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恭太郎大搖大擺離開“魯國公府”時,不僅坐在地上觀戰的南宮遠月沒有阻攔,連先前進屋的幾個老頭子也沒出來說句話。
沒有首領發話,南宮世傢高手們,隻好眼睜睜看著我們,施施然走出“魯國公府”大門。也因此,我預想的高潮並沒有出現。
原本我打算再殺幾個南宮傢的嫡系子弟來立威,但別說那些掌權人瞭,就連先前那個想和我拼命的南宮依賜,也畏畏縮縮站在南宮遠月背後,雙腳發抖、一臉畏懼看著我們。
看來,先前叫米貝明去福王府辦的事,他倒是費心瞭不少。我們走上街道時,南城的這幾條街上別說衙役和巡城軍,就連盜夜香的也不見一個。
才走出兩條街,身上帶傷的恭太郎便開始走兩步歇一步瞭。
“恭太郎,你想不想有人扶著你啊?”
我望著一臉苦相的恭太郎調笑道。
現在他最想的應該就是爬上一輛馬車,舒服地躺上一會兒吧!可是現在距離我們的馬車還有好幾裡,雖說我替他敷上瞭藥,但如此傷重下他也是幾乎動彈不得。
“殿下,你終於良心發現,願意扶我一把啦?不瞞你說,我實在是丁點力氣也沒有瞭!”
面對現在嬉皮笑臉湊在跟前的恭太郎,我都懷疑早先初次遇見的那個穩重堅韌的有為青年,是不是他的孿生兄弟瞭。
我搖搖頭:“我倒不行,可現成就有兩個幫手……出來!”
我朝著身後一片黑暗叫道。隨著我的叫喚,我和恭太郎身後漸漸影現出兩具模糊的身影。
恭太郎反應相當快,我話說到一半時,他便警戒地拿起“鬼舞”(和族長刀可以刀、劍兩用)等我說完,看見現身雨人的他卻馬上長劍回鞘,一手指著灰蒙蒙的天上,充滿感情地道:“啊!今天月色多麼美好……少爺,我忽然覺得自己現在又渾身充滿瞭力量!……少爺、少夫人,我們走吧!”
眼前出現的兩人正是大和皇族的美公主、彩公主。
黑色的勁裝套在兩女身上,把她們凹凸有致的誘人身軀充分展現在我面前。兩女的頭罩已經取下,兩張雪白精致的俏臉上香汗淋漓,傲人的胸部隨著呼吸一起一落。如此嬌俏美人,在黑夜之中帶給我的誘惑還真不小。
“夫君……在想什麼啊!”
兩人的聲音向來都混著說,但此時她們的嗓音中卻帶著一絲不安。
“瞭頭們,那三十八個跟著的密探,都處置好瞭吧?”
“嗯,全部沒留下!”
我滿意地點點頭,揮手叫她們過來,卻學是瞭魯婕的做法,雙手伸出,像教訓小孩子一樣扭住她們的臉上嫩肉,“小妮子,懲麼不聽話?”
兩女先呆瞭呆,旋即眼圈一紅,兩行晶瑩的淚珠分別從她們眼眶中掉出。
“呃?”
日少爺天性善良,見不得別人流淚,“別哭,別哭!”
我慌忙松開瞭扭住俏臉的手,兩女反而變本加厲撲倒在我懷裡:“嗚……嗚……”的哭瞭出來。
泣著說出經過後,她們小聲地道:“美和彩……人傢……擔心夫君嘛!”
我早就該想到,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魔女,不會那麼聽話。
她們兩個用“蘭亭公夫人”的名號逼著米貝明陪著在周圍踩點,為我們的撤退想好退路後,再打發米貝明獨自去城外馬車處等候,隨即她們自己便用扶桑忍術潛進南宮府,隨時準備接應我和恭太郎……
想到她們從前的事跡,我暗暗搖頭,正想給她們一些警告時,卻發現兩人淚眼汪汪靠在我肩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的心又軟瞭下來……唉,這筆帳還是留在床上再算吧!
二女離懷,回頭望時,恭太郎的嘴巴已經張得可以塞入一個拳頭。
“這……少爺……公主……”
也不怪他,恭太郎從沒見過刁蠻的公主們做錯事後竟有如此示弱的表現。現在他不由感嘆,還真是天生一物降一物!
