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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千軍辟易

  自英雄大會召開,天下群雄聞風景從,硬是將勢如破竹的金軍抵擋住瞭幾分,再加上最擅長打仗的完顏宗弼身負重傷,這場滅國之戰,居然險而又險的拖延瞭幾個月。

  隻是武林人士畢竟不是軍隊,面對久經沙場的金國騎兵,也是無能為力,要不是金國將領怕瞭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高手,也不至於到瞭今天還沒渡過長江。

  時已隆冬,北風夾雜著風雪,將這天地染成一片銀白。風雪之中,一點明滅不定的紅光,成瞭這萬裡冰霜裡的唯一景色。

  層層風雪間,一個身穿厚重皮襖的漢子在這風雪中飛馳著,他一腳落下的瞬間,就輕輕的在冰雪上一點,遠遠看去仿若足不沾地,別人在這風雪裡,隻怕是寸步難行,他卻速度飛快,若是讓武林中人看到,必定為他那一手「踏雪無痕」的超凡輕功而驚嘆。

  而他的目標似乎就是那風雪中的唯一光亮,光亮越來越近,那燈光也霍然變大,原來那是一桿極高的旗桿,上面吊著一個設計極為精巧的氣死風燈。

  厚厚的紅色桐油紙下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冰雪落在上面瞬間就會融化,即便這麼大的風雪,也遮不住它那淡淡的紅光,極為惹眼。

  那漢子奇怪的看瞭一眼那氣死風燈,低聲不知道嘀咕瞭一句什麼,就越過那旗桿,進入瞭旗桿後那傢不太起眼的酒傢走去瞭。

  說著酒傢不起眼,實在是因為這旗桿太惹眼瞭。聽雪樓主花費大量心血打造出的這十二桿旗桿,就是為瞭在這風雪中接引來往的江湖中人,方便它們有個落腳的地方,免得在這風雪裡暴斃身亡,而這旗桿下的酒傢也全都是聽雪樓的產業。

  這漢子推開門,頓時一陣風雪隨著他湧瞭進去,屋裡正喝的熱鬧,聽到這嗚咽的風雪聲,不少人下意識地看瞭一眼這邊,這漢子高大魁梧,面目硬朗,但也算不得有多出奇,大傢也就掃瞭幾眼就沒多看。

  倒是有一個身穿藍色長裙,披著紅色大氅的秀麗女子不禁多看瞭這漢子兩眼。漢子心中有感往過一看,那女子頓時害羞地轉過頭去,小臉上也悄然爬上瞭一抹緋紅。

  那大漢沖著那女子一笑,然後才對著櫃臺後面的人道:「掌櫃的,給我來間上房。」

  那掌櫃四五十歲模樣,身材矮小,一抹八字胡,樣子還算老實,聽到漢子的話,陪笑道:「這位客官,實在抱歉,我們店已經滿瞭。您要是不介意的話,不妨就在這廳中歇歇腳,喝兩碗熱酒暖暖身子。」

  那漢子回頭看瞭看即便關緊也被風雪吹得有些搖晃的大門,道:「溫壺熱酒,來幾個拿手小菜。」

  那掌櫃和氣一笑,便招呼道:「好嘞,客官您先坐,酒菜馬上就來。」

  那漢子找瞭個角落便坐瞭下來,周圍人早已經又熱熱鬧鬧的喝上酒瞭。

  「這天氣,真不是人呆的,我半生遊離江南,可沒見過這麼大的雪。」一個操著江南口音的漢子說道。

  他身旁的一個瘦小枯幹的漢子笑瞭一句,「少見多怪,俺曾經去過金狗的地盤,他們那下起雪來,那他娘的才叫個冷,不管穿多少層皮襖,在冰天雪地裡呆上半個時辰,就跟光屁股一樣。」

  「怪不得金狗這麼拼命,料是凍怕瞭,想要取暖才來咱們這的吧。」一個聲音有些沙啞的老者聞言笑道。

  一個少年劍客冷哼一聲道:「哼,取暖?這幫金狗殘忍嗜殺,老弱婦孺全都不放過,我親眼看到一個金狗淫人妻女不說,連那傢的爺們兒都不放過,甚至還逼小孩子和她娘做那種醃臢事。」

