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賀桂芬和黑孩子兩個人進瞭電梯間,看到黑孩子按下的樓層是幾乎靠近頂樓的42層。
電梯門剛打開,我急匆匆的跑出電梯,卻發現這樓棟的戶型是一層4戶,我焦急地轉瞭一圈卻不知道到底哪個房間才是楊雋的所在。
賀桂芬看著我焦急地樣子,卻像故意在拖延時間一般,慢吞吞地掏鑰匙,慢吞吞地在走廊裡邁著小碎步。
終於她打開瞭一戶的防盜門,我急忙推開擋在我前面的黑孩子,想搶先一步跑進屋子裡。
黑孩子的身手很顯然比我敏捷多瞭,我剛有動作,他就回身把我拽住。
賀桂芬瞪瞭我一眼,小聲說:“你他媽給我老實點,你見識過小文發狂的樣子,你要是還想見血你就鬧哈!”
我的心如刀絞,救人心切,卻又投鼠忌器,不敢多做什麼動作。
不過進到房間裡,我的心到稍稍安穩瞭一些。
原以為,一進到房裡,就會聽到楊雋淒咧的叫喊聲,或者看到那個傻子刁文廣正在欺辱楊雋的畫面,不過進來瞭,才發現,房子裡很安靜,客廳裡沒有人,廚房裡有個阿姨在做飯,見到我們來,她急忙從廚房裡出來和賀桂芬問好。
見到房裡還有其他人,我自然心裡沒那麼焦躁瞭,如果楊雋有什麼危險,至少還會有人能救救她吧。
不過,我的心還是沒有完全放下,進門半天瞭,我們的聲音也不小,卻始終不見刁文廣和楊雋出來。
這房子面積不算太大,應該不到100平,和我在深圳的房子差不多大,不過被分割的房間不少,應該屬於小三房結構。
裡面的房間門都關著,我焦急地朝裡面張望,極力的想從門外面聽一聽每個房間裡面的聲音。
賀桂芬拽住瞭我,皺著眉朝我搖搖頭,朝最裡面的房間努努嘴,小聲說:“在裡面。”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瞭,正要過去拉門,黑孩子抓著我的脖領子,示意我不能拉門,我隻好貼耳朵到門上,屏住呼吸朝裡面聽。
很安靜,沒有我擔心的聲音。
賀桂芬也湊過來聽瞭聽,才小心地把房門拉開一條縫。
床上睡著一個厚狀的身影,臉背對著門,上半身赤裸著。
但是沒看到楊雋母女,我急切地想擠進去,賀桂芬瞪瞭我一眼,比劃一個噤聲的手勢,指瞭指客廳方向。
我心有不甘,趁著房門還沒有被賀桂芬關嚴,用力朝房間裡窺視。
這回我的心猛的被揪瞭起來。
因為我已經清楚的看到,在那寬厚的背影往他身下看,卻看到那粗壯的一條大腿下面赫然壓著一條筆直修長的細腿,那腿的膝蓋以上,滿是紋身和傷疤。
門又一次被關嚴。我被黑孩子揪著脖領子拽到瞭客廳,那個阿姨端來瞭一套茶具,給賀桂芬沖好茶,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
賀桂芬問那阿姨:“小文今天挺好的?”
那阿姨笑著點點頭,一臉媚態的說:“三嫂放心,藥都讓他按時吃瞭,媳婦回來瞭,他今天可高興瞭。”
賀桂芬點點頭,問:“他倆啥時候睡的呀?”
“剛睡,有半個小時吧。”
賀桂芬忽然瞥瞭一眼我,戲謔的問:“他倆折騰瞭?”
