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的很快,剛剛還是晴空烈日,陡然間陰霾密佈起瞭風,眼看著要下雨。
蘇蘅站起來關瞭空調,推開窗子,風呼的刮進來,直從她的領口灌進去,好涼爽啊。蘇蘅閉上眼,張開雙臂迎接這難得的涼風,風兒扯著她的衣服,讓她有種要飄起的感覺。她邊享受著邊想晚上回去要給兒子王行之做什麼飯,低頭一看腕表,再有十分鐘就下班瞭。
「咔啦!」
一道刺目的亮光從濃墨似地烏雲裡劈下來,把蘇蘅嚇得往後一跳。
隆隆隆的夏雷接踵而至,幾乎是同時,大雨轟得傾覆而下,天地間迅速變得迷茫,蘇蘅急急關瞭窗,雨大的連幾米外的樹都看不清瞭。
「糟瞭,行行帶傘瞭嗎?」
蘇蘅想起在學校的兒子,心裡頓時著急起來,低頭看見桌面的黃色的筆,猛然記起給王行之買的黃雨衣,她親手塞在他書包裡並讓他天天帶著。
「瞧我這記性,是越來越差瞭。」
蘇蘅拍拍頭坐回座位,放下心來。叩叩叩門被敲響瞭。「誰呀,都快下班瞭。」
她想著,端正瞭坐姿,調整臉上的表情,一副嚴肅的樣子。
「請進。」
女中音不疾不徐。
「蘇,蘇縣長,姬書記讓你去他辦公室開會。」
進來的是縣委書記的秘書小松,帶著眼鏡,比蘇蘅略矮。盡管已經三十而立,但在素有「傲冷霜菊」之稱蘇蘅蘇副縣長的面前,小松還是顯得有些神思不屬,局促不安,他推瞭推眼鏡,勇敢地抬頭看著蘇蘅的臉,鏡片後的眼神一閃一閃,有自卑也有傾慕。
「我知道瞭,謝謝。」
蘇蘅對這個小松印象不錯,人踏實,走路輕輕地,沉默寡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書卷氣。
蘇蘅走在前面,小松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蘅曼妙動人的背影,看著她的一雙長腿步搖款款,帶動腰臀微擺,不經意間的誘惑,便一圈一圈蕩瞭開來。小松盯著蘇蘅的臀部,想象那裡該是多麼圓潤緊翹,他張大鼻孔,鼻子吸進的皆是蘇蘅一路留下的暖香,腦袋便微微有些發暈,整個人就跟吸瞭鴉片似地飄飄欲仙。
「蘇縣長這麼個冷冷冰冰的美人,為什麼香氣那麼溫柔呢?讓人想起暖暖的春風,真是迷死人。「小松迷醉地想著,兩人不知不覺來到縣委書記姬雲飛的辦公室門前,他一時間沒留神,差點撞上蘇蘅柔軟芳香的身體。……=「雨好大,幸虧我帶傘瞭。」
巴夏桑坐在椅子上,看著隔壁空空如也的座位,心裡想著。「明月今天沒來,待會去看看她。」
夏天的桑樹,巴夏桑遠遠不如名字那樣優美。她很胖很早熟,在身體和思想方面都早熟。大傢學【從百草堂到三味書屋】,她已經看完【故鄉】,等到大傢學【阿Q正傳】時,她對【魯迅全集】已頗有感觸瞭。魯迅的作品既讓她成熟,又給她痛苦。大傢都不喜歡魯迅的文章,尤其是女生,說魯迅的文章沉悶得很,這讓她更痛苦。
她在班上僅和唐明月談得來,因為她們都練詠春。唐明月就像一朵明艷艷的芍藥,亮麗得讓女生們自卑,因自卑而嫉妒,因嫉妒而疏離,唐明月的最好朋友就是巴夏桑,這是讓人驚異的組合,唐明月天天伴著巴夏桑,像犀牛鳥總停在犀牛身上。
這天最後一節是賞析課,語文老師胡鼎華在講臺上滔滔不絕的講著胡適胡適之。王行之聽得懨懨欲睡,眼不斷瞟向窗外,雨下的可真大,他想,媽媽應該帶傘瞭吧。蕭風今天沒來,王行之覺得很沒意思。
「胡適文采斐然,學問很高,他為現代文化作出很大貢獻,在文學史上有著不可取代的地位和影響力。」
胡鼎華越說越興奮,儼然自己就是胡適的後人。王行之聽得好笑,剛想出言反駁,就看見巴夏桑猛的站起,同學們一下子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老師,請問胡適的的學問到底有多高?他為現代文化作瞭很多貢獻,都是那個級別的貢獻?難道說國民黨那裡再也找不出比他厲害的麼?」
巴夏桑聲音堅定洪亮。
胡鼎華兩眼圓睜,滿臉驚詫,還未回過神來,巴夏桑繼續侃侃而談。
「老師請問胡適有什麼瞭不起的成就?他是在哲學上有自己獨立的學說,還是留下瞭一條名言?他的哪部作品被後人認為是既有藝術價值,研究價值的?他在做北大教務長期間,打壓進步學生,馮省之抗議學校亂收費被開除,胡適居然說活該,這還是教育傢思想傢嗎?」
胡鼎華隻是個憑教參教課的老師,哪裡說得出什麼來?
