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又夢到你瞭
蘇暖在嗆瞭幾口水之後就平靜瞭下來,她沉在水下,縮著身子,周圍是冰冷的池水,她能感覺到胸腔被擠壓出空氣,過長的窒息感帶來的尖利的耳鳴,壓迫著整個肺腑。
透過水面能看到泳池旁的銀杏樹,樹葉還是綠的,在風中搖曳,顫動著一枝的綠葉。有小鳥落在上面探著腦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話她。
她覺得這樣也挺好,來的時候泡在水裡,走的時候也從水裡去,也算有始有終。隻可惜天氣不好,藍色的天被被烏雲遮滿瞭,像沾染瞭污泥的雪地,骯臟得讓人嫌棄。
不知道他看到的時候,會不會有點難過,還是會松一口氣,終於把她這個拖油瓶甩掉瞭?
無所謂瞭……缺氧讓她耳鳴得厲害,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思考其他,本能讓她開始在水裡無意識的呼吸,水從口腔和鼻腔往裡灌,胸口熱辣辣的,眼前模糊一片。突然一道巨大的浪向她沖擊而來,她本能的抓住那道影子,跟著他浮向水面。
“呼……咳咳……咳……”出水的那一刻,她急促的呼吸,空氣和水珠一起灌進她喉嚨裡,嗆得她劇烈的咳嗽,她咳得不能自已,胸腔裡喉嚨裡辣得像要炸開,有人摟著她在跟她說些什麼,她聽不清。
她咳得直打抖,好像肺都要被她咳出來。那人把她抱瞭起來,她不由自主的往他懷裡縮,好冷……好暖……
蘇暮霖急匆匆把蘇暖抱回瞭房間,她縮在他懷裡抖得不能自已,像一隻落瞭水的小貓,呆愣愣的盯著前方,神思恍惚。
阿姨已經提前在浴缸裡沖好瞭熱水,蘇暮霖抱她過去,想把她放進浴缸裡,她卻緊揪著他的衣服不放,像抓著自己唯一的依靠,自己的救命稻草。
蘇暮霖跪在浴缸旁傾身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按在胸口,柔聲哄道:“暖暖別怕……爸爸在……爸爸在這……”她顫抖的手像在攥著他的心,每縮一下都讓他心疼不已。
泡在溫暖的水裡似乎讓她舒服瞭不少,她抿緊的嘴唇終於恢復瞭點血色,身子不再抖得那麼厲害,隻是依舊呆呆的,沒什麼反應。
蘇暮霖握著她的手,輕聲哄她,小女孩似乎好瞭一點,盯著前方木然的眼睛動瞭動,轉頭看向他。
“……爸爸?”大概是剛才咳嗽的緣故,她的聲音啞得厲害:“……我又夢到你瞭……”據說人將死的時候會看見自己最愛的人,她果然還是最愛他,最愛這個夢裡溫柔的爸爸。
“暖暖怎麼瞭?有哪裡不舒服嗎?告訴爸爸……”蘇暮霖摸摸她的臉頰,那裡還很涼,他皺瞭眉,掌心貼在她臉上想把她捂熱。
“……可以……抱抱我嗎?”她小聲的問。
蘇暮霖像被戳中瞭心窩子,愣瞭片刻,很快傾身過去。她像隻小貓,小小一隻窩在他頸間,發出瞭一聲嘆息,似乎很舒服,臉在他耳邊輕蹭,她說:“爸爸,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最後還能看到你……”
蘇暖覺得如果臨死前是這樣,真的挺好的,死在他懷裡,即便隻是個夢,但也沒什麼不好。
“……當然能見到我……以後都能見到我……”蘇暮霖不懂她的意思,但她的語氣讓他不太舒服,好像在告別。他輕拍她的後背,將她摟得更緊。
浴室裡靜悄悄的,偶爾能聽見水珠滴落時清脆的聲音,兩個人的呼吸似乎纏繞在瞭一起,片刻割舍不掉。
◆ 真的嚇壞瞭
“……先生,季醫生來瞭……”阿姨接瞭醫生從樓下上來,看見蘇暮霖還濕答答的跪在地上,抱著浴缸裡的蘇暖輕哄。叫瞭一聲見他沒反應,阿姨走過去聲音大瞭幾分:“先生……我來幫小暖洗吧……”總不能讓他個大男人幫個小姑娘換衣服吧,就算是父女,都這個年紀瞭也不合適。
