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報前幾天剛剛大肆報道瞭玉成鄉的教育設施情況,師資少,學校破,設施舊,輟學的多,各報統統轉載,市委書記祁青林親自打電話過問此事,要求嶺東縣的領導班子把教育補助款落實到實處。今天中午一點,玉成鄉石頭村的紅磡小學的教學樓塌瞭,重傷兩個,輕傷七個。
嶺東縣委常委會開瞭整整四個小時,蘇蘅開完會回來,身心疲倦,石頭村的事讓她這個主管教育的副縣長如芒在背,坐立難安。看著縣委書記姬雲飛穩坐釣魚臺吞雲吐霧,縣長唐紀中鎮定自若品著好茶,她越發覺得自己不適合當官。大學時的蘇蘅是看不出有絲毫從政欲望的,至少她沒給同學們留下這方面的猜想,但人的一生是有多種可能的,不同的途徑會通向不同彼岸,對有志者來說,任何一種途徑,都離不開奮鬥兩個字。蘇蘅從教室走出來,走進縣政府大樓,現在,她有些盼望著自己能離開瞭,縣裡剛剛修瞭一條所謂一級公路,各種撥款在哪裡,大傢心照不宣。
累瞭,真累瞭,蘇蘅覺得自己找不到奮鬥的方向。唉,申請調任快有一個月瞭,怎麼還沒消息呢?
夜有些悶熱,夏蟬在明亮地喧嘩著。蘇蘅遠遠就看到兒子房裡的燈光,她覺得自己疲倦的心情得到安慰,隻要兒子健健康康的,就夠瞭。等她調到黨委辦公室,她就可以天天給兒子做飯瞭。蘇蘅一邊想著一邊加快瞭腳步。
拿鑰匙開瞭門,蘇蘅按開客廳的大燈,脫下高跟,換上拖鞋,記掛著兒子晚飯吃什麼,一看兒子門沒關緊,細細的縫透出白色的光。「又在玩電腦。」
蘇蘅心裡突然感覺到一股子蹊蹺,不知為什麼,她突然覺得氣氛有點怪。推開門,正在發生的事情讓她覺得眼前一片烏黑,像是突然停瞭電:兒子王行之跪在電腦屏幕面前,眼睛死死盯著電腦,頭戴著耳麥,他的褲子退至膝蓋處,黑色的內褲橫在腿間,他右手控制著鼠標,左手握住瞭自己袒露筆直的陰莖,上上下下,在那擼的不亦說乎。
蘇蘅驚訝的無法說出話來,口因為吸冷氣而有些發幹,她覺得自己要昏過去瞭,她的眼睛瞄向屏幕,那裡好像有個赤裸裸的人影在做著各種挑逗動作,面目隔太遠瞭看不大清楚,顯而易見是個女性。兒子的臉在燈光掩映下忽白忽黃,眼一眨不眨,透著一股熱呼呼生機勃勃的欲望。兒子在看淫穢的電影!蘇蘅心想,她突然覺得自己不敢看兒子胯間的堅硬強壯的勃起,她的目光匆匆掠過不敢停留,好像那個猙獰的東西會燙眼睛。蘇蘅長長地吸瞭口氣,帶著些許女人的害羞,她極其失望,而又嗓音生澀的開瞭口——王行之在聽到媽媽聲音的一霎那就把視屏的頁面關瞭,快得他自己都吃驚,然後他像一個東窗事發的作案者,低瞭頭看地板一塊塊木磚上的繁復自然地花紋,身體僵得一動也不能動,思維也凝固,停滯瞭,左手來不及收回,下意識地遮蓋著已經有些萎縮的陰莖。風扇的風吹得他腿間有些涼,他想用右手穿起褲子,但又像被警察用手槍指著的犯人,不敢妄動。他的心裡絕大多數是被媽媽發現他真正面目的驚惶和羞恥;同時,也有一絲對媽媽不敲門就突然闖入,刺中隱私的反感和氣憤;更奇怪的是,他的潛意識裡有種向媽媽宣示自己長大瞭,性成熟瞭的驕傲和竊喜。
蘇蘅看著呆呆跪立的兒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心裡遺憾自己和丈夫離瞭婚,此刻要是有個男人在身邊,那麼就少瞭許多尷尬,父親畢竟是傢庭裡不可或缺的一環。兒子被風吹的有些發抖,蘇蘅那些罵他不知羞恥,骯臟等等的話語便沒有說出口,一方面她覺得自己不該如此粗魯的對待兒子,另一方面她想到兒子正是因為救自己,才和自己發生瞭關系,這件事如此離奇卻又真實的發生瞭,讓她不禁懷疑起這件事和兒子自慰之間的聯系。如果有影響,那自己也是有責任的啊。
