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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誤落懸崖

  彩雲飛果然來瞭,而且還帶來一個人,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花蝴蝶當然認得,因為這個男人是拐走彩雲飛的那位少年。

  少年灌醉瞭主人,然後把主人的心上人搶跑。

  既然已經搶跑,為何現在又自己返回?沒有解釋,但花蝴蝶心中明白,因為這個年青的來客其實是身不由己。

  年青來客叫為字雲。為字雲曾將花蝴蝶灌醉,但現在他好似醉瞭一般。

  「你終於又回來瞭?」花蝴蝶這話是向彩雲飛講的。

  「難道你不喜歡?」彩雲飛道。

  「聽說你要和我做樁交易。」

  「這要雙方同意,大王以為如何?」

  「交易是要做的,問題是怎個做法?」

  「請你將慕容偉長放掉,而我卻可留在此地。」

  「好!」花蝴蝶心花怒放,他千方百計想要達到的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你武功強我們許多,對不對?」

  「我沒有一絲懷疑。」

  「如果你口上說放,而暗地裡又將他抓住怎麼辦?」

  「你不相信我?」

  「我如果相信你,那就不正常瞭。」

  「你要怎樣才能相信?」

  「除非你、我和他一同離開虎頭峰,待走過二十裡時,讓他一人離去。」

  「我們返回?」

  「也罷,就依你說的去辦。」

  事情方欲決定,花蝴蝶又連叫不妥。

  「你若是在路上伏下幫手呢?」

  「不會。」

  「你和他光是逃跑呢?」

  「你武功比我們強好多。」

  「你怎樣才可以讓我相信你會真的返回?」

  「我說的話你不可信,你隻須相信你自己便成。」

  男人都相信自己。花蝴蝶也不例外。彩雲飛和慕容偉長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他答應瞭。所以他和她把慕容偉長送到山下,送到二十裡外。

