:“別有好事兒就藏著掖著,女人多瞭幹不過來,可以孝敬孝敬老人傢嘛。你叔兒我身體好著呢。”

  後來我才知道,這叔兒姓餘,所學龐雜,天文地理,都算略知一二,年輕的時候就風流倜儻,一輩子沒結婚,現在還是老光棍,生性愛風流,也不大喜歡錢,更不願意去撅著屁股賺錢,因為博學多才口才好,到哪都混個嘴油肚圓,又因為不收錢,到哪都被當高人供著。後來我問過他為什麼不要錢,他說他命裡註定,手裡錢多瞭會折壽。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哥送完錢回來上車,問我去哪,我趕緊給我哥介紹餘叔,想讓我哥也算算,餘叔說今天不適合,改天吧,說心情不好,問我有什麼娛樂項目沒。哈,當然有瞭!我對我哥說:“走,去張騷逼傢。”

  路上,我想瞭想,還順路把女戲曲傢張美麗也給接上。一來呢,我目前能拿得出手孝敬餘叔的女人也就這倆臟(張),二來呢,我本來是想著我跟小龍穿上假制服拿著假證件冒充條子去嚇唬那個騙子軍官讓他把錢吐出來也就算瞭。現在看來此路不同瞭,小龍出師未捷身先死,我得另外想辦法瞭,這二臟就是我手裡的王牌瞭。

  到瞭張美麗傢樓下,我故意先下車在路邊等著,張美麗一見我撅著嘴就跟我抱怨,說綠毛龜太他媽的惡心瞭,整舔瞭她兩天,就差吃她的屎瞭,這也就罷瞭,出手還不大方,陪瞭他兩天就給瞭兩千塊錢,真他媽的好意思。

  我沒功夫跟她閑扯,把她拉到一邊兒,指著奧迪A6說,訓斥她說:“少廢話,兩天兩千塊還嫌少嗎?現在咱們師專的女大學生,個個十八九歲,包一個月才兩千,你多大瞭?一個星期不到,因為我你也賺幾千瞭吧,你去唱個紅白喜事兒,溜溜唱一天,才多少錢?今天我可是招待大領導,別他媽的給我掉鏈子,把你藝術傢的范兒給我拿出來,我虧不瞭你。”

  張美麗看瞭看停在一邊兒的奧迪,癟著嘴說:“這領導不會有特別愛好吧,我屁眼這兩天剛好點兒。”

  我說:“瞧你那沒出息樣兒,我手裡有一姐們兒,外號兒叫火鍋兒,知道為什麼叫火鍋兒嗎?是因為有個領導南方人,一吃火鍋兒屁眼就疼,就讓這姐們過去舔一萬屁股。知道現在這姐們兒混得多好嗎?住別墅!現在我就接你去見識見識,跟人傢好好學學。今天你就記住兩條,別太賤,也別太裝,讓你唱歌就唱歌,讓你岔腿就岔腿就行瞭,明白嗎?對瞭,上去別叫領導,也別瞎問,就叫叔兒,知道嗎?”

  張美麗風騷的瞅我一眼:“行瞭,知道瞭,唉,姐現在是不值錢嘍,趁能賺點就賺點吧,老娘豁出去瞭。”這騷貨不愧是戲子,上車以後,跟餘老頭兒整的一見如故,有說有笑,又矜持又風騷。我不禁嘆息,都是人才,多好,我他媽的都不用費勁兒培養,業務能力個個一流。

  在路上,我給張騷逼發短信,說今天要給她介紹一個大人物,借她的地方招待一下,讓她趕緊收拾好房間和自己,張騷逼回短信說:“就知道爺今天要來,我早就收拾好瞭,爺昨天晚上給我交代的任務,我今天已經把房子落實好瞭,就等著給爺匯報工作呢。”

  我看到短信,有點糊塗,我還給她交代任務瞭?還需要房子?好吧,我這人順嘴胡扯的毛病,特別是跟女人在一起,因為沒錢,隻能靠吹牛逼,看來我又在不大清醒的情況下跟這個騷逼張瞎吹瞭什麼吧。希望別吹的沒邊兒,我兜不住底兒。

  到瞭張騷逼的郊區小產權別墅,我哥本來覺得尷尬不好意思進門,想先開車走,誰知道人張騷逼一點也不扭捏,就好像世界上根本沒有不好意思這四個字一樣自然,熱情周到接待,非常的有眼力價兒,隻在客廳簡單的坐瞭一下之後,就把餘叔和張美麗讓進客房,把我哥安排到書房玩電腦,然後拉著我進瞭主臥。

  一進去她就故作神秘的小聲問我:“爺兒,今天這位什麼來頭,噢,我不問,就是想知道您想不想看好戲?”

  我問什麼好戲,張騷逼拿出遙控器打開瞭臥室的電視,又在遙控器上摁瞭兩下,電視機上就出現餘叔和張美麗在隔壁客房摟著親嘴的畫面來。靠,這餘老頭兒夠猴急的,這才沒一分鐘,都快把張美麗扒光瞭,操,那揉奶頭的技巧,真專業。

  我揮揮手說:“關瞭關瞭,我沒興趣看一個老頭操屄,還是說點正事兒吧。你這設備還不錯,夠清楚的,也是你前夫的遺產?”

