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真毒。大火球無時不刻地向大地射出炙人的光箭,連縣政府外大槐樹上的蟬兒都沒瞭聲息。
「你以為全嶺東皆醉,就是你一個人獨醒嗎!嗯?」
辦公室裡,嶺東縣縣委書記姬雲飛大發雷霆,臉陰沉的像無星無月的黑夜。
始作俑者蘇蘅站在姬雲飛對面,低著頭挨訓。無數的委屈湧上心頭,種種的不如意化為一腔悲涼,蘇蘅難過得別過臉,白白細齒咬著血紅的下唇,竭力想把滿眶淚水忍回去。
姬雲飛看著蘇蘅楚楚可憐的摸樣,心一下就軟瞭:「我說蘇蘅啊,你是嶺東縣政府的官員,不是剛畢業的象牙塔女生。反映情況有多種渠道,將嶺東縣的事情通過內參捅到上層,造成輿論波瀾,這是最不可取的方式,你若是縣委書記,縣長,有這個一個副職,你會如何想?」
蘇蘅用手背拭淚,哽咽著說:「621事件就是一個膿瘡,如果得不到公正解決,對嶺東縣政府的信用和威望就是一個災難。」
姬雲飛一揮手打斷瞭她的話,聲音越來越嚴歷:「你要牢牢記住,你作為嶺東縣領導集體中的一員,如此重大的決定隻能是集體的聲音,而不能由你來當英雄。蘇蘅啊,你的想法隻能是個人的想法,隻是自己認為正確的方式,一個人的英明決定是極其危險的,你現在還有著個人英雄主義,個人英雄主義在官場中行不通啊。還好郭老給我臉面,這報導被我扣瞭下來,要不然,哼哼——」
「或許,在這件事上你的目的正確,但是你采用瞭一條錯誤的路線來實現你的目的。」
姬雲飛說完,拍拍蘇蘅的肩:「偷偷地進村,不要亂打槍,明白?」
蘇蘅聽得姬雲飛換瞭一副狡黠的口氣,猶疑著抬起頭,正碰上姬雲飛狹長而鋒利的眼神,突然間明白瞭什麼,挑挑英挺的劍眉,兩眼亮如明月,冷若清泉。
第二天又是個艷陽天。
311車站,蘇蘅和王行之並肩而站,看著大客車帶著灰煙徐徐而來。車上人不太多,但沒有座位,蘇蘅買瞭兩張票後,見周圍那些男人的目光都掃過來,炙熱的像利劍一般,就不好意思站在前面。拉著王行之走到車廂的最後面,那裡還松快一些,隻是擺動得太厲害,去郊區的路況並不好,大客車的車況更糟,開在路上一聳一聳的,隨時都像要散瞭架一般,兩人的身體就不停地東倒西歪。王行之左手拉住吊環,右手緊摟著媽媽的細腰,謹防她摔倒,兩眼燈泡似地瞪起,把一直盯著蘇蘅的一個西裝男瞪地轉瞭頭。「你個老色狼!」
王行之攢緊拳頭,看著西裝男微霜的鬢發心裡暗罵。他今天戴著墨鏡,唇上別出心裁的粘著一塊假的厚厚一字胡,就跟七十年代的歐美A片明星似地。
蘇蘅原來不想兒子跟著來的,畢竟她這算是辦公事,可今天周末,實在拗不過兒子,隻得由著他。
她今天穿瞭一套純棉印花短袖T恤加七分褲的運動裝,加上直立幹脆的馬尾,玲瓏身段活力洋溢,顯得帥氣又幹練。她帶著相機,拍證據用的,此刻放在兒子背包裡。那天嶽老爺子決定把捐款蓋樓的事交由她負責,她就想正好一舉兩得,拍一拍紅磡小學的實際情況,不僅可以給老爺子看看;還可以去拍拍621事件的傢屬,作為621事件的有力證據,這件事她還就管到底瞭!