「還有,胡適的個人生活也沒什麼值得贊揚的,他有過兩回婚外戀!」
巴夏桑語出驚人,同學們嗡嗡嗡的交頭接耳。
「胡適有一首詩,是新詩,這麼寫的:兩個黃蝴蝶,雙雙飛上天,不知為什麼,一個忽飛還。剩下另一個,孤單太可憐,也無心上天,天上太孤單。」
巴夏桑頓瞭頓,「這是什麼水平,我就不說瞭。」
王行之聽得敬佩不已,心想古人雲不可以貌取人,真是金玉良言。當下舉起手就要鼓掌,隻聽巴夏桑繼續說著。
「我覺得胡適甚至不如朱自清,錢穆,冰心他們,就更別提魯迅,錢鐘書和張愛玲瞭。魯迅他們才是真正的語言大師,佼佼不群,高山仰止,一般人隻能去欣賞,去崇拜,卻永遠爬不上那座山!」
巴夏桑說完坐下,胸口劇烈起伏,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蹦出來,她看著桌面上巴掌大的地方,發著呆。
「啪啪啪」王行之忍不住鼓掌,掌聲開始稀稀落落,但越來越響,最終連成一片,就連胡鼎華也不得不拍起手來。大傢都像看外星人似地看著巴夏桑。
「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王行之心中感嘆不已,「恐怕明天校文學社的就要來找她瞭。」
課鈴適時響起,語文老師胡鼎華偷偷擦瞭擦汗,心中慶幸不已,朝大傢點點頭,他快步走出教室。
暴雨傾盆,地上泥濘起來,同學們都小心翼翼的走著,怕褲管上濺瞭泥。巴夏桑在穿過操場是突然腳下不對勁,低頭發現鞋子鞋帶松瞭,長長地直垂地上,剛才是踩到鞋帶瞭。她今天穿長裙,一手拿傘,一手提著一袋書,蹲下裙子恐怕要沾滿黃泥,況且雨下得這麼大。她怔怔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學生們紛紛繞過她這塊巨石,沒有人停下,沒有人出聲相詢。她一動不動站著,像雕像一般,大雨嘩嘩打在傘面上,湮沒所有聲響,而時間仿佛已過百年。
就在巴夏桑心沉谷底,就要絕望的蹲下時,耳邊依稀響起從像是從天邊傳來的話語:「巴夏桑,你怎麼啦?」
她癡癡轉過身來,是穿著雨衣的王行之,她不知該說什麼,低頭看瞭看自己的鞋子,王行之順著她的目光一瞧,哦,是鞋帶松瞭,便不假思索的蹲下,細心地為她系起來,巴夏桑覺得鼻子一酸,幾乎要咧嘴大哭,她緊咬嘴唇,死死抑制住這一股股的淚水,出生到現在,除瞭父母,第一次有人主動為她蹲下來系鞋帶。
她直直站立,顫抖著伸出手,用自己的傘遮住王行之的頭,任憑雨點打在她背上。
青雨,黑發,白裙,紅傘,黃雨衣,兩人的身體漸漸凝固成一幅畫,畫的名字叫貼心。……
等蘇蘅走出縣政府大樓時,時間已是七點半,她打電話告訴王行之自己將晚歸,讓王行之自己先去飯館裡吃,不必等他。蘇蘅疲憊的走到自傢門前,聞到一股蒜香,心中奇怪,推開門就聽見油鍋嗞嗞嗞的聲音,然後是鍋鏟帶起的炒菜聲。
她一邊脫鞋一邊想,不會是行行把媽叫來瞭吧,完瞭完瞭,這下我又得挨批評瞭。換上拖鞋走到飯廳一看,嚯!桌上擺著好幾道菜,冒著令人垂涎的香氣。
透過模模糊糊的廚房窗門,可以看見一道高高大大的身影在裡面忙活著。這,不可能吧,行行?她把門一拉,裡頭的王行之腰系圍裙,右手拿著炒鏟,正忙得不亦說乎,聽到聲音回過頭來,一笑:「媽媽你回來瞭,快去洗澡,我這裡馬上就好瞭。」
