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披衣而起。
她找到他時,他正在一塊青石上,像個石雕般站立。
「我知道你會來。」他並未轉身。
「你好像有什麼心事?」她問。
「你為我已經操瞭許多心,我不想再讓你勞神。」
他突然抓住她的雙手。
「雲妹……」
她感到一陣巨大的喜悅。
沒有比這聲呼喚更為深情,沒有比這聲呼喚更動心扉,沒有比這聲呼喚更讓她激動。
她表示理解的舉動,便是無言地靠上他的肩頭。
寬厚龐大的男人胸膛永遠是女人的避風港。
他用手輕輕攬著她柔弱的腰肢,心中在默念著一句話:「紅顏知己」。
男女相悅不難,肉體交合也易,但女人能體察到男人的所思所想,那才是最難的。
可她卻做到瞭,對他的心事瞭如指掌。
朝陽初升,金光從峰頂寫入,七采絢麗,動人心神。
花香陣陣,撲鼻而來,令人身心發醉。
不知名的小鳥追逐嬉戲,尋樂逗趣。
春光迷人,春日的谷底尤為迷人。
他身體微微發抖。
「你……」
「我……」
「你的淫毒又發?」
他隻點瞭點頭。
「春光惹人醉,就便是你身無淫毒,在在迷人的地方,又是迷人的時候,誰個能無春心?」她用手向樹上一指。
樹上正有一雙美麗的小鳥,疊立在一起,雙翅扇動,發出歡快的叫聲。
他不知何時已俯下瞭頭。
臉下有一張秀麗脫俗的粉面,長睫覆蓋下櫻唇微啟。
他再未猶疑,猛地便吞吸住那張小口。
嘴唇是溫潤的,氣息是醉人的。
「撲哧……」
「吧唧……」
他用力吮吸。
她巧妙應付。
身體抱著身體。
嘴唇吮著嘴唇。
心連著心。
他彷佛已經發狂,雙臂越抱越緊。
「唔,我要喘不得氣啦。」
他雙臂略松。
「不,不要松,抱緊我。」
無論多麼堅強的女性,在此時也卻是個弱者。
溫順是女人的天性。
溫順也最令男子動心。
他的手已探入她的懷中。
肥膩的乳房觸手柔軟,精巧的乳頭令人心醉,光滑溫潤的胸部,彷佛有探索不完的無盡奧妙。
女人,永遠是一個極端美麗的夢。
她那一雙柔弱、嬌嫩的小手在他健壯的胸部輕輕撫摩,像一絲夢幻,如一縷春風,更似七彩虹霓。
神妙之極的感覺似一道小溪,通過他的皮膚,流進他的心田。使他的神經興奮不已,湧起浪花。
她也感到無法言傳的舒服,便如春陽無限,直灑進她的心靈深處。
「地老天荒,我們永不分離。」他夢囈般地輕語。
她的衣服忽然便落在地上。
於是一首溢彩流光的女性胴體便呈現在他的面前。
燭光裡看美人,有一種迷蒙感,所產生的美,是一種朦朧美。
繡房中看美人,有一種人為的美,所產生的美,是一種誘人的美。
現在呢?
