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樓的廳內,兩邊的椅子上,坐著花俊、江媚、鄭鈴、胡定南、李德鵬、葛薇、付燕、秦紅、曹帥、俞正強等人,唯有中間一張椅子是空著的。
我笑嘻嘻的走瞭進來,向左右點頭道:“事情忙,大傢久等瞭!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套瞭,開始吧!”說著話,在中間的椅子上大馬金刀的坐瞭。
江媚等我坐定之後,方才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緊不慢的道:“狼哥!這些天我和鄭鈴到廠裡清理瞭一下事務和財務,我把事務說一下,財務的事,由鄭鈴向狼哥說,事務上,我基本上把我們在全國各地的代理商全部清瞭出來,我們印的書鋪得非常快,在全國已經形成瞭一張很大的銷售網,中央提出的自主經營,自付盈虧的事,我們倒是走到前面瞭,之前我們派出的本廠七個銷售經理,我覺得可以把他們提為地區經理,每個地區經理分管幾個省,把全國劃成七個大片,各省市的經理、代理商要讓他們簽合同,並且對於代理商的政策,我們也要改一改!”
我喝著茶道:“噢——!你說說看!”
江媚道:“以前我們都是先給他們貨,貨出去後再收他們錢,這樣對回款不利,我覺得應該這樣改,狼哥你看行不行?”
我對正常的業務經營,是一竅不通,點瞭點頭道:“以後正常的業務經營,就由你負責,有什麼你就說,不必吞吞吐吐的!”
江媚笑道:“那好!是這樣的,在他們看到樣品、決定訂貨的時候,先收他們十分之三的預付款,拿到貨時,付清全部貨款,同樣的,要是要人找我們印刷書刊,也是一樣,這樣雖然暫時會損失幾個代理商,但是從長期的利益來講,對我們是有大好處的,再者說,黃色書刊不愁賣,損失幾個代理商,馬上就會有人補上來!”
十分之三,就是一本書的成本瞭,就算他以後不要書瞭,我們也不賠,我當即點頭道:“你想法是不錯,但是也要考慮可操作性,可以學中央,先在行勢好的片區,搞個試點看看!”
江媚點頭道:“狼哥的擔心,我也想過瞭,我打算拿銷售最好的平江省開始試點,代理商付瞭十分之三的貨款後,要是到提貨時對方說不要瞭,那十分之三的錢,我們也不會退,但是印出來書也不會浪費,還是可以發到其它片區。”
我笑道:“為什麼要拿銷售最好的平江省做試點哩?”
江媚抿嘴笑道:“這種書,狼哥以為共產黨能讓我們這樣大張旗鼓的印幾天?依我的分析,有兩三年就是萬幸瞭,所以我們為瞭保住利潤,還要響應國傢號召,搞聯營!”
我奇道:“什麼聯營?”
江媚拈起兩根纖指笑道:“現在中央說是要全力發展鄉鎮產業,我們正好可以借這個東風,把那些引人註意的黃色書刊,慢慢的向鄉村轉移,這幾天我抽空到附近的一個鄉鎮印刷廠看過瞭,可以先叫他們生產一些黑白版的東西,而且我和他們的廠長也談瞭,可以不付錢先印刷,我已經拷瞭三十個黃色小報的拷貝給他們,等他們印刷好瞭,我們拿到貨後,賣完瞭再給他們錢!”
我笑道:“有這樣的好事?”
江媚笑道:“經濟上的事還好說,狼哥你不知道,鄉鎮上是天高皇帝遠,基本上鄉鎮工業公司的頭就是鄉長或是鎮長本人,什麼工商、公安,沒有人會管他們在幹什麼,並且在中國農村,做官的往往都是沾親帶故的,對上對外對下都是抱著一團的,這樣可以延長我們黃色書刊印刷的壽命,盡可能的賺更多的錢!”
我樂道:“小妖精!幹得不錯!”
江媚笑道:“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我們在掌握瞭全國銷售網的情況下,又有香港、臺灣的樣本,再有這些鄉鎮企業在下面托著我們,我們就可以完全站起來瞭!”
我笑道:“很好!以後我們還要多找幾傢這樣的鄉鎮企業,最好實力能強點,能彩印的廠子最好!”
