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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寶□淫引

  光陰易過,不覺滿瞭七日期限。忽見金霞飛起,一閃不見,同時現出整座法壇。謝瓔、謝琳二女也已煉成有無相神光,運用純熟,隨即拜別元胎忍大師起身,用有無相神光隱去形跡,起身往武夷飛去。

  謝瓔、謝琳二孿女飛到武夷山千石帆潮音小築後一看,山頂全是白雲鋪滿,氤氳浩蕩,嵐光映日之外,竟看不見下面景物,暗忖如何是這等光景?待要行法穿雲而下,雲嵐倏地騰湧如山,朝上卷來,四顧身已沒入雲海之中。

  謝琳性於較急,剛喚瞭一聲:“爹爹!”忽見一道金光自下方射來,立時沖開一道雲□,見下面梅花林外,陰魔謝山正朝上面含笑招手,連忙爭先飛落。陰魔謝山將手往上一招,嵐光雲影重又封合,再將手一揚,手上立現出一片白光,光中現有不少字,令二女細看。大意是說:一音大師葉繽在倚天崖對面千尋石壁之內,將東晉神僧絕尊者的一部《滅魔寶□》煉法真訣取到手內。這部降魔真訣,以二女此時資稟法力,學之甚易,隻要記下,便能依此通解。葉繽先前自是不肯,決想不到有此密謀。二女之中,不論何人,憑著各人的願力緣法,將那部真訣默記下來。等到記下以後,已無法補救,隻好聽其自然瞭。

  謝琳看完,甚是歡喜。謝瓔卻道:“隻是練習降魔真訣,乃於女兒修道有益之事,葉姑怎會如此堅決不肯相授?難道此舉於女兒將來修道上還有什弊害不成?”

  陰魔謝山心尚躊躇,本想言明由謝琳默記,再行起身。哪知二女平日心性言動如一,這時意念竟有不同。謝瓔劫運完滿,得平常心,能客觀自在,是信其愛;謝琳還欠一劫,為業障所迷,主觀冒進,是信其利。陰魔謝山聞言不禁大喜,分明各有因緣,免卻許多顧慮,再好沒有。答道:“佛傢原以清靜寂滅為宗,本來無魔,何有於降?出世入世,相由心生,自以不習此法,少去許多煩惱。”

  謝琳不等說完,插口說道:“爹爹說的是習瞭此法以後,容易招致魔頭,為異日修為之阻嗎?女兒先已想過,隻要道心空明,具大定力,任什魔頭無足為害,自能戰勝,怕他何來?異日還可發大願力掃蕩群魔,再好沒有。”

  陰魔謝山聽到末句蕩魔之言,細察謝琳雙眉隱現一些煞氣,謝瓔卻是依舊心光湛然,神儀如瑩,眉頭微皺道:“琳兒莫把此事太輕看瞭。”

  謝琳微笑不答;謝瓔始終靜立在側。陰魔謝山仍用法力現出金字,教以去時如何應付,說誰先記下,便算誰的,各憑機緣,不可強求。

  果然語畢,葉繽便與陰魔謝山通靈問答,說近日因煉《滅魔寶□》真訣,並試諸般法術威力妙用,全部演完尚須九日,久未往小寒山探看二女,適才忽生想念。本心想與忍大師通靈一談,偏生忍大師不知何故,竟以輕易不用的佛傢大須彌不動尊法,將全山封閉,與外絕緣,接連叩關兩次,均無回應。欲請謝山日內往小寒山一行。武夷仙居為何也用法力封鎖?

  陰魔謝山答以此時尚有他事,難作長談。等你大功告成,見面再說吧。葉繽本是一時思潮忽動,不能專心寶□,已經開始入魔,也未往下盤詰。雙方通靈問答過去,陰魔謝山笑向二女說道:“你葉姑忙於煉法,由此起不到事完,是不會再向我通靈瞭,隻是上空禁法仍不能撤去。我從未向她打過誑語,今番還是第一遭呢。”

  謝琳笑道:“爹爹答話含糊,並未提到女兒。哪能說是誑語呢?”