早就知道回程不會那麼簡單。果然,在我們搭上“麒麟馬車”後,出瞭八百裡,我們終於遇上瞭敵人。
此時的天色已經漸明,攔路的隻有一個人,一個白衣翩翩的少年公子站在官道路一正中,雙手拿著一把白玉為骨、柔絲為面的撂扇,面帶笑容看著停下的馬車。
其實馬車並不是自己停下來的,米貝明並不是善與之輩。在我下達“盡快趕回流風”的命令後,幾百裡的路程,他已經撞倒瞭十七個行人。
這次他吆喝自衣公子閃躲、而白衣公子卻並不回避,米貝明一鞭抽去,欲用巧勁把他卷起,途往道路旁。如此一來雖然摔傷難免,可也避免瞭被烈馬踐踏的命運——對待之前的那些人他也是這般做。
可這個人不同,鞭子還沒到他面前便仿佛被刀子切到一樣,有規則的斷成瞭幾段。
米貝明還沒來得及反應,“麒麟馬車”的兩匹寶馬便沖至來人之處,伹寶馬好像撞到瞭一堵鐵墻,踏出的雙蹄硬生生被抵住,接著兩具龐大的身軀被掀翻在地。
“嘶——”
兩馬發出一陣悲吟,躺在地上一時起不來。
在馬匹被掀翻的一剎那,從封閉的豪華馬車裡彈出數道指風,繞過米貝明,準確而精細地點斷瞭六道韁繩,因而馬匹摔下去的時候馬車卻安全停在它們的面前。
“南宮……遠月?”
定下神的米貝明忽然驚叫瞭起來。
這個出現在我們面前的翩翩公子,居然是原應該身處好幾百裡外,東洛城南宮府的“魯國公世子”——“天驕”南宮遠月。
南宮遠月溫和地點瞭點頭:“米先生,遠月想見見馬車裡的那人。”
“你……你怎麼知道……我?”
“在你來到東洛的第一天,遠月便知道瞭。監控一個已經暴露身份的密探、總比辛苦搜索隱藏在暗處的幕後黑手來得容易。遠月既然已經這白相告,還請先生讓車裡的貴人出來一見。”
“媽的,南宮遠月,我們是不是八字相沖啊,你這樣陰魂不散跟著我們想幹什麼?”
我打開車門,走瞭下來,身後站著美、彩二女。
南宮遠月絲毫不在意我粗俗的話語,他笑道:“一路上,遠月跑死瞭珍愛的兩匹千裡好馬,連趕八百裡山路才追上你們……但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他始終盯著我,一眼都沒有看向國色天香的美、彩二女。
傳說南宮遠月“風流瀟灑、借花、愛花”看來傳言並不屬實吶!此時他看似溫和的笑容背後,實則隱藏著冰冷的殺意——他面上帶笑,眼中無笑,隻有殺氣。
“為什麼想要取我們性命?”
我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特別是面對馬上就要生死以搏的敵人。
看見取下面具,露出真面目的我,南宮遠月的笑容停頓瞭一下:“在此之前,遠月想請問一下閣下的姓名。”
“任蘭亭,流風國人。”
“哦?”
他第一次收起瞭笑容,三見然是近來流風國聲名最盛的‘蘭亭公’親臨東洛,遠月真是幸會!本來看見米先生親駕馬車,遠月便料定閣下身份不低,怎料竟是如此的高……任公爺可知,如果你不是今日顯出高絕的武勸,遠月絕對舍不得取你的性命。“去你娘的!要不是想要老子的命,你會這麼眼巴巴跑幾百裡路來追我們?
我心裡暗罵著他的虛假,可馬上又領會到瞭他話語裡真正的含義。
思,流風國如果多瞭一個天之驕子,來牽制楚王世子陳伏月,那麼一山不容二虎的定律便會體現在我們身上。
國內兩大勢力的你爭我奪,隻會削弱國力、削弱對外的武力。如此一來,大元便進可攻、退可守,取得主動,他們南宮世傢更可利用我們的爭鬥而得私利。
可是在我暴露武功後,南宮遠月就不得不殺瞭我。未來的我,肯定比陳伏月的威脅來得大。且不說我與陳伏月相爭時,南宮世傢能不從中得利,十幾年後,又有誰能保證我不會把國內反對勢力壓制後,發動對外的侵略,到時羽翼已豐的我就不是現在這麼好應付瞭。
在利害權衡之下,南宮遠月自然想先將我除之而後快。隻是,現在的“蘭亭公”是你南宮遠月欺辱得瞭的嗎?
想通關節的我,也同他一起笑瞭起來。
看見我的神態,南宮遠月道:“公爺想錯瞭,我殺你,絕不是為瞭大元。”
他似乎認為我今天死定瞭,耐心講解著自己的想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南宮遠月志在天下,放眼當今世上,除瞭寥寥幾人,餘子都不放入我的眼內,而你絕對是其中一個,為瞭將來的天下爭霸,你隻好死瞭。”
他似乎有十成的把握能留下我們一行五人,所以話語倒也中肯。
哦?原來他的野心這麼大。
我看著他道:“南宮少爺,你想除掉我也要些實力吧,你以為憑你‘大羅秘法’第八層,就可以把我們放倒嗎?”
“那就試一試!”
