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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刻骨銘心

  「你……你怎的不理解。」她突然有些不高興道。

  「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要生氣。」他抽出舌尖。

  「撩起瞭人傢的火,卻又……又不能滿足人傢。」

  「哧……」

  「哇……」

  他把舌尖深深地探入她的體內,往來運力攪動。

  她已是欲火熊熊,身體像蛇一般扭動。

  他也有些情急,因為她把他的肉杵整個兒吞入口中。

  他感到已觸到她的喉嚨。

  龜頭上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麻癢,直透心肺。

  「哎呀……你……」

  「我怎啦?」

  「幹麼要牙齒?」

  「痛?」

  「你原本知道的。」

  「我正是要你記住這個痛,永遠印在心靈深處。」

  「乖乖,我不會……唔,玉漿……」

  「瓊漿玉液,任君服食。」

  「吧嗒……吧嗒……」

  她身體已發生痙攣,極度的快感一陣陣襲來。

  「我……我不會阻攔你的。」她於是用口含住他的卵丸,用口腔聳動;用舌尖推移。

  圓圓的卵丸在她稚嫩的口腔中滾動。

  「好吃嗎?」他問。

  「好吃,我恨不得吞到肚中。」

  「哎呀,那可不得瞭……」

  「怎麼啦?」

  「沒瞭那東西,女人會不喜歡我的。」

  「為什麼要女人喜歡?我喜歡便成。」

  「你也是女人。」

  「要是世上隻我一個女人多好?」

  「不,不不,要是世上隻我一個男人多好,女人倒是多多益善呢。」

  「找打!」她口中嬌叱一聲,果然用手掌在龜頭上輕輕一拍。

  「哎呀……打不得,打不得。」

  「偏打,偏打。」

  「到時他不能好好服侍你,可不要怪我。」

  「好,看在你的面上,饒它,不過……」韋千金拖長瞭尾音道。

  「不過什麼?」他問。

  「你要用力在我那小洞洞裡進出二十次。」

  「恭敬不如從命。」他重又搬住她那圓潤細膩的玉股,讓玉埠盡量張大,探出瞭自己長長的舌尖。

  「哧……」

  「撲哧……」

  「吧唧……吧唧……」

  「啊!啊!……快住口……」

  他聞聲抽出舌尖。

  「怎麼啦……」

  「我……我要高潮……」

  「那不更好嗎?」

  「不好,還有兩樣未使呢?」

  她吐出他的卵丸,抬起頭。

  他松開自己雙臂,讓她的雪股玉臀離開。

  「什麼兩樣未使?」他問。

  「那木板和坐凳是白放的吧?」

  「那……」

  「那是施展陰陽神功的好用具呢。」

  房間依舊朦朧。

  燈光依舊昏黃。

  韋千金似水芙蕖,顫悠悠立起身來。

  他沒有動,目光追隨著她嬌艷的玉體。

  他既憐復嘆,為什麼世上要有女人?為什麼造物主能有如此傑作!