  二十裡外有一塊大石,大石上坐著一位青年。

  青年原本是閉著眼睛的,但現在卻突然睜開瞭。他看得是花蝴蝶。

  「你就是虎頭寨大王?」青年問。

  「不錯。」花蝴蝶答。

  「你可知罪?」

  「本大王何罪之有?」

  「你竟敢污辱我的妻子。」

  「你妻子是誰?」

  「普天之下,最美的女人。」

  「她叫什麼?」

  「她的芳名是隨便告人的嗎?」

  「嘿嘿,你這人好不懂事。」

  「果然是你所為,我凌子峰再無懷疑瞭。」

  「我為的是什麼,你疑的什麼?」

  「我妻被你奸辱後羞憤自殺,三爺還道人言不足信,卻原來果是你所為。」

  「有什麼證據?」

  「敢和三爺頂撞的人哪裡還有好人。頂撞三爺便是最好的證據。」

  「看來我們隻有打一架瞭。」

  「想要不打也行。」

  「講講看。」

  「把彩雲飛留下。」

  花蝴蝶一切都明白瞭,這個自稱為三爺的人是彩雲飛請來的幫手。

  「你果然請瞭幫手。」花蝴蝶向彩雲飛道。

  「那倒不是。」彩雲飛笑道。

  「他們非要和本大王為難?」

  「湊巧他也要本姑娘服侍。而本姑娘隻服從強者,所以你倆須打上一架。」

  「若我倆分不出勝負呢?」

  「對不起,姑娘我隻好離去。」

  「是否能勝過他,本大王心中無數,但我卻能留下慕容偉長。」

  「你突然能留下慕容偉長,但他是否會讓你如意還說不準。」

  「多說無益,」花蝴蝶心中已有瞭主意道:「彩雲飛讓給你,這個男的讓給我如何?」

  彩雲飛未曾料到花蝴蝶會來這一手,方欲出言反對。

  「好,就這樣定瞭。」青年突然躍起,忽然便扣住瞭彩雲飛的手腕。

  幾乎同時,花蝴蝶已抓住瞭慕容偉長。

  慕容偉長當然不能供他淫樂,但抓住瞭慕容偉長,彩雲飛便會就范。

  青年電射而去。

  慕容偉長被關在虎頭峰上的一間秘室裡。

  慕容偉長沒有料再次失陷。他當然更沒料到半夜時體內淫毒會又一次發作。

  他現在需要發泄。

  不能發泄,那便隻有任等煎熬,最後筋脈俱損。

  更深夜靜,慕容偉長心神不靜,因為他聽到墻壁有異常響聲。

  他回過頭來,果然一塊大石正緩緩間倒移開。

  洞中透出瞭燈光,並且還有人聲。

  「慕容相公,慕容相公。」

  他再也不作遲疑,彎腰進洞,循聲前行。

  燈光照在地下。地下有一雙小巧的腳。

  那是女人的腳,蓮步細碎,落地無聲。

  待燈光隱去是,他發現自己已置身在一個陳設華美的房間。

  房間燭光迷蒙。

  地中央有一張床。

  床上有一團潔白的物體。他走近瞭,便發現是一個赤裸裸的女人。

  女人在向他招手。

  他終於認出瞭,他是花蝴蝶的七姨太。

  「你……」

  「我等你好半天啦。」

  「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佈雲興雨的地方。」

  「花……」

  「你第一件事該做的不是提問。」

  「這……這不是做夢吧!」

  「即使是做夢也是風流夢!」七姨太忽然便躍到瞭他的面前。嫩藕似的雙臂忽然便圍攏在他的頸部。

  軟玉溫香,吹氣如蘭,沒有人能夠抗拒這種誘惑。

  尤其對一個淫毒正在發作的男人。

  「七姨太……」

  「不,七妹……」

  他有力的雙臂抱住瞭這隻光滑溫潤的胴體。

  她一把櫻紅的雙唇湊瞭上來。

  「叭……」

  四片嘴唇,兩個舌尖。

  他的手在她的背部輕輕摸擦,慢慢地滑向豐滿的臀部。

  臀部乃多肉之處,雙手滿滿地抓住,松開,松開抓住。

  每抓一次,他的新便顫栗一次。

  「我……我好想你。」七姨太柔聲道。

  他的回答是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慕容偉長一邊用雙手在這溫潤的肉體上輕輕撫摩,一邊在這夢幻般的面容上親吻,貪戀地親吻。

