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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復仇

  按我的估計,如果南宮遠月現在出手,憑他的“大羅秘法”應該可以挽救吹石柳生,然而他卻隻是嘴角一揚、一縮,“啪”的一聲打開瞭折扇。

  呵!看來局勢也是非常有趣,南宮傢也不完全如我想象中那樣。

  當我的註意力再度返回場中時,場中情況早已經發生瞭急轉。

  吹石柳生的帶鞘長劍,毫無差錯的刺中瞭恭太郎的左胸、穿胸而出,鮮血滴染下“鬼氣”甚至隱約纏繞在“鬼舞”周圍。

  左手雙指遇到的些微抵抗也在那一瞬間消失瞭……這次他是動瞭真怒,也不想和恭太郎多作糾纏,因為他心中真正的對手是那個站在一旁,氣閑神定的藍衣少年——也就是我!

  當長劍在敵人血肉中穿行時,吹石柳生心中輕嘆一聲,這個本族青年僅僅二十幾,便將皇族秘籍“傲陽流”刀訣修煉到如此境界,從這一點來看,他是五十年來僅次於自己的愛徒、皇族太子豪葉寺秀吉的扶桑練武奇才。

  不過可惜啊,續上次一劍斷掉秀吉的生機後,另一個有可能復興扶桑武學的奇才又被自己送上瞭冥途……為瞭國內的人民,我究竟要殺掉多少族人呢?

  思緒轉瞬即逝,劍神抬目,卻看見那個被刺中心臟、本該早已死去的青年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閣下,”

  恭太郎微笑道,“不管怎麼說,您都是恭太郎最敬佩的人之一!”

  吹石柳生覺得他的話像是勝利者對一個將死之人說的……角色怎麼對換瞭?

  恭太郎緊接著道:“現在,就請您接受來自秀吉殿下的禮物吧!”

  他的聲音忽然壓得很低,隻有他們兩人能聽清。

  “無刀訣!”

  隨著恭太郎的低吼,他左手化掌為刀,帶起一道炫目耀眼的光芒,如流星般沖擊向劍神柳生。

  震驚之下的吹石柳生聽見這三個字,好像晴天裡打下三個威力巨大的霹震,把他平靜無波的心境打得粉碎。

  他下意識欲攪動鬼舞,卻發現寶劍被恭太郎的肌肉緊緊夾住,一下子掙紮不開。

  好個吹石柳生,他“呔”的低嘯後,一手抽劍後退、一手也化為手刀,“鬼氣”運行到最高峰,希望能暫時抵住恭太郎的攻擊。隻要讓他把“鬼舞”拔出手,那敵人再有什麼法寶,也不用怕瞭。

  但是,他去阻擋恭太郎的左手剛一碰上手刀,便被一股遠勝於他的“鬼氣”的陰毒氣勁侵入體內。

  扶桑第一的“無刀訣”氣勁,是扶桑其它武學不能比擬,它仿佛就是大和武學的總綱,其它所有的功夫都會受控於它。當然,這種情況隻是出現在功力相差不多的情況下。

  本來,恭太郎與排各大和第三的劍神之間的功力差距,應該是非常大,可是如果有我的魔教秘功,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瞭。恭太郎在出手之際,發現施出的“無刀訣”比自己以往任何一次都強大,帶出的怨怒悲憤、淒慘殺戮之氣也空前的濃厚。

  在這樣的狀況下,強如劍神的吹石柳生,當然也抵擋不住它如厲鬼般的殺意和怨恨的侵襲。

  苦修數十年的“鬼氣”一碰上它,便像陽春三月的雪遇上太陽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短暫的一刻間,他的內息被打亂,竟有力使不出。

