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驚醒,一額頭的汗。
旁邊的母親睡得很安穩。
昨夜,一次仿佛例行公事般,極其正常普通甚至平淡的做愛後,她吞瞭顆安眠藥,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我掀開被子,對著側身睡著的母親,那光潔的大屁股大力抽瞭一巴掌。
啪——
清脆響亮的聲音。
手感真他媽好,不輸莊靜太多。
我忍不住又扇瞭一巴掌。
我俯身親瞭母親一下,然後眉頭皺起。
母親一身的汗味、騷味,我才想起來,昨晚她被我內射完,非但沒洗澡,私處也沒清理就這麼睡瞭。
我將母親翻過來,她仰躺著,雙腿自然分開,果然,逼穴一片狼藉。
「我愛你。」
我喃瞭一句。
然後自己表示懷疑。
下瞭床,也不開燈,赤條條地,甩著雞巴走進漆黑的客廳,給自己倒瞭杯涼水,咕嚕一口氣喝光,又倒瞭一杯,然後坐在暗黑中。
沒有睡意。
手指敲著玻璃杯,
咚、咚、咚、咚……
像是秒針在跑。
噩夢喚醒瞭我,空虛折磨著我。
從來就沒有停過。
地中海會有這樣的夜晚嗎?
這麼想,轉頭看向母親臥室洞開的門。
漆黑中,我笑瞭。
像是有人能看到一樣。
你這傻逼——
我這麼對自己說。
我回到母親的臥室,隨手扇瞭一巴掌母親的奶子,媽的,手感也不賴,拿起枕邊的手機,我一邊揉著母親的奶子,一邊給葉一葦撥瞭個電話。
不出意料電話響瞭幾下就被掐斷瞭。
我又撥。
又被掐斷。
一會,電話撥打回來。
是壓抑著聲線的憤怒控訴:
「你瘋瞭?」
我淡漠地說:
「我怎麼瘋瞭,突然很想你瞭,想聽聽你的聲音瞭就給你個電話,這叫瘋瞭嗎?」
這叫有錢任性。
但我剛剛的話,沒有說謊,不是什麼勾引婦女的手段,我的確很突然地想聽葉一葦的聲音。
我有些失落。
因為母親的事。
和葉一葦有什麼關系?
我其實不該對母親說,我們在一起。
我他媽真的是個傻逼。
我該推開母親,母親才會慢慢地靠近的。
我偏偏在那種情況下說出那樣的話,結果達成瞭如今這樣的結果。
什麼結果?
就是我和母親現在像是夫妻一樣生活在一起。
像是。
這下我們之間沒瞭母子關系,也沒瞭夫妻關系。
隻有供需關系。
操你媽!
我又玩砸瞭……
所以我想起瞭葉一葦,她是我至今在我身邊但我還沒有染指的女人,雖然小動作不斷,有些不清不楚的,但比較起來算是純粹。
那邊沉默瞭一會,嘆瞭一口氣後:
「我們改天再說這個好嗎?我明天還要工作,而且……」
而且現在凌晨兩點多。
「但我現在就在想你。」
我打斷瞭她。
那邊又是亡音一般的沉默,大概一分鐘後:
「你別玩我瞭好嗎?我知道的……」
聲音是煩躁,是焦慮或許還有怨氣:
「你就是……,你這些富豪,就是想換下口味什麼的,就是想嘗鮮……」
「我……,我就是個被生活壓榨的女人,你不是想我,你就像是在嫖妓……」
我冷冷地對說:
「你是這樣看自己的嗎?」
我頓瞭一下,又說:
「你是這樣看我的嗎?」
我當然是。
每次我說話,那邊都沉默,似乎我說的是什麼哲理,需要時間消化。
她看似斬釘截鐵地回答:
「不是我怎麼看,是事實!」
我反問一句:
「所以你像我這麼有錢的話,就會隨便嫖妓?或者說隨便換男人,玩弄感情?」
我是在拷問自己。
那邊依舊在我說完後沉默不語。
「我剛做瞭個噩夢,醒來就睡不著瞭。我也能很坦誠地告訴你,我醒來時候身邊有女人,睡前我們還做瞭愛,但……但那又怎麼樣?我做噩夢,我驚醒,我睡不著,我想起你,想聽你的聲音,想和你聊天……我有錢,但錢幫不到我。但我知道你的聲音可以。我知道,你害怕被你丈夫知道……」
「你知道個屁!」
藝術生第一次爆粗打斷瞭我,然後對我發飆,但仍然是壓抑著聲音的發飆:
