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太好瞭,娘娘……”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吵雜的道喜聲將花無語自黑暗中拉回意識,她徐徐睜開眼簾,首先入目的是背對她而坐的軒轅孝天。
詐聞花無語有喜,軒轅孝天也是驚喜異常,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啊!怎能不讓他欣喜交加呢。
身為朱鳳天子,身兼朱鳳國的前太子,傢中妻妾更是高達數十人,若說沒有一個子嗣還真叫人難以置信。之所以會造成這種局面,其實完全可說是軒轅孝天自己造成的。登基之前,他為瞭拉攏柳傢為他所用,不惜以讓自己所有侍妾飲用絕胎藥為代價,向柳傢承諾立柳霜之子為太子,從而得到瞭柳傢的絕對支持。
朝堂傾軋十幾年,好不容易登基瞭,他又怕柳傢勢高壓主,為遏制柳傢,他暗中命人在柳霜的日常飲食及用品中都偷偷加瞭各種絕孕之物,是以他登基近八年,縱使柳玉書那老頭兒急白瞭頭,柳霜那肚子仍舊一直沒聲沒息的。而柳霜為瞭鞏固自己的後位,亦是暗中給他的妃子都下瞭絕孕之藥,這些事他雖知道,可羽翼未豐前,也隻能裝聾作啞,這才造成自己三十好幾瞭,仍未有一子半女的情況出現,就為這事,還曾一度為人在背後懷疑他是否有某方面的疾病過。
而花無語自從進宮之後,就得到瞭他百分之百的保護,而柳霜那會兒也沒將花無語放在眼裡過,再加上那會兒她正忙著跟淑妃爭寵,一時也沒顧上謀害花無語,這才讓花無語幸運的藍田中玉,得瞭龍種。
初為人父的喜悅之外,最重要的是終於能向天下臣民證明自己“絕對健康、正常”,這可是身為男人最有力的證明啊,軒轅孝天此時心中的激動與興奮之情就甭提瞭。但一想到花無語前不久才大病一場,這次又無故暈倒,一時不由又有些提心,“沈愛卿,玉妃的身子可還有哪裡不妥,為何會雖然暈倒?”
“這……”沈波半垂的笑臉僵瞭僵,故做恭敬的將腰往下彎的更低一些,那臉幾乎都要貼到地上去瞭。這玉妃的脈像明顯便是思慮過重,鬱結於心之狀,可這話能對皇帝實話實說嗎,答案當然是不能。
玉妃身受帝王獨寵,若是將這話說給皇帝聽,不是明擺著說玉妃有瞭皇上獨寵還不滿足,心中還有他想麼?雖說這花無語隻是閑王進獻的一名美人,身後全無背景,可她怎麼說也是盛寵後宮之人,如今柳傢失勢已是擺在臺面上的事兒瞭,柳皇後在這後宮之中也不可能再囂張下去瞭,誰又能斷言這女人今後不會登上後位呢?就算她無緣與後位,就沖她如今正得皇帝寵愛,現在又身懷龍種,要給他一個小小禦醫小鞋穿,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就沖著這一點,他都不能實話實說啊,一個弄不好,被人倒打一耙,說他陷害玉妃,他還不得直接被皇帝拖出去砍羅?
再說瞭,就沖這玉妃娘娘如今得寵的勢頭,那絕對是一顆閃亮的明日之星啊,他要是能巴上這位,就等於抱上瞭一條超級粗壯的大象腿啊,那以後在這朝中的地位還怕不水長船高嗎?是以,沈波便及慎定的將早已在心中過瞭百遍的答案徐徐道來:“皇上放心,玉妃娘娘隻是深得皇上隆寵,有些疲累而已,待微臣為娘娘開幾副補身的湯藥調養調養就好瞭。”
聽沈波這麼一說,軒轅孝天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這“隆寵”二字,放在這他與花無語身上,那絕對可以稱為縱欲過度瞭,一想到花無語身子的美妙滋味,又想到腹中胎兒還未足三月,他這心裡就又有些焦慮起來,正所謂十月懷胎,這十減三也還有七個月呢,若是讓他七個月不能碰花無語,這日子可叫他要怎麼活啊?之前他可是在柳霜身上試過瞭,若說花無語的小穴是溫暖舒適的華屋美舍,那柳霜的洞就是漏風的破屋爛圈啊。當慣瞭皇帝,誰還能習慣當乞丐啊?這就是想將就也將就不瞭。想到這裡,軒轅孝天臉色便有些難看瞭起不,他揮退瞭一屋子的太監宮女,將沈波拉到一邊吭哧瞭半天,才期期艾艾的擠出一句:“愛卿啊,你看……這……玉妃何時才能……才能,那個……那個……”
沈波也算是個人精,一回過味來,忙忍著笑意,一本正經的答道:“皇上放心,過瞭這頭三個月,以後隻要註意著點,別讓娘娘累著,正常的行房對孩子也是有些益處的。”
一聽這句話,軒轅孝天臉上立即就由陰轉晴,陽光明媚瞭起來,看著沈波的眼神那叫一個星光燦爛啊,他拍著沈波的拍肩膀,無比滿意的道:“沈愛卿醫術高明,玉妃的身子今後就托給愛卿瞭。”
沈波欣喜的連忙雙膝一彎,跪地朗聲拜道:“臣定當萬死不辭。”對於一名醫者來說,被人稱贊醫術,那就是對他能力的一種肯定啊,何況還是由皇帝金口玉言一句“醫術高明”,那絕對是一種榮耀,足可光宗耀祖瞭。
由此,沈波便明白自己已經得瞭皇帝的信任瞭,而經此事之後,也更堅定瞭他抱緊玉妃這根粗腿的決心。你想啊,光憑有關玉妃的兩句話就輕易得瞭皇帝的信任,若真正成為玉妃的“傢臣”,這升官發財還會遠嗎?