周圍群山懷抱,壁立千仞,群芳竟艷,青柏蒼松,尤其是初升的朝陽,將千萬縷金光射向山巒、樹木、花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和諧、美好。
她的體香和花香同時散發,真真令他心醉神馳。
他瞪大瞭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人為什麼要穿衣服?」她問。
「人還要帶面具,各式各樣的面具。」他答。
「可能是為瞭保護自己吧?」
「更可能是為瞭引誘別人。」
「現在我們回歸自然,遠離瞭人間,既不用保護自己,也不用引誘別人。」
「所以我們不妨赤身相隨。」他也除下瞭自己的包皮。
兩具肉體。
回歸自然。
她肌膚細嫩如水。
他肢體健壯似鐵。
她香霧繚繞如蘭似麝。
他青春勃發瀟灑飄逸。
連樹上的鳥兒都停止瞭鳴叫,彷佛都在笑嘆這一雙璧人。
「啊!你像一座大山。」她愛憐橫溢,把玉面偎上他的胸口。
「我不敢出大氣。」他說。
「為什麼?」
「怕把你化瞭。瞧你,像一團彩雲,漂浮的彩雲。」
「彩雲不是看的。」她說。
於是他抱住她,輕輕地抱住她。一雙大手從她的背面向下滑去,直停在她豐滿的臀部。
他在那多肉之處輕輕揉搓,緩緩擠壓,抓住,松開,松開又抓住……她抱著他粗壯的腰,高聳的玉乳在他的胸部擦來擦去,無可名狀的快感通過乳頭流向她的全身。
背後有一棵松樹。
於是立起身,靠在樹上。
她彎下腰,伸出長長的粉舌,在他的乳上輕輕舔過。
「唔,也是麻癢呢。」
「連著心嘛。」
「好……好舒服。」
「撲……撲……」
「唔哈……輕點……」
她用嘴唇把他小巧的乳頭夾住,吸得好長,然後猛一松口。
「咯……太小瞭,不經吃呢。」
「要是一樣大怕你不吃呢。」
「要是一樣小,你也一樣。」
「這男人和女人,還真的有做不完的希奇事呢。」
她的舌尖已離開他的乳房,沿著胸前任脈一路向下舔去。
「哇!連骨頭都要酥瞭。」
「不要大聲嘛。」
「這裡又無人聽見。」
「我怕嚇壞鳥兒嘛。」
「唔……哎……」
他此時的陰莖重又放出光華。
莖桿已高度充血,腫得似一根挺拔的小白樺。隻是白樺樹端已長出綠葉,而這陰莖上卻隻有一個龜頭。
龜頭已放光,紫光。
她那柔軟無骨的小手一握住陰莖,他便電擊般地一抖。
這是第二次被人撫弄。由於撫弄人不同,環境不同,所以感覺也大異其趣。
強大的快感似電流般直射入他的心靈深處。
如果說上一次令他感到新奇,刺激的話,這一次又多瞭一縷欣慰。
這裡快感強烈,較之乳頭的麻癢不可同日而語。
隻覺得身體輕飄飄的,雙腿軟綿綿的,精神恍恍惚惚。
「啊……」
「唔……」
「你幹麼閉眼?」
「不……不由自主。」
「要不要?」
「要,要進入……」
「進入幹什麼?」
「進入小洞,進入小穴……」
「我這兒有一個。」
「那……那我要進去……」
「小穴怕放不下呢……」
「擠進去……我真受不瞭。」
她的回答是撫弄更快。
「救救我……」
他突然抱住瞭她溫軟如雲的軀體,下身慌不擇路地一陣猛塞。
「哎呀,好疼……」
「還沒進去呢。」
「進不去的。」
「為什麼?」
「沒開門嘛。」
「門?門在哪兒?」
「神穴仙洞是好開的嗎?」
「求求你,雲妹,我要入穴,我要進洞。」
「隻是進一次洞穴更……」
「更什麼?」
「淫毒會更深一分。」
「我不管什麼淫毒,我不管是深是淺,我隻要進入神穴仙洞。」
「其實,我這小穴裡邊也正難受呢。」
「難受?」
「不錯,空曠的慌,極願你那大鐵杵到裡邊沖撞一陣呢。」
「果真?」
「幹嗎騙你?」
「那我馬上便進去沖撞一番。」
