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站住!你他媽的,我叫你站住你是聽見瞭沒有?」

  跑得氣喘籲籲的清湮,哪知道這個男人的腳步這麼快,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們一群人已經走到瞭停車場。

  沒有中勤的命令,誰也不敢停下來,他像個王者般,有一大群人簇擁著他。

  她從後面推開人群,直接沖撞中勤的背,害得他踉蹌的向前跨出一腳,差點被她給推倒。

  離中勤最近的韋強,馬上擋在他的身後,攔住清湮並大聲喝阻,「放肆!不許妳這麼無禮!」

  「奇怪?我撞的人都沒有說話瞭,你憑什麼叫我不得無禮?」

  清湮瞪著他,又看向中勤。「我剛才撞的人是他又不是你,你在喳呼個什麼勁哪?」

  從未見過有哪個人敢在中勤面前大呼小叫的韋強,因他的護主心切,一手舉起,眼看就要朝著清湮的臉揮下,中勤卻及時抓住他的手,大聲喝道:「不許你碰她!」

  雖然氣她,但中勤也不舍她被打。

  「可是她……」

  「我知道。」

  中勤將韋強的手壓下。「我自己會處理,你們先退下。」

  「是!」

  韋強必恭必敬的一個彎腰,手一揮,所有的人全都跟著他走到停車場的另一端。在遠處,他們隨時觀察著,以防他們的總裁有什麼不測。

  中勤低頭看著清湮,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最讓清湮所熟悉的也隻是那兩道經常糾結在一塊的眉毛。

  清湮揚起臉來看著他。

  「喂!你幹嘛啦?沒電瞭是嗎?不然怎麼不說話?」

  她歪著頭,一臉詢問的表情。

  中勤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還是眉頭深鎖。

  「你剛才在店裡罵得不是挺大聲的嗎?怎麼現在又不說話瞭?」

  當中勤不耐時,就習慣性的瞇起眼睛,像此時的他,也正眼睛瞇起,默不出聲地看著清湮。

  「噯!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陰陽怪氣啊?要你說的時候你不說,沒人要你開口的時候你就莫名其妙的哩啦!你是中邪啦?」

  清湮真的很氣,她長這麼大,第一次碰見這麼奇怪的男人。「你剛才在店裡說,教我以後都不許再跳瞭,是什麼意思?」

  中勤的雙眼瞇得幾乎看不見縫隙,他的兩片唇瓣依舊緊抿。

  「噯!你到底說不說?」

  中勤斜睇著她。

  清湮一個人唱獨腳戲唱瞭半天,惱得她朝他胸膛一推。「你他媽的,說話呀你!」

  遠處的一群人見狀,全都沖瞭過來。

  帶頭的韋強,激動氣憤得也學著清湮,朝她胸前用力一推,因他正懊惱著剛才怎能讓主子受到如此的委屈。他心底自責,這全是他一個人的疏忽與過失,他該死!

  「誰讓你推她的?」

  中勤突然揚起瞭怒吼,他一個箭步沖瞭上前。「是誰準許你推她?」

  韋強呆愣住瞭。這……總裁怎麼變成這樣?在以往,他這麼做他都不曾吼過他的呀!怎麼為瞭這個丫頭,前後竟然連吼瞭他兩次?

  「總裁,是因為她……」

  韋強想要解釋,他覺得受到無比的委屈,為瞭這個不相幹的女孩。

  「夠瞭!我不想再聽你解釋。」

  中勤回頭瞪著他,也看向其它人。「總之,她的事我會處理,以後不許你們過問,也不許有人碰她。」

  不知為什麼,說他討厭女人,但他就是不希望有任何的男人碰清湮,誰都不準。

  原本想要開口罵人的清湮,一聽見中勤這麼大聲罵人,連她都驚愕住的張著口,久久不能合嘴。

  有中勤替她出氣,讓清湮此時的心情愉快的想要高聲歡唱。

  「哼!聽見瞭沒有?小人才動手。」

  清湮仗著有人替她撐腰,心中不禁得意瞭起來。

  中勤回頭瞅著她瞧,他竟然有著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臉上竟又勾起冷笑,與剛才「挺」她的態度相差非常大,大到讓她感到莫名其妙又無法接受。