  謝瓔笑道:“琳妹乃是巧辯,心與口違,怎說不誑?”

  二女盡管天真,法力卻既非尋常,智慧尤高,一點就透,是情有輕重。陰魔謝山微笑不語。謝琳道:“我佛無緣無故,時以無上願力普度眾生,便是最情長的人。你看師父法號忍大師,坐關那麼多年,一旦前生愛女再劫重逢,金剛不壞的門橫巨木,為何隻憑女兒兩滴淚珠便化烏有呢?”

  謝瓔道:“師父幼遭孤露,屢世艱厄,萬緣已斷,自然修上乘功果比較容易。要似女兒這樣,又有爹爹,又有師父和葉姑,恐也一樣是不免思戀呢。”

  無情更是多情,是情之專,專則大道易成,因無所偏。無奈是成道易,得道卻難,助力不多,難抗魔劫,隻能終日坐入死關。謝山這才對二女道:“你葉姑明日申初必大功告成。那寶□非比尋常,隻要當時緊記全書,自能循序漸進。到底事關重大,必須照我所說,於申初時分你葉姑法剛習完,寶□不及收藏的當兒,叩關求見,才恰到好處,差之毫厘則謬以千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有不平,無妨俟諸異回。再過二三年,異派妖邪即極少敵手。那時無論什麼極惡窮兇,除之均非難事,何在今日?如若因此延誤,悔之無及,我也白用心瞭。”

  二女領命。陰魔也溢出無相法身,現馮吾外相,往雙杉坪助葉繽完成其以身試法。

  雄性降魔之道是倒轉幹坤,逆索陰精。蓋女人一身屬陰,惟津液屬陽,故曰水中鉛,紅乃為鉛,又名紅娘子,陽數也。夫采陰者,體交而神不交;先學運氣法,得玉莖巨壯,可塞陰戶,女人大藥出矣,然後禦吊,不令走泄,如忍大小便狀,吸陰中之氣,運氣上升,玉莖吸其陰精入宮,采其紅鉛,如水逆流直上,隨從玉莖管逆入丹田,從尾閭運上昆侖頂,搬上泥丸。

  惟是采索陽精是順天之道,非雌性降魔之旨。男人一身屬陽,惟精氣屬陰,故曰沙中汞,白乃為汞,又名為白頭翁,陰數也。宇宙之律是雄飛雌伏,是以雌性降魔之道是奉獻為引,不為欲誘,其大旨以是身非身,非身是身,身外之身。

  夫此一身,法身也,非存想所得有,非法煉所能成。於色身中討采其神氣,並其生命,居其靈魂,以控男身,作不貳之臣。任他鞠躬盡瘁,也詫為短促,令他雄風折盡,俯首下心。是采陽也,神交而體不交。

  索神啜氣,不惑於欲,必先壅塞雙關。其位在脊端前子宮後,內有二穴,左曰膏,右曰肓,人身泥液之所踞,無遠無近、無內無外,更進無去無來、無入無出,加修無起無滅、無動無靜,氣行則躁自釋。獨特的真氣灌進對方體內後,真氣會自行潛伏在對方體內的經脈中,這稱為“從”氣,隻要收到“主”氣的牽引,便會聽從“主”氣的操控在對方體內開始活動,也能依照對方心情變化所引起的氣血反應而控制對方的身體,甚至能做到千裡操控。

  若夫子宮體得一陣熱氣盤旋,此時泉扉更宜緊閉,仍寂體以視之,莫教放松。最忌念起,稍有戀情,便致遍體酥麻,非惟急宜定情,仙凡從此兩分。蓋以其時,扉內必有非凡震癢,再經提閉,則此牝內必得非常逸趣,不加定情,必致遍體酥麻,溜入情海,扉必洞開,精漏若註,雖欲定情,恐不及矣。