  說到這,這少年劍客一把將手裡的酒杯捏碎,臉上滿是憤怒,就連自己手掌上血水橫流都沒感覺到。他這話一說,周圍的聲音也有些弱下去瞭,本來熱鬧的酒館變得有些冷清瞭。

  有個人明顯是想轉移話題,想起來一件武林中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就說,「你們聽說瞭嗎?武林大會上,盟主中瞭金狗一掌,竟是忽然變成瞭又辣又浪的騷娘們兒。」

  「這怎麼沒聽說啊,說是還跟條發騷的母狗似的在擂臺上自摸,噴的那騷水啊,好幾尺高。」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臉上落出瞭幾分淫笑道。

  他們這談笑無忌,有幾個名門女俠就忍不住臉紅起來,有的還夾雜著幾分羞憤,雖然是江湖兒女,但是他們大多數還是未出閣的大姑娘,哪裡聽得瞭這個?

  尤其是那個紅氅藍裙的秀麗女子,更是羞紅著臉道:「二十年來,墨盟主為武林盡心盡力,你們如此說她,不覺得太過分瞭嗎?」

  先前那壯碩男子聞言怒道:「關你這個小娘們兒屁事兒?你想倒貼,現在他也未必能操你,莫不是你還想和那姓墨的磨豆腐去?」

  秀麗女子還未反駁,就聽「噗」地一聲,一粒蠶豆不偏不倚地打在壯碩男子的眉心,這看似威武的壯碩男子,砰的一下倒在瞭地上,生死不知。

  「哪位朋友出手如此狠辣,莫不是要與天下英雄為敵?」剛才轉移話題的那個綠衣男子向四面抱瞭一個拳道。

  「你也配代表天下英雄?」一個頗具豪氣的聲音從角落傳來。

  綠衣男子轉頭一看,說話的就是剛才頂風冒雪進來的漢子,他此刻正將一粒蠶豆彈到嘴裡。

  秀麗女子顯然也看到是剛才她多看兩眼的那個英俊漢子,臉上不由又飄上瞭一抹嫣紅。隻是她害羞,那綠衣男子卻是惱瞭。

  他抄起身邊的一把長刀,指著那漢子就道:「神刀將黃光,還請閣下賜教。」

  「你也配使刀?」英俊漢子斜眼瞧瞭他一眼,目光裡盡是不屑。

  黃光更怒,刀光一閃,便劈向瞭那英俊漢子,他久在黃河兩岸闖蕩,刀上功夫確實有兩下子,尋常人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他自信這一刀絕對能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漢子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啪!」隻是就在他自信滿滿之際,忽然感覺腦袋一痛,一陣眩暈就讓他失去瞭意識。

  「你是漠北第一刀—武風?」也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認出瞭這英俊漢子。

  「武風,就是那個武林大會上力挫金狗的那個武風?」有人低聲詢問瞭起來。

  眾人在低聲討論著,那個紅氅藍裙的秀麗女子紅著臉起身抱拳道:「峨眉鳳棲桐,謝過武大俠解圍之恩。」

  「我說哪裡能孕育出這般鐘靈毓秀的女子,原來是峨眉派女俠,怪不得如此俠肝義膽,仗義執言。」武風眼前一亮,呵呵笑道。

  鳳棲桐俏臉更紅,斂衽一禮道:「武大俠謬贊瞭,妾身愧不敢當。」

  「你怎麼當不得?墨盟主為整個江湖宵衣旰食二十年,他們侮辱墨盟主,卻隻有你一個人敢反駁他們,就這一點,你就比他們強得多。」武風伸手一指,將這滿屋人都圈瞭進去,語氣中滿含不屑。

  那個操著江南口音的是江南素有名望的一個高手,名叫風歸雁,聽瞭這話不禁皺瞭皺眉頭,不悅道:「武兄,咱們江湖人士本就隨心所欲,這位黃兄雖然出言不遜,但是終究是為抗金而來的,我們不能因為他幾句狂言就貿然出手吧。那樣,我們豈不是和那些不尊教化的金狗沒什麼兩樣瞭嗎?」

  他這話不但辛酸尖刻,還大有挑撥之意,暗指武風坑害抗金義士,還說不準和金人勾結在一起,破壞抗金同盟。隻是這些人大多都是老江湖,聽瞭他的話也不動聲色。倒是已經坐在武風身邊的鳳棲桐有些生氣瞭,想要站起來反駁他。