「自己清潔一下。」
蘇蘅又瞥瞭兒子的腿間一眼,那個東西已經被兒子的左手包裹起來,像個寶貝一般,看不見瞭。蘇蘅輕嘆一口氣,沒留下任何重話,替兒子掩上門,到自己的房間。她覺得唯一的選擇是給宋景卿,景卿姐打個電話,她畢竟在國外學過心理學,也許接觸過這類東西,知道該如何較好的對應。手機通瞭,在撥號嘟嘟響的同時,蘇蘅看著床頭的一張照片心中一片悵然,那是她,王立,王行之一傢三口在街心公園拍的,照片裡的王行之穿著可愛的冬服,鼓鼓囊囊的像隻企鵝。他笑得一臉陽光,幾顆殘缺不全的白牙露著,一雙穿著白球鞋的腳乖巧地並攏,顯得整整齊齊,站軍姿一般。兩手分別挽住她和王立,幸福而純真。
電話終於通瞭:「景卿姐,是不是在洗澡,這麼久才接電話。」
「阿蘅是你啊,我,我是在洗澡來著。」
宋景卿聲音還有些急促,王行之突然退出視頻聊天,她就有些心驚膽怕,此時接到蘇蘅的電話,更是做賊心虛。
「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比較尷尬的問題,你先答應我說實話。」
蘇蘅有些遲疑。
「我——」
宋景卿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難道阿蘅發現我和行行的事瞭?等等,行行突然斷瞭視頻,會不會就是因為阿蘅回來瞭?宋景卿想到這,渾身往外冒著汗。冷靜冷靜,宋景卿!她深吸一口氣,準備應對一切情況,大不瞭連夜趕回去對阿蘅說說聖宇哥的事情,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她相信蘇蘅會理解她的。
「這個,我是會盡實回答的。」
「姐,你說青春期的男孩看不健康的影片,並且自瀆是不是正常現象?該怎麼和男孩子溝通這方面的事呢?」
宋景卿吐瞭一口氣,看來阿蘅還不清楚行行是因為我才那個的,否則依她的性格,她一定會直說。她定定神,在心裡組織組織語言,張口就來。
「其實呢,阿蘅,十有八九的男性青年的電腦裡都堆滿瞭各種美女影片,圖片,以前則是畫報和雜志。現在由於他們往往設置瞭密碼,或者將文件加密,所以不像以前那麼反感父母尤其是母親進入房間。」
「十有八九?那這剩下的一個呢?」
蘇蘅聽得瞪大杏眼,一臉吃驚。
「不是性未成熟就是性扭曲。阿蘅你聽我說,對性產生好奇並且觀看那些東西,是一個正常男孩子發育過程中不可或缺的成分。」
宋景卿覺得要幫幫王行之,也幫幫自己,她想瞭想,接著說:「人類的生理發育,荷爾蒙的刺激影響下,十幾歲的男孩常常伴隨著難以抑制的性沖動。在動物界,雄性動物可以擁有一個交配的雌性——」
「哎喲景卿姐,你能不能別那麼直接?」
蘇蘅聽得耳根發紅,皺瞭一對平直的眉,嬌嗔道。
「唉,這是最客觀,最具主宰性的自然規律啊!好吧好吧,每隻動物都爭取它的伴侶,親情享受性愛,啊不,快樂。呵呵呵。那麼在人類社會呢?置身於性欲最旺盛的青年們所面臨的是埋頭苦讀,承擔著艱巨的升學壓力。」
宋景卿校正坐姿,她說得有些來勁瞭。
「嗯,有道理。」
蘇蘅暗自點頭。
「如果一味要求孩子不要涉足性愛,不要手淫,凡事皆不準,那麼孩子們又怎樣派遣和撫慰內部的躁動情緒呢?一位的要求正常男孩壓抑自己的情欲,那麼他做為男性的探索,冒險和征服的勇氣也會同時被壓抑,一旦全然喪失雄性本能,男孩長大以後又該怎樣面對社會,學會獨立,克服困難呢?」
宋景卿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也逐漸嚴肅起來,帶著鏡框的俏臉端莊而又權威性,和剛剛的風騷冶艷的她判若兩人。
「唔——」
