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實力,是不是吹噓出來的?」
「她不是五境麼?怎麼會對付不瞭一個三境的廢材皇子,而且還是個武者。」
「聽說是秦國的公主秦明月也來瞭,她是四境,兄妹聯手,才將公主擋瞭下來吧。」
「那公主身邊不還有個幫手於風麼?這中土來的大天才,不會和我們公主聯手,都對付不瞭屈屈大秦的一對兄妹吧?」
「誰知道呢,也許這其中有什麼秘密吧。」
「我看公主這實力完全是吹出來的。一個五境對付不瞭一個三境,還吹噓是什麼劍道天才。我起初看她這麼自信,不把將軍的勸說放在眼裡,結果最後鎩羽而歸。在我看來,除瞭這張皮囊,她全身上下沒一點能入我眼的。」
「哎,可別這麼說,要讓將軍、公主聽瞭去,你小命可就不保瞭。」
「怕個卵!老子所言哪句不屬實?真話還說不得?她北如雪琉璃心,隻許自己橫,不許別人說?」
在楚軍大營的另一處,灰色的營帳內,一身黑裙的北如雪正盤腿坐在床上運功療傷。
火焰山一戰,讓她受瞭點傷,消耗很大。但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不敢相信她失敗瞭。
在天驕輩出的中土都閃閃發光的她,竟然帶不回一個三境的武者。
回想起和秦國兄妹倆交手的細節,她認為最讓她棘手的便是秦明陽的神龍之力。這廢材竟然覺醒瞭這般強大的力量,難道它秦國真有什麼氣運庇護?
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她是萬中無一的冰晶琉璃體,體內蘊含玄寒陰氣。這些玄寒陰氣會自發地吸收天地靈氣,使得她自身就是個絕妙的鼎爐。自己無心修煉時,身體都在自發地吐納煉氣。
另外,玄寒陰氣日益反哺她的肉身,使她肉身強度也異於凡人,金剛不壞,這是她吃瞭秦明陽神龍之力也很難受傷的根本所在。
從這來看,她也是個不折不扣的驕鳳,哪怕她沒有那種火鳳氣運加持。
「這次讓你有幸逃脫,算你好運,但下次,就沒那麼好的運氣瞭!」北如雪眼中劃過一絲凜冽。
這時,營帳外傳來兩聲幹咳。
北如雪頓瞭頓,停止瞭運功。看向營帳口,清亮的麗目中閃過一絲鄙夷。
若不是這個飯桶太沒用,她也不至於敵不過秦國的那對兄妹。
什麼中土之人天賦碾壓邊土,現在看來就是句空話,徒有其名,並無其實,還有修的那什麼功法,淫穢醜陋,上不得臺面,當真是裡裡外外都讓人碾壓瞭個遍。
越想越氣,精致的玉顏上都浮現瞭一絲紅暈,也不知是想起那淫圖上的狂亂而羞赧,還是怒火中燒身體發熱。
就在這時,營帳外又響起瞭兩聲幹咳,床上的北如雪才收斂心神,淡淡道瞭句「何事?」
「你從火焰山回來,就一直不見人,你當時受瞭傷,不知現在好點沒?」外面傳來於風溫柔的聲音。
營帳內一片沉寂。
「呃……我能進來看看嗎?」於風說。
依舊沉寂。
見狀,於風隻能在外把話說瞭,「昨天到現在我聽到瞭不少質疑你的聲音......如雪,或許你該註意一下,我擔心這或許會損傷你在朝中、軍中的威望。」
北如雪雖然天賦異稟,但畢竟常年待在宗門,在朝中、軍中所建立的威望都來自外面對她天賦的美贊,並無實績的基礎。而此番的行動失敗,將她僅有的天賦傳說也給打破,無疑會讓外界對她產生質疑。到時,她的話在國人心中就失去瞭威信。
而她此次歸來,就是要帶領她認為軟弱的楚國翻盤,所以不能失去對國民人心的掌控。
