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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融雪的讀者說聲抱歉瞭(如果還有人堅持的話),雖然說過很多次要恢復更新,但是一直拖到今天。碎羽在這裡保證融雪絕對不會TJ,真的有一天碎羽很忙瞭,沒那麼多時間寫東西瞭,也會停下別的(像雲雨紛紛),也要寫完融雪。
在碎羽心中慕容傢的姐妹遠比陸志遠重要(笑)。
雲雨紛紛第十章還差一段床戲,最近實在沒時間瞭,估計要下周吧。
因為很久沒有更新瞭,做個前情提要吧;嫁給藍庭的春雪,因為發現丈夫和法國女人偷情,一氣之下,帶著年幼的蓁蓁離傢出走,前往一個叫瀾海的城市。
前文大傢可以在作者列表裡點我的名字“碎羽”裡面有前文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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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兩邊的風景在快速的後退,不時的出現大片收割後的田地,還有丘陵上采摘後的果園,隻留下枯枝禿木在風中搖曳,間或有飛鳥起落其間。看著這淒涼的冬景,我的眸子裡不時的被不受控制的淚水氳濕。
羽翼片片散落在風中飛起,
雲中正有天使在吟唱。
是你卸下瞭,我所有的堅強。
隻想停靠在你的肩膀。
流水靜靜帶走所有的憂傷,
一曲悲歌終於也散場。
心中的倔強,是最後的力量。
孤獨地尋找著方向。
如果是我愛錯你,
隻怪我自己。
天使的心不忍責怪你,
既然此生難再聚,
不能再相遇,
我會回到原點在輪回中等著你。
CD機裡飄出《天使心》這首歌曲來,這張CD是朋友送我的,裡面女孩空靈的聲音一直是我喜歡的,但是真沒有認真註意歌詞。今天聽來,悠遠的旋律配上歌者透明的聲音,每個歌詞都像水滴落在我的心頭,字字都像是在述說著我此時的感受。
但是隨著車子一路向北,看著高速公路上往來的眾多車輛,我用力眨瞭眨眼睛,集中起全部註意力來,小心翼翼的開車。畢竟車上還有我年幼的女兒,交通事故可不是好玩的。老實說,我對將要去的地方道路完全沒有概念,之前開車從來沒有離開過東都,大都是跟著電子地圖上的指示一點點的蹭向目的地。
可這次我關掉瞭這個我一直依靠的電子地圖,因為怕那個混蛋從GPS上找到我的位置,雖然我也不清楚這個地圖有沒有這樣的功能,但是隻要是他裝給我的東西,就不能相信。
所以我的車開的很慢,一邊開車,一邊要註意每一個路標和指示牌,生怕漏過其中一個。直到發現控制板上的油料指示燈閃著紅光,才註意到要轉向路邊,尋找可以加油的服務區瞭。
車子在緩緩向前,不久遇上瞭一個叫獨峰的服務區,裡面的一個加油站前排滿瞭要加油的車子。看瞭一眼睡得還香甜的女兒,她粉嫩嫩的小臉露出可愛的微笑,不知道在做著什麼好夢。
我愛憐的用手撫過她的小臉,接著打開手袋,拿出粉盒,想簡單的補下妝,我可不想讓人看到我被淚水沖成花臉的樣子。
就在打開手袋的時候,我發現那個異彩琉璃同心結居然還在裡面,一定是我離開時忘記丟出去。
看到它的一瞬間,真有種扔它出車窗的沖動,但是抓到手裡卻又多瞭一份不舍,想瞭想,於是又把它丟到瞭手袋裡。
下車跟工人說好我要加的油量,看到眼前有傢小超市,隨便在小超市裡買瞭本瀾海的旅遊手冊。
加完油,我把車子開到一旁,在停車場開始研究手上的瀾海市旅遊手冊。對於這個地方,我一點認識都沒有,不管怎麼說要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再說。
我一頁頁的翻著手冊,突然一張美麗的風景圖片映入瞭眼簾——月崖峰,一輪圓月掛在深邃的天空上,孤峰突立,山腰上探出一個好似平臺的大塊山巖,仿佛是擎天巨掌托起瞭天空上皎潔的皓月。
從介紹上我知道瞭,瀾海是個三面環海的地方,唯一與內陸連接的一面又被月崖峰阻擋。在現代技術下將山峰打穿,用穿山隧道將城市和內陸連在一起。這座高山應該就在瀾海的高速路口不遠,我決定今晚先在那裡休息一下,如果風景真的如手冊上說的一樣,也許可以平靜下我紛亂的心緒。
再次發動瞭車子,一路北行,這時向前望去,遠方的天空上一片陰霾,剪影一般的山峰孤零零地被低沉的烏雲壓著,人的心情都被壓抑住瞭。山峰上,紅色的植物勾勒出孤峰慘紅的輪廓,一切都浸濕在灰蒙蒙的雲霧之中,整座山峰仿佛是翻滾雲層下被淋濕的土雞。
漸漸變灰暗的天空上,一隊依稀可見的大雁排成人字型,努力的飛向南方。