南宮遠月飄然而至,手中折扇一張而開,卷起百千扇影飄忽向我襲來,或虛或實的封住瞭我前後的活動路線。
我雙手前擊,同時拍出無數掌印,也虛實相加打向南宮遠月。
“碎!砰!”
氣勁撞擊聲打破瞭清晨的寧靜。
作為試探,我們兩人一觸即退,分站兩邊,為下一次真正的決鬥做起準備。
南宮遠月收起瞭扇子、放在腰側……看來他的擅長還是在手掌之上,折扇隻是平日裡拿來唬人的。
“你們在旁看著,不許插手。”
我吩咐著美、彩、米貝明及聽到聲響後下車的恭太郎。
剛才南宮遠月也隻是用出“大羅秘法”的第七層功力,他是有意隱藏實力,以期待在下次的攻擊中給我致命一擊;日少爺也是很配合他的,心隨意動的天魔氣勁隻是堪堪壓制住他,顯示出我們之間的差距不是那麼大。
在互相詭異的一笑後,我們飛身上前,毫無聲息地雙掌相接,結結實實地互擊十幾下。
“轟!”、“轟!”、“轟!”
巨大的聲浪和氣流響徹天空,兩人所站之處風沙驟起,周圍地面猛然下陷數尺。
幹!南宮遠月在陰老子。感受著他一次比一次重的掌力,劉大少爺苦不堪言。
“媽的,什麼第八層……他明明已經練到‘大羅秘法’最高境界——第九層瞭!”
奶奶的,老子現在算是在面對著第二個南宮月逸。不過,南宮遠月也不好受……廢話!你們沒看見他的臉變得比我還紅、呼吸比我還混濁嗎?
由於都估錯瞭對手的實力,都從一開始便使出全身功力、欲全力擊潰敵人,沒想到兩人的功力和實力竟然不相上下,到瞭現在我們兩人都無法再停手,也無法再變用精妙的招式擊倒對方。
誰一撒手,便會被對方的氣勁壓制,隨之而來的傾力一擊便會取走自己的性命。從南宮遠月緊咬的嘴唇可知,他現時純粹憑著一股毅力和信念在支撐。
靠!你有目標、有追求,我劉日便沒有瞭嗎?
我還要泡盡天下美女、取盡天下財富……美好的人生還等著我去享受。
掛在這兒?——開什麼玩笑!
於是我也傾盡吃奶的勁,一掌接一掌和他對掌、對擊。
二十掌過去瞭…三二十掌過去瞭……四十掌過去瞭……兩人已經接近筋疲力盡。
我怕什麼,老子倒下瞭身後還有美、彩這等高手,雖說平日裡美和彩甚至加上恭太郎,南宮遠月都不放在眼裡,可現在……哼哼,你等著被砍下腦袋吧!
南宮遠月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絲焦急,心神一?,他體內的真氣更加混濁。
終於,在互相掌擊至第五十三掌時,南宮遠月猛地收回手掌,縱身而起,以腰側來接我石破天驚的掌力。
我冷笑一聲,毫不留情重重打在他腰上……媽的!還不打殘瞭你?
“砰!”
一擊之下,南宮遠月噴出一日鮮紅的血液,身子卻去勢不減的飛出數丈,足尖再一點地……幾個騰落下,人影迅速消失在朦朧的天色中。
打在他身上發出的是這種聲響,而不是打在肉上“啪”的聲音,而且我手掌打碎的是條塊狀對象,雖然同樣溫暖,可卻也不對勁……
赫!少爺我打昏瞭頭,忘記瞭南宮遠月方才便是將“撫情扇”放在這左腰上。
有“撫情扇”的一層阻礙,我當然不能把南宮遠月打成碎渣。
這把扇子想來不是凡品,它起碼抵消瞭我八成的力道,真正打在南宮七少爺身上的掌力並不是很是,於是他才有力氣逃走。然而“傲世高手”的實力豈是說著玩,即使是兩成的掌力,也夠現時功力極度消耗的南宮遠月有得受瞭。
他吐出的血塊殷紅無比、同時又顯得有些凝固……正是中瞭我魔教鎮教神功“天魔氣”的標志。據我的估算,一年內他別想完好如初。
哼,也幸虧南宮遠月知機得早,不然今天少爺就要叫海迷的三個月亮變成兩個!
也不想想,劉傢少爺名為日,太陽騎在月亮的頭顱上,本來就是天經地義!
不過我也不好受,真氣急劇消耗,不是一兩天能恢復過來。
師傅那個老頭子也真的落伍瞭,他所預料的“練成天魔七層,天下去得;八層一得,縱橫無敵”之類的話險些害苦瞭我。
所謂江山代代有才人出,現今的天下早已不是幾十年前的光景,再也不能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瞭。如果是他東方大名對上南宮老七,那“天下第一”的頭銜一定得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