  手的感覺是迷人的,口的感覺是醉心的,他隻覺有一股沖動令本已湧動的情潮更加洶猛。

  便這樣立在床前,從她的面部吻起,一路向下。

  吻她的嬌嫩的胸部。

  吞吸她豐滿的玉乳。

  「吧嗒……」

  「撲哧……」

  「好麻癢……」

  他的手終於摸過瞭她富有彈性的小腹,按上瞭她緊實的陰阜。

  輕輕地捏一把陰毛,慢慢地揉一揉陰阜,直令她「咯咯」嬌笑,快美難言。

  她其實是良傢女。

  她當然長得漂亮。

  她也曾想好好生活。

  但她的夢想一夜間被人摧毀瞭。

  她成瞭花蝴蝶的第七房姨太太。

  花蝴蝶若能好好待她,她當然也會嫁雞隨雞。然而花蝴蝶還要采花,隻在頭幾天,還和她萬般溫存,隨後便讓她獨守空房。

  為什麼男的能三妻四妾?為什麼男的貪得無厭?為什麼她要任青春流逝,空房寂寂?她不甘心,她盼望出現奇跡。

  奇跡終於出現。

  從在新房中第一眼看到慕容偉長起,她便把全身心送瞭給他。

  她愛他的瀟灑。

  她愛他的飄逸。

  她更愛他的魁偉、壯健軀體。

  當花蝴蝶要殺他時,她竟然不顧自己性命,甘心代死。

  當他被花蝴蝶放走時,她失望之極,幾難自持。

  然而他又回來瞭。

  難道這是天意?尤其是慕容偉長被關的房間,正好有條暗道。

  暗道是為瞭逃命而設置的。

  但暗道今天成瞭她和他的偷情道路。

  她的心已高度興奮。

  盼望瞭多天,不,應該說多年的美事今天終於如願。

  雖然觸摸的是對方,但他的心血已沸騰,原本便留存體內的淫毒,現下一經激發,更令他性欲大漲,下體的肉棒已經挺起,直將衣褲頂起老高。

  她忽然間折身坐起,三兩把解開他的衣服,於是另一個赤裸的肉體便呈現在屋內。

  她突然笑瞭,他也笑瞭。

  兩人同時看看對方,又同時看看他的陰莖。

  陰莖好粗大。

  莖上筋脈暴起很高,便似有錢人木柱上雕下瞭龍蛇。

  尤其是龜頭,紅得發紫,發亮,腫得又圓又大,頂端還有一粒珍珠液。

  他簡直成瞭三條腿。

  「哎喲,好可愛的小兄弟。」她目光中滿是驚喜,意外。

  他用手撥動一下,自己也覺難為情。

  「你……你受得瞭?」

  「瞧你說的,咱這小洞別瞧不大,連你也放得下呢。」她「咯咯」嬌笑。

  「你可不許敗陣。」

  「敗陣?他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呢,真是天生神物。」

  「現在……」

  「別……別,讓我先看個飽。」

  她俯下身,用一雙玉手輕輕捧住他的陰莖,面上神色,愛憐橫溢。

  一會兒是捧,一會兒是揉,一會兒又握,到後來,她竟把玉面貼瞭上去……

  他不由地閉上眼,無聲地享受這刻骨銘心的歡樂。

  「妙呀,愛撫比性交還有味道呢。」

  「怎樣?」

  「我……我受不瞭啦……」

  「堅持……再呆一會兒嘛。」

  她一隻手團著他的玉莖,一隻手在他小腹上,大腿根反覆撫弄。

  每一把觸摸,都令他顫栗一次。

  每顫栗一次,情欲便高漲一分。

  他已無法自抑,猛然間一把抱住瞭她。

  她也知時刻已到,反手抱緊瞭他。

  兩人摟抱著倒在床上。

  「噗嘰……」

  龜頭就著淫水破門而入。

  「唔哇……」

  「怎……」

  「好漲嘿……慢慢進……」

  他卻已失去瞭自制,小腹一送。

  「啊呀!……」

  「好……妙……」

  「進……進多長?」

  「全進啦……」

  「我這小穴好滿……好漲……」

  「我覺溫熱著呢。」

  「你……抱我太緊。」

  「我恨不得全進你肚中呢。」

  「你們男人呀,全都不憐香惜玉,人傢這小洞……」

  「小洞深著呢,沒頂到頭兒。」

  「那你用力……」

  「好……頂花心啦……」

  「痛快嗎?」

  「痛快死人呢……」

  「我比……比花……怎樣?」

  「他花樣兒多,你是真功夫……哇……舒服透頂。」

  「我要拔……」

  「不行,小洞洞正好受呢。」她用手緊緊抱住他。

  「那……」

  「抽、插、收、放……」

  「我明白。」

  他於是讓小腹一升一降。肉棒便有節奏地從她體內時出時進。

  「啪啪……」

  「撲哧……」

  「吧唧……」

  「哇!好痛快……」

  「連骨頭都癢呢……」

  「你……你呀……叼住乳頭……」

  他下身不停地起落,復又用雙唇吸住她的左乳。

  下身一陣陣快感湧上她的心頭,而乳房的麻癢更令她無法自己。更何況還有他在身上的不停撫摩。

