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嘭!

  不好!對看似無防備敵人做出全力一擊的克勞德,並未如願以償。包裹在趙雲周圍的淡藍色魔力主動發起抵抗,猶如置身海底洶湧的暗流,傾力一擊的力量幾乎被消弭。

  “吼!”

  一聲響徹天際的龍吟震蕩人類脆弱的耳膜,淡藍的魔力突然變暗,深邃幽寂,卻愈加耀眼。洶湧的暗流驟然化身深埋海底的火山,裹夾著讓人畏懼的灼熱四散噴湧,敏銳的克勞德未等完全被魔力吞噬,借著反震飛速後躍。久經戰場錘煉的神經在最關鍵時刻發揮作用,幾乎就在克勞德飛退的同時,閃耀著刺眼藍光的銀槍如破開烏雲的驚雷,刺穿還殘留著克勞德體溫的空氣。

  “是……趙雲!?”

  塵土散去,盯著屹立在大地上的無雙戰將,阪井悠二的眼前仿佛出現瞭幻覺。紮成辮子披在腦後的黑發,已然變成瞭白色,被洶湧的魔力吹起。身上的銀色鎧甲,散發出刺眼的光芒,關節處的部位突起,形成一根根堅硬的鋼鐵獠牙。如果說原本的趙雲給人堅毅果決的沉穩印象,此刻站在阪井面前的,卻是猙獰冷酷的猛獸。包裹在身體周圍的幽藍氣場,為他籠罩上一層詭秘的森寒,仿佛隨時準備帶走敵人的生命,毫不留情的戰場殺神!

  正面承受殺氣沖擊的克勞德,比阪井有著更切身的感受。方才還處於下風的對手,頃刻間形勢逆轉。那刺破天際的一槍,讓他幾乎喪失瞭抵抗的勇氣,當時心中隻有逃開的念頭。握著劍柄的手掌緊瞭緊,體味著不自覺濕透掌心的冷汗。

  不,那不是畏懼,戰士的直覺告訴他何時需要暫時退避。同樣,戰士的直覺也告訴他,終於,到瞭全力一拼的時候。為瞭戰士的榮耀,為瞭戰士的自尊,為瞭連自己也不肯定是否真實的幻想……

  “如果是你,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去吧。”

  仰望天空的克勞德,仿佛和虛幻的空氣進行著對話。

  “我是你生命的證明!”

  劃破寂靜的一到閃電,照亮瞭沖向筆直前方的無畏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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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夢,感覺到嗎?”

  “嗯。”

  幽暗燈光下的小巷,被萊維抱在懷中的靈夢,輕輕點頭回答。

  “看來別的客人先來瞭,我們也不能讓主人覺得失利。”

  “嗯,不過……”

  聽到靈夢欲言又止,萊維低頭仔細打量懷中的嬌小身軀,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你要抱到什麼時候啊!”

  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肚子吃瞭一計肘擊,力度根本不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可比。疼得萊維彎下瞭腰,而肇事者則順利讓一雙小巧的玉足落到地面。

  “很疼啊,還沒見到敵人就先受傷,影響發揮怎麼辦。何況又不是沒抱過。”

  “還不快走!再廢話……”

  小巫女高高舉起的禦幣威脅下,萊維明智地選擇瞭閉嘴,拉起靈夢冰涼的小手。

  “哼!”

  從鼻腔壓抑出的悶聲表達不滿,但也沒有繼續鬧別扭,靈夢任由萊維牽著向目的地走去。

  “奇怪?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難道現在的不良少年流行早睡早起?”

  “那種渣滓怎麼可能學好啊,肯定是有什麼陰謀。”

  夜晚靜謐的小巷,手挽手悠然踱步的二人。雖然女方身著怪異的露腋紅白巫女服,且年齡稍微偏小,但也不失為一副浪漫的情侶寫照。可惜靈夢臉上的不屑表情,把本該縈繞的溫馨氣氛破壞殆盡。穿過一棟棟破舊的廢氣房屋,兩人來到一間倉庫前的開闊空地。察覺到充斥空氣中的龐大魔力,兩人同時停下腳步,望向對面敞開的漆黑門洞。

  “切,低賤的蟲子膽敢打擾本王的睡眠。”

  金發金甲,即使在漆黑之中也散發著無比耀眼的光芒。睥睨萬物的血紅雙眼,仿佛一切本就該臣服於他腳下的傲慢,但這些都遠不及像是要把空間撐破的澎湃魔力給予萊維的震撼。

  “奇怪的打扮,品味真差。”

  見慣瞭堪比神明的大妖怪,眼前之人,實力雖強,卻也不足以讓靈夢訝異。

  “你自己也好不瞭多少。”

  如此龐大的魔力儲量,卻沒有感覺到英靈都具備的契約力量。難道他是無主的英靈?正牌魔術師遠阪凜大小姐不在,找不到解惑之人的萊維,幹脆拋開多餘的念頭。

  “喂!別鬧瞭。”

  下意識的吐槽惹來靈夢懷恨的一腳,及時躲過的萊維抽空掃瞭一眼,確認已經成功激怒那位自傲的英靈。

  “很好,卑劣的雜種竟敢無視本王,接受懲罰吧!”

