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哥,你已經看瞭三天瞭,不如休息一下吧?」溫若言看著眉頭緊皺的墨殤,心中疼惜不已。
自從擒下江洛依,得到這本羅天教鎮派神功,墨殤已經不眠不休、廢寢忘食地研讀瞭整整三晝夜。
墨殤放下秘籍,輕嘆一聲道:「若言你不懂武功,須知越是上乘武功,書寫越是嚴謹,有時候一字之差,謬以千裡。若如唐兄所言,這《羅天十二顛》能緩解,甚至解決我身體的隱患,那我更要慎重。我一死,這江湖上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擋得住卷土重來的江傲天。」
江傲天的確是墨殤一生中最強大的敵人,他原以為天下之大,英雄似過江之鯽,豪傑如漫天繁星,一生中絕不會缺少敵人。可是未曾想到,出道的那一戰,就是他一生中最精彩的一戰瞭。
長嘆一聲後,墨殤放下手中的秘籍,忽然起身將溫若言橫抱起來,並向著床榻走去。
溫若言沒想到他也不知會一聲就將自己抱起,不由驚叫一聲。等反應過來,更是滿面羞紅,提起粉拳在他胸口輕錘瞭幾下,以示自己的不滿。
墨殤在她豐臀上一拍,調笑道:「言兒,我這可是聽你的話去休息啊,你怎麼還打上為夫瞭。」
溫若言是江南望族千金,自幼守禮,當年若不是墨殤於溫傢有救命之恩,溫老爺子說什麼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江湖人的。
故而,對於夫妻倫理,她很是嬌羞,多年來即便是合巹交歡也是最傳統的姿勢,唯恐放浪形骸,貽笑大方。墨殤本非守禮之人,但是因為尊重妻子,也一直未曾逾越。
像今天這般舉動,十幾年來都是少有,所以乍逢此景,溫若言怎能不害羞驚詫?
「言妹,你想不想要個孩子?」墨殤運起一股柔力將溫若言輕輕拋到床上,柔聲問道。
溫若言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目光中更是透出愧疚與擔憂,十幾年來無所出,一直是她的心病,可是這豈是說有就能有的。
她一直懷疑是自己生不瞭,甚至為此有些自卑。這時候聽到墨殤提起這個,她心中實在復雜。
「殤哥,我也想給墨傢傳宗接代,可是我的肚子實在不爭氣,要不然你再納一房小妾,為墨傢後繼香燈。」溫若言跪坐起來,螓首埋在他的懷裡說道。
墨殤聞言一震,感受著胸前被淚水浸濕的衣襟,心中五味參雜。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溫若言出身世傢,這等觀念更加嚴重,多年來一直覺得是自身的問題,可想而知她的壓力有多大。
他此刻才知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妻子為自己犧牲瞭多少,自己又讓她承受瞭多少她不該承受的。
「傻丫頭,懷不瞭跟你沒關系。那是我神功大成,周身無漏,一身元陽鎖在精關之內的緣故,我若不願意,你又怎麼能懷得上?」墨殤愛憐拍瞭拍妻子的粉背道。
「殤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溫若言驚喜地抬起頭看著他道。她的俏臉上仍帶著淚花,但是卻再無悲傷之色,留下的隻有釋然和驚喜。
墨殤心中愧疚更甚,他伸手拭去溫若言臉上的淚水,柔聲道:「自然是真的,但是以後有什麼事可不能在瞞著我瞭,這納妾之事更是提也別提。否則,傢法伺候!」
「是,人傢知道瞭。」溫若言臉上浮出甜膩的笑容,隻是在聽到傢法伺候的時候,卻紅著臉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翹臀。
墨殤見狀,不禁莞爾一笑,將手探入溫若言的懷裡,抓住一團豐軟,輕輕揉捏,掌心劃過那粒柔嫩的凸起,粗糙的掌心與細嫩的乳珠相摩擦,本來柔軟的乳珠,漸漸在墨殤熟練的手法下挺立起來。
同時他的另一隻手也不閑著,層層衣衫隨著這隻大手的到來潰不成軍,不一會兒,溫若言已經被墨殤剝成瞭一隻大白羊。
細嫩的皮膚毫無阻礙的暴露在空氣當中,溫若言羞得閉上瞭雙眼,兩頰更是如同火燒。若不是墨殤的大手還在作怪,溫若言恐怕早就像隻鴕鳥般埋首在被子當中,不敢見人瞭。
「言兒,讓大哥疼你,給你個孩子。」墨殤湊近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嗯。」溫若言緊閉雙眼,發出一聲恍若蚊蚋的聲音。若不是墨殤內功高深,恐怕真的很難聽到這聲應答。
大白天行房,普通女子都會害羞,更何況知書達理的溫若言呢?若不是溫若言真的愛煞瞭墨殤,又解瞭多年的心結,怎麼會任他胡來?
墨殤也知道這妮子羞極瞭,也不再調笑她,雙手若撥弦控琴,在她身上來回遊走,絲絲內力透過掌心流入溫若言體內,調動她的每一分欲望。
溫若言隻感覺置身在一個大火爐裡,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灼熱的氣息,而下體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淌著愛液。空虛、瘙癢、酥麻一起湧上心頭,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這時候,她心中已經拋卻瞭一切矜持,隻希望有個什麼東西能夠堵住自己的下體,體驗到記憶中的飽滿與充實。
這是墨殤昔日誅殺幾個采花淫賊得到的秘法,不但可以調動女子體內的情欲,還能讓女子更容易受孕。
以前他江湖縱橫,天南海北,再加上他憐惜妻子,不想讓她挺著大肚子跟著他東奔西跑。
如今他已經置辦下偌大的傢業,又要鋌而走險,修煉這邪教魔功,所以他也起瞭留下子嗣的心思。
墨殤解下玉帶,露出紫金龍槍,其勢昂揚,似能戳破九天。
《混元劍體》霸烈無雙,將人體內的潛力全部激發,亢龍有悔,盈不可久,過度的開發致使修者短壽。但是凡事有一弊,必有一利,《混元劍體》的修煉者也因此全是亢龍之體,故而每一任修者皆有過人的能力,於床笫之間稱霸,罕有敵手。此時暴露在空氣中的紫金神龍,很好的證明瞭這一點。
此時墨殤起身解開腰帶,溫若言無力的跪坐在床上,粗大的陽具正好懸在她的面前。溫若言能夠清晰的看到上面暴漲的青筋和馬眼中不斷分泌出來的透明津液。
神志迷離的溫若言聞到熟悉的腥味,臉上緋紅更重,口幹舌燥、性欲高漲的溫若言做出瞭一個她平時想也不敢想的舉動。
隻見她櫻唇微張,靈巧的小粉舌輕輕探出,在墨殤的馬眼上輕輕一舔,將透明的液體卷入口中。
津液入口,她的口水快速分泌,裹挾著透明津液一同進瞭她的肚子。
墨殤一怔,成親十餘年,他也想過讓妻子替他含,但是妻子嬌羞,說什麼也不肯,這不經意的舉動,讓他心頭一片火熱。
他一挺腰身,棒身扣開貝齒,直接捅進溫若言的口中。
溫若言隻感覺自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遊蕩瞭不知道多久,忽逢甘泉。當甘泉入口,渴瞭許久的旅人會反抗嗎?當甘泉主動湧到口中,旅人會舍得松口呢?