  武風一把拉住鳳棲桐,冷笑著對風歸雁道:「既然隨心所欲,那我想打他不就打他嘍,還需要與你這」江南大俠「商量不成?」

  他說到江南大俠四個字,嘴角微翹,那笑意簡直快要忍不住瞭,其中嘲諷之意,不言自明。

  風歸雁一拍桌子,指著武風怒道:「你不要太過分瞭!」

  「我師父常說這刀不砍自己不知道痛,果然如此。我就說瞭你這麼兩句,你就想動手瞭?他們剛才那麼侮辱墨盟主,我留他們一命,已經是看在瞭他們敢前來抗金的膽色上面瞭。」武風說完不理他們,自顧自的斟瞭一杯酒。

  風歸雁被他這麼一噎,也說不出什麼來瞭,隻能憤憤地坐下,喝起瞭悶酒。

  酒館也陷入瞭尷尬的靜默當中,所有人都低頭吃著菜,不發一言。

  倒是剛才那個少年劍客忽然走到武風桌前一抱拳道:「在下聽雪樓葉南希,見過武兄,不知道能不能和武兄交個朋友。」

  「你既然不怕得罪人,我老武有什麼可怕的?」武風笑道。

  葉南希聞言,一屁股坐下道:「武兄風采,一見心折,能和武兄交個朋友,再多得罪幾個也不怕。」

  「峨眉鳳棲桐,見過葉師兄。」鳳棲桐端起瞭一杯酒道。

  葉南希也不客氣,直接從武風手裡奪過酒壺,給自己倒瞭一杯,然後舉杯和鳳棲桐一撞,就飲盡瞭杯中酒,然後又給自己續瞭一杯。

  「想不到葉兄白白凈凈的,行事倒和我這莽漢有幾分相似啊。」武風剛才聽到葉南希敘說金兵暴行時候的沉鬱之情,便已經心生好感,這時候見他這般不拘小節,更是心生結交之意。

  「武大哥才不是莽漢呢,棲桐早聽說武大哥智取金狗,揚我國威的英雄事跡瞭呢。」鳳棲桐喝瞭杯酒,也放開瞭不少,一張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崇拜。

  「鳳師妹說得不錯,武兄智勇雙全,何必如此自謙,倒是葉某常被傢師訓斥狂妄自大。」葉南希搖頭道。

  整個酒館裡,就隻聽得這三個人在說話,氣氛更是尷尬。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最開始被武風打暈的那個漢子醒轉過來,他站起來左看看,右看看,顯然還有些迷茫,當他看到暈倒的黃光,連忙撲瞭過去,搖晃道:「弟弟,你沒事吧?」

  黃光被他這麼一搖晃,也醒瞭過來,恨恨地看瞭一眼武風,自知不是對手,隻能一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後江湖再見,姓黃的必定再次討教。」

  「你怕是走不瞭瞭。」武風雙目一凝,嘆瞭口氣道。

  黃光渾身一緊,目光中滿是戒備,他澀聲道:「閣下莫不是要趕盡殺絕?」

  「既然來瞭,就不必躲瞭吧?」武風沒理他,而是看向瞭屋外。

  「呼!」酒館的門再次被推開,風雪之中一個人影走瞭進來,他皮膚黝黑,那張臉更像是被鹽浸過的苦瓜,滿是皺紋,他看著武風,緩緩開口道:「難怪我那徒兒死在瞭你的手上,果然有些本事。」

  他的聲音如破鐵片劃在磚石墻上一樣,難聽而刺耳,濃重的金國口音更是表露他的身份,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凝,將兵器抄到手裡。

  「你徒弟是哪位?」武風掏瞭掏耳朵,還是一副憊懶的樣子。

  「嗬嗬,你忘瞭徒單宗陽瞭嗎?」老者雙眼如鷹隼一般,惡狠狠地盯著武風。

  「你殺狗的時候,還會去記狗叫什麼名字嗎?」武風臉上一副困惑的表情。

  老者怒氣上湧,手上忽然出現一把彎刀,同時身子也飛掠向武風,他這刀法怪異之極,他人用刀無非劈、砍、削三種攻擊方法,這老者卻是身在刀中,彎刀則如旋轉的陀螺一般,旋轉個不停。

