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的她好不容易安分地學瞭一陣子,就在考完最後一科的那天下午,旋明剛給鐘執瞭一條消息讓他來接她放假回傢,鐘執還來不及看,旋明又給他瞭一張圖,他好奇地點開卻震得差點把手機都扔瞭出去。
一個女人的裸照。
死妖精,竟然黃圖給他,她完蛋瞭。
鐘執臉上瞬間結瞭冰,有凍結的陰人寒氣,他立馬一個電話敲瞭回去。
“鐘旋明,你什麼意思。”
“就是想睡你唄。”電話那頭的旋明像是聽到什麼不得瞭的笑料,格格直笑,毫無顧忌地調戲他,像是很滿意鐘執的反應。
這個女人,為瞭勾引騷擾他已經不擇手段瞭嗎?
“哦……對瞭,爸爸現在你別來接我瞭,我們等會有學生會的聚餐,你晚上再來接我吧。”旋明說話的時候用纖長的手指挑起左側的梢繞啊繞,卷來卷去,上揚的嘴角掛滿瞭得意,好像贏得瞭一個獨一無二的戰利品。
“知道瞭。”鐘執冷言道。
為瞭將就剛考完試的大一,學生會的負責人組織瞭這場學期工作總結的聚餐,其實就是學生們最後的一場狂歡。
旋明他們部門人不多剛好坐瞭一桌,不像其他部門動不動就二三十人。
聽說喝醉瞭和男人搞更爽,而且反正鐘執會來接她,旋明就笑盈盈地放心大膽一杯又一杯地滿上啤酒,還對找她喝酒的人來者不拒,溢出的酒灑瞭她身上好幾次。
學生會的人能來的都來瞭,霎時間觥籌交錯,笑聲一浪高過一浪,熱鬧歡騰。
直到旁邊的岑安都看不下去瞭,盡管他也不怎能喝,但還是幫旋明擋瞭幾次酒。
等到吃完飯,大傢都散夥瞭鐘執還沒到,岑安不放心她,就留下來和她一起等。過瞭大概十分鐘,鐘執才姍姍來遲,旋明接瞭電話就往飯店外走。剛站起來手機就從耳邊滑落,她搖搖晃晃地撿起,有些不清醒,剛直起身子岑安就扶住瞭她。
“你小心一點。”
雖然離門外鐘執的車隻有幾步路的距離,但他還是攙著旋明往外走。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岑安原本是配合著她跌跌撞撞的步伐,為瞭防止她跌倒才虛扶著她的背,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慢慢挪向她腰側令人著迷的柔軟凹陷處。
在車上的鐘執不經意一側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路燈下一個陌生男生的手正不偏不倚地搭在旋明的腰肢上,她腳步不穩,還隱隱有向那個男生懷裡靠的趨勢,暖黃的路燈下像依偎在一起的年輕情侶。
看著這一副融洽畫面的鐘執,瞳孔驟然縮小如針尖,頭顱中尖銳的聲音嗡嗡不停地回響。他眉峰驟聚,眸底凍結瞭萬年不化的冰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瞭一種瞬間膨脹幾乎要沖破胸口的嫉妒,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而對一個小自己許多的陌生男孩產生瞭強烈的敵意。
在這個冬夜,車內哪怕開瞭空調,也瞬間降至絕對零度,仿佛連呼出的氣息都結上一層霜,令人不寒而栗。他氣息不穩地狠狠吸瞭一口氣,入肺的卻是冰冷刺骨的寒意,氣息呼出,仿佛連體溫也被跟著帶走。
瘋狂的嫉妒像一把利刃,柔軟的心房掀起瞭狂風巨浪,滿懷期待的重逢卻像是遭到瞭欺騙和背叛,胸腔唯一的沉悶跳動撞得他心口疼。
就像悉心澆灌的花朵被別人悄悄采摘走,鐘執甚至都沒意識到,被無限放大的細節,連綿不絕的憤怒和妒意早已卷走瞭他的理智,他養她寵她愛她,珍惜她呵護她迷戀她,可他旁邊的男生又算個什麼東西?
然而被酒精麻痹瞭神經的始作俑者,卻完全沒有察覺到鐘執那能將人千刀萬剮的眼神,也沒有覺得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有什麼不妥。
無辜的岑安也完全沒有註意到那隔著一層玻璃,幾乎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並且從一開始就認為他和旋明的相處在一個正常距離的范圍內。
旋明其實沒有完全醉,隻是思考度變慢瞭一點,岑安為她打開後排車門,她貪婪地爬上鐘執的車,一想到晚上又能回去和他做愛就興奮得渾身燥熱,兩眼放光,連血液都在燃燒。
兩人都在為瞭對方瘋癲狂著,卻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鐘執連謝謝都沒說一句就一聲不吭地猛踹一腳油門,動車輛,帶著一身酒味的旋明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上瞭車的旋明恍惚瞭一陣子反而清醒瞭許多,坐在後面看著正在開車的鐘執,目光忽明忽暗。
旋明突然抱住鐘執的脖子,湊上去用嘴胡亂地親著:“爸爸……我想和你上床。”然後又拿毛茸茸的頭親昵地蹭他的臉和脖子,毫無保留地表達她對他的喜愛和忠誠,像嬌艷的小妻子。
聽見這句話的鐘執差點把方向盤都折斷,當即又有些莫名的惱怒,感覺一大團怒氣哽在喉頭,吐出來不是,咽下去也不是,沉聲道:“坐好,我在開車。”
旋明有些不悅地縮瞭回去,覺得自己的熱情潑到瞭冰塊上,不但沒有融化對方,連自己的火熱都快被澆滅。
到傢後鐘執捏著她的手腕把他拽進瞭屋子裡扔在床上,打開空調,又轉身摔門離開房間。旋明在床上委屈地揉瞭揉吃痛的手,不知道今晚又哪裡惹到瞭他,還莫名其妙地和她賭氣,但酒後疲憊感很快來襲,無力和他鬧,於是倒頭就睡。
鐘執端著一杯盛滿溫水的玻璃杯進屋,冷眼看著呼呼大睡的旋明,到床邊的椅子坐下,指腹摩挲著晶瑩透明的杯沿,時不時抿一口冷靜冷靜,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床上毫無防備的人。
像是睡瞭很久,也許是潛意識裡感受到鐘執的異常,不到十分鐘,旋明又迷迷糊糊地醒瞭過來。
她支起身子揉著眼睛,然後看著一邊冷眼旁觀的鐘執,想起以往無比溫柔的他今晚這麼對自己,密密麻麻的不安和委屈砸在心上,她討好似的蹭瞭過去,輕輕拽著他的袖子晃瞭晃,嘟囔著:“爸爸。”
各種復雜的情緒撕扯他的神經,鐘執非但沒有動容,還依舊沉著臉,一想到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那個男生不知道在餐桌上還對醉醺醺的她做瞭什麼,他就又氣又恨,被妒意噬瞭心智。
鐘執當即就掀起手頭的杯子,正準備直接扣在她的頭上或者潑在臉上,但是忽然覺得盛怒之下太傷人自尊,於是又生生在她臉旁頓住瞭手繃著臉陰著眸子,在杯子即將撞上她的臉時,杯子一傾把溫水從她細頸領口處灌進衣服裡。
溫水接觸肌膚那一剎那,旋明一個激靈,瞬間徹底脫離醉意。
“讓你清醒清醒。”鐘執聲音平穩低緩,聽不出情緒,隻是目光死死鎖在她茫然的臉上,一字一句道:“衣服濕瞭,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