「雲和鄉,到雲和鄉瞭,下車的乘客註意瞭。」
帶著些微鄉音的聲音響起,車上呼啦啦擠上來一大堆人,大部分是工人,有些還隨身帶著工具,原本就不寬綽的空間更擠瞭,充斥著雄性兇厲的汗氣,濃鬱的腳氣和微酸的體味。蘇蘅與王行之被擠到最後一排,前邊一個老大娘起身下車,把座位讓給蘇蘅,蘇蘅心疼兒子,看看車上沒有老幼孕婦,就想讓王行之坐下,王行之心想我是男的,應當發揚風格,硬要媽媽坐。母子倆正讓著,大客車突然一啟動,全車人齊向後仰,母子倆頓時一起跌坐在位子上,王行之在下,蘇蘅彈性十足的豐臀坐在他結實的大腿上!蘇蘅「哎呀」嬌呼,就想站起,無奈人潮向後湧來,摩肩接踵,頓時把車塞得滿滿,左邊過道上一個婦人懷中男孩子的腿橫在胸前,一時間站不起來。
「喂喂喂,你怎麼回事?踩我的腳!」
車上爭吵聲不斷,抱怨連連,一會又有女的高分貝地叫喊:「臭流氓,把手拿開!」
蘇蘅一驚,心想算瞭,就在這坐著吧。轉過頭對兒子嫣然一笑,說道:「行行,辛苦你當媽媽的座位吧。」
說完看見兒子那假模假樣的胡子,「撲哧」一笑,混著蘭香的熱氣噴瞭王行之一臉。
王行之受寵若驚的點點頭,扶瞭下蘇蘅的細長腰,雖然隔著衣服,但還是能感覺到媽媽那滑膩如脂的柔軟。媽媽膩香飽熟的胴體盡在懷中,暄軟軟的臀肉緊緊挨著大腿根!這待遇,給個聯合國秘書都不換!王行之一臉的眉飛色舞:「沒事的媽媽,你要坐多久都行。」
一邊暗自想:要是永遠這麼擠就好瞭。
「不用很久的,下一站到瞭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瞭。」
蘇蘅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回答。
越接近郊區,路況越發差起來。汽車顛簸晃動,母子兩人的身體就不可避免地發生著摩擦。其他倒還好些,隻是蘇蘅的圓臀隨著車磨來蹭去,碾壓著王行之的褲襠處,實在令王行之無法忽略感受。蘇蘅那下半身薄款的運動褲哪裡隔絕得瞭溫熱的體溫,一開始王行之還能勉強鎮定下來,可是隨著時間的延續,情況就漸漸失去瞭控制。他畢竟青春年少,欲情一勾就起,一起就逃脫掌控。此刻他兩腿間的棍子如同從冬眠中蘇醒過來的蛇,血液充溢其中,陰莖溫度逐漸升高,體積隨之膨大。
「要忍住要忍住!」
王行之暗暗狠扭自己的大腿,想以痛覺掩蓋快感,終於棍棍兒有瞭停止發育的跡象。就在王行之要松口起的時刻,客車一跳,緊挨著蘇蘅臀部的上半個龜頭狠狠被軟熱臀肉摩擦,整個莖身無可抑制的揚起!
「不行瞭!」
王行之艱難的挪移身體,想把棍棍兒調個方向。蘇蘅剛想開口詢問,轉身同時大腿分的更開,那棍棍兒就在客車下一個顛簸的同時,不偏不倚捅進蘇蘅兩條渾圓的大腿中間,抵在她並緊像甜柿餅一樣的大陰唇上,母子倆身子齊齊一顫,一時都愣住瞭!
偏偏這時車子陡然轉一個大彎,瞬間王行之覺得龜頭戳在一團熱呼呼的軟肉裡,甚至微微地陷進去,棍棍越發昂然激動起來,硬得如鐵杵一般,隨著公車的搖晃,左沖右突。
蘇蘅一下明白發生瞭什麼,難以置信的睜大杏眼:「行行,你!」
陰部被兒子抵得直往後縮,她著瞭慌,紅潤臉頰一下子變得煞白,胸部隨著急促的呼吸而起伏,她失神的雙目左右急看,先是試瞭試發覺腳離瞭地,怎麼也站不起來,她不敢妄動,腰肢完全扭向後來,望著王行之,張開小嘴卻說不出話。
王行之兩手緊緊摟著蘇蘅平實嬌軟的小腹,不讓她前挪後動。他感覺到媽媽的股肉倏地有力收緊,似乎要抗拒這外來之敵,卻夾得他美不可言,幾乎就要魂魄盡失。
蘇蘅臀部那幾下扭擺讓快感也加倍的刻骨銘心,和親身母親的性器官雖然尤隔著幾層佈料,但冒犯亂倫禁忌的緊繃欲裂的快感混著青春不顧一切的沖動,讓他的雙臂像鐵箍一樣把蘇蘅豐腴成熟的女體向懷中摟,借著車高高低低的震跳,自己硬梆梆的莖身和蘇蘅的熱融融陰阜貼的更緊,蘑菇頭也刺得更深。
他兩眼緊閉,心中隻想著再來一下,再來一下我就放開媽媽,龜頭卻遞來無盡的快感,揉合著一絲愧疚之心,其中的銷魂滋味,難以言表,讓他上瞭癮,不由得想要更多的挨擠,包裹,沖撞……就再來一下,真的隻要再來一下!他不斷重復連自己也無法蒙騙的諾言,做著世俗最不容忍的事——褻瀆親生母親的美妙肉體!
