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十二月中下旬,既是天氣最寒冷,也是學生們最心寒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所有學生都將迎來隆冬考試月,面對科目繁多時間集中的考試,很多學生為瞭不掛科而用盡畢生所積累的智慧開始,拼命預習。
她鐘旋明,也是有骨氣的人,說不理就不理鐘執。
因為她也要專心學習。
與旋明相反的白初薏,每天除瞭復習備考,就是和男朋友尹棟約會,或者是一個人扛著相機穿梭在校園各個偏僻的角落或樹叢裡,尋找寂寂冬日裡那些尚未被人註意到的珍貴的風景。
她慪氣歸慪氣,鐘執還是主動給旋明瞭一條消息:「不要多想,安心學習。」
其實他捫心自問,內心還是有一點愧疚的。
旋明不經過他的同意,闖進瞭他內心那片緊閉幽暗的森林。裡面有一頭孤傲的獸,它在誤入其中的少女周圍,伺機而動,渴望和欲望愈演愈烈。
野獸所要做的是抓住她,捧著她,抱著她,含著她,撕裂她,掐死她,最終吃掉她。
這才是真正的他。
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而不是作為父親時,真正的他。
但是無論旋明怎麼僭越,鐘執的身份,說到底還是盡職盡責扮演好一個父親的角色。沒有規章制度要求他為戀人的角色負責,但是他必須承擔作為一個傢長養育後代的所有責任。
但父親與戀人本是兩種絕不可能相容的角色,也絕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所以他常常會在床上迷失自我,就像人格分裂的個體的多重人格不可能在同一時刻占據這個肉體。
他需要慢慢摸索一個平衡點,以平衡這兩種身份。
鐘執一冷靜下來,腦海中就會止不住的思考這些問題,想停都停不下來。
然後一在她體內就會放空大腦任其瘋。
****
忙碌的旋明現在每天一整天都在圖書館復習,無暇理會鐘執,直到幾個小時後的下午,她在長時間看書後的休息時間裡,才看到鐘執給她的消息。
她看著這一行簡單明瞭的叮囑,饒有興趣地把玩瞭一會手機,想好要說的話輸入又刪掉,似乎覺得怎麼都不妥。
思忖瞭半天她才問:「爸,你大學的時候掛過幾科?」
鐘執也正忙於手頭的工作,一個小時後他隨意掃瞭一眼手機訪問題他才老老實實地回復:「我沒有掛過科。」
「好學生?」
「當然。」
「沒想到老爸你大學的時候這麼優秀。」
「你的奶粉都是我拿獎學金買的。」
鐘執耿直的回答逗笑瞭另一頭的旋明,她幾乎可以想象那個時候一個淳樸的二十來歲的男生每天都為瞭她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的畫面,還不得不同時兢兢業業地照顧好自己的學業。
鐘執有很快補充瞭一句:「你也不準掛科,這是底線。」
旋明不屑地癟癟嘴:「萬一掛瞭會怎麼樣?」
鐘執語氣不善:「跟我講條件?」
隻有這種時候他們兩人才會不約而同地有一種強烈感覺,鐘執還是那個溫和但嚴格的爸爸,旋明還是那個偶爾會不聽話的小女兒。
旋明自覺心虛,訕訕地放下手機搓瞭搓手繼續安心復習,也不敢和鐘執在學習上的事討價還價,憑自己的智商,不掛科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這段時間唯一讓人愉快的事情,可能就是很早之前她和白初薏一起抽空閑時間完成的攝影作品終於獲獎,而且是唯一的一等獎。
但是復習任務仍舊堆成小山,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工科學生,苦不堪言,考試任重而道遠。
好不容易熬完兩科考試,還差一天就是元旦,旋明打算給自己提前放假,在沒有通知鐘執的情況下自己溜回瞭傢。
下午回到傢的時候,鐘執還沒回來,她一進門肚子就開始咕咕作響,旋明決定先自己做點吃的填填肚子。
正吃得津津有味,鐘執也回來瞭,他路過餐桌時不經意瞥見一個坐著的小小的人影,腳步身形一頓,目光微訝,好笑又好奇地開口:“旋旋你怎麼提前回來瞭?”
旋明也看到鐘執瞭,她緩緩側過頭抬起小臉,嘴裡還不緊不慢地嚼著香噴噴的米飯,也不說話,頗悠哉地看著他,四目相對,氣氛有些詭譎。
鐘執回屋放好手頭的東西後,來到餐桌前和她面對面坐下,手端放在餐桌上,微微低頭好讓視線旋明在同一高度,專註地看著細嚼慢咽的她,眸中似有點點流光碎影,然後像是開玩笑又很認真地開口:“我也想吃。”
旋明聞聲抬頭,抹瞭抹嘴,有點賭氣似的,揚起下巴傲然挑釁道:“自己做。”
然後又埋頭繼續大快朵頤。
鐘執就這麼一直似笑非笑地盯著旋明。感受到前方鐘執強烈的視線,她有點心虛地根本不敢抬頭與他對視,隻顧眼觀鼻鼻觀心地埋頭吃飯。
吃著吃著她就覺得鐘執有些可憐,也有可能是覺得眼前的鐘執更可口,最終還是於心不忍,“啪”一聲放下筷子,霍地站起來轉身往身後的廚房準備新一輪吃的。
她還在洗碗的時候,鐘執就悄然來到她身後親熱地環住她的腰摟著她,下頜抵在她的肩上,用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在她耳邊,有些無助地柔聲道:“我也想吃。”
旋明身體一僵,手中淋著水的碗差點拿不穩,背脊的線條緊緊貼著鐘執溫暖寬厚的胸膛,這樣放低姿態但又溫柔地向她索求某樣東西的鐘執,妖冶迷人,她根本沒有抵抗力。
旋明心跳驟然飆升,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強裝兇惡,幹巴巴地回答他:“我不是在做嗎!”
話音還沒落,鐘執的手就鉆進瞭她敞開的領口探入內部貪婪地覆上瞭她的胸。她一下子就明白鐘執想“吃”什麼瞭。
她的臉還是蹭地紅瞭,然後忙不迭地放下碗擦幹手轉身摁住躁動的鐘執,抬起頭又撇開眼睛不看他,有些羞澀:“爸爸別……這幾天我生理期。”
鐘執果然不再對她動手動腳,唇角一挽輕笑,捧著她的臉吻瞭吻她的眉心:“那晚飯勞煩旋大廚瞭。”
對上這樣的鐘執,旋明有再大的怒氣,都會煙消雲散。
沒辦法,鐘執就是她的弱點。
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鐘執一直都很安靜本分。兩人躺在床上,黑暗中面對著面,你看不清我,我看不清你,但都能感受到對方是在註視著自己。
“你在傢待幾天?”
“兩天。元旦一過就回學校。”
“這麼早?”
“嗯,元旦之後有很多考試,早點回去復習,不敢掛科。”
鐘執有些開心,滿意地抱緊瞭旋明。溫熱的氣息拂在她的頭頂,讓她渾身燥熱。
一想到自己的情況,她就壞笑著在黑暗中放肆地貼上他的唇吮吸親吻,熱情火辣,喘息成霧,大膽地誘他深入。
她急不可耐地環上他的頸,飽滿的胸緊貼著鐘執,小腿纏上他,沉迷似的嗅著他的氣息,企圖點燃他。
鐘執的反應卻很冷淡,直到她都快懷疑自己抱瞭一塊木頭時,鐘執才使勁推開她遠離自己,有些惱火:“別親瞭,再親我就忍不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