  這讓眾人大吃一驚,這古怪至極的刀法讓他們一時間想不出應對的方法,不禁將目光投向瞭武風,想看看他有什麼應對的法子。

  人群中有幾個使重兵器倒是對著怪招毫不在意,因為他們從來都是不管對方什麼招式,直接砸過去,這種花裡胡哨的招式他們反而不在意。人在眼前,砸他娘的就是瞭。

  而面對這怪招的武風坐在桌前,身子不動,任憑這老者欺近。

  老者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笑容,仿佛武風已經死在瞭他的刀下一樣,醜陋的笑容讓他的皺紋擠在瞭一起,讓人作嘔不已。

  隻是笑著笑著,他忽然發現渾身的力氣一點點的離開瞭身體,他也「砰」的一下摔在瞭地上,他眼中的神采逐漸地在黯淡,他不解地看著胸膛的傷口,問道:「什麼時候,你是什麼時候出的刀?」

  「在你踏進門的時候。」武風聲音不變道。

  「什麼,那時候?」老者忽然想起進門時心口那如同蚊子叮瞭一下的痛楚。

  眾人更是嘩然,滿堂英雄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他何時出的刀。

  老者感受著死亡的侵蝕,臉上卻滿是笑容,「好刀法,黃泉路上再討教。無敵的女真勇士馬上會送你來見我的,我希望你的屍體不要被踩踏的太過稀碎。」

  說完,他的雙眸失去瞭最後一絲光華。

  這時候,內力深厚的已經聽到瞭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瞭。隨後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聲響傳瞭過來,熟悉女真軍隊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聽這馬蹄聲,這隊騎兵絕對超過千人。

  數十個江湖人,面對如此一支隊伍,怕是連跑都是困難的,並不是誰都有武風那樣的絕頂輕功的。

  「叮!」眾人耳中傳來一陣輕響,隨後就發現屋頂伴隨著咔嚓幾聲碎成瞭幾塊,然後高高的飛到瞭天上,冰冷的雪花倒灌進來,打在瞭所有人的臉上。

  隨後,四面墻壁也四分五裂,眼尖的人已經看見幾匹馬拉著碎裂的墻壁跑向瞭遠方,所有人就這麼無遮無攔的暴露在風雪之中,暴露在女真人的鐵蹄之下。

  一串女真語傳來,那整裝待發的騎兵頓時發起瞭沖鋒,這騎兵的騎術也是精湛,這大雪天居然不影響他們的發揮,直直地向著他們沖來。

  一千人說起來好像不多,比起歷史上那些數十萬、上百萬的大戰,簡直不值一提,渺小如塵埃一般。

  隻是當人真正看到一千騎兵連成一線,向自己發起沖鋒的時候,才知道那黑壓壓的一片驀然壓過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恐怖。

  震天的馬蹄聲隆隆作響,四散的雪花淒迷冷艷,那黑色的影子給人的壓力是無比巨大的。

  「武傢小子,看好瞭,爺爺可不是孬種!」先前被武風噎得說不出話的風歸雁,忽然一腳挑起桌子,雙手運足內力在上面一拍,那張實木方桌頓時化作萬千碎片飛向瞭女真騎兵,他整個人也抽出劍飛向瞭沖鋒而來的來勢洶洶的鐵騎。

  隻是他還沒飛起來,就被武風一把扯住,道:「娘的,你不知道什麼叫暫避鋒芒嗎?這時候逞英雄,不叫英雄,叫蠢蛋!」

  說著他把風歸雁甩瞭出去,然後運氣將附近的桌子吸過來,學著風歸雁的樣子擊碎,暫阻女真騎兵的沖勢,然後扯著嗓子大喊道:「快散開!」

  眾人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聞聽大喝,立刻散瞭開來,他們利用輕功四散飛騰,倒是躲過瞭第一波沖擊。

  武風看著撥轉馬頭,再次沖向人群的騎兵,有些嘬牙花子,心道真的要死在這瞭。

  黃光砍倒瞭兩個騎兵,身子卻被馬撞得飛起,落在地上吐出瞭一大口鮮血,看著馬蹄即將落在他的身上,他心中暗嘆一聲,就閉上瞭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可是他等瞭半天,也沒感覺到馬蹄踏在身上的劇痛,他睜開眼睛,發現身旁有兩匹倒斃在地的駿馬。他提著刀子跳瞭起來,有些茫然無措,誰救瞭他呢?