蘇蘅素手扶額,一臉思考的表情,劍眉下的雙眼顯得閃亮而睿智,「大禹治水在於疏,而不在於堵。」
蘇蘅對自己說道。這樣淺顯的道理,她冷靜後一點就通。與其堵而抑之,不如疏而導之。她心裡有瞭自己的想法。
「唉,阿蘅,姐知道你單親傢庭不容易,以後所有什麼問題盡管問。」
宋景卿贖罪般格外的殷勤。
「謝謝你,景卿姐。」
蘇蘅由衷地感到欣慰,頓瞭頓她又幽幽開口:「行行要是有個爸爸就好辦瞭,我就不用這麼煩惱瞭。」
「什麼呀,你知道男人對這事從來也不介意的,要是教訓更談不上。」
宋景卿語氣肯定。
「為什麼?難道他們不想糾正孩子的錯誤嗎?」
「你看看你,這不是錯誤,這是本能,有時自己都控制不瞭,是男性的生理決定的,就像我們來月經一樣。至於為什麼說大多數父親都不會嚴厲呵斥,是因為他們那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偷看女生,傳閱小說,手淫,甚至比起自己兒子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隻會對兒子說稍微註意點。當然,中國那些虛偽的父親也許就不一樣瞭,他們板起臉,破口大罵甚至動用武力,反而給孩子造成更壞的影響。所以說,有你這麼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媽媽,對你兒子來說,也是一件幸事呢。」
「哪啊,我還不是一竅不通,還好有姐幫我。」
蘇蘅輕松下來,突然心又一緊:「姐,你說如果男孩子,我是說如果,一個男孩子和女的發生瞭關系,完全是意外的,會不會,對他的性欲有直接影響?」
蘇蘅勉勉強強擠出問題,心怦怦亂跳,粉臉通紅,像患瞭重感冒的病人一般,她眼睛註視著相片上的兒子,覺得是自己讓兒子失去純真。
「這——這——」
宋景卿的心如墜冰窟,一下就冷到底瞭:「阿蘅還是知道瞭,原來前面的所有問題都是鋪墊,都是為瞭引出這個話題。」
她張口結舌,一身如給人抽瞭筋骨一般,癱在椅子上,心裡想還是認瞭吧,畢竟是自己主動的,紙包不住火,古人的話沒錯呀!
她剛想坦白從寬,突然就聽見「嘭」的一聲,接著是蘇蘅急切的聲音:「姐,不好瞭,行行好像出去瞭,這麼晚瞭我不放心,下次聊。」
不等宋景卿反應過來,電話就掛瞭。宋景卿一顆心就這樣吊在半空中,一會想蘇蘅許久不見,果然有瞭當官的心機城府,懂得拐彎抹角,讓她刮目相看,自己看來是逃不過去瞭;一會又想蘇蘅既如此委婉,最後還叫自己姐姐,說明她還是在乎自己和她之間的感情的,也許事情還有寰轉的餘地;一會又想自己勾的可是蘇蘅的兒子,她的心肝寶貝,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自己呢?宋景卿思來想去心思難安,暗自想到今晚是別想睡瞭。
蘇蘅心掛兒子,穿上鞋緊跟王行之出瞭門,街上不知何時起瞭淡霧,昏黃的路燈把周遭染得愈加混沌,事物影影綽綽,兒子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己響出很遠。
街邊還有乘涼的人,和高高低低的房屋線條織成莫奈筆下失去輪廓線的,生動真實的自然光色。這夏夜倒也不寂寞。
蘇蘅一路尾隨兒子高大的背影,小跑瞭近十五分鐘,她聽到瞭淙淙水聲,近瑟江瞭。霧散悄然,夜空寶藍色,深邃無邊,冷色的星辰格外明亮,灼灼放光。
從路兩邊黑黝黝的草地裡,飄來的幽淡的山梔花氣息和成熟野麥清新而微甘的氣味,讓蘇蘅焦急而狼狽的心情被註入一縷清涼。她躲在灌木叢後,在淡白月色下看見兒子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剝個精光,撲進漾著清輝的水裡。王行之五歲時,蘇蘅就教他遊泳,後來他能夠像小鴨子一樣潛水,粉紅的屁股朝著天,雙腳高舉,頭在水下好奇而驚喜的四處亂擺,眼看個不停。