傳說中,它們都是夫妻並行,不離不棄。看到它們,我的心情更加沉重,連同眼前看到的景色,跌倒瞭谷底。
灰空、孤峰、烏雲,
寒風、霜葉、雁群,
遠路、獨車、心碎。
沉浸在心底的思緒中,突然發現自己的嘴裡無意的在吟誦著奇怪的碎詞,不禁苦笑,這樣不成對仗的東西恐怕騙不到稿費吧。
高速公路從山腳下分開兩支,一條延伸到遠方黑漆漆的穿山隧道,另一條變成瞭蜿蜒的長蛇,盤山而上。我用力踏下油門,車子隨山勢而揚起,隨道路而扭拐,後視鏡下的紫色風鈴也不斷旋轉著叮當作響,道路兩側滿是紅楓,滿眼凋零的艷紅不斷的閃現在左右視野內。
霜葉殘紅的樣子雖然很美,眼睛還是要死死的盯著前面的路面。
因為道路一側不時的能看見越來越小的景物,平日裡隻在城市平整道路上開車的我,可不敢在這裡掉以輕心,雙手死死的控制著方向盤,盤山雨路第一次讓我感到瞭它的危險。
終於,越過一個小坡後,道路轉平。一座高大的建築出現在我面前,白色的大樓,十幾層的高度,建築如同一本展開大書般左右分開。想來這個就應該是海月酒店瞭吧。
在酒店前廣闊的停車場上,泊下瞭車子,再次檢查瞭一下自己的妝束,我可不想花著臉見人。打開車門,修長的腿兒剛跨出車子,腳邊就感到瞭急掠而過的風勢,溫暖的車廂裡也吹進瞭冷風,打得風鈴嘩呤的作響。
我趕忙先出瞭車子,關上車門。山風吹起我的長發,發絲隨風舞動,衣擺的邊緣也被撩起。天空上烏雲密佈,寒風乍起,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我攏瞭攏自己的頭發,仔細的包好蓁蓁後,才抱出她來,拿出自己的行李,走上酒店的臺階。
旅遊手冊上說,有人想出錢把這裡改造成最高級的酒店,在我看來,一個酒店隻要環境整潔,服務周到,別的都無所謂。
走進寬大的大廳裡,地面上鋪著大理石,雖然有些劃痕,但是擦的還算幹幹凈凈。連串的吊燈把大廳照的透亮的有些炫目,應該沒有經過環保燈具改裝吧。
走到酒店的服務臺前,我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拿出手袋中的旅行手冊,對帶著職業微笑的前臺小姐說道:“麻煩給我上面說的房間。”我指的是手冊上說的“海月勝景”,既然來瞭,就一定要試試看下這上面的美景。
在那副宣傳彩頁上,深邃的天際下是華燈綻放的城市,光點浮現的人間燈火仿佛是天上繁星的水中倒影一般。而在遠方,清冷的月光灑在海面上,泛起連片淡黃色的幽光,美得讓人忘卻瞭時空。
“這樣的美景本酒店很多房間都可以欣賞到,不過較高的樓層視野可能會比較好一些。但是那裡大都是套房,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小姐。”
“沒關系!”我笑瞭笑:“請你給我安排吧。”在她動作的時候,我扭頭看瞭看明亮的大廳,這裡還有不少的客人,看來真的是瀾海的旅遊勝地。
幾分鐘後,我拿到自己的房間鑰匙,穿著整齊制服的行李生幫我提起皮箱,一路走到瞭10層的房間。
我進瞭房間,整個房間好像剛剛打掃完,看來這個酒店入住率還是蠻高的。
用小費打發走行李生,我把蓁蓁放在臥室的床上,一路的顛簸讓寶寶的小臉上都帶瞭倦意,而且她對我身上的化妝品的味道好像也很不喜歡,總是皺著小鼻子,看來我還是做個原生態的媽媽比較好。本想馬上洗澡,可開瞭一天的車,現在實在是沒什麼力氣。
帶著歉意,我吻過瞭女兒,自己走到客廳,這間套房果然是大的可以,寬大的沙發對面是高清背投彩電,後面墻上鑲嵌著整面的玻璃鏡子,整個房間的色澤清爽。讓我的心情也好瞭一點。
隨手打開電視,在瀾海本地臺裡正播放一個漂亮女歌手的MV,這個秀麗脫俗的美人好像在哪裡見過。對瞭,在我的婚禮上見過,她好像叫LINDA,還在酒宴上唱瞭很好聽的歌曲,今天車上的《天使心》也是她唱的,鬱藍庭當時稱贊她的歌聲蠻好聽的。
該死,我又想到那個無情無義的王八蛋瞭。現在就是不想想起任何和那個傢夥有關的事情。翻開桌架上的書報,我努力給自己找點事情做。看瞭幾本娛樂雜志,其中一本上刊登的消息引起瞭我的註意。
上面在渲染著LINDA那個小丫頭和她公司制作人之間的緋聞。雖然我知道這些都是娛樂圈的常態,但是還是不希望那個看上去很可愛的小妹妹被那個圈子帶壞。
緋聞中的制作人叫徐永倫,說是23歲的音樂才子,據說那首《天使心》就是他寫的。不過在我看來,照片上的他最多隻是20歲的小孩子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寫出歌來。
“徐永倫。”我讀著這個名字,自言自語道:“永享天倫嘛,名字起的還不錯。”
