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語頓時瞪圓瞭眼,一口飯含在嘴裡,吐又不是吞又吞不下,氣的筷子一摔拍桌而起,又去端那盤雞蛋妙黃瓜。
軒轅風蹙眉筷子一伸,輕易的將那盤被他嫌棄瞭無數次的雞蛋妙黃瓜給定在瞭桌上,“吃頓飯也要拍桌子摔筷子的,脾氣這麼壞,真不知道軒轅孝天是怎麼會看上你的。”
“唔唔……”花無語困難的急急將嘴裡的飯咽下,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的嬌嚷,“我脾氣壞?”
軒轅風撇瞭她一眼,優雅的伸筷指瞭指被花無語摔在桌上的筷子,又點瞭點正叉著腰,氣呼呼的一手指著他的花無語,然後慢條絲理的淡聲反問道:“難道是我摔的筷子不成?”
花無語頓時哽住,“你……我……我……”。
“女人就是麻煩,早知道如此,就不該接下軒轅孝天的信,也省得我大老遠的跑出山谷將你帶回來。”
“我……”
軒轅風似還覺不夠,繼續不急不緩的數落,“屋子越收拾越亂,衣服洗不幹凈,連飯菜都做不好,真不知道你這樣的女人能要來幹嘛?”
“……”無語呼吸急促,氣得頭頂都快冒煙瞭。
“傢務做不好也就罷瞭,還喜歡發脾氣,我以為在宮裡呆過的女人,致少會有點兒氣度涵養,顯然這種特質你身上根本沒有。”
“你……”花無語又氣又委屈,指著軒轅風的手指都禁不住的顫抖瞭起來。
“聽說老二和老六都喜歡你,真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都長到哪裡去瞭,就你這種女人就算嫁給農夫都會被人嫌棄吧,他們竟然還搶?嘖嘖。”
“我……呼呼……”花無語吭哧瞭半天,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吼道:“你以為我原意啊?你們都有權有勢,想讓我生就生,死就死,一入宮門深似海,若不是皇上垂憐,我根本就走不出皇宮,我也不想被男人玩弄,我也想從一而終,與一個相愛的人相守到老,為愛人養兒育女,可是誰給我機會瞭?”
軒轅風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料到花無語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依惜似想起在記憶的深處,在那座繁華卻充滿腐敗味道的宮殿裡,也曾有一個女人懷抱著這樣的簡單卻又奢侈的願望,自欺欺人的等待著那個“忙碌”的男人,直到生命之花如煙花一般消逝……
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寧靜的屋舍裡隻有花無語呼呼的喘氣聲清晰可聞。
軒轅風沉默良久後,默默的舉筷繼續用飯,對於花無語的瞪視視而不見。直到他吃完最後一口飯才默默起身出門,與花無語擦身而過時,才腳步一頓沉聲說瞭一句:“現在你有機會可以選擇瞭。”
花無語聞言倏然轉身,看著步履優雅漸漸走遠,最終消失於果林中的男子,心中的情緒在瞬間變得復雜而難以言說。
真的可以嗎?她真的可以過上正常人的日子?據軒轅風外出所帶回的消息,軒轅信宇與軒轅毅都不相信她死瞭,他們在宮裡找到瞭那條暗道,一問之下知道她跳下瞭懸崖,如今背京山後的河流兩岸佈有一萬多人,正在不分日夜的搜尋她,連各大城鎮都貼出瞭皇榜,重金懸賞能提供她消息的人。
這天下已佈瞭天羅地網,她舉步為艱,無處可去,唯有這一方凈土能讓她容身,可讓她平靜度日。可,這個世外桃源雖好,卻隻有她與軒轅風兩人,她要上哪裡去尋能與她偕手的男人?
“啊——”花無語抓狂的尖叫,這地方為什麼隻有一個毒嘴又嘮叨的可惡男人。一想到軒轅風,花無語又忍不住開始心火沸騰瞭。
“讓我嫁給這種人,還不如嫁給一隻狗呢。”無語咬牙切齒的惡意詛咒,顯然對某人不感冒到瞭極點。
就在花無語與軒轅風在隱蔽的山谷裡過著自由而平靜的生活時,外面的世界卻並沒有因為軒轅孝天的死去而平靜,反而風起雲湧,似乎正在醞釀更大的風雨。
背京山後的峽谷裡軍帳連營,搜救花無語的人手已由原來的一萬增加到瞭三萬,搜救線路也延長瞭一百裡,可卻仍是一無所獲。
谷中最大的軍帳內,軒轅毅臉色憔悴,兩眼通紅的愣愣望著帳外奔騰的大河,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往日軒轅毅的心腹,如今已是當朝左相的仇靜巖,耐心的站在軒轅毅身後,如往日一般努力的勸說著,隻是今日的他比往日多瞭些煩燥。八月十五那晚,當他們完全控制住皇宮時,軒轅孝天已經自縊在禦書房自己的歇息室中瞭。軒轅信宇拿出瞭先皇的傳位聖旨,得以順理成章的登上瞭大寶,君臨天下。
天下異主,卻滿皇宮找不到花無語,皇上與閑王懷疑宮中另有密室,花無語極有可能被軒轅孝天給藏匿起來瞭。於是軒轅孝天的禦書房被挖瞭開來,讓人詫異的是,密室沒找到,暗道倒有一條,軒轅毅延暗道尋出去才知道,出口正好在背京山旁的小山坳中。但此時又接獲手下將領前來稟報,說是前一日夜間曾發現一可疑女子,隻是追捕時那女子不慎掉下瞭山崖。
軒轅毅當下便呆瞭,發瘋瞭般的調派人手尋找那女子的下落,連驃騎營的一萬精兵都被調瞭來,分佈於女子落崖下的大河兩岸日夜打撈搜尋。
隻是據那女子墜崖至今已過兩月有餘,人若沒有被人救起,隻怕這會兒連屍體都已被河中的魚蝦吃光瞭,何況,眼見就要到十一月瞭,北風呼嘯,天寒地凍,若這種鬼天氣還派兵士下水,隻怕就要引起兵變瞭。
“王爺,不能再這樣下去瞭,如今京城初定,軒轅孝天也不知是否還有餘孽還未肅清,您帶著大軍整日呆在這裡找人,久瞭怕皇上會有微詞啊。”仇靜巖一臉焦急的勸道。
軒轅毅仍是愣愣的望著那河水,口中卻緩緩說道:“若軒轅孝天還有人可用,也不至於這麼快被我們扳倒,不過是一些墻頭草而已,難成氣候。”
“話雖這麼說,可如今皇上需要您也是事實啊。”仇靜巖急道。
軒轅毅此時才遲緩的轉過頭看著他,審視良久方問道:“你自宮裡來,又神色急切,可是皇上有話讓你帶給我?”