江媚笑道:“我已經聯系瞭,談妥之後,不但可以轉嫁我們的投資風險、法律風險,還可以無限制的擴大我們的生產規模,省得方洪整天鬼喊鬼叫的說是來不及,更可以在國傢殘酷的掃黃風暴來臨之前,盡可能的賺更多的錢!”
胡定南接聲道:“狼哥!老朽以為,我們還要未雨綢繆,既然知道黃色書刊不會長,我們應該把下一步都想好瞭,我看大量印刷香港、臺灣的武俠、言情小說的利潤也不會小,現在我們大陸還沒有版權問題,就算翻印瞭人傢的書,港臺的那些作傢也是乾瞪眼,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的!”
胡定南這人雖然老瞭,但是還是很好學,這幾天他和香港來的李德鵬聊過瞭幾次,知道他至所以破產,就是因為盜版別人的唱片錄音帶,被人傢大公司給告瞭,但是盜版被罰這種事,在現在的大陸,是決不會發生的。
我點頭道:“也對!現在黃色書刊賣瘋瞭,我也想多撈幾個熱錢,不過我們的確可以適當的印刷幾批武俠、言情小說試試看,但是印刷哪本書能一炮走紅哩!”
江媚笑道:“就印射雕英雄傳,現在電視裡正在熱播哩,但是還沒播完,我們可以暫時不印前面的,先把後面電視臺沒播的內容印出來,要是賣得好的話,我們就再印那個作者的其它作品!至於這種武俠小說,港臺多得是,那邊被資本主義奴隸的人早就看濫瞭,這才輪到我們翻身做主人的社會主義主人翁看瞭!”
我知道江媚現在決對可以信任的,笑道:“江媚!具體的事你去操作,不必事事問我!”
江媚笑道:“是——!不過印刷武俠言情小說,風險小得多,我打算把南天印刷總廠的大生產線開起來,這樣一來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印刷出書,二來也為狼哥爭取一點人心!”
我點瞭一支煙道:“你看著辦!”
鄭鈴接聲道:“狼哥!財務上的事,我也清瞭一下,按狼哥的意思,全國各片區的回款,我要求他們先打到狼哥名下的紅旗印刷廠,然後再由我們跟總廠結算,但是有些人根本不理,狼哥是不是要去鎮一鎮場子?”
我道:“張連生、莊林慶、汪得海三個吧?”
鄭鈴點道:“是的!”
我笑道:“這事我會處理,他們敬酒不吃,我就請他們吃點罰酒,明天你到廠裡後,打電話把他們三個招回來,我給他們看點東西,保管他們看到後,會乖乖聽話的!對瞭,回來瞭多少錢呀?”
我出任銷售處伊始,曾把那些鳥人灌醉,拍瞭他們的男女寫真,張連生那三個人,真要是沒有臉皮,我還真沒有辦法,但是不出我所料的話,那三個人看到自己的裸照後,一定會選擇合作的。
鄭鈴笑道:“能打回到紅旗的是八百七十三萬,還有四百多萬,全叫那三個牲口打回南天總廠瞭。”
打回瞭總廠,也不見得會盡入吳老鬼的腰包,倒不是我看不得別人拿錢,而是國營企業有國營企業的制度,吳老鬼就算再吼,這四百多萬的收入,也得找許多理由,方才能陸續轉入自己的腰包,其間的折耗也不會少。
我笑道:“他們三個哪裡知道,我的紅旗印刷廠,其實就是吳老鬼的,等到風平浪靜的時候,我要把它供手讓給他的兒子吳道友!”
花俊咧嘴道:“這不是人傢牽牛你拔樁嗎?”
我無奈的笑道:“我知道!但是有什麼辦法?要不是他想我替他擋箭,他能這樣的看重我,萬一哪天要是翻船瞭,我就是個頂缸的!”
胡定南道:“既然狼哥看得明白,那想必是已經想好退跑瞭?”
我笑道:“吳老鬼已經在長平鄉購置瞭六十畝的土地,並且廠房已經起來瞭,全是磚瓦混凝土的正規標準廠房,看來他是想打萬年樁,因為用的是總廠的錢,他的設備買得全是進口最先進的,真開起來的話,是現在南天總廠生產量的十倍還不止哩!我也打算跟進,也想在離市區不遠的長平鄉,弄個百兒八十畝的,另起爐灶!”
