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飛果然來瞭,而且還帶來一個人,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花蝴蝶當然認得,因為這個男人是拐走彩雲飛的那位少年。
少年灌醉瞭主人,然後把主人的心上人搶跑。
既然已經搶跑,為何現在又自己返回?沒有解釋,但花蝴蝶心中明白,因為這個年青的來客其實是身不由己。
年青來客叫為字雲。為字雲曾將花蝴蝶灌醉,但現在他好似醉瞭一般。
「你終於又回來瞭?」花蝴蝶這話是向彩雲飛講的。
「難道你不喜歡?」彩雲飛道。
「聽說你要和我做樁交易。」
「這要雙方同意,大王以為如何?」
「交易是要做的,問題是怎個做法?」
「請你將慕容偉長放掉,而我卻可留在此地。」
「好!」花蝴蝶心花怒放,他千方百計想要達到的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你武功強我們許多,對不對?」
「我沒有一絲懷疑。」
「如果你口上說放,而暗地裡又將他抓住怎麼辦?」
「你不相信我?」
「我如果相信你,那就不正常瞭。」
「你要怎樣才能相信?」
「除非你、我和他一同離開虎頭峰,待走過二十裡時,讓他一人離去。」
「我們返回?」
「也罷,就依你說的去辦。」
事情方欲決定,花蝴蝶又連叫不妥。
「你若是在路上伏下幫手呢?」
「不會。」
「你和他光是逃跑呢?」
「你武功比我們強好多。」
「你怎樣才可以讓我相信你會真的返回?」
「我說的話你不可信,你隻須相信你自己便成。」
男人都相信自己。花蝴蝶也不例外。彩雲飛和慕容偉長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他答應瞭。所以他和她把慕容偉長送到山下,送到二十裡外。
二十裡外有一塊大石,大石上坐著一位青年。
青年原本是閉著眼睛的,但現在卻突然睜開瞭。他看得是花蝴蝶。
「你就是虎頭寨大王?」青年問。
「不錯。」花蝴蝶答。
「你可知罪?」
「本大王何罪之有?」
「你竟敢污辱我的妻子。」
「你妻子是誰?」
「普天之下,最美的女人。」
「她叫什麼?」
「她的芳名是隨便告人的嗎?」
「嘿嘿,你這人好不懂事。」
「果然是你所為,我凌子峰再無懷疑瞭。」
「我為的是什麼,你疑的什麼?」
「我妻被你奸辱後羞憤自殺,三爺還道人言不足信,卻原來果是你所為。」
「有什麼證據?」
「敢和三爺頂撞的人哪裡還有好人。頂撞三爺便是最好的證據。」
「看來我們隻有打一架瞭。」
「想要不打也行。」
「講講看。」
「把彩雲飛留下。」
花蝴蝶一切都明白瞭,這個自稱為三爺的人是彩雲飛請來的幫手。
「你果然請瞭幫手。」花蝴蝶向彩雲飛道。
「那倒不是。」彩雲飛笑道。
「他們非要和本大王為難?」
「湊巧他也要本姑娘服侍。而本姑娘隻服從強者,所以你倆須打上一架。」
「若我倆分不出勝負呢?」
「對不起,姑娘我隻好離去。」
「是否能勝過他,本大王心中無數,但我卻能留下慕容偉長。」
「你突然能留下慕容偉長,但他是否會讓你如意還說不準。」
「多說無益,」花蝴蝶心中已有瞭主意道:「彩雲飛讓給你,這個男的讓給我如何?」
彩雲飛未曾料到花蝴蝶會來這一手,方欲出言反對。
「好,就這樣定瞭。」青年突然躍起,忽然便扣住瞭彩雲飛的手腕。
幾乎同時,花蝴蝶已抓住瞭慕容偉長。
慕容偉長當然不能供他淫樂,但抓住瞭慕容偉長,彩雲飛便會就范。
