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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我還沒死嗎?

  “女人?!世間最麻煩的動物就是女人。”男子厭惡的撇撇嘴,萬般無奈的望天長嘆:“為什麼我要自找麻煩?那幾人的女人多瞭去瞭,憑什麼我就得救這一個?人都死瞭,我管他的女人死不死?”

  俊美男子雖嘴中一直嘮嘮叨叨的抱怨著,卻也沒真丟下花無語不管,隻是,他以著一種似提著污穢之物的表情,一臉憎惡的僅以兩指提著花無語的後領推開老遠,就隻差沒有捂鼻子瞭。

  若此時有外人在此,定會嚇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隻見一個長的如謫仙般的黑衣男子單手提著一披頭散發的青衣女人在湍急的大河中如螞蚱般敏捷而急速的跳動著,眨眼間便遠去瞭。

  花香在鼻尖浮動,鳥兒在耳邊鳴唱,花無語自昏迷中幽幽轉醒,看著頭頂竹制的天花板,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她舉目四望,隻見入目之物皆是竹制,竹的桌,竹的椅,竹的杯子,竹制的櫃子,竹制的墻和門,這是一間簡樸又精致的竹室。

  “我還沒死嗎?”想起昏迷前的情景,花無語倏然驚起,不敢置信的撫摸著自己的雙臂和身體,除瞭之前奔逃時被樹枝和草葉劃出的傷口,她身上一點別的摔傷也沒有,好像她根本就沒有從萬丈高崖上摔下去,而隻是暈倒在路邊瞭而已。“難道我摔下去時被高人所救?”

  帶著一肚子的疑惑,花無語推門走出瞭竹屋。隻是入目所及的景物讓她吃驚的瞪大瞭眼,鼻尖香氣繚繞不去,眼前成片的梨花、桃花、桔花爭艷盛開,彩蝶翩翩飛舞於林間,不遠處青山環繞,身後三間竹屋清雅而別致。

  這是一處山谷,一處世外桃園。

  遠處林間似有人影緩步走來,花無語一驚,凝神望去不由心神大震,那熟悉的身影讓她驚喜的拔腿奔去,口中失聲驚呼,“皇上——”

  隻是,當那人的容貌在她眼中漸漸清晰時,她不由驚詫,惶惑的停在瞭原地。來人是一個男子,一名黑衣翩翩,容貌俊美若仙的男子。他身形與軒轅孝天至少有七分相像,但容貌卻隻有三分相像。軒轅孝天的容貌俊雅中帶瞭三分的硬朗與剛毅,而這男子容貌偏向柔美,即便是此時面無表情,他的臉仍讓人有心曠神怡的感覺。

  花無語驚惶瞭,容貌相像便代表著這男子與軒轅孝天,或軒轅信宇有關,這男人是皇上的人還是信王與閑王的人?

  “你……是你救瞭我?”花無語緊張的揪緊瞭胸口。

  男子聞聲,漂亮的劍眉不由的輕攏瞭起來,僅是撇瞭花無語一眼便嫌惡的移開瞭視線,冷聲道:“你以後可以住在這裡,不過我不養閑人,洗衣做飯種菜,你都得做,若是不想過這種平淡的生活,我亦可以送你出谷。”

  他腳下未停,對花無語視而不見,徑直自她身前走過。

  住在這裡?不會將她交給閑王或信王?難道他是皇上的人?

  花無語快步追瞭上來,急聲問道:“敢問公子是何身份?為何相救於我?”

  男子腳步微頓瞭頓後又徑直向前走去,他頭也不回的回瞭花無語三個字,“軒轅風!”

  “軒轅——風?”逍遙王?那位自小就跟隨名師學藝,早不知去向的九王爺?

  “王爺是奉誰的命相救於我?”花無語尖聲喊道,她此時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即將瘋狂的狀態,心緒已亂致極點。幾次的死裡逃生又再次陷於危境,極端的境遇折磨與壓力讓她充滿瞭絕望和惶急,此時,若得不到軒轅風的回答,隻怕她立時就要發瘋崩潰瞭。

  軒轅風回頭漠然的看瞭她一眼,那毫無情緒又似能透視人心的眼神讓無語感受到瞭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隻讓她覺得無法承受。

  幸而軒轅風也沒有折磨人的嗜好,他雖表現的冷漠人卻不壞,對花無語解釋道:“半月前他曾派人給我送來一封信,說他若死瞭就讓我幫他照顧你,我回宮時經晚瞭,他死瞭,所以你以後可以住在這裡。”

  花無語兩眼一紅,淚珠便不聽使喚的急速滾瞭下來。

  軒轅信宇與軒轅毅的勢力強過軒轅孝天,離宮當晚的喧嘩,隻怕就是他們在攻城。軒轅風此時所說的死去的那一人,隻怕就是軒轅孝天瞭。

  “皇上——去瞭。”花無語低聲泣問。

  “嗯,死瞭。”軒轅風淡漠的點瞭點頭後便轉頭繼續往前走去,邊走邊還不忘指著邊上的屋舍吩咐:“既然你已經醒瞭,就先去熟悉一下環境吧,你睡的那間以後就是你的房間,這裡隻有你我兩人,除瞭東邊那間屋子你不準進以外,另兩間你每日都得收拾一回,廚房在屋後,做飯以後也是你的工作,菜園在廚房後頭,平日無事便種些菜來用吧。”

  花無語悲傷的情緒被軒轅風的一席話全部打散瞭,她不敢置信的尖聲道:“皇上死瞭,你不但不傷心,還有心情讓我收拾屋子?做飯?種菜?”