熾熱的欲火,隻有眼前這根腥臊的肉棒可以緩解,當舌尖掃過棒身,那略帶些兒腥味的陽性氣息,深深地吸引著她。口水不住的分泌,恨不得立刻將這肉龍吞下。
她這時已經失去理智,什麼禮義廉恥早就被欲火焚毀,她用力嘬動粗壯的棒身,可是墨殤天賦異稟,而她的櫻口又太小,任她百般努力,也隻能含住五分之一。
溫若言根本不懂口交技巧,隻懂得用力嘬動,而且牙齒也不時碰到墨殤的陽具。要說舒服,其實根本不是很舒服,但是那種心理上的快感,卻是無與倫比的。看到昔日典雅的妻子,為自己吮吸玉莖,墨殤的陽具不禁又大瞭幾分。
這忽地一漲大,漲得溫若言口齒酸麻,更是頂在她的喉頭嫩肉之上,杵得她一陣幹嘔,生理的反應戰勝瞭欲望,她隻得依依不舍的將口中的陽具吐瞭出來。
墨殤看著溫若言喘息間仍用俏臉蹭著自己昂揚的玉莖,不禁感嘆這采花賊的手段真不一般,對於女子的瞭解也技近乎道。就連自己知書達理的妻子也在這手段下變得這般淫蕩,更何況一般女子。
他伸手在妻子胯下一抹,濕漉漉的粉蛤仍在不知疲倦的吐著芬芳的花蜜。他收回手掌在陽光下一看,手掌晶瑩剔透,反射著迷人的光芒,就像是被鍍上瞭一層美麗的琉璃。
「言兒,你的水兒好多啊。」墨殤輕笑一聲,將沾滿汁水的手指在溫若言嘴唇上一抹,晶瑩紅潤,比起塗上胭脂還更美三分。
「還不都是你害的?我不管……快給我,要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瞭。」溫若言聞言稍微清醒瞭幾分,頓時嬌嗔不已。可是體內欲火翻騰,難以遏制的欲望又讓他忍不住張口求歡。
「這一次,咱們玩些兒不一樣的。」墨殤話音未落,就上前一把托起她的肥臀,向上一拋,然後雙腿伸直,身子後仰,龍首一甩,正中花蕊,層層軟肉向兩側分開,紫金神龍直搗花房中心。
「啊……殤哥……哦……輕……輕點,好麻……啊哦哦……饒瞭我吧,殤哥……啊啊……言兒知錯瞭……言兒……言兒……啊啊啊……哦哦……要……要尿瞭……夫君……嗷嗷……饒命……嗚嗚」
當溫若言落下的瞬間,墨殤運力在她的雪臀上一拍,留下一個醒目的巴掌印而又不傷她的肌膚,疼痛感也在奇異的手法下轉化為快感。並且因為內力的作用,溫若言也會再次升高。
同時墨殤還將內力運到自己的陽具上,陽具隨心而動,一會兒模仿華山劍法的軌跡,一會兒又臨摹點蒼劍法的技法,而附著在上面的內力也時而陰,時而陽,變幻不定。
華山劍法險絕,當陽具施展華山劍法的時候,那些平常深藏內裡的嬌嫩軟肉都迎來瞭從未體驗過的重擊,如同觸電的快感讓溫若言差點失禁;點蒼劍法清絕,路子堂堂正正,每一下都重重的擊打在花心之上,又因為靈巧至極的點蒼劍法有個奇特的收尾式,每一次撤出都在溫若言柔軟的花壁之上不輕不重的滑過,將本就旺盛的情欲提升到更高的境地。
雙劍的奇絕,再加上陰陽冷熱不斷變化的陽具,直讓溫若言美得魂飛天外,不知今夕何年。
如此上下紛飛,世間絕沒有幾個女子受得瞭,更何況是身體嬌弱,沒練過武的溫若言呢?
幾次拋接,溫若言就泄一次,雖然一次比一次隔得更久,但是半個時辰下來,她也足足泄瞭七八次。
他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享受性愛,那種放縱的快樂,是守禮的溫若言從未有過的感受。她感覺自己飄飄欲仙,仿佛下一步便是天堂。
終是墨殤還保持著幾分清醒,知道溫若言體弱,不堪征伐,運功逼出陽精,狠狠的射到她的子宮深處。
強而有力的陽精擊打在花心之上,溫若言迎來瞭又一次的高潮,她神色有些驚恐,可憐兮兮的盯著墨殤道:「殤哥,言兒真的不行瞭,你放過言兒吧。」
墨殤伸手捏瞭捏她高挺的瓊鼻,略帶調笑的道:「你這小丫頭剛才喊得可不是這些,誰在那一直喊用力,不要停來著?」
「啊呀,人傢羞也羞死瞭。」溫若言一聽這話,立刻嬌嗔不依,更是像一隻鴕鳥似的,把頭埋被子裡,不看墨殤那帶著戲謔的目光。
墨殤在她挺翹渾圓的緋紅巨臀上再留下一個巴掌印,便發出一陣長笑離開瞭,隻留下羞得渾身緋紅的溫若言躲在被子裡。
離開房間後,墨殤的笑意頓時收斂,他這一次之所以一改往日的保守風格,除瞭是因為要留子嗣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想借強烈的快感讓溫若言發現不瞭自己的異狀。
對於《羅天十二顛》他仍是半信半疑,可是隨著功力的日益增長,他已經漸感不支,到瞭他這種境界早已經能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推測出自己何時壽終。除非廢去一身劍氣,否則墨殤頂多再活三年。
「墨殤,莫殤。師父,你當年為我起名叫做墨殤,就是希望我不要早夭,徒兒絕不會輕言放棄生命。我一定要找出解決《混元劍體》弊端的方法,讓我墨門傳人再也不受這等限制折磨。」墨殤攥緊拳頭,心中暗暗發誓道。
念隨心動,《羅天十二顛》自動從他懷裡跳出,在空中不斷翻動,那一個個文字仿佛掙脫束縛一般,湧向墨殤的意識當中。
即便已經研讀瞭三天三夜,但是當他再次看到書中所載,眉頭還是不由得微微的皺瞭起來。這書中所記載的太過匪夷所思,簡直不能以常理來揣度。
常人看到這個,或許隻會認為是江傲天做瞭一個不太高明的手腳。但是墨殤知道,以江傲天的胸襟智慧,他要做手腳,絕不會做的這麼蠢笨。
這書中所載,荒唐至極,種種匪夷所思不但讓人覺得書寫者不會半點武功,而且還會讓觀者覺得他連人都沒做過。
不過正因為如此,墨殤反而覺得其中的記載反而有可能是真的。因為造出一份完美無缺的假秘籍,對於江傲天、對於西北羅天教來說,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瞭。
但是為瞭師父視若生命的中原武林和自己的性命著想,他還是不能冒險嘗試,不過他已經有瞭一個解決這個問題好主意瞭。