青年電射而去。
慕容偉長被關在虎頭峰上的一間秘室裡。
慕容偉長沒有料再次失陷。他當然更沒料到半夜時體內淫毒會又一次發作。
他現在需要發泄。
不能發泄,那便隻有任等煎熬,最後筋脈俱損。
更深夜靜,慕容偉長心神不靜,因為他聽到墻壁有異常響聲。
他回過頭來,果然一塊大石正緩緩間倒移開。
洞中透出瞭燈光,並且還有人聲。
「慕容相公,慕容相公。」
他再也不作遲疑,彎腰進洞,循聲前行。
燈光照在地下。地下有一雙小巧的腳。
那是女人的腳,蓮步細碎,落地無聲。
待燈光隱去是,他發現自己已置身在一個陳設華美的房間。
房間燭光迷蒙。
地中央有一張床。
床上有一團潔白的物體。他走近瞭,便發現是一個赤裸裸的女人。
女人在向他招手。
他終於認出瞭,他是花蝴蝶的七姨太。
「你……」
「我等你好半天啦。」
「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佈雲興雨的地方。」
「花……」
「你第一件事該做的不是提問。」
「這……這不是做夢吧!」
「即使是做夢也是風流夢!」七姨太忽然便躍到瞭他的面前。嫩藕似的雙臂忽然便圍攏在他的頸部。
軟玉溫香,吹氣如蘭,沒有人能夠抗拒這種誘惑。
尤其對一個淫毒正在發作的男人。
「七姨太……」
「不,七妹……」
他有力的雙臂抱住瞭這隻光滑溫潤的胴體。
她一把櫻紅的雙唇湊瞭上來。
「叭……」
四片嘴唇,兩個舌尖。
他的手在她的背部輕輕摸擦,慢慢地滑向豐滿的臀部。
臀部乃多肉之處,雙手滿滿地抓住,松開,松開抓住。
每抓一次,他的新便顫栗一次。
「我……我好想你。」七姨太柔聲道。
他的回答是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慕容偉長一邊用雙手在這溫潤的肉體上輕輕撫摩,一邊在這夢幻般的面容上親吻,貪戀地親吻。
手的感覺是迷人的,口的感覺是醉心的,他隻覺有一股沖動令本已湧動的情潮更加洶猛。
便這樣立在床前,從她的面部吻起,一路向下。
吻她的嬌嫩的胸部。
吞吸她豐滿的玉乳。
「吧嗒……」
「撲哧……」
「好麻癢……」
他的手終於摸過瞭她富有彈性的小腹,按上瞭她緊實的陰阜。
輕輕地捏一把陰毛,慢慢地揉一揉陰阜,直令她「咯咯」嬌笑,快美難言。
她其實是良傢女。
她當然長得漂亮。
她也曾想好好生活。
但她的夢想一夜間被人摧毀瞭。
她成瞭花蝴蝶的第七房姨太太。
花蝴蝶若能好好待她,她當然也會嫁雞隨雞。然而花蝴蝶還要采花,隻在頭幾天,還和她萬般溫存,隨後便讓她獨守空房。
為什麼男的能三妻四妾?為什麼男的貪得無厭?為什麼她要任青春流逝,空房寂寂?她不甘心,她盼望出現奇跡。
奇跡終於出現。
從在新房中第一眼看到慕容偉長起,她便把全身心送瞭給他。
她愛他的瀟灑。
她愛他的飄逸。
她更愛他的魁偉、壯健軀體。
當花蝴蝶要殺他時,她竟然不顧自己性命,甘心代死。
當他被花蝴蝶放走時,她失望之極,幾難自持。
然而他又回來瞭。
難道這是天意?尤其是慕容偉長被關的房間,正好有條暗道。
暗道是為瞭逃命而設置的。
但暗道今天成瞭她和他的偷情道路。
她的心已高度興奮。
盼望瞭多天,不,應該說多年的美事今天終於如願。
雖然觸摸的是對方,但他的心血已沸騰,原本便留存體內的淫毒,現下一經激發,更令他性欲大漲,下體的肉棒已經挺起,直將衣褲頂起老高。
她忽然間折身坐起,三兩把解開他的衣服,於是另一個赤裸的肉體便呈現在屋內。
她突然笑瞭,他也笑瞭。
兩人同時看看對方,又同時看看他的陰莖。