她的聲音似乎把蘇暖嚇到瞭,縮著身子往蘇暮霖懷裡躲,蘇暮霖摟緊她,低頭貼近她耳邊輕聲哄著,好像沒註意到阿姨。
阿姨忍不住上前輕拍他的肩,蘇暮霖突然回頭,皺著眉陰著臉,盯著她的眼睛像一隻被冒犯領地的野獸,似乎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撕碎她。
阿姨嚇得後退瞭兩步,正好撞到一旁的洗手臺,臺面上的洗手液被她碰到瞭地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先……先生……季……季醫生……來瞭……,就在門口……”阿姨咽瞭咽喉嚨,艱難的把話講完。她在蘇傢做瞭有近十年瞭,蘇暮霖脾氣一直很好,對下人從不苛責,雖然平時清冷瞭點,但像剛才那樣強烈的情緒卻是從沒見過,倒把她嚇瞭一跳。
蘇暮霖回過神,他斂下眼簾,再抬起眼時表情已經跟平時一樣瞭:“知道瞭。”
停頓瞭兩下,他終於站起身,輕輕的把蘇暖的身子推瞭出去:“爸爸就在外面……暖暖乖,讓阿姨幫你換衣服,泡太久不好。”
見蘇暖沒有很抗拒,他便出瞭浴室,走瞭兩步,才發現不對,低頭一看,鞋不知道什麼時候丟瞭一隻,一隻腳光著,一隻腳踩著一雙濕掉的傢居鞋。
他把那隻鞋子甩到瞭一旁,光腳出瞭門,季醫生見他出來沖他點瞭點頭,蘇暮霖說:“讓她泡瞭下熱水,一會你幫她看看。”說完轉身下瞭樓,進廚房裡一頓翻找,找瞭幾塊生薑,切成片跟紅糖熬在瞭一起。
熬好瞭倒進碗裡,又小心翼翼的端上瞭樓。進她屋裡,蘇暖已經換好衣服出來瞭,正躺在床上,季醫生正給她量體溫。
阿姨見蘇暮霖端著碗進來,忙是上前接過:“一會我下去煮就好瞭……先生快回去換衣服吧,這樣會感冒的……”
蘇暮霖這才註意到自己還濕著,方才直接跳進泳池裡,上來也隻顧著看她,倒是忘瞭自己還濕瞭一身。身上的衣服黏瞭他半天,房間裡開瞭冷氣,怪不得有點涼。
蘇暖靠著床頭坐著,眼睛亮晶晶的已經恢復瞭清明,正盯著他看,見他看過來她嘴唇動瞭動,半晌才憋出兩個字:“爸爸……”
聲音小小的,像隻小貓。蘇暮霖下意識走過去,抬起手衣服上的水珠滴到她被子上,印下幾個小花點,他頓瞭頓還是把手收瞭回來:“……讓醫生幫你看看,我回房換件衣服。”說著轉身出去瞭。
蘇暮霖澡也沒洗,換瞭衣服就回來瞭,門口正碰到醫生出來,他上前詢問。
“沒什麼大礙。”季醫生壓低瞭聲音:“還好救得及時,沒嗆到太多水。就是嚇到瞭,睡一覺就好瞭,多註意保暖,別著涼就行。”
等蘇暮霖再進門時,蘇暖卻睡下瞭,身子縮成一小團窩在被子裡,大概是累壞瞭,很快就睡著瞭。
他坐在床邊把黏在她臉頰的頭發別到耳後,輕輕嘆瞭口氣:“……以後別再這樣瞭。”真的把他嚇壞瞭……
◆ 病瞭
蘇暖其實沒睡著。她閉著眼睛,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味道,他靠得好近,臉頰輕輕刮過一陣酥麻,發絲被他別到耳後,他替她掖好瞭被子,坐到床邊的椅子上。
“……以後別再這樣瞭。”她聽到他在嘆氣,聲音很輕,帶著點兒她摸不透的情緒,聽瞭讓人心裡微微發苦。
房間裡一片靜默,能聽到空調發出的電流聲,他沒在講話,蘇暖閉著眼睛,仔細去聽他的呼吸聲,琢磨他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
剛才渾渾噩噩的,躺到床上她倒想起來瞭。把自己從泳池裡撈上來的是他,把她抱上樓的是他,給她煮薑湯的是他……
剛才見他一身狼狽的端著碗薑湯進來,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人瞭。蘇暮霖出現在人前,什麼時候不是金貴持重衣冠楚楚?可他剛才進來,身上滴著水,濕衣服皺巴巴的黏在身上,她看瞭都替他難受。
是因為她嗎?所以說,他其實還是有點在乎她的,對吧?