「喔!我的媽媽!」
終於,在一道土坎引起的震動的幫助下,深埋在蘇蘅臀縫裡的莖身達到欲望的頂峰,強烈地噴薄,腦中一團漿糊的王行之發現自己的褲襠裡也是漿糊一團……
在潛意識裡,母親總是善於找到為自己的兒女開脫的理由,即便那是滔天大錯,此刻甩下兒子走在山路上的蘇蘅亦是如此。她是單身母親,兒子是她最重要的意義所在。這時她心裡不停地想:天氣太熱,車上實在太擠瞭,要不然,決不會發生這種事。
兒子對自己是有些幻想,可是男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戀母情結。景卿姐不是說瞭嗎,這時候的青少年由於性荷爾蒙分泌,激情若無法排遣,一受刺激生理沖動就會突然爆發,就連自己也無法控制。何況剛才那種姿勢——她的兩頰被酡紅塗醉,腿間至今還微有濕涼,好像是自己的作為女人的生理反應。
蘇蘅羞赧地勾瞭雪白脖頸,她也不是無動於衷呢!把自己藏在心的角落那一絲不堪的想法從腦中抹去,蘇蘅又想到何況自己前天還和兒子接吻——兒子是不是誤會自己挑逗他呢?想到這她心裡不知怎的有瞭一股愧疚的心情,原諒瞭兒子的行為。蘇蘅踩著碎石,一轉頭看見兒子垂著頭在後頭小心翼翼地跟著,一臉彷徨,可憐兮兮,她的心變軟瞭,想起自己生病時兒子備至的關心和他為瞭開解自己故意扮傻逗樂,輕嘆口氣:算瞭算瞭,多大的事。再仔細一瞧,那塊假胡子居然還頑固地貼在兒子唇上,不倫不類,滑稽可笑。
「行行——」,蘇蘅脆生生叫瞭一聲:「你過來。」
王行之身體一震,停瞭一會才手足無措的走過來,眼始終看著地上,仿佛那裡有塊金子。
「哎呀!」
蘇蘅知道他抹不開面子,腳下一軟,假裝要跌倒,王行之風一般刮過來,眼疾手快地扶住蘇蘅的手臂:「媽媽你沒事吧。」
「媽媽沒事——臭小子!」,蘇蘅扭瞭一下王行之腰間的肉,她的面色早已緩和,偏偏壓低聲音裝作兇狠:「知道錯瞭嗎?」
「嗯。」
王行之乖巧的點點頭。
「媽媽渴瞭,給媽媽拿水喝。」
蘇蘅目光逡巡著找坐下的地方,王行之早已在一塊樹蔭下鋪好瞭佈塊,又扶她坐下,從背包裡拿出兩個保溫瓶:「媽媽,你是要喝涼的還是熱的?」
蘇蘅抿嘴淺淺一笑:「溫的。」
王行之拿瓶帽當杯子,把兩瓶水兌好遞給蘇蘅。
「以後可不敢瞭,知道嗎?」
蘇蘅接過水抿瞭幾口,聲音和藹中帶著嚴厲。
「我知道,媽媽你太漂亮瞭我忍不住。」,王行之誠懇的說抱歉:「媽媽對不起。」
「好瞭好瞭。」