隨著室內空調吹出的熱風,溫度也開始升高,我放下雜志,解開身上的風衣外套,脫下皮靴,穿著拖鞋踱步到窗口,窗外漆黑的天際上,翻滾著更加漆黑的陰雲,宣傳冊上的繁星美景絲毫都看不到。下面城市的輪廓依稀還可以瞧見,城內閃爍著星星點點的萬傢燈,光影在陰鬱的天氣下顯得有些模糊,仿佛一切都在風中搖擺。
真是天空不作美,看來旅遊手冊上所說的美景我是看不到瞭。雖然有厚厚的玻璃阻隔,但是那清冷的夜色還是透進瞭我的腦海,平復著我煩躁的神經,我緊張又焦慮的心情開始慢慢的放松下來。
這時胸前的滿漲感再次傳來,回頭看瞭看臥室裡睡的正香甜的女兒,看來我隻能自己解決瞭。
拿出手袋裡的容器,找瞭個舒服的姿勢坐在白色的長條沙發上,解開自己的白色細絨羊毛衫和粉色的內衣,用手握住乳房,手掌平貼在細嫩的乳肉上,修長的手指按在已經泛起深紅的乳暈上,掌心向內推,手指勒緊乳房前擠,乳汁酥酥麻麻的噴進另一隻手裡的奶袋中。
也許是第一次在陌生環境下擠奶,我總是感覺不舒服,好像被人窺視一樣。
暴露在空氣中的胸口也傳來陣陣涼意,我一面小心的擠出乳汁,一面看向周圍,光潔的墻壁,精致的傢具,這麼高級的酒店應該不會被人裝上什麼監視裝置吧。
這時我的視線落在瞭電視後面的墻鏡上,上面映出瞭屋子裡的東西,白色的沙發,棕色的矮茶幾,其中在門口的衛生間的門微微的開著,上面敞開的黑縫給我一種奇異的感覺,不由的心中一顫,難道衛生間裡有人?
冰冷的感覺瞬間覆上瞭我的身子,舌根開始發緊。那會是什麼人嗎?他要幹什麼?我腦中閃過瞭無數的可能,想起看過的許多新聞報道,明天報紙頭條不會是“逃傢少婦酒店被辱,錢財被洗劫一空”吧?
不,也許這些感覺都是我的胡思亂想,一邊穩定自己的情緒,一面若無其事的穿好衣服,然後悄悄的從手袋裡摸出一個藍色的小瓶,這是我上次遇險後托朋友買來的防狼噴霧劑。據說這種東西隻要給臉上噴一下,就算是最大塊頭的男人也會瞬間暈倒。
手中緊握著它,慢慢的走向衛生間的門口,我的身上不由的發抖,眼睛死死的盯著那裡。就在這時,臥室裡傳來蓁蓁稚嫩的哭聲,而且一聲大過一聲,沒辦法,我小心的註意著衛生間的門口,快步走進臥室,看看女兒到底是怎麼啦。
結果既沒有弄濕的尿佈,也不是餓瞭,好像隻是睡醒後找不到人,害怕的哭瞭起來。可憐的小丫頭,我溫柔的撫摸著女兒,視線不時的盯著拐角,因為角度問題,現在完全看不到衛生間的門口。
我現在的心裡一方面是希望盡快的安撫女兒,然後去看看衛生間到底有沒有人;另一方面,又鴕鳥的希望多在這呆一會,自己找理由不去管那可怕的可能。
不過我知道最後還是躲不過的,哄著女兒睡著以後,鼓起全部的勇氣,為瞭自己的安全,更為瞭女兒,我踮起腳尖,小心地走向衛生間門口。手握住把手,猛地把門拉開,也不管裡面有什麼,用噴霧劑象機槍掃射一樣,一通猛噴。
直到刺鼻的氣味我都受不瞭瞭,才強迫自己停瞭下來,打開燈,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抽水馬桶和浴池間彌漫著刺鼻的味道,這時我緊張到極點的心情才開始放松下來,打開排氣扇,關上瞭浴室的門。
轉身到瞭房間的門口,用發顫的雙手把房門鎖瞭起來,能扣的鎖眼全都扣鎖死。
房門鎖好之後,我纖細的肩膀才陡然垮下來,整個人貼著背後的房門,腦袋後仰,像被抽瞭骨頭般貼著門,一點點,一點點滑坐在地面。然後咬緊嘴唇,臉蛋埋進微顫的雙手裡,這時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任憑自己癱軟在門口,多年獨立求學練出的膽量和自主能力,似乎已經在一年多的婚姻生活中全部消耗殆盡。
“慕容春雪,你真是個廢物。”我喃喃自語道。
也不知道坐瞭多久,我聽到瞭“咕嚕咕嚕”的聲音,看來不管沮喪,人還是要吃飯的。我掙紮著起身,穿好衣服,抱起還睡的香甜的蓁蓁。突然被驚醒的小寶貝好像很不高興,揮舞著小手向我抗議,朦朧的雙眼一副欲涕的模樣。
我笑著吻瞭下她的稚嫩的小手,哄道:“對不起寶貝,不過媽媽要去吃飯,不帶著你不放心啊。再說媽媽不吃飽,你哪有的吃呢。”逗弄瞭下女兒讓我的心情好瞭一些,整理瞭一下衣著,抱著她下樓吃飯。
當我走到通向大廳的走廊拐角,發現一個面容姣好,身材修長的女孩正在挽著一個男孩子的胳膊,親密的說著什麼,黑色的羊絨衫下突起的胸脯正壓在男孩的手肘上。我沒有閑情去管人傢的親密關系,不過那個一閃而過的男孩長相有點眼熟,我忍不住回頭看瞭一眼,正好和他的目光對在瞭一起。在我的目光下,他旋即垂下瞭眼簾。
沒錯,就是雜志上那個叫徐永倫的小子,我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蠻有自信。比起雜志上的照片,他本人倒是更顯得精神幾分,高鼻梁,大眼睛,臉蛋還帶有幾分清秀的樣子。