她也許該開口問他……眼睫輕顫著掙紮,就在她在猶豫要不要睜開眼。門外傳來輕響,讓她又縮瞭回去。
阿姨推門進來,跟蘇暮霖輕聲說:“方才徐秘書來電話問小暖留學的事確定得怎麼樣瞭,因為疫情的關系,去的話,要提前辦好手續……”
蘇暖縮在被子下的手跟著攥緊瞭,呼吸不由自主的輕瞭幾分,豎起耳朵,她也想聽聽他怎麼回答。
“……先讓他準備吧。”蘇暮霖的聲音有些低啞:“等她醒瞭,我再問問她選得怎麼樣瞭。”他還記得剛才在書房裡看到她在專心的研究那些小冊子,她應該是已經有一些想法瞭吧。
蘇暖方才浮動瞭半天的心又沉瞭回去,他還是要把自己送走的。又是她在自作多情瞭,他的著急關心也許隻是因為他不想自己死在這棟房子裡。
也是,誰希望自己傢裡死人呢。
胸口悶悶的,不比方才沉在水裡舒服,她松開攥著被子的手,閉著眼在床上翻瞭個身,背對著蘇暮霖躺到瞭床裡面。身子往被子裡又縮瞭縮,想吧自己全縮進去,離他越遠越好。
她聽見身後傳來很輕的腳步聲,房門輕響,房間裡在一瞬間歸於平靜,她好像被困在一個虛無的空間裡,隻有她一個人,孤獨感無力感充斥著她。
“……暖暖……哪裡不舒服嗎?”蘇暮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點酥麻從耳朵裡鉆瞭進來。
原來他沒走,原來他還在。就這樣吧,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救的她,至少他此刻的關心是真的,至少他在這一刻的在乎是真,這樣就夠瞭吧?
蘇暖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覺得好多瞭,她下瞭樓,蘇暮霖跟往常一樣正坐在樓下。見她下來還破天荒的問瞭她一句:“身體怎麼樣?”
蘇暖坐到位置上回答他:“我已經好瞭,謝謝爸爸。”是他救的她,她理應跟他道謝。
蘇暮霖聞言嘴唇動瞭動,卻沒在說話。餐廳裡隻有兩人吃飯發出的細微聲響,不知道為什麼蘇暮霖今天的聲音有些啞,還不時輕咳兩聲。
阿姨端瞭豆漿過來,給他們各自都盛瞭一碗,端給蘇暮霖時突然說道:“先生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蘇暮霖搖搖頭:“不用瞭,可能有點感冒,吃點藥就好。”他的聲音確實啞得很厲害,蘇暖偷偷抬眼睨他,發現他今天的臉色也很差,原本就很白的皮膚,如今連一點血色都沒有,眼底下的暗影很重,好像沒睡好,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
“……一定是昨天穿瞭太久的濕衣服,還是叫季醫生來看看……”見蘇暮霖搖頭,阿姨嘆瞭口氣,知道他一向說一不二,也不再多說,隻能去客廳給他拿藥。
蘇暮霖抬眼,見蘇暖正盯著他看,他便說道:“你以後一定要註意,過陣子給你找個老師教你遊泳,這種事情不能馬虎……平時先別去泳池那邊瞭……”
“不用瞭,爸爸。”蘇暖打斷他的話,她不想學什麼遊泳,也沒有那個必要瞭:“我已經選好學校瞭,一會拿給你看。”
蘇暮霖聞言微怔,看著她的眼睛裡閃著什麼,他嘴唇動瞭動,半晌才回答道:“好,我幫你看看。”聲音像喉嚨裡梗瞭一塊骨頭,又幹又硬。
阿姨拿瞭藥回來,拿給蘇暮霖:“這個藥吃瞭會困,先生一會先別出門瞭……”
“幫我拿瓶酒過來。”蘇暮霖的話讓阿姨都愣瞭下。
“……你病著……”阿姨話沒說完看到他臉色便閉瞭嘴,蘇暮霖好脾氣是好脾氣,但不代表他沒脾氣,更何況她也隻是個下人。
蘇暮霖倒瞭杯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拿著杯子晃來晃去,桌上早餐沒吃幾口,藥也沒動,隻是盯著窗外不時喝上一口。
蘇暖覺得這樣不好,他的臉色確實很差,雖然知道他不會聽,但她還是忍不住出聲:“爸爸,吃藥吧,少喝點酒……”
他很快轉過臉,神情有點恍惚,回過神,好像才想起藥這件事:“哦……對……”
放下酒杯,也不看說明書,從藥瓶裡倒瞭幾顆丟進嘴裡,又拿起那杯還剩一半的酒液,仰頭吞瞭進去。
“……”他居然用酒送藥,蘇暖看得直皺眉:“爸爸,你少喝點,這樣對身體不好……”他才叁十來歲,就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