陰莖好粗大。
莖上筋脈暴起很高,便似有錢人木柱上雕下瞭龍蛇。
尤其是龜頭,紅得發紫,發亮,腫得又圓又大,頂端還有一粒珍珠液。
他簡直成瞭三條腿。
「哎喲,好可愛的小兄弟。」她目光中滿是驚喜,意外。
他用手撥動一下,自己也覺難為情。
「你……你受得瞭?」
「瞧你說的,咱這小洞別瞧不大,連你也放得下呢。」她「咯咯」嬌笑。
「你可不許敗陣。」
「敗陣?他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呢,真是天生神物。」
「現在……」
「別……別,讓我先看個飽。」
她俯下身,用一雙玉手輕輕捧住他的陰莖,面上神色,愛憐橫溢。
一會兒是捧,一會兒是揉,一會兒又握,到後來,她竟把玉面貼瞭上去……
他不由地閉上眼,無聲地享受這刻骨銘心的歡樂。
「妙呀,愛撫比性交還有味道呢。」
「怎樣?」
「我……我受不瞭啦……」
「堅持……再呆一會兒嘛。」
她一隻手團著他的玉莖,一隻手在他小腹上,大腿根反覆撫弄。
每一把觸摸,都令他顫栗一次。
每顫栗一次,情欲便高漲一分。
他已無法自抑,猛然間一把抱住瞭她。
她也知時刻已到,反手抱緊瞭他。
兩人摟抱著倒在床上。
「噗嘰……」
龜頭就著淫水破門而入。
「唔哇……」
「怎……」
「好漲嘿……慢慢進……」
他卻已失去瞭自制,小腹一送。
「啊呀!……」
「好……妙……」
「進……進多長?」
「全進啦……」
「我這小穴好滿……好漲……」
「我覺溫熱著呢。」
「你……抱我太緊。」
「我恨不得全進你肚中呢。」
「你們男人呀,全都不憐香惜玉,人傢這小洞……」
「小洞深著呢,沒頂到頭兒。」
「那你用力……」
「好……頂花心啦……」
「痛快嗎?」
「痛快死人呢……」
「我比……比花……怎樣?」
「他花樣兒多,你是真功夫……哇……舒服透頂。」
「我要拔……」
「不行,小洞洞正好受呢。」她用手緊緊抱住他。
「那……」
「抽、插、收、放……」
「我明白。」
他於是讓小腹一升一降。肉棒便有節奏地從她體內時出時進。
「啪啪……」
「撲哧……」
「吧唧……」
「哇!好痛快……」
「連骨頭都癢呢……」
「你……你呀……叼住乳頭……」
他下身不停地起落,復又用雙唇吸住她的左乳。
下身一陣陣快感湧上她的心頭,而乳房的麻癢更令她無法自己。更何況還有他在身上的不停撫摩。
「我……我要成仙啦……」
「唔!」
「飛……飛起來啦……」
「快……再快……」
他全力施為,讓玉莖極快地進進出出。
全身愛撫,快速摩擦,讓七姨太的性快感終於所達到高潮。
她蛇一般地扭動。
她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快。
她尖聲大叫,快樂地呻吟。
「我……我要來……」
「來吧……」
她長睫毛覆下,臉上佈滿紅潮。
突然,他的陰莖上傳來一握一松的感覺,他知道她已到瞭高潮。
與此同時,他覺出兩腿生出兩股快感,極快地集中到胯下。
「我要……要射……」
「射吧……」
「哇……」
「啊喲……」
兩人同時大叫。
但叫聲隻響瞭一半便即一齊止住。
因為屋中忽然變出二個人來,多出一個五姨太和六姨太。
五姨太和六姨太便立在床前。
五姨太兩隻手忽然摸向七姨太。
六姨太的兩隻手則伸向慕容偉長。
七姨太一顆懸著的心忽然便落在瞭實地。
五姨太和六姨太的突然出現,任誰猜測也該是出手懲戒。
七姨太常日裡和五姨太明爭暗鬥。尤其日前為瞭個慕容偉長兩人更是不共戴天,現下自己好事被五姨太撞破,她能不心虛!