「你睡不著關我屁事!你知道?你知道什麼啊?你知道我最近一團糟嘛?我對不起我丈夫,你知道嗎?我們之間不正常你又知道嘛?你揩油是揩得很爽,對吧?我的胸想摸就摸,想捏就捏!讓我穿那些賣肉衣服!我呢?我為瞭錢,為瞭這份工作,為瞭這些狗屁的生活,我還得對你笑,還得小心翼翼地維持和諧,而不敢有任何怨言!你他媽知道嗎?我是他妻子,我不該三更半夜和另外一個男人在聊電話,你他媽知道嗎?」
「那晚安吧。」
我果斷掛機瞭。
我又回到客廳的沙發坐下來。
就是發呆。
腦子一直在想【未來】的事。
想一些措施,想一些可怕的後果,想為啥我不給電話給方槿琪,她一個人一間宿舍,我可以和她聊通宵。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瞭,手機震動瞭,拿起來一看,是葉一葦。
當然隻可能是葉一葦瞭。
我立刻接瞭。
但那邊沉默著,就像是誤觸瞭。
好半晌,終於:
「聊吧,聊什麼都行瞭。」
聲音疲憊而沙啞
「吵架瞭?」
「嗯。」
「他打你瞭?」
「……」
不說那就是打瞭。
應該是一耳光什麼的吧,然後就摔門跑瞭?我聽到電話那邊的風聲。
「對不起。」
我的道歉沒有任何誠意,我毫不掩飾,就是例行公事一樣,用語氣告訴葉一葦我沒有任何歉意。
「出來嗎?」
我直接將軍。
「去哪?」
那邊回答得很幹脆利落。
「反正不是酒店。」
我開瞭個不合時宜的玩笑。
又說:
「找個地方喝酒吧,電影都是這麼演的。」
結果葉一葦:
「不,就去酒店吧。」
被我視奸瞭這麼久,葉一葦應該早就想過被我操的這一天瞭,甚至,她腦子或許已經模擬過,到時是反抗還是含羞忍辱。
她以為主動權在於她的克制力,其實是在於我的。
我「開」車去接她,見到她的時候,她穿著衛衣T恤短褲拖鞋,頭發凌亂,蹲在馬路邊在掰腳趾。
明顯看出來哭過。
我們沒去酒店,朝我那上課的宅子去瞭。
二十多分鐘的車程。
明明都想傾訴點什麼,但從接到她上車後,我和她都沒說話。
我也不需要駕駛,自動駕駛操縱著車子在跑著,我和她都在看夜景,一人看一邊,我看左,她看右,汽車自己在飄著。
一直到上瞭電梯,開瞭門,我們都沒有說話。
但一進門,我們就抱在瞭一起,接吻,然後直接脫衣服在門口的地毯上做愛。
出軌其實很簡單的。
最終我都沒有喝酒。
我其實也不愛喝酒,冰箱裡隻有果汁、肥宅水。
我開瞭一瓶冰露喝著。
她呢,化悲憤為性欲後,現在化悲憤為力量,都快黎明前瞭,居然在擼鐵瞭。
操!
剛剛才高潮完沒多久,她光著身子,逼裡的精液也沒處理,哦,也沒提醒我要戴避孕套,現在就跑過去拿著啞鈴練起來。
那逼裡的精液一直在往下滴。
房間裡的健身器材她挨個在練,發泄一般,做愛也算是熱身運動瞭,不然我真擔心她會抽筋。
她練得嗬嗬聲,渾身是汗,跟著眼淚一起掉。
最後累瞭,就坐在落地玻璃前,看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我給她披瞭一件毛巾。
這時候,我們之間才說瞭第一句話,我說的:
「我沒想到你這麼天真。」
「是吧。」
我沒再說,等她說。
「也不是天真吧,是憧憬。憧憬你知道嗎?和畫畫一樣,腦中已經看到自己要什麼瞭,期待著成品。」
她又哭瞭。
眼淚嘩啦啦掉,但沒聲音的那種哭。
然後帶著哭腔,對我破涕為笑地說:
「哪像你,你看,一個電話,又睡瞭一個女人,還是別人老婆,多好。」
我沒有安慰她: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的啦。」
她沉默,半晌:
「對啊。」
她情緒逐漸平復瞭,擦瞭眼淚,去瞭洗手間,出來後撿起脫在門口的衣服穿上,對我說:
「載我回去吧。」
「回去見到他怎麼辦?」
「我不知道,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我又說:
「他打你,你還手啊。」
她能輕易放倒那帶綠帽子的傢夥!