  水做的肌膚;光化的玉體……像詩、似畫、如夢、寓幻……他忽然想起瞭西施,更想到瞭月裡嫦娥,如果她們立在一起,他相信韋千金會更美。

  沒有語言能夠形容,沒有人能夠想像,沒有任何事物可以與之相比。

  他隻覺身上更加燥動,龜頭隨著他的脈搏輕輕跳動。

  他想瞭很多很多,惟獨沒有想到他其實是藥力發作之故。

  催情丸原本會慢慢發揮,好讓他幾天一直處於高潮。

  但現下她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撫弄、揉搓、吮吸,早已激化瞭藥力。

  她原本便美艷照人,現在他中過藥物,由他看去,她便成天上人間惟一的美人。

  她對任何一個常人都有吸引力,更何況一個欲火熊熊的人。

  他一躍而起。

  而她已輕移蓮步,仰躺在木板上。

  他現在已立在木板旁。

  木板很窄,隻容一人獨臥。

  「我們怎樣玩兒?」他目光盯著她夢一般的雙眼,雙手在她光滑如凝脂的胸部輕輕撫過。

  「拿出一個男人的全部才智。」她輕合長睫低聲細語。

  「你知道,我並非老於風月。」

  「所以我要讓你拿出全部才智。」

  「你不會怪我粗野吧!」

  「女人喜歡粗野。」

  他未再說話,把她雪白雙腿抱在自己肩上。於是,她那精妙的神穴仙洞便裸露無遺。

  「唔……美極瞭。」

  「什麼美極瞭?」

  「埠高、毫長、唇厚、穴幽,豈非美極!」

  「這是專為男人而設。」

  「所以許許多多男人為瞭深入探幽,不惜冒生命危險。」

  「於是人們才有趣談,世界才有熱鬧,生活才變得豐富多彩。」

  「我不會辜負你的。」

  「當然不會,你有本錢嘛。」

  「本錢……」

  「你那粗壯長大的肉棒玉杵……」

  「不錯,直需一送……」

  「唔哈,我會成仙的。」

  「現在開始?」

  「早該開始。」

  他用一隻手握住肉杵,對正她那紫色的小穴。

  但他並未插入,他隻是擦來擦去。

  「你是個行傢。」她說。

  「你知道?」

  「男女交合,抖手便把玉莖插入人傢穴內,差不多都是笨蛋。」

  「我不是笨蛋,因為我並未插入。」

  「你定力也好。」

  「過門而不入,當然定力好。」

  「但這時還非關鍵。」

  「唔?」

  「入門而不泄精,那才叫本事。」

  「世界上若都是你這樣的少女,男人可要大倒其黴瞭。」

  「如果說這叫倒黴,那也是男人仍求之不得的倒黴。」

  「交合而不泄精,男人快感從哪兒來?」

  「入門便泄,一男而馭百女又如何能夠?」

  「你說的有理。」慕容偉長道:「現在我要入門。」

  「你盡可運用陰陽神功。」

  他的龜頭上溢出兩點精液,正好把陰唇潤滑。

  她的陰戶中,淫水一汩汩而出,已為玉莖的插入開通瞭道路。

  他未用大力,隻輕輕地,慢慢地插入。

  「唔……果然好粗大的一根……」

  「龜頭進去啦。」

  「進去便不許裝癡扮傻。」

  「那當然,鮮跳活蹦的龜頭。」

  「哧……」

  「好,妙,小穴好漲呢。」

  「一半啦。」

  「小穴深著呢,你盡管入來。」

  「撲哧……」

  玉莖齊根而沒。

  「哎呀……好心狠的。」

  「那我再抽出些。」

  「別,別別……」

  他把抽出的半截復又猛然插入。

  「哇……」

  「怎麼?」

  「頂花心啦。」

  「花心兒怎樣?」

  「麻麻的,癢癢的,連骨頭都要酥呢。」

  「我再用點力。」

  「不成,因玉莖已插到底啦。」

  「要是再長些……」

  「再長些回把花心頂破的。」

  「你那小穴果然不小。」

  「你那肉棒也不小。隻是不能逛停著不動呀!」

  「那當然,停著不動,姑娘們任誰也不喜歡。」

  「抽一抽,插一插,開頭不要忒快。」

  他依言擺動下身,讓小腹前後移動。於是那粗壯的陰莖便一進一出。

