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同床臆

  周復夜霞懨懨歷,仿桑榆,摘餘霜。後來思親,猶浮寰玫紅。

  擅顧窗臺眼蹉跎,似欞柩,萬仞催。千疑向母,但……

  “咳……咳咳咳……噷……”

  我待在房間裡,甫一寫下不完整的詩句,劇烈的咳嗽阻斷瞭我繼續下去的興致。因為佩戴著口罩,吐出來的唑氣全都反彈到自己的臉上,使我加倍的煩悶,心情悵然若失。

  “陽瞭”兩周,我在房間裡不是畫畫就是寫詩玩手機,今天身體情況稍有好轉,不發燒瞭,就是頭昏得厲害,每天都是斷斷續續睡著一兩個小時就醒瞭,這感覺別提多難受。我現在才明白,人的意志力在生理面前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媽媽……咳……”我被某曖昧不明的情愫使喚著,皺著眉低頭,看手機裡傢庭微信群沒有一條新信息,眉頭壓得更緊瞭。

  我沒讓珂姨和欣欣姐告知媽媽姐姐自己陽瞭的消息……我在想……自己是因為怕媽媽姐姐瞎擔心才不讓說的,而且我現在的聲音很沙啞,不敢和媽媽姐姐通電話,被聽出來就不妙瞭,媽媽這麼長時間不給我打電話,是否也出於這個原因呢……

  想著想著,身體又開始覺得乏力,再看看窗外夙興昧旦,晨還未至,背靠床榻上身慢慢滑下去,準備試試能不能再睡一會兒,這才躺好,臥室內置的玻璃通道門響起寥落的“嘎吱嘎吱”拍打聲,聽著輕且小心,像撥雨撩雲的試探。

  也許太累瞭,我窳劣的側著睡姿,藐視通道門外的聲音,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理。

  “嘎吱……嘎吱……林非同……你睡醒瞭嗎……嘎吱嘎吱……”

  我聽清是欣欣姐的聲音,蔫不唧兒的動瞭動睡姿,想要回話,張嘴就是一陣淺咳。

  “嘎吱嘎吱嘎吱……林非同,醒瞭沒有?你回頭看看我呀……”欣欣姐歧解瞭我的意思,拍打門框的頻度加快,見我仍無動於衷的躺在床上,忽然尋釁般說:“小奶狗男友~你睡醒沒有呀,理理我啊……”

  又叫我小奶狗……我著瞭她的道,翻身單手撐著臉頰,偏斜朝欣欣姐投去一個不屑不滿的眼神:“朕乏瞭,讓朕休息些許可好?”

  此時天還沒亮,房外的陽臺觀景走廊僅孤燈一盞,橙黃色的感應燈微微弱弱的,隔著一層玻璃門看去就像夢勞魂想的場景,卻比什麼都真實。

  “你先開門讓我進去,我給你帶瞭好東西……”欣欣姐戴著花裡胡哨的鉆閃口罩,聲線有點鴞啼,不過從她彎彎的像月牙兒的眼睛來看,她是挺怡然自樂的。

  “這是你傢,你要我給你開門?咳~……你鑰匙呢?”

  欣欣姐在玻璃門外正對著我,臀部微微的向後撅,背著手,亭亭兩腳外旅位站立,好像在後面藏瞭什麼驚天大秘密似的。

  “客房隻有我媽有鑰匙啊,你先開門……”欣欣姐刁滑的一笑,重復道:“你先開門,我給你看個大寶貝。”

  天都沒亮呢,欣欣姐能給我什麼大寶貝,難不成掏出來比我還大?擱平時我絕對要調戲她,隻不過現在太累瞭,我“噷……”的發出細微的鼻息,趴在床上,樣子是愛答不理。

  “你先開門嘛~”玻璃門外的欣欣姐晃著身子,性急昭彰,秉嬌聲嬌氣。

  我可不吃欣欣姐這套,懈懈的將頭紮進枕頭裡,就露出一隻眼渺視著她,根本不想開口說話,一說話就想咳嗽。

  “開門嘛開門嘛~不叫你小奶狗瞭,大狼狗行不行嘛……”欣欣姐是知道我脾性的,清楚我討厭別人拿我當小孩子。

  “……”

  “開門開門~……”見我有猶豫,欣欣姐輕輕的踢瞭踢門軌道,說:“林非同,你快給我開門……”

  “不開啊。”我有意表現不耐煩的語調,怎奈現在中氣不足,出去的話怯懦怯懦的,也不確定欣欣姐聽進去沒有。其實我顧忌的是會不會傳染給欣欣姐,畢竟這個房間整整兩周就消毒過一次,況且這個時間點環境較為安靜,吵到珂姨就很失禮瞭。

  欣欣姐沒能看出我的心思,站在十來米遠的門外一連給我起瞭幾個外號:“小氣鬼混蛋……執拗狂,直男癌,變態。”興許是後面沒詞兒瞭,轉過頭蚊聲啐道:“毛病多……”

  我失笑,調侃的說:“還有嗎,咳……繼續說啊?”

  “AB型天蠍座的男孩子就是麻煩~”欣欣姐方枘圓鑿,補道:“麻煩精!”