我破壞瞭葉一葦的婚姻,但我並不覺得那個傢夥無辜。
葉一葦或許看不明白,但我的智庫卻看得很清楚,智庫給出的感情危機是三個月左右,結果因為我這通電話提前瞭一個多月。
她笑笑,搖搖頭:
「還什麼手,我沒力氣瞭。」
送她回傢後,我開始有困意瞭,但是還沒等車開到傢爬上母親的床,葉一葦又打電話來瞭:
「你回來。」
我又回去。
站在街邊的她,還是那一身打扮,但身邊有兩個行李箱。
幫她搬行李上車後,我問:
「去哪?」
「不知道,找間酒店先吧。」
「幹脆住我那裡算瞭。」
「也行。你女人不介意嗎?」
莊靜在那裡健身過,她是見過的,也是莊靜麻痹瞭她,以為我有個這麼絕色的女人肯定看不上她。
「她隻在意我每個月給她的錢,不在意我到底有幾個女人。」
「哦。」
車開到一半,看夜景的她突然說:
「那我算被你包養瞭嗎?」
「也可以啊。」
我隨口說道:
「一萬一個月可以嗎?」
「好。」
她又笑著說:
「要簽合約的啊,簽個五年十年的。」
我轉頭:
「你這樣的價錢我能簽你一輩子。」
包養終究隻是個玩笑話。
那會對她造成二次傷害。
她不是樸熙真,樸熙真聽到這種話能蹦三丈高。
眼鏡女其實說得有些對的是,錢能影響感情,但不該衡量感情。
數字沒感情。
我有什麼就給電話小周,他吃一份我吃一份,相得益彰,反正他會控制好度,做到師出有名,合情合理。
我不想讓母親知道我和地中海是一夥的,所以平時沒怎麼表現出有錢的樣子,還經常地下黨一樣,躲躲藏藏的。
我拿到我那份,就幾乎全部轉給莊靜,對於她的投資報告,我也看都不看的。
數字罷瞭。
隻要有地中海,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看不看都一樣不是我的。
「什麼都不用管,有人上來搞衛生,電視墻上有電話,要什麼,打那個電話他們會買瞭送上來,你就隻管住就行瞭。」
給葉一葦錄入瞭出入指紋後,她去洗澡,我喊瞭聲「別想太多,早點睡」,就走瞭。
也不管她會不會在浴室裡哭,或者從浴室出來看到新房間會如何感慨悲傷。
反正她註定睡不著瞭。
現在我卻想睡瞭。
我困得甚至想留下來和她睡,但我知道,我留下來很可能安撫著她,又會滾在一起。
健身的精力都好,習慣性用流汗解決問題。
所以我還是決定回到母親身邊。
因為我疲憊的是精神。
這樣的小插曲,不過是女人的月經一樣,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次,然後很快就淡忘瞭。
我偶爾空虛迷茫一下,也有助於我調整心態。
我又開始期待小周的那個學校起來,三天兩頭往小周那裡跑。
「我們不能搞得太誇張,就是一個小型的,類似某種實驗性質的東西。」
「這他媽還不誇張啊?」
「你別打岔。主要是創意,其實也就是那些規章制度的制定。」
「找寫黃文的搞一個?」
「操,那些寫文章的自己玩過幾個女人?幹啥找他們?我們自己幹才更爽。」
「也對。」
這件事小周比我興奮多瞭。
因為這個項目,他體驗到瞭更高層次的權力。
他現在就打開著教育局的數據庫,加載瞭某種插件後,居然能輸出如年齡范圍、三圍范圍進行搜索,還能根據AI算法進行美貌排序,篩選掉符合條件中長相平庸醜陋的人。
數據列瞭下來,但一連翻瞭好幾頁都是紅色、黃色的,這表明是我們不能動的,應該是有背景或者名花有主的。
我和小周第一時間有些氣餒,嘴裡調侃著「操,好花都被別人摘瞭」,但翻到後面,看到綠色的點開一看,居然還是大美女,頓時又起勁瞭。
「這個這個,新婚人妻,剛被開發,相貌很贊,就是胸部有些小。」
「不小瞭,這算是大奶子瞭好吧?」
「你能不能有點追求?」
「一直玩巨乳你不膩嗎?氣質好就可以瞭啊。」
「這個這個這個,女兵退伍專業的,操,這個肯定帶勁,他媽的還是處女,稀罕物啊。」