仇靜巖聞言一驚,續而一臉欽佩的低下瞭頭,道:“王爺英明,皇上雖未明說讓您回宮,可那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外如是,再加上軒轅孝天剛死,皇上初登大寶,人心不穩,有太多事情需要王爺前去協助。”
軒轅毅聞言愣瞭愣,通紅的雙眼裡閃過一抹瞭然,他狠狠抹瞭把臉,才問道:“朝中如今的情況很糟?”
仇靜巖感慨的點頭,道:“很糟,一些舊臣隱匿傢中稱病不出,對如今的情勢持觀望態度,有些老臣又自認拱位有功,張揚跋扈,行事囂張,就在兩日前,兵部尚書楚旭的小女兒於大街上偶遇瞭定遠侯傢小公子,一見之下驚為天人,便讓手下傢丁將人給強搶瞭回去,說是要招他為婿。定遠侯雖未在朝中領職,但到底也是位王侯,論品階,甚至還要在楚旭之上,哪肯受這種羞辱,收到消息便領人打上瞭門去,可哪知那楚旭的小女兒那樣不知羞恥。剛將人搶回府就給人下瞭藥,想生米煮成熟飯造成既定事實。那定遠侯傢的公子在羞怒之下,趁著人不備用隨身藏的匕首刺傷瞭楚旭的小女兒,然後就抹脖子瞭。”
“事情弄成這樣本就已經驚瞭天瞭,可那楚傢小姐竟還喪心病狂命人鞭屍!那女子太過歹毒瞭,人都死瞭竟還不肯放過,不但讓人扒光瞭那小公子的衣物,還喚來全院的丫頭、奴才、婆子,光天化日的當著所有人的面鞭定遠侯傢小公子的屍。可想而知定遠侯帶人沖進去時,見到愛子一團血肉模糊,早已氣息全無的樣子會有多震怒瞭。唉……”
“楚旭的小女兒?”軒轅毅微微瞇眼沉思,“可是小妾生的那個?”他已經記起那個女人是誰瞭,說來那女人會變成那樣淫蕩,他與軒轅信宇可是始作俑者,而她之所以會變的那樣心性惡毒,肆無忌憚,二哥或許在其中還起瞭點兒推波助瀾的作用。一年前他與二哥一起玩瞭她一天一夜,那時她不過十三歲,以她那時的年紀與身體,不下重藥隻怕早就被他們操死瞭,可那藥卻是有後遺癥的,過量使用會讓女子對男人的身體上癮,變成隻知欲望的蕩婦,嚴重者甚至會離不開男人的身體,徹底成為性奴。
而那,正是他們當時想要達到的目的之一。
那之後,他未再碰過她,但卻知道二哥似乎迷上玩弄幼女,一直有去找她發泄,有時甚至幾日都宿在她那裡。
仇靜巖眼亮如星,對軒轅毅的神機妙算佩服的五體投地,連連點頭道,“正是楚旭愛妾所生之女,聽說今年也不過才十四歲,卻是個水性楊花,愛四處勾搭男人的女人。當時定遠侯刺激過度,當場就暈死過去瞭,這女人竟還想反咬定遠侯一口,當場又叫又嚷又撕衣服的撒潑,把定遠侯府的傢衛們氣的當場殺瞭好幾個丫頭奴才才將她嚇住。”
“事情鬧到皇上面前瞭。”軒轅毅這句話不是問題,而是肯定問。
仇靜巖點頭稱是,道:“定遠侯雖子嗣不少,卻唯有這小公子是正房所出,本是待行過成人禮後就要上稟皇上親自下封賜號的,如今死得這麼慘,定遠侯哪裡肯罷休。如今這事成瞭朝中眾臣對皇上的試金石,現在所有人都盯著這事上,想看皇上要如何處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