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有瞭那羞人的意識呢?政治課上,唐明月在走神。

  她回憶著九歲那年,晚上尿急,起床撒尿的事。她揉著眼一路搖搖晃晃,推開裡屋的門,才發現燈還亮著,媽媽爸爸都沒睡。平日裡文文靜靜的媽媽仰臥在床頭,腳像翻過來青蛙似地朝兩邊分著,腿白的晃眼,而爸爸,那高高大大,有著寬闊的肩和長長的腿的爸爸,竟然把頭埋在媽媽的腿間,舔著媽媽小便的地方,好像那裡有果汁似地。媽媽低一聲高一聲的哼著歌,這歌聲令她渾身發熱,小便仿佛更急瞭,她不知所措地逃回自己的房間,那晚她全尿床上瞭。

  或許,或許更早?八歲的那個夏天,她的媽媽帶她去王行之傢裡玩,大人們在房間裡談事,她和王行之在屋外樓梯口的水龍頭那裡,各自脫瞭個精光,往身上舀水,等洗幹凈瞭,也不知是誰開瞭頭,兩個小孩子就那麼光溜溜的抱在一起,粉白細嫩的皮膚,滑爽極瞭,那種摩擦而生的令人愉悅的感覺,至今還烙印在她的腦海裡。

  她曾幻想自己穿著婚紗,被高大的爸爸抱起來的樣子,爸爸修長的雙腿轉呀轉,她像是坐在四面陽光的秋千上,幸福的要眩暈過去,可不知何時起,王行之逐漸取代瞭爸爸的位置,闊額,寬肩,長腿,王行之和爸爸在她眼裡有太多的相似之處,王行之身上有一種向上攀爬的,躁動的活力,她喜歡,喜歡極瞭。

  唉,這下她有的苦惱瞭。

  自從青春的大門向她敞開後,她被時間和自然引入瞭一個從未來過的殿堂,她窺視裡面新奇的擺設,華麗而激烈的裝潢,陡然間,那甜的酸的苦的麻的接湧而來。

  在某個悶熱的夜晚,床上的她突然驚醒,被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壓得透不過氣來,仿佛一隻手把她從那五光十色與一片靜謐的樹葉裡拽出來,推擠上一片喧囂的度假海灘。她體內多瞭一股一股陌生的騷動,讓她坐立難安。心潮起伏間,就連清香透鼻的玉蘭和銀白皎潔的月色都無法安撫她,心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導引她,她無法反抗,隻有服從。

  就在不知不覺中,唐明月學會瞭自瀆——並緊瞭腿,閉上眼,把洗幹凈的手放在自己的兩腿之間,撫摸挑弄,一會她就有種飄飄然的感受,那一個又一個熱情而又親切的浪頭推觸著擁抱著她,而天湛藍自由得叫人掉淚。這種感覺讓她上瞭癮,她在得到快樂的同時也深深的煩惱,甚至痛恨起自己身上酸酸甜甜的氣味來。她罵自己,唐明月你怎麼能這樣放任自己呢?你怎麼還不滿足呢?你怎麼不知羞恥呢?

  她惶恐極瞭,深怕自己從此變成一個放蕩的女孩,從此天厭人棄。

  但每次痛罵的結果都是向欲望妥協。她開始覺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甚至有些無恥,因為到瞭後來,她想象自己的手是王行之的,這個方法往往能給她帶來無可比擬的快感,使她通體恢復瞭均勻剔透的暢通。從此她一閉眼,一並腿,一屏息,王行之高大的身體就浮現在她腦海中,固執而完美。而她的身體裡的那隻永難饗足的怪物又蘇醒瞭,吞噬她的理智和知恥之心,在給她帶來熟悉又讓她上癮的快感之後,卻又給她留下固有的,無法排解的空虛感和負罪感……

  她因為自責而自卑,誰也不懂她在賽場上,跑道上那麼努力那麼折磨自己,隻是為瞭懲罰自己。但她覺得巴夏桑懂瞭一半,看她的眼裡有理解和鼓勵,王行之懂瞭全部,看她的眼裡有憐惜有驚艷!

  ************************************************唐明月在胡思亂想,王行之也沒有仔細聽講,他周末和媽媽回瞭一趟姥姥傢,來學校才知道宋老師去市裡參加什麼骨幹教師培訓瞭,要兩個星期呢!他覺得自己像嘗瞭青邊鮑的人,怎麼可能再去吃剩飯呢?看av,打飛機,想想就沒勁。

  「王行之同學,你覺得有什麼比老師的課更值得你去註意的麼?嗯?」

  戴假發的政治老師托托眼鏡,踱到王行之的桌前,趴著的,說閑話的,看課外書的,漫不經心的同學們紛紛驚醒過來,王行之心想我是倒瞭邪黴瞭,一臉憨厚地站起來,蕭風一臉壞笑的看著他,幸災樂禍,歪著一嘴白牙。