「這個不太好吧?會不會很麻煩?」
「麻煩是你需要考慮的嗎?你沒看嗎,受傢庭政治背景影響的,沒問題的。」
「繼續繼續。」
「這個,三胞胎姐妹,我操,居然不是紅黃,還沒被人惦記上!」
「看看親屬資料,操,媽媽也是美女。」
「你傻逼嗎?遺傳啊,她媽不是美女能生三個美女出來?」
「一起搞來?」
「管他呢,先上傳,行不行有其他人做審核的。」
「那行。」
我過去一直以為地中海是一個巨型集團的老總,現在逐漸發現瞭,政商一體化,他就像是那些在背後花錢讓自己的人去競選總統的團體,他是財閥也是軍閥,是土皇帝。
我們七嘴八舌地,那些變成數據被人肆意窺看私隱的女教師、女教授還有女學生們,此刻可能在上課,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正被別人挑挑揀揀然後決定著。
半天後——
「累死瞭,看花眼瞭,剩下幹脆隨機挑選吧,反正長得都不差。」
「其實我感覺,相貌評分可以降低要求,要不全是美女也會審美疲勞吧,鮮花總歸需要些綠葉襯?」
「那麼40%平庸的,30%良的,20%優,10%極品?」
「這個,再斟酌下……」
「還要考慮不同身份。」
「操你媽,這和剛剛有什麼屌分別?我感覺吧,你說項目周期那麼短,還有一大堆事要決定呢,我們就沒必要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瞭吧?」
「其實玩法我早就琢磨得七七八八瞭,要不你以為項目能批下來?現在就是完善細節啊……」
……
「你這校服設計得太淫蕩瞭吧?」
「淫蕩不好嗎?正正規規的和一般學校有啥分別?」
「我覺得還是外表正經內有乾坤那種比較好吧。」
「操,那乾坤是啥?」
「我們這不是在討論嗎?」
……
「算球瞭,校服還是找人設計吧。」
「你以為找人就不用討論瞭嗎?你總得給人個設計方向吧?一堆服飾沒定呢。」
「內褲也要?」
「不然咧?」
「他媽的,又不是量產機器人!」
「……,好像也是哦。」
……
「我覺得還是要安插多幾個男的進去。輪奸啊,群體淫亂派對啊,還是很帶勁的。也順便算是你的保鏢。」
「保鏢?會有危險嗎?也對,他媽的,她們怎麼肯願意配合你的玩法?」
「操,誰告訴你要她們願意瞭?她們願意那我們不成瞭開妓院瞭嗎?玩妓女有什麼意思?」
「那咋整?萬一鬧個起義什麼的……」
「你怕個卵啊,當然會相應的成熟的控制手段啦,你安心啦。」
「那就是演啦?」
「也不是……,啊,這……,他媽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瞭……」
臨走前,我都上車瞭,小周又把我喊瞭下來。
我在他辦公室坐下來,我以為他還想斟酌一下項目的事情,小周卻一臉正經地對我說:
「小景,我們也算是好兄弟瞭。」
他起身,在辦公室裡走瞭起來,這裡摸摸那裡摸摸,奇奇怪怪的。
感覺他準備告訴我,他得瞭癌癥瞭,不久就要離開人世瞭。
「我在這個辦公室呆瞭有十六年瞭吧,別看我挺威風的,其實就是幫老板們出出面,以前真正能拿到手的,和開銷一對沖,也剩什麼瞭。」
他坐在瞭辦公桌上,看著我說:
「但就這一個項目,我拿的錢比過去十六年加起來的還多,算是一夜暴富瞭。」
「你幹啥?別告訴我你快要掛瞭,要把遺產留給我?」
對瞭,的確沒聽小周說起過,他有兒子還是女兒什麼的,於是我立刻問:
「你是做爺爺的人瞭吧?」
他笑瞭笑,搖搖頭:
「有個兒子,讀大學時吸毒死瞭,我就沒再想要孩子瞭,先不說這個。」
他臉又正經瞭:
「你知道,花無百日紅,像今天這樣的光景,不會一直有的。」
「我知道。」
我早就知道瞭。
我又不真的是地中海的私生子。