李德鵬用廣東腔的普通話接聲道:“狼哥!我以為,要是你再辦印刷廠的話,我以為沒有太大的意思,前景也不看好!”
我感興趣的道:“說說看!”
李德鵬道:“既然你們的那個吳老鬼購進的是最先進的印刷設備,而黃色書刊也會受到共產黨的打壓,那麼一旦你再辦印刷廠,不出意外的話就會被人傢壓著打,搞不好就會虧得血本無歸,所以我認為,我們不如搞盜版錄音磁帶怎麼樣?”
我笑道:“這東西我不懂呀!”
李德鵬興奮的道:“這東西我太再行瞭,投資小利潤大,最關鍵的是,大陸現在沒有版權保護法,我們就算盜得滿天飛,香港、臺灣那邊的大公司也沒轍,狼哥你又是開印刷廠的,錄音帶的封面包裝,我相信你一定能弄得比正版的還正,隻要投入個一兩百萬,從香港那邊購置一套半新的影音設備,再引入幾個技術工人做指導的話,我敢保證,這錄音帶的利潤比黃書的還要大,並且既不涉黃也不涉毒,大陸的公安還不會查!”
我點道:“那好!這事就交給你去辦,至於地皮的事,我去辦!”
李德鵬搓著手道:“還有哩,還有哩!狼哥呀!我在你們南天市逛瞭幾圈,發現你們這麼大的南天市,竟然沒有什麼大眾娛樂項目,電影院裡也沒有什麼片子,我想瞭一下,你可以找個地方,弄個小電影院,專播港臺的武打片、言情片、還有鬼片,條件允許的話,還能播些帶色的三級片、頂級片,這項收入的利潤一定不會小,狼哥考慮一下?”
某某黨拍的那些英雄片,隻有傻子才會相信,二戰時日本人的坦克是每小時二十公裡,坦克頂上的蓋子是液壓制動的,某個解放軍就能徒步輕松的追上坦克,然後瀟灑的掀開坦克頂上的蓋子,把一捆手榴彈放進去,然後一聲響,日本人的坦克完蛋,搞得象超人一樣,諸如此類,舉不勝舉,那些日本兵和英雄的人民解放軍比起來,個個都象傻子,其智商絕對不會超過一,真要是那樣的話,那也有不著八年抗戰瞭。
我微笑道:“片源呢?怎麼播?我們又沒有電影拷貝?”
李德鵬大笑道:“狼哥落後瞭,現在發達國傢出現瞭一種電子產品叫做錄影機,可以播放錄影帶,那種錄影帶既可以放,又可以錄,放出來的效果,就和電影一樣,狼可隻要找到那個竹聯幫的陳振興,走私幾臺過來,再叫方港生在香港搞片子,不就萬事OK!就是要在南天找個大點的好場地就難瞭!”
我狼眼一轉,想起瞭一個地方,笑道:“也不難!”
花俊清瞭清嗓子道:“徒弟呀!我有一件事,你得上上心!”
我笑道:“說——!”
花俊道:“以前我們舊社會的花場,裡面的婊子剛開始時都不肯做,總有逃跑的,你現在重開花場,這事也不能不防,萬一叫哪個婊子跑瞭,去局裡告狀,雖說你局子裡有人,但是這事要是落瞭案,也不好辦,最起碼要多花不少錢哩!”
我笑道:“這好辦,開業時,我多叫兄弟看著她們就是!”
花俊咳嗽一聲道:“你的那片地方我也看過瞭,不是太大,裡面塞十五個妞,再加上客人的話,就擠得很瞭,要是再弄十幾個橫眉立目的兄弟進去,那生意還做不做瞭?再者,現在的中國人膽子都小,要是客人發現裡面有不三不四的人,肯定怕宰不敢進來瞭!”
我猶豫道:“那怎麼辦?”
花俊笑道:“所以喲!薑還是老的辣,我去轉的時候,發現街對面也有一處二樓的房子,你可以把它盤下來,胡二德的手藝不錯,可以叫他開個餐館,你的兄弟可以帶著人,在餐館的二樓弄一間房,長期的監視,要是對面有妞跑出來或是有人踢場子,也能立即做出反應,再有,共產黨的這些幹部腐敗的很,開個餐館後,我們可以明正言順的弄到發票,要是有黨的幹部洗頭後要發票的話,我們也可以開給他餐飲發票,餐飲發票在各個單位都好報銷,不是一舉幾得?”