墨殤吩咐下人為溫若言準備香湯,又喚來她的貼身侍婢前去伺候,而他自己則向著西廂房走瞭過去。
他剛一走近西廂,就聽到一縷細細的絲竹之聲便傳入耳中,哀而不傷,樂而不淫,實乃大傢風范。他心中一動,便停住腳步。
墨殤放眼望去,隻見在竹影之間,池塘之畔,江洛依身著一身素白長裙,恍若削蔥的玉指正在他面前的赤色古琴上撥弄。
隨著手指的變幻,樂聲也越來越高亢,由小橋流水轉變金戈鐵馬,然後又在最高亢之時,忽又低瞭下來,聲音如泣如訴,不可斷絕。而於曲音最低潮的時候,又忽如水瓶迸裂,鐵騎突出一般,直接攀上高峰。
這其中變換之妙,實在令人驚嘆。墨殤這二十年來所聞所見,竟是沒有一個樂師能彈出如此精妙絕倫的曲子來。
「江姑娘好雅興,身陷囹圄還能如此自在悠閑,不覺愁悶,居然彈出這等妙曲,倒是真叫墨某佩服萬分。」墨殤輕輕的鼓瞭幾下掌道。
墨殤的聲音平和而又從容,沒有聲嘶力竭,但卻穩穩的壓住瞭愈加高亢的琴音,聲音清晰至極,就仿佛是在萬籟俱寂的夜裡,有人在你耳邊說話一樣。
尋常樂師若遇到這等變故,必然心境大亂,曲不成曲,可江洛依玉指輕撥,曲調如舊,而邊彈琴還邊抬眸一笑道:「人隻要不畫地為牢,這世間何處不是天堂?況且墨盟主此處有這數徑修竹,半畝池塘,洛依隻感欣喜,又怎會愁悶?」
琴音再動,天上的風仿佛與這琴聲融為一體,吹得修竹輕搖,水波清揚,與這琴聲呼應,暗合樂理。
這仿佛發乎自然之聲,帶著玄妙之極的力量,令人聽瞭便覺心中平靜,就連墨殤一刻不斷的痛楚,都似乎緩解瞭瞭許多。
「這門《羅天十二顛》是什麼來歷?」墨殤身影一閃,已經來到瞭院落中央。一步落下,無形的力量自他身體散開,修竹彎腰朝拜,水塘波濤暗湧,而那古琴上的琴弦也驀然崩斷,在江洛依的青蔥玉指之上留下瞭一道深深的血痕。
江洛依看著已然斷弦的古琴,幽幽的嘆息一聲,將流血的手指搭在櫻唇處輕輕吮吸一下,點點鮮血湧出,落在櫻唇之上。她將唇上的鮮血塗抹均勻,那鮮紅的血唇配上她那一身素白衣衫,竟帶著一種奇特的魅力。
「既是墨盟主垂詢,洛依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江洛依微微一笑,血色紅唇帶著詭異的色彩,「《羅天十二顛》乃是羅天教鎮教絕學,第一代教主曾經憑借這項神功與上清聖人爭鋒。聞說此功逆奪天地造化,練到極致,甚至可以逆轉歲月輪回,將已經死去多年人,從輪回裡撈出來。」
以墨殤的城府閱歷,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抬手打斷道:「行瞭,神話傳說就不要說瞭,說說實際的吧。江傲天和你我都交過手,這功夫要有這麼神奇,你今天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若是我和師父練成瞭這秘籍上的武功,你今日焉有機會在這裡審問我?」
江洛依搖瞭搖頭,似有遺憾。
正當江洛依自怨自艾之際,忽然感覺脊背一麻,整個人已經被墨殤提在手裡,渾身癱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你……你做什麼?」江洛依略顯慌亂的道,但是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眼底不但沒有一絲慌亂,甚至還有一絲媚態潛藏。
墨殤唇間掠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輕聲在她耳邊道:「你不是說沒練成這《羅天十二顛》才導致如此的嗎?我今天就成全你,助你練成你們的鎮教神功。」
一語未必,墨殤便運起磅礴的內力,點在瞭她的尾閭穴上。
尾閭穴位於肛門與尾骨尖的中點,在重視禮教的古代,男女授受不親,墨殤此舉可以說是極大的侮辱。隻是江洛依原本就是魔教妖女,對於這些本就滿不在乎,甚至還在微微扭腰擺臀,似有似無的掠過墨殤的大腿。
「哼哼!」墨殤感覺到江洛依的小動作,隻是冷笑一聲,指尖磅礴的內力毫不留情的噴薄而出。
那渾厚銳利的真力恍若已然開鋒的絕世寶劍,在江洛依的體內縱橫決蕩,似乎是將江洛依的經脈當作跑馬場一般。江洛依體內真氣受到牽引,自然發動,想要祛除這侵入體內的異種真氣。可是江洛依的根基太淺,在墨殤四十餘年來日日打磨的劍氣面前,若那風中柳絮,不堪一笑。
「啊—」江洛依渾身一抖,痛叫出聲,那一直媚如春水的雙眸,也第一次閃過瞭絲絲恐懼。
「《羅天十二顛》乃前人智慧結晶,的確有不可思量的大智慧,練功之法也另辟蹊徑。尋常人修煉武學莫不從丹田而發,行至諸脈,所煉者氣也。而我羅天教神功,則起自尾閭穴,而至湧泉,再彈射至百會諸穴,貫通周身穴竅,穴竅藏氣之後,精元神氣合二為一,才行全功。所煉者,氣也、體也、神也。非諸派武功所能揣度,可惜後輩無能,全然不知尾閭穴如何無中生有,穴竅生氣。讓我羅天教神功蒙塵,再無人能夠重現先教主上古神威。」江洛依忽然腦海裡閃過曾經聽到過的一段話,心中漸起驚悚之感。
墨殤這是打算將她當作容器,修練神功,若是成功,他便可以此為種,跳過第一步最艱難的死關。而如果中間出瞭什麼差錯,那麼他隻要壯士斷腕,便可自保,所付出的不過些許元氣,不傷根本。
江洛依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身為武林正道,又是盟主之尊的墨殤居然如此狠辣。
那如同利劍一般的真氣,讓她的經脈訇然中開。經脈如同河道,真氣便如水流,如果說原本江洛依的經脈隻能容下小溪,那麼現在已經如同長江河道,可容巨浪滔天。
隻是這般改變也並非沒有代價,那鼓脹的經脈已經是寸寸裂開,若不是依靠墨殤的一絲真氣維持,恐怕這時江洛依已然經脈寸斷而死瞭。