  「我……我要成仙啦……」

  「唔!」

  「飛……飛起來啦……」

  「快……再快……」

  他全力施為,讓玉莖極快地進進出出。

  全身愛撫,快速摩擦,讓七姨太的性快感終於所達到高潮。

  她蛇一般地扭動。

  她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快。

  她尖聲大叫,快樂地呻吟。

  「我……我要來……」

  「來吧……」

  她長睫毛覆下,臉上佈滿紅潮。

  突然,他的陰莖上傳來一握一松的感覺,他知道她已到瞭高潮。

  與此同時,他覺出兩腿生出兩股快感,極快地集中到胯下。

  「我要……要射……」

  「射吧……」

  「哇……」

  「啊喲……」

  兩人同時大叫。

  但叫聲隻響瞭一半便即一齊止住。

  因為屋中忽然變出二個人來,多出一個五姨太和六姨太。

  五姨太和六姨太便立在床前。

  五姨太兩隻手忽然摸向七姨太。

  六姨太的兩隻手則伸向慕容偉長。

  七姨太一顆懸著的心忽然便落在瞭實地。

  五姨太和六姨太的突然出現,任誰猜測也該是出手懲戒。

  七姨太常日裡和五姨太明爭暗鬥。尤其日前為瞭個慕容偉長兩人更是不共戴天,現下自己好事被五姨太撞破,她能不心虛!

  五姨太伸出的手扶上瞭她的肌膚。但她無法移動分毫。

  因為她此時正在雲端上飛行,欲仙欲死,骨軟筋酥。

  她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尤其是現在,便是死也死得風流快活。

  可感覺立刻告訴她,五姨太是友非敵。

  因為五姨太的手是那樣輕柔,那樣和緩,令她在銷魂的同時,又別是一番滋味。

  這種方式她們常用。

  花蝴蝶在與她們幾個交合時,奇姿異態,與一人合,其餘幾人便在旁幫襯。

  所以她立刻便明白瞭。

  當著別的女子而與其她女子交合,在慕容偉長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往往不好意思,抬起小腹,將陰莖從七姨太的體內抽出。

  他想笑,但未笑出來。

  因為六姨太忽然便俯下身去,雙手極快但又極輕地抓住瞭他的陰莖,在他一怔時候含在瞭自己的口中。

  陰莖依然博大。

  龜頭依然紅亮。

  隻是半尺餘長的陰莖上沾滿瞭白漿。

  七姨太兀自半天動身不瞭,她還在品位,她還在飄飛……

  五姨太自然知道這高潮過後的餘韻。

  「七妹好暢快?」五姨太在她的小腹上點瞭一點道。

  「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瞭。」七姨太悠然神往道。

  「這般長大的肉棒畢竟不多。」

  「不僅長大,而且久戰不疲呢。」

  「你一點不痛?」

  「真恨不得他再粗壯些呢。」

  「個中滋味……」

  「妙絕,讓我當女王我也不幹嘿。」

  「你說的不錯,瞧六妹。」

  六姨太正在如醉如癡,她忽而把陰莖狠力塞入口中,讓龜頭頂住咽喉,忽而用雙唇裹緊莖桿,用力吮吸。

  嘴唇的力度自然比陰唇的力度要強,包裹陰莖自然也緊。

  於是那一陣陣快感再次把他的情潮推向頂峰。

  六姨太比七姨太更加忘於風月。

  七姨太愛的是被人撫弄,六姨太則喜歡撫弄別人。

  七姨太抓住他的陰莖時愛不釋手,但也隻不過抓住而已。

  六姨太卻是塞到口中。看模樣,六姨太的櫻口比七姨太的櫻口還要嬌小,可她吮起如此粗大的玉莖,竟然毫不費力。

  尤其是在用口吮的同時,她纖纖玉手便從他身後股下穿過,在的會陰穴上輕輕點按。每點一次,便有一股熱流註入他的體內,便使他又增一分興奮。

  而且,她還會在那兩枚肉球上做出好多文章。

  「女人真妙,會玩兒的女人尤其妙。」他想。

  五姨太走瞭過來。

  她是走向六姨太。

  於是六姨太的衣衫便被一件件剝下。

  「哇!你好白凈。」他覺得眼都花瞭。

  「比七妹怎樣?」

  「各掠勝場,各有千秋。」

  六姨太肌膚沒有起姨太嬌嫩,但六姨太的肌膚更富彈性,更富活力。

  七姨太明顯的嬌小、玲瓏,而六姨太卻窈窕、修長。

  七姨太荏弱,六姨太豐滿。

  「五妹……你……」她問。

  「我已深受雨露,不敢有私。」五姨太答。

  「瞧五姐,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七姨太口中說話,手下已及快速地解去瞭五姨太的衣衫。

