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姑淫誤

  陰魔在峨嵋可說別出一格。妙一真人雖是教主,卻礙於師命、及淫妻條約,

  對陰魔一切作為,隻能不置可否。天大風雲,也由他自生自滅,也不言助。玉清大師傳訊與妙一夫人,求放陰魔出助元江采寶,教主也隻交回陰魔自決。陰魔的修為亦令眾仙撲朔迷離。天賦凜異,不畏蛇毒、無懼嚴寒,元陽無竭,金槍不倒,操控自如,成女仙恩物。學道悟性奇佳,上手即得其神韻,比一般前輩更流暢自然,但卻虛浮無力,下丹田真氣難盈,隻遁法神速。妙一夫人也不敢任其獨處,乘八姑奉瞭峨眉掌教妙一真人之命到來神旗峰收服猿精,順便護送陰魔的鯀珠替身往大雪山,交芬陀大師,再由楊瑾陪同,前往元江協助采寶。

  八姑由生死至交的玉清大師處,得知陰魔的秘密,當然樂於從命。隻要想到這小色鬼歸並回體時,要他喂個飽飽的,已令穴燥亢痙攣,酸麻快感,交疊湧現,使血液翻騰,周身發熱,玉乳發漲,感到各處有似麻似癢的味兒。

  到瞭神旗峰,八姑思心切,帶著鯀珠替身登上雲端遙望,見那峰孤入雲表,高出天半,山腰以下,盡被冰雪封住,頂上千年古木,森森挺立,繁茂鬱生,隻當是一個數十畝方圓,滿生育草的盆地,無有藏人之處。四顧中,懷內的鯀珠替身突然直墮,八姑大驚,追下峰頂深處,才知峰頂上地凹如盆,深圓入士如一大井,達數十多丈,本是一個仰天水池,已涸逾千年。古木超出池面,相隔上面池邊,不過兩三丈高下,恰好將那池面遮住,涸池下別有洞天。池底有一昔泉泉眼,深藏池壁內,甚是幽宏深,真個幽僻隱秘已極,連天風都吹不到,故各峰皆屬奇寒,此池中氣候獨暖。

  鯀珠替身墮下,竟然作成轉折,也掉瞭包。八姑追到時,已瀉入泉眼洞口內,見山洞現成,也無暇思其巧合,攬抱鯀珠替身穿入洞內。艷紅流轉的櫻唇小嘴先吻上陰魔唇上,吐氣如蘭,香氣陣陣,導入真氣,替陰魔護元固本,才查驗原因。此舉頗費真元,非緣深情重是不肯用的。陰魔頗為感動,也被如麝如蘭陣陣幽香熱氣薰的意亂情迷,不再矯作,伸出舌尖相迎。八姑才知陰魔已無聲無色的回體瞭,有著受愚的怒意,即時嗔氣急湧,柳眉上挑,但也肉軟筋酥,泛起片片紅霞,顯得更加迷人。於性感成熟的嬌媚風情中,媚眼半嗔半怨的瞪著陰魔,若瞟若瞄。

  此時無聲勝有聲,解釋多多反而沖淡情調,最宜挑逗情欲,先斬後奏。陰魔對著瞪來的嬌眸,頑皮的斬斬眼,雙臂穿過八姑腋窩,捧定螓首,運氣吸吮八姑度過來的香舌,用雙唇啜實,再翻滾舌尖,在八姑舌底、舌尖輕輕舔熨,一陣又一陣甜美溫柔的吮吸,勾的八姑春心蕩漾。

  啜舌最難之處是吸緊女伴的舌頭,因其濕潤滑溜,容易在快感中縮回。中氣

  越勁,吸力越強,女伴越縮不回香舌,則越幸運,越能攀登接吻的高峰境界。所以女性是先天所定的被虐待狂,由她自主,她是享受不到極樂性趣的。吸啜令神經末梢雲集的舌底充血,加強知覺靈敏度,使揩舔的快感直貫女伴頂門,眩暈中陣陣清寒,鮮有不軟軟的伏首男伴肩上廝磨。