  一旦身等虛空、上中下三丹田一貫,惟覺肢肢節章 竅竅光明,功修至此,一己之身、外身具矣。神足氣充,念不外馳。如是,則已具法身凈境矣,可以神氣的交接,逐步轉化道胎的性質。圓光罩頂,響激玉清,乃真玉液之丹還,古真名曰“醍醐灌頂”。

  無奈女屬坤,而坤藏真火,火伏則吉,火發爍金,故女修訣惟從止念調心始。蓋靜則陰凝,不動則陽鬱。跛者不忘其履,瞽者不忘其視,此人情之常,強制人欲,如水之積,為土所阻,泛濫之勢早已內蓄,一旦心念難以把持,自以為不動心,卻不知已動瞭意,意為心之始,根本已入瞭魔道,不知推究發躁生煩之由,遽求得涼快一時,地火焰騰,凡火從之,則有爍金之弊。

  葉繽此時已墮入魔欲,春心蕩漾,豐盈雪白的肌膚紅艷得像水晶般玲瓏剔透,顫抖不已的曲線在蒙朦朧中更美得凹凸有致,身上的各道經脈中卻充滿瞭灼熱感,且熱流般奔走著,激蕩著經脈各處,如一個思春的蕩婦,獨處孤衾,偷窺春戲,引發淫心,交腿切磨,發出輕哼哦吟:“但得春常在,何必住雲間。”

  陰魔馮吾已無聲無形穿山入窟,接口道:“男歡女愛,無遮無礙,一點生機,成此世界,俗士無知,大驚小怪。”

  說著在葉繽身後現形,伸出兩隻魔手在她那兩隻大乳球上輕輕地揉著。動情的兩隻乳球在手掌中波動,又大又富有彈性,彷佛要掙出指間,兩隻奶頭都硬梆梆。小嘴頻頻發出“哦~~啊~~嗯~~嗯~~喔~~喔~~啊~~啊~~”的微弱呻吟。嬌軀不斷震顫動,腰肢搖扭,玉腿展伸,露出胯間哪豐滿的女人神秘部位。

  弧圓的大陰唇也大大的張開瞭,連黑黝黝的陰毛叢也擘裂,已葵扇似的小陰唇被燒得伸出逼戶外,受著從子宮內噴出的氣流所沖,一張一合的在搖晃驅熱,也像向奸郎征召,令陰魔馮吾這欲海淫魔也心跳怦怦,強忍欲望的瘋狂,手掌捂向那凸顯的恥阜脹包上,脹得厚而有柔韌強勁的彈性,內側全是光溜溜的水漬,逼道內還一張一縮的,也真柔軟。

  雌雄靜電互流,快感直不是孤陰獨陽可比。葉繽略舒脹壓,輕喘求援:“對,就是這裡,小吾,摸它,摸它~~”

  如囈話語、淫蕩的呻吟令奸郎魂飛心蕩,刺激得渾身如著火爆炸的顫抖,盡力克制著魔吊的沖動。入魔所撩起的原始欲火春情有著狂烈的神韻,其淫蕩不可方物,熾熱的幅射炙得魔吊更是硬漲如鑄鐵。葉繽更向身後伸出纖纖玉手,火辣辣的緊握住那根又粗、又長、又硬的吊莖。若焰若電的脈沖直飆入吊,顫蕩流遍百竅,令陰魔馮吾魔吊在顫,渾身都軟瞭,禁不住“啊~~啊~~”的叫瞭兩聲。

  葉繽露出驚喜的神色,玉手把吊莖牽引過去,對準瞭她自己的逼穴。陰魔馮吾用那大龜頭在逼穴口磨動,磨得葉繽騷癢難耐,緊緊的抱著陰魔馮吾,扭動赤條條的嬌嫩胴軀,禁不住嬌羞叫道:“小吾~~別再磨瞭~~小肉穴癢死啦~~快~~快插~~插進來~~求~~求你~~快嘛!~~”