看他現在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麼潛規則,演藝圈的人還真是亂的可以,連這種看上去還不錯的小男生也不能幸免。
隻是,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情,抱著女兒走到餐廳,寬敞的大廳中間是排佈整齊的圓桌,周圍是被綠色植物隔開的小方桌。我找瞭一個安靜的座位,坐瞭下來。
點瞭幾個菜。然後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就在等待的時候,突然一個俊逸的身影出現在瞭餐廳的門口。
怎麼可能,是他!我直勾勾地看著那個人,雖然我們之間還幾個綠色植物來阻隔,雖然我們之間不時有人來人往的走動,雖然我們之間有數年的光陰淌過,但我還是能看清楚他的樣子,曾經有些單薄的肩膀變得寬闊,有些稚氣的臉龐變得深邃成熟,簡單的運動衫變成瞭考究的西裝外套,但是那溫文爾雅的氣息依然如舊。
“少羽哥。”無數的回憶從記憶深處湧上心頭,無數往昔的畫面在我眼前飄過,雙手不由的顫抖,我,我想要去和他打個招呼嗎?我不知道。想要轉過頭,但是視線還是移動不瞭,喉嚨裡開始發緊,呼吸變得凌亂起來。
我想去見他,就像個老朋友一樣打個招呼,心底的一個聲音大聲的告訴我,隻是見一面會怎麼樣呢,也許還可以順口隨便的問問他關於嫂子的事情。
我不由自主的開始起身,這時視線突然掃到瞭懷中的蓁蓁,一種復雜的感覺籠罩瞭我的心頭,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他身邊的那個小妹妹瞭,也不是那個鄰傢的婷婷少女,而已是初為人母的婦人瞭,心中就像打翻瞭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不知是什麼味道。
看著他在門口和別人握手談話,覺得近在咫尺的他是那麼的遙遠。懷中仿佛有千鈞的重量讓我走不到他的跟前。
“小姐,您的菜齊瞭。”服務生的話讓我從恍惚中回瞭魂。
看著幾盤散發著熱氣的炒菜,絲毫沒有動它們的欲望。“幫我把菜打包送到我的房間,可以嗎?”我拿出幾張鈔票,遞給他,“麻煩你瞭。”
然後我慢慢的站起來,抱著孩子從餐廳的另一側離開,不敢再回頭看他。
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菜色,我絲毫沒有食欲,往日的回憶在心裡不斷的翻轉,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少羽哥。就算我已經堅定瞭和鬱藍庭分手的決心,但依然還是不能改變我結婚生子的事實,我還能出現在他面前嗎,我心亂如麻。
終於,草草吃瞭幾口沒滋沒味的晚飯後,敵不過周公的誘惑,強拖著自己隨便洗瞭個澡,便趴在床上沉沉的睡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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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從夢中驚醒,猛的起身,大口吸進空氣,胸口像是被石頭壓著。
在夢中我身著白紗捧著花束,在漫天玫瑰花雨的禮堂上,面對著衣冠楚楚的少羽哥。他對著我溫柔的笑著,手中紅絲絨盒裡是閃亮的婚戒,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我滿心歡喜,幸福的快要飛起來瞭,嫁給自己的初戀是多少女人少女時的夢想啊。
這時,那個可惡的鬱藍庭出現在瞭禮堂的門口,懷中抱著一個哭泣的嬰兒。
不知道他說什麼,所有賓客都在看著我,議論著,眼中充滿瞭質疑,不解,鄙視。頓時整個空間變得昏暗,少羽哥轉身離去,愈來愈遠。
我坐在床上,手中揪著被單,想著剛才的夢境。是啊,我已經不再是待字閨中的女孩子瞭,現在是帶著女兒的一個單身女人。也許我還可以再嫁給別人,但是已然不配再披上少羽哥純潔的婚紗。
看瞭一眼睡在旁邊的女兒,我突然有瞭一種連自己都厭惡的想法,要是沒有她,也許我會更加自由吧,甚至最初都不會嫁給鬱藍庭,也就不會又這其後的一切。作為一個母親,我居然開始討厭自己的孩子,慕容春雪啊,你真的是個失敗透頂,自私醜惡的女人。我重新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緊緊的包裹在裡面。
