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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不速之客

  第二天醒來時才早上六點多,昨夜傅星又開始惡心,吐過兩次胃裡空空如也,又掛上瞭葡萄糖。傅朗在椅子上囫圇混過一宿,等檢驗科上班後就帶著傅星去做核磁。

  片子拿回來給傅星的責任醫師看,對方連連稱奇,誇傅星命大,情況樂觀,雖然重度腦震蕩,但骨頭一點事都沒有。

  好消息終於給憂心忡忡的傅朗帶來一點慰藉。

  兩天後,傅星勉強能下地,醫院建議回傢靜養,於是傅朗給她辦瞭出院手續。

  警察局那邊終於有瞭消息。

  打傷傅星的學生成績優異,是保送上的人大,傢境貧寒。他母親從遙遠的小城市過來,蒼老得看不出年紀,說和傅正國同齡他也信。

  傅朗風塵仆仆地和徐明佐一起到警察局做筆錄時,路過一個房間,看到瞭那個女人。

  打人事件惡劣,受傷的又是本市扶植企業老總的親妹妹,學校這邊派來交涉的老師打碎牙齒和血吞,和傅朗打招呼:“傅總,您好您好。”

  傅朗板著臉,根本笑不出來,和對方握手:“您好。”

  他們一起由小片警領著,走進剛剛傅朗見到的那個女人所在的辦公室。

  那女人極其緊張地看瞭一眼為首的傅朗,轉頭就問:“請問我兒子啥時候能放出來?”

  小片警義憤填膺地推開那女人的手:“你兒子把人傢姑娘打成那樣,上哪兒出來?”

  一句話噎得她沒氣,又見對方傢長氣勢洶洶,穿著談吐不凡,就知道這次是惹上大麻煩瞭。

  小片警接瞭幾杯純凈水放下來,傅朗閑適地坐下,他看瞭看那個女人,直言問道:“故意傷害應該判幾年?”

  “傅總,問過律師瞭,大小姐判定輕傷一級,一般判半年到一……”徐明佐還沒說完,女人便激動地站起身打斷他:“半年?就是打瞭她一下,怎麼就能判半年呢?”

  旁邊學校的負責人也打哈哈:“這個……傅總,你看傅星同學不也沒事嗎?學校這邊出錢賠償,您看……”

  “我看起來很缺錢?”傅朗冷笑一聲:“沒事?你見過她現在什麼樣嗎?你就敢說沒事?”

  學校負責人啞口無言,支吾半天。

  “我不會私瞭,起訴之後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傅朗平靜地站起身,指瞭指身後的徐明佐:“如果你們是這個態度的話,沒什麼好聊的瞭,剩下的你們和我助理交涉吧。”

  “傅總!傅總您留步……”學校負責人急忙去拉傅朗的袖子,被男人躲開瞭。

  負責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您看,打人的孩子……也是個好苗子,隻是一時間不清醒而已。咱們做傢長的,不能毀瞭孩子的未來不是……”

  傅朗:?

  他猶疑地看著負責人,三觀炸裂。

  這話不說還好,說瞭那他可要和他們好好說道說道瞭。

  他都要氣笑瞭:“那您的意思,就是我妹妹活該挨打?”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負責人面露尷尬,急忙找補。

  “那您的意思是……?”

  旁邊那女人看不清局勢,心心念念都是自己兒子坐牢的事兒,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跟你妹妹亂倫在先。”她狠狠地啐瞭一口:“不要臉。”

  此事不啻為傅朗之逆鱗,男人瞇起眼睛,陰沉著問:“你說什麼?”

  那女人為瞭讓兒子不坐牢,口不擇言,扯著脖子嚎道:“你跟你妹妹都不要臉!她活該挨打!”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傅朗怒極反笑,指骨格愣作響。

  “誒,這是警察局,可不能打人啊。”小片警皺著眉阻止。

  “我不打人。”傅朗冷聲:“我就是想知道,我跟我妹妹的事,礙著誰瞭?”

  “我就是和我妹亂倫,跟你兒子打她有什麼關系?”

  誰能回答他呢?

  是啊,人傢兄妹相愛,和別人有什麼關系?

  他們隻是知道不對而已,可為什麼不對?

  除瞭一句“那是你親妹妹”,沒人能說出別的。

  “傅總……大小姐還在傢裡等我們。”

  徐明佐一句話叫醒瞭他。

  是啊,星星還在傢裡等他呢。

  還說好瞭給她買章魚丸子和關東煮回去。

  “亂倫可不犯法。”傅朗橫眉冷對:“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就這樣。”

  “哎……!哎你別走啊!”那女人要追傅朗,眼瞅著就要碰到他,被徐明佐攔下來瞭。

  傅朗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在城市中心轉,很久才想起傅星說的東西,他找到那傢店給她買好打包帶回傢時,天已擦黑。

  徐明佐那邊發來消息說事情搞定,起訴,不私瞭。

  傅星被迫在傢休養,倒是傅佳語很高興。

  休養將近兩周,她的聽力才算能和人正常交流。

  傅朗今天去公司不在傢,傅正國和老友出門釣魚,傅佳語也去做心理輔導瞭。傢裡隻剩她一個,簡單吃過午飯後,一位令傅星意想不到的訪客到來。

  是她在行政樓電梯碰到的那位女老師,因為沒有上班的緣故,她今日打扮休閑,沒有戴那副有點土氣顯老的黑框眼鏡,而是選擇瞭無色的隱形,整個人看起來清秀幹凈。

  “傅星同學,還記得我吧?”