那凜冽的劍氣已經掃開一切障礙,直沖至湧泉穴,而後觸底反彈,直沖百會諸穴。
這個過程兇險異常,稍有不慎,江洛依便會身亡,墨殤也會元氣大傷。所以即便以墨殤的功力,也不得不謹小慎微,不一會兒,他已是滿頭大汗。
真氣在經脈中肆意縱橫,那痛楚比起鈍刀子割肉也不遜色分毫。可是當墨殤的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手上沾滿瞭淋漓香汗,那如蘭似麝的香氣自鼻腔湧入,居然讓他有些微醺的感覺。
這香氣正是從江洛依身上散發出來的,她所修的功法與《羅天十二顛》系出同源,乃是羅天教第二十三代教主苦參無果,退而求其次,自鎮教神功中演化出一門《欲女輪回大法》。
修成之後,便會成為至純至陰的姹女玄陰體,於修行上可謂一路坦途,不再存在瓶頸、桎梏之說。但是玄陰極盛,反而成災,欲望的滋生成瞭姹女玄陰體最頭痛的事情,尤其情到濃處,玉體會催生出迷人的香氣,而雙乳更是會自動分泌母乳。
而更令她們羞恥的是,疼痛加身,隻會轉化為難言的快感。所以當墨殤以她為容器進行修煉的時候,她心中雖是憤恨,但身體卻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情,褻褲濕透,白衣緊緊地貼在身上,胸前兩點更是極為突出,那兩團明顯的濕痕更是讓她羞憤的想要自殺。
江洛依雖然是魔教妖女,但是這樣恥辱的發情也讓她心中恨恨難平,心中發誓,一定要讓墨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滴答!」褻褲終是不堪重負,一滴淫液順著那光滑柔嫩的大腿滾落,發出一聲常人無法聽到的淫靡聲響。這聲音輕微不可察,但是對於場中兩個絕代高手而言,卻不啻於驚天巨響。
江洛依臉上羞紅一片,貝齒緊咬,心中的憤恨與驚惶更甚。痛苦越重,快感越強,她心知此刻已經到瞭《羅天十二顛》最驚險的一關。
羅天教主不乏天資絕世之人,也有人曾想過借助外力修習過《羅天十二顛》,但是多數在最後一關前功盡棄,虛耗而死。
隻因為古往今來能達到墨殤這個境界的人是少之又少,而羅天教主又大多是雄猜多忌之輩,怎會將自己的身傢性命托付於他人之手?最終不得不含恨而終,後人見此,自然也不敢再次嘗試。
「呼……喝!」墨殤運力歸真,將江洛依體內的真氣聚合一點,然後由百會直擊丹田,那洶洶之勢如同長江決堤,一發而不可收拾。
這正是《羅天十二顛》最後一關,也是最兇險的一關。這讓無數羅天教先輩鬱鬱而終的《羅天十二顛》,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最後一步,赫然就是擊破丹田!
丹田氣海乃是武者立身之根,丹田受到些許傷害,一身修為便會付諸流水,而且終此一生也再也無法練武。更何況這般激烈的沖擊,曾經驚才絕艷的數代教主亦於此飲恨,江洛依不認為自己會是一個例外。
真氣劇烈的沖擊下,江洛依感覺丹田逐漸撕裂、破碎,然後化作虛無,她感受著丹田一步步的消失,兩行清淚忍不住滴落,目光呆滯,再加上她絕美的容顏,不禁讓人心生憐惜之情。
隻是心中、眼中滿是絕望,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因這痛苦而發情。
蕩人心魄的呻吟帶著婉轉的旋律,咿咿呀呀的傳向天際;緋紅的粉面帶著無邊的春意,鮮紅的血唇邊已有絲絲口水溢出,十足的蕩婦春思,勾人繚繞,早就讓人忽略瞭那黯淡的雙眸。
我這是要死瞭嗎?江洛依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往昔一切自她腦海中閃過,隻是她無奈地發現,多年來除瞭刻苦的修煉,似乎也沒有什麼可回憶的。這一次來到中原,一路上所見所行,似乎是自己最開心的一段時間。她心中暗道,若是能活下來,她的後半生一定要享盡這世間繁華。
「想不到這《羅天十二顛》當真奪盡天地造化,真是妙不可言。」墨殤的聲音忽然想起,將她的思緒拉瞭回來。
江洛依驚喜的睜開雙眼,劫後餘生讓她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她生平第一次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受著自己身體裡磅礴的生機。
磅礴的生機?江洛依詫異的觀想體內,發現丹田雖然消失,但是她的每一個穴竅,每一條經脈,每一寸肌肉當中,都蘊含著磅礴的真氣,而且每一份真氣都如臂指使,靈活至極。她清晰的感受到此刻自己的強大,因為不需要從丹田調動真氣,她出招的速度比之前快瞭一倍,而且現在每一拳揮出,都是精、氣、神三者共同作用,所發揮出的力量更是難以預測。她相信以現在自己的狀態,絕對可以輕易殺死之前的三個自己聯手。
「這就是《羅天十二顛》的力量嗎?」江洛依握拳,感受著拳頭裡蘊含的爆炸氣息,心潮澎湃。
她抬頭看向離自己不遠的墨殤,驀然一拳打向墨殤,肌肉、經脈、穴竅同時噴湧真氣,同時似乎還有玄之又玄的意志之力加持,恐怖的神威令這院子為之一震。
這一拳勢若雷霆,快似閃電,剛才大耗真氣的墨殤卻是微微一笑,在這一拳即將打在他心口上的時候,順手一推一撥。那仿佛連大地都能擊穿的一拳,在墨殤這一推一撥之下,居然毫無抵抗的就偏到瞭一邊,其中恐怖的力量也在這隨意一招間化瞭去。
江洛依還不甘心,身形一閃,整個人騰空而起,雙手連連劃動,天空當中似有鮮花緩緩成形,一個個花苞相連,待這花苞佈滿天際之後忽然開放,這萬紫千紅在這空中盛放,獨特的風景讓人目眩。
但是千萬不要被美麗的外表所疑惑,那一朵朵鮮花都帶著逼人的殺氣,每一朵落下都足以讓一位一流高手骨斷筋折。
這正是羅天教不傳之秘—萬紫千紅!