但是,把自己蒙在被子裡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隻是沙漠裡的鴕鳥罷瞭。因為昨天晚上沒吃什麼東西,現在胃開始微微的發痛瞭。強迫自己起床,洗漱穿戴,整好衣服,突然發現自己昨晚洗瞭襪子,現在居然沒有替換的。出來的太匆忙,連替換的襪子都沒有帶。
隻能苦笑著,光著腳穿上白色的皮靴,裡面的絨毛紮紮的。
包好女兒,我下樓吃飯。
餐廳裡滿是來用早餐的人們,空氣中飄蕩著餐點的香味。我找瞭個安靜的位置,在自助餐臺拿瞭雞蛋和蛋糕,安慰著自己開始慢慢抽疼的胃。
嚼著口中的食物,發現懷中的蓁蓁在努力地鉆出包裹,晶晶亮的大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嬌嫩的小手一伸一張,好像在空中向前抓著什麼。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原來一位坐在鄰座的女士在隔空逗弄著蓁蓁,蔥白的玉指在空中搖擺,眼神顧盼流轉,如同一汪秋水,而蓁蓁也跟著她的動作開心的笑著。
我點頭對她致意,她也對我微笑。
仔細看過去,她長發優雅的綰在頭上,白皙的皮膚泛著乳色的光潤,秀麗的五官是我見過最精致的東方容顏,秋水般的眸子波光粼粼,閃出水漾的靈光,朱唇紅潤,兩頰略施淡粉,應瞭那句淡妝濃抹總相宜的詩句。
我自信自己的容貌不會差她多少,但是那種閑淡清雅的氣質是我沒辦法比擬的。真的如巫山中雲霧繚繞間的神女似的,這種氣質隻能是自身的修養,加上琢磨時間的沉淀才能生出的感覺,帶著渾然天成的美感。
這位姐姐應該比我的年紀大些,但是臉上絲毫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仿佛時間給她留下的隻是這迷人的風韻,讓她猶如仕女圖中的畫中人。真希望我以後也可以成為這麼有魅力的女子。
而且她的美貌並不是給人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竟然絲毫也生不起我的競比之心,隻是讓人感覺如沐春風,想要成為她的朋友。
她徑自的端著餐點走到瞭我的桌旁,微微把頭一點,我心領神會的微笑,做出瞭請的動作。
“你的女兒很可愛,叫什麼名字?”她一邊問著,一邊伸手,用修長的手指點觸蓁蓁的小手,引得小傢夥努力的要抓住她的指尖,她卻恰到好處的躲開,讓女兒更加努力的向前抓去。
“你怎麼知道是我女兒,也許是我姐姐傢的呢?”我淺笑著,故意刁難她。
“呵呵!”她發出水晶般剔透的笑聲,帶出一絲狡黠的神情,說道:“怎麼會有人把怎麼小的孩子交給別人,自己還不在身邊呢。而且寶寶漂亮的臉蛋,一看就是你的傑作嘛。”
沒想到,這麼典雅的女子也有這麼俏皮可愛的一面,美麗的雙眸如少女般流轉,我離傢後第一次露出瞭開心的笑容,在這樣的旅途上能遇見瞭如此可愛的朋友,讓我被多重煩惱困擾的心情也舒緩瞭許多。
“我叫慕容春雪,從東都來,很高興認識你。”我微笑著對她說。
“我叫方芷琪。”她笑菀如花:“你的女兒很漂亮。”
“謝謝,芷琪姐,就是帶孩子很麻煩。”我甩瞭下頭發,我們在聊天,所以小蓁蓁隻有自食其力的找玩具,開始抓弄我的披肩長發。這時我才發覺自己的失言,怎麼能隨便的叫人傢姐姐呢,連忙看向她,發現她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
“寶寶叫什麼名字?”她一邊問,一邊用手指在空中漂亮的舞動,如同翻飛的彩蝶,吸引逗弄著我女兒的註意力,成功的讓小傢夥放棄瞭我的頭發。
“她叫蓁蓁。”我攏瞭下被弄亂的發絲。突然有些憂心,要是她問起孩子的父親我怎麼答啊?
可她很貼心的沒有問下去,喝瞭一口牛奶,說道:“很好聽的名字,你要小心,那麼大的孩子要很小心照顧呢。”
在我們想進一步聊天的時候,蓁蓁很不給面子的哭瞭起來,我連忙抱起她,一邊哄著,一邊說道:“芷琪姐,蓁蓁好像要換尿佈,我要回房間換下。”
“好像不是哦!”她顰起好看的眉毛:“看樣子像是有點涼到瞭。”
“是嗎?”就在我疑惑的看向女兒,她很配合的打瞭個噴嚏,小臉也有點不正常的發紅。天啊,這可怎麼辦?我根本自己沒處理過孩子生病,都是福嫂來幫忙,我在一旁打下手而已。
就在我有些六神無主時,芷琪好像看出瞭我的慌張,說道:“我來幫你,給孩子吃藥我還是很在行的。”
“那,那就謝謝你瞭。”我抱著孩子和她一起回到瞭我的房間。
在臥室裡,我看她熟練的解開孩子的包裹,重新整理著,同時還不忘小心的把孩子放在瞭被子裡,然後囑咐我找來常用藥和溫水。我趕緊翻出隨身攜帶的藥包,還好出門的時候,我拿出瞭蓁蓁全部的嬰兒用品,從中找出藥盒來。