營帳內經過一段短暫的安靜,靜坐在床上的黑裙女子似是放下瞭心中的執拗,開口道,「進來吧。」
···
廣袤蔥鬱的森林內,一群身影像木樁一樣呆呆的錯立在林間。
這些人面色怪異,眼中深處還藏著一抹震驚,像見到瞭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同時,他們的眼神還時不時的往林間的另一處飄去,那裡,復雜的林間,隱隱有一道穿著裙子的窈窕身影。
裙子穿得不算整齊,隱隱露出一抹春色,而裸露在外的一些肌膚,則是浮現出一種奇異的紅潤,像經歷過什麼特別的高潮。
「殿下,我們......」良久的沉默,一個身穿黑甲的中年男子說道。
「都看到瞭吧?」就站在中年男子旁邊的少年說道。
他一身白袍,有些衣不蔽體,像是慌忙穿上的。
猶豫瞭會兒,吳用點點頭,「嗯。」
秦明陽看瞭眼吳用身後一眾面色怪異的士兵,沉默瞭會,道,「別說出去。」
「放心,殿下,這種事,我們不會說的。」吳用也深明大義。
秦明陽點點頭,頓瞭頓,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這裡沒什麼事,過一會兒,我們就回來。」
聞言,吳用點點頭,然後示意一眾士兵,作勢要往反方向回去。
就在這時,林間忽然響起一道破風聲,但見隔壁林間有一道身影極速掠來,來者不善,帶著殺意。
「不可!」秦明陽最先反應,大喊出聲,同時橫身擋在瞭最近的吳用身前。
吳用等人也是一驚,等他們反應過來,公主的身影已是猛地停在瞭殿下的身前。
她手中握著的,赫然是那柄玄白色的玄鳥劍,劍上真氣縈繞,顯然剛才是對他們動瞭殺意。
她想殺人滅口!
意識到這點,吳用等人心中驚駭,公主也太狠心瞭。
鳳目冷冽的秦明月看瞭吳用等人一眼,目光又回到兄長身上,隱藏之意不言而喻。
若不殺,放這些人回去,盡管此刻信誓旦旦的保證,也無法肯定今後真的不會說出去。而兄妹亂倫,對皇室的聲譽無疑是極大的重創,這甚至會動搖軍心、民心,繼而左右後續的兩國之戰。
況且,隻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邊角料,殺瞭便殺瞭,對大秦的國力、軍力並不會有絲毫的影響。
但秦明陽還是堅定的搖瞭搖頭,這段日子,他和吳用算是積累瞭不少的戰友情,他不願因為這一份擔憂,就冷血的將這麼多士兵殺人滅口。
他也不是什麼偽聖母,他清楚,這其中的人,未來或許會有幾個將此事說出去,但相較他心中的情義,他選擇前者。
此刻若殺瞭吳用等人,無疑證明瞭他是無情無義之人,這顯然與父皇、母後從小對他的教導背道而馳。
這不僅僅是關乎幾條人命這麼簡單,這關乎他心中的信義,他的道心。
一個人如果不能堅守自己的道心,那麼他在修煉一途上也不可能有所作為。
秦明月見兄長如此堅決,心中也是有些急躁。她信奉的是殺伐果斷,一切未來可能會對自己不利的東西,都一定要在事發的當下,當機立斷的鏟除,以絕後患。修煉,她隻信自己,而不可信的這些他人,就該掃除的時候全部掃除。
「你們走吧,」秦明陽催道,他擔心妹妹隨時有可能再次沖動。
見狀,吳用等人咬咬牙,也是飛速隱沒到瞭林間。
「你知不知道,你做瞭一個很愚蠢的決定?」秦明月直視著兄長,冷冷道。
「或許吧,」秦明陽眼神黯淡,「但不管怎樣,我都沒法做到將他們滅口在此。」