  騷媚淫蕩饑渴難耐的神情令陰魔馮吾也忍不住瞭,把大龜頭猛地插進去。魔火淫焰炙得逼膣又暖又緊,水滑滑的嫩肉把吊莖包得緊緊,真是舒服。葉繽發出喜悅的嬌嗲喘叫:“啊~~啊~~嗯~~啊~~啊~~哦~~哦~~啊!哦!真粗真大真硬,喔~~”

  那迷人的叫聲太美,太誘人瞭,刺激著陰魔馮吾的神經。嬌美的粉臉更洋溢著盎然春情,媚眼微張顯得嬌媚無比,被暴漲的大龜頭頂住穴深處,難受的邊扭動,邊嬌啼浪叫:“嗯~~嗯~~”

  不已的呻吟,淫蕩浪媚的狂呼,乳房也激動得上下甩擺,劇烈晃動。看著那淫媚之相,陰魔馮吾淫心如狂,便抱住她,胸膛抵壓著飽滿的胸脯感覺堅挺的乳房,乳尖正傳來陣陣的火熱,情欲震蕩使得葉繽不斷的浪叫呻吟,招來一陣陣瘋狂地沖擊,不住發出聲聲的浪蕩嬌喘,被操得欲仙欲死,披頭散發,淫蕩浪叫變得更大聲。

  突然四肢緊緊箍住陰魔馮吾,極端的快感使她魂飛魄散,姣美的粉臉上顯現出性滿足的歡悅,雙眉緊蹙,嬌嗲如呢,濕滑的逼洞猛然抽搐收縮,花芯深處陣陣顫抖,濃熱的淫水急泄而出,情感也到達頂點,全身不住顫抖,發出不可抑制的淫叫。

  激情過後,動極後生靜,陰陽相與模;風中擒玉虎,月裡捉金烏。縛虎歸真穴,牽龍漸益丹。山頭並海底,雨過一聲雷,一股清涼的感覺忽然從下腹丹田升起,緩慢而堅定的順著經脈向全身擴散,鵲橋重過處,丹氣復歸爐。旋覺身虛若谷,大地亦無,隱隱涼氣襲人,氤氳四塞,忽復霧散雲收,下現性海,碧波澄如,總算能一念不動,忘境忘情,忽現金光萬道,細雨如珠,隨光下註,左旋右轉,化成皓月,浮沉晶海,遽然如夢而醒,以意註牝,覺得此中恬泰。

  那楚楚動人的嫣然一笑,勝過瞭千言萬語。模擬著淑烈女孩子之不習慣裸裎,躲躲掩掩,居然別有一種風情,妙境萬千。那神態之感人,簡直無以言表,另有千嬌萬媚的性感,讓人一看要丟魂,又有著一種成熟和高貴的氣質,讓人不敢有半分猥褻。

  其後,葉繽以此迷得赤杖仙童。赤杖仙童在淫蘼成風的西牛賀州,見慣色欲浪態,卻都是在情欲激動下的淫女之流,更因天閹自卑,幾曾領略過這等端淑的美態,神為之奪,都急不容待地想看到她那遮遮掩掩之處究竟是什麼樣子,忘情所以。

  但就迷不瞭心切的奸郎,任是摒棄高潮,忍拒快感,也系不住無我無相。於壓得意識恍惚之際,驚覺謝氏二女叩坪,竟生惶恐之懼,狼狽紮起,連《滅魔寶□》也未暇收拾。

  那謝氏二女候到天色甫明,便即拜別蝟丹謝山,起身往川邊倚天崖飛去。遁光神速,不消多時,便入川境。經過巫峽上空,偶然目註下方,瞥見層崖峽峙,江流如帶。那麼蕭森雄奇幽險的川峽,直似一條蜿躕不絕的深溝。水面既窄,過灘的船依靠岸上纖夫牽拉,搶著上水,動輒數十百人拉著一條長纜,盤旋上下。

