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卑鄙!”

  不久前對吉爾伽美什那疑似偷襲的舉動,靈夢已經忘得一幹二凈,揮手又是一串靈符,向被她認定無禮的少女做出反擊。

  尤娜也和吉爾伽美什一樣,撐起的雙手前佈下防禦性的魔法屏障。不過明顯比不上無名寶具那般將靈力消於無形的神秘能力,幾十張靈符撞擊引發的連續爆炸,在魔法屏障上激起陣陣波紋,隻差一點就能夠將其破壞。

  “靈夢,等一下。”

  上次和尤娜的會面,萊維不認為那些肺腑之言是出於精彩的演技。而且在發動魔法的瞬間,他察覺到那雙藍綠異色的美麗眼眸深處,浮出的一抹暗紅。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萊維,正想阻止二人的交戰,卻被出現在眼前的吉爾伽美什攔下。

  “竟敢一再無視本王!”

  手臂上曾讓靈夢無功而返的盾牌,被吉爾伽美什當做兵器,以鋒利的邊緣砸向萊維。匆忙抬手,一團火花從黑帝斯的槍身迸出。

  以右手的觸感驗證瞭眼前這位遠古王者的肉體力量遠不如克勞德或BERSERKER,甚至比起自己也稍有遜色。不管這是否他的全力,正想利用近身的機會給這位自傲的王者一個教訓,卻突然感覺加在手上的力量消失。詫異吉爾伽美什迅速後撤的同時,那面六角形的輕盾被拋棄在自己身前,正好阻擋瞭萊維的視線。

  “哈哈,去死吧,雜種!”

  揮動槍身準備清楚障礙的萊維,被驟然爆發的魔力驚醒。先前寶具被當做炮彈的使用方式閃現在腦中,急忙展開瞬移,在盾牌達到激發點前的瞬間逃離。由於太過倉促,移動的距離不遠,再次顯身的萊維仍被魔力爆炸彈射出的碎石擊中。好在間接的些許流彈,沒有給身體帶來傷害。不過那千鈞一發的險境,讓一直漫不經心的他冒出瞭一絲冷汗。

  “真是危險,即使作為男人間的問候,也有點過於激烈瞭。”

  平靜下心情,調動身體的緊張感。嘴裡雖然仍舊毫不在意的開著玩笑,但適才短短的交手,已經讓萊維明白自己正面對著最危險的勁敵。

  “哦?反應還不錯,果然值得本王出手。王之財寶!”

  呼喚連通黃金之都的鑰匙,打開遠古寶庫的大門。幾十把露出猙獰面目的寶具浮現在吉爾伽美什周圍,一副描繪力量傳說的壁畫展現萊維眼前。

  無暇欣賞那些在各自時代占據傳說中一席的珍貴寶具,隻因下一瞬間那將成為吞噬自己的業火。體內的電流迅速向手持的黑帝斯流去,測算出兩人間的距離沒有超過自己能夠瞬移的范圍。在鋼鐵驟雨即將落下的一刻,萊維消失在空氣之中。

  “哼,凡人的武器,根本傷不到本王!”

  見到對手憑空消失,吉爾伽美什立刻轉身。無論在強大的英雄,後方都是最為薄弱的位置。雖然對萊維能夠穿越如此距離的空間稍感佩服,但他不認為對方手上弱小的武器能夠對自己造成絲毫威脅。來到現代世界的他,曾見過手槍的威力。那緩慢射出的細小彈丸,如不命中要害,甚至連貧弱的女性都無法殺死。

  望向在身前再度出現的萊維,槍身纏繞的電弧並未能引起高傲王者的重視。

  轟!

  與想象中的清脆爆音不同,吉爾伽美什看到窄小槍口沖出的光球,已經來不及為一時的自負後悔。耳邊隻聽一聲巨響,隨即被胸口傳來的巨大沖力狠狠擊飛。從立足之地彈起,砸穿破舊不堪的墻壁,撞入廢棄的建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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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夢不等靈符爆炸激起煙塵散去,上身前傾,如紅白相間的美麗蝴蝶,以極快的速度飛舞著劃過夜空。沖進漫天的煙霧,舉起右手的禦幣,將早已不堪重負的魔法屏障擊碎。

  尤娜顯然也不是初臨戰場,空有實力的懵懂少女。靈夢的禦幣擊破瞭屏障,卻未能傷害到屏障後的她。借著對手的力量,尤娜以不符魔法師身份的速度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近身失去屏障保護的魔法師,在靈夢眼中根本就不堪一擊。總以大威力的遠程術法解決對手,不代表小巫女缺乏接近戰的經驗。靈力加持的禦幣在她手上無異於強大的寶具,不少精通術法但本體孱弱的妖怪都曾在靈夢的近身攻擊下俯首。

  魔力再次從尤娜體內湧出,構成一道道水藍色的彩帶環繞在身體周圍。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要在魔法成型前將其打斷。按照慣常與魔法師戰鬥的思路,靈夢筆直飛向離己不遠的尤娜。將靈力附著禦幣之上,以棍棒的使用方法當頭砸下。

  “咦?”