「雕蟲小技,也敢現醜?」墨殤踏前一步,大手直接探入花中,掌到花滅,最後破盡這漫天瓊花之後,他還一旋手掌,幻化出一朵淡黃色的菊花,千萬縷金黃色的花瓣攢到一起,上面似乎還能看到露珠凝結。
「這是什麼武功?」江洛依眉頭緊皺道。這一招似乎是完全克制自己這一招一般,將自己所有的後路都封死。她心中有些不安,莫非是有人在破解羅天教的武功?
「這一招嗎?我想想,你那一招使出來,滿天都是鮮花,各式各樣,堪稱百花齊放。那我這招就叫」我花開後百花殺「吧。還有,下回矜持一點,把我手指都弄濕瞭。」墨殤笑著答道,說這還將水光粼粼的手指舉瞭起來,輕聲調笑道。
江洛依俏臉一紅,她聞著空氣中那淫靡的味道,就知道那是自己在三步登天的時候滴落的淫水,沒想到居然落在他的手上。不過她隨即變色道:「你那招居然是臨時所創的?而且為什麼我練成瞭《羅天十二顛》,在你面前仍是不堪一擊?」
「你那也叫練成?你感覺自己變強瞭,隻不過是因為你體內的真氣轉化為瞭羅天真氣而已。你的《羅天十二顛》僅僅是入門罷瞭,不過這倒是給我指明瞭修煉的道路。這幾日,就麻煩你辛苦一下瞭。」墨殤說著也不給江洛依反應的時間,閃電般的封住她三十幾處大穴,讓她絲毫武功都用不出來。
然後轉身便走,打算覓地修煉《羅天十二顛》,隻是他此時心情有些激動,完全沒註意到江洛依看著他激動的背影時,嘴角忍不住迸出一絲陰險的微笑。
墨殤回到屋裡,溫若言已經梳洗完畢,慵懶的靠在榻上。她見到墨殤進來,嫩臉忍不住一紅,眼睛也瞟到天上,不敢看墨殤。
「言兒,身體可好些瞭?」墨殤來到榻前坐下,將溫若言摟入懷中,笑問道。
他不說還好,一說更讓溫若言臉上發燒,感受著自己仍舊酸軟的嬌軀,即便一向溫婉的溫若言也不禁化身「河東獅」,在他的腰間上狠狠地扭瞭一下。隻是她扭完之後似乎又有點後悔,伸出手又在他的腰間心疼的揉瞭揉。
其實她弱質纖纖,別說她沒有用多大的勁,即便再用力擰掐,對於墨殤而言也不過是撓癢癢罷瞭。她也不是沒見過墨殤刀槍加身而不傷分毫的情景,隻是她心中滿是墨殤,所以擰完之後早把這些拋諸腦後,隻是生怕捏疼瞭他。
墨殤心中感動,將溫若言摟的更近,輕聲在她耳邊道:「我要閉關幾天,你這幾天要好好養胎。切勿做什麼粗重的工作,要是傷瞭孩子,你我可就追悔莫及瞭。還有我已經讓城西的雲錦閣做瞭一些肥大的衣服,等你肚子見大,正好能穿。你要記得……」墨殤準備閉關修煉《羅天十二顛》,又擔憂溫若言的身子,句句叮囑,唯恐說不到位,哪裡要是出瞭紕漏,傷瞭溫若言和她們的孩子,那就是真的追悔莫及瞭。
「嗯,我知道瞭,殤哥你就放心吧。言兒又不是三歲孩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溫若言用腦袋蹭瞭蹭墨殤的胸口,然後挪瞭挪身子,用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墨殤的懷裡。
墨殤就這麼抱著溫若言,感覺她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他伸手在溫若言的臉蛋上一抹,微微一笑。
「傻言兒,你在大哥眼裡一直都是個孩子,我這輩子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我前半生為瞭太多師父的武林,我發誓下半生隻為你活著。」墨殤一邊輕輕地拍著溫若言,一邊心中暗道。
熟睡的溫若言有一種難言的靜美,他不忍離開,就讓溫若言在自己的懷中安寢。
時間一點點過去瞭,太陽落山之後一輪清月緩緩升起,隨著時間的流逝,清月也受不住力量的牽引,將最後一絲光亮隱沒在青山之後。
當太陽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溫若言看著身邊的幾道小菜和一碗清粥,不禁食欲大開,以遠超平常的速度將這眼前的食物打掃幹凈。
「小丫頭,吃飽瞭?」墨殤從外邊進來,看到溫若言吃完瞭給她準備的飯菜,寵溺地笑瞭笑。
溫若言點瞭點頭,然後伸出手腕,就要讓墨殤把脈,看自己懷沒懷上。
墨殤哭笑不得道:「哪有第二天就能測出來的,等一個月後,我給你看看。」
溫若言小臉又是一紅,也知道是自己心急瞭。隻是她一直為這件事自責,忽然說能懷上也是十分忐忑,一天不確定,她一天就難以完全的放下心來。
「小懶豬,吃飽瞭就快起床吧。」墨殤看她心底還有些患得患失,故意在她挺翹的豐臀上重重一拍,激起臀浪千重。
「啊~」溫若言昨日剛經歷瞭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次體驗,身體敏感極瞭,這一拍頓時牽動玉戶的紅腫,發出一聲嬌媚至極的呻吟。隻是這痛楚中又讓她回憶起幾分昨夜的快美,那一雙水潤靈動的大眼睛情不自禁的向墨殤胯下一掃。
看著媚眼如絲的溫若言,墨殤心中也是一蕩,但是他深知溫若言不堪撻伐,於是在她風池穴一點,一道既清且涼的真氣緩緩渡入,讓她剛升起幾分的欲火登時一消。
「好瞭,快起床吧。我傢夫人可還真是第一次賴床這麼久呢。」說著,墨殤伸手一拂,剛才溫若言吃飯所用的餐具連帶著托盤都飄飄忽忽的越出門外,輕巧、精準的落在外廳的桌子上。
「那我要夫君抱我。」溫若言撒嬌道。
看著往日端莊的妻子做此小女兒態,墨殤也忍不住莞爾一笑,伸手將她抱我。感受著溫若言豐腴軟滑、溫暖馨香的身體,墨殤心中隻有無窮的愛意。
他來到妝奩(女子梳妝用的鏡匣)前,緩緩坐下,拿起一塊螺子黛(古代畫眉所用,形似海螺),輕輕沾瞭些水,就要為她畫眉。
「夫君,你……」橫躺在墨殤懷裡的想要掙紮起來,但是墨殤輕輕在她身上一點,溫若言隻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瞭一般,隻能看著墨殤手上的螺子黛離她越來越近。
墨殤在她清秀的眉毛上輕輕的瞄瞭幾下,淡眉增色不少,遙遙一看,青眉如黛,美不勝收。
墨殤收回螺子黛,看著那秀美的雙眉,滿意一笑。而渾身癱軟的溫若言眼睛更是早就紅瞭一圈,看著墨殤的目光裡充斥著難言的感動。
時禮教初興,三綱五常深入人心,這般為女子畫眉之事常為人所不齒,非是墨殤這等愛煞嬌妻的人,絕不肯自降身份,為妻妾畫眉。漢朝的張敞就因為為妻子畫眉,終身再無進階的機會。
昔日溫若言端莊守禮,墨殤起來之前便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絲毫不用墨殤操心。梳洗打扮這類女孩傢的事情,更不會讓墨殤有機會參與。這一次要不是她昨日太過疲累,哪裡能讓墨殤尋到機會?