  「哇……多美妙的時刻。」她輕聲說。

  「熱騰騰,漫軟軟,樂融融,你那小穴果真是個寶。」

  「所有女孩子都有這個寶。」

  「男人愛女人,該不會是因為她有這個小洞吧。」

  「男人和女人相悅,到瞭極致,便是把鐵杵插入小穴。」

  「插入小穴的未必相愛。」

  「相愛的必然插入小穴。」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我還知道你的肉杵抽得太快瞭。」

  「你想怎樣?」

  「倘此時讓人擎一支蠟燭立在旁邊,我們能眼看著你那鐵棒進出之式,那才叫有趣呢。」

  他未出聲,也未動身。隻是心中在想。

  兩人幹這事兒,是人多好呢還是人少好玩兒?他還沒有同時和幾個人作愛。

  「你為什麼不說話?」

  「因為我想,倘這個時候我們各自來上一杯美酒,不知該是什麼味道?」

  「一定是妙不可言的味道。」

  「可我不想來。」

  「為什麼?」

  「妙處不要在一日間到手。要慢慢品嘗,慢慢體會。」

  「你這想法本身便很妙。」

  他又開始發動。

  她已將雙腿環繞在他的腰間。

  他用手捧住他的玉臀,長大的肉棒便蘸著玉液瓊漿一進一出。

  「哎呀……」

  「怎麼?」

  「我們有多久?」

  「什麼多久?」

  「你那鐵杵進出有多少次?」

  「有一百回吧。」

  「怎樣,還能忍得住嗎?」

  「真想立時達到高潮。」

  「你可用上瞭陰陽神功?」

  「沒有,我怕傷瞭你。」

  「你盡管用,我還未達到高峰呢。」

  「撲哧……」

  粗壯的玉莖再次齊根而沒。

  「妙哇……」她嬌聲道。

  他不再講話,雙目微微閉攏,讓陰莖上傳來的快感在周身緩緩的遊走。

  意念一動,那快感的浪潮登時平息,隻有快意在經脈中流動。

  心無旁顧,意守丹田,快感似涓涓細流,源源不斷地匯聚於丹田。

  她已從木板上坐起身,雙手在他的胸部反覆摩擦。

  陰唇含住玉莖,她有一種飄飄遇仙的感覺。

  玉莖還在進進出出。

  她將嬌面依在他的身上。

  「我要化去。」她吶吶而言。

  「我也要化去。」他夢囈般的聲音。

  「妙處難與君說。」

  「彼此彼此。」

  隻需心有所思,胯下快感登時便湧起波浪。

  當心神一靜,默思陰陽神功時,便有平靜如常。

  她已是嬌喘籲籲。可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快感,根本無法按耐。

  她馬上便要被淹沒。

  「你怎樣?」她問。

  「不怎樣?」他說。

  「還能堅持多久?」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一直堅持下去。」

  「現在有二百多次瞭吧!」

  「至少二百次。」

  「我們是不是再換一種姿勢?」

  「在這種時候,男人總是服從女人。」

  韋千金折身而起。

  她立在瞭凳子旁。

  「來……」

  「幹什麼?」他走過來。

  「坐下,老老實實坐下。」

  「這……」

  「這叫坐懷不亂。」

  古有柳下惠,夜遇一女,在他懷中坐瞭一夜,但他們仍相背以禮。

  「柳下惠坐懷不亂?」他問。

  「當然,世上除瞭柳下惠這個大傻瓜外,有誰會坐懷不亂!」

  「我們倘也像他那樣……」

  「我們不是傻瓜。」

  他已經坐下。

  坐下之後,連他面色都覺出難為情。

  那條紫紅色的肉杵,直楞楞指上房頂,其粗壯,長大,彷佛是第一次發現。

  尤其是龜頭,油光澄亮,紫紅紫紅,頭頂一張魚口,一開一合。

  「好一付尊容。」她用手指輕輕一撥魚頭道。

  「它長相雖然不雅,可專咬花心兒。」他也笑道。

  「吃瞭多少?」

  「連你這顆三顆瞭。」

  「忒少瞭,憑這付尊容,應該吃三百顆,三千顆才對。」