  三具玉體,三顆閃光的奇珍。真想一下子抱住三女,同時進入三女體內。

  在五姨太乳房上抓一抓,在六姨太豐臀上拍一掌,在七姨太櫻唇上親一口,每觸到一人便不由地贊嘆一聲。

  三女似三團火,烤得慕容偉長熱血沸騰,幾難自持。

  他一把摟住三人,一齊跳到床上。

  「誰先?」他問。

  「當然是六妹。」五姨太道。

  「有理,我們一人一個方式,你還未領教過六妹的厲害呢。」七姨太道。

  「好,我來……」慕容偉長突然住口,彷佛在聆聽一種聲音,一種美妙的令人無法抗拒的聲音。

  「你怎麼瞭?」六姨太問。

  「你不用擔心,花賊已下瞭虎頭峰。」五姨太道。

  「良辰難再,一刻千金哪!」七姨太也催促道。

  然慕容偉長卻無發去珍愛這個機遇瞭。

  因為他聽到瞭彩雲飛的聲音。

  彩雲飛被凌子峰抓到一個山洞中。

  山洞是凌子峰的傢。

  這個傢已是他孤傢寡人。

  現在好瞭,竟然多瞭一個人,還是個十分漂亮的女人。

  彩雲飛功力不如凌子峰,所以她必須服從他。

  「凌子峰,你不該恩將仇報。」彩雲飛道。

  「花蝴蝶害死瞭我的妻子,我現在又抓來瞭他的心上人。這叫一報還一報,彼此扯平。」凌子峰道。

  「你是個懦夫,膽小鬼。」

  「就算是吧!」

  「你該為你妻子報仇,應該把花蝴蝶殺掉,可你卻抓起瞭我。」

  「我做事是為我自己而做,想怎樣便怎樣從不喜歡別人指點。」

  「我幹嘛要指點你,敢情是怕你後悔。」

  「後悔什麼?」

  「沒有任何男人能討得我的便宜。」

  「我是例外。」

  「不,在我眼前沒有例外,除非你立時放我離去。」

  「離去可以,但不是現在。」

  「你想怎樣?」

  「我不想幹什麼。」

  「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她突然笑瞭。

  他一怔,這個時候本不該笑。

  「你笑什麼?」

  「閣下一定聽說過我的外號。」

  「銷魂一刻。」

  「你想不想銷魂?」

  沒人不希望銷魂,凌子峰也不例外。

  他的回答是撲上去。

  她並未拒絕,而是迎上來。

  但忽然間他便怔住。

  因為他看見一把尖刀從他的胸前露出。

  然後便感到一陣刺痛。

  他的雙手松開瞭她的身體。

  他的腿已開始發軟。

  接下來便覺得一陣頭暈。

  她松開他,任他倒下。

  「你……你來瞭幫手!」他說。

  「你應該知道。」

  「我這地方絕密。」

  「你大約沒想到我會留下暗記。」

  「我根本未得到什麼,卻付出瞭代價。」

  「我本勸過你,可你不聽。」

  「我好恨。」他一聲長嘆。

  但突然他躍身而起,拼著最後的餘力,揮掌擊向彩雲飛。

  彩雲飛並未移動,甚至仍然笑容滿面。

  揮起的手掌軟軟地垂下。