那阿姨有些不好意思的捂嘴笑答:“哪能不折騰?少爺的體力好,這一折騰就是兩次,這不是折騰累瞭就睡下瞭嘛。”
賀桂芬挑釁地看著我,滿臉的得意。
我心如刀絞,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沖上去咬開這個婆娘的喉嚨才解恨。
“你看,人傢兩口子這新婚生活,如膠似漆的,你非要給人傢拆散,你說你是不是可氣?”賀桂芬瞇著小眼睛,斜視著我。
可能是預感到我要爆發,黑孩子始終在我身身邊保持著很警覺的姿勢。
“你不用刺激我,叫楊雋起來,我說瞭,隻要她親口和我說她願意留在這裡,我立刻消失,絕不再回來!”我聲量提高,很堅決的說。
賀桂芬冷笑,又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朝那阿姨使瞭個眼色說:“去吧小秋叫起來,讓這個傻逼早點死心吧。”
阿姨點頭,轉身小心的走進房間,沒一會,又小心地退瞭出來,這回,身後跟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楊雋似乎身上還在顫栗著,披著一件棉質的睡袍,唯唯諾諾的跟在阿姨身後走出房間。
“小秋你過來!”賀桂芬冷冷地命令道。
她一直低著頭,聽到賀桂芬的聲音,身體似乎被嚇得一個激靈。
她像是個被操控的木偶一般立刻走到賀桂芬的身邊,在我驚詫的目視下,居然直直地跪在賀桂芬面前,雙手抱著肩,全身不停地打著顫。
“抬頭!別他媽裝的像是多可憐的樣!你看看誰來瞭。”賀桂芬呵斥道。
楊雋這才抬起頭,看到我的那一瞬,她像是個受驚的小貓,立刻驚訝的嗚咽起來。
賀桂芬有些不耐煩的說:“別他媽哭哭唧唧的,這男的說,你是被我逼著留下來的,你跟他說說吧,我咋逼你瞭。”
楊雋驚恐地看瞭一眼賀桂芬,又看看我,滿臉淚水,泣不成聲地小聲說:“海濤……你怎麼來瞭?……你快走……她們會害死你的……”
這個我相信,但我不能退縮,不管楊雋之前做瞭多麼嚴重的錯事,她能說出這幾句話就足夠我要為瞭她做些什麼瞭。
賀桂芬的臉色有些陰沉,她走過去拉住楊雋的胳膊,用力地搖晃著喊:“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要留在這裡,還是要跟著這個慫逼走?”
沷怖頁2ū2ū2ū、C0M我怪叫著想撲向賀桂芬,卻立刻被黑孩子制約住。
楊雋看看我,嘴唇動瞭動,想說什麼,卻猶豫著說不出。
賀桂芬用力的輪開手臂,打瞭楊雋一個耳光,又抓起楊雋的頭發,大叫:“媽的!你把早上在農機廠說的話再說一遍!說啊!”
楊雋嘴角留下一條血痕,面無表情的說:“早上,那是你說給我兩個選擇,要麼跟你走,要麼弄死海濤,我隻能選擇跟你走,現在,我還是原話,隻要你能放過海濤,我聽你的,你讓我嫁給小文,我嫁瞭,你讓我把小悔給你,我給瞭,我現在隻求你一件事,放瞭海濤,所有的事都是我引起的,我承擔所有!”
我被黑孩子放到在地上,不過我在他身下悄悄摸向我襪子裡的另一把水果刀。
賀桂芬抓著楊雋的頭發,把她也放到在地上,拽著她,把他拖到我面前,惡狠狠地朝我和楊雋大叫:“媽瞭個逼的的!臭破鞋,玩死瞭我傢老的,又來玩我們傢小的,現在你囂張啊!不是有老三給你撐腰嗎?你倒是得瑟呀!告訴他!是我逼你留下來嗎!是嗎?!”
我和楊雋頭對著頭,楊雋被抓著頭發,眼睛卻一直瞪著我看,她像是橫下一條心,很堅決的對我說:“海濤……你忘瞭我吧……我……願意留下來。”
我掙紮著想擺脫黑孩子的束縛,卻發覺那人的力氣大的讓我完全無法與之抗衡。
我大叫:“楊雋!你傻嗎?你身上的傷都已經好瞭是嗎?你隻要是說一句不願意,我就是和他們拼瞭也要帶你走。”
賀桂芬用鄙夷的口吻插言:“還拼瞭?操!就你這逼樣,黑孩子用一隻手都能整死你,黑孩子可是武校的冠軍教練!”
楊雋淚流滿面,朝我喊:“李海濤!你快走吧!你別這樣,他們真的會傷害你的!”