她打開藥盒,看瞭眼說明,從中間取出瞭一顆膠囊,把裡面的藥粉倒在小勺子上,接過我遞上的水杯貼在臉頰上試瞭下,然後倒水調勻藥粉。她一邊溫柔的哄著女兒,一邊熟練的把藥喂到孩子的小嘴裡。
“哦,蓁蓁好乖啊。”芷琪姐抱著女兒,輕輕的上下搖動,蓁蓁的小臉溫順的貼在這個新認識的阿姨懷裡,舒服的打著哈欠。
“芷琪姐,是不是可以讓蓁蓁吃奶瞭,我有弄好的奶瓶。”昨天我就把擠好的乳汁裝在瞭奶瓶裡。
“先讓蓁蓁睡一下,然後再喂她。”她微笑著,把女兒放在床上,用被子蓋好,還認真的抹平瞭小衣服上的褶皺。
辛苦瞭她這麼多,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謝她。看她坐在瞭床邊,我趕忙在客廳裡倒瞭杯開水,因為什麼都沒帶出來,隻能把車拿出的甜話梅泡在水中。
這時聽到臥室裡的芷琪姐說道:“春雪,房間電話借我用下。”
“芷琪姐你隨意。”我快聲回答。
捧著水杯走回臥室,隻聽到她在電話裡說著:“……對,就在這,你過來也行。”
她說完放下電話,我趕忙遞上水杯,帶著歉意笑說道:“芷琪姐,喝水。真是麻煩你瞭,我連茶葉都沒準備,真是不好意思。”
雙手接過騰起熱氣的水杯,她優雅的托在手裡,搖頭一笑:“別客氣,我很喜歡蓁蓁,你的女兒太可愛瞭。”
“芷琪姐,你比我會照顧孩子多瞭。”我由衷的稱贊她,和她比起來,我這個媽媽太不合格瞭,什麼都做不好。以前還隻是自我感覺良好,現在發現這就是事實。
她看瞭一眼睡的香甜的蓁蓁,她示意我去客廳。坐在白色的沙發上,她輕輕地搖動瞭下腰肢,讓自己更加舒服的陷在坐墊上,然後優雅的深吸瞭口氣,那種媚態天生的樣子,讓同為女人的我都不得不心醉,芷琪姐真的女人中的女人,天生的尤物。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有福氣能擁有這樣的美人兒。
而且她還這麼會照顧孩子,能讓這樣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一定是個不簡單的男子。
“春雪,其實有些事情,是我們女人天生就可以做好的。”她捧著杯子,用小口輕抿著熱水。
“可我!”輕揉著自己的手指,在這位美麗溫婉的姐姐面前,我有種把所有的心事都傾述給她的沖動,但是,這合適嗎?“什麼都做不好。”
好像是聽出瞭我的欲言又止,她隻是有白嫩的指腹摩挲著水杯,輕輕的等待著我的下文。雖然她是讓人一見傾心的姐姐,但是有些事情也實在不好向第一次見面的人說起,隻是再不找人傾訴商量,怕自己會被逼瘋掉,甚至會做出對孩子不好的事情,我自己都感到害怕。咬著嘴唇,低著頭,我喃喃的說道:“也許,我本來就和孩子沒有緣分,也許,我不應該做媽媽。”
幾秒鐘的寂靜之後,芷琪姐靜靜的說出瞭一句讓我感到震撼的話語。
“我覺得孩子生下來就像與自己連接在一起瞭,不管你到什麼地方都能感到有個小生命與你終生難以擺脫關系,這難道不是一種幸福嗎?”
本是低垂著螓首的我,心中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瞭一樣,眼前這個美艷的女人用性感的嘴唇說出瞭句我根本想不到的話,震動瞭我的心靈。從她嫻靜的神態和眼神中放出的光芒,我相信這句話絕對是她發自內心的聲音。
我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有著怎樣的經歷和心路,但是可以肯定,她的這句話是她自身感受凝聚出來的,從話中我能真切的感覺到。是啊,作為母親,我和孩子天生有扯不斷的聯系,無論發生什麼,今生她都是我的珍寶。望瞭一眼臥室,突然明白瞭那些“孝父”、“孝母”們的心情。我想,我也會去同樣的寵溺我的女兒。昨夜曾經的想法簡直是罪該萬死的。
就在我懺悔自己罪過的時候,芷琪姐又說道:“其實春雪你是個大作傢,很多東西都應該是通明豁達的,萬事不要鉆牛角尖就好。”
我驚訝道:“芷琪姐知道我是寫書的?”
“那當然,”她莞爾,“有名的暢銷書美女作傢,紫薇小姐,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隻可惜沒帶我的那本《綠水伊人》來,要不就可以讓你在上面簽上名字當傳傢寶呢。”
她的幾句話猛然點醒瞭迷茫中的我,現在又是我作品的讀者,真是讓我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就在我想和她好好聊下時,外面傳來瞭“咚咚”敲門的聲音。
“大概是找我的,對不起,春雪,剛才沒來得及告訴你。”聽到敲門聲芷琪說道。
我起身走向門口,同時問道:“不知是什麼人來找芷琪姐啊,難不成是護花使者?”