  八姑給陰魔長吻得幾乎氣絕,才由陰魔赦放香舌,任螓首仆倒肩上,帶動長長的秀發,掃拂面龐,傳來淡淡發香,混有來時本就淫思洶湧的騷味,招喚著陰魔的淫。玉人本已淫火高亢,熟透待奸。但陰魔另有目的,要送她入欲仙欲死的至高境界,須令其意識昏眩,與洞外隔絕,但任務在身的八姑是必會抗拒回避,保持清醒,所以必要拘固其活動空間。陰魔就翻身壓下八姑,寬開部分衣著,雙臂圈緊她的粉頸,兼擋阻她的雙肩上移,就舉沖。

  八姑穴本就在飛來時揩擦得騷水盈腔,毫無困難任巨一穿至底。可是陰魔的巨實在太粗熱超凡,壁受到緊湊的磨擦,強勁的快感如火焰的爆炸,再一波波的自花芯向全身襲散開來,帶著酥酸的電流傳遍瞭身子每個細胞,酥入骨中。若骨頭也都化掉瞭,隻剩下一團水。不由自主的顫震,蠕動,使小穴急速收緊,更絞纏著那塞滿瞭她穴的肉粗莖,忍不住哼哼唧唧地叫瞭起來。胸口因心跳急快而發出震波,像漣漪般擴大,血液都沖入腦際去瞭。似抽搐,也似難耐,雙腿環勾陰魔大小腿間,若是阻止陰魔那強烈的動作。越是阻止,越是脆弱,攻其堅則必是魄蕩魂離。

  八姑本身已被爆炸得癱瘓酥軟,似已經被欲火完全燒化瞭,雙腿的阻力有限得很,巨抵住柔嫩的膣肉,緊貼猛旋。那深入陰道內部的龜頭,就像伸縮自如的蛇頭,不斷地點擊著那最敏感最脆弱的所在,花蕊蕊心。八姑被這股滔天熱勁沖撞得渾體酥麻,化鋼煉柔的熱勁上竄,流至周身百骸,快感一波波自陰戶向全身襲散開來,口中“哎呀~~哎呀~~”的聲聲嬌呼,阻不住陰魔巨急插迅抽,無從挪動,插插到底。

  八姑受擠壓的呻吟著、叫著,深深迷戀上那肉棍兒在花心裡鉆啜,所帶來的一波波讓人渾身顫栗的快感,覺得自己的幽谷美妙的快要融化,由小腹中升起之燥熱向全身蔓延,激情升湧充斥淹沒瞭靈智,飄飄欲仙,若乘雲駕霧,飛出九宵雲外。蕩心蝕骨的低吟聲招來更狼更密的勁插,更在陰魔雙臂緊匝下,連搖首舒壓也不行。激烈的狂風暴雨撞出一連串的急促肉擊聲中,八姑在高度刺激下,囈出嚶吟無力,特別嬌弱、特別軟媚的嬌喘從喉間奔出,連九天外的魂魄也散漫飄蕩。

  如此強攻猛伐,必須奸力倍強於對手,才有可能。因動作分散瞭精神,感覺是遲鈍的。所以一般人在迫忙時,往往受瞭傷也不知,那隻是知覺未感應到,不是不存在,而是屯積起來,隻能在定下神來時,才覺到痛徹心脾。所以莖急插穴令龜頭充血,本來是敏感的神經末梢,更積聚反應快感,也因聚力於動作,氣血逼入筋骨,未能疏導刺激,龜頭處是熱血洶湧,在沸騰的騷液中蕩漾。能否持久,要看體內氧氣的儲存度。在停下抽插時,能否回氣,則看那血氣回心的唯一通道,微血管有多暢通。回歸肝臟後,要看其疏導的功能瞭。但奸淫中的女伴,則無須動作,但缺乏主動,隻能照單全收,刺激神經系統,指令心臟加速作疏導。往往其肝臟未能配合那心臟的泵血量,馀量由頸動脈承受,使頸血管忐忑蹦跳,肉眼可見,使其大腦在血量沖壓下眩暈。