  「同學們,我們千萬不能一心二用,」

  政治老師萬樹理示意王行之坐下,繼續說道:「現階段,你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其它都是次要的,什麼足球籃球,什麼音樂書法,啊,都會幹擾你們。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馬克思如果不是心無旁鶩,能寫出【資本論】來嗎?嗯——齊白石如果學跳舞又學電腦,畫怎麼會那麼好?嗯——」

  兩個問句都以興奮的升調結尾,像小孩對墻上撒尿欲比高時,最後的搏力,傾情一甩,留下瞭比前人更驕傲的更高的痕跡。

  萬樹理說得唾沫飛濺,興致高昂,伴隨著每個鏗鏘大氣的「嗯」,他的頭就會向上猛地一仰,像是有人在上頭用線提縱,而他本身並沒有思想,隻不過是會張嘴的木偶。他頭上的凝成一塊的假發猶如過大的帽子,隨著強烈的頭部動作一掀一掀,讓人擔心它隨時會拋棄為主人遮蓋真相的使命,無情地離頭皮而去。

  萬樹理踱回講臺上,豎起他那真皮的公文包,開口:「魯迅要是喜歡看漫畫,畫漫畫,那他還能成為作傢嗎?」

  說到這裡,他將自己的油臉擱到那黑亮的公文包旁邊:「如果老師我不專心致志工作,又怎麼會成為優秀教師呢?

  「你們看,這就是證明!」

  他裝做漫不經心,其實心存故意地拍拍公文包。

  他最後這段故事說瞭不止十遍,大傢勉力鼓掌,王行之卻把手舉瞭起來。萬樹理以為他的宏論足以讓王行之幡然悔悟,矜持而涵養的點頭,他高估瞭青少年的服從之心低估瞭他們的搗蛋之性。

  「老師,我認為您對魯迅先生的說法有所欠缺啊。能談談我的看法麼?」

  萬樹理抬腕看看表,時間還早:「說吧。」

  「大傢知道,魯迅先生沒上過一天所謂正規大學,更別提藝術學院瞭,可是他的喜愛鐘情的左翼木刻,卻是全新的,超前的,具有清晰的自我意識。與上世紀初德國,英國,蘇俄及東歐的表現主義繪畫,也是即刻響應,與日俱進的。這足以說明先生的鑒賞力之好。」

  王行之在心裡總結一下,又說道:「魯迅先生逝世20周年,【美術】第10期上許多知名藝術傢張望,力群,野夫等等回憶或論述瞭先生與美術的關系,他們受到先生教育的情況。1998年,在紐約古根海姆現代美術館,舉辦瞭歐美世界高端層面的第一次中國美術大展。其中1900年到1980年的專題展,選擇瞭民國與共和國幾代人具有代表性的國畫、油畫、版畫和書籍裝幀,其中就有魯迅先生偏好的版畫和他設計的書籍裝幀,還有徐悲鴻林風眠的早期油畫。」

  「魯迅先生既是偉大的作傢,又可以攪動美術波瀾,那麼——」

  背瞭這麼一大段,王行之早已口幹,停下吞瞭吞唾沫要下結論,萬樹理趕緊過來把他按下去,他現在知道為什麼高中比初中難教那麼多瞭!

  「王行之同學說得很有趣,下面我們繼續上課——大傢跟我念,價值——」

  王行之心舒神爽,對著轉過來的唐明月,巴夏桑,蕭風一一比瞭個「耶」,忽然聽到教室外有人笑瞭一聲,聽聲音是個女的,轉頭間眼角掃到依稀的影子,火紅火紅的,也不知是頭發還是衣服,一眨眼就沒瞭。

  ***************************************************「瘋子,今天我那個球做得怎麼樣?」

  QQ在響。

  「絕瞭,行之,今晚怎麼沒陪老師洗澡澡?」

  瘋子踢好球發瞭一個淫蕩的表情。

  「老師去市裡學習瞭,等下個月回來。」

  行走江湖回答。

  「怪不得今天是那個更年期的,大傢還說宋老師去哪瞭,不會不來瞭吧。」

  「你那位離婚瞭?」

  王行之不好用舅媽二字,雖然他和蕭風恨不得能將兩人襠下的四粒蛋摘下對換著用以示親密無間,但他覺得說話要有分寸。

  瘋子踢好球:「嗯!就下個星期,嘿嘿。」

  行走江湖:「恭喜賀喜!一桶漿糊!」

  瘋子踢好球:「呃——不說瞭,她洗完澡瞭——嘿嘿嘿,886。」

  頭像一灰,蕭風下線瞭。

  「我瞭個去!」

  王行之悻悻罵瞭一聲,傢裡就他一人,媽媽又開會。他瀏覽一會新聞,無聊,決定提早開始健身。剛準備站起來,滴滴滴滴滴滴,他一瞧,是個要加他為好友的,叫玉如美人,驗證信息是——叫我老師!