  於危崖峻壁之間,直似一串螞蟻在石邊蠕動。

  二女看出那些纖夫之勞無異牛馬,一個個拼命也似朝前掙紮。江流又急,水面傾斜,水的阻力絕大。遇到難處,齊把整個身子搶仆到地上,人面幾與山石相磨。那樣山風凜冽的初冬,穿得那麼單寒赤裸,竟會通體汗流,十九都似新由水裡出來,頭上汗珠似雨點一般往地面上亂滴,所爭不過尺寸之地。看情景,每過一灘,少說也須兩三個時辰。

  二女越看,越覺得這些纖夫實在勞苦可憐,不由動瞭惻隱之心。有兩三次謝琳看不下限,意欲施為,俱為謝瓔阻住,並道:“巫峽有名浪惡灘險,終年如此。沿江土人以此為生,已成習慣,我們助他一時,濟得什事?為行旅造福,作一長久之計,不更好嗎?”

  要是造福行旅,這些纖夫的生計也就剝奪瞭。纖夫辛苦是表面,內裡成因是何以不得不辛苦呢。茍能衣食無虧,誰願茹毛飲血,手足並砥。不是人多命賤,何至為此如斯賤價工錢,動輒調用人力。茍能幫得一時,反而釀造依賴之心,時涉幻想,守株待兔,不甘受勞,自尋淘汰之由。要是人力有價,自然水到渠成,有智者憚思妙法,才是根本之救。

  謝琳隻得罷瞭。忽聽前面喧嘩之聲匯成一片。原來對岸有一危崖,壁立千切,都是上下如削,空出半裡長一大段,受風日雨水侵蝕沖刷,成瞭一片大崖坡,赤石童山,寸草不生,勢極險峻,上面也無人傢。船一駛近崖前,便如釘在水上一樣;江上看去又那麼風平浪靜,但一條小船,平均四五十人奮力扯纖,一任纖夫們拼命前掙,竟會搶不上去,把全身都掙仆到地上,兀自不能再進一步。可是江波粼粼,平穩無風,看不出一點有阻力的異兆。船上人都在忙著點香燭祭神許願,驚惶萬狀。

  哭喊聲中,那頭船倏地易進為退,順流倒駛下去。那些纖夫們吃不住勁,纖得又緊,不及放脫身上纖板,紛紛隨同往後倒跌地上,被那船帶著在山石上往回亂滾。纖道本窄,有的已被帶落斷崖之下,幸有纖板套住,人未落江,身卻虛懸空中。全都嚇得心驚膽戰,驚叫悲號,加上江峽回音,顯得甚是淒厲,看去慘極。

  二女目光恰也掃向對崖,見近水濱處卻立著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道童,生得豹頭虎項,濃眉如帚,一雙突出的魚眼直泛兇光,嘻著一張闊口;鼻子大得出奇,隻是橫扁不高;前額、下巴與兩腮齊向外凸,更顯得臉往裡凹;一雙大耳,左邊戴著一枚兩寸大小的金環;手足粗短而大,穿著一身白麻佈的短衣褲,赤著雙足。通體膚黑如漆,相貌醜怪,一手戟指下流的船,口中念念有詞,神情甚是詭異。看見船人驚惶號叫,對岸纖夫狼狽滾跌之狀,倒跌受傷,哭喊慘狀,哈哈大笑,好似以此為樂。

  妖童得過厲害妖人傳授,邪法頗高。其母烏頭婆乃邪教中有名人物,煉就獨門邪法,專一攝人生魂。那七煞形音攝魂大法施展起來,對方隻要發出一點聲息,或被她窺見一點形影,真魂元神立被攝去,狠毒厲害無比,更還煉就鬼爪抓魂,並且周身俱是利器,一眉一發之微,均有極大兇威,和那獨門哭聲鬼嘯一樣,無一不是修道人的致命兇星。尤其人隨聲到,來去如電,防不勝防。便是道力較高的人,如若事出不意,也都難免。