不等蘇蘅反應過來,王行之就把她推出廚房,重新拉上門。
「這,行行什麼時候學會炒菜的?他也就偶爾煮個飯,太不可思議瞭。」
蘇蘅搖搖頭向自己房裡走去。
蘇蘅先前隻填瞭些面包,肚子早餓瞭,匆匆洗過澡就出來,裹著浴袍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向飯廳,太香瞭!松仁玉米,醋溜魚片,翡翠蝦仁,涼拌豆腐,加上那碗絲瓜鮮蛤湯,還有雪白晶瑩的大米飯,我的天哪!都是我愛吃的!蘇蘅有些不顧儀態的坐瞭下來,這些菜紅的紅綠的綠,黃的黃白的白,看上去美極瞭。
她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夾瞭一小塊魚片放在嘴裡細細品嘗。
「嗯,好吃!」
她狠狠地誇道,魚片肥嫩鮮香,勾芡的恰恰好。端著米飯過來的王行之得意的嘿嘿直笑。蘇蘅看瞭他一眼:「這些都是行行你做的?」
「不是,田螺姑娘做的。」
王行之調皮地說道。
「胡說八道。」
蘇蘅微微橫瞭王行之一眼,眼波流轉,水盈盈的嫵媚動人。
「行行,這些菜的做法是誰教你的?」
王行之詭秘一笑,「不告訴你。」
蘇蘅揚起細細的劍眉:「坦白從寬,還不快快招來!」
他們母子倆感情最近越來越好,經常開玩笑。蘇蘅一手捏住王行之的耳垂,輕輕揉著,臉上笑得像隻小狐貍,嬌喝道:「還不快說!」
「媽媽我招,我招——」
王行之最怕蘇蘅弄他耳垂,癢死瞭。蘇蘅就見他從另一張椅子上拿起一本書,展示給她,她一看,【健康美味傢常菜】。
「行行,你不會是剛學的吧?」
蘇蘅一臉難以置信,眼睜得老大,紅潤的小嘴微張,嘴唇上油亮油亮的。
「嗯。我看傢裡有的就照著做瞭。」
王行之點點頭,很低調地添瞭句:「也不難嘛。」
蘇蘅看著王行之,不發一語,目光呆滯,做為一個妻子,母親,她炒菜的本事實在不好,前夫王立幾乎是天天抱怨她做的菜難吃。她也努力的去學瞭,還買瞭好幾本有關烹飪的書,時時研究,奈何還是學不好,每道菜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不是太油瞭,就是太淡瞭,不是放瞭太多辣椒,就是少加瞭孜然。每一天王立都要批評她,米飯不是太濕就是太硬,她覺得今生和做菜是無緣瞭。可是王行之——蘇蘅看著自己的兒子,這劍眉這大眼,都遺傳到瞭,甚至母子倆鼻子也一模一樣,怎麼他做菜就這麼有天賦呢?用湯匙舀一口豆腐,放進嘴裡,切丁的皮蛋,榨菜還有肉松,麻油給她豐富有層次的口感,真是美味。
「太好吃瞭兒子,媽媽真是服瞭你瞭。」
蘇蘅笑吟吟地輕聲誇獎。
「太好瞭,媽媽愛吃我做的菜我真高興。」
王行之大聲笑道。
「難得你還記得我愛吃蛤。」
蘇蘅看著湯,她愛吃蛤,但是前夫王立卻討厭蛤的味道,所以蘇蘅就沒煮幾次。想不到兒子居然記住瞭。「媽媽要獎勵你。」
她為兒子的細心感動,半站來抱住王行之的頭,給王行之的額頭一個久久的吻,卻渾然忘瞭自己還穿著浴袍,領口又寬又深,她這麼一彎腰,登時將那白嫩嫩,圓鼓鼓的酥胸露瞭一大半出來。王行之兩眼發亮,瞳孔放大,盯著蘇蘅不小心泄漏的春光。