「可你身體……」
「今天能與雲妹二次巫山雲雨,慕容偉長死而無憾。」
「不,我不要你死。」
「可你不讓我入神穴仙洞,我急也會急死的。」
「男人,男人都是這樣?」
「連皇帝老兒也是這樣。」
「那麼,我隻有同意啦?」
「我希望你同意。」
「好吧,你要有憐香惜玉之心。」
她把身體微微後仰,把兩腿分開來。
他把身體也微微後仰,把小腹凸出。
於是那鐵鑄般的陰莖高舉著紫紅色的龜頭慢慢沖向她的神穴。
「哎呀……」
「不疼……不疼……」
他慢慢送入。
長大的陰莖一截截被送入她的體內。
「哇……好舒服……」
「慢……慢些嘛……」
「熱乎乎,包得好緊……」
「呀呀……小穴好脹……滿得很呀……」
「我抽出點?」
「不不,全進去未?」
她把手扶向小穴,發現仍有一截陰莖外露。
「進去嘛……」
「怕你疼……」
「神穴不是凡穴,能大能小呢。」
「那我可要進啦?」
「不不,稍停一會,我們幹點別的。」
「別的?」
他幾乎要吃驚地拔出來,女人的心事簡直無法揣測。
「這個時候?」
「當然。」
「幹點什麼?」
「我們一塊把那朵花摘來。」
他正要抽出陰莖。
「咦!幹什麼?」
「不是要摘花嗎?」
「這樣不更有趣嗎?」
他忽然明白過來:他中有她、她中有他,合而為一,然後再去做點別的,當真是有趣得緊呀。
為免於分開,他倆各用一隻手臂抱住對方,然後慢慢地走到石邊,慢慢摘下那朵野花。
摘完野花又折松枝,折下松枝又掃落葉,這些事兩人竟然全做到瞭。
「怎樣?」她問。
「有趣得緊。」他說。
「我不是問這。」
「那是問什麼?」
「我們是不是躍下大石?」
「你主意總是奇妙的。」
「你同意瞭。」
「當然。」
「我說一二三,三字出口,一齊跳?」
她喊出瞭三,兩人跳瞭下去,但卻因毫厘不差未能諧調,陰莖脫出瞭神穴仙洞。
好有趣,好刺激。
出於自然,歸於自然,一切都還彼等本來面目。
兩人彷佛變成瞭孩子,這男女交合之事,似乎便是過傢傢一般。
他興奮的大叫,滾倒在地翻筋鬥。
她玉立婷婷,含笑而視。
他們再次抱住,直到他的精髓射入她的體內。
直到兩人全部達到高潮。
采花淫賊花蝴蝶回到虎頭山上,在椅子上還未坐穩,便聽說有客來訪。
來客是位大漢,五大三粗,胯闊腰圓,隻需看上一眼,便永遠不會忘記。
因為他是個獨眼。
奇人多有奇能,花蝴蝶這點常識還是有的,不然他也做不到虎頭峰上的山大王。
所以他對來人很是客氣。
「閣下要見我?」花蝴蝶道。
「是。」大漢答。
「不知有何指教?」
「隨我去。」
大漢面如寒冰,連語言也冷得令人發抖。
「你是哪路朋友?閣下姓甚名誰?」花蝴蝶已嗅出瞭異常。
大漢搖瞭搖頭算是回答。
「我若不去呢?」
「死!」
花蝴蝶一凜,突然間「哈哈」大笑。
「這是在我的傢裡,你知道嗎?」
大漢點點頭。
「我有紅、黃、黑三旗屬下,他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大漢搖搖頭。
「你既不信,何不一試!」
大漢點點頭。
花蝴蝶拍掌三響,門口忽然便出現瞭三位香主,而且木門竟也關閉。
三位香主忽然便立在瞭花蝴蝶周圍。
大漢面上不見喜怒,他反在木椅中端然正坐。
「這位朋友是來拆廟的。」花蝴蝶向大漢一指道:「紅旗香主可去領教一下高招。」
紅旗香主於是向著大漢道:「我們用甚兵器?」
「隨便。」
「我用葫蘆。」紅旗香主從腰間摘下一個葫蘆道:「這葫蘆裡所藏何物閣下可知?」
大漢點點頭。
「我隻需那樣一指,你便插翅難逃。」
大漢搖搖頭,彷佛不信。
「好,你小心瞭。」紅旗香主握有葫蘆的手突然揮出。