  「並不是所有的花心我都喜歡。」

  「尤其是有許多花心供他采摘之時,他更要挑挑揀揀。」

  「他並不強揀。」

  「這我知道,是她們送上門來的。」

  她說到此,用柔弱的小手握住他的肉棒輕輕搖瞭兩搖道:「這麼好的寶貝,任什麼樣的女孩也忘不瞭。」

  「她們忘不忘無所謂,隻要你記得就行。」

  她笑,抿緊瞭櫻唇,點瞭點頭。

  然後她便湊上前去。

  然後便叉開瞭雙腿騎在他胯上。

  「唔哇!原來是這樣。」

  「大驚小怪。」

  「我確實是第一次見。」

  「你隻需跟我一個月,我保三十二般絕技樣樣精通呢。」

  「你簡直不像個小姑娘。」

  「因為我懂得多?」

  「豈但是多,簡直不可思議。」

  「你應當想到。」

  「為什麼?」

  「因為你有本錢。」

  她口上說著,身體已輕輕地坐下。

  於是他的肉杵重又進入她的體內。

  「這次你不要動。」韋千金道:「你盡可練你的陰陽神功。」

  「我會的。」

  他輕輕閉上眼睛,認真體味著那股銷魂攝魄的快感,並將其導入周身各穴。

  「我呢,也將運用我的功夫。」

  他未講話。

  她也閉住一雙秀目,默默吞吐。

  當然,她並未忘記運作,雙足在地上輕輕支撐,玉臀一起一落。

  於是,那粗壯的玉莖便在那深不可測的小穴中進進出出。

  他的一隻手從她的玉臀下彎過,直達自己的莖身。

  他已感到玉莖在時進時出。

  她默運真氣,讓陰唇緊緊收縮,牢牢抱住那根粗壯的莖身。

  「撲……撲……」

  「吃……吃……」

  「啊呀……」他終於忍不住道。

  「怎麼,受不瞭?」她問。

  「你那小穴抱得好緊。」

  「那當然,即便是處女,也決不會這樣緊抱。」

  「我……我喘不過氣來。」

  「這正是我之所願。」

  「難道你沒有快感?」

  「我會控制。」

  「又是暗中人所授?」

  「你猜對瞭。」

  她起落之勢明顯加快。

  他感到龜頭上傳來一陣陣麻癢。

  「我要快……」她道。

  「可以。」他答。

  「我要夾。」

  「也好。」

  「勝者轉眼就分。」

  「隻要你舒服,我便高興。」

  「什麼話,你盡可運用陰陽神功。」

  「我也等待你的無名功夫。」

  她更加快速地起落。

  「撲哧……撲哧……」

  「吧唧……吧唧……」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他問。

  「隻為新奇。」

  「可我覺得不如先時。」

  「先讓你占主動,現在我占主動。」

  「女人好勝會傷身的。」

  「不僅要占主動,而且要贏得這場。」

  韋千金口中說話,陰唇已越夾越緊。

  尤其是她小穴內的肌肉收縮,竟將慕容偉長的肉杵整條兒包裹。

  他已感到她的體內有一股引力,一股非要讓他的精髓射出的引力。

  都在吸引對方,又都被對方吸引。

  溫度在漸漸升高。

  性欲同時襲擊著兩人。

  銷魂蝕骨的快感每每在要到時,又被自己運內力壓下。

  然而被對方激發,卻又不可遏制地升瞭起來。

  他聽到瞭她的喘息聲。

  她看到瞭他的目光。

  「為什麼要贏?贏瞭有什麼好?輸瞭有什麼壞?」

  兩人幾乎同時產生瞭這樣的想法。

  於是兩人意念一生,快感同時漲起。

  「哇……」

  兩人同聲大叫。

  這是極度歡樂的大叫。

  這是人人都想的大叫。

  這更是一種銷魂蝕骨的標志!

  她癱瘓般坐在他的胯上,上身撲入他的懷中,緊緊抱住瞭他。

  他一動不動地坐著,讓陰莖仍留在她的體內。

  她已銷魂。

  他已筋酥。

  兩人便這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坐著,抱著,一任時光靜靜地流逝,體味著刻骨銘心的感受。

