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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上天山求親

  就在這瞬息之間,謝子衿一個晃身躲過瞭這致命一擊,冰兒手中的匕首已經將衣櫥刺穿捅瞭個大窟窿,謝子衿後撤閃身到墻角,嬉皮笑臉道:「冰兒,咱們也算是老相識瞭,何必見面就舞刀弄槍,多尷尬呀。」

  「淫賊!」冰兒也不消廢話,又是抽出匕首飛身一削,把墻壁開瞭一個口子,謝子衿卻身子從她肋下穿過,跳到瞭床上,笑著說:「我們出去打,別在裡面打,要是傷著凝兒該怎麼辦?」

  冰兒聽他叫著宮主名字氣火攻心,大罵道:「無恥小人,凝兒也該是你叫的嗎?」說罷將手中匕首奮力一扔,這空中呼嘯而過,忽然一個絕美的身影躍過空中接下此刃,原來是傾城宮主。

  她冷冷道:「冰兒,你退下吧,此事不消你管。」

  冰兒心痛道:「宮主……你不知這淫賊專幹竊玉偷香的壞事,你可千萬不要被他蒙騙住瞭,難道你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嗎?」

  傾城宮主面不改色,蹙眉聲厲:「難道你想教訓本宮嗎?」

  「屬下不敢,隻是屬下實在不忍見宮主這般的美人遭到這種淫賊的玷污。」她說罷哀至內心,痛哭流涕。

  謝子衿無奈道:「我哪玷污宮主瞭?冰兒,你可不能瞎說。」

  「住口!無恥卑鄙下流!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害怕!」謝子衿裝作可憐,卻依然厚著臉皮憨笑。

  傾城宮主回頭嬌嗔他一眼,心裡嬌罵他這幅死樣,臉上卻依舊神情自若:「冰兒,本宮之事無需你來插手,我自有主張。」

  「可是……可是明明是你叫冰兒去追殺此人,此刻為何卻百般維護起他來瞭?宮主,難道他使瞭什麼妖術迷惑住你瞭嗎?」

  傾城宮主隻覺此話十分刺耳,不悅道:「這事此一時彼一時,你速速下去歇著,裝作無事發生,聽著瞭麼?」

  「宮主……」冰兒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宮主眼神凌厲,剛到嘴邊的話卻又吞瞭下去。

  就在這空氣突然變得安靜的時候,忽然有個丫鬟提著燈籠在門外問道:「主子,我聽到你房裡好像有什麼聲音,奴婢擔心所以來看看你。」

  傾城宮主鎮定答道:「沒什麼,冰兒上山回來瞭,正給本宮回稟事宜,涼兒,你回去歇著吧。」

  「好吧,主子萬福,奴婢告退瞭。」

  隨著腳步聲走遠,房間裡的焦灼似乎也緩和瞭下來,傾城宮主走瞭過去將匕首交還給瞭冰兒,對她說:「我與他福禍相依,你必不能害他,你若害他如同殺我,知道瞭麼?」

  冰兒咬著粉唇,雖然十分不解,但還是點點頭答應瞭。

  「去吧,這事不可告訴雪兒姐姐,她還不知道子衿在這。」

  冰兒見謝子衿裝作無辜,雖然恨之入骨卻也無可奈何,她問道:「宮主……難道,你還要留他在房裡嗎?」

  這話把傾城宮主說得羞不可及,眼神閃躲冰兒的目光,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冰兒見狀更是有苦說不出,又恨又羞,冷哼一聲走出瞭房門。

