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挺直瞭身子,延著暗道仰首闊步前行,腳步越來越快,一邊嘴中喃喃:“我自由瞭,我自由瞭……”
正當無語朝著暗道走向自由的同時,朱鳳恢弘的皇宮裡正在進行著慘無人道的屠殺。
軒轅孝天聽著宮後喧嘩嘶叫的聲音,平靜的端起瞭白玉桌上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
緊閉的殿門口,朱祥英正扯著喉嚨尖聲叫著:“皇上,信王與閑王的兵馬快要攻進來瞭,您快出來拿個主意啊,晚瞭就來不及瞭。”
已經來不及瞭!宮中禁衛隻有這禦書房附近的是他的人,其他的,隻怕早就被收買幹凈瞭,如今會這般的喧鬧,隻怕是在屠殺他的親信宮侍而已。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他大勢已去,那些人要倒戈相向,他也無話可說。
軒轅孝天無聲的嘆息一聲,對著緊閉的殿門道:“由他們去吧,別讓人來打擾朕休息,朕累瞭。”說完,他徑直轉身向屏風後的龍床走去。隻見原本寬大整潔的龍床內側,不知何時被腐蝕出一個嬌小的人型,空氣中滿是一種刺鼻的酸臭味,那人型邊上的被襦被腐蝕的焦黃卷起,連上好的紅木龍床都腐蝕的凹下去瞭一大塊。
軒轅孝天整瞭整身上赤金的龍袍,合衣躺到床上,側頭看瞭眼身邊被腐蝕出的嬌小人型,自嘲的笑瞭笑,喃喃道:“朕有你的體香陪著就好瞭,隻望你今後一生平安,別再落入他們的手裡瞭。”
赤紅的血絲自軒轅孝天的嘴角緩緩溢出,他平靜的合上雙眼,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依稀聽到一聲轟天巨響,接著似有人懊惱的喊著——遭糕!來晚瞭。
雜草繁茂,猿吼鳥鳴,溪水淙淙,大山碧翠。當無語按下暗道口的機關自暗門中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她抬頭望天,藍天白雲,高闊無邊,她舉目四望,草長樹茂,鳥飛兔走。
花無語驚奇的瞪大瞭眼,看著眼前的一切。這裡是一個小山坳,前後兩邊都是山,除瞭高大茂密的樹木,似乎少有人跡。花無語臉上慢慢的浮起燦若艷花的笑容,口中激動的喃喃著:“我自由瞭,我真的自由瞭。”
快樂的情緒在心中激蕩,讓她開心的差點兒想飛起來。未來的生活或許崎嶇、艱難,可在這初獲自由的一刻,她的心中隻有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快樂。
回頭看著已經關閉,完全看不出半點兒痕跡的巖壁,花無語感激的盈盈拜倒,“皇上,您放無語自由如讓無語再生,此恩無語無以為報,唯有安定後為您例一長生牌位,早晚三柱清香祈禱您逢兇化吉,事事順心,長壽無疆。”
虔誠的對著山壁後的京城拜瞭三拜,無語將包袱緊緊的抱在胸前,兩眼晶亮奪目,滿是對未來的期望與向往,她挺直瞭腰背,大步向對面的無名山走去。
“什麼人?”
平地一聲雷,嚇的花無語差點兒沒跳起來,回頭一看,花無語神魂皆冒差點兒沒暈過去,轉身拔腿就跑。
那是驃騎營的兵士裝扮,皇宮的暗道是直通城外的,軒轅孝天控制的兵馬現今都在死守京城,而城外唯有信王與閑王控制的那三萬驃騎營兵馬。這些人是軒轅信宇與軒轅毅的人馬,若是被抓到,隻怕她又會落入軒轅毅或軒轅信宇的手中,又要過回那般身不由已的生活,再也不用想自由瞭。
“站住,不許跑——”花無語的身後,一隊士兵狂吼著在她身後猛追,身上鐵甲的摩擦聲“鏘鏘”做響,不絕於耳。
“站住,若是平常百姓,我們赦你無罪,否則,一旦被我們抓到,格殺無論。”有士兵恐喝道。
花無語嚇得使盡吃奶的力氣亡命狂奔。她怎麼可能站住?剛剛才得到的自由,還沒在手中握熱呢,這要是被追上,不是被當場格殺便是再次過回過去如林中鳥般的禁臠生活。
那樣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過瞭。
不自由,吾寧死。
花無語慌不擇路,見路就跑,見縫就鉆,碰到樹枝篙草攔路,也直直的沖過去。一路狂奔下,頭上的倫巾不知何時被樹枝鉤走瞭,她一頭長發披散瞭下來,常常被身旁茂盛的枝丫、草莖給鉤住,弄得她疼苦不堪,奔逃得更加艱難。銳利的草桿、樹枝在她柔嫩的雙手上劃出瞭一條條傷口,鮮紅的血滴落一路,染紅瞭她身後的草葉,身上嶄新的衣裳被鉤破瞭好幾處,身上,腳上,臉上亦都掛瞭傷,整個人都狼狽到瞭極點。
“頭兒,那好像是個娘們兒!”身後的追兵看到無語長發披散的樣子,驚喜的嚷道。
“哈哈,咱們可是很久沒嘗到女人的味道瞭,”為首的將領興奮的吼道:“兄弟們,追啊!”
