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那是十年前的某個冬天,雖然沒有下雪,但是氣溫卻很低。七歲的楊坐在年久失修的地鐵站口前的一個公共座椅上。他百無聊賴地踢著腿。

  今天,他從學校裡偷逃瞭出來,因為他和他的小跟班們誇口說他今天會偷到他們心心念念的NDSI遊戲掌機。可是他找瞭好幾傢遊戲商店,遇到的老板都異常地警惕,沒有給他下手的機會。結果他輾轉反側瞭很多地方,也不知道現在自己到瞭哪條街。

  他還沒有回去的打算。畢竟,他可不想在他的跟班那裡丟瞭面子。

  問題是,他現在肚子餓瞭。

  年幼的他五感分外靈敏。他能聞到站在路燈下女人手裡拿著的三明治的味道。他也能聞到遠方咖啡館裡正在被打碎的咖啡豆裡傳來的香濃氣息。而街頭還有一傢漢堡王,裡面一大群肥頭大耳的人正在大快朵頤,他仿佛能嘗到牛肉和融化瞭的芝士味道,這讓他吞咽起瞭口水。

  楊站瞭起來,然後揣著兜在街道上行走瞭起來。

  也不知道走瞭多久。他看見瞭一個路邊攤汽車,裡面站著位墨西哥老板,正手腳麻利地制作著食物。楊仔細觀察瞭一下正在排隊的人,然後他不動聲色地慢慢走瞭過去。

  他如同一隻準備捕獵老鼠的貓一樣,眼神裡閃著異光。他將自己的身軀隱蔽在人群之中,靜靜等待著出手的時機。

  一個挺著啤酒肚、發際線已經很危險的中年白人男子一臉嚴肅地等待著他的午餐。等到老板叫到他的名字的時候,他才從臉上擠出一個笑,然後準備接過用鋁紙包裹著的墨西哥卷餅。可是突然間,他的視野裡飛進瞭一個小男孩的影子,隨後那人突然躍起,將老板手裡的卷餅直接一把搶走。

  禿頭男人和老板愣愣地對視瞭一下,看瞭看自己空蕩蕩的手,這才把眼神放在那個搶瞭他午餐的小孩子身上。他頓時氣得大吼一聲,然後拔腿開始瘋狂追趕起楊來。

  楊靈活地在人群裡閃躲著。他一邊跑一邊剝開瞭卷餅的包裝紙,將嘴巴探進去瘋狂地咬瞭好幾大口,卷餅裡的烤牛肉、洋蔥、牛油果還有薩爾薩醬的香氣在他口腔裡炸開瞭花。他吃得飛快,嘴巴裡一下塞滿瞭食物,連腮幫子都鼓瞭起來,像一隻把果仁塞進嘴巴裡的松鼠。

  他狂奔著,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在這一刻,他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由的人。他腳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仿佛就要從地面起飛瞭一般。

  我搶瞭他的吃的!他在心裡雀躍地叫著。他是個大人,但我搶走瞭他的吃的!現在這美味已經是屬於我的瞭,是我的瞭!我已經吃到肚子裡瞭,你們誰也搶不走啦!

  「快停下!」一個焦急的女聲突然在楊身後喊道。

  他愣瞭一下,然後緊接著汽車喇叭聲在他耳邊響起。他呆愣愣地站著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那輛黃色的士車即將撞向他的身體。

  一切仿佛就發生在剎那之間,一個人突然一把將他的身體用力推開,他感覺自己全身失重,然後一個趔趄摔在瞭地上。

  輪胎劃過馬路,發出瞭刺耳的摩擦聲。那輛的士車為瞭規避開楊瘋狂打方向盤轉彎,結果一下子撞到瞭一個鐵欄桿上,「啪!」一聲前車燈一下子就碎得稀爛。

  「你想死嗎!」一位印度司機拉開車門,他沒有關心女人,而是先用帶著濃重印度口音的英語對著楊一頓罵,「你沒長眼睛啊!你差點把你自己給害死瞭!你這個死臭小鬼!」

  楊沒做多想,他驚魂未定地站瞭起來,打算去看一眼究竟是誰將他推開的。

  「Son of a bitch!可抓住你瞭!該死的小偷!給我站住!」沒想到從另一頭,那個被他搶瞭食物的禿子出現瞭。他氣喘籲籲,但是表情依舊惱怒。

  男孩心裡大呼不妙,他立刻拔腿準備開溜。可突然間那個印度司機一把抓住瞭他的衣領。他怎麼用力掙脫都掙不開。

  突然間一隻手按在瞭印度司機的手上,他一看,正是那個他撞到的女人,再仔細一瞧,還是個大美女。

  「放開他!」此人正是年輕的米雪兒。她一臉擔心地看著驚慌失措的楊。

  司機這才把楊放瞭下來,可那位禿子也趕到瞭,他看著剛剛因為楊摔倒而散落一地的卷餅,頓時惱怒地七竅冒煙。他緊握雙拳,呲牙咧嘴地朝著楊走來。

  「喂!臭小鬼!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偷!操你的!把老子的錢還我!」

  高挑的米雪兒立刻將年幼的楊像是母雞護崽一樣把他攬到身後。「這位先生!請你不要對小孩子這麼說話!」

  那男人看瞭眼米雪兒,怒氣也沒消退幾分。「他偷瞭我的午餐!」

  「午餐?」米雪兒滿臉的困惑。

  禿子看瞭眼米雪兒那身名貴的穿著:普拉達的灰色大衣、FRYE的過膝皮靴。還有漂亮的手提包和精致的鉆石手鏈。他知道這些東西自己很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負擔得起。