五姨太伸出的手扶上瞭她的肌膚。但她無法移動分毫。
因為她此時正在雲端上飛行,欲仙欲死,骨軟筋酥。
她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尤其是現在,便是死也死得風流快活。
可感覺立刻告訴她,五姨太是友非敵。
因為五姨太的手是那樣輕柔,那樣和緩,令她在銷魂的同時,又別是一番滋味。
這種方式她們常用。
花蝴蝶在與她們幾個交合時,奇姿異態,與一人合,其餘幾人便在旁幫襯。
所以她立刻便明白瞭。
當著別的女子而與其她女子交合,在慕容偉長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往往不好意思,抬起小腹,將陰莖從七姨太的體內抽出。
他想笑,但未笑出來。
因為六姨太忽然便俯下身去,雙手極快但又極輕地抓住瞭他的陰莖,在他一怔時候含在瞭自己的口中。
陰莖依然博大。
龜頭依然紅亮。
隻是半尺餘長的陰莖上沾滿瞭白漿。
七姨太兀自半天動身不瞭,她還在品位,她還在飄飛……
五姨太自然知道這高潮過後的餘韻。
「七妹好暢快?」五姨太在她的小腹上點瞭一點道。
「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瞭。」七姨太悠然神往道。
「這般長大的肉棒畢竟不多。」
「不僅長大,而且久戰不疲呢。」
「你一點不痛?」
「真恨不得他再粗壯些呢。」
「個中滋味……」
「妙絕,讓我當女王我也不幹嘿。」
「你說的不錯,瞧六妹。」
六姨太正在如醉如癡,她忽而把陰莖狠力塞入口中,讓龜頭頂住咽喉,忽而用雙唇裹緊莖桿,用力吮吸。
嘴唇的力度自然比陰唇的力度要強,包裹陰莖自然也緊。
於是那一陣陣快感再次把他的情潮推向頂峰。
六姨太比七姨太更加忘於風月。
七姨太愛的是被人撫弄,六姨太則喜歡撫弄別人。
七姨太抓住他的陰莖時愛不釋手,但也隻不過抓住而已。
六姨太卻是塞到口中。看模樣,六姨太的櫻口比七姨太的櫻口還要嬌小,可她吮起如此粗大的玉莖,竟然毫不費力。
尤其是在用口吮的同時,她纖纖玉手便從他身後股下穿過,在的會陰穴上輕輕點按。每點一次,便有一股熱流註入他的體內,便使他又增一分興奮。
而且,她還會在那兩枚肉球上做出好多文章。
「女人真妙,會玩兒的女人尤其妙。」他想。
五姨太走瞭過來。
她是走向六姨太。
於是六姨太的衣衫便被一件件剝下。
「哇!你好白凈。」他覺得眼都花瞭。
「比七妹怎樣?」
「各掠勝場,各有千秋。」
六姨太肌膚沒有起姨太嬌嫩,但六姨太的肌膚更富彈性,更富活力。
七姨太明顯的嬌小、玲瓏,而六姨太卻窈窕、修長。
七姨太荏弱,六姨太豐滿。
「五妹……你……」她問。
「我已深受雨露,不敢有私。」五姨太答。
「瞧五姐,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七姨太口中說話,手下已及快速地解去瞭五姨太的衣衫。
三具玉體,三顆閃光的奇珍。真想一下子抱住三女,同時進入三女體內。
在五姨太乳房上抓一抓,在六姨太豐臀上拍一掌,在七姨太櫻唇上親一口,每觸到一人便不由地贊嘆一聲。
三女似三團火,烤得慕容偉長熱血沸騰,幾難自持。
他一把摟住三人,一齊跳到床上。
「誰先?」他問。
「當然是六妹。」五姨太道。
「有理,我們一人一個方式,你還未領教過六妹的厲害呢。」七姨太道。
「好,我來……」慕容偉長突然住口,彷佛在聆聽一種聲音,一種美妙的令人無法抗拒的聲音。
「你怎麼瞭?」六姨太問。
「你不用擔心,花賊已下瞭虎頭峰。」五姨太道。
「良辰難再,一刻千金哪!」七姨太也催促道。
然慕容偉長卻無發去珍愛這個機遇瞭。
因為他聽到瞭彩雲飛的聲音。
彩雲飛被凌子峰抓到一個山洞中。
山洞是凌子峰的傢。
這個傢已是他孤傢寡人。
現在好瞭,竟然多瞭一個人,還是個十分漂亮的女人。