江媚詭笑道“要是胡二屁能帶一批廚子把飯館開得足夠大的話,不但能供應我們兄弟的吃喝,就連對面小姐的飯菜也解決瞭,還有,吃不瞭的剩飯剩菜也不浪費,可以給我們以後各個場子的客人或是工人吃,雖然是喂豬的飯菜,但是讓人覺得暖心,更能留住人呢!”
我心中算瞭一下,的確是一點也不浪費,不由奸笑瞭一下道:“現在手上幾件事急著要辦,江媚你回廠之後,立即聯系沈莉,要她把個長平鄉的黨委書記,介紹給我認識,就在這一個星期內吧,找個機會,我帶李德鵬和他見個面,到時付燕、秦紅、周婭、張紅纓、葛薇五個,一同和我們去,跟那個鄉常委書記說是有個香港大老板要到他們鄉投資開工廠,具體怎麼遊說,你讓沈莉看著辦!”
江媚點頭道:“沒問題!”
我又道:“錄影機和放映設備的事,我去找陳振興,或許那個臺灣人連片子都能給我們湊齊,到時把孟小紅帶上,那個臺灣色鬼,看上孟小紅的大奶子瞭!至於場地——,甩子!”
曹帥跳起來,學著戲裡的樣子,叉手施禮道:“狼哥!小將在此!”
眾人一齊笑瞭起來,齊聲道:“甩子——!”
我擺擺手道:“收起你的甩樣,我說正事呢!”
甩子道:“我也沒開玩笑呀!不管什麼事,保證完成任務!”
我笑道:“水西門口原有一個道觀,經過文革洗禮後,現在隻有一個老得快要死的道士在裡面,你帶上二十個兄弟,把那個老道士給我治住,許諾給他些香火錢,他的一日三餐我們也全包瞭,把觀裡的那些殘破神像和不需要的東西,全丟進秦淮河,騰出觀裡的場地,弄些長條帶靠背的椅子,整幾間錄影廳出來!”
甩子抓頭道:“沒問題!但是我那錄影廳到底是什麼樣子,我不大明白呀!”
我笑道:“騰出場地後,我會把李德鵬叫上,幫你佈置!”
李德鵬笑道:“是——!”
我看向鄭鈴道:“彩霞街我們店對面的那片房子,以後就是我們的餐館,你先和那房子的正主談一下,五萬塊錢之內吧,要是他不肯,麻子!”
俞麻子叫道:“在這時!狼哥難道看不見!”
我擺手道:“胡二屁的餐館,要是鄭鈴軟的不行,你就給我來硬的,要鬧得他雞犬不寧,到那時,隨便給他幾個錢叫他滾蛋!”
麻子叫道:“不如幹脆讓我來,省得叫鈴姐去碰人傢冷屁股!”
我翻著野狼眼哼道:“我們是正正當當的生意人,別搞得象黑社會的流氓一樣!沒文化!”
一直到一九九八年,南天市中心一套象模像樣的七八十平米的二手套房,市場價格也就七八萬塊錢,那種民國時的老舊房子,在八十年代中期,我給他五萬已經算是天價瞭,實際上,我也不想把事情弄大,能和平解決的,最好和平解決。
我又對鄭鈴道:“我們洗頭店裝潢得怎麼樣瞭?”
鄭鈴笑道:“差不多瞭,依狼哥的安排,也不大弄,裡面的佈置,全是按湘倩在香港坐臺時的場子,簡化佈置的,狼哥要不要去看看?”
我笑道:“那倒不必,等洗頭店裝潢好瞭之後,你安排那個搞裝潢的,再去把我們的錄影廳、餐館搞一下,價錢先談好瞭,最後一起和他算!”
鄭鈴應道:“是的,狼哥!”
我狼眼向後面一翻,看向條根李明道:“條根!那件事進行的怎麼樣瞭?”
條根李明有些慌張的道:“啊——!狼哥!叫我呀?”
我低吼道:“大傢開會哩!你走什麼神?我問你,我叫你辦的事,有什麼新情況?”