  八姑中瞭猛男計,在泄身後已經徹底地失去瞭自主的意識,顯已被奸的酥透美絕,神經系統都被這激烈的愛之感所侵食瞭。一陣沖擊中,全身都快要溶化似地散瞭,神智再也留不在身體,輕飄飄的浮遊感和麻痹的快美感,她的靈魂彷佛飄出向外,軟綿綿的,像踏在雲霧中,愈飄愈遠,神魂浪蕩離體,飄入虛無中。給陰魔弄得生死不知,屏蔽瞭洞外訊息,覺不到那由陰魔挑起瞭龍爭虎鬥,無暇顧及此行任務。

  陰魔接收瞭八姑後,那鯀珠元神主持的替身便升往雲中搜索。此替身不是真的癡呆,隻因是由犧牲瞭的嬌娃血肉砌成,少瞭男性賀爾蒙,雄風莫振,陽具長日低垂。為免露底,才守而不動,以癡呆示人。此時難得翔龍自在,傲遊八表,更著力搜山。見山腰以下,盡被冰雪封住,似是白雲聚而不散,細看乃是毒氣凝結,離峰頂甚近,裡面竟潛伏著一個奇毒無比的怪物在內。

  那東西叫做雪,又名角蝮,在世間五十三種最猛烈的毒物中,位居第六,奇毒無比。那三角尖頭下面的兩角,中貯毒液,能發為雲霧,成團飛出,可分可合。不須交配,自能孕育,一千七百馀年才長成一個。一產四十九卵,多下在荒涼奇寒之區,下與地火相接之所。四十九卵深潛地底,時上時下,春降秋升,輪轉運行不息,與天地孕物之道全然相逆。一面稟受陰寒之性,一面稟受陽熱之盛,交替成長。到瞭年限,四十九卵破殼而出後,先在地底互相殘殺,末後僅剩的一個方行破土上升,尋一個極隱蔽的所在,用三角尖頭打一深洞,在裡吐納修煉。先煉內丹,再煉嬰兒,一心想先修成人物,再修正果。無如詭詐多疑,心生畏忌,老怕嬰兒為人所害,百計千方,設法隱藏。結果這也不好,那也不好,最終才決定吐出毒氣,將洞口封住。

  它那嬰兒,也與道傢元神所煉不同,乃是用本身毒氣精血苦煉涵育而成。雖非漠不關心,卻實是無關痛癢,便殺瞭它的嬰兒,於它本身並無大害,可是它看得嬰兒比性命還重,為等嬰兒煉成長大以後,將自身元神附瞭上去,變得與人無二。無奈畜類修人尚易,可是稟賦奇惡,忌刻異常。做不幾時人樣,就犯瞭本性,幻成道裝,以救世主自命,到處以至善的口號,為惡毒張本,其毒自然更重而無影無形。道行稍差一點的人,一不留心,被它噴上一口,立時樂於尋死,骨化形消。

  昊毒天下,弄出個“人權”歪法,卻是掛羊頭賣狗肉,獨尊“私隱”光墻,便宜瞭許飛娘與同降魔教的大咎山絕頂妖宮公務員,把公職的所作所為也納入“私隱”光墻,封殺善信的一切查閱權利,更方便黑箱作業,使真正的人權“知情權”則蕩然無存。更令妖宮頭目橫徵暴斂所得,在“私隱”光墻下,阻截搜索贓藏。

  一般向道善信卻在那“私隱”光墻的籠罩下的另一邊,仇害的一邊。隻要魔徒得到善信的度牒秘辛,即可任意移轉善信的一切產業財貨。損失就是善信不好好依從“私隱”光墻所賦予的責任,力保他們自己度牒的秘辛。善信一方面要守秘,一方面又要交出度牒接受驗證,不得不倚靠它弄出來的“指引”煙幕。妖道魔徒在煙幕後,連如來佛祖也無從監察其操守,縱使翻天覆地也難查出泄露之處。眾善信連府業也被詐瞭,也被說成自作孽,死有馀辜。