  他醒來時,天已大亮。

  他突然吃瞭一驚,大感奇怪。

  韋千金不見瞭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連屋子也已改變瞭模樣。

  他現在便躺在一張木板床上。

  當然,床旁有一張坐凳,但無論是木床還是坐凳,都與記憶中相去甚遠。

  好像是一場夢,隻是這夢來的突然,去的奇怪。

  尤其是那銷魂蝕骨的餘樂猶存。

  試著吸一口長氣,周身不僅無甚不妥,內力甚至有增無減。

  他這裡想未已,門外已傳來腳步聲。

  待他披好衣服,腳步也已停在門口。

  「先生,可以進來嗎?」

  聽聲音是個女音,而且十分輕柔。

  「當然可以。」他揚聲道。

  彷佛隻一閃,已有一位少女俏生生立在瞭屋內。

  「你……」

  「我叫蓮兒。」

  「好秀氣的名字,和人一樣秀氣。」

  「以先生的身份,不該這樣與下人說話。」

  「你是下人?」

  「我是丫鬟。」

  「丫鬟未見得便是下人。」

  「先生討好丫鬟大可不必,蓮兒一樣會侍奉你。」

  「你說話可真?」

  「下人在客人面前從不說假。」

  「現在我便問你幾個問題。」

  「問題是問題,侍奉是侍奉。」

  「這麼說,你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

  「凡是能回答的,婢子決不隱瞞。」

  「韋莊主可有一位千金?」

  「有。」

  「叫什麼名字?」

  「小姐的芳名豈可宣之於口。」

  「年齡?」

  「那更不可對外人道。」

  「長相總可以說一些吧?」

  「客人問這些話,妥當嗎?」

  「那麼韋莊主總可以問吧?」

  「請問。」

  「姓名?」

  「還有什麼?」

  「年齡、功夫、門派……」

  「你該去問莊主。」

  「你還是不肯講。」

  「向客人介紹莊主的情況,應當是有身份的人講。」

  「你也有身份。」

  「隻是低瞭些。」

  「那麼姑娘來此何幹?」

  「為先生帶路。」

  「去哪裡?」

  「去要去的地方。」

  「蓮兒,我真不明白……」

  「人還是糊塗些好。」

  「你呢?你也糊塗嗎?」

  「我因為清楚,所有才當丫鬟。」

  慕容偉長未再說話,因為蓮兒已轉身出瞭屋門。

  他現在置身之處,是一座客廳。

  客廳中上首擺瞭一排式樣新奇的木桌。木桌後,自然有一排座椅。

  座椅上自然空無一人。

  但下首許多木桌四周已坐滿瞭來賓。

  桌上酒菜和果饌雜陳。

  蓮兒已經不見。隻有許多男仆,穿梭似來往於各桌之間。

  「小兄弟,請這邊坐。」一位老者向慕容偉長道。

  「敢問老丈貴姓?」慕容偉長走過來,彎腰施禮道。

  「小老兒復姓歐陽,名字嘛……開化。」

  「原來是歐陽前輩。」

  「什麼前輩後輩。小老兒隻不過癡長兩歲,你就呼我一聲老哥好瞭。」

  「恭敬不如從命,在下鬥膽稱前輩為歐陽老哥。」

  「好,歐陽老哥,好!」

  「在下名喚慕容偉長。」

  「我便稱呼你慕容老弟。」

  兩人彼此喜歡對方的爽快,說話很是投機。當下重新見禮落座。

  「敢問老哥,這韋莊主是何來頭?」慕容偉長問。

  「黑道巨霸。」

  「叫什麼?」

  「韋一笑。」

  「好奇怪的名字。」

  「他這名字好有來歷呢。」

  「唔!」

  「言他內功深厚,隻須一笑,天下罕有幾人能不昏倒的。」

  「比僧俗二奇中的耶和張怎樣?」

  「假如耶和張是星光,韋一笑便似月光;假如耶和張是螢火,韋一笑便如巨燭。」

  「有這等厲害?」

  「十年前韋一笑遇上一路鏢車,押鏢人是江南有名的威福鏢局。」

  「那又怎樣?」

  「威福鏢局共有二十四條大漢,人人都有非凡武功。」

  「唔。」

  「韋一笑單人獨騎,立在路中。」

  「威福鏢局當然不會繞道。」

  「任誰也不會繞道,二十四名高手對一條漢子,還能輸掉!」

  「說的是。」

  「當時韋一笑隻向眾押鏢的提出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他說如果鏢局的任一人聽完他的一縷笑聲,他便認輸,聽憑鏢局處置。」