“嗯……不喝瞭……”蘇暮霖捏瞭捏眉心,似乎真的有點難受,他站來的時候身體還晃瞭晃:“我先上去躺會,學校……我晚點幫你看……”他說完扶著把手搖搖晃晃的上瞭樓。
“唉……他老這樣,還是得有個人照顧他才行啊,我說話哪裡管用……”阿姨嘆瞭口氣,進瞭廚房。
蘇暖看著空蕩蕩的樓梯口,沉默不語。所以她有個新媽媽才是好的吧,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這個傢。是啊,他還那麼年輕,不可能為瞭她一輩子不結婚吧?道理她都懂,可是為什麼想起來就渾身難受呢?
阿姨端瞭兩碗薑湯出來,她把一碗放在蘇暖面前:“你喝一碗,這碗我拿上去給你爸爸。”
“……我拿上去吧。”蘇暖看著那碗湯:“我這就上去瞭,順便拿給他。”
◆ 為什麼不讓自己滿足一次?
蘇暮霖的臥室沒鎖門,她進去的時候房間是暗的,他把窗簾都拉上瞭,光透過窗簾照進來,陰陰沉沉,隻能看見一片模糊的影子。
男人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眼斂投下暗影,眉心夾起一道淺淺的褶子,他高大的身軀把整張大床都快占滿瞭,腹部隻蓋瞭一張薄被。
“爸爸?”蘇暖把薑湯放在一旁的櫃子上,彎下腰輕晃他。
蘇暮霖沒有回應,他似乎睡得很沉,呼吸裡甚至罕見的發出瞭輕微的鼾聲。他吃的藥裡應該有安眠的成分,剛才又喝瞭不少酒,現在藥效和酒精一起發揮作用,讓他很難醒的過來。
蘇暖趴在他耳邊,下巴搭在手背上。他的睫毛原來那麼長,鼻子好高啊,嘴唇看起來軟軟的,她記的那天在客廳偷偷親他來著。
他臉頰上的肉不多,顯得下顎線條很是堅毅,喉結也很明顯,在他修長白晰的頸間,隨著他的呼吸輕微起伏,及其性感。
平心而論,蘇暮霖長得是真的很好看,不是那種歐式濃顏很有攻擊性的長相,他的五官清淡,組合在一起卻意外的協調,配上高挺的鼻梁,修長挺拔的身材,讓他周身都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氣質。
平時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淡淡的,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但當他冷下臉看你的時候,卻又莫名讓人心驚,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而此刻睡著的他,斂去瞭周身所有鋒芒,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看起來單純無害。
面對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蘇暮霖,蘇暖覺得自己想做壞事瞭。她用手輕輕捏瞭捏他的鼻子,從他高挺的鼻梁滑到他的嘴唇上,那裡很軟,溫溫的熱,又去描他的眉毛蹭他的睫毛,軟軟的滑過指腹,像一片羽毛。
蘇暖看瞭他一會,脫瞭鞋子慢慢爬上瞭床,她側著身子縮躺在他旁邊,一隻手枕在頭下,臉靠到他頸側。
熟悉的冷竹香,帶著他身上淡淡的酒氣。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夢見他瞭,從她那天喝瞭酒夢到自己主動吃瞭他的性器之後,就再沒夢見過他。
但身體總是很誠實,每天早上醒來都會覺得很空虛。想他,想他的味道,想他的身體,想他的性器填滿整個陰道的飽脹感,想他的精液灌進身體裡的熱燙感……
就算為他現實裡的冷漠傷心,卻也阻止不瞭身體對他的渴望。他好像對她下瞭什麼蠱,讓她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去接近他。
“壞爸爸……”她閉著眼睛縮進他的脖子裡深深的吸瞭一口氣,手隔著被子環住瞭他的腰。怎麼有人能這麼壞,無時無刻都在蠱惑她,撩撥得她難以自抑,自己卻又無辜的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隻有她一個人被困擾,而他就能隨心所欲,安然自得?想關心她就關心,想不理她就冷漠?
