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順的突然發難讓候紀猝不及防,那些大臣可沒幾個見過血和死人的,見到張德山殞命,有人當場暈瞭過去,還有人則嚇得尿瞭一褲襠,醜態百出。
「快跑啊!快跑啊!」
永安殿內霎時一片混亂。那些曾經趾高氣揚的大臣們此刻面無人色,如同喪傢之犬,隻顧著在傢奴的掩護下逃命。候紀更是嚇得第一時間躲在禦林軍身後,妄想著幾百禦林軍能夠將這些太監全都幹掉。但那些禦林軍雖然人數眾多,面對李福順等一群身懷絕技的太監竟顯得力不從心!
「寒芒一閃破雲霄,生死瞬間意已決!雜傢已經很久沒親自動手殺人瞭,今日就拿你們來練練刀法!給雜傢死!」
李福順眼睛一瞪,與身後的藍衣太監一起沖入禦林軍陣中。禦林軍的長槍雖然長,但在李福順的飛刀面前卻顯得笨拙無力。他們想用長槍的優勢來壓制面前的紅衣太監,可他身形及其靈活,兩把飛刀更是奇準無比,隨手擲出便有兩個禦林軍捂著脖子倒下。紅色的鬼影矮著身形穿梭於槍陣中,從屍體上拔下沾血的飛刀,下一刻擲出便又有兩人看著自己心口露出的刀柄,難以置信的倒在瞭地上!
「造反,當誅!」
紅色的鬼影總能巧妙地避開長槍的攻擊,同時反手握著飛刀,切開他們的喉嚨和腳腕!僅僅靠著出神入化的飛刀絕技,李福順竟硬生生從禦林軍的槍陣中殺出一條血路來!
「江湖風雨任飄搖,刀光如電寫英豪!……哈哈哈!又死瞭!一幫廢物!就這弱不禁風的樣子,還敢造皇上的反!」
除卻李福順,其他藍衣太監們也紛紛加入戰鬥。他們手中或是持短刃或是,持暗器,禦林軍就像撞上瞭一堵無形的墻壁籠,讓自己完全罩在一片死亡陰影之中。他們哪能知道,平日裡這些讓人看不起的太監竟然也那麼能打!
「啊!」
一聲慘叫響起,一名禦林軍被李福順的飛刀刺穿瞭胸膛,鮮血噴射而出。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另一名禦林軍被藍衣太監的擲出的銅球正中腦門,翻著白眼倒地身亡。隨著進入永安殿的禦林軍越來越少,他們終於發現自己已經大難臨頭,好不容易排好的槍陣在李福順和藍衣太監們的猛攻之下迅速瓦解。
「頂住!給朕頂住!」
太子候紀大聲呼喊著,試圖穩住禦林軍的陣腳。然而,他的呼喊聲再大,卻被永安殿中呻吟和慘叫給蓋過瞭,禦林軍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卻。藍衣太監們個個勇冠三軍,而其中最強的李福順更是如紅色的兇獸一般橫沖直撞,在禦林軍陣中殺進殺出。
「李公公!我們降瞭!我們降瞭!」
不足一刻鐘時間,在太監們的猛攻之下,禦林軍的槍陣徹底崩潰。一片金鐵落地之聲後,他們紛紛扔下武器,跪地求饒亦或者四散逃命。這些太監如此之強,竟打崩瞭禦林軍最後一絲奮戰的氣力!
「降瞭?謀逆,就該死!把這些賤人全都殺瞭!一個不留!」哪怕放下瞭武器,便有一個健壯的藍衣太監走過去,如提著公雞一般抓著他們頭發,接著給他們喉嚨來上一刀!就像殺雞一般,讓他們捂著自己冒著血泡的脖子癱倒在地。這樣的人留著也是禍害,不如殺瞭一瞭百瞭!飛濺的鮮血和屍體開始不斷落在候紀身前,讓他的面容連連變色。他見過血,比那些隻會之乎者也的酸儒大臣要強得多,可他也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戰鬥,也從未想過自己精心策劃的逼宮行動會敗得如此淒慘。他瞪大眼睛,看著那些倒在血泊中的禦林軍,心已經落到谷底!
「不!不!這不可能!」
大起大落之下,自己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願意抵抗的禦林軍士兵越來越少,看著面前越來越近的李福順,再看龍椅前用冷眼一刻不停盯著自己的梁世宗,他怎麼能不知道自己的下場!
「不該這樣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有魔國高人幫助,有朝中太傅佈局,現在眼看就要成功瞭,剛點起來的火卻被半路殺出來的李福順給生生踩滅!在起事前,從龍之功到底有巨大的誘惑,讓這些朝中重臣,禦林軍全都變成亡命之徒,讓他們有膽子闖進永安殿!可現在卻失靈瞭!
候紀倒是想有什麼魔國高手或者忠正之士來幫他擋李福順的刀子,可環顧四周,包括范晉卿在內,那些被他威逼利誘的大臣早已跑的一幹二凈,永安殿中的禦林軍也已經躺倒瞭一大片。殿內的雕龍大柱上更是鮮血噴濺,整個永安殿就如血肉磨坊,到處都是屍體和血跡。而藍衣太監也折損瞭一半,人人帶傷。李福順雖然渾身是血,披頭散發,但是氣勢不減。
「皇上,叛賊已除!」
李福順跪在梁世宗面前,後者看著眼前的滿是是屍骸和血跡的永安殿,心中感慨,若不是李福順在關鍵時刻出手,自己孤傢寡人恐怕真的要被候紀帶著一班文武大臣給「禪讓」瞭!