「哇,媽媽的尺碼大得驚人,唐明月的和她一比,那就真是小兒科瞭。」
王行之想著,蘇蘅兩團飽滿豐盈的乳肉在深紫色蕾絲胸罩襯托下,顯得格外白皙耀眼,中間一條深不見底的乳溝,溝邊肥嫩的乳肉上還掛著兩滴透明的汗珠,就是飯菜的香味也無法掩蓋蘇蘅幽幽的體香。
「咕嘟」王行之清楚的聽到自己口水吞咽的聲音,他的喉間控制不住的蠕動,「媽媽的乳房真是比豆腐還白嫩啊。」
「行行吃飯吧。」
蘇蘅還不知道自己豐美的胸一覽無餘,讓兒子大飽眼福,坐回座位,拿起筷子。
「嗯嗯,好好。」
王行之拿起筷子塞瞭口白飯,下意識地嚼著,心中卻想起自己小時候就抱住蘇蘅高高的乳房,撫摸著乳肉,含著乳頭,光明正大地吸吮著甘甜的乳汁,不由得羨慕起小時候的自己來。
「真想一頭紮進媽媽乳溝裡,然後,然後——」
他不清楚接下來該做什麼,但是發覺鼻子裡濕濕的,好像流瞭某種液體出來。
「媽媽你先吃我還沒洗手呢!」
王行之急忙離開座位,直奔衛生間,他知道自己又流鼻血瞭。
母子倆吃完飯,蘇蘅用紙巾擦擦嘴,輕聲道:「很好吃啊!行行,不過媽媽要是長胖瞭,就全怪你。」
「怎麼怪我?」
王行之莫名其妙。
「誰叫你做菜這麼好吃。」
蘇蘅歪著頭看他,眸子裡瞬間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是是是。」
王行之心想難怪瘋子(蕭風)說漂亮女人從來都是不講理的,果然沒錯。
「別坐瞭行行,會有小肚子的,你到陽臺休息休息,讓媽媽來洗碗。」
蘇蘅站起對王行之燦然一笑,那一刻,宛如鮮花綻放,嬌艷不可方物,王行之覺得媽媽這一笑要把他魂吸走瞭,呆坐著沒反應。
「行行,聽到沒有!」
蘇蘅稍稍提高語調。
「是是,不不還是我來洗吧媽媽。」
王行之拉著蘇蘅的手,「沒事你做菜我洗碗,天經地義啊。」
蘇蘅往後退一步,一掙,浴袍袖子不小心勾住高高的椅背,原本就沒系很緊的白色浴袍「哧啦」的一聲松開,衣襟往兩邊滑去,蘇蘅成熟性感的嬌軀登時跑瞭出來。王行之覺得眼前開瞭一朵花,頗有些目不暇接,眼卻賊溜溜地直往下走,馬兒也識途似地逮住蘇蘅深紫色的內褲,停在她那微微隆起的三角地帶上打轉,那是蘇蘅身體最柔軟最神秘的部位。
「那是,那是媽媽的——維納斯之丘!」
王行之剛想細看,蘇蘅「啊!」地發出一聲尖叫,飛快地合上浴袍。美麗的胴體一下子給厚厚的浴袍遮住,就像漂亮的花園被吝嗇的主人關上大門,滿園春色閉得緊緊的。
「王行之,你看什麼看!」
蘇蘅發現兒子的目光直勾勾緊盯著自己的羞處,像兩把利劍要把內褲刺穿,當下又羞又怒,滿面緋紅,一轉身逃進房間,關上門。
「王行之,罰你洗碗!」
蘇蘅的憤怒聲音傳來,王行之充耳不聞,還在回味著剛才的畫面,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蘇蘅隻穿內衣的樣子呢。「媽媽的維納斯之丘豐滿狹長,真美。」
「呼——」
他深深地吸口氣,似乎要將蘇蘅留下的誘人香氣都吸進身體裡。
「耶——今晚煮晚飯煮值瞭!」
王行之臉上放著光,雙手握拳高舉著慶祝一下,然後樂滋滋的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