蘇蘅說完站起身,看著青翠的山林。想不到玉成鄉離主幹道這麼遠,車上的售票員說大概要走一個半小時的山路,這才走瞭近一個小時,她平日終究疏於運動,錘錘大腿肌,錘錘腰背,真是酸得很。想致富先修路,唉,看來唐志中縣長先完善交通的做法還是有些道理的,蘇蘅心想。
「媽媽我背你。」
王行之把背包反掛胸前,趁蘇蘅沉思的時候蹲下身子把她扶著腿背起來,蘇蘅一雙柔臂勾住兒子強壯的脖子。
「你不累嗎,行行?」
蘇蘅感覺兒子長成一座大山,能夠撐起許多負重。
「嘿嘿,不累,媽媽你是個輕若鴻毛的大美女。」
王行之沉穩的走著,他平時和蕭風一踢就是三四個鐘頭的足球,周末的時候踢完還要去練長短跑,回傢還得做點負重練習,這點運動量他還真不覺得有什麼。
「好啊,輕若鴻毛,這麼說媽媽在你心裡不值一提咯?」
蘇蘅舒服的在兒子寬大的背上休憩,兒子的體溫讓她既親近又有安全感,遂開起母子間的玩笑。
「不不不,母親大人您在我心中重如泰山重如泰山!」
王行之咧嘴而笑,一顆顆汗珠順著人中滑落至口中,真咸,可他心中挺樂呵,挺甜蜜的。
蘇蘅和王行之在一條狹窄的土路上走著。王行之攙著媽媽,仿佛她是三歲小孩。兩人的腳步聲中夾雜著路邊碎草的悉簌聲響,顏色青白的路面上疊印著數不清的花瓣蹄印和半圓蹄印,各色的糞有的像幹萎的蘋果,有的像被啃過的薄餅,那稀拉拉癟癟的黑豆似乎是羊兒們的遺留物。
「應該到瞭。」
蘇蘅手搭涼棚,看著掩在樹中的村落,豐饒的丘陵峰峰綽約有致,夕陽鋪陳瞭一片金黃,真是壯美啊!
村口稀稀拉拉站著些人,走近瞭便有一個老漢迎上來,殷勤問道:「兩位是來寫生還是旅遊?我傢便宜的很,四十快一晚。」
蘇蘅看他樸實的臉誠摯熱情,皺紋縱橫交錯,讓人覺得質樸可信,點點頭:「好吧。」
「張開口除瞭吃喝還要笑,一閉眼都在黑裡就睡美。」
蘇蘅覺得這個貼在門邊的對聯實在是意味雋永,就不由得多看幾眼。這是一戶普通人傢,進瞭院門,老漢就喊老婆燒開水,說城裡的講究不喝生的。高大的老婆婆把開水端來,老漢打開櫃子抓瞭一把冰糖放到碗裡,看著蘇蘅母子倆痛痛快快的輕抿一口,臉上舒意的笑瞭。蘇蘅發覺水是溫的,解渴得很,感激地看瞭老婆婆一眼,說謝謝。
忙完這些,老漢就坐下聊起來,什麼李傢的為瞭治病,把自傢的椽子拆瞭賣錢;王傢的老光棍窮得四十歲才娶瞭個女人,那女人帶瞭三個孩子,熱鬧得很;老陳傢的兒女爭傢產打起來,把老陳氣病瞭。
「想不到鄉村裡還這麼苦。」
蘇蘅嘆道。老漢說以前生兒子是老蔣的,現在生下的兒子姑娘都是城裡人的!又說妹子苦瓜不苦怎麼叫苦瓜呢?