  「好大口氣。」

  「如果聽不完他那一縷笑聲,便須把鏢銀留下。」

  「鏢局的人自然是同意。」

  「不錯,沒有任估計到他能用笑聲傷人。」

  「連我也不信。」

  「於是他便哈哈哈哈地笑瞭起來。」

  「結果怎樣?」

  「二十四人全都癱瘓在地。」

  「沒有一個人抗得住?」

  「沒有,二十四人倒瞭一地,彷佛死人一般。」

  「鏢銀呢?」

  「眼睜睜看著他全部帶去。」

  「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從此,韋一笑的名字傳遍瞭武林。」

  「此人不可不見。」

  「但時隔不久,聽說他金盆洗手,十多年未在江湖露面。」

  「為什麼?」

  「就為這,武林名幫各派才齊集韋莊,以解心中之迷。」

  「今天用意是……」

  「小老兒也不清楚。」「他有個兒子韋長青?」

  「有。」

  「還有個女兒韋千金?」

  「這倒不大清楚。」

  慕容偉長目光在來賓面上緩緩掃過。但見眾來賓衣飾千奇百怪,長相也各有特色,但他們有個共同點,那便是人人太陽穴高高突起,顯得內功都已有一定的火候。

  驀地,內廳傳來一陣細樂,所有來賓皆精神一振,慕容偉長回聲響處望時,直見在細樂聲中,走出幾個人來。

  但令他驚奇的是,走在最前的,竟然是一位美婦。

  回頭望向歐陽開化,卻見歐陽開化比他還要疑惑。

  美婦面冷如冰,大刺刺在正中木椅上一坐,樂聲登時止息。

  其後,方有六位老者,向美婦抱拳一禮。狀甚恭謹,然後告坐。

  「哪位是韋一笑?」慕容偉長問。

  「韋一笑不在其中。」歐陽開化道。

  「這,你不覺得奇怪嗎?」

  「坐主位的應該是莊主。可現在卻不是。」

  「美婦是誰?」

  「除瞭她並坐之人外,我相信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神秘兮兮,不是好兆頭。」

  「是好是壞,我們管他作甚。」

  「女人為首的幫派,老哥可曾識得幾個?」

  「不要說識得,今天是第一次聽到。」

  「能讓男人臣服的女人,不是尋常女人。」

  「不尋常女人還是女人。」

  「老哥之意是……」

  「隻要你知道女人的缺點,那她也決不會例外。」

  「女人的缺點是啥?」

  「女人的缺點是喜歡男人。」

  「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歡男人。」

  「如果那男人是個真正的男人,便沒有女人會例外。」

  慕容偉長沒有說話,因為此時已有人立起身向廳中來賓致辭。

  「值此春暖花開之際,武林同道雲集韋傢莊,本人受司馬宮主之托,對大傢光臨表示竭誠歡迎。」

  庭中許多來賓先是一怔,接下便大嘩。

  「韋莊主呢?他為什麼不出來?」

  「怎的半道出瞭個宮主?」

  「我們要見韋莊主。」

  「宮主是什麼東……」

  一語未完,忽見人影閃動,方才發話的大漢左頰上已受瞭一記耳光。

  挨瞭耳光的大漢五大三粗,太陽穴高高凸起,顯是武功不弱。

  「你……」大漢猛然立起。

  大傢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出手之人,竟然是一名少女。

  少女年約十六七歲,眉清目秀,弱不禁風,此時立在上座之旁,雙手揉搓衣角,既嬌且羞任誰也不會認為是她出手。

  甚至連大漢都有些疑惑。

  「今日光臨之人,皆為武林中鼎鼎大名之輩。」原先發話的少女繼續說道:「『開碑一掌』柳老前輩,一雙鐵掌打遍江南十八寨……」

  「姑娘誇獎瞭。」人群中立起一位華發老者,忙不迭抱拳向四周環施一禮。

  任誰也看得出,此老心中十二分得意。

  庭中眾雄聞言,果然一齊將目光望向老者,目光中滿含得意,更有數人已驚詫出聲。

  慕容偉長也不覺心頭一震,三掌開碑便已不易,一掌開碑自是更難。隻聽少女又道:「『踏雪無痕』明老前輩,一日一夜行程千餘裡,行俠仗義,殘兇寇,救孤女,揚名四海。」

  隻見又有一老者起身抱拳道:「豈敢,豈敢!」