這一次也是墨殤生平第一次為嬌妻畫眉,所以自然不是很熟練,幸好他練劍多年,一雙手穩如泰山,才能畫的如此精致。
「夫君,今生言兒能嫁你為妻,再無所求。」恢復些許力氣的溫若言抱住墨殤,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這些年,苦瞭你瞭。」墨殤輕輕地拍著溫若言的後背,心中愧疚更甚,他實在不知道他這些年到底虧欠瞭妻子多少。他不過僅僅是做瞭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便讓妻子頻繁落淚。
溫若言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搖瞭搖頭,她努力的止住淚水,扯出一個溫柔的微笑,輕輕的為墨殤整理衣襟,就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樣。
墨殤也伸手為她拭去殘餘的淚水,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
兩人相顧無言,也再不需要任何言語。
——打理好瞭一切,墨殤再次來到往日閉關的地方,他運起七成功力,將一塊黝黑的大青石擋在洞口,僅留一個一人通過的縫隙。然後他又在周圍刻刻畫畫,佈瞭一個劍陣。佈完劍陣後,他閃身進入山洞,運功全力一吸,大青石緩緩移動,將洞口完全封閉,他這才深吸一口氣,緩緩入定。
墨殤再次回憶瞭一遍《羅天十二顛》的內容,緩緩運功到尾閭穴所在。
《混元劍體》周身皆可儲存劍氣,所以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輔助便可以獨立修煉羅天教的不傳之秘。
尾閭所在,氤氳的劍氣凝成一個氣團,溶盡鋒銳,隻留下最為醇厚精純的真氣。真氣按照羅天真氣的運行方式極速前行。
當墨殤的真氣按照秘籍搬運一周,他發現修煉過程居然順暢至極,不但沒有感覺到江洛依的痛苦,甚至他還有一種暖洋洋的舒適之感。那種感覺比起歡好絲毫不差,當那感覺來臨的一瞬間,甚至差點讓他心靈失守。
《混元劍體》與《羅天十二顛》之間居然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甚至比起氣出同源的《欲女輪回大法》更加契合。
真氣由尾閭穴行氣至湧泉穴,再從湧泉穴沖向百會,這些都是墨殤在江洛依體內試驗過的,但是絕沒有這樣順暢,更沒有這種舒服的感覺。
浩蕩的真元流轉三十六個周天,變得越發精純,也越發狂暴,當墨殤引導真氣沖向丹田的那一刻,真氣忽然暴走,猶如脫韁的野馬,在草原上縱橫。
奇經八脈充斥著狂暴的真氣,撕裂感、疼痛感湧上瞭心頭,隻是墨殤每日飽受劍氣之苦,這疼痛雖然劇烈,但並非不能忍受。他強忍著疼痛,用盡最後的精力,將那跳脫的真氣引向瞭丹田所在。
「轟—」
如同開天辟地,丹田破碎,轉瞬即消。破而後立,置之死地而後生本身就是一種高深的武學至理。這一刻墨殤陷入一種玄之又玄的境地,天地人,三才歸一。
天地浩蕩,盡在掌中;宇宙玄奧,瞭然於胸。
他一揮手,壓在洞口的那塊巨石忽然飛起,清冷的月光流淌進來。
月光下,墨殤站瞭起來,細細的感受著自身的變化。
江洛依練成《羅天十二顛》的那一刻,曾經出手偷襲,但是仍然不堪一擊。
墨殤原以為即便練成也不過是療傷祛疾而已,未曾想先前需要七成功力才能移動的大青石,居然隨手就能移開,這絕對不是之前所能做到的。
可是功力又的確沒有增加,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心中疑惑,墨殤下意識地去捋胡須,可他隻是輕輕向下一捋,長須便如無根之草,紛紛下落,轉瞬之間,墨殤的下巴已經光滑如鏡,一點也看不出來曾經長過胡須。
這時月光流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形逐漸清晰,他低頭一看,發現手掌在月光下晶瑩剔透,好像一塊反射著月光的無瑕白玉,比起溫若言的手掌還要白皙。
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原本寬闊的脊背也消瘦瞭許多,歲月的痕跡在逐漸流失。墨殤感覺身體的狀態好像又回到瞭二十多年前,那個最美好的青蔥歲月。
甚至比起二十年前,他的皮膚更加堅韌,骨肉更為勻稱。
墨殤身形一動,殘影重重閃過,當殘影散盡,他已經來到一條小溪前,開始打量著自己如今的狀態瞭。
由於身材的變化,原本的衣袍變得寬大瞭許多,顯得有些累贅瞭。而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跑得急瞭,束發的簪子也不知是何時滑落,讓這三千煩惱絲無拘無束的在這風中飛舞。
水中的倒影印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他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偷著穿瞭一件父親的衣服跑出來,那隨時可能滑落的衣衫,讓他不得不時而往上拉一下衣服,這看起來顯得有些滑稽。那如同墨染的一頭長發散落下來,遮住瞭他一半的容顏,水波隨著清風一漾,如夢似幻間,仿佛是一個少女在挽發自窺,在這月光裡彌漫著說不出的美感。
「清冷似月,金身無瑕。恭喜墨兄更進一步瞭。」一道突兀聲音自身後傳來,打破瞭這寧靜的畫面。可是墨殤似乎早已察覺,頭也沒回,隻是仍看著水中的自己,道:「秦師姐蒙塵的劍心忽放毫光,恐怕也是有所進益吧?」
這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峨眉第一高手秦鳳儀。
「還請墨兄賜教!」秦鳳儀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瞭岸邊,木釵束發,手握長劍,芒鞋微陷於濕潤的泥土當中。她這一招長劍斜刺天空,氣勢沉凝,乃是峨眉劍法中極為普通的一招—定陽針。
這招看似平凡,但是想練到深處也是極難的,沒有二十年以上的苦功,即便是施展出來,也是空得形似而已。
而若是天資不足,一輩子恐怕都僅僅是能擺個架勢罷瞭,如果用來對敵,隻會徒惹人笑。
但是秦鳳儀這一式定陽針卻沉穩大氣,整個人仿佛與這蒼茫天地融為一體,看不出絲毫分別。
當一個人眼前是清風、明月、溪流之時,又該如何出手?即便散去清風,遮住明月,截斷溪流,於這蒼茫天地又有何損?