  這時正是雪劫運將臨,靠毒霧護法,卻被不懼百毒的鯀珠替身掃個乾凈,現出一個大圓洞。近洞一帶,更是一個斜坡,斜坡上離洞十丈左右,滿是石筍、冰凌,高下大小不等。洞甚深黑,僅有兩點茶杯大小的碧綠光華和一道紅光,在洞裡頻頻閃動。立時天際老遠處,密雲濃霧裡,一溜紅光,似火蛇一般,在遙天陰雲中閃瞭幾閃,便朝峰頂飛來,迅疾異常,晃眼工夫,便已臨頭,僅有些微破空聲息。光赤如火,純而不雜,電駛星流,神行無跡,先在空中,環峰繞瞭兩匝,落在峰頂最高之處。正當峰角,現出一個道人,煉得形神兩固,除一雙火眼外,身相與人一般無二,蒼顏鶴發,道氣盎然,便是尋常左道旁門中,也沒見有這等仙風道骨。但鯀珠替身也是無相修成,看出那是一個猿精。

  這猿精偶然經過雪山,嗅得絲絲流散的毒霧,推算出毒物出世時刻。但雪山幅員廣闊,峰嶺起伏,萬山環匝,洞壑甚多,猿精連尋瞭月馀,日夜不止,已將全雪山的峰巒洞穴尋覓殆遍,仍無線索,卻料不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猿精在峰頂註視下面,手掐太乙秘訣,口中喃喃,用玄功變化,分出身外化身,降下洞口外冰陵。猿精原身前往雲中搜索,以備萬一敵人厲害,既可以從上面乘機暗算;如其不支欲逃,也可兩下夾攻,不令遁走。化身生相打扮,俱與猿精原身一般無二,手指洞內,彷佛放出紅光,與洞內那點碧光相鬥,鬥得峰腰那邊怪聲大作。

  待瞭一會,猿精化身那道紅光,倏地從洞內掣瞭出來。洞口內追出一團極濃厚的白氣,接著兩點碧光飛射處,沖出一個丈許大小的怪物,通身雪羽箭立,身子生得與刺一般無二,隻前半截是一條雞頸,粗如人臂,長有三尺,能伸能縮。一顆三角形的怪頭,大如五鬥栲栳。尖頭上豎著一個紅逾朱砂的冠子,高約尺許,襯著雪白的全身,更覺鮮艷非常。滴溜滾圓的一雙碧眼,精光遠射,竟達一二十丈以外。面黑如漆,兩耳卻是紅的,如鮮菌一般,緊貼額旁。凹鼻朝天,下面是血盆也似一張闊口。兩排疏落的利齒,森森若鋸。三角頭下邊兩角,便是它的兩腮,微一鼓起,收翕之間,那團白氣便聚而不散,朝猿精化身打去。一擊不中,張口一吸,又收瞭回去,二次再噴,比前還要加大一倍。箕踞在洞口之處,將口中白氣噴個不休。

  猿精化身遇見那團白氣打來,不是疾升高空,便是縱遁光往斜刺裡避去。等白氣收回,又往前進,一味引逗,毫不抵禦。怪物也隻守著洞口,時噴時收,也不迫趕。噴到後來,白氣越噴越大,唯屢噴不中,怪物也似激怒,口中嗷嗷怪叫。猿精化身也以惡聲相報。因逗瞭一會,不由走近瞭些。怪物早運足瞭真氣,蓄勢待發,鼓動腮幫,驟將那團白氣噴出,氣團又比前大出瞭十好幾倍,疾若彈丸,勢絕迅速,朝猿精化身打去。怪物隻防到對方要縱身逃遁,白氣團彈射星馳,到瞭猿精化身臨近,先爆散開來,化為無數小團冰雹,往上下四方亂飛亂射。眼看猿精化身往上往側,俱難避開。卻不知這化身原由猿精原身在峰頂上操縱,卻是幻影,隻見身形往下一矮,便往雪地裡隱去。

  這次想是怪物用力過分,氣團太大,收時不似以前幾次迅速,那一片數畝方圓地面,不論山石冰雪,凡是挨近白氣打中之處,全變成瞭烏黑,可見這東西所噴之氣奇毒無比。闊口張開之際,喉間隱隱似有火光。猿精化身遲遲不下手,是想逗它將內丹噴瞭出來。