  「小鬼頭,妳在高興什麼?我教訓我的屬下,妳那麼幸災樂禍嗎?」

  中勤悠哉的雙手環胸。「動手是小人?那妳呢?妳剛才追瞭上來,就朝我背後一撞,難道妳也承認妳是個小人?」

  清湮噘起嘴,不服氣的說道:「那不一樣,我還未成年,當然還是個小孩子,所以簡稱我是個「小人」,那倒可以。」

  「回去,別再跟著我。」

  他毫不眷戀的一轉身。

  「喂!這樣你就想要走啦?」

  清湮又抓住他的衣袖大叫,「我問你的話,你都還沒回答我呢!就想走?」

  中勤低頭看著她的手,又抬起頭看看她。

  唉,他能說什麼呢?

  「說,剛才說我以後都不許再跳瞭是什麼意思?」

  看瞭她數秒,中勤突然一問,「妳很缺錢嗎?」

  「嗄?」

  清湮也仰著脖子,一愣。「呃……還好啦!你問這做什麼?」

  「既然還好,何不換個工作?」

  他一臉正經。

  「這……我沒有一技之長,你要我做什麼呢?」

  總不能說她的專長就是當扒手吧?

  「依妳的年紀,妳應該繼續讀書,那種地方不適合妳。」

  說完,中勤又想離開,一群人見狀,也同時跟著轉身。

  清湮又沖到他的面前擋住他的去路,她雙手雙腳張開,成瞭個「大」字形。

  「你急什麼呀?」

  中勤無奈的嘆瞭口氣。對她,他始終無法像對其他人一樣,可以毫無顧忌的發出一股以我為尊般的威信。他真的不想理會她,但心中卻又有一絲不舍,不舍得讓她有著那種失望的感覺。

  「要我讀書?」

  她歪著頭,有些懷疑,也有些不信。「你他媽的,你有沒有搞錯啊你?我好不容易才混到一個高中夜校的畢業證書來,你居然還要我繼續讀書?」

  中勤說不上為什麼,總之,他很怕她又再次發生危險。「是,妳應該繼續考大學,再讀書,好改變一下妳的……氣質。」

  「氣質?氣質是什麼東西啊?你他媽的,它又不能當飯吃,我要這狗屁東西幹什麼?」

  她又抖著一條腿。

  中勤一臉無奈的看著她。他是真心希望她「學乖」啊!

  「喂!你今天特地跑來……就是為瞭跟我說這個啊?」

  清湮想要確定他說的話。

  中勤冷眼睇著她,無情又無語的從她身邊繞過。

  「想走?沒這麼簡單。」

  清湮靈活的一躍上他的背,又像上次那樣,整個人像個小猴兒似的緊扒住他的肩。

  旁邊的一夥人全都嚇著瞭,尤其是韋強,他猶豫著到底該不該向前阻止清湮的踰矩。

  清湮斜頭歪腦的貼在中勤耳邊開始連珠炮的說:「現在我全身上下全部加起來都還不到二十塊錢,連想要買一碗蔥燒牛肉的泡面來吃都不夠,你又把我的工作給搞砸瞭,所以你必須負責!」

