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別問瞭……”傅星下意識看瞭眼宋雲書,“晚上和你說吧。”
她直接掛斷電話。
傅朗心裡發毛,他忍住脾氣,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
行,看看她晚上怎麼解釋。
“你哥哥?”宋雲書還給她手中的書。
“是啊。”傅星把書扔進手裡的紙袋子,朝他道瞭聲謝。
下午她還有兩節課,傅朗接上她時,心情特別不好。
顯然,誰被放瞭鴿子,心情都不會太好。
傅星恍若不知,笑嘻嘻地在他臉頰上親瞭一下。
微涼的指尖戳戳他緊抿的唇角:“怎麼不高興瞭啊?”
“你下午和誰在一起?”
傅星順手將裝書的牛皮紙袋扔進後座:“同學。”
“男同學?”
“嗯啊。”
傅朗:……
他一言不發啟動車子,示意傅星系好安全帶。
“你可別多想,我是有原因的。”傅星從車門側邊摸瞭摸,掏出個豆奶,透明吸管紮破鋁箔紙,她滋溜滋溜喝瞭一大口,愜意道:“真的有原因。”
“說。”
“哎喲,就是你之前收到的那條短信啊。”
剛好紅燈,傅朗點瞭下剎車,疑惑道:“什麼意思?”
“就……照片可能就是他手裡流出來的。”
信息量有點大,傅朗在腦子裡轉瞭半天彎才想明白。
他把車停在路邊,打開雙閃。打算和傅星探討、或者說是追責。
“你和一個可能偷拍你半年多的人單獨待一中午?”
傅星的第一反應是吹瞭一波彩虹屁:學數學出身的人果然邏輯精準。
她說得這麼不明白,他還能抓到重點並總結。
“是啊。”她把豆奶遞到他嘴邊,無辜地問:“怎麼瞭嗎?”
怎麼又生氣瞭啊。
事發突然,她沒辦法在電話裡告訴他來龍去脈,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傅朗看她這副懶洋洋的樣兒,氣不打一處來。
“傅星,你哪怕稍微有那麼一點警惕性,我都能多活十年。”他拽著她臉頰上的肉,傅星疼得呲牙咧嘴。
“疼疼!哥哥你別掐我呀!”傅星討饒,“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我知道——”
什麼時候害怕?
你哥喊你大名的時候。
“知道你自己還不小心?嗯?擅自做主?”傅朗還不撒手:“有事為什麼不先和哥哥商量?”
“哎呀疼啊!哥哥你輕點掐我!”傅星哭唧唧的,“我沒想那麼多嘛……再說我是在學校,能出什麼事?”
“你腦袋後面的包好瞭?又開始覺得自己在學校就安全瞭?”
傅朗冷笑一聲,到底怕掐壞瞭她,松開手看著她臉上那道指痕,湊上去親瞭親。
對哦……
那個大包還沒完全吸收呢。
傅星滿臉寫著委屈,在兄長的強大氣場下,像隻弱小可憐無助的小貓咪。
她發覺傅朗最近有些喜怒無常,雖然對著她沒有表現出來,可她偶爾在公司時,會有部門經理來匯報工作,經常受到傅朗的冷嘲熱諷。
哥哥以前從來沒這樣過。
有心人扒出自己和他的事兒來,哥哥其實反應不大。畢竟生活中誰也不認識誰,說幾句又不能掉塊肉。
可自從她在學校裡被打,傅朗的精神狀態就有些不穩。
傅星其實是看在眼裡的,她沒有真的瞎掉。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安慰不瞭他就算瞭,今天好像又給他添瞭個堵。
傅星心不在焉地扒拉手機看微博,她對網上的言論百毒不侵,偶爾看自己賬號的評論區,還能挑幾條懟回去。
現在網友都是魚的記憶,她相信再冷處理幾天,自己這點破事很快就能被人遺忘。
“哥哥。”
傅朗還繃著臉,專心開車:“幹什麼?”
“給你講個故事聽不聽嘛?”
傅朗好無奈,心想,星星是真的很喜歡在他開車時搞一些有的沒的。
“你說吧。”
“一隻小鴨子第一天上遊泳課,老師讓小鴨子排在最後面跟著其他小鴨子一起遊,老師說你怎麼不和其他同學對齊呢?。”傅星捧著手機,大聲朗誦:“它嘀嘀咕咕地說,怎麼對齊呀?對不齊呀對不齊。”
說完,傅星滿臉通紅,側著身背對他。
她長這麼大!開天辟地頭一遭給哥哥道歉!