  「是的,我的午餐。我剛買的墨西哥卷餅。」他瞪著躲在米雪兒身後的楊,「小姐,你肯定以為我是在小題大做!但我是拿最低工資的人,那是我用一個小時的工作換來的!」

  「偷東西的確是不對的,隻是……」她回過頭來看著楊,楊眼珠子一轉,然後立刻啜泣瞭起來。

  「嗚嗚嗚……對不起叔叔!我實在是太餓瞭。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瞭,我真的是走投無路瞭。對不起!對不起!」

  楊因為偷盜被抓到過好幾次,他早就學會瞭利用他人的同情心來為自己的行為開脫。

  「去你的!」那禿頭大叔一眼就看穿瞭年幼的楊那拙劣的演技,「你這個滿嘴謊言的小鬼!幾天沒吃飯能他媽跑這麼快嗎?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招!把你傢長叫來!把錢賠給我!」

  那印度司機也喊瞭起來:「還有我的車!我的車怎麼辦?這下我好幾天都沒辦法做生意瞭!賠錢!」

  「先生們!請有點耐心好嗎?有話好好說,別嚇到他瞭。」米雪兒語重心長地勸說道,但這兩個人依舊你一言我一語的叫著。

  「等等,發生瞭什麼?米雪兒?你沒事吧?」眾人抬頭一看,突然看著一個穿著黑色大衣,風度翩翩的高大金發男人推著一輛嬰兒車,右手牽著一個小女孩,踏著褐色皮鞋快步走瞭過來。

  米雪兒看瞭眼趕來的保羅。「親愛的,我沒事。」

  她簡單地跟保羅說明瞭一下情況後,保羅打量瞭一下眾人,然後露出瞭一個迷人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他從大衣內側掏出一個厚實的大錢包,在楊驚異的目光下,他從裡面抽出瞭厚厚一沓百元大鈔。

  「先生們,我知道你們的時間寶貴,所以讓我們快點解決這件事吧?」保羅數出十張,然後交給瞭那個印度司機,「這些夠瞭嗎?」

  那司機立刻眉開眼笑地接過錢來。「夠瞭,夠瞭。謝謝先生,祝您擁有愉快的一天。」

  在印度司機離開後,保羅又拿出一張一百元的舉在禿頭男人身前,繼續維持著一張笑臉。「老兄,不好好吃飯可不行啊,拿上然後吃頓好的吧?」

  那人一臉陰沉,一把拿過瞭錢。但他沒有立刻走人,而是從他的褲兜裡,數瞭半天的硬幣和紙鈔,然後把一手的零錢塞到瞭保羅的手裡。

  「夥計,我的午餐隻值七刀二十五美分。」

  他表情嚴肅地繼續對著保羅說道:「我雖然沒什麼錢,但我不是個乞丐。還有,十誡裡都寫著,Thou shalt not steal!你別看他隻是個小孩子就包庇他,偷竊可不是什麼可以被輕易忽略的小罪。現在這個國傢太多人走上歧路瞭!」

  年輕的保羅有一種我行我素的傲慢。他根本聽不進去這個打扮得像是流浪漢一樣的人在講什麼,但他從來不會丟瞭風度,所以隻是笑著對他點瞭點頭然後目送他晃悠著大啤酒肚氣喘籲籲地離開瞭。

  米雪兒拉起楊的手把他帶回人行道,然後她蹲下來仔細查看著他身上有沒有受傷。楊看著那雙美麗的眼睛有點失神落魄,心想這位姐姐看上去真漂亮。

  保羅牽著珍妮弗的小手,走到瞭楊身旁仔細打量著他的臉。楊雖然穿著廉價單薄的衣服,但是頭發和皮膚都看上去十分健康。黑溜溜的眼珠如同兩顆寶石,搭配上尖尖的耳朵和圓潤小巧的下巴,看上去仿佛是個小天使一樣可愛。

  「哇,這孩子看上去可真漂亮。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窮人傢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托比,托比·楊,先生。」