  而一旁的武風運起全身功力,想要施展刺激潛力的秘法,這一次就看看能殺幾個金兵陪葬瞭。隻是在他秘法運轉到半途,異變突生,他因運功而變得熠熠生輝的雙眸中倒映出一個熟悉的倩影,他失聲喊道:「墨盟主?」

  來者一身藍色裙裝,梳個發髻,雙眼橫波似秋水生瀾,緩緩飄來真像是傳說中的洛神一般,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她素手輕揮,隻見萬千白光閃爍著奇詭的光芒彈射而出,飄蕩在空中,就像是純白色的水珠。那水珠一接觸到冰冷的空氣就緩緩地升騰著肉眼可見的霧氣,這純白的水珠居然是有溫度的!

  「噗!噗!噗!噗!」一連串的響聲傳來,那讓武風他們束手無策,甚至已經心存死志的女真騎兵就像是落餃子一樣,從馬上跌瞭下來。

  一人之威,千軍辟易!

  一個眨眼的工夫,那氣勢洶洶的女真騎兵居然就這麼被殲滅瞭。無數人還舉著手中的武器,看著身前的人屍與馬屍,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當眾人回過神來,都忍不住倒退瞭幾步,看著飄然而去的身影,心底升起一絲涼意。

  「墨盟主,等等我!」眾人膽顫心驚,武風卻毫不猶豫地向著墨殤追去,隻是他輕功雖好,但是比起墨殤來卻差瞭不少。

  墨殤步步生蓮,瀟灑淡然,看似緩慢,卻已經隻剩下一道淡淡的人影,武風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勉強咬住那個背影。

  隻是盡力施展輕功追著墨殤的時候,一個疑問也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瞭,那白色的水珠究竟是什麼?看那威力,比起他所知道任何一種暗器都可怕的多,也奇怪的多,武風絞盡腦汁也沒猜到這是什麼暗器。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際,忽然發現墨殤的速度居然降瞭下來,他下意識地也降慢瞭自己的速度,隻是他降得突兀,身子還是撲出瞭不少距離,至少墨殤的樣子在他的眼裡清晰瞭許多。

  「仿佛比起上回相見,這身材又好瞭許多。嗯,臀更翹瞭,胸更圓瞭,而且走起路來,好像也優雅瞭很多。」武風心中暗自將這次見到的墨殤與上次互相比較,得出來瞭這樣的結論。

  在他的記憶裡,之前的墨殤走起路來雖然也美不勝收,但是總有幾分不和諧的感覺,而這一次墨殤走起路來,卻恍若荷葉翻飛,契合天地,協調陰陽,帶著一種非常美妙的韻律感。

  墨殤其實早發現瞭武風在後面追著,但是她也不在意,隻是隨意踏進自己落腳的地方,這是一處頗為清凈的院落,是一個當地豪客奉獻的。

  金人肆虐,受影響最大的反而是他們這些做生意的,有人給他們抵擋金人,他們自然是樂意之至的,送一處院落,對於他們來說隻不過是小菜一碟。

  她一步踏進院落,轉眼就出現在臥室當中瞭,這時候她敬愛的妻子正像個丫鬟似的,跪在地上在給江洛依捶腿,而江洛依則斜躺在榻上,一副慵懶至極的模樣,她腦袋旁邊是一個棕色的小桌子,上面擺著瓜果以及一杯乳白色的的液體,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正自其中緩緩升起。

  墨殤走到榻前,端起那杯乳白色的液體,輕輕抿瞭一口,然後露出一絲笑容。那一絲笑容猶如融化殘雪的那一縷陽光,又似夏日湖心的一絲波瀾,暖暖的、潤潤的,看到的人無不感到其中的淡淡溫馨。

  入口甘甜溫熱,滑而不膩,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這熟悉的味道,正是自己的乳汁,那孕育生命的神奇液體。