彩雲飛功力不如凌子峰,所以她必須服從他。
「凌子峰,你不該恩將仇報。」彩雲飛道。
「花蝴蝶害死瞭我的妻子,我現在又抓來瞭他的心上人。這叫一報還一報,彼此扯平。」凌子峰道。
「你是個懦夫,膽小鬼。」
「就算是吧!」
「你該為你妻子報仇,應該把花蝴蝶殺掉,可你卻抓起瞭我。」
「我做事是為我自己而做,想怎樣便怎樣從不喜歡別人指點。」
「我幹嘛要指點你,敢情是怕你後悔。」
「後悔什麼?」
「沒有任何男人能討得我的便宜。」
「我是例外。」
「不,在我眼前沒有例外,除非你立時放我離去。」
「離去可以,但不是現在。」
「你想怎樣?」
「我不想幹什麼。」
「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她突然笑瞭。
他一怔,這個時候本不該笑。
「你笑什麼?」
「閣下一定聽說過我的外號。」
「銷魂一刻。」
「你想不想銷魂?」
沒人不希望銷魂,凌子峰也不例外。
他的回答是撲上去。
她並未拒絕,而是迎上來。
但忽然間他便怔住。
因為他看見一把尖刀從他的胸前露出。
然後便感到一陣刺痛。
他的雙手松開瞭她的身體。
他的腿已開始發軟。
接下來便覺得一陣頭暈。
她松開他,任他倒下。
「你……你來瞭幫手!」他說。
「你應該知道。」
「我這地方絕密。」
「你大約沒想到我會留下暗記。」
「我根本未得到什麼,卻付出瞭代價。」
「我本勸過你,可你不聽。」
「我好恨。」他一聲長嘆。
但突然他躍身而起,拼著最後的餘力,揮掌擊向彩雲飛。
彩雲飛並未移動,甚至仍然笑容滿面。
揮起的手掌軟軟地垂下。
因為那把尖刀突然被人從身後拔出。
然後便是鮮紅的血漿直噴。
這次倒下的凌子峰再未立起,但他終於看到身後有一個人影。
人影是十分醜陋的老者。
「岷山一梟?」
老者把尖刀在鞋底擦凈血跡,甚至連眼皮也未抬起,便轉過身走出瞭山洞。彩雲飛也隨後飛出洞口,來到虎頭峰下。
「果然是你。」慕容偉長道。
「你不喜歡?」彩雲飛一笑。
「為什麼不喜歡?」
「因為我已看出。」
「看出什麼?」
「剛從溫柔鄉出來。」
他不好意思地笑瞭。
她抓住他的手。
「你不該和她們好。」
「她們也很可憐。」
「遇到你這樣的男人,女人卻更可憐。」
「我也是身不由己。」
「是我害瞭你。」
「你?你害瞭我?」
「如你不與我交合,你便不會身中淫毒,而不中淫毒,你便可控制自己。」
他承認她講得對,但不承認她害瞭自己。
「不,是我見色起意,不能怪你。」
「淫毒不除,你便會功力盡廢。」
他知道她講得對,對於習武之人,倘功力盡廢,那便生不如死。
「你一定有辦法。」
「你可知武林色魔孤獨行?」
「聽說過,專吸男人精血的女魔頭。」
「她或者能除你淫毒。」
「我情願讓淫毒纏身。」
「你不用瞞我。」
「瞞你什麼?」
「你是嫌她醜陋。」
他沒有說話,不說話有時便是默認。
男人愛女人,但決無男人會愛上一個年老貌醜的老嫗。
「其實必不用想那樣多,還未見得人傢肯答應呢。」
「好,我聽你的。」
「那麼,我們走!」
「走?走得瞭嗎?」一個聲音突然在兩人身側響起。
「花蝴蝶!」
「不錯,彩雲飛,今天看你飛向何處?」
「快走。」彩雲飛一拉慕容偉長,提氣輕身向左疾掠。
「跑不瞭的。」花蝴蝶隨後便追。
彩雲飛的輕功已達化境,跑起來當真便似禦氣飛行一般。
花蝴蝶輕功也是一流境界,他錦衣華服,大袖飄飄,追行在後,果真便如一隻花蝶在空中非過。
彩雲飛吃虧在帶著慕容偉長,而慕容偉長的輕功卻是十分普通的。
兩座石山接連後退,花蝴蝶在後不即不離,始終相距兩丈。
每到花蝴蝶追近時,彩雲飛便打出一蓬飛針,故也使他不敢過分靠近。
隻是想要甩掉他的追趕,也確實不易。
「走山道。」彩雲飛額角已經間汗。
然崎嶇不平的小道雖可減慢敵手的追蹤,但自己的行速也減瞭不少。
「雲妹,你……你自個去吧!」
「不,這一次人傢抓到你會剝你皮的。」
「為什麼?」