  因為那把尖刀突然被人從身後拔出。

  然後便是鮮紅的血漿直噴。

  這次倒下的凌子峰再未立起,但他終於看到身後有一個人影。

  人影是十分醜陋的老者。

  「岷山一梟?」

  老者把尖刀在鞋底擦凈血跡,甚至連眼皮也未抬起,便轉過身走出瞭山洞。彩雲飛也隨後飛出洞口,來到虎頭峰下。

  「果然是你。」慕容偉長道。

  「你不喜歡?」彩雲飛一笑。

  「為什麼不喜歡?」

  「因為我已看出。」

  「看出什麼?」

  「剛從溫柔鄉出來。」

  他不好意思地笑瞭。

  她抓住他的手。

  「你不該和她們好。」

  「她們也很可憐。」

  「遇到你這樣的男人,女人卻更可憐。」

  「我也是身不由己。」

  「是我害瞭你。」

  「你?你害瞭我?」

  「如你不與我交合,你便不會身中淫毒,而不中淫毒,你便可控制自己。」

  他承認她講得對,但不承認她害瞭自己。

  「不,是我見色起意,不能怪你。」

  「淫毒不除,你便會功力盡廢。」

  他知道她講得對,對於習武之人,倘功力盡廢,那便生不如死。

  「你一定有辦法。」

  「你可知武林色魔孤獨行?」

  「聽說過,專吸男人精血的女魔頭。」

  「她或者能除你淫毒。」

  「我情願讓淫毒纏身。」

  「你不用瞞我。」

  「瞞你什麼?」

  「你是嫌她醜陋。」

  他沒有說話,不說話有時便是默認。

  男人愛女人,但決無男人會愛上一個年老貌醜的老嫗。

  「其實必不用想那樣多,還未見得人傢肯答應呢。」

  「好,我聽你的。」

  「那麼,我們走!」

  「走?走得瞭嗎?」一個聲音突然在兩人身側響起。

  「花蝴蝶!」

  「不錯,彩雲飛,今天看你飛向何處?」

  「快走。」彩雲飛一拉慕容偉長,提氣輕身向左疾掠。

  「跑不瞭的。」花蝴蝶隨後便追。

  彩雲飛的輕功已達化境,跑起來當真便似禦氣飛行一般。

  花蝴蝶輕功也是一流境界,他錦衣華服,大袖飄飄,追行在後,果真便如一隻花蝶在空中非過。

  彩雲飛吃虧在帶著慕容偉長,而慕容偉長的輕功卻是十分普通的。

  兩座石山接連後退,花蝴蝶在後不即不離,始終相距兩丈。

  每到花蝴蝶追近時,彩雲飛便打出一蓬飛針,故也使他不敢過分靠近。

  隻是想要甩掉他的追趕,也確實不易。

  「走山道。」彩雲飛額角已經間汗。

  然崎嶇不平的小道雖可減慢敵手的追蹤,但自己的行速也減瞭不少。

  「雲妹,你……你自個去吧!」

  「不,這一次人傢抓到你會剝你皮的。」

  「為什麼?」

  「花蝴蝶雖然喜愛采花,可決不想讓自己的妻女被人采去。」

  慕容偉長面上一紅,想起花蝴蝶的五、六、七三位姨太太和自己赤身裸體相擁。顛鸞倒鳳般快活,自己一個人,在不到五天的時間裡,給花蝴蝶送瞭三頂綠帽子,任他肚量再大,也不會善罷甘休。