  她輕輕地放下那杯白色的乳汁,歪著頭抱拳道:「幸不辱命,敵已斬盡,我走之前擠出的奶尚有餘溫。」

  江洛依看著墨殤這可愛之中帶著點撒嬌的樣子,也不由露出一絲微笑,這微笑既是忍俊不禁,也帶瞭一點得意的感覺。畢竟自己這個階下囚成為真正的主人,也不過是這短短一年內發生的事情而已。

  她端起那杯人奶,對這燈光照瞭照,看著燈光下那閃爍著神聖光芒的奶水,終於忍不住自己的得意,笑容更為誇張,舉杯一口飲盡。

  「好一個武林盟主,好一個奶尚溫時滅千軍。」說到這裡,江洛依感覺自己的胯下有些火熱,她看著墨殤忽然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沖動。

  她一把攬過墨殤,將她壓在身下,輕柔的吻上瞭她的唇,香澤微聞,如蘭吐息。同時她的手也在墨殤的身上到處遊移,墨殤雙眼含情,激烈的回應著她的吻,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而身旁伺候的溫若言則靈巧的鉆入兩人的雙腿之間,將兩人的裙子掀瞭起來,露出來一個粉嫩的白虎穴,還有一個被黑森林包裹的紅色河谷。

  那粉嫩的白虎小穴,自然是墨殤的,那裡面流淌著發情的痕跡,帶著一股濃鬱的香氣。溫若言輕輕舔瞭一口,那味道仿若蜜糖,被舌頭卷進去的愛液更是讓她唇齒生香。她靈巧的小舌頭更是調皮的在她的白虎小穴裡打轉,一會而深入進去挑動肉壁,一會用舌尖調戲著那鼓脹起來的小豆豆,最後更是含住墨殤的陰蒂,輕輕地吸嘬著。

  同時,溫若言的手指也沒閑著,中指深入江洛依的菊穴,大拇指則在她的陰蒂上時輕時重的按揉著,她伺候江洛依多時,早就將江洛依的敏感點找到瞭,知道這樣玩她,用不瞭多久,現在這個看似強大的女王,就會爽的不能自已。

  果然,墨殤還沒開口,江洛依就忍不住開口求饒瞭,「言兒,好言兒,放瞭……放瞭我這回吧……啊啊啊啊……」

  隻是她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大叫起來,而小穴也急速地緊縮瞭一下,大量的淫水兒噴薄而出,打濕瞭溫若言的頭發。

  溫若言伸出手掏瞭一大把江洛依的淫水兒,輕輕地在墨殤的小穴上一劃,長久以來的催眠指令立刻生效,澎湃至極的高潮沖擊的墨殤直接失去瞭意識。

  溫若言得意一笑,脫下江洛依送給自己的丁字形褻褲,看著手裡好像兩根繩子組成的褻褲,她的臉不由一紅,之前江洛依強迫她戴的時候,她還有些害羞,但是到瞭現在她卻越來越覺得這樣的褻褲十分方便。

  她紅著臉將頭發攏在一起,用丁字褻褲綁住,頭發被綁起來的樣子如同馬尾,頭發一綁起來就顯得她利落得多瞭,她一腳將昏闕過去的墨殤踢下床,就開始親吻起瞭江洛依。

  同時,她的一隻手也抓住瞭江洛依渾圓飽滿的胸部,輕緩的揉捏起來,她動作輕柔,卻把江洛依的情欲完全帶動起來,這個小女奴,居然開始玩起瞭自己的主人。

  「啊,言兒,輕一些,輕一些。」江洛依正享受著胸部帶來地細密快感,忽然感覺自己的屁股被重重地打瞭一下,頓時忍不住求饒瞭起來。

  明明她一個命令,就能讓溫若言停止動作,但是她卻有些享受這種感覺,不想喝止溫若言。

  溫若言見狀,更加放肆,中指再次叩入江洛依的菊穴肆意攪動,修煉《欲女輪回大法》之後,江洛依的菊穴最是敏感,酸酸麻麻的感覺隨著溫若言手指的攪動傳入心頭,江洛依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像酥瞭一般。心漸漸飄向雲端,身體隨著溫若言的手指而不斷擺動著。

  「嗯……好酸……好麻……慢點……言兒你慢著點……」江洛依抱緊溫若言,玫瑰花瓣般嬌嫩的小嘴含住溫若言的蓓蕾,用力的吮吸著,溫熱的母乳流過她的喉腔,帶著那孕育生命的強大威力,溫暖著她有些抽搐的身體。