幾乎同時,「轟」的一聲,火光迸現。
幾乎同時,人們發現大漢正坐在院中。所坐之物,還是那把木椅。
奇怪的不是大漢到瞭院中,而是那兩扇木門,正好從中間破瞭一洞。
洞的大小,正好容一人坐在椅上通過。
現在大傢之所以看到大漢坐在院中,便是從破洞中看見的。
「看來必須黃旗香主出手瞭。」花蝴蝶道。
黃旗最擅長的是煙壢,黃色的煙霧。煙霧的最大特點,便是嗅到黃色煙霧氣味的,不論是人還是畜生,必死無疑。
當然,欲要不死,便須有解藥。
解藥在花蝴蝶手中,而且他從不與人,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決不賜予少許。
現在黃霧已彌漫瞭院子。
大漢自然仍坐在椅中。
該當沒事的人卻有瞭事。花蝴蝶雙腿突然變故,身不由己竟要委軟在地。
該當有事的人卻沒有事。大漢竟然連動也未動過。
「解……解藥!」
可是他當日裡帶在身上的解藥卻在最為需要的時候不見瞭。
在最不該哭的時候,花蝴蝶哭瞭,他不想死,尤其不想死得那樣慘。
在最不該笑的時候卻有人在笑。
發笑的當然該是坐在椅中的大漢。
然而卻不是。竟然是七姨太、六姨太和五姨太。
「你……你們……」花蝴蝶大怒。
倘在半個時辰前,他定會一一將她們處死,可現在他已覺出自己油盡芯幹。
「我們盜瞭你的解藥。」七姨太道。
「因為你殺瞭慕容偉長。」五姨太道。
「我們本想要守在你的身邊。」六姨太道。
「可你卻是個虐待狂。」
「所以我們要走瞭。」
「本來我們要把解藥還你。」
「可解藥被他搶去瞭。」
大漢突然也哈哈大笑起來。
怪不得他笑。
怪不得他不畏毒亡。
原來他有解藥。
「我知道你心中不服。」大漢揚聲道。
「不錯。」花蝴蝶道:「若非我的三妾有叛於我,你的圖謀自然難成。」
「好,解藥還你。」大漢手一揚,一物電射而至。
花蝴蝶伸出手掌,但卻無法去抓,不料藥瓶竟自動跳到他的手中。
黃旗香主幫他服下藥丸。
花蝴蝶脫險後第一句話是:「黑旗香主何不把屬下全部調來?」
黑旗使黑旗分揚處,十多位身著黑衣的青年忽然便出現在當場,彷佛從地下鉆出的一般。
「兀那漢子,你可知毒水的厲害?」黑衣香主大聲道。
「知道。」
「你可準備認輸?」
大漢搖瞭搖頭。
「一滴毒水,便會毒死十頭大牯牛,我這黑旗弟兄倘若一齊發作,會有千千萬萬滴毒水噴出。」
「我知道。」
「黃泉路上,你須怪我不得。」黑旗香主把手一揮道:「噴水。」
十多人手中忽然便多瞭一條袋子。
袋子忽然便飛向天空。
於是一片黑色的毒水從空落下。
世上再不會有這樣快速的手段,彷佛隻一閃。
然而還有比黑旗部下更快的。
便在這一瞬間,大漢連同坐椅已經不見。
但人們聽到一聲大響。
響聲來自屋內。
屋內空無一人。
花蝴蝶和三位香主都立在門口。
十多位黑水旗屬下,也都立在門口。
無論是黃霧還是黑水,都是射向椅中人的,而不是射向屋內的。
然而屋內卻傳來瞭響聲。待人們目光掃向屋內時,卻意外地發現大漢已在屋內,而且仍舊坐在木椅上,隻有屋頂露出瞭天空。
三位香主瞪大瞭眼。
花蝴蝶則在瞪大眼睛的同時又張大瞭口。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屋頂。」
七位姨太太,三位最年輕,最喜愛的離他而去。
三場比鬥,他以失敗告終。
大漢還在盯著他。
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隨大漢走上一遭。
不去死路一條,去呢?還有生機。螻蟻尚且貪命,何況是人!更何況是個他這樣的人!