  妖婦雖然兇惡,卻舐犢情深,平生鐘愛隻此一子,視若性命,反而誤他一生。妖婦以現當正邪各派群仙四九重劫之期,如稍放縱,不特愛子自取滅亡,多半還要累及自己。盤算之下,平日直不許孽子離開她一步。魔重孽深,旁門究竟難以成道。眾生惡有惡的圈子,有競爭才有激勵,推動進步。溫室之內,管束嚴厲,心靈缺乏方向,學無所用,習法自然不用功,淺嘗輒止。

  虎母犬子難以不為人以不爭氣作奚落而結怨。更不安於宗,離群脫黨,哪有公道可申,必為眾欺。百年前被仇傢殺死,幾於形神皆滅。烏頭婆費瞭許多心力,將他元神煉好。特意隱居在巫峽群峰最隱秘荒寒的無名亂山之中,閉洞隱修,不問外事,要躲那四九大劫。孽子因當地僻陋荒涼,山又童禿,終年愁雲慘霧籠罩,僅有正午前後略見晴明,而且險阻幽深,風景全無,自然不耐岑寂。每欲出外,總是烏頭婆跟著,隱避瞭將近百年,不準離開巫峽山境之外。

  孽子日常無事,每去江邊閑遊。也是夙孽太重,運數當終。前日偶見這崖下水濱有集,忽思飲食。土人見他相貌醜陋,出口不遜,已極厭惡。又見他穿著道童服飾,身邊未必有錢,便要他先錢後酒,於是爭吵起來。要是土人坦言他穿著寒酸,孽子自然展示財富,土人必見錢開眼,爭端不起。那些土人卻千般指說嘲笑,以有更貧為榮,直無同病相憐之戚。恰值乃母尋來,強將他帶回,不講道理,一生就是如此委屈,惡氣難消。

  事更湊巧,乃母因算計四九重劫越來越近,連日心神忽動,若有警兆。這等景象從來罕有,心中疑慮,便往海外尋一多年未見的同黨商議。偏因那同黨也是一個左道散仙,宮中美女甚多,惟恐乃子生心貽笑;沒有帶去。行時,也曾叮囑孽子,不許離山一步。孽子本已應允,於乃母去後,忽想起日前土民欺侮之恨,欲往報復。

  趕到一看,因非集期,隻是一片空地。一時氣無可出,見那些纖夫就是欺侮自己的土民,立生惡念捉弄,暗用妖法,使那些拉纖的土人出瞭許多臭汗,意猶未足,末瞭竟施毒手,將船迫得順流而下,正在得意。

  那些見高拜,搏同情,見低踩,無人性的狡徒本不值得可憐,隻是沽??鮎?

  者的工具。那些所謂善堂,號稱不牟利,主持者的不受薪也隻是欺世盜名。往往街道募捐所得,仍未足以養其手下。非自己友無有可獲資助。無論夥計或受助人都比捐款人更豐足,直是劫貧濟富。

  謝琳隻看表面,知是妖童鬧鬼,不禁怒從心起,更不尋思,質詢內情,徑直當先飛去,怒喝道:“姊姊,你快去救那些可憐人,我往前面看看是什東西鬧鬼。”

  在有無相神光護身之下,身原已隱去,隻為疾惡心甚,去勢忒急,未免略帶破空之聲。妖童忽覺疾風颯然由斜空中迎頭飛墮,便知來瞭敵人,卻看不出來人絲毫蹤影。自負練就一雙怪眼,差一點的隱身法決隱不住,心中也是有些驚奇。

  仗著傢傳護身邪法,慌不迭忙縱遁光閃開來勢,同時張口一噴,周身立在墨雲籠罩之下。大頭搖處,左耳金環忽化一圈紅光飛起,再戟指罵道:“何方無知鼠輩,敢來暗算小祖師爺!有本領就現出原形,與小祖師爺見個高下,看你是什東西變的。鬼頭鬼腦,掩藏則甚?”

