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之所以今天要親自來,是因為今天有一個重要人物要上場,那便是群眾呼聲最高的凡一子。
很奇怪的是最近的京城,總是下著小雨。
這一日接近午時,一座大轎終於姍姍而來,八個大漢道士抬著。
轎沒有頂,上面坐著一位年近中年的道長。道長旁邊跟著一名弟子,雙手捧著一反金黃色的劍,這是運劍童子,這就好象是小嘟子小章子專門幫劉楊拿武器是一樣的,但有一點不同的是現在看到的這位運劍童子是一種派頭,那柄劍其實很輕。
而劉楊收小嘟子和小章子卻是迫於無奈,兩把重槍一把重劍,還有一支寶弓,如果不收他們兩個搬運,光是靠著劉楊自己佩戴,那這麼多的武器反而成瞭一種累贅。
“快看,凡一子真人。”
“沒錯沒錯,他真的來瞭,真的是凡一子真人。”
“這下好瞭,凡一子真人來瞭,我看那契丹奴和扶桑狗也就囂張到今天瞭。”
“那是,凡一子真人不下山即可,既然已經來瞭,豈會無功而返呢。”
百姓們群情激昂,紛紛討論著,但也有表示依舊擔憂的人。
“連斷刀流都一招失敗瞭,就算是凡一子真人也不能一招破他的斷刀吧!”
這個聲音一出,立刻又引來一陣恐慌。
他說的不無道理。
“哆,少在那裡漲他人士氣,你個娃子是扶桑來的嗎?怪不得你長一臉的奸相。”
有人開始辱罵。
百姓總是不喜歡面對悲觀的猜測,即使有時候這種猜測更加地切合實際。
“快點讓開快點讓開,已經來到瞭。”
百姓們紛紛自動自覺地給凡一子的轎隊讓開瞭一條大道,情緒高漲。
凡一子如約到來,確實給慌亂的百姓們吃瞭一顆不大不小的定心丸,至少,他出手會比別人有更多的把握,百姓是這麼認為的。
“各位,今日掌門親自下山,東平契丹扶桑軍團,請各位父老鄉親們放心。”
凡一子轎前,不停地有弟子進行吆喝著。他是志在必得。一舉弘揚崆峒威名。
八人大轎緩緩行到擂臺跟前,抬驕子的弟子這才把驕子放瞭下來,凡一子從轎子上面走瞭下來,劉楊看得真切,他一臉紅潤洶湧,真氣飽滿卻不張揚外放,行步穩健,一看就是做事穩重,謀而後動之輩。
“或許,有凡一子此前輩出手,可以蕩平一切吧,又或許我再也不需要出手瞭,”
劉楊心裡默默地考慮著,他也希望凡一子能夠一舉擊敗契丹扶桑軍團,因為根據前十多日的比擂情況來看,契丹奴扶桑狗這個擂臺並不簡單,甚至劉楊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凡一子的弟子取來一張比擂的協議和邊上的朱紅色印泥,凡一子沾瞭一下,輕輕地在上面畫押登記,但凡比擂者都需要進行這樣的登記,這一點倒不因為凡一子的身份而有任何特殊。
畫押以後,凡一子慢步走上瞭擂臺。
“崆峒派掌門華一子,前來向諸位武師領賜。”
凡一子手一揚,身臺上的十位武師抱拳。
那十名武師紛紛起立,也同時抱拳。
雖然大傢語言不通,但武魂俱在。靈魂深處的對武功的尊敬,讓他們絲毫不敢怠慢瞭這位高手。
“請劍!”
凡一子大喝一聲,真氣外放,混厚的真氣立刻釋放瞭出來,身上的道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師傅接住!”
隨著凡一子的喝聲,臺下那名運劍童子順勢一拋,將他那把金黃色的佩劍拋瞭上臺。
凡一子手一揚,穩穩地接瞭過來。
“殺!”
十八金色銅人也動瞭。
他們井然有序地向前,把凡一子包圍瞭起來,顯然是某種陣法,哪怕是這些弟子,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區區小陣法,尚且不能入我凡一子法眼,給我破!”
凡一子接劍,撥劍,出劍,一氣呵成。
十八人打一個普通人,當然是十八人要贏。
但十八人打一個高手,那就要看你如何佈陣,如果雜亂無章,那卻是討不瞭人數的便宜的,比如你如果四面八方的攻來,如果別人一起身縱躍,試問又有幾個能突然收得住手,穩得住腳步,那就輕易地造成瞭自傢兄弟打自傢兄弟的局面瞭。
顯然這十八人經過瞭長期嚴格的訓練,各自配合默契,出手相輔相成,絕對超過十八個單打獨鬥的力量。
雖然銅人陣十分高深,但依舊不入凡一子的法眼,隨著他一聲大喊,他的劍也攻向瞭一名銅人的腹部。
一陣讓人眼花撩亂的進攻,直打得那名弟子招架不住,頓時便亂瞭陣腳。
“呱嘰哂哆!”
後臺的一名契丹武師忍不住開腔提醒,有人聽得懂番文的商人翻譯瞭過來。
“那名契丹武師叫他弟子不要慌,穩住!”
劉楊看得真切,暗暗佩服凡一子的劍式,隻此一招,勝負已分,銅人陣是真的不入凡一子的法眼。
擂臺之上,凡一子不等招式用老,又是一招“天女散花”攻向另一名銅人。
雖然這些銅人都是經過特別的捶煉,身軀之堅硬可比鋼鐵,但凡一子何許人,一身真氣驚天動地,在他的黃金劍拍擊之下,即使銅人的皮未破,但內臟早已經被隔山打牛拍擊破碎。
當其他銅人發不起有效的攻擊,而那名銅人在瞬間又連續地受瞭凡一子數十劍的攻擊之後,終於忍受不住一口鮮血從口裡噴瞭出來,凡一子沒有絲毫怠慢,劍招更加凌厲,纏繞上瞭別一名銅人。
“好!”