他現在便立在一座極為精致的院子中。
一瞧這院子,他便知這是一個大戶人傢。不是商賈,便是官宦。
若是商賈,必定有錢。
若是官宦,必定美女如雲。
他既愛錢,又愛人。
但這裡決不會給他的任何滿足。
因為他是囚犯,是被獨眼大漢強迫來此的囚犯。
但這地方實在不是一個囚犯能來的地方。
世上想不通的事很多,既然想不通,那又何必去想!
所以他便老老實實地呆著。
終於,他被帶到一間構造極為豪華的房屋前。
房屋門上掛著一張竹簾。
竹簾裡影影綽綽坐有兩位人影。
「你便是虎頭峰花大王?」一個女聲從簾內傳出。
一聽聲音,花蝴蝶懸著的心落在瞭實地。
世上沒有任何人會用這樣的聲調與犯人講話。
「豈敢豈敢,在下叫花蝴蝶。」
「嘻……」一女嬌笑道:「什麼不好叫,怎的叫花蝴蝶?」
「小的原來叫花胡佳,是江湖人見我衣著花哨,而且好采個花呀草呀的,所以便送瞭我個『蝴蝶』稱號。若是姑娘說不好,我便立刻改瞭。」
「人傢姑娘才好花呀草的,你個大男人,卻怎……」
「燕兒休得多言。」先一女道。
「本來嘛。」小女兀自嘟囔道。
「這麼說江湖中盛傳你性好女色,沾花惹草之事不假啦?」
「這……這可是雙方同意,互不損傷的美事呀。」
「這麼說你和我屬下丫頭之事也是自願?」
「屬下?丫頭?她……她是誰?」
「彩雲飛。」
三個字似三聲雷,他最不想提起的事發生瞭。
彩雲飛墜崖之事是為救慕容偉長,但根子還在自己頭上。
倘這簾內的女人提出要為彩雲飛報仇,則他便隻有死路一條瞭。
隻有抵賴。
「姑娘明鑒,在下與彩雲飛實無任何過節。」花蝴蝶道。
「我知道你與雲丫頭無甚過節,你隻是驚羨於她的美麗而已。」
「姑娘差也。」
「莫非本座真的有甚差錯,你且講給我聽。」
「彩雲飛秀麗非凡,實乃人間罕見之一大美人。」
「那又怎樣?」
「如此美艷絕倫之少女,人見人憐,豈在下一人。」
「你卻隻想占有。」
「欣賞彩姑娘之絕代芳容,以在下之見識並不算錯,而欲占有之,實乃是愛之切而已,和過節之語可是相去甚遠瞭。」
「有理,有理。」
簾內女人每說一句「有理」,花蝴蝶便暗叫一聲慚愧。
隻聽得簾內女子嘆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非特你一人爾。隻是你愛美卻竟敗毀美。」
「愛之切,便恨之深,此也人之常情。但就在下而言,卻無毀美之心。」
卻聽簾內女子恨道:「可你卻把她逼落懸崖!」花蝴蝶怔瞭一怔,心知已說到關鍵處瞭,便道:「姑娘可知彩姑娘如何墜崖?」
「你可講來聽聽。」
「實在是不關我事。」
「豈有此理。」
「姑娘息怒,」花蝴蝶強自震懾心神道:「她之墜落懸崖,完全是為另一男人之故。」
「另一男人是誰?」
「慕容偉長。」
「沒聽說過,無名小子。」
「不錯,確是無名小子,而且長相實在也非上上,然彩姑娘卻被他迷的七顛八倒。」
「那和她自己墜崖和何關系?」
「慕容小兒欲要尋死跳崖,是彩姑娘伸手救助,反被那小兒一把揪下。」
「有這等事?」
「是千真萬確。」
另一少女突然格格嬌笑道:「你這人太不老實!」
花蝴蝶一怔,道:「在下不敢有半句謊言。」
「我們說螻蟻尚且貪命,何況一個大男人,怎會好端端跳崖尋死?」
「那一定是他看到人生無常,生不如死。也可能因為得不到彩姑娘而傷心欲絕,所以便決定跳崖一死。」
「也可能是你將他迫落崖下。」
「姑娘明鑒,在下功力平平,又怎是他兩人聯手之敵。」