  中勤根本沒有料到她居然會再來這一招,又是跳上他的背。

  哈!他有點想笑,很自然的勾起她彎曲的膝蓋,自然地背著她說話,「小鬼頭,下來,我可沒有閑工夫跟妳瞎耗。」

  「不要!誰教你害我沒錢吃飯,沒錢繳房租,我的房租明天就到期瞭,你來得剛好,今晚我就搬到你傢。」

  清湮垂下腦袋擱在他的肩頭,還拍拍說:「嘿嘿!色老頭,以後我的吃喝拉撒睡,全要仰仗你啦!」

  「叫我色老頭?難道妳不怕被我給怎麼樣瞭?」

  中勤轉過頭問道,聲音顯得非常溫柔。

  「哎!怕什麼?你隻不過是臟瞭點,會對著我流一些些的口水罷瞭。」

  清湮夾緊他,兩腿一蹬,像騎馬的姿勢。她興奮的又拍著他的肩膀直喊,「喂!快點走啦!」

  「去哪?」

  「帶我回去打包行李呀!」

  中勤搖搖頭,「不可能。」

  清湮馬上從他背上跳瞭下來。「什麼?不可能?你他媽的,不然你得賠償我的一切損失。」

  中勤不語的從西裝內的暗袋拿出一疊厚厚的鈔票給她。「拿去吧!以後別再去那種地方上班瞭。」

  說不上為什麼,他真的、真的不希望見到她穿得這身模樣,臨時興起瞭一個念頭,他真的想要幫助她。

  清湮望著手中的一疊千元大鈔,高興得都合不攏嘴瞭。「哇!色老頭,你還真慷慨耶!一出手就給我這麼多錢,你真的好大方哦!」

  中勤打算離開。

  「欸!你別走啊!」

  清湮一沖,抱住他的身體踮起腳尖,用力的朝他的臉頰上親瞭一下。「下回我有困難的時候再去找你啊!」

  中勤傻眼瞭。

  幾個保全人員也都面面相覷。

  這丫頭是什麼來路?什麼底細?什麼目的?她真的、真的敢命令總裁……還向他要錢?

  清湮照樣當她的鋼管辣妹,平常沒事就照樣去街上當扒手,好賺取她的生活費。

  不過這次她卻失手瞭,當場被抓個正著。

  清湮兇巴巴地朝著前前女孩子破口大罵,盛氣凌人的。「你他媽的,要死啦!我都跟妳說過瞭,剛才我隻是不小心撞瞭妳一下而已,妳憑什麼說我要偷妳的錢包?」

  險些被竊的女孩也生氣的跟她吵起來,「還說沒有?我明明看見妳手上拿著一把小刀。」

  「小刀?什麼小刀?我聽不懂。」

  早在女孩回頭時,清湮就已經將那把小刀丟到一旁的排水溝裡。

  「有,妳明明拿著小刀想要割開我的皮包好拿走我裡面的小皮夾。」

  女孩不甘示弱的一直強調。

  清湮撒潑的舉起手,做狀要打人的樣子。「你他媽的,胡說八道!再說我偷妳的皮夾,小心我揍妳哦!」

  那個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也舉起她的大皮包喊著,「來呀!我怕妳呀!當扒手做小偷還不敢承認。」

  「你他媽的,妳有膽就再說一次!」

  女孩揚起臉又說:「妳不要臉!」

  砰!

  清湮真的往她臉上揍瞭一拳。

  「妳……妳真的動手打人?」

  女孩驚訝不已。

  清湮耍狠的讓她那張漂亮的臉蛋變形,又抓起她的頭發一直搖。「我動手打人又怎麼樣?我就是要打妳。」

  「妳住手、妳住手!」

  女孩低著頭一直往後退,雙手抓著清湮,很努力的想要將清湮的手推開。

  「你他媽的,妳作夢!我今天就要打死妳。」

  清濕雙手用力一按,就將她的頭給推到地上一直撞,直撞到她的額頭流出血絲。

  從來不曾失手的清湮,被人給當場逮到又沒有撈到半毛錢,她心裡就已經很老大不爽瞭,還被這個女孩罵她不要臉,真的是讓她生氣到瞭極點,氣到動手打人。

  女孩開始有點害怕瞭,她嚇得大喊救命。

  「妳還叫?」

  清湮往女孩的屁股一踢。「你他媽的,有種再給我叫一次。」

  她再抓著女孩的頭去撞地上。「你他媽的!我就要打妳,看妳敢怎麼樣?叫妳媽叫妳爸叫總統來也是一樣啦!我才不怕咧!竟然還敢喊救命?這條小巷子,有誰會聽到過來救妳啊?哼!你他媽的,今天妳死定瞭!」