「花蝴蝶雖然喜愛采花,可決不想讓自己的妻女被人采去。」
慕容偉長面上一紅,想起花蝴蝶的五、六、七三位姨太太和自己赤身裸體相擁。顛鸞倒鳳般快活,自己一個人,在不到五天的時間裡,給花蝴蝶送瞭三頂綠帽子,任他肚量再大,也不會善罷甘休。
尤其是花蝴蝶未能得到彩雲飛,那一腔怒氣自會全部發泄到他的頭上。
然而這般的一直奔逃,最後總有被他追上的一刻,那時豈非兩人雙雙喪命。
「你放心,隻須等到天黑,我們再尋機逃走!」
「雲妹,真不知怎樣感謝你?」
「這種時候還客氣。」
「我隻恨自己本事不濟。」
「你悟性很高,隻要得過今日此期,以後尋一清凈之所,好好用……」
一個「功」字未曾出口,彩雲飛已驚得花容失色。
原來他們已置身在一個懸崖邊。
「這……」兩人互望一眼。
「嘿嘿,幹麼不跑瞭?」花蝴蝶得意洋洋地道:「我幹麼在後邊不遠不近地跟著?我幹麼不慌不忙?這虎頭峰地形我比你倆熟悉。」
「講吧,你要什麼條件?」彩雲飛轉過身,平靜地望著花蝴蝶。
「把慕容小狗殺掉,然後你隨我回山,做八姨太。」
「如果我答應你回山,你需放過慕容偉長。」彩雲飛道。
「不可,你不能隨他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慕容偉長道。
「彩雲飛,你以為我還會上當嗎?」
「為瞭得到我,我勸你還是答應的好。」
「正為瞭要得到你,所以才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
「這小子在世上一天,你便會想他一天。」
「如果傷瞭他,我還會跟你嗎?」
「女人的心雖然很硬,我保證隻需五天,你便會把他忘掉。」
「你不瞭解女人。」
「我隻需瞭解事情該怎樣做便成。」
「看來我們隻有放手一搏。」
「你知道不是我的對手。」
「打鬥不僅要憑武功,還要憑機智。」
「未見得你武功不如我,機智便比我高。」
「謂予不信,何不一試!」
花蝴蝶手掌伸開,掌心已有一雙判官筆。
判官筆多用來點穴。采花出手自然最擅點穴。
彩雲飛從衣袖中取出一條飄帶。
飄帶做工很精致,色彩繽紛,便如天邊的七彩雲霓。
慕容偉長長劍已經失落,玉簫也丟在瞭虎頭峰,這時便順手揀起兩塊大石權作兵器。
「二位可準備停當?」花蝴蝶笑著掃瞭兩人一眼。
「花賊,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慕容偉長恨聲道。
「殺瞭你這小子,彩雲飛做我八姨太是做定啦。」
「小心瞭。」彩雲飛話出手揚,飄帶已靈蛇般疾閃而出。
花蝴蝶冷笑一聲,雙筆一錯,疾向彩雲飛點去。
彩雲飛手腕抖處,綢帶尖端一昂,倒卷而回,纏向花蝴蝶手腕。
然而花蝴蝶中途突然折轉,疾攻慕容偉長。
慕容偉長心頭一凜,奮起神威,手中大石向筆尖砸去。卻不料花蝴蝶未等招數用完,身子突又閃電般攻向彩雲飛。慕容偉長和彩雲飛雖然兩人合力,但花蝴蝶忽飄在左,不知怎的又到瞭右邊,剛在前邊攻出一指,卻又一閃到瞭身後,身法飄忽不定,瞬息萬變,十多招一過,兩人的二鬥一,也已是險象環生。
但彩雲飛卻看的清楚,花蝴蝶攻向自己的招數多虛,而且用力極有分寸。攻向慕容偉長的招式,卻狠辣異常,每一招都會置人於死地。
看透瞭其中奧秘,彩雲飛總是不顧性命地狠攻狠鬥,遇有慕容偉長遇險,也會使她的拚命打法,方能轉危為安。
如此一來,花蝴蝶自是不想傷害彩雲飛,但卻連慕容偉長也無法殺傷,而他自己,則單憑步法的靈活,才數次轉危為安。
天色已經暗下。
爭鬥仍在繼續。
彩雲飛隻盼天黑容易避敵。
花蝴蝶決心天黑之前擒得彩雲飛。突然間,花蝴蝶雙筆飛舞,狠辣異常地攻向彩雲飛。招招直指彩雲飛周身大穴。彩雲飛心頭一凜,連退三步。慕容偉長大驚,急揮舞石塊從後邊襲擊,然不料花蝴蝶突然躍回,雙筆揮舞,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殺招,逼得慕容偉長連退三步。