真的好不甘心。
如果說她註定得不到他,對他的感情隻能藏在陰暗一角,如果說他註定會屬於別人,那為什麼不幹脆自私一次?
蘇暖從他頸間探出頭來,仔細看瞭看蘇暮霖的表情。他的呼吸綿長有序,顯然已經陷入深度睡眠中。
錯過這次機會以後恐怕不會再有瞭,反正都要走瞭,所以為什麼讓自己滿足一次……就一次……
魔鬼在她腦子裡吟唱,在這幽暗的房間裡誘惑著她心裡潛藏許久的欲望生根發芽。蘇暖撐著身子從他身邊坐起來,悄悄拉開瞭他的薄被……
蘇暮霖穿著一套傢居服,夏款的棉薄T恤搭著一條寬松的褲子,沒瞭被子的遮擋,胯處鼓囊囊的,貼著單薄的棉質佈料更是明顯。
平坦的小腹下兩條碩長的大腿,中間鼓起的那一坨顯眼得叫人挪不開眼睛。蘇暖覺得喉嚨裡幹得要冒火,她抬眼去睨他,像是做賊,心跳快得不像話,但還是擋不住心底的欲念,慢慢探手過去。
好大!她的手根本沒有辦法把那一整坨完全包住,從鼓脹的那一坨中伸出長長一條,直伸到他大腿左側,半軟著卻已經很粗瞭……
◆ 隻屬於我
蘇暖隔著褲子輕輕的揉瞭揉手裡那一團,貼著手心裡的肉物似乎有瞭生命,在她掌心蠢蠢欲動,像一條要從冬眠狀態蘇醒的巨蟒,蟄伏著慢慢蓄力。
她坐起身,靠瞭過去。那一團比剛才似乎又大瞭不少,寬松的褲子逐漸被撐得繃緊,單薄的棉質佈料下勒出一根粗壯的肉柱,在他左側大腿撐開一顆大傘。
“……爸爸”蘇暖在他腿間俯下身子,臉隔著褲子蹭上那散發著男性味道的一團巨大,溫熱的一團隔著一層軟滑的棉質佈料從她臉頰擦過,有點軟又有點硬,很奇妙的觸感,卻讓她心癢。
很奇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他的性器有種莫名的執著,像一種信仰或是一種崇拜。很容易被它吸引,不由自主就想靠過去瞭,接近它。
她用鼻子在他胯間輕蹭,鼻息間都是他性器的味道。男性荷爾蒙混合著他身上的冷竹香,一點也不渾濁,反倒清清爽爽,莫名的讓她上癮。
口腔裡分泌出多餘的唾液,蘇暖狠狠咽瞭幾下喉嚨,還是耐不住貼瞭上去。舌苔沿著那團隆起的根部往撐起的傘端走,跟著她移動的軌跡在那團灰白的佈料上印下一條暗影,嘴唇隔著一層薄薄的褲子親上瞭他翻起的傘端。
“啵”一聲輕響,她對著巨大傘端嘬瞭一口,口水從她的嘴唇粘連在他褲子上,留下一團深色的水漬。
他似乎受瞭刺激,肉物在褲子裡劇烈的彈動瞭一下。整根肉莖仿佛是突然之間蘇醒過來,棒身吹氣球一般在褲子裡脹大,一瞬間便將褲子撐出一個弧形的搭帳篷。
就在她面前,那根壯碩的棒身撐出一個粗野的輪廓,透過那層薄薄的佈料,她能清晰看見他性器粗壯的輪廓。
臉上熱得發燙,心跳快得似乎下一秒就會從嘴裡蹦出來。她小心翼翼的勾住他的褲頭,將它輕輕撥瞭下來。