江湖上絕不會有一人相信,峨眉定陽針可以達到這個境界。
即便是墨殤,也不由眼前一亮,看著這個熟悉的女人,心底生出一絲戰意。
並指如劍,浩蕩劍意已經沖破雲霄。
磅礴的劍氣撲向秦鳳儀,勢要破瞭她這身與道合的玄奧境界。
面對破濤洶湧的劍氣,秦鳳儀手中的長劍飄忽一轉。定陽針架勢未變,卻有一道既綿且柔的氣勁憑空而生,將那無邊的劍氣消弭。
「好,不愧是峨眉第一高手。」墨殤贊嘆一聲,功力提至三成,劍指平平無奇地向前一劃。
這一劃沒帶起半點劍氣,卻仿佛在虛空之上留下瞭痕跡。秦鳳儀眼前一花,再回過神來,卻發現眼前的虛空在寸寸破裂,天地蒼茫都不復存在。她一個激靈,被迫從定陽針的狀態退瞭出來。
天地不復,大道不存,身與道合自然不攻自破。
秦鳳儀雖然早料到這一招定陽針難不倒墨殤,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都沒撐到第三招。不過她的反應也是極快的,瞬間變換招式,這回使得又是峨眉劍法中的一招—曉風殘月。
拂曉風起,殘月將落。墨殤眼前滿目瘡痍,一片蒼涼。大道至簡,峨眉祖師所創的基礎劍法到瞭她的手中,竟然煥發出瞭如此光彩。
「還有什麼招式,也一起使出來吧。」墨殤負手而立,氣度儼然。
秦鳳儀知道自己比起墨殤來說差瞭不止一籌。所以聽得這話,便點瞭點頭,手中的長劍再轉,劍身顫動,發出陣陣梵音。
蒼涼的天地之中,這梵音似成瞭唯一,將心中的苦樂煩憂一齊祛除。
一座高山出現在天地相接之處,然後飛速的向著墨殤的方向奔來,隻是一個眨眼墨殤便已經屹立山間。山上則是一座古廟,裡面有一個小沙彌正背對墨殤,邊敲著木魚邊念著經,陣陣佛光自這小沙彌身上散發出來,神聖莊嚴,讓人心中生不起一絲戰意,隻想靜聽這振聾發聵的經中真意。
墨殤知道眼前都是劍勢相連而產生的幻境,絲毫不為所動。他隻是閉上雙眼,緩緩蓄力,要將眼前的一切化為幻滅。
「呲!」一聲裂帛聲傳來,無聲無息間,長劍已經出現在墨殤頸間。
墨殤一直微閉的雙眼在此刻驀然睜開,劍指直點虛空,層層畫面支離破碎。
待塵煙散去,天地之間就隻剩下墨殤那驚神一指,停在秦鳳儀的眉心之前。
「曉風殘月、即見靈山、青燈古佛、金頂佛光,想不到這四招最簡單的劍法組合在一起居然有這麼不可思議的威力。看來秦師姐佛心、劍心都已經達到瞭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真是可喜可賀。」墨殤收回裹挾著鋒芒劍氣的劍指,笑呵呵地道。
秦鳳儀收劍而立,搖瞭搖頭道:「仍是堪不破貪嗔癡,收不起爭鬥心,說什麼不可思議,隻不過還是一個凡人而已。」
墨殤知她說的是見到自己境界突破就忍不住前來挑戰的事情,不由笑道:「二十年前第一次相見,秦師姐便是這副火爆脾氣,急公好義,抱打不平。見那江傲天囂張跋扈,便義憤填膺;見小弟狂妄自大,就憤憤不平。想不到這副天生的俠義心腸,到如今反而成瞭進境的障礙,真是世事難料。」
「今日所長,明日其短!這本就是最自然的事情,你閉關的這一個月裡,我也真正做到瞭體悟天心,昔日種種貪、嗔、癡也一齊湧上心頭。我本以為與你相交,是為瞭若言妹子,但是當佛心凝結之時,我才發現二十年前那場風雪當中,你已經在我的心底留下瞭不滅的痕跡。」秦鳳儀語氣平靜,毫無一絲異色。
「什麼,已經過去一個月瞭?」她沒有波瀾,墨殤卻是心頭一沉,他修煉之時,身心俱忘,隻如片刻,卻未想已然過去瞭一個月瞭,想到這裡,他不由感慨道:「山中方數日,世上已千年。我本以為這是那幫神棍的虛妄之言,未成想自己卻先體驗瞭一回。」
秦鳳儀知他故意無視自己心動之詞,即便佛心已凝,也忍不住向他翻瞭個白眼道:「當我佛心無礙,五蘊空明之際,心中的那段情早已隨風而散,你也不必如此故作姿態瞭。」
「倒是小弟著相瞭,唯願秦師姐得償所願,早悟大道。」墨殤斂衽一禮,正色道。
「難難難,道最玄,莫把長生作等閑。不遇至人傳妙法,空言口困舌頭幹。」秦鳳儀長嘆一聲,波瀾不驚的臉上也是第一次出現瞭擔憂之情。
武道長生,難煞瞭多少豪傑?各派典籍所記載的長生之謎,也成瞭千古疑團。
「秦師姐不必氣餒,小弟如今再復昔日容顏,不就是於長生路上的一個探索嗎?色、受、想、行、識,乃是人之五蘊。佛傢所言的五蘊皆空,便是超脫其上,秦師姐的困擾恐怕也在於此。小弟不才,曾經獲得一部經書,名曰《泥胎木偶》,乃是一位佛門高僧所著,或許對秦師姐有所幫助。」墨殤見她不見大道的氣餒,心有戚戚道。世間武人,誰不想得窺武道真諦。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句話,正是天下武人的追求。
「泥胎木偶?」秦鳳儀狐疑道。這句話多是些不經之人辱罵神靈的話,對於神佛而言實在大不敬,何等狂悖之輩,竟然以此作為經名?