蘇蘅就覺得肩上添瞭很重的擔子,自己該做的要做的還有很多。等他說完,又問瞭問村幹部鄉幹部的情況,老漢一頓,問道妹子你是領導幹部吧?蘇蘅不置可否,老漢接著說我看你就不像是一般的幹部,你要往那群村幹部裡一站,那就是土豆筐裡的蘋果,鴨群裡的天鵝呢。把蘇蘅逗得笑起來。
王行之坐不住瞭,和蘇蘅說瞭聲,獨自出去亂走。沿著河翻過幾道丘,看到一座黃土墳,低矮簡陋。豎直的碑石後邊似乎有個恍惚的黑影,發出「嗚嗚嗚」的聲響,聽起來像狐貍的興奮鳴叫。王行之低著身子走近,那動物早跑瞭,王行之一看碑上僅刻著「去病」二字,隸書寫成,淒慘悲涼。他想起自己的偶像,那封狼居胥的十九歲的霍去病,心潮起伏,雙手合什拜瞭拜,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他一般,有氣敢任,聞名天下。
正神思不屬間,王行之突然聽到一聲低吼,他吃瞭一驚,抬頭一看,我的媽呀!一隻似狼似狗的野獸就伏在他的幾步外,青色的毛發,張開的血口齜著利牙,腹部貼著草地,肩寬腰窄,大眼冒著野性的兇光,狠狠地瞪著他!王行之慌得四處找石頭,偏偏隻有一地的野花青草。他看著那四條修長有力的腿,心想跑是跑不過的,正急得不行,突然想到剛才就是這東西在碑後打轉,眼角掃到碑上的字,急中生智的對著野獸喊道:「去病去病!」
那野獸眼裡多瞭一些困惑的神色,耳朵支楞起來,脖子伸得老長,粗粗的尾巴尖來回動。王行之去病去病叫個不停,那野獸眼裡竟露出依戀的光,柔柔的掃瞭王行之一眼,轉身而去,王行之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濕透瞭,趕緊往回走。
在老漢傢吃過晚飯,蘇蘅就想洗澡。可這戶人傢連洗澡間都沒有,更別提什麼熱水器瞭,隻得拿自己帶來的毛巾擦臉擦手,她看到外頭天已經黑透瞭,兒子王行之白天走得累乏,睡得正香;再仔細聆聽,對面房間老漢夫妻的說話聲依舊聽得見,她抬頭看著繁星璀璨,就想出去走走。
夜靜謐肅穆,弦月冷冷勾在天的一角,一張看似吝嗇的瘦扁臉,偏偏把大地都浸在瑩白月光裡。成熟的麥被沉甸甸的穗壓彎,由內而外的喜悅。松樹肅然挺立,衛士一般默然不語,針狀葉子蘸過水銀一般,汩汩生輝。蘇蘅站在田埂上,周圍的麥香松香泥土香聚過來,散開去,待到玩膩瞭,便相互嬉笑著,扭成麻花狀;或組成黃綠相間的飄帶,悠悠起舞。
夜蟲壓根就受不瞭靜默中的別扭,感覺氣氛到瞭,便在令人微醺的夜香中賣力的摩擦起堅硬的翅膀,嫻熟用起那像銼樣的短刺,像刀一樣的硬棘——左右兩翅一張一合,相互摩擦,振動起來。先是寥寥幾聲,猶帶著幾分羞怯的試探,隨後大傢都按捺不住蠢動的心,「唧唧吱、唧唧吱」在沁涼的月色裡此起彼伏,互相應和。
蘇蘅俏立星空下,白嫩皮膚散發出一種瑩瑩的光澤,玉做的一般。夜風徐徐,她素手一攏柔發,瞇瞭眼輕聲漫吟:「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回到房裡,蘇蘅又洗瞭臉沖瞭腿,靜臥床上,很久不能入睡,她是個愛清潔的人,一天不洗澡就覺得全身不自在。又想到今天走瞭許多路,背上頓時起瞭一陣癢。她忍耐不住,小心翼翼起身,到院子裡地井邊打瞭兩桶水,一試,溫溫的,很是舒服。換盆端到房中,走到王行之床前低聲喚瞭喚,毫無反應。蘇蘅輕輕一笑,連燈也不開,就著月華的清輝輕手輕腳把自己褪的隻剩內衣褲,洗滌起來。
蘇蘅三十二歲,正是女人風情最盛的時刻,豐腴的身軀如同熟透的果實,散著媚人的氣息,雖然還穿著內衣褲,那嫵媚誘人的風韻在不能盡覽的遺憾中,更加顯得誘人無比。她雖然是個公務員,可平時愛好鍛煉,那渾圓的肩和緊致的腰身,修長結實的腿,使得嬌軀在柔美豐膩中,另有一股子英姿颯爽的婀娜。
