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處於高原地帶,一年四季溫度變化沒有其他地方的大,所以有四季如春的說法。不過雲南也有一個特點,就是白天和夜晚的溫差大。晚上的下關有些冷瞭,我能感覺到阿離瑟瑟地抖動。
這應該是調情的大好時機。如果是昨天,我會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她披上;如果是早上的時候,我也會很自然地抱緊阿離的肩頭;但此時此刻,我突然喪失瞭調情的沖動甚至能力。所以最終化為語言的結果是:“冷瞭,回去吧。連續坐車你也累瞭,早些休息。”
洗瞭個澡,舒暢極瞭。房間的陽臺正對著洱海,沒有月亮,潔凈一片漆黑的誘惑,那種黑色不是深茫茫的,不是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或許是那些繁星吧,晶瑩地、怯怯地訴說一個秋夜的清白。我不是詩人,但這不會影響此刻那些詩意的情懷。
其實我很明白,如果在外面冷冷的夜裡我把阿離抱緊,那此時此刻應該可以抱著阿離入眠。我不是後悔為何當時要裝扮純情無知的男子,而是在想當時我的心裡為何有一絲結冰。
如果我過去敲敲阿離的門,或許會發生另外一個故事。不過我希望故事發生得猶如行雲流水,去敲門無疑是一種瑕疵。這會增加難度,但更符合我內心深處的唯美心態。或許我潛意識裡如此刻意地期待那場艷遇使我產生瞭骯臟的感覺,我才在意要它披上純潔的外衣。
當然,這是我後來的想法。
上關是一座小鎮,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鎮,它並不是一個旅遊點。我隻是慕名而來,隻是為瞭滿足自己的某種病態情結。
我們看不到這有什麼特別之處。後來我們聽鎮上的人說,所謂的“上關花”
隻是為瞭湊夠“風花雪月”的數才有的。隻是鎮上的人比其他地方的多養些花花草草,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阿離一直都很少說話。和先前活潑好動的她有瞭些改變。我問她是不是很失望?她搖搖頭。
我知道,她失望瞭。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反應會這麼大,隻不過是沒有預想中的花罷,況且我們也預料到這秋天裡再怎麼也不會燦爛如花市。我上廁所時,剛好看到在墻角有一朵野花,那種六顆瓣的普普通通的野花。我摘下來,回來的時候遞給阿離。阿離淺淺地笑笑。
阿離的情緒比較低落,反倒顯示出一種嫻靜的美。
“生如春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靜美。”維送我的照片上題有她歪歪斜斜寫下的一句話。此刻,我突然想到這句子,也突然有瞭些憂傷。
我想盡快擺脫這種窘迫的情緒,就帶阿離去瞭大理。阿離沒有聲張,也沒問什麼,六神無主。
我惡毒地想,如果把她賣進窯子,她會不會幫我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