  猿精化身又在遠處現形,手中拿著木丸朝怪物打去,出手便是一團碗大青光,怪物仍將那團白光飛出抵禦。起初青光太小,白氣濃厚,一到便被裹住,不見光華透出。猿精化身相繼發出瞭二十一團,怪物也將白氣分化成二十一圈,將青光包住,在半空裡滾轉不休。這一來白氣分化改小,裹住青丸,彷佛二十一個太陽起瞭日暈,在空中上下飛馳,疾轉如輪,飚飛電轉,漸漸四散分開,繼而越飛越遠。怪物這才發瞭急,想要往回收時,不料以前空出空回,自然容易,此時氣散不聚,又有猿精化身桃木劍絆住,急切間難以收回。猿精化身越退越遠,漸漸隱去。空中的青光毒氣也分佈愈廣,有的隱入暗雲之中,幾乎看不見。

  怪物正在惶恐急叫,兩腮幫不住鼓動,想運足力量,往回收時,猿精化身猛在它身前不遠出現,又將先前那道紅光發瞭出來,直朝怪物射去,怪物驟出不意,其勢不能再分出毒氣抵禦,忙把身子一躬,一聲厲吼,怪眼圓瞪,幾要突眶而出。眼裡兩道碧光立即朝上飛射,大如碗口,將紅光抵住。

  四外高空中的青光逐漸暴脹,青光外圍繞的毒氣束它不住,逐漸隨著脹大而稀薄。猿精原身在峰頂上暗自運用玄功,手掐靈訣朝前一指,這些毒氣團也挨次為青光所撐開爆散,化為裊裊淡煙,隨風消散。那氣團原是怪物腹內真元之氣,息息相關,每破一個,怪物全身一齊顫動,身上雪羽根根直豎,吱吱亂響,神態甚是苦痛。一面還要運用目光去擋仇敵飛劍,收又收不回來。猿精原身緊接著在上面頻頻施為;這些毒氣團也挨次為青光所撐開爆散,不消片刻,便毀瞭一多半。

  眼看那些氣團將要挨次爆散,怪物急得乾叫,因心有顧忌,又不敢冒險拼命,一晃眼工夫,撲哧連聲,所有氣團,全都連撐帶擠,紛紛消滅,散瞭個乾凈,空下的二十馀道青光也由圓化長,虹飛電馳,朝怪物飛去,相助紅光,齊向怪物兩下夾攻。怪物迫於無奈,猛將前爪一揚,昂首人立起來,闊嘴大張處,由喉間飛出一團火球,裡面透明,赤光熒熒,外面火焰熊熊,直朝青紅光飛去。怪物原具特性,不是危急大怒,這團內丹絕不輕發;一發出來,不將仇敵弄死,也不輕回。

  峰上猿精原身見狀,首先一指劍光,令青光都往下飛退。那化身也慌不迭地撥轉身縱起便逃。怪物在恨極之際,頓忘利害與洞內所煉嬰兒的安危,厲吼一聲,滿身雲霧,箭一般飛起便追,其疾若電,迅速異常。怪物這裡剛一追,峰上面的猿精原身早隱身而下,飛入洞內。化身仍遠處飛逃,也若隱若現。怪物不知是一是二,方在定睛尋視,猛聽一聲長嘯,猿精原身得手而出,手中抱定一個周身白毛如雪、吱吱亂叫的嬰兒,由洞內飛出,站在峰坡之上,將手一招,所有青紅光華,全都電轉而回。