  王行之一把扯過耳機戴上,把對方加為好友,對方申請視頻聊天,當然好瞭!

  然後他就如願以償的看到宋景卿。她穿著件低胸的半袖衫,有些透明,胸前流露一抹驚心動魄的白,薄暮裡的皎月一般,飛揚的短發此刻顯得柔順而貼服,那個討人喜愛的鵝蛋臉離得不近也不遠,鏡片後的眼裡柔波蕩漾,深情款款。渾圓的肩上各有一個細細的繩結,王行之想如果我在旁邊,那麼一拉,老師可就裸半身瞭!

  「想我瞭嗎,行行?」

  「想想,想死我瞭,想你的全部,老師。」

  王行之有些激動,這就是愛嗎?

  除瞭媽媽以外的另一個女人讓他突然間激動起來,全身充滿瞭歡喜的情緒。

  「那裡想?」

  宋景卿身子有意無意地向前俯瞭俯,一對嬌美雪乳出來透透氣,半遮半掩更是誘人。王行之兩眼在薄而貼身的衣物上找到瞭兩朵荷蕾的痕跡,頂立而起,焦急而羞怯,隱隱透著羞紅色,王行之的眼就在乳肉,乳頭,乳溝之間做著做艱難的取舍。他幻想自己要用拇指和食指間的虎口把那敏感的荷蕾夾住,用力不輕不重。又或者,狹促地對那凸起輕輕吹氣,明明近在咫尺,卻故意不碰它們,隻用熱氣讓它們變得更硬。

  王行之眼睛向上和宋景卿的對到一起,他從老師的眼裡看到洞悉人心揶揄和漂亮女人的自傲。喉嚨湧動,王行之強迫自己靜下心。

  「看在你想老師的份上,老師給你一個禮物,你想讓老師做什麼呢?」

  宋景卿歪著腦袋,眼帶挑逗,修長的右手食指卷瞭一縷秀發,在耳邊打著轉。她椅子往後一退,整個人就成瞭全景,輕飄飄的短裙比迷你還迷你,若隱若現的襯裙,肉色的絲襪緊裹著豐腴的,交疊的腿,腰臀間就是坐著依然明顯的凹進去一塊,成熟女人的風情展露無遺。

  「那——我可不可以要你自己摸自己,嗯,就從腿開始。」

  王行之急匆匆解下褲子,釋放人間大炮,啊!已是二級準備瞭!

  宋景卿摘瞭麥,笑吟吟端坐在椅子上,腿兒並得緊緊,絲襪閃著柔和的光,像鍍瞭一層金屬,她把腿別好,先從自己的小腿開始,左手從踝部往上,沿著纖細有致的小腿,像個遊客般,慢悠悠的逛著著,然後在膝蓋那裡逗留一會,突然調皮的人立起來,食指中指當腳,在曲線誘人的兩條大腿拂來拂去,有時手翹成蘭花指,隻留中指的指腹,來回撫摸,有時手指四散開來,逐漸往內側移動。

  兩條腿略分,宋景卿那調皮的食指推開裙擺,在兩條腿夾縫裡撩撥著,刺探著,終於又分開瞭些,王行之看到那一段勾勒繁復的優美花邊,松緊帶兩旁的腿肉因為被勒著,微微鼓起。直直的大腿終點是一段三角型的區域,被大腿擋住瞭,瞧得不甚分明,王行之的印象中,應該是包得鼓囊囊、肉嘟嘟的,他一下子興奮起來,左手握住揚昂的陰莖,舒服的揉搓起來。宋景卿的腿間縫隙這時有半隻手掌那麼寬瞭,她的右手是輕功神妙的刺客,沿著大腿一路的絕峰峭壁,像蜘蛛俠般來到女性的欲望中心,在哪裡不知做著什麼。

  王行之呼呼直喘氣,想不到現場看老師自慰這麼精彩!

  宋景卿的手好像耍弄王行之似地,幾秒種後,竟又從左邊的大腿攀登而出,「咦,怎麼走瞭?快快快!」

  王行之急得心裡直呼,那手仿佛聽到瞭一般,四指曲起,那纖纖食指的指甲貼著大腿緩緩劃著圈,慢慢地,再一次靠近最終的欲望,這次它沒有疑惑,停在被曲線優雅的美腿夾得高高隆起陰阜面前,又勾又撩,宋景卿的左手拿住自己嫩尖尖的乳頭,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揉搓,豐美的胴體蛇一般扭瞭起來,腿忽合忽開,小腹貪婪地追逐著靈活的手指,絲襪晃一片閃眼的媚光來。王行之看的忘瞭一切,臉就要貼到顯示屏上瞭,左手快速的擼動起來。

  「王行之!你在幹什麼!」

  蘇蘅冷峻的聲音清幽幽在門口響起,飽含著憤怒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