  恭太郎得勢不饒人的手刀反切,劍神手腕一涼之下,左手離身體而去。

  吹石柳生想放開抽出一半的“鬼舞”後退已來不及,恭太郎的手刀一股作氣切入瞭他的胸口,在場的人隻能來得及看見一股白光轉瞬即逝消失在吹石柳生的胸前。

  冷風吹過,連旁邊觀戰的人都為這慘烈的戰況而心寒。

  放眼望去,場中雨人,一人被寶劍穿胸而過,一人卻被對方把左手放進胸膛,而決鬥者自身,卻還是面無表情的對站著。

  一切都是習慣作祟,如果在恭太郎發動“無刀訣”時,劍神不是想按照平時那樣拔劍迎敵、而是飄身後退,他很有可能躲過恭太郎以生命設下的這個局。

  恭太郎以身體作誘餌,既吸?住瞭劍神的“鬼舞”又把自己和吹石柳生的距離拉到瞭最佳位置。

  的確,誰會防備一個心臟被刺穿的將死之人呢?然而就是這個似乎已經消失瞭危險性的青年,給瞭大和第三高手、劍道之神最致命的打擊!

  恭太郎的“無刀訣”並沒有像三月無為那樣練到“落花欲眼”的第四層,他練成的第三層,原本也無法對付吹石柳生這樣的劍神,或者說,在劍神出劍後,他還沒有機會用到“無刀訣”就會死在“鬼舞”劍下。

  吹石柳生先長嘆一聲:“你……”

  他對著恭太郎欲言又止。

  吹石柳生先前的傾力一搏,讓恭太郎受到瞭極大的傷害,但他心裡暗自慶幸如果不是蘭亭殿下的藥和真氣,恐怕有“無刀訣”也是白費。而即使這樣,現在他全身都還在發抖,嘴唇也變得蒼白。但他明白劍神傷得比他還重,於是他非常高興,不是為瞭自己能殺死扶桑劍神,而是因為自己幫主人殺掉瞭一個仇人。

  恭太郎知道他想問什麼,他略顯沒有力氣地道:“我沒死,是因為我的心臟與常人不同,是生在右邊。”

  “哈哈哈……”

  和族劍神忽然仰天笑瞭起來,他感覺到生命正漸漸離他而去。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顯得很是平靜,他看著恭太郎道:“你給我聽著,回去告訴你的新主子,就說吹石柳生要他不管怎樣與人廝殺,也得保得我扶桑民眾以後不再受苦!”

  “後輩明白!”

  “那你就割下我的頭,給你的主子送去吧……跟他說,柳生在地府等著向他賠罪!”

  吹石柳生說得很輕松,仿佛那個被割頭的人不是他一樣。

  “遵命!”……

  “少爺,我做到瞭!”

  當恭太郎跌跌撞撞提著人頭來到我面前時,張口就是思心的話,“你看,這就是主人的酒壺瞭!”

  “打住、打住!”

  我踢瞭他一腳,“殺個人也這麼費勁,你還真丟臉!”

  話是這樣說,但我還是飛速點住他胸前穴位,先封住血氣運行後,替他拔出“鬼舞”完畢又撒瞭幾把我密制的藥粉在他身上,一陣白煙冒出後,他的傷口全收攏瞭口子。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絲毫不停頓,充分顯示本小神醫的精妙手藝。

  “啊!啊!”

  唯一美中不是的是,我撒藥在恭太郎胸口時,他發出這種殺豬般的慘叫。

  “媽的……給我閉嘴,這會比利劍穿胸還疼嗎?”

  “比起少爺你的這個鬼藥粉,我還寧願再挨一刀!”

  恭太郎實在站不住瞭,順勢坐在地上,“少爺,喏!”

  乘我變臉前,他用手指點瞭點那邊抬起吹石柳生屍身的和族人,“解決瞭他們,我們就快回傢吧!”

  回傢?哼哼,恭太郎啊,你還太嫩,我們的戲還沒到高潮,怎麼能就這樣下場呢?

  我拍拍手上的藥粉,走向瞭剩下的十九個和族人,微笑道:“各位遠方來的客人們,別灰心!你們如果打敗瞭老子,我想,這場比鬥還是算你們贏……對吧,七少爺?”

  看著武士手中失去生命的劍神柳生,矮小的上衫信勝精目一睜,轉向南宮遠月,得到的是肯走的答復。於是上衫信勝看著我,冷淡地道:“上衫願以劍陣與先生一會!”