粉紫色的龜頭慢慢從褲子裡探出頭來,從包皮裡完全撐開的蘑菇頭,硬實的傘端翻起堅硬的棱楞,頂上的小孔張合著往外吐著汁水。充血的海綿體盤踞著勃起的青筋,這根性器跟她夢裡的一樣,充滿瞭野性和力量感。
蘇暖咽下口水,把褲頭往下拉,勃起的莖身脫去瞭束縛,猛的彈瞭出來,粗長的莖身啪的一下狠狠甩在瞭她臉上。
那根滾燙粗大的性器在空中彈瞭兩下之後,便貼在她臉上停住瞭。臉上又疼又麻,莖身貼著她的臉,熱燙燙的,幾乎貼到她嘴上,呼吸間是盡他身上濃鬱的荷爾蒙味道。
蘇暖側著頭蹭瞭蹭貼著她的肉物,滑滑的,燙燙的,分量十足,沉沉的壓在她臉上。她放開他的褲頭,扶住瞭那根碩物。
莖身粗壯到一隻手根本握不住,手圈住它上下擼動著,包皮裹著棒身跟著收縮,吐出圓潤碩大的龜頭,翻起的冠狀溝彎出凌厲的線條,圓孔裡吐出的液體慢慢積成一小顆晶瑩的水珠,要掉不掉的掛在柱頭頂端。
晶瑩的一顆,反射著窗簾透出的微光,隱隱閃爍。蘇暖仿佛被蠱惑一般,伸出粉嫩的舌頭貼著他的傘端將那顆盈液卷進瞭嘴裡。
有點咸,滿滿都是他的味道。舌頭貼上他的頂端,舔弄著張合的小孔,手握著莖身上下擼動。她像吃著一根美味的棒棒糖,仔細品嘗,貪婪舔吮。
“唔……”蘇暮霖在睡夢中發出悶哼,他長長的睫毛微動,眉心的褶子夾得越發的緊,眼皮卻沉得睜不開。他能感覺到快感,但卻在藥物的作用下醒不過來,身子沉得像塊石頭,腦袋也混沌一片。
“嗯……嗯……”性器在她手心裡顫抖著,馬眼吐出前精越來越多,蘇暖張大小嘴,將他碩大的龜頭含瞭進去。她吞吐著粗大的莖身,用唇舌去取悅他,用手撫慰著她沒能完全吞進去的棒身,還時不時滑到他肉莖根部,握住他鼓脹飽滿的肉囊揉捏。
“嗯……”蘇暮霖呼吸變得急促,肉莖在她嘴裡脹大瞭一圈,有黏膩的涎液順著他粗壯的棒身往下流,又被她的小手全抹在瞭他的莖身上。那根粗野的,蠻橫的性器被她伺候得油光水亮,棒身上盤踞的筋脈更顯猙獰。
蘇暖受不瞭瞭,身體裡的空虛讓她想被填滿,被蘇暮霖這根巨大的粗壯的肉莖填滿。
她坐起身,脫掉瞭褲子,跨到他身上,手扶著那根粗壯的肉莖緩緩往下坐。碩大的傘端抵在她泥濘的蜜穴上,又熱又燙,比夢裡的感覺更加強烈,她學著夢裡蘇暮霖的動作,扶著他的肉莖在自己的蜜穴口碾磨瞭兩下,便將龜頭抵在瞭自己的蜜穴口。
“嗯啊……”她咬著下唇緩緩往下坐,蘑菇頭擠開穴口的軟肉慢慢往裡入侵,好大……好脹……蘇暖甚至覺得那顆蘑菇頭才入瞭一半就已經把她撐滿瞭,她咬著牙往下坐,蜜穴滑過他圓潤的傘端,終於將他的一整顆龜頭全吞瞭進去。
她低頭往自己腿心看去,那裡一根巨大的紫黑色肉物正直挺挺的插進她的蜜穴裡,壯碩的棒身還露在外面,隻有那顆翻起的傘端將她的陰唇撐開已經全陷瞭進去。
裡面又熱又脹,穴口撐得有些發疼,她低頭去看,在肉穴孔處裹住他的軟肉已經有些發白瞭。莖身在龜頭下凹陷以後又撐得更大,感覺再硬插,自己的穴口會裂開的,所以,夢裡他是怎麼全插進去的?