“是我的男朋友。”她自然的說道。
“哦,果然是護花使者前來啊!”我轉身對她眨瞭下眼睛,“那我要好好的見識下嘍。”
帶著幾分好奇,我打開門,驚奇的發現門外的居然是那個音樂制作人——徐永倫?敲門時我就大概猜到找來的應該是芷琪姐的伴侶,也在腦中快速的設想過是什麼樣的人。也許是彬彬有禮的學者,也可能霸氣十足商業巨子,或者是氣度不凡的官員,再不然會是浪漫迷人的藝術大傢,可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這種毛頭小子?這,這個完全對不上號嘛。
驚詫之餘,不由的上下打量他,他臉上帶著幾分焦急,幾分慌張,看來還是一隻笨笨的護花小獵犬。近處看來,他帶出的胡茬倒是多瞭幾分成熟的樣子,也平添瞭幾分邋遢。
可能是經常發愁積慮,胡思亂想,他的眉間有一道淡淡的折痕,這倒是有點憂鬱的藝術氣質。而且細看來,他眉宇間還真的和芷琪姐有幾分夫妻相,但這也不能配得上芷琪姐這樣明艷無雙的美人啊。
不過看他們的長相,總也不能是母子吧。
母子?我都被自己神奇的聯想能力驚住瞭,芷琪姐怎麼年輕,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兒子呢。再說他們要是真正的母子,豈不就是……亂倫瞭嗎!
我在心底吐吐舌頭,側身說瞭聲請進,就轉身進瞭屋子。芷琪從沙發上起身說道:“永倫,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慕容春雪小姐,就是那本《綠水伊人》的作者。春雪,這是我的男朋友,徐永倫。”
“你好!”我大方的伸出瞭手,輕笑道:“謝謝你把芷琪姐借給我。”
“你好!”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眼睛滿屋亂掃,左顧右盼,這男人也太缺乏穩重瞭吧。和我說話的時候也不看著我,沒有禮貌,更不用說紳士風度瞭。
就在這時,臥室裡傳來瞭蓁蓁的哭聲,芷琪姐起身笑道:“小寶貝肯定是餓瞭。”
“那我去熱下奶瓶。”我走向客廳的角落,把奶瓶放到微波爐裡。現在看來這個賓館最大的好處就是準備瞭小型的微波爐給客人使用,可能是住套房的優待吧。
我拿著熱好的奶瓶進瞭臥室,遞給芷琪姐,說道:“那就麻煩芷琪姐瞭,我去給徐先生倒杯熱水。”
“不用麻煩瞭。”她一邊應道,一邊把乳汁滴在手背上試著溫度,
“沒關系,不麻煩。”我同樣倒瞭一杯熱水,放瞭幾顆甜話梅,遞給瞭徐永倫。而芷琪姐抱著我女兒,細心的幫蓁蓁托著奶瓶,眼中流露出母性的光芒。
看著她這麼照顧我的寶貝,我忍不住,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脫口而出:“芷琪姐,你要是有兒子,蓁蓁將來就給你做兒媳婦好瞭。”
噗的一聲,邊上的那位徐先生突然一口把嘴裡的水都噴瞭出來。我還真的嚇瞭一跳,我說的話有這麼驚人嗎?不過看著狂咳不已他,我還是好心的遞上瞭手帕,並關切的問道:“徐先生,你沒事吧?”
“沒,沒事。”他用手帕擦瞭擦嘴,說道:“對不起。”
可能是因為心情已經轉變瞭,現在心胸舒暢的我,徑直的繼續說:“要是他們沒緣分,那我們就收彼此的兒女當幹兒子,幹女兒,你說好不好?”
“那好啊,咱們就結成兒女親傢吧。”芷琪姐看著笑著回答,隻是她的眼神裡有一種我看不懂的異樣一閃而過。
“咳咳咳……”看著那位還在幹咳的徐永倫先生,我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有肺癆瞭,這樣的人也能寫歌,身體怎麼差,要是不小心掛掉,芷琪姐可怎麼辦?
我說道:“要不徐先生去客廳休息一下,這裡太小,沒地方讓你坐。”
“徐先生是音樂制作人吧。”看著他的背影,我問道。
“是啊,你也知道他?”芷琪傾斜瞭下奶瓶,讓蓁蓁更好的喝到乳汁。
“嗯,我還有他的音樂呢。”我拿出手袋裡的MP4,打開,裡面流溢出那首《天使心》的熟悉旋律。
芷琪姐抱著吃飽的蓁蓁,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讓寶寶打出奶嗝來,這個美人兒的背後好像附著天使的光環似的。這樣的女子真的就傾心外面坐著那個傢夥?