條根李明驚魂未定的道:“我依狼哥的吩咐,我告訴我們選中那的那一傢人,隻要他們堅持一天,我們就給他們一千塊錢,現在那傢人已經不要我們多哆嗦瞭,鐵瞭心的跟肉熊蔣剛耗上瞭,陸陸續續的,也從我們手中拿瞭兩萬塊錢瞭,再這樣下去,我怕我們抵不住呢!”
我笑道:“放心!隻要他守過十一月,我們就轍退,到時就算黃菲兒拿到那片地,依她那種追求完美的性格,翻修搞裝潢的話,肯定會拖到春節後,中國人過春節,不象外國人過耶誕節,不歇到正月十五,就不會有人安心上班,這麼一拖二拖的,不到明年三月份,她是開不瞭張的,而等到明年三月份,我們洗頭房早就在南天市站穩腳跟瞭!”
條根李明猶豫道:“狼哥!最近盯著的兄弟來說,肉熊蔣剛可能要出狠得瞭,竟然和外地來的兩個牛子不斷接觸,兄弟們依狼哥的吩咐,已經用偷拍相機,偷偷的拍下瞭他們的照片,就是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狼哥!我看還是不要和這些黑道大腕鬥瞭,我怕我們被他們滅瞭!”
甩子立即就跳瞭起來,罵道:“沒出息的吊人!要是你不敢,死回傢翻雞巴去!”
我笑道:“條根!我這也是自保,我叫你們監視他們,也是為瞭怕有什麼風吹草動的我們的兄弟好轍,再者說瞭,就算我們滴軟,人傢能饒得瞭咱們,隻要我們的洗頭房、餐館、錄影廳一開,就算正式的在道上開碼頭做生意瞭,難道你想我們這幫兄弟,一輩子沒出息?”
條根猶豫著道:“那我們不如學學痞子王他們,就收點保護費,勒索勒索學生什麼的?”
我嘆氣道:“這種事情,你認為有意思嗎?痞子王那種人,絕粹的就叫人渣,根本就不配叫道上混的,惡雖不大,但是最惹人恨瞭,別看他們那幫十幾個人,整天滿街的威風,那是假狠,我們這邊頂多去三個人,就能把他們全滅瞭!還是隨便挑的,你看黃菲兒能收大狐,能收桑大頭,會收他們嗎?那些人,完全是朽木不可雕,糞土不上墻!”
甩子大聲道:“狼哥說得很是!前天我碰到地老鼠李向東,他說十二月二十日是秦俊那個花花公子二十歲的生日,黃菲兒為瞭巴結他,叫大狐掏錢做冤大頭,在獅王府包瞭整個場子為他祝壽耶!”
我眨眼睛道:“噢!有這種事,秦書記的公子我也認識,不如也去賀一賀!但是送什麼禮物好哩?”
江媚調笑道:“南天市的人,哪個不知道秦書記的公子秦俊根本就是條淫蟲,不如幅貴妃出浴的古圖送他?”
我笑道:“說不得還真得弄個文物級的美女圖送過去,真要是一般的黃金白銀,秦俊還真看不上眼,行瞭,這事再讓我想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呀!”
江媚笑道:“狼哥!明天開始你還非得整天上班不可瞭!”
我懶聲道:“為什麼?”
江媚笑道:“吳愛國也不知道走瞭什麼路子,即將調去中勝區,任管經濟的副區長,而他提出的接班人,竟然是狼哥,明天狼哥一上班,就會突擊入黨,材料吳老鬼早叫人做好瞭,就等狼哥這個正主兒哩!”
這事吳老鬼早就跟我說過瞭,我以為是天方夜談,開玩笑,中國多少老桿子,歷盡多少牲口般的考驗,哭著鬧著的要入黨都沒有門,象我這樣的混子,少先隊都不是,哪有可能加入光榮的共產黨?
吳老鬼要我接他手的條件是不查他的賬、不追究他在印刷廠的所作所為,並且把我們間的事繼續辦下去,抽空南天印刷總廠,完成紅旗印刷廠的組建。
中國對經濟犯罪的追究期是兩年,隻要兩年一過,以前的爛帳,就跟他吳愛國沒關系瞭,這事要是換瞭其他人來,肯定不敢答應,敢答應的也就隻有我瞭,而上報到局裡的結果也叫人噴飯,包禿子、莫豬頭兩個看到是我的大名時,竟然想也不想的提筆簽批曰:同意!