已經沒有時間給她思考瞭。蘇暖撐著蘇暮霖的小腹,就著他入進去的部分一下下的套弄。
“嗯……嗯嗯……爸爸……啊……”雖然隻塞瞭一顆龜頭進來,但卻感覺裡面已經完全被塞滿瞭。那灼熱的沉重的,帶著他心跳的龜頭,已經把她的蜜穴填滿瞭。雖然沒有全入進去,但套弄間堅硬的棱楞刮蹭她敏感的穴壁,帶來的酥麻感難以言喻。
“嗯……爸爸……呃……”她扶著蘇暮霖的小腹,看著他的臉扭動著自己的身子。身子抖得像過電一般,淫水從她的蜜穴裡順著那根巨大的性器往下流,很快將他腿間濃密的毛發打濕流瞭一片。快感在她身體裡快速累積,情欲性欲,逐漸走向頂峰。
真刀實槍的做,快感比起夢裡要強烈得多,雖然隻吃到瞭他的龜頭……
高潮過後的無力感讓蘇暖整個人趴到瞭他身上,她像隻張著腿的小青蛙,腿心還插著他硬挺的性器,側著臉趴在他胸口上,他的心跳隔著胸腔與她的身體在共鳴。
“……壞爸爸……”她嘆瞭口氣,似嗔似怨的抱緊他。她吃到他瞭,他此時此刻就在她身體裡,哪怕隻有一小截,也不能妨礙她在此刻占有他。
是的,不管未來如何,此刻的蘇暮霖隻屬於她。
◆ 跟我開房,去嗎?
當蘇暖拿著選好的學校給蘇暮霖看的時候,他脫口而出的一句:太遠瞭。讓蘇暖忍不住抬眼看他。
“這所學校雖然說名氣不錯,但實際教學水平隻能說普通偏上,大學城還在城郊,生活起來不一定方便。”蘇暮霖翻著手裡的小冊子一面看一面給她分析,最後抬起眼:“你要不要換一個?”
哦,他是這個意思……蘇暖忍不住在心裡自嘲,剛才還以為他是舍不得她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學,看來還是她想太多瞭。
“不用瞭吧,去這裡就好。”她回答道。其實離開他去哪裡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不同。
終究都是不能再每天見他,聽到他的聲音,聞到他的味道……如果說思念會讓人瘋狂,那她發瘋的時候,希望自己能離他遠一點,不要影響到他。
其實說來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遺憾瞭,昨天偷偷吃瞭他的性器,偷偷占有瞭他,也算心願達成瞭,離開也不那麼遺憾瞭吧?
蘇暮霖看著她堅毅的眼神嘴唇緊抿,他捏著冊子的手緊瞭緊,終究還是松瞭口:“好吧,我會讓劉秘書替你安排好,這幾天……你先準備……”
從那天以後蘇暖的心態就放平瞭,她不忙的時候都在準備出國留學的事情,蘇暮霖卻變得有些沉默,早上送她上學的時候甚至差點兒闖瞭紅燈,幸虧蘇暖叫住瞭他。
“……我明天出差。”他捏瞭捏眉心,感覺狀態不是很好:“這幾天就讓小林送你吧。”小林是他的司機。
他不舒服嗎?還是病沒好?蘇暖想問,但終究也隻是應瞭一句:“好。”
蘇暮霖沒說他要去哪裡去幾天,蘇暖也沒有問,但才過瞭一天她就已經開始想他瞭。他在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能放下瞭,他不在才發現自己對他的執念已經深入骨髓。
她趁阿姨不註意,偷偷拿瞭鑰匙溜進瞭他的房間,穿著他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他的房間一如既往,那個密室門上的鑰匙不知道他藏到瞭哪裡。