  謝琳隱身法初收,人才照面,妖童見對方赤手空拳,連道劍光都不曾有,好似輕敵太甚,決無防備。素日機巧變詐,知急不如快,下手又毒又快,雙手齊揚,左手一蓬五色飛針,右手一道赤暗暗帶有焰頭的刀光,暴雨閃電一般發出。同時耳上金環所化光圈,也向謝琳當頭罩下。以為這三件法寶俱非尋常,來勢又是極快,驟對方出不意;心想任你多大神通,也難經我三寶齊施,哪知遇見對頭克星。

  三件法寶的光華已然到瞭敵人身上,猛見敵人一聲清叱,也未見有什動作,見先到的飛針首先消滅無蹤,飛刀和金環也似被什東西擋住,不能再進,不禁大吃一驚。以敵人如此神通,自知技倆止此,別的邪法自更無效。知道情勢危險,恐將這二寶又復失去,要趕忙回收。果然敵人一聲叱罷,指上一道金碧光華飛出,先把金環一斬一絞,立成粉碎,灑瞭半崖星雨。飛刀雖幸勉強收回,妖童還未及破空飛起,謝琳揚手又是一道金光,當頭向妖童罩下。妖童那護身墨雲竟似抵禦不住,暫時雖未受傷,身已被人困住,逃遁不得。

  受欺負久瞭,難以無暴戾之氣,更自招死孽。或許是天道循環,自然淘汰的機制。既是不容於眾,留世亦難符天和之冀。不是殺清對方,就是自己形神俱滅,才得一瞭百瞭。妖童急怒驚恨交加之下,左右兇多吉少,把心一橫,索性破口大罵。連聲厲嘯,響振林谷。謝琳因忿妖童惡口傷人,喝道:“該死妖孽,你嗥什麼?”

  妖童身外墨雲連受寶光侵削,已去大半,早就不支。聞言知道不妙,厲聲答道:“我娘便在前面烏樹嶺墨雲峰洞中打坐。她名烏頭婆,說出來,嚇破你的狗膽。你如害怕,不敢前去,我便依你喚她三聲。”

  謝琳冷笑道:“既知道地頭,自會上門,何必你喊?”

  妖童聞言知無幸免,可是仍不肯說軟話,意欲再以話相激。口方喝得一聲“狗丫頭”,底下話未出口,碧蜈鉤已化一道金碧光華,龍飛電掣而出,圍向妖童身上。妖童護身妖雲將散,怎禁得住吃兩道寶光齊施威力,接連絞瞭兩三絞,當即瞭帳,化為一灘紫血,狼藉地上。

  妖童一死,那飛刀倏地乘隙往前飛去。謝琳先未防到,不及阻止,知道飛刀所去之處,必是妖窟,還待趕往除害。謝瓔救助纖夫後來到,攔道:“妹子,你忘記爹爹的話嗎?照這沿途耽延,趕到川邊也正是時候瞭,隱身走吧。”

  謝琳一時激怒疾惡,動瞭殺機。於妖童一死,便已心氣便和,又想起乃父之言,畢竟葉姑事關重大,一面應諾,便同起身。剛縱有無相神光飛起,猛覺眼前墨綠光華一閃即滅,知有妖人暗放冷箭。仗有神光護體,不曾受傷,怒火重被勾動,又想往妖童所說的妖窟尋去。眼望前面危峰刺天,峭壁排雲,山勢益發險惡。謝瓔攔道:“我們地理不熟,知道何處方是妖窟?耽延時刻,所為何來?老妖名叫烏頭婆,少時向葉姑一問,自知底細,除她容易,何必忙在一時?”