「嘻……你終於說瞭實話。」少女道。
「在下一貫老實,從無半句虛言。」
「我傢雲丫頭既然和那慕容什麼聯手,可見他兩人早已心心相印,卻還要說什麼得不到她而傷心欲絕,跳崖自殺。你終是不能自圓其說。」
「在下所言句句是實。」
「花大王。」年長夫人忽道。
「在下恭聽教誨。」
「你可知本座姑娘最恨什麼?」
花蝴蝶想瞭一想,隻好照實回答道:「在下愚昧不知。」
「你可知本姑娘最愛什麼?」
「在下委實不知。」
「你可知姑娘對說謊話人會給與什麼懲罰?」
「請姑娘明示。」
「燕兒,你來告訴他。」
「是是,請燕姑娘指導。」
「我姑姑最恨的是說真話的人,最愛的是說假話的人,對說假話人給與的懲罰,若是女人,便多給她男人,若是男人,便多給他女人。」
花蝴蝶直聽得心蕩神搖,心花怒放,不覺脫口道:「此言可真?」
「你這人果然愚昧。」
「是是,在下愚昧之極。」
「你見有勝利者欺騙自己俘虜的?」
「委實沒有見過。」
「隻可惜你這人也太老實。」
「不錯,在下老實。」
「所以你是我姑姑最恨的人。」
「對我的懲罰?」
「當然是殺頭啦!」
花蝴蝶心頭狂喜。然而他接下便忽然定下神來。
「姑娘怎知在下說的不是假話?」
「那是你自己講的。」
「一個愛說假話的人,他的話都該從相反的方面去理解。」
「這麼說你方才所說的都是假話?」
「豈但是假話,而且是大假而特假。」
「彩丫頭是你殺的?」
「反正是因我而死。」
「慕容偉長也是因你而死?」
「不錯。」
「你想占有彩丫頭但卻未成功?」
「是的。」
「你還要不要和她那樣漂亮的女孩?」
「要,要要。」
「多多益善?」
「越多越好。」
「我相信你這次講的都是真話。」
花蝴蝶一怔之下,立即想起簾內人最恨的是講真話,於是立即改變口風道:「不不,在下所言句句是假,無半句實言,請姑娘懲罰在下。」
「哎!」少女燕兒嘆瞭口氣道:「倘若世界上都是你這樣的男人,真不知世界會是個什麼樣子的?」
「在下願領受懲罰。」
「世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誰說得準?」
「姑娘聖明。」
「花大王除瞭善說假話之外,你可曾發現自己還有大特長?」
「唔?」
「你還會拍馬!」
小女孩「咯咯」笑道:「千穿萬穿,拍馬不穿,我姑姑一定會好好賞你。」
「謝姑娘吉言。」
「我本來要給你四名女人。」
「好,好好。」花蝴蝶已是狂喜。
「但現在我改變瞭主意。」
花蝴蝶一顆心又沉瞭下去,但口中不得不道:「但憑姑娘吩咐。」
「因為你的話有真有假,半真半假,所以懲罰便也相應加重。」
「唔?」
「由四名女人,升為八名。」
「這……這是懲罰?」
「怎麼,你仍顯輕微?」
「不不,在下但求懲罰再重些呢。」
「本座做事,歷來是公正而合理的很,懲罰是據罪而定的。」
「是,姑娘天聰英才,公正廉明,雖包文正復生,也難抵萬一。」
「你現下還有何說?」
「我一定努力,下次假話一定講得更多更更好。」
「恐怕不會有下次瞭。」
「不,在下一定竭力爭取。」
「來人呀。」
隨著簾內聲音,門口出現瞭一位俏生生的少女。
「帶花大王到第三行宮。」
少女彎腰施瞭一禮,向花蝴蝶展顏一笑,轉身向外行去。
花蝴蝶明知簾內人已去,但還是誠惶誠恐深深施瞭一禮,這才轉身隨在少女身後向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