我真是懷疑,他有何德何能,有這樣的佳人在身邊還會鬧出那麼多緋聞來,男人果然都是不可相信的動物。也許是自己剛剛被男人欺騙瞭,我不想芷琪姐這樣好的女子,也被人辜負瞭。
又閑聊瞭幾句,芷琪姐告辭道:“那我們也該回去瞭。”
“那好,”我也不忍心再麻煩她,於是戲謔的說道:“我也不打擾你們的甜蜜假期瞭。”
我拿出張卡片,在上面寫上瞭我的E-MAIL地址,遞給她,說道:“芷琪姐,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她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接過瞭卡片。看著她走出去的背影,又想起看過的徐永倫先生的那些故事,我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東西。
於是在門口淺笑說道:“芷琪姐,能不能把徐先生借我幾分鐘,我想和他說幾句話。”
“好啊。”他們兩人交換瞭幾個耐人尋味的眼神後,芷琪姐說出瞭這句話,就揮手離去瞭。
我把徐永倫讓進屋子,琢磨著該怎麼說出我想要說的話。這個男人從進來開始就左顧右盼,很少和我對視。
我優雅的指向白色的沙發,甜笑著說道:“徐先生請坐。”在他坐下後,坐在沙發的另一側,用輕柔的嗓音道歉說:“對不起,請等我下。”我彎腰解開皮靴的紐扣,脫下皮靴,其實沒有襪子的隔擋,毛茸茸的感覺真是難受。
然後我把左小腿墊在右膝蓋上,用濕紙巾輕輕的擦去腳上沾粘的絨毛,然後去另一側的。在這個過程中,我的餘光掃過,突然發現那位徐先生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的動作。
果然,哼,我在心中冷笑瞭一下,男人果然都是一些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就在我慢慢的擦著右腳趾縫間的絨毛時,出乎意料的把頭轉向他的方向,再次和他的視線相對。他的臉上露出瞭些驚慌的樣子,突然,我真的想大笑一下,他的此刻的表情太有意思瞭。
不過為瞭下面我要說的話,還是努力克制瞭自己不斷抽動的嘴角。在他還沒來得及轉頭逃掉前,認真的說道:“徐先生,今天我真的非常感謝芷琪姐,她真的幫瞭我很大的忙。”
我坐正身子,右腿迭在左膝上,讓自己盡量舒服的靠在椅背,“也許你沒辦法理解,但這不重要。就像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會在一起一樣。”
看著他好像要說點什麼,我伸出瞭手,示意他讓我說完,“芷琪姐是個極為出色的女子,甚至說讓我相形見絀。但是徐先生你,”我的話鋒一轉,看著他說道:“好像並不可靠的樣子。”
“就當我口無遮攔,胡說八道好瞭,我看過你的很多緋聞,而且還有昨晚的那一幕哦。”我攏瞭攏散開的發絲。繼續說道:“當然演藝圈的很多事情,你也有不得已而為之的地方,但是你敢說你的心裡可以完全隻有芷琪姐一個人嗎?”
我冷靜的註視著他的眼睛。
在他的眼睛裡,我看到瞭我猜到的東西,接著說:“藝術傢有很多的情懷,但是並不是所有的情懷都可以釋放的,你要明白其中有你不可能承受的後果。如果不想承擔後果,就最好不要去招惹。”
“好瞭,說瞭很多下裡巴人的話,不要介意。”我露出讓他安心的微笑,起身道:“稍等我一下。”我踏著拖鞋,走到臥室,從手袋裡拿出那個異彩琉璃同心結,它上面的散發彩光看在我眼裡,格外的難過,我用手掌輕輕握瞭一下,轉身回去。
看著也已經起身的他,我攤開手掌,笑道:“這個就算是給你的賠禮吧。”
“不,我不能收下。”他搖著手。
“這個不單是給你的,更重要的是要感謝芷琪姐。”想起同心結的故事,我不由的一陣心酸,但還是揚起嘴角:“它對我已經沒有價值瞭,但是希望這個古老的飾品,給你們帶來祝福,也是我的祝福。”
我左手拉過他的手腕,右手把同心結塞在他的手心裡,按瞭一下說道:“好瞭,回去吧,要不芷琪姐要著急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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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瞭午後,暖暖的日光射進屋子裡,陰霾的天空上開始放晴,秋日的陽光撒向大地。我佇立在窗前,看到如同油畫般美麗的景象,不,也許任何人類的藝術傢都無法創作出這樣的美景,這是大自然的傑作。
西傾的陽光從裂開的烏雲中劈入,耀眼的光幕就像最精美的絲簾,甚至可以分辨出上面的縷縷金絲,下面是被灰雲遮蔽的城市和大地,一點一點的被籠罩在金色的光芒中,光在推進,陰影在後退,雙方涇渭分明,界限清晰。一面是黑蒙蒙的陰霾,一面是光亮亮的晴空,真的讓人感嘆,隻有大自然的妙筆才能繪出這樣的奇景。
沐浴在這樣的陽光下,我全身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想明白瞭心中的煩惱,身上也輕快瞭很多。不管怎麼樣,我就是我,生活依然要繼續,隻有自己接受瞭自己,才能讓別人也接受這樣的我。
下午,退瞭房間,就在我抱著蓁蓁走出大廳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人站酒店大門口,身材高大俊逸,外面穿著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溫柔的眼神一直在註視著我。
“小雪,你怎麼在這裡?”那好聽的磁性嗓音和記憶中的一樣。
“少羽哥,我要去瀾海。”我發現自己居然能用很平常,很鎮靜的態度面對他。
“好巧啊,我們一路。”他微笑著,還是那種陽光的感覺,曾經在冬日裡,給我帶來過無數次的溫暖。
“……”我沒有更多瞭話語瞭,隻是默默的走在他身邊。一陣山風吹過,而我身上卻感到一陣暖意,那厚厚的呢料大衣披在瞭我的肩頭,帶著留有他的氣味與溫暖。
驅車下山,跟在他的車後,險峻的山路變得馴服起來。在駛向瀾海的路上,我才發現旅遊手冊上說的遠不及我眼前看到的真實景色。漸漸西沉的太陽由橙黃變成瞭火紅,連綿的丘陵中突起一座孤峰,還有些刺眼的陽光把峰山上的楓林映照的更加紅艷。忽而車子轉進山峰的陰影,暗色的峰巒四周亮起瞭火色的金邊,美不勝收。
這個也許才是月崖峰的真實面目,不再是寒風冷雲中瑟瑟發抖的鳥雀,而是隻浴火重生的金色鳳凰。
過瞭路口,大片的樓宇出現在我的視野裡,這就是瀾海市,我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