蘇蘅仔細濯洗,心中舒適無比。她原先就想洗洗腰背,這時卻停不下來瞭,想要徹底洗一番。轉頭看看兒子靠外的睡臉,蘇蘅把胸罩解下,那一對白嫩飽滿,大小適中的翹乳登時彈跳而出,乳尖因為觸到冷空氣而變硬,翹得更高瞭。蘇蘅做賊似地快速而輕柔的擦拭,再回頭看看兒子,沉沉而睡,她左思右想,終究忍不住,索性脫下內褲,露出豐聳渾圓的臀和堅實平坦的小腹,那迷人的維納斯之丘像對半剖開的白梨,光華玉致,讓人想起那「造就羅丹」的卡米爾。
蘇蘅此時正拿起另一條毛巾,緩緩擦拭腿間的私密之處。快結束之時,忽然屋外頭起瞭一陣風,月亮登時隱沒雲後,隨後「啪!」的一聲響,窗戶突然關上,蘇蘅嚇得一跳,拿毛巾掩住自己的腿間羞處,屋裡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兒子醒瞭沒有。
「行行,行行?」
蘇蘅輕聲試探,王行之沒有回答,蘇蘅手摸到幹凈的內褲,快手快腳換上,躡手躡腳就著微曦的星光走到窗下,踮腳關窗。如水月光重新灑進屋,王行之的眼賊光四射,恰巧看到媽媽踮著腳尖,拉直身體。喔!那腿兒並得緊緊,光潔白凈;聳翹的圓臀兒包著一條內褲,脂肉分外的嫩白光滑;腰兒纖長柔韌,扭得美極瞭;最銷魂的是,在臀腰之間,有一對可愛至極的肉窩窩,仿佛是酒窩挪到瞭這裡,小而深,如同水波中的旋渦,瞅得他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蘇蘅搭瞭窗勾回來躺倒床上,不久就想起均勻的呼吸聲,苦瞭王行之,一夜翻身不知翻瞭多少遍。
第二天,母子倆在村民的指引下來到紅磡小學,這個學校離村有些距離,在大山腳下。孩子們去瞭宗祠上課,諾大的學校荒蕪寂寞。蘇蘅與王行之走走停停,蘇蘅拿相機「咔嚓咔嚓」拍瞭幾張。塌方的墻,斑駁的門,生銹的鐵栓,帶著裂縫的柱子,磚塊瓦礫堆瞭足有一層樓房高。王行之心驚膽跳,一步不拉的保護著蘇蘅,剩下的磚都是碎磚,好的估計被人撿走瞭。
「吱吱吱吱!」
兩隻兩隻短尾巴的、臟兮兮的灰鼠從腳邊竄過,蘇蘅嚇得叫起來,王行之抱住她,灰鼠並不怎麼吃驚地望他們一會兒,消失在洞裡。
「還要照嗎,媽媽?」
王行之看著臉色發白的蘇蘅,蘇蘅點頭,兩人來到唯一完整的教室裡。王行之看蘇蘅低頭拍照,他依然聽得見老鼠在某個角落窸窸窣窣,攪得石沙嘩嘩響。王行之側耳聽著,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正惶恐間,講臺正對的一面墻出現裂縫,整面墻體迅速變得歪斜,就要傾倒下來!他一瞬間覺得時間靜止瞭,一切都變得忽遠忽近,四周靜極瞭,他的心臟像水泵一樣把血液輸送至四肢,砰砰直響。
逃啊!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他怕死!怕極瞭!可朝門口飛出一大步的他轉頭一看,媽媽依舊呆立在講臺下,似乎毫無所知!王行之一聲嘶吼,恐懼像渺小的蟲豸一般飛散,他獵豹似地飛身撲向蘇蘅,右手護住她的後腦勺,左手墊在她身後,把她壓倒在地,死死抱在懷裡。就在這一剎那,整面墻嘩啦啦傾倒,嗆人的灰塵騰起,王行之背上挨瞭幾下,強忍著沒出聲。
幸好兩個人靠著水泥制的講臺,大的石塊磚頭沒砸到身上。蘇蘅眩暈中睜開眼,恰好看到天花板上的水泥塊搖搖欲墜,就要呼嘯而來!蘇蘅來不及尖叫,抱住身上一百三十多斤的兒子往講臺內一滾,把他壓在身下,像老母雞保護雞仔一樣掩蓋住王行之的身體,王行之透過涅白的塵灰看到一大塊石頭往蘇蘅頭上直墜下來,鼓起一股勁,一挺腰一翻身再次把蘇蘅壓在身下,把她的頭摟在胸口。與此同時,偌大的水泥塊狠狠地撞在講臺的邊緣,距離王行之那毫無保護,裸露而脆弱的腦袋隻有幾厘米!泥塊像碰到礁石的浪花一般四處飛濺,然後水泥塊砰得彈開打著滾兒,劃著曲線栽到離母子倆半米外的地上。王行之隻覺得腦袋上挨瞭一下狠的,眼一黑登時失去知覺……