我幹笑兩聲道:“這事可能也是說笑!廠裡靠點譜的人,都不會同意我這種人,不過明天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聽廠裡的老人說,象這種入黨前公開提意見的會議,就是雞蛋裡面挑骨頭,曾讓某個極為優秀的老工人,氣得當場慣帽子!”
江媚笑道:“狼哥的身上能提的優點就少瞭,明天這關看你怎麼挨?”
我不在乎的笑道:“要是哪個不長眼的敢B大胡話,老子當場翻臉!”
第二天,我在夏文晴的溫柔口交下,睜開瞭雙眼,夏文晴昨天被我折磨瞭一夜,卻不敢有絲毫怨言,在淫蟲春藥皮鞭的調教下,潛在的奴性完全被開發,在我面前,就象一條發情的小母狗。
我拍拍檔間夏文晴的俏臉,準備起床,鄭鈴早為我準備好瞭洗臉水,江媚半跪在床上,麻利的替我穿著衣服,武湘倩跪在地上,為我穿鞋襪。
我的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哩,就聽見門被人敲的當當的響,花老不死不諧調的尖聲在門外叫道:“哎呀!阿狼你快起來,南天市出大事瞭!”
我沒好氣的道:“是不是你媽變鬼找你瞭?大清早的,這樣的鬼叫?”
花老不死的尖叫道:“快開門,我早晨在廣播裡聽到新聞,說是南天市一傢五口被人滅門,這種惡性事件可能都會驚動中央的!”
我氣道:“中國哪天不死人哩?多死幾個人空氣都清新點!”
花老不死的叫道:“可是死的那傢人,就是你叫條根天天盯著的新街口的那傢人呀!不會是你認為錢太多瞭給不起人傢,叫人來個殺人滅口的嚇!阿狼呀!這就是你不對瞭,我們是花門,不是殺手門!”
我立即就跳瞭起來,打開房門,大吼道:“老不死的,屎能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講,這種事怎麼能亂講亂說的?你個蘿卜腦袋,太沒知識瞭,哎呀!我想起來瞭!江媚,我自己穿衣服,你快叫胖頭磊來,等等,叫他把昨天條根交給他洗的照片,全部帶來,還有,把條根也叫來!”
江媚答應瞭一聲,跳下床來穿上皮靴,噠噠的跑瞭出去,不一會兒,條根李明沒來,卻把直接盯人的朱在來找來瞭,胖頭磊張磊也跟在後面。
我翻著野狼眼道:“李明那個吊人哩?一大早跑哪去瞭?”
朱在來是跟李明的,抓抓頭笑道:“狼哥!明哥這些天來,時不時的會支開我們,說是私事,不知道他去幹什麼瞭,兄弟們也不好問!”
我狐疑想瞭想,也不多說李明的事瞭,拍拍已經穿好衣服,戴好左羅面具的夏文晴道:“調教暫停,你可能有事要先回去一下瞭,張磊!你把照片拿過來!”
胖頭磊忙把洗好的照片拿瞭過來,遞在瞭我的手上。
夏文晴坐在邊上和我一起看,隻見兩個外地的牛子,跟在南天本地的一名混混後面,在一處拆瞭一片白地的地方,孤芳傲立著的一戶人傢門前轉悠,連著幾張照片,把那兩個外地牛子的樣貌形態,拍得一清二楚。
我問朱在來道:“這兩個牛子現在在什麼地方?”
朱在來笑道:“躲在雨花臺的一處出租房子裡,等著拿另一半的傭金哩!”
我叫鄭鈴拿來一張南天市的地圖,鋪在桌上,對朱在來道:“指出來!”
這些小雞巴,這些天來都受到夏文晴正規的警訓,地圖已經都能看懂瞭,朱在來辨認瞭一下方向,然後用手指著南天市地圖的左下角道:“對,就是這裡,連著一排有幾十傢,具體在哪一傢,兄弟們就不好跟進去瞭,怕被那兩牛子發現!”
夏文晴乃是刑偵老手,立即明白瞭,點瞭點頭也不多話,接過我遞給他的照片和用紅筆劃瞭紅圈的地圖道:“狼哥!我先走瞭,這事過瞭之後,再來接受你的調教!”