  二女便同催遁光往川邊飛去。謝瓔心料妖婦決不如此易於甘休,父親話已有些應驗,估量決不止此,覺著早到倚天崖才妥。於是隻催遁光,由高空中向前急駛,不再往下觀看景物。

  行到午正時分,前面雪山矗立,翠嶂雲橫,倚天崖已然在望。心方一喜,忽聽身後來路遙空密雲層中,隱隱傳來一種極尖銳悲憤的怪聲,叫道:“何方賤婢,敢乘我老婆子不在山中,將我兩生愛子殺死?我知現今峨眉、青城兩派,收瞭許多無知小狗男女,慣在外面無故欺人。休看你們師傳隱身法神妙,人看不見,如與老身為仇,並無用處,上天下地,一樣能取你們的狗命。再不回頭與我理論,我一下手,就後悔無極瞭。”

  孽子死後,在外的烏頭婆忽覺有瞭警兆,忙即趕回。同時施那七煞形音攝魂大法。那怪聲既是若遠若近,聽去又極淒厲酸楚,刺耳難耐。依瞭謝琳,便要停身相待,吃謝瓔一把拉住。謝琳剛喊得一聲:“姊姊!”聲才出口,又聽妖婦哭喊:“仇人,你回來呀!”

  謝琳底下話未出口,吃妖婦遠遠一喊,猛覺心神皆顫,似欲飛越。身在有無相神光護身之下,尚且如此,不禁大驚。幸是近來修煉佛法,功力精進,迥異往昔,一覺有異,忙運禪功把心神定住,方得無事。先前驟出不意,沒料妖婦邪法如此神通,人一出聲,立有感應。畢竟佛法真傳,與眾不同,幸仗神光護體,本身道力又高,一加戒備,沒有吃虧。謝瓔也已有些驚覺,情知是個強敵,忙用手攬住謝琳,加急同飛。

  烏頭婆見魂未攝到,大是驚異。痛子情殷,決計拼命,快追到倚天崖上。忽聽霹靂一聲,一道金光由二女頭上越過,光中現出一隻畝許大的金手,挾著千重雷火金星,其疾如電,正往身後怪聲來路飛去。同時一聲厲嘯,發自遙空,這次卻是由近而遠,晃眼間隻剩一縷餘音搖曳天邊。那大手和金光雷火,連同妖人怪聲,全都消滅,無聞無見。

  二女也已飛抵庵前,按遁光落下,見庵中無人,隻留下一封簡帖,料知適才驚走烏頭婆的,乃是芬陀大師化身妙用,見時將到,便立往雙杉坪飛去。到的時刻原早算準,二三十裡之遙晃眼飛到。見當地乃是一片危崖,崖頂地勢十分平坦,崖頂當中有一小峰。高僅十多丈,孤零零矗立其間,玲瓏奇秀,勢絕生動,石色也與崖石迥不相同,直似何方移來的小山,不是原有。

  因雪山邊界氣候高寒,山風勁疾,草木稀少,疏落落生著一些雜樹,都不高大,形態也均傾斜瘦硬。惟獨孤峰前面一左一右,生著兩株大杉樹,尤為奇特,其高約在二三十丈,大約十圍,亭亭勃勃,直上十餘丈才生枝葉,虯枝紛披,形如翔鳳。全崖草木黃落,生機將瘁,獨這雙杉鐵幹撐空,蔭披十畝,枝葉蔥蘢,翠色欲流,直似兩幢極大華蓋張在小峰前面。最難得的是這兩樹大小如一,雄奇偉秀。似此靈杉古木,世所罕見。

  再走向峰前一看,通體卻是一塊整石,最深的洞穴不過丈許,均不甚大。上下到處層巒疊蟑,奇石若飛,惟獨近峰頂處有丈許大一塊圓形石壁,玉色勻細,又圓又闊,映日回光,閃閃生輝。前面山原林木,影照其中,宛如一輪明月懸在上面。二女估量這圓石許是洞門,經葉姑行法封閉,知道葉姑就在裡面,隻是無門可入,心想爹爹曾有叩關之言,便飛往石上敲壁求見,忽聽一女子聲音笑道:“瓔、琳二女來得真巧。你二人速退雙杉前面,待我放你姊妹進來。”

  二女一聽聲由圓石發出,正是葉繽的口音,久別依戀,不禁動瞭天真,喜得拍手爭喚葉姑,一面飛退雙杉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