  謝子衿見這魔女走遠,便過去握住瞭凝兒的小手說:「宮主,真是難為你瞭。剛才我聽到你這麼說心裡好感動啊!我的好凝兒,果真是最最疼愛相公的……」

  凝兒抽出瞭小手靜靜地看他說完瞭這些話,忽然提起小腳就踩在瞭謝子衿的腳背上,疼得他哇哇大叫,凝兒哼哼兩聲白瞭他一眼:「今晚去後房睡,不許再進我房裡睡。」

  「啊?後房那就一床被子還沒爐碳,你要凍死我啊?」

  「哼!這就叫報應。」

  兩人打情罵俏,好不歡樂,謝子衿吃瞭癟也隻能默然去瞭後房,而傾城宮主外清冷而內熱情,又抱瞭一床被子扔在他身上嗔道:「像頭豬一樣笨,活該被人追殺。」

  「嘻嘻,我就知道凝兒心腸好,見不得老公……」

  「滾!」傾城宮主還不等他說完就嬌罵一聲,見他關門才睡到床上去,口中呢喃謝子衿的不是,心裡卻暖暖得很舒服。

  而在屋外角落處的一個丫鬟,將屋內剛才裡的人一舉一動,一字一句都記在紙上,隨著隻有呼呼冷風的黑夜,身軀浸入瞭黑暗當中,消失不見瞭。

  這邊金城郡下皋蘭縣,劉正卿正睡得迷糊,朦朧間聽得外邊轟鳴人群走動,不多時孫文臺在外敲門道:「少主,天已經早瞭。」

  劉正卿坐起身來穿好衣服,打開房門隻見一眾官兵穿紅帶袍,有持鑼鼓有握嗩吶,個個臉上歡喜撲騰,隻有一邊將士正著軍服,一臉怒氣。

  「是誰讓你們這麼穿的?」

  一旁湯知縣閃出身來道:「回稟少主,是下官讓他們做的。」

  「哦?我讓你這麼做瞭嗎?」

  湯知縣臉上明顯掛不住瞭:「這……少主迎親,下官也當添些彩頭,以表存心。」

  劉正卿冷哼一聲,本來這事就搞得喜不喜仇不仇,自己的部將又有忿怒,他哼道:「罷瞭,將那些撤瞭,裝在馬車裡,派幾個向導給我們,其他人就撤瞭吧。」

  湯知縣還不明白,隻是心裡打鼓,往日送親皆是他諸備的,如今少主親自來求親,反倒不消自己思慮瞭,也罷,於是派瞭兩個本地小吏領頭帶眾人去瞭。

  那兩個小吏,一個喚作張津鬥,一個叫做黃來英,兩人傢中頗有財姿,因前些年黃河水災修補橋梁,縣裡缺錢,於是招人捐錢,所以兩人都捐瞭錢才招作小吏,平時無甚他事,隻是豐收時作稅收。

  兩人殷勤打馬向前,一路奔出皋蘭,往北趨瞭二十裡路,隻見那天連著山,雲層環繞,雪茫茫無窮無盡,有一條瀑佈從雲端落下,掛在山口流落到陰澗,迎面吹來寒風刺骨,冷得眾人都不禁打瞭個哆嗦。

  張津鬥與黃來英止住馬蹄,指著那高山謂二人道:「大人請看,那山便是天山,那瀑便是雲瀑,廣寒宮就建在雲瀑之上,天山中腰。」

  孫文臺引目望去,隻覺那山與天同高,於是心中生畏:「若在山腰上,我們幾時能到?」

  張津鬥笑道:「大人勿憂,若許多年前往去是有幾分難,但自三年前湯大人遣人開辟道路之後就容易走許多,每月都差人上山,況且那廣寒宮其實隻在低處,所以也不消一兩日功夫,若行軍速快,半日足以。」

  劉正卿聽瞭欣慰道:「倒也不失我所望,他還算有些孝心。」

  眾人聽後有瞭信心,於是頂著凜冽寒風前行,一路腳步輕快,不一會兒已到山腳,隻見那山有如通天巨石矗立在天地之間,讓人望而生畏。

  孫文臺問兩小吏:「本將軍雖然未到過此處,但聽聞這天山後乃是沙漠,不知是真是假?」

  「將軍所言不錯,那沙漠名叫馬裡沙漠,比高平鎮還大,若在沙漠中迷失隻能往西走才見得人煙。」

  「那往西是何地?」

  「稟大人,往西便是武安郡。」

  孫文臺不再詢問,與劉正卿交換瞭一個眼色,於是下令上山。這山雖看起險峻,但由於三年來不斷的被人開辟,因此也不算太難行,眾人下馬走瞭兩個時辰,爬到一處寬闊之地。

  兩小吏道:「這處乃是平日送聘,眾人埋鍋造飯之處,將軍可在此處歇息。」

  孫文臺問:「此處到廣寒宮還有多少路程?」

  小吏答:「估摸一個時辰。」

  劉正卿沉吟道:「既如此,且就吃瞭飯再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