  尤其是花蝴蝶未能得到彩雲飛,那一腔怒氣自會全部發泄到他的頭上。

  然而這般的一直奔逃,最後總有被他追上的一刻,那時豈非兩人雙雙喪命。

  「你放心,隻須等到天黑,我們再尋機逃走!」

  「雲妹,真不知怎樣感謝你?」

  「這種時候還客氣。」

  「我隻恨自己本事不濟。」

  「你悟性很高,隻要得過今日此期,以後尋一清凈之所,好好用……」

  一個「功」字未曾出口,彩雲飛已驚得花容失色。

  原來他們已置身在一個懸崖邊。

  「這……」兩人互望一眼。

  「嘿嘿,幹麼不跑瞭?」花蝴蝶得意洋洋地道:「我幹麼在後邊不遠不近地跟著?我幹麼不慌不忙?這虎頭峰地形我比你倆熟悉。」

  「講吧,你要什麼條件?」彩雲飛轉過身,平靜地望著花蝴蝶。

  「把慕容小狗殺掉,然後你隨我回山,做八姨太。」

  「如果我答應你回山,你需放過慕容偉長。」彩雲飛道。

  「不可,你不能隨他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慕容偉長道。

  「彩雲飛,你以為我還會上當嗎?」

  「為瞭得到我,我勸你還是答應的好。」

  「正為瞭要得到你,所以才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

  「這小子在世上一天,你便會想他一天。」

  「如果傷瞭他,我還會跟你嗎?」

  「女人的心雖然很硬,我保證隻需五天,你便會把他忘掉。」

  「你不瞭解女人。」

  「我隻需瞭解事情該怎樣做便成。」

  「看來我們隻有放手一搏。」

  「你知道不是我的對手。」

  「打鬥不僅要憑武功,還要憑機智。」

  「未見得你武功不如我,機智便比我高。」

  「謂予不信,何不一試!」

  花蝴蝶手掌伸開,掌心已有一雙判官筆。

  判官筆多用來點穴。采花出手自然最擅點穴。

  彩雲飛從衣袖中取出一條飄帶。

  飄帶做工很精致,色彩繽紛,便如天邊的七彩雲霓。

  慕容偉長長劍已經失落,玉簫也丟在瞭虎頭峰,這時便順手揀起兩塊大石權作兵器。

  「二位可準備停當?」花蝴蝶笑著掃瞭兩人一眼。

  「花賊,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慕容偉長恨聲道。

  「殺瞭你這小子,彩雲飛做我八姨太是做定啦。」

  「小心瞭。」彩雲飛話出手揚,飄帶已靈蛇般疾閃而出。

  花蝴蝶冷笑一聲,雙筆一錯,疾向彩雲飛點去。

  彩雲飛手腕抖處,綢帶尖端一昂,倒卷而回,纏向花蝴蝶手腕。

  然而花蝴蝶中途突然折轉,疾攻慕容偉長。

  慕容偉長心頭一凜,奮起神威,手中大石向筆尖砸去。卻不料花蝴蝶未等招數用完,身子突又閃電般攻向彩雲飛。慕容偉長和彩雲飛雖然兩人合力,但花蝴蝶忽飄在左,不知怎的又到瞭右邊,剛在前邊攻出一指,卻又一閃到瞭身後,身法飄忽不定,瞬息萬變,十多招一過,兩人的二鬥一,也已是險象環生。

  但彩雲飛卻看的清楚,花蝴蝶攻向自己的招數多虛,而且用力極有分寸。攻向慕容偉長的招式,卻狠辣異常,每一招都會置人於死地。

  看透瞭其中奧秘,彩雲飛總是不顧性命地狠攻狠鬥,遇有慕容偉長遇險,也會使她的拚命打法,方能轉危為安。

  如此一來,花蝴蝶自是不想傷害彩雲飛,但卻連慕容偉長也無法殺傷,而他自己,則單憑步法的靈活,才數次轉危為安。

  天色已經暗下。

  爭鬥仍在繼續。

  彩雲飛隻盼天黑容易避敵。

  花蝴蝶決心天黑之前擒得彩雲飛。突然間,花蝴蝶雙筆飛舞,狠辣異常地攻向彩雲飛。招招直指彩雲飛周身大穴。彩雲飛心頭一凜,連退三步。慕容偉長大驚,急揮舞石塊從後邊襲擊,然不料花蝴蝶突然躍回,雙筆揮舞,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殺招,逼得慕容偉長連退三步。