小周也告訴過我,我這種情況其實很罕見。一般地中海玩女人,玩完就算瞭,很少會像對我這樣,給予這麼大的照顧,雖然對地中海來說,所謂的照顧本質上也是玩。
我過去惶恐的,其實並不是失去地中海的關照,而是怕我現在擁有的一切會被收走。
那是張怡的主意。
但小周接下來的話,卻安撫瞭我:
「嗯,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懂得讓那個女人幫你管理資產……」
「我們的黃金窗口是兩年左右吧,一般兩年後,老板就會把你忘得差不多瞭,你現在買房買車各種開銷,我不是問老板要的,老板下面有團隊在管著老板的資產,我是向他們要的,老板如果不時還詢問著你的情況,那麼我們要的東西,他們就會批給我們,就像這次,趁著老板的興致在,我才能拿到這個項目,大撈瞭一筆。等項目完成,你的那份我也會給你,你就知道是多大的一筆錢瞭。」
他嘆瞭一口氣:
「哎,所以你知道為啥我要搞那麼多事情嗎?就是為瞭吸引老板的註意。但這種註意是有時效性的,一定時間老板不再提起你的話,我們消息就出現不瞭在他那裡瞭,屆時我們要啥也要不到瞭。然後一直到哪天老板又想起瞭你,綠色通道才有可能會再次開,但一般來說,基本不報太多的指望。」
他又笑瞭:
「不過現在我們拿瞭足夠多瞭,老實說,按照現在這種開銷,我玩到下輩子也沒問題瞭。但人心又怎麼會滿足?能拿更多的話,自然還是想拿更多。」
這時他停下來瞭,我也終於有機會問出我心中的疑問瞭:
「怎麼突然和我說這個?」
「其實不和你說也沒什麼,這段時間你也一直很配合我,但是,像我剛剛說的,我想要得更多。老板或許不會再特別關照我,但我現有的權力和關系網還在,你在那之前,也還能拿到不少,所以我想和你合作,算是投資也好,也不知道哪天或許老板又想起你瞭,我想,在那之前,我們可以合作,繼續擴展我手頭上的權力。」
我終於搞明白瞭小周的意思瞭。
他在鋪後路。
等地中海徹底遺忘我們時,能有個好出路。
他已經不滿足於一個律師事務所瞭,他想趁著地中海還關照著我,撈個區域管理做。
至於他口中的這個區域管理,是市長還是什麼的,我就不知道瞭。
我也不關心,因為我壓根就不懂這個。
我隻能答應小周,讓小周放手去做。
經過一整天的討論下來,我突然發現,要放棄一些女人瞭。
有舍才有得。
暫時有四個我是不想放棄的:
母親是肯定不會的,然後是張怡和莊靜,這是有特別感情的,而安妮則是很好用,功能性非常強。
方槿琪,隻能算是張怡的附庸瞭,就像旃檀現在是莊靜的一樣。
眼鏡女我早早和安妮說過瞭,是安妮財產瞭,我不會花錢養著她的,要安妮自己解決。
我不缺這點錢,但我不想。
況且安妮也讓她回去經營內衣店瞭,期間也發生瞭一些欲擒故縱的事情,那就是安妮的樂子瞭。
其實說起來也沒啥放棄不放棄的。
像姚老師、韋燕燕母子這種,自己有自己的生活,我隻是傷風感冒,沒事就讓她患一下罷瞭。
「今晚豬骨湯?」
「好啊,玉米豬骨湯。」
「蓮藕不好嗎?」
「現在蓮藕不好。」
我將已經剁好的豬骨頭盒子丟進身後自動跟著的手推車裡,而母親走到另一邊的蔬菜區,撿瞭兩根玉米丟進去。
「是不是買的有點多瞭,冰箱塞不下瞭。」
「有幾個菜是今晚就做的。」
「就我們兩個人,弄這麼多幹啥?」
「慶祝下唄。」
走得稍前的母親歪著腦袋看過來,揚揚眉:
「?」
我撿起旁邊的雜菇,看向母親,她的眸子中,籠罩著一層揮散不去的哀愁,雖然這揚眉讓她看起來分外俏皮,中年美熟女賣萌相當要命,但我每次看著,總會被那眼神中如此明顯的哀愁吸引住註意力。
「你的生日。」我淡然說道。
「啊……」
母親的啊拖著長長的尾調,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把頭扭回去,聲音卻飄瞭過來:
「我都忘記瞭。」
她又扭頭,眸子哀愁削減瞭那麼一點吧,我也不太確定,但表情卻是輕松的:
「生日禮物是什麼?」
給女人送東西,有時候就像是命運路口的抉擇,影響是深遠且連綿的。
費煞思量。
前提倒好思量:不能貴不能賤,投其所好之餘要有驚喜。
但條件在這裡,卻未必能達成。
送衣服本是首選,送好瞭,母親經常穿著,貼身之物,而睹物又會思情。
我也不怕自己眼光不夠,有莊靜在,她的審美和品味不會比母親這個服裝設計畢業差。
其次是小首飾,女人無法拒絕之物,也是時常佩戴之物。
如果是另辟蹊徑,還可以送內衣,但這隻是滿足自己的欲望,是極其下乘的選擇。
我想瞭許久,問瞭幾個女人,幾個女人的答案都不一樣:
張怡開玩笑時建議我把方槿琪送給母親,給她送一個媳婦,正經的建議是連衣裙。
莊靜的建議是工藝品,然後讓我挑花瞭眼。
安妮想瞭半天,卻告訴我,別人的建議沒什麼意義。
姚老師說最好是自己做的,畫的畫啊,之類的……
最終還是我自己想瞭兩天,自己決定瞭下來。
我告訴母親:
「晚上你就知道瞭。」
回到傢,我進瞭廚房,架起手機,點開預先收藏的烹飪視頻,開始忙活起來。
母親剛開始還旁觀瞭一下,指指點點,看著我不時點停手機,然後手忙腳亂地折騰著各種廚具、食材,又嘲笑瞭我一番後,就走瞭。
其實單親傢庭,我張羅一桌子菜並不是什麼問題,主要是她在一邊看著,不知道怎麼我心亂,越想給她一個驚喜,反而越是沒法想預想中那般流暢瀟灑。
我也不著惱,也是笑嘻嘻地弄著。
平時的兩菜一湯,今天特別弄瞭燭光晚餐,琳瑯滿目地擺瞭六菜一湯,母親笑著說浪費,然後一邊吃,一邊嘴裡吐槽著,這個少鹽那個該多點糖,火候不夠什麼的。
但明顯看得出她還是特別開心的。
「來,閉上眼睛。」
「要是親一口就算是禮物的話,你就不用送瞭。」
母親閉著眼睛等待生日禮物,我心想,要不要掏出雞巴插進她嘴巴裡。
但我隨後老老實實地拿出瞭禮物:
「張開眼。」
我拿著一張紙在她面前晃蕩著。
「什麼玩意?」
母親下意識皺起瞭眉頭,拿過去看。
是一個月後大假期的旅遊票。
而且是一個人的。
母親有些懵:
「怎麼送這個給我……」
「你有7年沒離開過這個城市出去走走瞭吧?媽,我知道的,你早就想出去走走瞭,而這段時間你又不太開心的樣子……」
母親放下手中的票,長長籲瞭一口氣,有些感慨:
「7年瞭嗎,我也沒怎麼數,反正上次出去,你還是這麼大的時候呢……」
她的手比瞭一下高度,又看向我:
「轉眼你就這麼大瞭。」
又苦笑:
「媽也老瞭。」
女人其實最忌諱別人說她老,但她們自己總喜歡自嘲自己的年齡。
以前生活過得非常緊湊,有點閑錢都存起來應對突發情況瞭,說真的,母親還真舍不得拿幾千塊出來玩幾天,這對過去的她而言就是燒錢。
現在呢,地中海侵犯母親,其實付出的代價相當低:
是份終身聘用的合同。
別看是「允許你終身為我打工幫我賺錢被我剝削你還要感恩戴德」,這年頭,有時候失業就是傢破人亡,所以,這份合同其實是實實在在的利益。
母親如今不太缺這個旅遊的錢,但自己兒子能貼心地為她著想,我開出她還是很開心的。
但她突然又問:
「很貴吧?你哪來的錢?」
我其實早就想好瞭說辭,抬出瞭地中海:
「嘿,媽,我說瞭你別生氣。之前你老板還是什麼經理不是來過嗎,他給瞭我個紅包,哇!2000塊耶,我想買那個遊戲機很久瞭,你又一直不肯給我買,我就沒告訴你……」
「哦……」
母親戳我的腦門。
我提地中海,但她表情沒有多少異樣。
她又問:
「不止給過你一次錢吧?」
「認罪伏法」是最大的謊言,我老老實實承認:
「給瞭3次……」
「行嘛你,會藏私房錢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