「小心……」彩雲飛眼見慕容偉長已近崖邊,彈身斜切而來。
然方時已晚,慕容偉長一步踏空,「哎呀」一聲驚呼,身體向崖下急墜。
彩雲飛探手急抓,豈料不僅未能抓住,反被慕容偉長帶下崖去。
慘叫聲震動山嶺。
花蝴蝶望著翻湧而上的雲霧,默立良久,終於一聲長嘆,悄然離去。
不知過瞭多久,彩雲飛悠然醒轉。
既然能看到星光,自然便仍然活著。
足下一片冰涼。耳中聽到水聲。
折身坐起,定睛細看,方知自己已落在水中。
待目光掃向四周時,突然發現距她不遠處還有一個人影。
人影是慕容偉長,但慕容偉長已經昏迷不醒。
她把他從水中拖出,扶他坐起,她想為他輸氣。
待要提聚真力時,她方知自己也已是疲累不堪,無能為力瞭。
她讓他靠倚在大石上,她自己則盤膝坐在一旁。
天上有閃爍的星光,但不是一片,而是一條。
耳中聽到山風的輕語,甚至能聽到花草生命的延續聲。
好靜的山谷。
他終於睜開瞭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雙有著長長睫毛的精亮的眼睛。
他想坐起,但氣力不夠。
他想講話,但她卻按住瞭他的口。
「不要動,不要要說話,我們用沉默代替語言。」
於是他們便都仰起頭,望那閃光的星雲。
不知過瞭多久,她突然發出一聲輕嘆。
「我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而且這後福一定不小。」
「是嗎?你怎知道?」
「因為我們馬上便可一飽口福瞭。」
她突然跳起身。
等她歸來時,發現她抱瞭一捆柴。
「柴?」
「不錯,還有火石。」
她把火點起。
「火果然是個好東西。」
「給人以溫暖,給人以希望,給人以鼓舞尤其重要的是……」
「什麼?」
「能使生的食物變成熟的。」
她挑起一根尖尖的樹枝,然後便走到水邊,隻一會兒工夫,她已刺來兩條大魚。
「唔哇,一見魚我就餓。」他大笑。
「我是餓瞭才找魚。」她也大笑。
她把魚剝好,洗凈,然後便放到火上烤。
工夫不大,便發出陣陣香味。
「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魚。」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這麼餓。」
「但願以後天天有魚。」
「以後如何很難說,但近幾天恐怕想要不吃也不行呢。」
「這應該謝謝你。」
「不,應該謝你。」
「我?為什麼謝我?」
「若不是你跳下這個山谷,我們怎能吃到這樣的美味?」
「哎呀,我倒想起該謝誰瞭。」
「誰?」
「花蝴蝶呀。」
「其實要謝花蝴蝶也不能單因有魚吃呢?」她說瞭此話,面上一熱。
「還該謝他什麼?」他有點不解。
「不覺這裡的環境很幽靜嗎?」
他恍然大悟。
「哎喲,我怎的就未想到!我倆能獨處深谷,全賴花蝴蝶呢。」
吃完魚,天色已亮。
彩雲飛復又盤膝坐下,運氣行功。
慕容偉長仍是周深乏力,便又躺下休息。
彩雲飛功力深厚,每運一次內功,力氣便增長一分。
慕容偉長卻直到天黑,方能起身行走。
「今天晚上,我們該換個地方啦。」彩雲飛道。
「席地幕天,這裡滿不錯。」
「你受震蕩極重,這裡春寒料峭,會傷身體的。」
「何處可以安身?」
「白天我四處遊走時,發現一個山洞。」
「你看過瞭?可能住人?」
「那山洞好深,未曾看完。」
「我們隻占一席之地,管它裡邊怎樣?外洞可避風寒便行?」
彩雲飛抓起地上火種,一手牽瞭慕容偉長順著水流向上行去。
約行裡許,果然前邊有個黑豁豁的洞口。兩人便在外洞地下鋪瞭樹葉之類,比起頭晚在水邊石上,不知好瞭多少。慕容偉長功力差,受震蕩又大,但彩雲飛每天為他輸入兩次真氣,到第三天,身體便覺行動如常瞭。
隻是第三天清晨醒來時,彩雲飛卻不見瞭身邊的慕容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