  怪物本已追出老遠,聞聽嬰兒啼叫之聲,知道中瞭仇敵調虎離山之計,嚇得驚魂失散,哪裡還顧得到別的,狂吼一聲,收回內丹,撥轉身,挺起瘦長強勁的雞頸,昂著三角怪頭,豎起頭上大紅冠子,四爪踏著雲劃動起飛,亡命一般趕將回來。那二十馀道青光,反追在它後。怪物自然不及劍光迅速,又在窘迫慌亂之中,一心隻想回身奪救嬰兒,百忙中神靈慌亂,竟忘瞭那些逃走的青光本是假敗,未曾想到防禦,往回路趕沒一半,便被追上。二十馀道青光一齊朝它身上落下。怪物忙二次將腹內丹元吐出迎敵。那些青光雖是東方太乙精英所萃,卻不能敵怪物內丹純陽之火,五行克制,難免不被燒毀。此時猿精將怪物煉成瞭形的元胎俘獲,已操必勝之券,連化身都在招劍反攻時收回,不願用此劍和它相拼,忙將青光收回,隻指定那道紅光,在怪物身側圍繞擊刺。怪物自是不懼,不一會,便已趕回洞口,見仇人懷抱嬰兒,站在坡上,態甚閑逸,眼裡都要冒出火來,急於得而甘心。眼看相隔僅隻兩三丈高下,剛往下一落,待要撲去。

  猿精早就設好圈套相候,手掐靈訣,朝前一指,身形一晃,無影無蹤,埋伏的太陰奇門陣法立時展開。一團黃影大約畝許,從怪物身側四面湧起,轉瞬由地面直升天半,至頂凝結,似地上面立著一口大鐘。未後鐘頂緩緩縮降,又似一個覆著的大碗。四外僅似隔著一層薄而透明的金紗,將怪物扣在裡面。此乃先天八門中的艮、震兩卦,山雷妙用。外觀形如覆碗,地面上同樣還有一個仰的,上下相合,渾然一體,嚴絲合縫,無殊地網天羅。發動起來,連山神雷上下交錯,奇正相生,二氣排蕩,厲害非常。休說上面逃走不脫,便是多精地遁的人也難幸免。

  陣內一片湛黃影子,非雲非霧,壓到怪物頭上。怪物將那團內丹化成瞭一片火雲,不使上面黃影壓到身上。回過血盆利口,將身上雪羽咬斷瞭十來根,長頸一甩,化成十來支銀箭,朝猿精射去,恰被黃影擋住,落在地上。箭羽惡毒,不到情急拼命,不肯輕用,無論仙凡,中上立死。到瞭勢迫力窮,還如此倔強不服,可見這種毒物留不得。

  地上隱隱雷聲,接著一片雪亮電光,貼著黃影圈裡,也是薄薄一層,由下而上,轉瞬間弭漫全網。剛結到頂心上,便似火燃炸藥,一觸即燃,轟然一聲大震,隻見二道銀蛇,凌空亂閃,一團團的雷火雨雹一般,包定怪物全身打去。連串神雷上下交錯,奇正相生,二氣排蕩。左近雪山冰黔,多半被這雷聲震塌,轟轟隆隆,彼此相應,威勢大是驚人。怪物心膽皆裂,嚇得縮頭足,伏作一團,可是怪物那內丹也頗厲害,一任電火群飛,崩山撼嶽,兀自傷它不得。

  那猿精卻妄想得到它那粒內丹,想瞭想,大喝道:“你這孽畜,天生惡性,害人東西,念你修為不易,尚未出世為禍,你如將內丹獻出,我便不傷你所煉元胎,仍還給你。否則你防得瞭上,防不瞭下,先壞瞭你的元胎,然後上下神雷,一齊發動,使你形神俱滅,化為灰煙而散。看你走哪一條?”

  畜類就是畜類,任它幻化得如何道氣盎然,底下仍是偽君子,本領全在一個騙字。悲天憫人之輩,憐眾生之苦,卻忽略瞭眾生之愚癡,不從人性根本著手普渡,隻識拚頭顱,灑熱血,以“民為主”為爭,犧牲瞭性命,把“主”權交入愚癡之手。這些愚癡被這類畜牲的宣傳播弄,胡作非為,殘害善信。如今畜牲內訌,一個心歸魔教,一個偽充民主,可稱以毒攻毒。

  怪物先顫抖瞭一陣,然後嗥嗥慘叫,說是恐怕上當,獻丹之後,嬰兒仍不肯發還。猿精竟昧著良心,笑喝道:“我乃當世真仙,豈能騙你一個畜類?”