  眾人又一齊向他望去。

  「『凌波虛渡』水上飄大俠,『彈指無敵』蓋滿天門主,『梁上君子』葉揚義士,『金刀神拳』孫老前輩,四……」

  少女每提到一人名字,便有一人起身向大傢施禮。然而少女話未完,原先被打壯漢突然從桌後躍起,直向一旁侍立的少女撲去。

  事出突然,變起倉促,人人揣知大漢羞辱在先,現下是挾恨出手。眼看小姑娘弱不禁風的樣子,一個不妥,必會橫屍當場。

  「不得無理!」

  「快些閃開!」

  「啊呀不妥!」

  許多人出聲,許多人立起,然而卻沒有一人曾想到出手阻攔。

  事實上,現在已不及攔阻。

  連慕容偉長也未想到出手。

  然而人們忽然便怔主瞭。

  因為大漢的在少女面前揮起的手掌卻停在瞭空中。

  不僅手掌凝在瞭空中,他那粗壯腰擺胯,沉肩縮背,欲要痛下辣手的樣子,也突然間僵住瞭。

  人人均已看出,大漢要穴已被制住。

  但誰人出的手,卻沒人能夠看清。

  大漢與小姑娘的神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人們先是一怔,接下已有人「吃吃」發笑。

  原先講話的少女走過來,用衣袖有意無意地在他身上一甩,大漢手掌登時放下。

  「王寨主,要懂禮貌。」

  「那麼你們就用詭計害人。」

  「你當眾雄都是傻瓜?用詭計有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嗎?」

  「是誰點瞭我的穴道?」

  「這事千萬問不得。」

  「為什麼?」

  「被誰人封瞭穴道都不知,問出來不怕眾雄笑你?」

  「這……」

  「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少女再次揮起手臂,「啪啪」兩聲輕響,正好摔在大漢頭頂。至此,大漢方能轉身舉步。

  庭中來賓,倒有一半「哈哈」大笑。

  少女明著是為大漢著想,實則每一句話都傳入眾雄耳內,倒是把大漢盡情取笑一回。尤其是最末摔在大漢頭頂的兩袖,和又打瞭大漢兩個耳光實在沒什麼區別。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王寨主大步向門外走去。

  「不送!」少女揚聲道。

  有些人便看不過去。

  「這便是韋莊待客之禮。」有一老者道。

  「王寨主無端受此凌辱,我們也去。」一中年壯漢立起身道。

  登時便有四五人隨在其後向庭外走去。

  「眾位走好!」少女仍笑吟吟道。

  慕容偉長望望歐陽開化。

  「他們走不瞭的。」歐陽開化道。

  「為什麼?」慕容偉長道。

  「司馬宮主不會讓別人拆瞭自己威風。」

  「女人心窄。」

  「女人心也毒。」

  「我們怎辦?」

  「當然看下去,有好戲看呢。」

  「還有人要走嗎?」少女復又揚聲道。

  庭中一片沉寂。

  「既然眾位已不打算離去,那麼婢子便將此次聚會的宗旨詳告大傢。」

  眾雄要聽的便是此話。

  因此有想要離去的,現下也重又坐好。

  「我傢宮主請眾雄光臨敝莊隻有一個用意,那就是比武奪美。」

  此言一出,眾者一怔。

  有比武奪魁的。

  有比武奪位的。

  也有比武爭雄的。

  比武奪美是怎麼一回事?「請三位姑娘現身。」

  少女話音未落,環佩叮當,從內庭走出三位少女。

  「哇!」

  「好美!」

  「空前絕後!」

  庭中來賓一個個睜大瞭眼睛,張大瞭口,吃驚地望著少女。

  連慕容偉長都忍不住心中一動,暗道一聲:「好美的女子。」

  著紅衣的少女似春風戲柳,身材輕揚,似要凌空飛去。

  第二位著黃衫,玉立亭亭,似芙蕖出水,嬌艷不可方物。

  第三位少女著白,一身白衫,點塵不染,便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講話的少女用手向紅衣少女一指道:「這位姑娘名喚牡丹,國色天香,世所罕匹,實在比牡丹還要美艷三分。尤其是她身上天生有一股香氣,較之牡丹花猶香三分。」