通常公安是出瞭事之後再找線索,外地的牛子做瞭案後立馬走人,公安到哪裡去找線索?就算他們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外地的牛子早跑到十萬八千裡之外瞭,封路查車就是做做樣子,哪個殺人的在自己臉上寫個“兇犯”給你抓?
而且越是老手越看不出破綻,就算公安能擋住他的坐的車子,也不可能認出他就是兇犯,所以破案是偶然,沒破案是必然,真不濟被上面逼得急時,就隻得抓個倒毒蛋出來頂缸瞭案。
如果是長期合作的組織,或許在做案之前,能拿到全部的傭金,但是這種臨時找來的零散牛子,按道上規舉,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照規舉兩個外地牛子在做案之前拿瞭三到五成的定金,做完案後,會在附近城效結合的混亂地方,等著拿另一部分的傭金,這個時間不會太長,頂多一天而已。
但是得到準確消息的夏文晴,頂多一個小時,就能包圍那個地方,要是那兩個牛子走運的話,或許中午的時候,就能吃到國傢的免費午餐瞭。
上班我也不慌,現在在印刷廠,哪個吊人敢管我的考勤?我邊吃著早飯,邊叫人把王鷹叫瞭來。
十三歲的王鷹,生得精瘦黝黑,聽到我叫他,忙屁顛屁顛的跑來,在我面前一站,嘻嘻笑道:“狼哥!”
我不急不忙的吃瞭一口餛飩,把王鷹叫到身邊來,用我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悄悄的去跟著條根,看他支開兄弟時,都去瞭什麼地方,見瞭什麼人?用王磊搞來的那部超長焦距的偷拍相機,悄悄拍下來,但是註意瞭,寧可少拍幾張,也千萬別給他發現!”
王鷹點點道:“是——!”
這些兄弟當中,曹帥、麻子、條根、朱在來等人,是南天本地的兄弟,王鷹、石古義、孫其華等人,是我從各個工地招來的外地打工仔,但是個個也是好樣的,小小年紀,殺人放火絕不含糊,要是隻敢小打小戳的二百五,我才不要他哩,我要是英雄好漢,而不是流氓殘渣。
條根李明是南天本地的,跟蹤他,就絕不能叫甩子他們,甩子他們那夥人自小跟他一起長大,哪個兄弟在附近,誇張一點的說,用鼻子都能聞出來,那樣很容易穿邦的,所以隻能用外地的兄弟,而王鷹,算是我比較信任的一個。
就算王鷹那夥外來的,實際上按地區省市,也分成好幾個小派,在我面前,都積極的拉自己同鄉同村的入夥,以壯大自己的實力。
我到廠裡的時候,偉大的勞苦大眾已經全上班瞭,雖然南天印刷總廠諾大的廠房冷冷清清,但是方洪管理的那片紅旗印刷廠的廠房內,早已經是機聲隆隆的幹瞭二個多小時瞭,為瞭保證龜縮於南天印刷總廠一隅的經旗印刷廠的員工提高工作效率,在紅旗印刷廠裡工作的工人,都免費提供一份不錯的午餐,要是晚上加班,也能吃到免費的晚餐,為使工人多出點力,這種小錢還是要花的。
廠辦公樓三樓小會議室裡,已經坐滿瞭人,估計有十幾個吧,全是聯合黨支部的黨員,本來我是不明白印刷廠怎麼會搞瞭個聯合黨支部,可是進門一看就樂瞭。
原來所謂的聯合黨支部,是從廠裡一百多個黨員裡精挑細選出來的馬屁精、軟骨頭,敢說點硬話的黨員一個都沒有,見我進來,一齊站瞭起來,恭維的喊道:“柴處長好!”
我眼光一掃,見有宣傳處的孫啟明、財務處的王慶祥、後勤處的楊錫甯、車間主任張俊等等,濟濟一堂,全廠的哈巴狗全部被找來瞭,頓時狗尾亂晃,犬吠不斷,而這些人,竟然全是偉大的共產黨員,要是調教美女狗,那是我的專長,也是我畢生的愛好,但是對這些狗嗎?我是一點點的興趣也欠奉。
在進前的道路上,我不得不與狗為伍,我笑瞭起來道:“吳書記哩?”