  那真要對方相信,才會受騙,騙子才能得逞。所以偽君子就是口口聲聲,以救世主自命,他就是神,他就是道,要人信他,信者得救,呼善信把一切財產生命交入他的手中。魔葸子賊民癡妖也以三個代表論欺世盜名,以全權代表自命,生殺由心。

  猿精說罷,將手一指,雷聲頓息,那層黃影忽然加大數十倍,由近而遠,直超過猿精立處,方始由隱而滅。怪物將頭昂起,四外仔細看瞭又看,萬般無奈之狀,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爬行,闊唇合緊,口裡吱吱慘叫,且行且抖,戰兢兢不住亂抖得身上長箭雪羽,吱吱亂響,卻目閃兇光。陰魔的鯀珠替身也知一觸即發,在半空上佈下先天真氣純化的五火乾坤羅。暗雲中,隻有一絲半青半白的光華閃瞭一下,全無半點聲息。

  怪物行距猿精約有三五丈遠近,經猿精喝止催促,才把內丹吐出,隻是茶杯大小一粒紅珠,緩緩向猿精飛去。等猿精伸手要接,怪物倏地將三角怪首往起一昂,身子猛一大抖,背上長箭雪羽全部自行脫落,化成千百道白光,連同無數火球,直朝猿精射去。那內丹也同時由小而大,化成畝許大一片火雲,當頭向猿精罩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人皆有佛性,你有人都有。尤其是奸詐之徒,物以類聚,同聲同氣的死黨狎友,無一不是心腸惡毒,豈可不防。自認舌燦蓮花,卻把別人當作誠摯善士,就是死得最徹底的一群。

  猿精早已防到怪物有詐,施展玄功變化,也是一溜火光,飛身而起。怪物方知弄巧成拙,慌不迭要將內丹收回。四外黃影已由遠而近,包將過來,又復合攏,困住怪物,同時迅雷亂發,比前更烈。地底也轟隆作響,雷出地中,就要爆發。晃眼工夫,猿精又在怪物身前出現。怪物知難幸兔,迫不得已,二次慘叫,決心獻丹求生。猿精獰笑一聲,喝道:“你此時才知我厲害麼?速獻勿延,尚可活命。”

  手指處,黃影又散。猿精本是誆它,哪有真心釋放。怪物計窮力絀,真個肉俎砧板上,萬般無奈,隔老遠就將紅珠吐出。猿精猛將手一指,怪物身外黃影又復合攏,將內丹回路隔斷,那粒內丹就在空中飄蕩。忽從空際射下一道光華,是陰魔由泉眼射出,裹瞭怪物內丹,疾如閃電,瞬間失蹤。

  猿精見到手之物,被人奪去,不由又驚又怒,也真手辣,一揚手,劍光過處,吱的一聲慘叫,先將怪嬰由頂劈為兩半,擲於就地。接著兩手一搓,發動神雷,驚天動地價轟隆一聲大震,上下神雷一齊爆發,將怪物震成粉碎。再縱遁光,往前追去。這裡猿精身才飛起,便從對面暗雲之中飛來一團雪一般的銀光阻住去路,那是八姑的雪魂珠。

  八姑被陰魔暗算,在強烈的性刺激下,魂飛九霄天外。至陰魔抽身奪取雪內丹,才喘息稍定,想起此行任務,是與雪夾攻猿精,渡雪超劫,兼收服猿精。經調息後飛出,雪已應劫,八姑經歷狂暴的性趣,近乎虛脫,更無力降猿。還幸鯀珠替身未有失落,但多瞭這個呆頭鵝,更非猿精對手。猿精把所有桃木劍全數放出。一道紅光,二十來道青光,與那團銀光鬥在一起。陰魔從暗雲之中飛來一片似有似無的清光阻住猿精去路,八姑忙帶著鯀珠替身,直升霄漢,疾逾火箭沖霄,閃沒入青昊,遠遠喝道:“無知孽畜,速自省悟,免於天戮。因你尚無大罪,不肯殺你,否則你豈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