車裡死寂瞭幾秒……
身後出來傅朗噗嗤一聲笑。
他笑得身子直抖,還要去控制方向盤,隻能把笑聲悶在胸腔裡。
太可愛瞭。
這幾日心中的低氣壓終於釋放出來,傅朗空出手戳瞭她一下。
“幹嘛!”小女孩臉皮薄,總覺得傅朗在嘲笑她,惱羞成怒。
“好啦。”傅朗現在特別想抱抱她,但礙於開車,實在不行,隻能從倒車鏡裡看她:“哥哥什麼時候真的跟你生過氣?”
傅星臉頰上的肉還在隱隱作痛,她生氣地轉過來,撅著嘴看他。
剛好趕上紅燈,傅朗飛快地在那張小嘴上親瞭一下,又戳戳剛才掐她的地方:“好瞭啊,一會兒哥哥再好好親。”
“哼。”
看在他親她的份兒上,傅星勉強決定不和他計較。
顯然已經忘瞭自己才是犯錯誤的那個。
到瞭公寓,傅朗去做飯,傅星不看電視也不玩手機,隻想粘著他。
他切菜,她就在旁邊洗瞭個西紅柿生啃;他往鍋中倒油,還沒開火,她先拿起鍋蓋當盾牌,生怕油蹦到她;又要他吃自己剩得半個柿子,傅朗讓她回屋她又不肯,就知道在旁邊添亂。
傅朗:……
他鮮少對她不耐煩:“你趕緊給我出去,快點,哥哥要生氣瞭。”
傅星立馬裝哭:“嗚嗚哥哥不愛我瞭還兇我!”
傅朗額頭青筋跳動:“傅星,你再鬧我把你扔鍋裡。”
“嘿嘿。”傅星湊上去,“那哥哥你要吃掉我嗎?我不介意在廚房哦。”
傅朗忍無可忍,在她屁股上拍瞭一巴掌:“趕緊去。”
“哦……”傅星揉揉屁股,走到客廳剛坐下,又看到自己手裡剩的半個西紅柿,又在客廳裡喊:“哥哥!”
傅朗:假裝沒聽到好瞭。
“哥哥……”傅星嘩啦嘩啦地像隻金毛狗又鉆進廚房:“哥哥。”
“又怎麼瞭?”
“柿子……”傅星眼巴巴地把手裡半個啃得一片狼藉的西紅柿給他看。
傅朗無可奈何地嘆瞭口氣,心裡第一萬次告訴自己,都是你慣的,忍著吧。
“你……你先放那兒,哥哥一會吃,行嗎?”
“噢。”傅星放下柿子,滿手都是西紅柿裡流出來的湯,她走到洗菜池前打開水龍頭,一邊洗手一邊往鍋裡看。
“星星。”
“嗯?”
“你是怎麼知道那個照片的事的?”
問起這話,傅星很仔細地回憶瞭一下,道:“那天系主任找我談話,我在電梯裡碰上過一個女老師,那個女老師看到過那些照片,所以讓我去找她。”
“她為什麼這麼好心?”
“也不是好心吧,她有要求的。”
馮年華的要求非常簡單,她要宋雲書坐牢。
這件事說起來和傅星也有點關系。
因為看過那些照片,再加上宋雲書對傅星的身份閉口不談,馮年華一直對見上照片裡的人一面之事耿耿於懷。一來二去,她和宋雲書混熟瞭。
這小男孩花言巧語,又圖新鮮,在和馮年華單獨在傢中畫室時,強奸瞭馮年華。
自己傢裡的畫室是沒有監控的,馮年華想要起訴宋雲書,卻被告知證據不足,無法立案。
是啊,宋雲書的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大律師,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兒子坐牢呢。
直到那天碰見瞭傅星,她如同抓住瞭救命稻草。
她不可以,那麼傅氏集團的大小姐,總可以瞭吧。
“你打算怎麼做?”
傅星:“我還沒想好。”
傅朗夾瞭塊秋刀魚,幫她剔好魚刺放進她碗裡。
“要哥哥幫你嗎?”
“不。”傅星懇切地搖頭:“我想自己試試。”
“好啊。”傅朗輕笑著摸她的頭頂:“需要的話就告訴哥哥,註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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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後面的包
腦袋後面的包
腦袋後面的包
腦袋後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