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把我扶上瞭床,固執地脫光瞭衣服也爬瞭上來,然後又固執地脫光瞭我的。

  我猜的沒錯,一對一的時候,我連個妓女也搞不過。

  她並不嫌棄我的骯臟,用舌頭舔遍瞭我的全身,我想起周老板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時時刻刻隻把她當做一條惹人喜歡又不會叫的母狗。」

  秀兒的長發掃的我身上癢癢的,心裡卻癢得更厲害,我覺得這種時候我不應該屈服在她的挑逗之下,應該堅決地和她把一切都說出個結果,可是她一直沒有抬頭,不給我對她說話的機會。然後,在她的嘴再次含進我的雞巴的時候,我選擇瞭投降。

  說也奇怪,在十幾年裡我每每想起秀兒,除瞭悔恨之外都會有很多幻想,比如我成瞭她期盼中的好丈夫,比如我治好瞭她的殘疾,比如我倆生瞭一大堆的小崽子……很多很多,卻唯獨沒有和她在床上纏綿這件事。

  如今,我如做夢一般再次見到她,我們能做的,卻也隻有我從來沒有想過的這件事。

  秀兒和我的第一次做愛,是在她背對著我騎在我身上,把我的雞巴插進她的小穴的姿勢中完成的。

  她的背很潔白,腰肢纖細,和肥嘟嘟的屁股有一個美得驚人的連接弧線。她的每一次起落長發都飛灑而起,每一次肉體的撞擊她的屁股都會在我的小腹上彈起一波臀浪,在挺腰聳動的過程中,她的手一直在撫摸著我那雙毫無用處的腿腳。

  我看著她的背,不知道此刻的她是意亂情迷還是心不在焉,我隻知道有句話我已經憋在心裡憋瞭十幾年那麼久。

  我也知道,她會選擇背對著我,就是希望我什麼也不要告訴她。

  這天我們從白天做到晚上,我都不記得我射瞭多少次精液到秀兒的身體裡。

  夜裡她並沒有去開燈,隻是在黑暗中依偎著我。

  沒有光,我們就無法交流。這也許就是她要的,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兩個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七三天的時間很短,我沒辦法隻讓自己沉淪在欲望裡。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按住瞭秀兒,強迫她看我把話說完。

  「我都已經活在現在瞭,你還沉迷在那些過去裡做什麼?」

  她靜靜地看我比劃,然後這樣說。

  「因為你對我說過的那句話!」

  我不相信她真的會變成現在這樣,不相信她真的已經無所謂。因為我知道,一個無所謂的人,根本沒有必要去逃避。

  秀兒怔怔看著我,眼裡的光又閃爍瞭些,但終究還是被她抹去。

  「我跟你說過什麼?我忘瞭。」

  如果你忘瞭,為什麼可以第一眼就認出我是瘸子?

  如果你忘瞭,為什麼要對我說的話百般躲避?

  如果你忘瞭,為什麼剛剛的一刻我彷佛又看到瞭十三年前的你?

  這些話,我全都沒有對她說出,因為她說完那句話就穿起衣服跑瞭出去。我是個沒人幫忙連上個輪椅都困難的殘廢,看她受苦,卻無力阻攔,十幾年來從未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