我輕輕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冷靜,盡管自己已經為我下面將要做出的行為已經激動到全身顫抖起來。
我舒出一口氣,我也知道,今天如果不奮力一搏,賀桂芬這個惡毒的女人絕不可能放過我倆。
水果刀已經偷偷握在瞭手裡,也許是黑孩子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也許是對我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書生毫無戒備,我猛地出手,一下子把水果刀刺進踩在我臉上那隻腳的腳踝上,就在我抽回刀子準備再刺他一刀時,他這才敏捷地抽腿躲開我的刀鋒,回身一腳踢飛瞭我手裡的刀,緊接著就是在我的腹部猛烈的踢過來一腳。
這一腳直把我橫著踢出兩三米遠,直到頭撞到廚房的門框我的身體才停止滑動。
我劇烈的抽搐蜷縮起身體,感覺渾身的骨骼都已經被震碎瞭。
黑孩子拽瞭拽褲腿,一個刀口正不停地湧出獻血,他滿不在乎地抓起一條毛巾在腳踝上纏瞭幾圈,撿起地上的刀子,踱步到我面前用膝蓋抵在我的胸口,一手用力抓起我的頭發把我的頭按在地上,一手緊緊地抓握著刀子,目露一股兇光,卻沒有繼續動作,而是望向賀桂芬的方向。
我眼角的餘光看到楊雋瘦小的身影一下子跪倒在賀桂芬身前,附身開始像小雞啄米般快速在地上磕起頭來。一邊大叫:“三嫂!……不是,媽!媽!我求你放過海濤!都是我的錯,你放瞭他吧,我留下來,我好好的和小文過日子,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見他,求求你瞭!求求你啦!”
楊雋的哀求聲聲嘶力竭。
但是賀桂芬好像沒有一絲的動搖,臉上帶著獰笑,抬起右手,伸指成掌,對著黑孩子,在自己的脖子上揮動瞭幾下。
黑孩子抓著我頭發的手突然開始發力,死死地把我的頭按在地上,跪壓在我胸口的膝猛地用力下壓,我立刻感覺胸口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我甚至懷疑我的胸肋骨已經被壓斷瞭,我正要開口呼喊,卻發現黑孩子握刀的手已經揚起至最高點。
刀鋒泛著一股冰冷的慘白光芒。
楊雋猛烈淒厲地尖叫起來。
黑孩子的眼神冷漠又泛著一絲兇殘的殺意。
我知道我可能要接受這致命的一擊,絕望的閉上雙眼。
我感覺到黑孩子的肢體扭曲,開始猛然發力。
楊雋尖叫。
我聽到金屬清脆的聲響。
肌膚撞擊聲。
慘叫聲。
我的臉上猛地被噴濺的熱乎乎的粘稠液體。
我想我可能又失禁瞭,因為我感覺到我身上到處都是熱乎乎的液體在流淌。
沷怖頁2ū2ū2ū、C0M我死瞭嗎?為什麼空氣好像突然凝固瞭,好像我耳邊突然間什麼也聽不到瞭?
不對!
慘叫聲不是我發出的!
更不是楊雋!
我努力睜開雙眼,愕然。
黑孩子滿臉是血,在我面前搖晃著,抓著我頭發的手已經變得軟弱無力。
我急忙朝旁邊挪動一下,黑孩子終於沒有支撐住身體,砰然栽倒在我旁邊,看到楊雋和賀桂芬都驚恐地大張嘴巴,呆立著望向我的身後。
我才註意到,我身後正矗立這一個蠻熊一般高大的裸體男人,手裡拎著一個滴著血方木板凳。
“小文!”賀桂芬驚恐地朝那人大叫:“沒事瞭!沒事瞭!我是你媽!你看著,我是你媽媽!”
刁文廣沒理睬賀桂芬,把手裡的板凳朝旁邊一扔,邁開滿是汗毛的兩條粗壯大腿跨過我的身體,直勾勾地奔著楊雋走瞭過去。
他在我身上跨過的那一瞬,他胯間那濃密黑毛間低垂的陽物差點甩到我的臉上。
我註意到楊雋看到刁文廣時候驚恐無比的臉色,也顧不得渾身的酸痛,掙紮著爬起身,想搶過去拉拽楊雋逃離這裡。
刁文廣的個子足足高我一個頭,血紅著雙眼,似乎已經進入到一種癲狂狀態,那樣子,比之前在飯店裡的狀態要瘋癲幾倍。
賀桂芬樣子早不似之前那般囂張和淡定。慌張的大叫:“媽瞭逼的!就說別讓你們驚嚇他吧!這下看你們咋辦!”