  張騷逼說:“不是,這都是孫姐弄的,不是跟你說瞭嘛,我這表姐喜歡看這些,毛片兒看膩瞭,就想看真人搞,我還有個姐們兒情人多,哈哈,這些都是最先進的,我表姐花血本兒從托人日本買的。清楚的很,還是無線的。”(註:十來年前,在民間無線的確實很先進瞭)

  還是那句話,什麼是走運,走運就是踏對瞭節奏,找對瞭人!這些進口設備對我來說也是如虎添翼啊。我表面不露聲色,隻是點瞭點頭,隨口又問:“你說給我匯報工作?進行的怎麼樣瞭?”

  張騷逼一聽我問正事兒,馬上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從床頭櫃拿出一個筆記本恭敬的送到我手裡,說都寫成文字瞭請爺審閱並指導。

  我在心裡嘆息,這騷貨雖然一身毛病,但是優點也照實突出,光這個態度,我都望塵莫及,如果這女人有著藍幽苔一樣的外貌和身材,我們這個城市估計盛不下她。

  我翻開筆記本,見第一頁上寫著:關於爺交代的表面上開高檔寫真工作室,暗裡培養吸收以及儲備各色女人作為拉攏腐蝕領導以及企業主,以便形成利益圈的計劃。

  哈,這是我昨天晚上給她扯出來的犢子?我基本上是沒什麼印象瞭,估計是張騷逼以為我是信任副市長的弟弟,張嘴問我要好處或者工程,我被逼的沒法兒瞭,胡扯出來的,什麼工程啊之類的我他媽的哪懂啊,看到這個“計劃”,我都有點佩服我自己瞭。

  翻開扉頁,後面還真條款清楚的寫瞭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我看著頭暈,我也就隨手把本子往旁邊一扔。懶洋洋的說:“我也不看瞭,你就簡單說說吧。”

  張騷逼跪到床上一邊兒給我按摩雙腿一邊給我匯報工作:“攝影工作室的地方,我已經落實瞭,我表姐呢手裡有兩套門面房,位置都不錯,一套小一點兒,剛好給爺的小媳婦兒開情趣用品店,還有一套大一點兒,剛交房,剛好給我開影樓。哈,爺,昨天你可夠狠啊,一點也不憐惜我表姐的處女屁眼兒,幹的那個狠,都幹流血瞭。不過我表姐一點也沒怪您,說您就是個不走尋常路的。”

  操,爺還是美特斯邦威呢。我抬腳蹬瞭她一下,故意裝腔作勢:“說正事兒,娛樂和工作要分清楚,別混在一起。孫大奶,不,你表姐有什麼條件?”

  張騷逼朝我豎瞭個大拇指:“爺真是明白人,我表姐說瞭,這倆生意她都可以支持,地方讓我們隨便用,裝修,設備,器材,什麼的她也可以包瞭,算入股,算人情,怎麼看爺怎麼說,都行,就是我表姐喜歡炒房子,她說以後地皮啊房子啊來錢最快,她隻有一點兒要求,就是市裡要是有什麼動作,想開發那一塊兒地方,想讓您提前給她通個氣兒。”

  噢,明白瞭,這就說得通瞭,我說這個孫大奶怎麼舍得屁眼開花加又出商鋪又出錢,原來如此啊。搞瞭半天又是一個人精,這心機和眼光比我這種胡掄八扯的高明多瞭。行啊,算她一股唄,你想借我的東風,我也剛好借你的雞下我的蛋。

  我表面卻露出不屑:“這也太便宜她瞭吧,爺難道找不到合適的房子,還是爺差那點本錢?她的屁眼兒有那麼值錢嗎?提前知道這種消息,能賺多少,你不清楚嗎?還有,你在中間拉這個線兒,得瞭多少好處,我沒興趣知道,但是你得知道你是誰的狗,明白嗎?”

  張騷逼一臉忠心:“爺,瞧您這話說的,我當然是您的狗瞭,您的騷母狗瞭,我表姐說瞭,她可以跟您全方位合作,所有資源隨您調動,而且您拿大頭兒,我就跟著吃點剩飯嘛,我想爺也不會讓母狗餓著的不是。”

  我故意不耐煩地說:“行瞭,先這麼照把,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先給你交代個小事兒,明天跟我去趟省城。”

  我把我相好的計劃給張騷逼講瞭一遍,然後打瞭一個哈欠,對她說:“你去準備吧,把隔壁那位爺伺候好瞭,讓我朋友送回去,爺困瞭,想睡會兒,你把孫大奶叫來,爺喜歡摟著個冬暖夏涼的睡。”

  正當我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手機進來一條短信,我拿起一看,發信人是:靜湖!

  操,這兩天操屄操昏瞭頭,竟然把正宮娘娘給忘瞭,兩天晚上朕都沒去坤寧宮瞭。

  打開短信一看:“老公,這兩天你去哪瞭?我剛才看見你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