「婦人之仁!」秦明月怒斥,「幾條賤命罷瞭,我和你可是真龍真鳳,如果因為對這幾隻螻蟻的憐憫,就斷送瞭真龍真鳳的未來,大秦將遭遇的損失,不堪設想!」
「我......」秦明陽下意識想反駁,但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因為秦明月說的沒錯。
哪怕不為自私,單為瞭大秦的未來著想,他們兄妹倆此刻確實應該當斷則斷的將吳用等人滅口在此,以絕後患。否則若未來因為皇室名譽問題影響瞭他們兄妹倆的修煉,那麼到時的損失將不是吳用等人的性命所可以替換的。
「現在去追,還來得及,」秦明月的眼光對著幽幽地密林望著遠處的密林,望眼欲穿。
「不,」秦明陽抓住妹妹的手腕。
「你還在猶豫什麼?!」秦明月怒不可遏。
「父皇、母後說過,修煉之人,不可自私,要以天下大事為己任,我們之所以修煉,不就是為瞭保護我們大秦的這些子民麼?但現在,我們卻要將這些子民置於死地?」秦明陽很是為難。
「你可知父皇、母後還說過,必要時刻,要明哲保身,命都沒瞭,還談什麼保護子民?」秦明月眼光銳利。
在秦明陽無言以對時,她又道,「而且你希望為瞭幾條賤命,而相信一絲僥幸,還是當斷則斷,在今後成為絕頂強者,真正的保護千萬大秦子民?」
說到這份上,秦明陽已經徹底語塞。
覺得時機到瞭,秦明月轉身便要去追,但握住她手腕的那隻手在此刻施加瞭更大的力道,阻止瞭她。
她生氣回頭,「你還在猶豫什麼?!」
「對不起......」秦明陽面容苦澀,「我還是做不到。」
嘗試著掙脫瞭幾下,秦明月發現這個倔牛般的兄長阻止她的意願極為強烈,於是,她也隻能嘆瞭口氣,不再堅持。
「對不起,月兒,」感受到妹妹的妥協,秦明陽無言以對,隻能將眼前的嬌軀擁進懷中,蒼白的感謝。
···
安靜的營帳內,聽瞭於風對近期軍中風言風語的轉述後,北如雪沉思瞭會兒,開口道,「你覺得,我現在該怎麼做?」
此刻,她也是明白瞭威望對她在朝中、軍中是否還能依舊有話語權的利害。
「靜觀其變,積累實績,」於風一針見血。
「細說,」北如雪來瞭興趣。
「近期宗門也無何事,你不如先在朝中做些實事,將國憂國難掃除,積累民心,這樣哪怕你褪去一身天賦,說的話在百姓心中也有信服力。畢竟治國之道,就在一個民心的掌握上,如果你的存在,會給百姓帶來好處,那他們沒理由不擁護你。而有瞭百姓的擁護,今後你再想做何事,都會有如神助,得心應手。」
「那我該怎麼做?」北如雪虛心請教。
「這些年楚國專註於與秦國的戰爭,疏於調理內部,許多天災人禍並未得到解決,你可以從這裡開始。這也是民怨最重,解決後,最能收攬民心的地方。」於風頗有見解。
聞言,北如雪點點頭,「就按你說的做。」
···
林間,一群身影結隊的飛掠著。
其中一人看向旁邊的盔甲中年男子說道,「將軍,殿下和公主,真的會放過我們嗎?」
吳用一個眼神狠蹬瞭過去,「想保命,就閉嘴,今天的事全當沒發生過!」
說話的士兵立馬噤聲,但還是忍不住看瞭眼身後,他總有種感覺,那對兄妹不知哪時忽然就會追上來。
亂倫這種事,對皇室的聲譽影響太大,他一個小士兵,確實沒法天真的覺得兄妹倆就會這麼放過他們。畢竟殺瞭他們,對皇室來說,也隻不過是踩死幾隻螞蟻,無足輕重。
想到這,他也不禁怒下狠意。假若兄妹倆真透露出任何對他們的殺機,那到時就怪不得雙方魚死網破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