孩子嗎?
花無語手指輕顫著撫上自己的小腹,眼中的神色復雜難懂,心中更是又驚,又酸,又苦澀,一時間,心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曾經,她是那麼的盼望自己能有一個孩子,一個自己與他的孩子。可到頭來,盼來的卻是他將她推給瞭別的男人。她還記得失去意識之前,自己的生無可戀,心傷欲死,再睜眼之時,竟然得到自己懷孕的消息,讓她有種仿佛身在夢中的感覺。
這裡面正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嗎?花無語閉著眼,默默的輕撫著指下平坦的小腹,仿佛在感受那小小生命的律動一般,混亂的心慢慢的平靜瞭下來。當她大眼再睜開時,眼中唯有一抹無比堅定的神色。
花無語的一生幾乎可說是一直都掌握在別人的手裡。親情?愛情?金錢?她什麼都沒有。而現在,她有瞭生命中唯一樣屬於她並需要她全力去保護的東西——一個孩子。這個孩子與讓她全力唯護的妹妹不同,那種依靠自己的身體生存的血脈相連,讓她更加的珍視與愛惜。
人說:“為母則強”,真是一點沒說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與孩子相比,愛情,金錢什麼的,都是可以舍棄的。這可以說是一種本能,做為一個母親的本能。
進宮之初,她沉浸在自己的情傷裡,無心於世事,對後宮的傾紮爭鬥,根本就無心去管,也不想爭,而現在則不同,這個孩子的意外到來讓她身為母親的本能在傾刻間覺醒,對孩子的保護意識讓她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起來,自然而然的分析著她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在這一刻,春滿園兩年對她不遺餘力的調教便顯出瞭效果,也就在這一刻,花無語可說是一直與世無爭、善良純潔的心“覺醒瞭”。她清楚瞭認識到瞭自己此時此刻的身份,自己現在的男人的身份,以及這些將帶給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的地位。而她也想到瞭軒轅毅最初將她送進宮的意圖,或者說軒轅毅將她送給軒轅孝天所圖為何?
軒轅毅機關算盡,忍痛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送進深宮,無非就是為瞭能更順利的為軒轅信宇的謀奪皇位,卻不知,因為一個意外到來的孩子,讓他苦心經營多年,幾乎可稱完美的計劃半路夭折。
也因為這個孩子,讓花無語與世無爭的心,有瞭想爭、想保護的東西,從而讓她可說是完全悲劇的命運完全改寫,從此正式登上瞭權勢爭鬥的舞臺……
盱洲,盛大鐵礦,地處朱鳳之東,西靠京都,東臨大漠,全境面積達20萬裡地,素有“朱鳳之心”之稱。而這“朱鳳之心”所指也並非是盱洲的經濟發達或風景優美,而是指盱洲所出產的鐵礦,鐵乃鑄造兵器的必備之物,是以盱洲也一向是兵傢必爭之地,歷朝歷代皇子爭位,亦有得盱洲者得天下的說法。而孝天皇帝登位之時,將這塊兵傢重地賜給瞭閑王軒轅毅當封地,由此可見皇帝對這位閑王有多看重瞭。
七月十五中元節,傳說,這一天,地府的鬼門關將打開,放地府裡的鬼回陽間與傢人團聚。因此便有瞭民間傢傢戶戶燒香祭祖的傳統,各城各府在這一天更有各種祭典活動舉行。盱洲與其它城鎮不一樣的是,這裡的中元節更加的熱鬧,名目也是特別的多。
因為盱洲產鐵,全境百姓皆以采礦,煉鐵,鑄造兵器為生,每年因挖礦,煉鐵而死的人不計其數,因此這裡的百姓對鬼神之說,相比其它地區來說更為癡迷。
太陽西沉之後,中元節的祭典便開始瞭,盱洲城中十裡長街,被祭祖燒紙錢的火光映照的亮似白晝。
轟——
突然而來的轟天巨響,與地動山搖讓全城百姓驚的亂成瞭一鍋粥。
“那是什麼……”一名青年暈頭轉向的扶著墻抬頭看向巨響傳來的方向時,一看之下便是驚的大叫瞭起來。隻見城外礦山的方向,一條巨大的火龍正在群山之間伏仰升騰,烈烈的火光照亮瞭附近的群山,火勢之猛讓人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