蘇蘅的身上被露水和霧沾濕瞭,覺得寒意陣陣,但她不放心,硬是捱到王行之濕漉漉的上瞭岸,從包裡掏出一條大浴巾裹住自己瘦削而結實的身子,她才悄悄轉身退去。
回到傢蘇蘅在房裡沖熱水澡時邊洗邊凝神細聽,直到兒子用鑰匙卡拉卡拉開瞭門,她才放下心來,一邊沖洗自己雪白粉嫩,凹凸有致的身軀,一邊想明天該和兒子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第二天,蘇蘅就感冒瞭,她頭暈頭重,太陽穴鼓鼓亂跳,渾身疼痛發軟。掙紮著給自己量瞭量體溫,還好沒有發燒,蘇蘅心裡記掛王行之的早飯,緩慢而堅定地起瞭床,頭突然像給人猛擊瞭一錘似地,嘭嘭嘭的疼,她一下子倒在床上,大口喘氣,等氣喘勻瞭,她重新鉆進被窩,整個人懨懨欲睡。
王行之奇怪於媽媽的不準時,他敲瞭敲蘇蘅的門,得到答應後進去一看,媽媽還在睡呢。
蘇蘅睡眼惺忪地看著兒子,一頭烏發蓬松分散,絲一般鋪在枕頭上,往日不塗而丹的唇今天失瞭血色,腮上卻有些燙紅:「行行,媽媽感冒瞭,你能不能自己出去吃早飯?」
王行之有些機械和冷漠的嗯瞭一聲,一言不發的轉身而去,蘇蘅聽見大門被開啟,又被關上,心裡一陣酸楚,眼淚憋不住就流瞭出來,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吸瞭吸發紅的小鼻子,從床頭櫃上抽瞭紙巾擦擦淚,又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過瞭多久蘇蘅在重重噩夢之中被兒子的聲音喚醒,濃密的睫毛下,一雙平時顧盼有神的大眼睛此刻添瞭些江南的水汽,迷迷蒙蒙,有些嬌弱可憐。
「行行,怎麼是你?」
蘇蘅看看鬧鐘,已是九點:「你怎麼沒去上課?」
「沒有,媽媽,我請瞭假,也幫你請瞭假,媽媽你還難受麼?」
蘇蘅遲疑的點點頭,有些詫異兒子的變化。
「媽媽你肚子餓麼,有豆漿你喝不喝?」
王行之一臉關心地看著蘇蘅,劍眉大眼透著濃濃的疼惜之情。
蘇蘅欣慰的笑瞭,點點頭,倆個人仿佛都把昨夜的事情拋在腦後,是啊,母子倆有什麼隔夜仇呢?王行之看著媽媽掛著虛汗的額頭,心疼極瞭,拿瞭紙巾溫柔的從蘇蘅的發跡擦到鼻尖,又順手理瞭理媽媽的秀發,他這一切做得極其自然又虔誠,目光隨著手,手到哪看到哪,蘇蘅心裡軟得要化開一般,汩汩溫情熨貼得實實的,有種被人照顧的安全感和放松感,末瞭,王行之對她展顏一笑,輕聲問道:「媽媽,那我去拿豆漿瞭?」
王行之剛要起身,蘇蘅一把拉住她,她從來不在刷牙之前吃東西喝飲料,除非喝水:「行行,等等,先扶媽媽去洗漱。」
「好的媽媽。」
王行之翻開被子,拿手撐在媽媽柔軟的腰背間,讓她從床上坐起,手臂借她托著,幫她站立,強壯的右臂鐵箍一樣環住媽媽的細腰,讓她嬌軟的身體靠在自己身上,等她站得穩當瞭,才像護著珍貴瓷器一般護著她,一步步挪向衛生間。
蘇蘅短袖蓬松的睡裙是低胸的,勾著花邊的領口處袒露著一大半她白膩的乳肉,王行之這時卻沒往那看,一心護著媽媽,深恐她跌倒。這樣一來,蘇蘅反而更加難走瞭,她笑笑,拍拍王行之環在腰間的手,勸道:「行行,媽媽沒病得那麼嚴重,你抱得這麼使勁,媽媽怎麼走路啊?」
王行之不好意思的笑笑,總算松瞭點勁,蹭到衛生間,他就站在那裡呆呆看著蘇蘅擠瞭牙膏,蘇蘅有些不習慣別人看她刷牙,轉頭對兒子淺淺一笑:「行行,幫媽媽拿豆漿去。」
「好的媽媽。」