“頭兒,都還沒看到臉呢,要是長太醜怎麼辦?”有兵士嚷道。
“媽的,你是豬啊,隻要有那個洞,把臉一套還不都一樣嘛?隻要能讓咱們兄弟樂呵,你管她是不是醜的像母豬?”
聽著身後傳來的淫穢對話及一聲聲可怕的“狼嚎”,花無語嚇得心都快要跳出來瞭,她平日裡養尊處優,出門都有軟轎代步,如今跑瞭這麼一會兒,她的腿早已經慢慢開始無力瞭,呼吸更喘的像隨時要斷氣一般,眼看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她絕望的隻想一頭撞死。
“小娘們兒,前頭可是懸崖絕壁,你還是省點兒力氣,待會兒好好侍候哥兒幾個吧。”那些兵士也似有意戲弄她,故意墜在花無語身後慢慢的追著。
“就是,小娘子,你還是省點兒力氣,別跑瞭吧。”
“哈哈哈——”
懸崖絕壁?!
若是別人聽到這話或許會絕望無比,失去逃跑的意志,可這四個字對無語來說無異於天降神旨,讓她差點兒喜極而泣。雖明知前路隻是絕境,雖然明知此去隻有死路,可與其讓她被那些男人沾污,她寧願選擇幹凈自由的死去。
“站住,你再跑也沒用,前面就是萬丈絕崖。”後面的士兵叫囂道。
“小娘子,你還是乖乖從瞭我們吧,哥兒幾個包管侍候得你快樂似神仙。”
無語根本不敢回身去看,光隻聽那些聲音越來越近,她全身寒毛都要豎起來,頭皮都炸瞭。兩腿雖早已無力,花無語卻絲毫不敢停滯,咬牙拼命的往前跑。她臉無人色,氣喘如牛,就在她體力透支的快要倒下時,前路終於盡瞭。
這是一片土崖,地上石塊極多,很不好走。幾顆稀疏的大樹之後,便是深不見底,縷縷霧氣升騰的萬丈深淵。自上往下看,那崖底煙霧繚繞,一眼望不到底,隻穩穩有大河洶湧如萬馬奔騰的聲音傳來。
無語幾乎是撲到崖邊的,她趴在崖邊往下眺望,聞聲便知崖下有大河,隻是水流湍急,從這般高的地方掉下去,縱是不死,落入河中隻怕也是有死無生。
人都有一死,可沒有人會希望面對死亡,花無語也不例外。她雖有心尋死,可真當面對死亡,她還是心中悲苦的淒然望天,“老天爺,你為何就不肯放我一條生路呢?難道我來到這世上就是為瞭受苦受罪的嗎?”她黯然回望京城方向,悲泣著喃喃道:“皇上,您的大恩大德無語無力回報瞭,隻望您能逢兇化吉,否極泰來,無語就算死瞭也會為你祈禱的。”
“嘿嘿,都告訴你前面是絕崖瞭,你還不相信,累壞瞭吧,小娘子?”一隊驃騎營的兵士終於追瞭上來,一名兵士淫笑著向無語走瞭過來。
花無語聞聲抬頭望去,披散的長發下露出的麗容頓時讓這隊兵士驚艷的瞪大瞭眼。
為首的將領不由的哈哈大笑,“沒想到還是個美人,咱們兄弟艷福不淺啊。”
“頭兒,你享用後可否也讓兄弟們爽爽。”一兵士眼泛狼光的緊盯著無語的身體,一邊吞著口水說道。
“咱們都是好兄弟,本將何時虧待過你們?來啊,將這小娘子拖過來,讓咱們兄弟好好的樂呵,樂呵。”
“好咧。”幾個兵士淫笑著迫不及待的逼上前來,有幾個猴急的甚至已經在脫衣服瞭。
花無語憎惡的看著這些人,淒婉的一笑,絕決的道:“我死也不會讓你們碰我的。”說完便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下翻身滾出瞭懸崖,失重急速往下墜去……
嶙峋的崖壁下,煙霧彌漫深不見底的深谷裡,一道青色的身影正在急速的下墜。
谷下湍急奔騰的大河中一塊凸出的巖石上,一名黑衣男子長身而立,正仰頭看著頭頂上急速墜下的人影。男子劍眉星目,玉面朱唇,長得極為俊美。隻是此時他雙眉緊蹙,一雙黝黑深邃的眼微微的瞇起,似碰到瞭極難決擇的問題。
“傢族麻煩,兄弟麻煩,連兄弟的女人也這麼麻煩,為什麼我要去管這些麻煩?”男子喃喃自語,話中帶著幾分不滿和不奈。本隻想隨便在附近找找,找不到也就不算違背那人的遺願瞭,那知他故意躲到崖底,竟然還給他能碰上。
該說是那人在天有靈,還是他黴運當頭,在劫難逃?
看著那長發在風中飛舞,一身青色佈衣,肢體綿軟顯然早已失去知覺的女人,男子還是在花無語快要墜入湍急的河水裡之前出手瞭。
隻見一條黑色的緞帶自男子腰間急射而出,似有靈魂般卷住瞭花無語柔軟的腰。男子手臂一抖,卷著花無語的緞帶便急速而回。男子手臂一揮一抖,花無語便如一隻小雞般被他抓在瞭手裡,黑色的緞帶亦如有靈般自動束在瞭他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