也不知昏瞭多久,幾分鐘,幾小時?王行之張開眼,覺得頭輕腳重,腦後悶悶的疼。他定定神,就看見媽媽哭紅瞭眼睛鼻子,在他身上清理著碎石和泥塊。
「媽媽——」
王行之聲音虛弱。
「行行!」
蘇蘅驚喜的一扭頭:「你終於醒瞭!媽媽當心死瞭!你要是出事瞭,媽媽也——」
說完泣不成聲。王行之看到蘇蘅臉上黑灰相間,被淚水沖瞭兩道小溝般的淚痕,柔嫩的嘴唇也破瞭,就想抬手摸摸她的唇瓣:「媽媽,你嘴巴疼麼?」
「媽媽不疼——行行你腦袋疼麼——」
蘇蘅情緒激動,一時哽咽的說不出話來。王行之左右一瞧,他們還在講臺底下狹小空間內,蘇蘅用木頭和磚塊支撐加固有些裂縫的講臺,兩人都沒受什麼傷,不過四周都是瓦礫磚塊,看來是挖不出去瞭,王行之心有些涼,偏偏轉頭看著蘇蘅,攢住她冰涼細滑的手,擠出笑容:「媽媽我們一定會出去的!村裡人會來救我們的。」
蘇蘅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行行,都是媽媽害瞭你。你要是不跟來就好瞭。」
話未說完淚如雨下。她自責不已,心如刀割。兒子在危難之時的舉動讓她切切實實感受到男子漢的無畏和堅強,她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王行之的頭發,又驕傲又內疚。
「沒事的媽媽,我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呀。」
王行之正安慰媽媽,忽然聽到幾聲渺渺的狐貍叫,咦咦哦哦。王行之猛地坐起,大聲呼喚:「去病去病!」
然後他就聽見沙沙的細碎腳步聲越來越近,真是去病!王行之亢奮起來,不顧一旁蘇蘅的驚異表情大叫:「去病這裡,這裡!」
接著就從不遠處傳來石子被扒拉的聲音,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嗚——嗚——」
猶如犬一樣透著委屈和焦急的嗚咽。
「去找人去病,去找人!」
王行之興奮的發出指令,聽得那輕捷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心裡一陣歡喜,松瞭口氣。他本來就疲憊不堪,強用力氣之後,又覺得眩暈感一陣陣襲來,看著媽媽迷惑的臉,他想我要保護媽媽一輩子,不惜一切!
「媽媽親親!」
王行之臉上浮著笑意。
蘇蘅毫不遲疑的吻瞭他的臉,「這裡。」
王行之撅著唇,「啵」地一下,蘇蘅的唇蜻蜓點水般碰觸兒子的。
「媽媽我愛你!」
王行之定定看著蘇蘅,眼裡佈滿晶亮亮的情意。
「媽媽也愛你行行!」
蘇蘅疼愛的撫摸兒子的臉。
「不是那種愛,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愛!」
王行之一臉嚴肅。
「媽媽我願意為你獻出生命!」
王行之像個戰士一般發出諾言。
蘇蘅仿佛第一次認識王行之一般,眼裡帶著從未有過的迷惘和疑惑。她本來還以為這是句玩笑話,可兒子剛才奮不顧身的舉動烙印般刻在她心裡,她又覺得不能把兒子的話完全當做孩童之語。男人對女人的愛,這時兒子該對媽媽說的話嗎?蘇蘅一時間怔怔看著兒子,竟無話可說。
「媽媽——你要答應我,出去以後,要做我的女朋友——」
王行之斷斷續續的努力講話,眩暈感像網一樣罩著他,眼皮千斤墜一般沉重。
「行行,你怎麼瞭?說話啊,快說話啊,醒來啊,別嚇媽媽啊!」
蘇蘅慌瞭神,平時冰雪聰明,冷靜鎮定不翼而飛,隻是大聲叫兒子的名字,慢慢的哭出聲音:「好答應你,媽媽什麼都答應你!」
「嘿嘿——說定瞭。」
王行之艱難無比的擠出幾個字,再次暈瞭過去,偏偏還咧著嘴角,大勝一場的將軍般得意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