  「小心……」彩雲飛眼見慕容偉長已近崖邊,彈身斜切而來。

  然方時已晚,慕容偉長一步踏空,「哎呀」一聲驚呼,身體向崖下急墜。

  彩雲飛探手急抓,豈料不僅未能抓住,反被慕容偉長帶下崖去。

  慘叫聲震動山嶺。

  花蝴蝶望著翻湧而上的雲霧,默立良久,終於一聲長嘆,悄然離去。

  不知過瞭多久,彩雲飛悠然醒轉。

  既然能看到星光,自然便仍然活著。

  足下一片冰涼。耳中聽到水聲。

  折身坐起,定睛細看,方知自己已落在水中。

  待目光掃向四周時,突然發現距她不遠處還有一個人影。

  人影是慕容偉長,但慕容偉長已經昏迷不醒。

  她把他從水中拖出,扶他坐起,她想為他輸氣。

  待要提聚真力時,她方知自己也已是疲累不堪,無能為力瞭。

  她讓他靠倚在大石上,她自己則盤膝坐在一旁。

  天上有閃爍的星光,但不是一片,而是一條。

  耳中聽到山風的輕語,甚至能聽到花草生命的延續聲。

  好靜的山谷。

  他終於睜開瞭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雙有著長長睫毛的精亮的眼睛。

  他想坐起,但氣力不夠。

  他想講話,但她卻按住瞭他的口。

  「不要動,不要要說話,我們用沉默代替語言。」

  於是他們便都仰起頭,望那閃光的星雲。

  不知過瞭多久,她突然發出一聲輕嘆。

  「我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而且這後福一定不小。」

  「是嗎?你怎知道?」

  「因為我們馬上便可一飽口福瞭。」

  她突然跳起身。

  等她歸來時,發現她抱瞭一捆柴。

  「柴?」

  「不錯,還有火石。」

  她把火點起。

  「火果然是個好東西。」

  「給人以溫暖,給人以希望,給人以鼓舞尤其重要的是……」

  「什麼?」

  「能使生的食物變成熟的。」

  她挑起一根尖尖的樹枝,然後便走到水邊,隻一會兒工夫,她已刺來兩條大魚。

  「唔哇,一見魚我就餓。」他大笑。

  「我是餓瞭才找魚。」她也大笑。

  她把魚剝好,洗凈,然後便放到火上烤。

  工夫不大,便發出陣陣香味。

  「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魚。」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這麼餓。」

  「但願以後天天有魚。」

  「以後如何很難說,但近幾天恐怕想要不吃也不行呢。」

  「這應該謝謝你。」

  「不,應該謝你。」

  「我?為什麼謝我?」

  「若不是你跳下這個山谷,我們怎能吃到這樣的美味?」

  「哎呀,我倒想起該謝誰瞭。」

  「誰?」

  「花蝴蝶呀。」

  「其實要謝花蝴蝶也不能單因有魚吃呢?」她說瞭此話,面上一熱。

  「還該謝他什麼?」他有點不解。

  「不覺這裡的環境很幽靜嗎?」

  他恍然大悟。

  「哎喲,我怎的就未想到!我倆能獨處深谷,全賴花蝴蝶呢。」

  吃完魚,天色已亮。

  彩雲飛復又盤膝坐下,運氣行功。

  慕容偉長仍是周深乏力,便又躺下休息。

  彩雲飛功力深厚,每運一次內功,力氣便增長一分。

  慕容偉長卻直到天黑,方能起身行走。

  「今天晚上,我們該換個地方啦。」彩雲飛道。

  「席地幕天,這裡滿不錯。」

  「你受震蕩極重,這裡春寒料峭,會傷身體的。」

  「何處可以安身?」

  「白天我四處遊走時,發現一個山洞。」

  「你看過瞭?可能住人?」

  「那山洞好深,未曾看完。」

  「我們隻占一席之地,管它裡邊怎樣?外洞可避風寒便行?」

  彩雲飛抓起地上火種,一手牽瞭慕容偉長順著水流向上行去。

  約行裡許,果然前邊有個黑豁豁的洞口。兩人便在外洞地下鋪瞭樹葉之類,比起頭晚在水邊石上,不知好瞭多少。慕容偉長功力差,受震蕩又大,但彩雲飛每天為他輸入兩次真氣,到第三天,身體便覺行動如常瞭。

  隻是第三天清晨醒來時,彩雲飛卻不見瞭身邊的慕容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