  明明還未按預想擊中對方頭部,右手的禦幣像是被堅硬的物體格擋。魔力彩帶吹起的塵土讓靈夢看不清到底發生瞭什麼。直覺不對勁的她,立刻空中輕靈地轉體,翩翩降落在幾米外的地面。

  “劍?”

  細看面前的對手,剛才還穿在身上的華麗舞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緊縛全身的輕便鎧甲。手持一把泛起藍白光澤,宛如冰晶鑄成的美麗劍刃,尤娜以戰士的姿態重新出現在靈夢面前。

  “這是怎麼回事,哇!”

  還沒適應對手突然變成劍士的靈夢,呆呆地站在原地。尤娜顯然不會體貼到給予對方準備的時間,纖細的雙腿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在地上輕輕一蹬,跨越瞭幾米的距離。持劍的右手橫劈,匆忙抬起禦幣的靈夢來不及調動更多的靈力。僅以肉體力量抵擋,握著禦幣的小手幾乎承受不住尤娜的一劍。感覺虎口都快要破裂,拼命咬牙才沒讓禦幣脫手飛出。

  “哼,別以為這樣就能贏!”

  驕傲的小巫女當然不會就這樣服輸。一面揮手甩開尤娜的冰劍,黑鞋白襪的小腳抬起,不顧淑女風度地狠狠踢在尤娜的腰間。終究是依靠魔法道具獲得的能力,不習慣近身作戰的尤娜雖然力量速度都超過現在的靈夢。隻因經驗不足,發現靈夢反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避,忙亂中錯身避開保護瞭柔軟的腹部。但被重重踢在胯骨上的痛楚,並未比直擊腹部好得瞭多少。

  右側胯骨劇烈疼痛,連累右腿一陣酸麻,以至身體失去平衡,手持的冰劍被對手借機彈開。靈夢雙手緊握禦幣,騎士突刺一般捅在尤娜的胸前。

  “嗚!咳、咳!”

  好在胸甲上裝飾品似地藍色金屬片擁有不俗的防禦能力,擋住瞭靈夢禦幣的突刺。即使這樣,仍令尤娜感到氣悶,忍不住咳出胸腔的濁氣。

  “你還差得遠呢!”

  也許是方才的失手讓小巫女覺得丟臉。腦中根本不存在男人面對美女時的憐香惜玉概念,揮舞木質的禦幣一次次攻向刁鉆的角度,絲毫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

  尤娜笨拙地劍法連一次成功的抵擋都無法做到。禦幣擊中身體的悶響接連不斷傳到耳中。如果不是身披魔法構成的鎧甲能夠減輕物理攻擊的傷害,恐怕孱弱的身體即使加持瞭魔力也隻能悲哀地倒下。

  發泄瞭一通心中鬱悶的靈夢,終於放下玩耍的心態,決定速戰速決以便支援獨自面對吉爾伽美什的萊維。正中腹部的一腳令尤娜忍不住俯身幹嘔,靈夢隨即翻身飛上夜空。

  “沒時間陪你玩瞭,拜托趕快認輸吧!”

  聽到遠處不斷傳來的爆炸聲,還有吉爾伽美什那惱人的狂笑。內心懷著對萊維的擔憂,焦急地催動靈力,連平時當做觸媒的符咒都放棄,直接將聚合的靈力射向對手。

  “喝!”

  溫和外表帶著破壞使命的靈力,幻化成三張符咒,泛起幽暗的紫光,托著長長的殘影子彈般的撞向尤娜。

  尤娜抬起頭隻見耀眼的紫光充斥視線。雖然有鎧甲的防護,但持續遭到靈夢的攻擊仍令她遭受重創。內臟劇烈翻騰,仿佛要脫離身體的束縛,麻木的四肢、疲憊的精神,讓她連抬劍防禦的力量都無法提起。

  “啊!”

  被擊中的尤娜在地上翻滾著倒飛出去。而這一幕卻未給靈夢焦急的心增添哪怕絲毫憐憫。此刻的她隻想盡快解決對手,隻因一股令人禁不住畏懼的澎湃魔力從遠處清晰傳來。

  記得萊維說過有比自己先到的‘客人’。也就是說,除瞭眼前兩名,至少還有第三名敵人,和敵我不明的一對主仆。那股清晰的魔力波動,與曾經交手的LANCER十分相似,但力量的層次完全無法相比。單從魔力總量判斷,恐怕隻比萊維正面對的吉爾伽美什稍弱一點。

  “給我倒下吧!”

  覺察到即將來臨的敵人,靈夢隻想盡快解決這場無聊的對決。左手不斷凝聚靈力,拖拽著紫光的符咒連續撞在尤娜身上。

  看上去隻是小小的符咒,其破壞力卻遠非一般刀劍可比。在靈夢重擊下成功保護主人的鎧甲,已經出現肉眼可見的龜裂。不久,一陣清脆的響聲,包裹大腿部位的魔力金屬終於不堪負荷,以完全的碎裂宣告使命的終結。部分破損引起連鎖反應,尤娜拼命避開重要部位的直擊,卻導致防護四肢的鎧甲相繼破裂。魔法師孱弱的肉體暴露在外,轉眼間白皙的肌膚就被可怖的淤青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