  傅星點點頭,不知她為何而來。

  馮年華開門見山:“你可能不知道我,我是咱們學校藝術學院的老師,主教油畫人物。”她自我介紹道:“同時也是攝影愛好社的指導老師。”

  傅星隱約明白她找上自己的原因瞭。

  油畫人物、攝影。

  現在任何有一點和拍照沾邊的事情找上她,她都能和那事聯想到一起。畢竟她從開學開始就被人盯上,偷拍,還發給瞭她哥。

  馮年華從隨身挎包中掏出一疊厚厚的照片,交到傅星手上:“是你吧?”

  照片拍的極有美感,大多數是背影和側臉,但傅星的模樣太讓人過目不忘,這樣好的骨相難能可貴。當那個學生找到馮年華要他指導一下技術時,馮年華還感嘆瞭幾句,問那個男生這女孩是誰,能不能引薦一下來做模特。

  男孩支吾瞭很久說,不能。

  “馮老師,這個男生你認識嗎?”馮年華的心思她猜不透,可她不請自來,一定有什麼目的,可惜傅朗不在傢不能幫她分析,傅星隻好硬著頭皮自己來。

  她確信馮年華一定認識這個男孩。

  不管她是好心好意特地登門拜訪來告訴她真相,還是借此機會想要漫天要價,她都無所謂。

  她隻要答案。

  馮年華欣然微笑:“我知道。”

  “但我不白幫忙。”

  “您想要什麼?”

  馮年華湊到她耳邊,小聲說瞭幾句。

  傅星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而馮年華隻是輕笑著肯定她的質疑:“就這麼簡單。”

  “好。”傅星深吸瞭口氣,“我答應你。”

  馮年華拿出紙筆,思考瞭很久,在紙上寫下三個字,遞給傅星。

  少女似是早有猜測般地笑瞭起來。

  終是要撥雲見日。

  第三周,傅星銷假返校,正好趕上一節《刑事訴訟法》大課。

  她抱著書本進教室時,屋裡又像上次那樣坐滿。

  傅星早有目標,摸瞭摸頭發,走到第一排。

  這次她沒有敲桌子,而是有些緊張而羞澀地看著面前的男孩。

  “宋師兄,我能坐裡面嗎?”

  宋雲書狠狠地愣住瞭。

  他原本以為的襄王有夢神女無情,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看來傅星還有救,還是向往著正常小女孩的生活,尤其是她之前挨過打,起因是亂倫。

  心理學上管這叫做感情轉移。

  當你因某些事情受到嚴重傷害時,你會本能逃避讓你受傷的原因,但情緒無法從之前的事情中發泄時,有的人會無意識地將這種感情轉移到其他地方。

  他直勾勾地盯著傅星看。

  她今天穿瞭件黑色薄針織衫,圓領收腰,襯得她腰極細,胸極大。整個人透露出一種介於女人和女孩之間的風情。

  被男人玩過的,果然不一樣。

  能把親哥哥勾引上床的騷貨,光看這身材就知道不簡單。

  她紅著臉朝他笑,問他意見時,他魂兒都要沒瞭。

  這樣的極品尤物若是不能為他所用,未免有些可惜。

  “好啊學妹,你坐裡面吧。”宋雲書起身給她讓瞭位置。

  課間她看手機,傅朗問她晚上有沒有想吃的,他來接她。

  破天荒地,傅星沒回。傅朗以為是她沒看見,於是按照她的課程表,在學校門口等她出來。

  星星腦袋才好,人瘦瞭一圈,需要多補補。

  他坐在駕駛位上,隔著副駕駛位和一扇窗戶,等傅星出來。

  她中午十一點四十下課,他等到十二點都不見傅星回他,隻好耐著性子給她打電話。

  “哥哥?”

  “怎麼不回微信?”

  “啊?”傅星詫異道:“哦對,我看到瞭,當時有事就沒回。”

  有事?

  她以前可從來沒說過這話。

  “出來瞭嗎?哥哥接你去吃午飯。”

  電話那頭的傅星捂住話筒,隱約地在和誰說話,似乎是讓誰等一下。

  接著那邊傳來一個很小的男聲。

  然後傅星才回道:“哥哥我下午還有事啦,晚上你再來接我吧。”

  “有事?你有什麼事?”傅朗預感不對,強制地不許她掛電話。

  “傅星,你跟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