那個阿姨早就驚恐地奪門而出,卻在慌亂之中忘記把房門關好。
我沖到楊雋身邊的時候,刁文廣也已經走到瞭她身邊。
我伸過去想拉拽楊雋的手一下子被刁文廣鉗制住,我這才發現,這傢夥的力氣大的驚人,他隻單單一隻手,就回手像是沒用什麼力氣一樣把我甩出好遠,跌坐在地上。
賀桂芬伸手要去拉刁文廣,卻也被甩到一邊的沙發上,像是撞到瞭腰,賀桂芬哎呦哎呦地捂著腰慘叫起來。
眼睜睜地,刁文廣把楊雋夾在腋下,像是夾著一卷行李,居然就這麼赤裸裸地快步走出房門。
“快追呀!瞅啥呢!”賀桂芬急急地一邊朝我叫,一邊掙紮著支著腰站起身向外面追。
我的渾身都像是要散架瞭,但是也顧不上這些,我急忙爬起身,趕緊跑出房門。
走廊裡空空如也,我急忙跑到電梯那邊,兩部電梯都在底層,根本沒動,刁文廣沒那麼快,不可能一瞬間就從40幾層下到底層去。
就這麼一眨眼的事,兩個大活人就變戲法一樣消失瞭?
“傻逼啊?瞅啥呢?上頂樓啦!”賀桂芬拉開電梯對面的步行消防信道門朝我叫。
果然,進瞭步行信道,我立刻聽到瞭不遠的上方傳來楊雋哭泣聲和雜亂的腳步,正在向上運動著。
沖上頂樓,外面的空氣瞬間變得嚴寒無比。
冬日的哈爾濱,由於昨晚下瞭一場大雪,今天的氣溫變得更加寒冷,可是全身赤裸的刁文廣就那麼站在寒風中,居然連哆嗦都不打一個。
他已經把楊雋放在屋頂的女兒墻角落裡,呆滯的眼睛警惕地看著跑過來的我和賀桂芬。
賀桂芬呼哧著粗氣,一邊打電話給什麼人,一邊把手伸向刁文廣,慢慢向他靠近。
掛瞭電話,賀桂芬小心翼翼地朝刁文廣慢聲道:“是媽媽,小文,是媽媽!”
刁文廣血紅著兩眼,像是完全聽不懂賀桂芬的話,身體保持著極度戒備的姿勢,好像隨時都有和侵犯者拼鬥一番的準備。
楊雋身上的衣物很單薄,早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卻也強穩著情緒,朝刁文廣喊:“小文,沒事的,沒事的,你乖乖的,咱們回去玩遊戲,媳婦還和你玩抓小雞的遊戲好不好!”
刁文廣聽到楊雋的聲音似乎立刻平靜瞭一些。
看到兒子穩定下來,賀桂芬這才稍稍松瞭口氣,沒在繼續朝刁文廣逼近,掏出手機,撥打電話,朝電話那邊喊:“在頂樓!……行瞭,好一些瞭,他就聽小秋的話,嗯,上來吧,對瞭,多帶幾件衣服,小文沒穿衣服。”
在這現場,似乎隻有我對刁文廣的狀態還摸不清頭腦,看著賀桂芬和楊雋的表情已經不似之前那麼緊張,我也稍稍按下焦躁的心情,朝楊雋道:“小雋,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楊雋的臉在寒風中凍的發紅,瑟瑟發抖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我沒事,真的沒事。”
我脫下我的羽絨服使勁朝她扔過去,卻被頂樓強勁的寒風又吹回離我不遠的地方。
我彎腰去撿羽絨服,卻發現賀桂芬有些緊張的拼命朝我揮手示意讓我停下。
原來是我的動作又開始讓刁文廣焦躁起來,他來回的踱著步,臉上滿是憤怒地註視著我。
“動作不要太大,聲音不要太大!”賀桂芬緊張的對我說。
我有些奇怪,那天在飯店裡好像沒什麼人刺激他,他為什麼也會突然發狂呢?
“還有,他有些不喜歡你!”賀桂芬看我在遲疑,解釋道。
正在僵持著,我們身後的樓梯出口那裡踉蹌著出來一個滿臉血的人。
看到黑孩子還活著,我不知怎麼松瞭口氣,我還真的有些擔心又在我眼前發生什麼人命慘案,之前的經歷給我的陰影太深重瞭。
“三嫂……”不過看起來黑孩子受傷也蠻重的,走路都有些顫巍巍的,他扶著樓梯間的門框,有氣無力的叫賀桂芬:“韓阿姨報警瞭,我讓她自己去撤銷,不過我聽韓阿姨說,派出所已經過來人瞭。”
聽到黑孩子的話,賀桂芬臉上有些無奈,瞥瞭我一眼說:“媽的,今天算你李海濤走運,你趕緊滾吧!但是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再來騷擾我傢兒媳婦,我保證你媽再見到你的時候需要把你所有零件都縫好才能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