  「呃!」溫若言本來占盡上風,但是被她這輕輕一吮吸,感覺手上一陣無力,竟是軟塌塌的趴在瞭江洛依的身子上,陰戶緊貼著陰戶,那欲火焚燒出的熱力,熱烘烘的,將兩個人的小穴都弄得濕噠噠的,兩個勃起的陰蒂也互相磨蹭著。

  終於,在一陣充滿魅惑的呻吟聲中,兩個人同時達到瞭高潮,軟倒在瞭床上。一個是修煉功法導致身體極度敏感,一個是懷孕瞭幾個月,體力有些不支,以此酣暢淋漓的高潮之後兩個人最終還是無力地進入瞭睡眠。

  室內溫暖如春,武風卻是在冰天雪地裡看瞭一場好戲,想瞭想墨殤高絕的武功,他打瞭一個哆嗦,要是讓墨殤知道自己偷看她辦事?

  武風想瞭一下如果有人偷看自己做愛,自己會怎麼辦,他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他連忙運起輕功,向著來路跑去,那速度比起剛才過來的時候還快瞭幾分,他這時候既恨又慶幸爹娘給自己少生瞭兩條腿。

  恨是他還希望自己現在能逃跑快點,慶幸的是自己終究慢瞭一點,沒被墨殤發現,要不然,他想到這裡,身子又忍不住打瞭一個冷顫。

  沒用多長時間,他又回到瞭剛才的那個酒館的位置,風雪將息,昏暗的天色也明亮瞭幾分,之前聚集的人群也散瞭不少。

  畢竟這大冷天的,他們也要再找個落腳的地方。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人在原地等著武風。他一回來,葉南希和鳳棲桐就迎瞭上來,同事開口問道:「剛才那個人,可是墨盟主?」

  「不錯,那就是墨盟主。」武風自然沒有隱瞞,如實答道。

  「墨盟主居然真的變成一個女人?」一個六十來歲的瘦小老頭忽然捶胸頓足,淚水盈滿瞭雙眼。

  大傢詫異的看著他,他卻不解釋,反而盯著武風道:「盟主果真為唐世謙那狗賊所害?我巴天山縱使拼瞭這條老命,也要替盟主報仇!」

  「巴天山,雪地神龍巴天山?」風歸雁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早聽說塞外有一個高手專門跟金人做對,常常襲擊金人的車隊,武功高絕,而且神龍見首不見尾。

  武風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早就想為墨殤正名,這正好是個機會,他沉聲說道:「其實諸位都誤會瞭,墨盟主變成這副模樣,並不是因為唐世謙那個狗賊,而是為瞭抗擊金狗,修煉瞭一種神功,隻是這神功雖強,副作用也是大的厲害。為天下蒼生計,盟主義無反顧,所以我對於有些人侮辱盟主的行為才深惡痛絕。天下,終究非智者之天下也!」

  「竟是這樣?盟主啊,這二十年來你果然始終未變!」巴天山仰天怒吼,聲音嘶啞,淚水佈滿瞭他那張充滿歲月滄桑的臉龐。

  「巴前輩不要如此激動,身體要緊。」武風見他情緒激動,連忙勸道。

  「說得好聽,之前也不見你出手教訓那兩個說盟主是非的人。」有個人輕聲嘀咕道。

  他聲音不高,但是在場的人都不是庸手,那聲音落在耳朵裡都如同落雷一般的,本來還算場面頓時冷瞭下來。

  「哼,老夫原本不信這等謠言,他們說的再多,又怎麼能損傷盟主一分一毫?」巴天山冷哼一聲,不屑地道。

  武風也尷尬地笑瞭一下道:「那個最開始進來的金狗的屍體,可還能找到?」

  風歸雁不解地看瞭一眼武風,不過還是伸手一指,道:「就在那裡,怎麼你還要碎屍泄憤不成?」

  看他這語氣,還在為武風諷刺他的那幾句話有點別扭。武風笑笑,沒反駁他,剛才看到這老頭想要與金人同歸於盡,這份氣勢,聽他幾句硬話,也無礙的。

  今日的武風,儼然已有大傢氣度,非尋常武林人士可比瞭。

  他上前提起那老頭,伸手在他頂心一拍,不見什麼特殊的動作,那已經冰冷發硬的屍體居然哆嗦瞭一下,然後緩緩地睜開瞭雙眼。

  在他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武風雙手如刀,閃電般的劈在他的太陽穴上,那老頭清明的目光頓時一暗,變得混沌迷昧起來。