墨殤點瞭點頭道:「然也,這位大師光風霽月,他曾說過,“富貴是空,貧賤是空,名利是空,天地是空,既然萬物皆空,又何必在意榮辱興衰?世人說這廟裡的神佛是泥胎木偶,索性我這篇經便就叫《泥胎木偶》。”世人皆因求不得而辱神罵佛,但是神佛又豈會在意世人的無知?」
秦鳳儀聞言,合掌欣然道:「說的不錯,天地宇宙,萬物皆空。泥胎木偶又如何,金身法相又如何?佛曰:眾生平等,人人皆是如來!枉我修行數十年,卻仍是起瞭分別心,罪過,罪過。」
「秦師姐不必如此,修行之路本就是萬千歧途,隻有錯過,才能知道什麼是對。這篇《泥胎木偶》經,講得就是如何成佛,修煉之法也類似於佛門閉口禪,隻不過它封閉的是周身六感而已。類似於我輩劍客的得劍而忘劍,具體的我這門外漢就不懂瞭。總之你最終達到五蘊皆空,六塵不染之境,就算是大成瞭。」墨殤從懷裡掏出《泥胎木偶》,遞給秦鳳儀道。
「你一直把這經書帶在身上?」秦鳳儀盯著他,目有異色。
「不錯,最近我修習《羅天十二顛》,博采百傢之長,便將這本經書也帶上瞭。」
秦鳳儀臉頰飛紅,知道是自己會錯意瞭,即便是佛心已成,她心中也湧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之意。多情空付,誰人能真的完全放下?真正放下的那天,或許就是成佛的那天。
伸手接過經書,秦鳳儀便腳尖輕點,投向遠方,隻是還有一絲飄渺空幻但又凝而不散的聲音傳來,「若言與胎兒一切安好,若言讓我告訴你不要擔心,好好閉關。」
聽到這話,墨殤暫息瞭先回山莊的念頭,打算完全打通玄關,將這《羅天十二顛》第一層修到圓滿境界再說。
回到洞中,墨殤輕輕一吸,用那大青石再次掩住洞口,盤膝而坐,體會著方才動手後的感覺,還有那《羅天十二顛》的奧秘。
《羅天十二顛》號稱魔教第一神功,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但是其中的艱險也是酷烈兇猛,獨那擊碎丹田的第一關就足以讓大半個江湖的人望而卻步。
而若想將第一層修至圓滿,則需要深合天地,以內三才替換外三才。如此,天地偉力則盡在掌握,摩雲弄雨,叱風喝電都是等閑。
內三才乃是精氣神,外三才乃是天地人。以己身的精氣神代替天地人,說來簡單,不過一句話的事情,但是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元精、元氣、元神乃是人身根本,尋常人縱然想控制,也無從下手,唯有修煉過《羅天十二顛》的高手,才能隨意調動體內的精氣神。
墨殤吐納靈氣,搬運周天,精氣神三者合一,在體內循環往復。
最終,註入丹田!
丹田已破,空空蕩蕩,精氣神三者合一,浩浩蕩蕩的沖向瞭無垠的虛空。
空虛和無力感漸漸地湧上瞭墨殤的心頭,感覺著逐漸流失的力量,感覺著逐漸僵硬冰冷的四肢,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羅天十二顛》有逆轉生死的奇效,但是想要逆轉生死,就要先經歷生死,堪破生死。不體會到何為生,何為死,又怎麼能去逆轉生死?
一身精氣神終於散盡,墨殤的瞳孔發散,精神混沌,眼看就要不行瞭。死亡侵蝕著他每一寸靈魂,他仿佛看到瞭死去瞭二十年的師尊正在遠處看著他,向他招手。
那和藹的笑容,一如二十幾年前那樣,溫暖著他的心。他是師父撿來的孤兒,可是遇到師父的那天,他就不再孤單瞭。
二十年前,看著師父的屍體,他未曾落淚;二十年後,看著那看來有些虛幻的師父,他的面龐卻已經佈滿瞭淚水。
他伸手想抓住師父的身影,可是他身體太虛弱瞭,胳臂抬到半途,便難以為繼,最終隻能任由它落在自己的胸前。指尖感覺到一陣似有似無的真實觸感。
那是……
墨殤太過虛弱,他的感覺就快消失,腦子裡也是混沌一片,難以理清思緒,但是他知道那絕對是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
他強打起精神,在那塊硬物上摸索,那繁復的筆畫,似乎是自己的名字,墨……殤……莫……殤……萬……壽……無……疆!
「墨殤莫殤,萬壽無疆?」一道驚雷劃破墨殤的腦海,一道溫婉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他深深的腦海裡。
「若言!」墨殤不知哪裡生出一股力氣,忽然坐瞭起來,而散去的精氣神也在虛空當中與他產生瞭莫名的聯系。
山間的靈氣受到牽引,滾滾而來,沖破天地的阻隔,如同不息的浪濤一般自墨殤破損的丹田湧入,一刻不停的沖刷著他的經脈。
滾滾浪濤毫無阻礙的沖破生死玄關,《羅天十二顛》第一層徹底圓滿!
從此天地做丹田,真元連九霄!
墨殤睜開眼睛,忽然發現自己處在一片黑暗當中,他抓住眼前阻隔他的東西,用力一扯,眼前的阻礙化作灰燼。
山洞闊大,靈氣充裕。
「莫非是境界突破,看這世界都格外不同?這小小山洞我也能以小窺大?」
墨殤感受著身體裡川流不息,與天地相連的浩蕩真元,暗暗道。
不過也是時候離開瞭,他伸手一拂,那一塊遮住洞口的大青石一瞬間化作齏粉。墨殤也是吃瞭一驚,他這一下原本隻是要將這大青石移開,未成想居然一下子將這大青石化作粉末。
封閉瞭許久的大青石忽然消失,山洞內外冷熱不均,登時陣陣冷風襲來,令站在山洞裡的墨殤感覺身上一涼。也直到這時候,墨殤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異狀。
「啊!」柔媚動人的聲音自墨殤喉間迸出,那聲音青雉嬌嫩,就像百靈鳥的歡暢叫聲。
陽光下,墨殤那如同白玉般溫潤剔透的肌膚清晰可見,藕臂纖細,若白玉竹節一般,胸前小腹一馬平川,不見一絲贅肉,無毛的恥縫在風中微微翕張,也是她涼意最重的地方。
赤裸的身體上,除瞭掛在頸間的玉佩,她的身上再無一絲遮掩。
堂堂武林盟主,威震天下的劍聖墨殤,居然變成瞭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蘿莉。
眼前的這一切,讓墨殤如何不驚駭失措?
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她剛才撕破的不是什麼阻礙,而是自己的衣服,看著外面驕陽似火,她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上帶著幾分窘迫。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莫非自己這個武林盟主要裸奔回傢?還是等入夜瞭再說吧,墨殤看瞭看正毒的日頭暗道。
隻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正當墨殤打定主意晚上摸黑回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群人正向著這裡走來。
他來不及細想,身形如風,快速向著玄墨山莊的方向飛奔而去。她身子瘦小,施展起輕功來反而更快,更加順暢。
隻是回到玄墨山莊,需要經過一片田地,這時候正是豐收時節,數十個農民正在田地裡收割小麥。
墨殤運起全部功力,整個人消失無影,一道狂風吹過,將那小麥都壓彎瞭腰。
一個老農抬眼看瞭一下天空,忽然感覺一粒水珠滴入瞭自己的嘴裡,清甜甘洌,他眉頭一動,疑惑道:「這是要下雨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