  刀、槍、劍、戟……十幾把鋒利的武器突然在空氣中浮現,離弦之箭般射向兩人。早有準備的萊維雖驚訝對方的攻擊方式,但還是及時拉起靈夢,逃出武器籠罩的范圍。

  “真浪費……”

  連串爆炸的轟鳴震耳欲聾,地面的灰塵揚起為夜空披上迷離的薄紗。透過薄紗看著深凹數尺的堅硬混凝土地面,想到傢中睡著的貪財魔術師大小姐,萊維不禁發出一聲感嘆。

  “啊!好多寶具!”

  差點忘瞭身邊這位和主人如出一轍的貪財SERVANT。靈夢使勁揉揉眼睛想要確認所看到的真實,閃耀著貪婪光芒的雙眼,恐怕幻想著無數寶具躺在神社賽錢箱裡的情景吧。

  “沒人教過你要節儉嗎!”

  從妄想中掙脫的靈夢,舉起手中禦幣,憤憤地指著金發男子。那像是被搶走香火錢的激動表現,萊維猜想她會不會連那身金光閃閃的盔甲都想剝下來賣錢.“本王吉爾伽美什,身為人類最古老的英雄,烏魯克之王,萬物的主宰,那不過是區區破銅爛鐵而已。”

  揚起高傲的頭顱,那是與生俱來的氣質,並非性格上的自傲,萊維能夠感覺得到。

  “吉爾……好復雜的名字,你聽說過嗎?”

  對方的自我介紹聽起來好像很瞭不起,靈夢不禁為自己的無知有點不好意思,壓低聲音悄悄向萊維詢問。

  “傳說中古老的半人半神之王,確實是真實存在的歷史,人類最古老的史詩《吉爾伽美什》記載著他的事跡。三分之二為神,三分之一為人,獲得一切的超越者之完成型,世上無人能與其匹敵,傳說中是這麼形容的。原本是個不顧人民疾苦的暴君,後來跟一個叫恩奇都的傢夥不打不成交。有瞭朋友後據說改變瞭很多,不過現在看起來……改變之類的果然是歷史的謊言吧?倒是咱們確實碰到個不得瞭的對手。”

  萊維回答的時候故意提高聲音。這種高傲的傢夥,應該不屑偷襲,何況萊維所說基本上也能當做對吉爾伽美什的贊美。

  “哦,原來如此,你還挺清楚呢,總算有點老師的樣子。”

  也不知道靈夢到底有沒有弄清對手的身份,大概是神職人員所以對神明沒有畏懼,向前踏出兩步以便凸顯她嬌小的身子,單手叉腰開始瞭叫陣。

  “那邊的金閃閃!我們要見你的MASTER,不讓開的話就教訓你哦!”

  “真是麻煩的女人,本王不和女人戰鬥,你走吧。”

  “他好像比你紳士多瞭。”

  想到萊維平日訓練時毫不留情,靈夢扭頭鄙視地瞪瞭他一眼。

  “看不起女人,會後悔的!靈符!”

  靈夢左手不知從哪掏出一疊紙符,主動向對手發起進攻。離手的紙片就像一隻隻美麗的蝴蝶,以令人訝異的速度飛向吉爾伽美什。聽取瞭萊維意見的她,改變以往習慣的仙女散花式覆蓋轟炸,改為針對性的單體攻擊,為瞭不再出現對BERSERKER時的窘境。

  “雕蟲小技。”

  一面六角形的盾牌出現在吉爾伽美什手中,並從盾牌表面擴散出一個肉眼可見的力場。接連撞上力場的靈符,竟然如同普通紙片一般的輕輕飄落。

  “咦?靈力被消除瞭?”

  自己的攻擊沒有奏效,連預想中的靈力爆炸都沒有產生,靈夢難以置信的望著吉爾伽美什手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單薄盾牌。

  “白費力氣,想玩的話,讓她陪你。”

  隨著吉爾伽美什的話音,一個身影從黑暗的倉庫中步出。萊維早就察覺到瞭兩股力量瞭氣息,除瞭眼前這位英靈的沖天氣勢,還有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動。借著月光看清來人,終於肯定瞭內心的猜測。

  “尤娜!”

  “認識的人?這個感覺……是他的MASTER?”

  靈夢同樣疑惑地看著出現眼前的少女,好像在哪裡見過的陌生熟悉感,還有似乎聽到過的名字。努力從記憶的角落搜出相關的信息。

  “啊!她是在電視裡唱歌那個嗎?”

  “嗯,沒錯……閃開!”

  點頭回答靈夢的猜測,正準備開口弄清尤娜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萊維突然感覺到溫熱的能量在尤娜雙手凝聚,急忙大喝提醒正望向自己的靈夢。

  一道看似溫暖美麗的白光從尤娜手中射出,聽到萊維聲音的靈夢及時飛上半空。扭頭看向身後,隻見受到白光照射的窗戶上的玻璃,無聲無息的破開一個圓洞,仿佛受到高溫灼燒而融化,邊緣處還冒出淡淡的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