  「救命哪!救命哪!」

  女孩不管她的警告,仍拚命的大喊。

  清湮今天還真的是倒黴透頂,這條人煙稀少的暗巷,竟然真的有人經過。

  兩個經過的路人,一同合力將清湮抓住。

  在警察局裡的清湮,坐在椅子上蹺起二郎腿的一直抖,一臉滿不在乎的對著警察大叫,「喂!死條子,拿根煙來抽抽吧!」

  警員搖頭,但還是拿瞭一根香煙給她。

  「哼!算你上道。」

  她嘴裡叼著香煙一邊說話。

  幾乎是看著清湮長大的警員,無奈的搖頭嘆氣。「唉!小妹妹啊!叔叔從妳八歲開始,就看著妳從這間警察局裡進進出出的,難道妳一點都不擔心嗎?」

  清湮想要吐煙圈,卻一直試不成功。她依然吊兒郎當的說:「擔心什麼呀?我無父無母的,有什麼好擔心的呀!」

  「難道妳的舅舅都不管妳?還讓妳在外頭繼續亂來?」

  「我亂來瞭什麼呀?」

  清湮氣得一拍桌子。「我舅?哈!他們一傢人早把我給趕出來瞭。」

  好心的警員實在不忍心看她這樣毀瞭自己的人生,替她擔憂的說:「可是現在這位小姐……她要告妳啊!」

  清湮將眼睛一瞟,不以為意的吐出煙霧。「好啊!要告就讓她告啊!進瞭牢裡,也省得我在外面為錢奔波。」

  「唉!妳這個孩子……」

  「喂!你他媽的,少囉唆,看那個賤女人要告我什麼就盡管讓她告。」

  清湮猛抖著她的腿。

  「小妹妹,妳公然在街上打人,又有目擊者看見,這可是公訴罪,妳怎麼一點都不緊張呢?」

  「噢!緊張哦?」

  清湮的雙眼又是胡亂一瞟,吸瞭口煙。「好吧!要我緊張,那我就來裝一下……哎喲!我好緊張哦!」

  她故意將身體瑟縮,裝成發抖的樣子。

  「妳……唉!」

  警員又無奈的搖頭。「妳這次真的會被抓去關起來妳知不知道?」

  「真的還假的呀?」

  「真的。」

  清湮馬上坐正身體,開始有些認真的問,「你沒騙我?」

  「沒有。」

  「嗄?」

  清湮張嘴,現在她可真是有點緊張瞭。「要被關?那、那……那我該怎麼辦?」

  警員愛莫能助的看著清湮。「看看妳有沒有什麼朋友或是親人,可以出面幫妳交保和辦理和解?」

  「誰啊?這時候會有誰肯幫我啊?」

  清湮煩躁的將煙蒂往地上一扔。

  「這就要靠妳自己瞭。」

  清湮蹙著眉頭思考,想瞭半天終於想出有什麼人會願意幫她瞭。

  「啊!有瞭!就找那個叫什麼祥的科技公司的總裁,你趕快叫他來,他一定會幫我!」

  清湮高興的一直在椅子上跳。哈哈!剛剛她怎麼會沒有想到他呢?

  警員又是驚訝又是懷疑,「妳說的可是全臺灣最大的科技公司「龍祥」的中勤?」

  「噯!對啦、對啦!沒錯啦!我說的就是這個色老頭啦!」

  清湮一臉興奮的直點頭。

  「妳真的認識他?」

  警員完全不信。

  「廢話!」

  清湮又發脾氣的拍桌子。

  「妳別給我亂找麻煩好不好?」

  清湮生氣的站起來,跩得很。「你他媽的,叫你去叫他來就叫他來,你這個死條子還在囉唆什麼呀?我就跟你說,我、認、識、他!你的耳朵是聽清楚瞭沒?」

  警員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隻好忍下脾氣先到外頭與其它的同事商量瞭。

  兩個鐘頭後,真的有人來警察局裡交保清湮。

  不過來的人是中勤身邊的安警韋強。

  「欸,怎麼是你這隻走狗?你們那個叫什麼總裁的老色鬼咧?他怎麼沒來?」

  清湮跑到警察局門口向外東張西望。「喂!老走狗,我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

  韋強不理會的徑自與一旁的警員交談。

  清湮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和那一個被她打傷的女孩,走進剛才她所待的那一個房間。