她側過身,鼻子貼緊他的枕頭深深吸瞭口氣,鼻息間全是他的味道。她想到那天趁他睡著,偷偷占有瞭他,她是多麼的卑鄙無恥啊,更可怕的是即便心裡鄙夷自己,卻難以控制的自滿,會不由自主的回味。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瞭病瞭,中瞭一種叫蘇暮霖的毒。
蘇暖早上下樓發現阿姨在廚房準備瞭很多東西。
“今天什麼節日嗎?”她有點奇怪。
“先生今天回來。”阿姨笑答:“剛才徐秘書打電話過來跟我說,他們今天就回來瞭,我準備點菜晚上給先生接風,你放學也早點兒回來。”
“哦……”蘇暖垂下眼簾遮住瞭眼底的雀躍。蘇暮霖已經走瞭一周多瞭,終於要回來瞭嗎?她今天很開心,連走路都輕快瞭不少,課堂上老師講課的聲音都不覺得聒噪,就連枝頭上打架的小鳥都可愛瞭起來。
他要回來瞭,放學就能見到他瞭。
“……小暖,這是不是你爸爸?”下課時同桌拿著手機湊到她面前,蘇暮霖經常送她來上學,同桌是見過他的。
“什麼?”蘇暖疑狐的湊過去,看著那塊小小的屏幕。
那麼緊湊的一塊屏幕,標題特意加粗放大,占瞭五分之一的空間,一入眼就看到瞭:秦小葉,蘇氏集團新夫人上位成功?
底下配瞭一張圖,暗沉沉糊蒙蒙,打滿瞭狗仔的水印,隱約能看到圖上兩個人抱在一起。
男的高高瘦瘦,穿著一身西裝外套,那麼糊的圖也能看得出他肩寬腰窄,身高腿長。一個女人掛在他身上,半邊身子挨進他懷裡,男人側著身,低著頭好像在吻她。
蘇暖看著帖子下描述的小字:蘇氏總裁蘇暮霖與當紅女星秦小葉酒店開房,電梯間激情擁吻……
同桌滑著屏幕往下刷,再一刷新帖子就顯示瞭404。
“啊……帖子被刪瞭……”同桌拿著手機退出又點進去,翻瞭一圈果然沒看到那個帖子瞭:“一般這種被刪的帖子呢,基本都是真的……”
間蘇暖一直沒說話,同桌才發覺自己說錯瞭話:“也不一定,那張圖那麼糊,不一定是你爸爸……”
蘇暖的好心情全然沒有瞭,她搖搖頭趴到瞭桌子上,歪頭看向瞭窗外。蘇暮霖那優越的身材比例有幾個人能達到?更何況那氣質那長相,除瞭他還能有誰?
什麼出差啊,原來是陪別人去瞭。
她怎麼這麼酸呢?這事也犯不著她一個女兒在這裡吃飛醋啊,他是個男人嘛,又正值壯年,有個女人不是很正常?
即便她一遍一遍在心裡安慰自己,這很正常,這沒什麼……但還是忍不住難受忍不住怨憤。他連這幾天都等不瞭嗎?難道等她走瞭以後再去找別的女人不行嗎?為什麼要這樣?
下課的時候她呆呆的坐在位置上,不想回傢,不想見他。窗外天空漸漸變得陰暗,亦如她的心情。
“小蘇?還不走嗎?”有人拍拍她的肩從身後叫她。
她呆滯的回頭,看瞭那人一眼。是她的同班同學,許言。少年郎面帶關心,似乎看出瞭她心情不好:“走吧,晚瞭,一會門衛要來鎖門的。”
蘇暖跟著他下瞭樓,兩人在校園的林蔭道上走著,許言很活潑,會主動跟她搭話,見她興致不高也沒有不耐。
“其實人每天都會遇到不好的事情,現在覺得很難過的事等過些時候再回來看,就會發現其實不過就那樣,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你喜歡我嗎?”蘇暖突然定住,她側過身抬頭看向身邊的這個少年。
“……”許言一下梗住瞭喉嚨,他有些無措的撓著頭,白皙的俊臉一下脹得通紅,他磕磕絆絆,想著要用什麼話來表達:“我……那個……其實……”
“跟我開房,去嗎?”蘇暖覺得自己此刻臉上應該是帶著笑的,但實際她的臉上面無表情。
對不起我狗血瞭
為瞭吃肉我狗血瞭
如果要罵請罵我
不要不給我投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