王行之乖乖去瞭。他來到飯桌前,拿瞭個白瓷杯,裝瞭大半杯的無糖熱豆漿,看著杯口冒起的白色水汽,有些燙啊,他心想。四處一瞧,又拿瞭一個碗,把豆漿從杯中倒到碗裡,再由碗裡倒回杯中,如此來回幾次,他又試瞭試杯中豆漿的溫度,這才給蘇蘅端進去。
「媽媽,你怎麼自己走出來瞭,叫我扶你嘛。」
王行之看著坐在床頭的媽媽,帶著些責怪的口吻說道。
「媽媽那有那麼弱不禁風,頭暈好像已經好些瞭。」
蘇蘅輕言細語。
「媽媽,喝豆漿,小心別燙著瞭。」
王行之把杯子遞給蘇蘅,坐在床頭看著她一口口優雅的抿著豆漿,這時蘇蘅的氣色好像好些瞭,但是面色發白,依舊很虛弱的樣子。媽媽的肩多瘦啊,手也是細細長長的,王行之心裡想。耐心等蘇蘅喝完豆漿,他又殷勤地遞過一杯水給蘇蘅漱口,蘇蘅為兒子的細心感動:「謝謝你,乖兒子。」
「嘿嘿,沒事。」
王行之聽瞭一樂,十分有成就感:「我是你兒子嘛,應該的應該的。媽媽你再睡一覺,等會我叫你起來吃午飯好不好?」
蘇蘅依言躺下,王行之給她蓋瞭被子,看著媽媽秀氣的臉蛋,薄薄的眼皮,長而密的睫毛,微微翹起的軟唇,心中升騰起一股男人對女人的疼愛來,一時間忘瞭所有,隻想一輩子陪著媽媽,照顧媽媽,心懷所致,竟忍不住俯下頭啄瞭蘇蘅的小嘴一下,看著有些錯愕的蘇蘅誠摯的說瞭聲:「媽媽我永遠愛你!」
蘇蘅嚇瞭一跳,突然覺得有些害羞,咪瞭眼說道:「媽媽病瞭還亂親,小心媽媽把感冒傳染給你!」
「我不怕!肌肉一緊張,感冒全掃光!」
王行之誇張地舉臂彎曲,做瞭一個經典的健美動作,把蘇蘅逗得「撲哧」笑出聲來。
「快出去,我要睡覺!」
蘇蘅又好氣又好笑,假意怒道。
「得令!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王行之唱戲般擺個架勢,一個轉身出去瞭。
其實他是故意耍寶,逗媽媽開心呢。
王行之來到廚房,把早上買的並且已在店裡切好的柴雞放在鍋裡氽瞭水,漂起浮油和雜質,放入砂鍋中,按照食譜加瞭些薏米,蔥段,薑片,香菇等材料,穩穩燉上。
等肚子有些餓的蘇蘅吃著燉的熟爛的雞肉,嚼著脆脆的筍,啜飲清亮鮮香的雞湯時,她由衷的感到自己的幸運和幸福瞭,有人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這個兒子簡直是她的暖暖厚棉被。喝完最後一口湯,蘇蘅清媚而滿足的瞇瞭眼,嘖嘖稱贊聲不停的從她嘴裡發出,王行之被誇得找不著北,摸著後腦勺,「呵呵呵」地傻笑。
很快到瞭晚上,王行之拿瞭席子堅持要在蘇蘅床邊打地鋪,說是擔心她,蘇蘅哪有不答應的,母子倆聽著窗外唧唧不停地蛐蛐聲,就著銀白的月光說著體己話。王行之年輕易睡,不一會便向著蘇蘅這邊側瞭身子,酣然入夢,蘇蘅白天睡得有點多,這時卻有些清醒,蜷瞭被子靠在床邊看兒子酣睡的臉,一臉慈愛和溫柔。
「媽媽婆婆,嘟嘟篤篤。」
王行之嘟囔著說夢話,蘇蘅知道兒子有時會這樣,這時其實他尚未完全睡熟,王行之小時候如此這般時若問他問題,還會作答呢。
蘇蘅起瞭興致,探身俏皮問道:「你媽媽是誰?」
「媽媽就是媽媽。」
「你最愛誰。」
「我媽。」
「你老婆是誰?」
王行之頓瞭一會:「不知道。」
又頓瞭一會:「媽媽就是我老婆。」
臭小子沒大沒小,滿口胡言亂語!蘇蘅被唬地一跳,心裡先是又好氣又好笑,接著又甜甜一羞,冒起一絲復雜的情緒來,仿佛少女一般暗自竊喜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地位。
「明天起來看我不把你耳朵擰掉!」
蘇蘅對著王行之口出威脅,偏偏眼波柔美如泓泉,暈紅的俏臉上掛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