  聽說上衫信勝為人處事情練、快捷,連說話都吝於多說一字。

  “是上衫傢族鎮傢陣法的‘風字陣’吧?”

  南宮遠月在一旁笑道,“正好,遠月也想見識一下。”

  他笑著退到瞭一旁,隨意坐在地上。

  上衫揮揮手,身後的十八名鋼甲鐵衛立即蜂擁上前,在我的身邊圍上瞭兩個大小不同的圓弧,然後慢慢退開,旋即又恢復原樣。

  “我上衫傢”風字陣“乃出雲戰神贈於上衫一門,如果先生能在半個時辰內破去此陣,上衫服輸。”

  他話音一完,陣勢即已發動。

  風字陣?哼!我倒要看看你的這風到底有多快!

  先是內圈的六人以正八卦的方向急轉,雖然每個人都在高速移動,但是現場他們六個人的影像卻一直都沒有消失過。

  好高明的移行幻影!六人的影像不變的存在,正是因為他們每次的移動都重疊瞭前面一人的影子。

  再就是外圈的十二人以反八卦的方位旋轉,移行幻影的功夫和內圈人一樣,可速度卻比內圈六人加快瞭一倍,如此正旋、反旋,加以速率不統一,功力稍差一點的人不用別人動手,自己便會被這陣勢旋暈過去。但,在我眼裡,還是……太慢!

  媽的,像幾隻小螞蟻一般,慢騰騰在身旁晃來晃去,少爺我看著心煩。

  在上衫下達攻擊命令的同時,我冷笑道:“上衫,你數清楚瞭!”

  這時,上衫看見瞭震撼人心的奇景。

  從兩道黑色旋風中,猛地閃亮出光彩炫目的光芒,迅速由旋風中心向四周蔓延。

  “鐺!”、“啷!”……刀劍交錯聲中,白色波瀾層層不絕推散開來,飛速淹沒瞭兩道小小的黑旋風……

  “嘩!”

  劍回鞘聲中,——光乍閃乍收,場中恢復瞭平靜,此時隻餘下瞭一個站立的人和十八具倒得很整齊的屍體。

  “這是第幾招?”

  我笑著問發呆的上衫。同時我註意到,坐在地上的南宮遠月眼神一亮,旋即掩去目中神光。

  “一……一招!”

  上衫喃喃道,等其抬頭卻雙眼通紐,“先生既然取走瞭他們的命,也請成全上衫信勝吧!”

  他大吼一聲後拔出長刀,騰空而起,雙手持刀以千鈞之勢朝我罩下,我站立的周圍一丈都籠罩著強烈的殺氣與刀意。

  他這樣一出招,短小的身軀上上下下至少有五十一個破綻,可那種舍命相拼,不給自己留後路的氣勢卻讓我也不願輕易出手。不是說他在招數、殺氣上令我顧忌,而是忽然間我有種身處戰場,面對千軍萬馬的感受。

  “不愧是百戰而歸的將軍啊!”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戰場上歸來的勇士總比江湖人多瞭一些兇狠……不管是對敵人還是對自己。像這一刀,上衫明知道是有去無回,可他依舊揮出瞭氣勢磅礴的最後一刀。

  等刀氣快要臨身時,我左手後發先至,結出如落花紛飛般的百千手訣。然後我再以道傢“卸”字訣化去他的威猛刀氣,在他來不及反應以前,左手又透過刀幕,輕巧而致命的點在瞭他的腹部,一觸之下便點出瞭六個梅花小點。

  我知道自己出手的輕重,明明他現在五臟六腑已經碎成瞭肉泥,可他依然保持著一點生機。

  “你是個真正的武士,無法完成任務那也隻是天意,安靜的去吧,不要再理會塵世的紛爭!”

  望著定立於身前,一臉茫然的上衫,我收回瞭手指說道。

  說來也怪,經我這麼一說,他即聞聲倒下。嗯……看來我的武學也大成瞭,居然已經練到說幾句就能殺人的境地瞭,真值得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