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我總喜歡到繁華的街道轉幾圈。不用買什麼,就隻是轉轉,溫和地感受當地的風土人情。不過今兒,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和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在一起,會不由自主地選擇安靜而優雅的地方。
“阿離,你工作瞭麼?”我問。
因為我認為萍水相逢的路人,最終的結果也是分道揚鑣,沒有訴說歷史的必要。再因為傷心人別有懷抱,我怕過多交流現實的真實情況會讓自己反復復習正想淡忘的往事,所以,即便在車上長長的一段時間,我和阿離似乎有些默契,都隻是不著邊際地談談各地風情,刻意避開彼此真實的生活。所以當我這麼問的時候,阿離有點意外,反問:“我象不象學生?”
我斜看瞭阿離一眼:“瞧你的身體象學生,看你的思想象幼兒園。”
阿離馬上回瞭一句:“我倒看你的思維象思想傢一樣……”
我洋洋得意地接口:“那倒是……”
阿離哧地笑起來,說:“不過看你的身體倒象幼兒園剛剛畢業。”
這一段打岔把剛才的話題中斷瞭,我不死心,繼續問:“你畢業多久瞭?”
阿離倒是很警覺,說:“嘿嘿,想套出我的年齡?沒門,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齡絕對是秘密?”
我換瞭幾種方法,但阿離很聰明,始終沒讓我得逞。
阿離現在比較警惕,得換一個出其不意的時候才能奏效。
天已經黑瞭,公園的路燈昏暗地亮著。往洱海看去,茫茫的一片,隻看見群山,以及洱海邊樓臺的燈火。阿離突然問:“今天初幾?”我說不知道。阿離低頭算瞭算,說:“今天初三。洱海月,阿郎,省省吧。”
我暗叫不妙:“上關花,看來也得待下次瞭。秋天的上關,難道也會繁花似錦?”
阿離嘆瞭口氣:“剛到下關,看到沒有風,我就覺得不妥,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原來是這樣。”
我也嘆瞭口氣,說:“天見可憐,蒼山的雪不會都融掉吧?”
我和阿離互相看看,忽然兩個人傻傻地笑起來。這一瞬,突然有一種相知恨晚的感覺。
但阿離,我們終究會別離。
“明天我們到上關?”我小心翼翼地問。我有些害怕她不願意,我說過,我是帶著朝聖般的心情來的。我不願意放棄“風花雪月”的情結,也不願意放棄至少目前看起來很美的邂逅。
阿離沉吟瞭一會,說:“你看這樣好不好。明天一早先到上關,再去蒼山看雪,然後去麗江,然後就去一趟瀘沽湖——讓你和美麗的摩梭姑娘嘗試走婚的滋味。這樣的話,我們再回來下關,那時候,該能看到洱海的明月瞭吧?”
“喲、喲、喲,原來自己想嘗試走婚的滋味。嘖嘖,看不出看不出,現在的年輕人哪!”我心中暗喜。盡管估計阿離也不會輕易地想和我分離,但聽到她說“我們”的時候,我的心仍然跳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