  眾雄聞言,果有許多人即用力去嗅,而一嗅之下,果然覺出少女香賽牡丹。

  「第二位姑娘名喚秋菊,不僅容貌秀麗世所罕有,尤其是意趣非常人可比,較之秋日之黃菊,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人又是心中一動,望向秋菊時,更覺其美艷中透出清麗。

  「這位姑娘,」少女手指白衫少女道:「名喚玉蘭,面容姣好,體態婀娜,更兼如蘭非蘭,如麝非麝的嬌容,實乃傾城傾國兒;沉魚落雁容。」

  眾人不由地又望向白衫少女,果覺其美,實在不是語言所能形容的。

  庭中眾雄,十分中倒有九分來自黑道。常日裡夜半殺人,風高放火,卻是幹的不下本勾當,搶財霸女,可以說是小事一樁。

  但從來無人搶著這樣美艷的少女。甚至連見也未見過。

  現下乍見之下,當真三魂七魄已去其半,恨不得立即撲上去,抱在懷中。

  然而庭中來客何止百位?但美女隻有三名,而且聽講話少女的口氣,似乎還有話未曾說盡,於是隻好喘著大氣,靜待下文。

  「這三位姑娘緣事不差強人意。」少女接言道:「隻是美人要配英雄,在場諸君誰個英雄?這都是需要搞清的。」

  「我傢李掌門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有人大聲道。

  「王島主神功蓋世,普天下不作第二人想。」又一大漢揚聲道。

  「我李大哥有通天徹地之能,要論英雄,非他莫屬。」又一人大聲道。

  登時,有自我吹噓的,有給與諷刺的,庭中人亂成一團。

  「我瞧這些人都不是英雄。」慕容偉長向著歐陽開化道。

  「為什麼?」歐陽開化問。

  「世上哪有英雄見瞭美女便忘瞭身份的。」慕容偉長道。

  「見瞭美女便忘瞭身份的人,那才是英雄呢。」

  「不,決不會。」

  「英雄難過美人關嘛,見瞭美人還冷冰冰的,哪裡算什麼英雄?」

  「大英雄大豪傑決不會為瞭美女而自墜聲威。」

  「為美人而忘聲威,那叫風流,人不風流枉少年!」

  慕容偉長未再答話,因為少女已用手壓瞭兩壓,要大傢肅靜。

  良久,庭中來客方停下爭辯。

  「是英雄還是別的,單憑一張口是無法斷定的。」少女道。

  「那……那怎麼辦?」有人道。

  「大傢推薦。」

  「不若讓美人自己拋彩球好瞭。」

  「對對,此計大妙。美人相中誰便跟誰去。」

  「諸位,」一老者緩緩立起身來,問大傢道:「以老朽之見,各自亮上一手絕技,技壓群雄者,自然是英雄無疑。」

  「唔哇……此計大妙。」

  「對對,各施絕技。」

  「技高者去配美人。」少女啟齒一笑道:「此計雖然不錯,但各人有各人的絕技,倘若施展後各以為自己的好,豈非又要大費唇舌?」

  「那……那怎麼辦?」

  「姑娘,你想個主意。」

  「我們都聽你的便瞭。」

  「以小女子之見,我們還是比武決勝負的好。」

  少女此言一落,登時一片叫好聲。

  庭中近百人,自是大多數不能占有美女。有些自知功力低微之人,隻盼能有熱鬧可瞧便好。此時一聽比武奪美,當真是大喜過望,登時一片叫好聲。

  「比武奪美,好主意!」

  「人傢比武爭座次,咱們比武爭美女,好一個風流盛會。」

  更有人大聲道:「司馬宮主聰慧過人,實乃百年不遇之大智大勇之人。」

  「不是我們說,普天下能想出這個主意的人,也隻有司馬宮主。」

  「武林中什麼人都有。」慕容偉長不覺搖瞭搖頭道。

  「武林中的人也是人。」歐陽開化道。

  「比武會帶來什麼後果?」

  「想像不到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