孫啟明也有四十多歲瞭,聞言忙點上一支煙,巴結的笑道:“這種支部裡發展新黨員的會議,吳書記是不會參加的,狼哥請上座!”
我大大咧咧的在正中間的位置上坐瞭,把兩條腿架在瞭桌子上,嘴上叼著煙道:“那我也不客氣瞭,開始吧!”
孫啟明在我邊上坐瞭,嘻嘻笑道:“今年,我們支部發展的新黨員有三個,柴處長、江媚、鄭鈴,考察期已經過瞭,現在就征求支部內各位黨員同志的意見!”
我瞇著野狼臉,看看到底哪個敢提我意見。
孫啟明話音剛落,頓時馬屁滾滾,說得我象偉大領袖似的,慢慢的,我開始懷疑起來,他們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啊?不過我們要向偉大領袖學習,什麼肉麻的馬屁話都要坦然受之,哪怕明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孫啟明咳嗽瞭一聲,拿著一個檔案袋道:“好瞭,我來做個總結發言,大傢說得都很對呀,柴化梁同志確實是個難得好同志,自小學習非常優秀,小學六年跳瞭三級,中學跳瞭一級,去年就光榮的高中畢業瞭,現在正在半工半讀的在南天大學學習本科課程,並且學習成績非常的優秀,另外他在工作中也表現的非常優秀,我同意他加入中國共產黨!”
下面跟著就是一陣“啪啪”聲,如雷貫耳,根本就沒有什麼懸念,吳老不死的為瞭能安全起飛,看來功夫下得很深哩!這個場景,真是應瞭一句吊詩,叫做什麼來的?噢——!“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我很懷疑的道:“老孫!你手上拿的,是不是我的檔案?”
一般來說,檔案是不準自己本人看的,孫啟明倒好,很幹脆的把手中的文件袋遞到我手上,我拿過來,抽出裡面的紙張一看,頓時暴汗,裡面全是嶄新紙張,還貌似墨跡沒幹的那種,但是各種各樣的大紅巴巴,倒是一個不少,端端正正的蓋在嶄新的紙上。
江媚湊過俏臉來,小聲的笑道:“狼哥整天就顧著玩美女瞭,以前的成績,太過丟人,我隻能把那些有損狼哥名聲的檔案,當垃圾燒瞭,太影響狼哥英明神武的形象瞭,這些檔案,全是我叫人重做的,大小公章,全是黃志學那老鬼做的,怎麼樣?給不給力?”
中國人都知道,個人檔案是跟著人走的,我到瞭印刷廠,檔案自然也跟著到瞭印刷廠,普通小學初中高中文憑,根本不會有人去認真的查,這份檔案,現在看起來是新的,但是隻要在文檔室裡擺個幾年,也就跟真的一模一樣瞭。
我雖然並不在乎這事,但是人傢給我面子,我也不能不抬舉是吧,呵呵笑道一抱拳道:“多謝大傢給面子,來來來,今天來的都把名字寫下來,兄弟發達的時候,一定感謝各位老哥!”
這些馬屁精一齊連連抱拳,爭先恐後的在會議紀要本上,寫下瞭自己的大名。
我叫江媚收瞭,笑瞇瞇的道:“毛大粽子教導我們,要多快好省,江媚、鄭鈴的入黨材料,你們照抄兩份就是瞭,傻B才會對內容呢?中午我請大傢吃酒,好好開個大席面,叫大傢快活快活!”
矮矮胖胖的楊錫寧最愛吃酒瞭,此時卻小心的道:“狼哥狼哥!工廠規定,上班時間不準吃酒的!萬一吃醉不好吧?”
我笑道:“那我做主,是午你們放開來吃喝,不要有顧忌,這也是革命工作的需要嘛!你們下午都可以不上班瞭,以後隻要好好的跟著我,不但上班能吃酒,上班操妞也沒問題!”
一群老不死的嘴上連說“不敢”,但從他們的臉上表情來看,都是樂開瞭花,頓時室內菊花齊放,正是“戰地黃花分外香”,慢著,菊花應該長在什麼地方?
正當我得意的時候,隻聽樓下有很多人齊聲震天般的吼道:“吳愛國出來,吳愛國出來!”
我跳瞭起來道:“不會吧?吳老鬼難道日瞭人傢老娘的後門、惹來眾怒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