  真還有啊……我真是揍瞭李奶奶的……

  “呵……咳……呵呵……”笑著笑著又變成咳嗽,我咽口氣才穩住呼吸說:“你天天把星座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玩意掛在嘴邊,咳……我又聽不懂。咳咳……”

  欣欣姐的上臉頰閃過一毫瞧得見的心疼神色,但很快就斂跡起來,轉而語帶諧謔:“你開門讓我進去,我教你呀”

  我那能不懂欣欣姐的小心機,直截瞭當的辭道:“不開。”

  “你真的好過份……”欣欣姐委屈的蹙頞,繃直的口罩被裡面的一團吐氣吹得鼓鼓的,居然有些刳腔,但人站在外面嵬然不動,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覺得不妙,我不由強打精神謹嚴的問:“我怎麼瞭啊……”

  欣欣姐將一藥盒子按在玻璃上,說話那是一個銜冤負屈:“我看你難受凌晨就找人給你帶(佈洛芬),天沒亮就下樓去幫你拿瞭,你個大直男連門都不願意開給我~虧我還擔心你睡著瞭……一直等到現在才來叫你……”

  佈洛芬是膠囊西藥,能緩解感染者的疼痛。這裡不像自己傢,老爸會經常備一些藥品之類的東西,欣欣姐傢裡就零星普通的感冒藥,疫情熱潮期佈洛芬在國內將近買不到的,也不知道欣欣姐從那裡搞來的貨,我揣測她花瞭不少心思,但棘手的問題是我已經不發燒瞭,不需要吃西藥……

  “這個……謝謝……然後你放門口,我待會去拿就好瞭欣欣姐。”

  “哼……”欣欣姐冷哼一聲,眉寄憋屈,扔下藥盒子轉身作勢要走。

  我的心像被什麼撂瞭一下,情急坐起身來開嗓到:“欣欣姐!”

  欣欣姐聞聲不動瞭,側臉瞄過來見我半天不吭聲,主動問:“幹嘛啊~”

  “我……我哪個……咳……”

  “慢點說,”欣欣姐將身子重新面向我,單手抓著門扣,比上一秒的態度來說可謂言笑晏晏:“要是說話難受就算瞭……”

  “不是……我……我是怕你那啥,怕你也中招,我不是那個什麼意思,欣欣姐~”我說話都不利索瞭。

  “我知道。”欣欣姐沒生氣,反倒是之前的委屈語調:“我沒怪你這個呀,我不高興的是你沒將心事說出來……不肯說不肯開門,你不是說喜歡我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又不像你那麼小氣~”

  我低著頭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心理壓力遮天蔽日般襲來,想說,又不想說,欣欣姐卻發難:“你到底開不開門嘛~”

  動瞭動坐姿,我張著嘴突覺喉嚨發幹,咽口水幹咳幾聲無動於衷。

  “不想說算瞭……不理你瞭。”

  不知不覺我順應著內心走到玻璃門前,自然而然地擰開門鎖,欣欣姐聽到聲音從側著的臉龐轉回來,才要動身進房間,被我用手擋著:“進來可以,不過你要離我三米遠?”

  欣欣姐歡悅的應聲,自顧走到床邊,然後大步側邁出去“一步一米……一步,兩步……三步”,自己念叨完,背靠墻角坐在地板上,小嘴脈脈落聲“好瞭!”

  想起在天橋上她教我跳(佈魯斯)的那晚,心理負擔頓時減輕不少,我緩緩坐到床上,以那晚為話題和欣欣姐開始聊起來,越聊心裡越放松,關於她提到的“心事”則諱莫如深,也不能說是不提,是聊開瞭忘記瞭。

  和欣欣姐這一聊就是一個早間,迄到天亮社區管理讓人過來送物資,欣欣姐才戀戀不舍的出去幫珂姨的忙,我不能離開房間半步,待著無聊且身體吃力,不巡一時半刻睡著瞭……醒來時見窗外天色漸暗,知覺眨眼便失去瞭一天的時光,空蕩蕩的臥室縈回著我一直存在的孤獨感。

  我適應不瞭這種心理上的落差,拿手機給倪舒欣發瞭幾條微信,還不經意的朝姐姐捎去一個動漫表情,可這倆人就像商量好的一樣,等半天也不見回復,實在待不住瞭,我終於推開瞭兩周以來不曾碰過的房間門……

  在大廳一邊偶不時的喚著欣欣姐,一邊渾渾噩噩瞎逛,驀然間聽到一些淺若的“嘩啦嘩啦……”的水聲,猜想欣欣姐在洗澡,我咧嘴賤兮兮的笑著走到衛浴間門前,禮貌性的敲敲門:“欣~欣姐……”

  我的聲音不算大,甚至是細細的聲氣,可能是和她太久沒那啥瞭,有點想抓弄她的意思,我又悄悄喚瞭幾次,見裡面沒有回應,我推開一個小門縫——衛浴室內霧氣騰騰,從地板上零散的玫瑰葉瓣到間隔十來米的浴缸,浴缸邊沿放著很多香氛之類的小瓶子,兩具白肉幽影半裸在鋪滿葉瓣的浴缸中,隱約有些嬉笑聲。

  浴池的水位直到兩人胸部以上;珂姨和欣欣姐都紮起瞭丸子頭,沾濕的發絲粘著纖細的雪頸,欣欣姐嬌軀柔柔貼著背脊後的珂姨,在那團飽滿豐碩的巨乳上輕挪慢捻,壓得珂姨的乳肉那是一陣扁圓外溢,同樣雪白的頸脖相互挨著廝磨,像兩鮮嫩糯米糕的擠兌。

  門外的我看得口幹舌燥,匆匆關上衛浴門後,像萃取瞭裡面的濁霧,雞巴稍有起色的漸漸發硬,迷糊腦補著在一張床上欣欣姐和珂姨女嬌母媚的畫面……

  我邊忍不住想象邊抗拒的走開,到臥室低頭抓著把手去開門的時候,發覺雞巴在極度疲累的狀態下竟全部勃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