“打得好!”
“崆峒武術!揚我國威!”
“凡一真人!天下無敵!”
“崆峒武術!……”……
臺下的百姓看得熱血沸騰,也不知道是誰先喊的,反正一眾人就跟著整齊地喊起瞭口號,看到幾日來一直作威作福而無幾人能奈何的十八銅人此刻被打得無還手招架之力,百姓安能不開心吶喊,此刻的凡一子在臺下百姓心目中就是神,就是英雄,就是真正的救世主。
看到百姓們真情擁護,崆峒山跟著凡一子過來的弟子們一臉的驕傲,抱劍的身軀站得更加筆直。
平時凡一子在門派之中甚少出手,甚至他已經多年不曾收弟子瞭,所以今日能親眼見他使劍招,也是一眾弟子的福氣,他們當然不願意錯過一絲毫觀摩的機會。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在凡一子排山倒海般劍招的攻擊下,十八銅人陣便被攻破瞭,十八個銅人壯漢紛紛倒地,不停地咳血。
“承讓!”
凡一子抱劍收功,一副不染風塵的超脫。
高臺之上,那十名武師不停地討論著,如今他銅人陣已過,接下來就要派誰去和他過第一關瞭。
“凡一子道長,按我們擂臺的規定,您現在已經挑戰成功十八銅人陣,您有權利選擇休息一日,明日再戰,請問,是否需要選擇休息一日?”
一名契丹弟子用生硬的大清語言問道。這是擂臺的規矩,破瞭陣便有權休息,不然就有以多欺少的嫌疑。
“完全不需要,請吧!”
凡一子仗劍抱拳,這時候,一名契丹武師站瞭起來,取過一旁自己的武器,一副大銅錘,走到瞭凡一子對面。
抱拳之後,就是出招,沒什麼好說,因為說瞭對方也聽不懂。
契丹武師長得是真壯而不是虛胖,手上一對銅錘沉重無比,又是一名重兵器的好手。
他腳步一踏,身上的真氣滾蕩而出,竟然不比凡一子輸上多少,內功深厚非同一般。
“崆峒十三劍,敲山震虎!”
凡一子使出瞭崆峒派絕學劍法,十三式崆峒劍。
那名契丹武師左手銅錘直接擋格,劍與錘相碰,一陣陣火花暴起。
凡一子一劍不得手,又起一劍,而此時契丹武師右手的銅錘已經攻到瞭他的近前。
“好厲害的錘法,這麼重的武器竟然不影響速度,能跟上凡一子的劍招,真是個厲害角色。”
劉楊仔細地看著雙方的纏鬥。
不一會的功夫,兩人已經過招上百,此時凡一子竟然微微氣喘,反而那位契丹武師則氣定神閑。
“不好,這樣打下去,凡一子不可能贏得瞭十名武師,而且作為試路石,這名契丹武師肯定不是最強的一名。”
劉楊看到這場景,知道凡一子興許能破這一名契丹武師,但想要在今天贏瞭這場擂臺,是不可能。
“不對。”
劉楊眉毛一挑,突然想到瞭不妙的地方,“崆峒派內功功法精奇,而且凡一子更是內裡行傢,他的內功實在那契丹武師之上,他的武器隻是一把中劍,算不得什麼重兵器,而那名契丹武師兩手銅錘,兩人周旋,不相仲伯,再怎麼不濟,也應該是雙方情況相當才對,為何此時的凡一子反落下風,若果說是佯裝,卻也不可能。
劉楊突然看到那擂臺下桌子上,比擂協議旁邊朱紅色的印泥。
“對瞭,若說是紅信子,卻也能夠瞞得過官府的搜查。”
劉楊找到疑點,隨著人群慢慢地往那桌子挪去。
快瞭,近瞭。
十尺、五尺。
“什麼人?不得靠近擂臺一丈!”
那名守護協議的契丹弟子看到突然靠近的劉楊,大喝一聲。
劉楊佯做不知,突然加快速度,跑向那名弟子。
那弟子看到劉楊來勢甚快,一個五雷手便抓瞭過來。
“好功夫,這五雷手已經有八成火候,看守協議的弟子都能強大至此,要麼就是番外確實高手如雲,要麼這印泥便是有問題。”
五雷手雖好,卻奈何不瞭劉楊,他腳下一個盤旋,凌波微步暗暗施展,隻一下就讓那名弟子撲瞭個空,他的袖子便抺到瞭印泥之上。
“誰!你們誰推我?”
劉楊指著一丈外的百姓,一個個地問道,圍觀的觀眾有的不理會有的搖頭。
劉楊當然找不出那個推他的人,因為根本就是他自己推自己,但那名契丹弟子卻好象明白瞭事情原由,罵罵咧咧幾句,又坐回瞭那桌子旁邊,不再理會劉楊。
劉楊重新走入人群之中,回頭看向擂臺,此刻那契丹武師正好被凡一子一劍挑中,單膝跪地認輸。
“繼續挑戰!”
隨著凡一子又下一城,百姓紛紛舉手吆喝,劉楊佯裝無意,將剛才抺瞭印泥的袖子伸到瞭鼻子面前聞瞭一下。
“不好!果真是紅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