  軒轅風不解的回頭,語氣中帶瞭絲不耐,“他死不死與我何幹?我肯收留你就已是仁至義盡瞭。”看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似乎事情本該如此,一點也沒有作偽的必要。

  “我……他……你……”花無語隻覺心頭鬱氣難舒,被氣得直跺腳,卻因不知軒轅風與軒轅孝天關系如何,而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彩蝶飛舞,百花吐芳,這是一處美的如夢似幻的世外桃源,隻是原本寧靜安祥的桃源,如今因為一個人的加入而有瞭幾分雞飛狗跳的味道,讓這片夢幻之地更多瞭幾分生氣。

  “小女子人挫手笨,既然我做的飯菜如此上不瞭臺面,為免傷瞭王爺您高貴的胃,您還是不要勉強瞭,吃壞瞭您的肚子,無語賠不起,這些菜飯我自個兒吃。”花無語氣紅著臉,一邊使勁的拽著桌上的雞蛋炒黃瓜,一邊嬌嚷道。

  盤子的另一邊被一隻筷子點住,軒轅風看著拼命想把盤子收走的花無語,頗覺煩惱的攏起瞭漂亮的劍眉,實在想不通隻不過是淡淡的點評瞭兩句菜色味道,這女人怎麼又生氣瞭?果然如師傅所說,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動物。他難得耐心的解釋道:“確實不太好吃,不過也不必收走,谷中吃食不多,不能浪費。”

  軒轅風為人淡漠慣,但其實心思極為單純耿直,說話一向有一說一,從不會拐彎抹角。他向來做事完全都是隨心而為,所說的話也是真心所想。所以他說話一直都是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說話的語氣更是不急不緩,絲毫不會覺的自己的話有哪裡不妥。

  而還沒摸清軒轅風性格的花無語隻當他在故意諷刺為難自己,直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能將他狠揍一頓。

  “放手,我做的飯菜不好吃,吃壞瞭您的肚子,無語賠不起,您既然如此會品菜,手藝定然好得不得瞭,不如自己做道小菜吃吃。”一天三頓飯還要外加點心宵夜的被人嫌棄,花無語感覺太憋屈瞭。

  這山谷與世隔絕雖然寧靜安祥,但在物資方面就相對的貧泛很多,兩人每天的菜色都極為簡單,不過兩菜而已,如今日就隻有一條清煮魚與一盤清淡的雞蛋炒黃瓜。軒轅風不喜歡吃魚,卻對蛋類食品情有獨鐘,隻是他嘴刁,無語做的飯菜他總能挑出些毛病來。

  想到自己做的飯菜,軒轅風的淡漠的臉色頓時不自然的僵瞭僵,一雙黑白分明的星目斜瞭花無語一眼,像是在看白癡似的哼道,“我師承神醫農烈,醫術好得很,小小的肚痛還難不到我。”說完,他徑直伸手奪過那盤雖炒得有點兒焦,但聞起來還是挺香的雞蛋炒黃瓜,往自己的碗裡扒拉瞭半盤,然後又理直氣壯的哼瞭一聲,道:“我做的東西若是能吃,早自己動手瞭,還用得著吃你做的飯菜嗎?”

  “你……”花無語被嗆的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她顫抖的指著軒轅風你瞭半天,硬是想不到合適的詞罵他。

  這人實在太可惡瞭,她不管做什麼,他總能挑出刺來。一會兒說她房間收拾的太亂,一會兒說她衣服洗得不幹凈,一會兒嫌她飯菜做得不好吃,讓他自己來做,他又會理直氣壯的回你一句,“我若會,還用叫你做幹嘛?”

  自己不會,還能對別人這般理直氣壯的雞蛋裡挑骨頭?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劣沒品的人?想起軒轅風每每指責她時語氣雲淡風輕,風雲不動,神情理所當然的的樣子,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呀,好像一切都是天經地義,本就該如此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真是……真是……他奶奶的,氣死人瞭!

  花無語覺得這幾天她八成將這輩子沒機會生的氣都生夠瞭,這個軒轅風有將聖人氣死,將死人氣跳起來的本事,他那自我標榜的,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能將人救回來的神奇醫術,八成也不是他如何高明,而是被他一張毒嘴給氣回魂的。

  她自認從來不是個容易沖動、容易生氣的人,可跟這人相處的這幾天,每每他一開口,就能將她氣個半死,讓她極度懷疑跟這人呆久瞭她會不會被氣瘋掉。

  看著怡然自得,已開始用餐的軒轅風,花無語憤憤的在他對面坐下,端起飯碗剛扒瞭一口,隻聽那邊軒轅風邊吃著她做的飯菜邊搖頭嫌棄道:“唉!還是太咸瞭,谷裡雖儲備瞭不少食鹽,但也不是給你這般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