  原來武風剛才那一刀隻是封住瞭他的心脈,並沒有殺死他,這時候準備用心刀中的迷魂刀來詢問他一些信息。

  「我問你,你們還有什麼秘密的行動嗎?」武風雙指點在老頭眉心,摧動迷魂刀訣。

  老頭身子一晃,頓時如竹筒倒豆子,把心中的秘密掏瞭個幹凈,說到最後,他越發的得意,在迷魂狀態下也猖狂瞭起來,「……再過四天,完顏阿骨打的子孫們就會渡過黃河,直逼東京汴梁,俘虜你們的大宋的皇帝,糟蹋你們大宋的女人,夜宿龍床,朝日皇後,讓你們自詡的文明,變得一文不值。天縱神武的四皇子也將親臨戰場,讓你們見識我們大金武神的絕世神功,你們這群渣滓,就等死吧!」

  「唐世謙,不,完顏宗弼那個狗賊不是受瞭重傷瞭嗎?」武風眉頭一皺,頓感不妙。

  老頭猖狂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大金武神略施小計,就把你們這些南蠻子騙得團團轉,哈哈哈哈。」

  武風的臉色頓時不好看瞭,唐世謙的智計武功他都有所瞭解,知道他是個極難對付的角色,沒想到這一次他也是詐傷,實在出乎意料,這讓他對唐世謙更加的忌憚瞭。

  隻是他忌憚唐世謙,卻沒看到別人看怪物一樣看他,別人可不知道他隻是封住別人的心脈,在別人看來他是讓死人復活,亦或是讓死人成為瞭像倀鬼一樣的東西。

  武風得到消息,頓時憂心忡忡,想要通知墨殤,又害怕他發現剛才的事情,他猶豫瞭半天,咬牙道:「這件事一定要通知墨盟主,如果……」

  隻是他還沒說完,就聽到空中傳來一聲悅耳的女聲,「不用瞭,我已經知道瞭。」

  隨後眾人就感覺一陣清風拂過,淡淡的香氣充盈在空氣當中,悠悠花草香,迷人心神醉人腸。

  眾人都在這甜美的味道中沉迷瞭,當他們回過神來,那淡淡的香味還充盈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到瞭第二天,當他們再次找到人群的時候,隨著他們前往那個落腳點途中,就聽到瞭一個驚人的消息。

  武林盟主墨殤約戰金國四王子完顏宗弼。

  三天後,他們將在黃河岸邊進行一場決戰,這場決戰再非普通的江湖比武,它將決定天下的走向。

  在眾人的期待與忐忑中,三天轉眼即逝。

  黃河岸邊,墨殤紅衣玄裳,仿佛二十歲的少女一般,臀豐乳圓,充滿瞭活力,這是一個人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青春,因為羅天教的鎮派魔功,讓墨殤再次回到瞭最青春的年歲,雖然與她曾經經歷的青春,有瞭些許的差別。

  而她的對面,則站著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青衣秀士,臉上滿是憂鬱的神色,別有一番魅力。

  他們曾是最好的朋友,曾經一起出生入死,可是今天,他們要在黃河邊上決一生死,這不得不讓人感嘆一聲,造化弄人。

  昔年的青衣秀士,如今已經是金國的四王子,大金國如日中天的武神;昨日的武林盟主,也因為機緣巧合,變成瞭一個嬌俏的少女。

  這其中的恩怨情仇,非他們本人無人能夠瞭解。

  「如果今天你我來此不是為瞭決鬥,而僅僅是暢飲一番,那該有多好?」墨殤水袖一甩,聲音有些黯然。

  唐世謙搖瞭搖頭,看著天際不斷變換的白雲,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胡漢恩仇,須傾英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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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所有人把目光放在這場決鬥上的時候,八萬金兵已經向著宋軍最薄弱的防禦發起瞭沖擊。

  軍威赫然,大有一擊滅宋的絕強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