「殺得好!殺得好!這些該死的東西!出瞭朕的一口惡氣!等此事瞭瞭,朕,封加封你為勇武太監!」
梁世宗大聲說道,他轉頭看向太子,眼中滿是失望:「李福順!現在,給朕將這個逆子拿下!」
*** *** ***
等到密調室主事人入皇城的時候,太子逼宮的各種謠言消息就已經傳開瞭。
入城的關傢軍駐紮瞭不少兵馬在皇城外圍,城內依稀還可以見到幾處火光。
此時已經是深夜,主事人難得沒穿那黑袍,而是換瞭一襲低調卻質感上乘的玄衣,帶著三十多名密調室的忠心手下踏上瞭通往皇城的路。他從未進過皇城,這是自己首次踏入這座掌握著最高權力的禁地。目光所及之處,周圍建築無不彰顯著皇城的雄偉莊嚴。高聳的城墻如巨龍蜿蜒,城墻之上,「梁」字旌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主事人不禁駐足,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慨。
「這便是天下之心,權力之巔!難怪無數人為之癡狂。」皇城城防已經被太子暗中打點,禦林軍從上到下無一不被太子人脈所滲透,現在皇城四門外緊內松,如若無人之境。為瞭制造混亂,主事人精心佈局,乘著關傢軍入城的混亂,命人在宣泰城中四處散佈謠言。從皇室秘辛到官員貪腐,再到征西戰事不利乃至大敗,每一條都足以觸動民心,引發恐慌與不滿。這種消息傳出去當然是想要攪亂宣泰城的形勢,方便太子等人亂中取勝。
謠言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皇城內外蔓延開來,雖是半夜時分,但城中人心惶惶,局勢愈發微妙。
「隻有如此,才能讓太子在混亂中脫穎而出,順利登基!這便是計劃中的一環,現在,就看這大梁太子的表現瞭,希望別太膿包!」正當主事人沉浸在自己的計劃中時,一陣急促且混亂的喊殺聲突然打破瞭寧靜。緊接著,目之可及處升起大火,烈焰熊熊直沖雲霄,映紅瞭半邊天空,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刺眼。
「那邊發生瞭什麼?」
主事人眉頭緊鎖,迅速轉身對身旁一名黑衣人吩咐道,「去查明情況,速報於本座!」
「是,大人!」
黑衣人領命而去,身形迅速消失。主事人則站在原地,目光深邃的頂著大火的位置,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不多時,黑衣人匆匆返回,神色凝重:「大人,是宣泰城中兵部位置。兵部中人似乎拒絕投降,他們聯合軍械庫守衛,正在與關合所率領的關傢軍主力交戰,兩邊打得非常激烈!」
「哦?都大勢已去瞭,還有梁世宗的忠臣?」
主事人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兵部那些老頑固,還真以為自己能翻起什麼浪花來?要本座看,有幾萬人的兵,這樣還拿不下兵部和軍械庫,那關合還不如回傢種田去!」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更為激烈的喊殺聲與金鐵交擊聲傳來,這一次,聲音竟是從皇城內部永安殿的方向傳來。主事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眉頭緊鎖成川字。
「禦林軍不是早已被太子暗中掌控?隻需太子前往逼宮,理應一切順利,為何會在永安殿交戰?」
主事人心中暗自驚疑,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身旁的黑衣人見狀道:「大人,那是永安殿方向,需不需要屬下先行前往查探?」
「不!」
雖然非主殿之一,但永安殿也是皇城內也是較為重要的殿閣,主要用於文武官員面見皇帝並議事所用。太子的人這會兒怎麼也得到瞭永安殿,在哪裡他大概率已經見到瞭梁世宗。但如果梁世宗那邊一旦發生變故,事態的發展恐怕會朝向不可預制的方向!現在事情已經超出瞭他的預想,必須親自前去探查,方能掌握局勢!
「這件事,本座要親自前去!所有密調室密探聽本座令:圍住永安殿,不得給本座放跑任何一個人!」
「是!」
主事人一聲令下,黑衣人自覺分成數個五人小隊,從不同的方向向永安殿的位置圍攏過去。至於主事人自己,他借著輕功一躍而起,跳到宮殿頂部以最快的速度直奔永安殿而去。沿途所見,皆是慌亂逃竄的宮人,以及偶爾傳來的兵器碰撞聲。
「也不知道是梁世宗留瞭後手,還是第三股勢力插足!本座倒要看看是誰在從中作梗!」
一路疾馳,主事人心中思緒萬千。他一邊在屋頂上跳躍,一邊回想起自己精心佈局的每一步,從散佈謠言到暗中操控,每一個環節都環環相扣,理應天衣無縫。然而,現實卻似乎總愛與人開玩笑,總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意料之外的變數。心中暗自揣測的主事人,眼神愈發冷冽。
貪婪,讓某些人鋌而走險,企圖在這場混亂中分得一杯羹。
前方永安殿的輪廓已漸漸清晰。隻見前方各種人的呻吟慘叫混雜成一片,原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越來越小。他索性縱身一躍,跳至永安殿的屋頂位置,撬開瓦片,仔細觀察著永安殿中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隻見禦林軍與一群武者激戰正酣,雙方你來我往,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再一看,這哪是什麼武者,分明是一群太監!而那些太監雖人數不多,卻個個身手不凡,顯然並非尋常的太監。再看下方身手最好的那位紅衣太監,赫然是梁世宗身邊的大紅人,紅衣大太監李福順!
而那些太子所掌握的禦林軍被打的一敗塗地,太子候紀則躲在禦林軍身後瑟瑟發抖!
「哼,李公公!沒想到您老也是個深藏不露的貨色!這場遊戲,比本座想象中還要復雜得多。不過……」
主事人往正下方看去,自己竟正好在梁世宗的頭頂位置!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遊戲,沒想到還得本座來結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