  約莫半個鐘頭,他們一群人出來瞭。

  女孩回頭狠狠地瞪瞭清湮一眼。「哼!算妳走瞭狗屎運。」

  她悻悻然地離開。

  「妳可以走瞭。」

  韋強邊說邊遞始清湮一壘鈔票。

  她傻愣愣地接過來,還莫名其妙的,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

  「嘎!什麼?這樣我就可以走瞭?」

  她舉起手中的鈔票問道:「喂!老走狗,是你們的總裁色老頭,要你拿錢給我的是嗎?」

  韋強冷冷地看她一眼。「妳可以走人瞭。」

  渾身酷樣的韋強,就這麼瀟灑的大步走出警察局,留下一臉錯愕的清湮發呆。

  沒有幾天,清湮便將中勤給她的兩萬塊錢花得一毛不剩。

  這次她是站在一間小旅館的櫃臺前,跟一個女服務生吵架。

  「妳這個死老太婆!我就跟妳說,我不是沒有錢,而是昨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人溜進去我的房間裡,把我的錢全部給偷光瞭,妳懂不懂啊?不是我不想要付帳耶!」

  「哼!妳這種女孩子我見多瞭,身上明明沒錢還要來投宿旅館!」

  清湮又擺出一副女太妹、小流氓的樣子。「你他媽的!我警告妳哦!再亂說話我可是會打人的哦!」

  女服務生走向前一步,挺起胸脯也一臉無畏懼的表情說:「我還怕妳這個死丫頭不成哪?」

  清湮用力朝她推瞭一把。「你他媽的,明明就是你們這傢旅館不幹凈,有小偷,害我身上的錢全部被偷光,妳還敢兇我?」

  「妳這個說謊的死丫頭,今天妳要是不把房租的錢交出來,我就打電話叫警察來。」

  清湮臉一別,翻瞭翻白眼。「好啊!妳去打電話啊!妳去叫警察啊!反正我又不是沒有看過警察長得什麼模樣,妳盡管叫啊!」

  「妳……」

  女服務生被她氣得全身發抖,忍不住就罵,「妳真是一個沒有教養的小太妹。」

  毫無預警的,清湮往她臉上一揮,打瞭個清脆的耳光。「你他媽的,死老太婆,妳敢罵我是個沒有教養的小太妹?好,既然這樣,那我就讓妳見識、見識,小太妹到底是什麼個樣子!」

  話一說完,清湮真的動手打人,小不點的她,力氣居然還大得嚇人。

  女服務生被清湮整個人給推進小櫃臺裡,她被清湮打得抱著頭跪縮在地上。

  清湮一點也不想要放過她,還一直捶著她的背,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當真打得她無處可逃。

  於是清湮的下場跟上回一樣,在被害人的大喊救命之下,她又是被人給送進瞭警察局。

  「唉,妳怎麼又來瞭。」

  警員頭痛的說。

  清堙無所謂的聳聳肩說:「不好嗎?閑著沒事來看看你老人傢啊!」

  「妳難道不能從此都不來瞭嗎?」

  他真的好無奈。

  清湮自動坐下,習慣的又開始抖起她那條腿。「不來?這怎麼可以?偶爾也來看看你這個死條子翹掉瞭沒呀!哈!我很關心你吧?」

  「唉,算瞭,還是關心妳自己要緊吧!」

  她的腿還在抖。「要怎麼關心?沒爹沒娘的,要怎麼個關心法?」

  「唉,這樣下去妳要怎麼辦哪?誰還敢再來擔保妳啊?」

  她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扁扁嘴。「再叫那個色老鬼來保我囉!」

  「妳……妳還好意思叫人傢過來?」

  「不就是他囉?還有誰?我除瞭認識那個老傢夥,還能找誰?」

  她說得輕輕松松。

  「唉……」

  警員直嘆著氣。

  一次又一次,隻要清湮闖瞭禍,一定就是要求人要先找到中勤再說。

  於是,中勤像是變成她個人的保護神,她總是故意到處找人麻煩,再讓中勤派人來幫她善後。

  反正色老頭有的是錢嘛!清湮一直這麼想,所以她變得天不怕、地不怕。

  她天真的一直想著,她就非要鬧到他受不瞭為止,看看有一天能不能住進他的大房子裡,如此一來她這一輩子吃穿就不用愁,也說不定真能如願以償,不必再當個流浪街頭的灰姑娘。

  今天清湮的「老毛病」又犯瞭,隻不過這次不是讓中勤派人替她交保再給她錢,而是中勤親自出馬,到警察局裡帶她回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