  「孩子,你有你父母的聯系方式嗎?你住在什麼地方?」米雪兒關切地問道。

  「我……父母已經去世瞭……我住在福利院裡。」楊支支吾吾地說道。

  「天哪孩子。對於你的遭遇我很抱歉。」米雪兒同情地看著楊,「那你記得福利院的地址嗎?我們可以把你送回去。」

  楊原本要開口說出地址。可是他看著米雪兒的臉,突然間鬼使神差地說道:「我,我不想回去。我不能回去。」

  「怎麼瞭孩子?發生瞭什麼嗎?」

  小男孩的眼睛裡突然流出瞭大顆大顆的淚珠,這一刻他突然間流露出瞭他所有被掩蓋的情緒。但他並不是為瞭發泄,而是為瞭給他接下來的謊言打好鋪墊。

  「我……我被欺負瞭。那些孩子們打我,還罵我。嗚嗚嗚……他們不讓我睡覺,還搶走我的吃的,我真的……真的受不瞭瞭才逃出來的……我……我不要回去,求求你,好心的姐姐……求求你別讓我回去……」

  米雪兒看瞭楊這副痛哭流涕的悲慘模樣一陣難受,甚至讓她有種揪心的疼痛。她不疑有他,緊緊把楊抱在懷裡,試圖用自己的懷抱讓他感覺好一些。

  「可憐的孩子。」保羅嘴上這麼說著,心裡突然開始盤算瞭起來。他接下來的生意要去找很多亞洲那邊的人合作商談。而他早就聽說亞洲人脾氣倔強不好說話,正愁找不到突破點,但他現在有瞭一個想法。

  他看瞭眼前這個長相俊俏的小男孩,然後想著要是自己和那幫亞洲商人吃飯的時候,帶上一個亞洲兒子,還是這麼漂亮的孩子,那可不把他們的下巴都給驚掉瞭?再加上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什麼生意還談不成?這樣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這個決定在普通人看來可能十分不可思議,但保羅的想法向來天馬行空,而且他是個想到就會行動的人。於是他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也蹲瞭下來,看著趴在米雪兒肩頭的楊。

  「托比,對吧?你好孩子,你可以叫我米歇爾先生。」他拍瞭拍楊的肩膀,「看來你的日子不太好過。不管是誰,遇到瞭困難,有時都需要別人的幫助不是嗎?我覺得,也許我能成為那個幫助你的人。你看,我剛給我女兒們買瞭些零食和水果,但我擔心她們吃不完,不如你來我傢做客,我們好好聊聊,你覺得怎麼樣?」

  米雪兒回頭看瞭一眼保羅,然後隻是暗想自己的丈夫果然是個心善之人,她松開瞭楊,然後看著他的眼睛。「孩子,你願意來嗎?」

  楊看瞭看英俊瀟灑的保羅,又看瞭看優雅美麗的米雪兒。還有他們的兩個女兒,不管是像是小公主一樣的珍妮弗,還是那個躺著嬰兒車裡熟睡著的,如同洋娃娃一樣的瑟琳娜,都看上去那麼的可愛迷人。他們穿著華麗,一舉一動都那麼優雅得體,和他在福利院裡一起朝夕相處的那些凡俗之人完全不同。

  他稚嫩的臉上露出瞭向往的神情。

  七歲的楊點瞭點頭。

  ***

  十七歲的楊正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裡瘋狂地做著俯臥撐。他拼命地揮灑著自己過剩的體力,但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讓自己腦袋冷靜下來。

  在早上六點多時他就睜瞭眼,然後意識到自己正抱著米雪兒那香軟的軀體。手不僅揉到瞭她豐滿的胸,而且自己早上雄起的小弟弟還戳著她的大腿。

  雖然當時楊看著米雪兒那張沉睡的臉心中一陣悸動,但他並沒有失去理智,隻是轉而壓下自己全部的邪念,跑到瞭這個小房間裡開始試圖用運動來發泄。

  等到他練得大汗淋漓之後,他這才感覺好受瞭一些,把上衣脫瞭,露出瞭赤裸的上半身,然後前往衛生間準備沖個涼洗漱一番。

  這個破房子裡隻有一個簡陋無比的衛生間,不僅空間狹小,而且因為有三個女性共用,一大堆女性衛生和化妝用品把裡面塞得擁擠不堪。這裡沒有單獨的淋浴間,洗澡的花灑還得連接上洗手池裡的水龍頭。好在這裡雖然東西多,但也被打掃得還算整潔。

  他正用著沒有什麼溫度也沒什麼水壓的水沖洗著自己身體時,突然間門口傳來瞭敲門聲。

  「楊?是你在用衛生間嗎?」

  聽到是珍妮弗的聲音,楊回話道:「是我,我正在洗澡。」

  「哦。那個,你先背過身去,我要進來瞭。」

  「啊?!」楊慌亂地捂住自己的小弟弟背過身去,然後門口立刻傳來瞭開門的聲音。

  珍妮弗急匆匆地趕瞭進來,她還穿著睡衣。看見瞭正把自己的身體藏在角落裡的楊,不由地暗暗發笑。

  「對不起,楊。我昨天可能忘記告訴你瞭。因為媽和瑟琳娜還有我都需要用這個衛生間,所以我們每個人都得在固定的時間裡使用,要不然我們都沒辦法按時出門。所以雖然有點尷尬,但請你忍耐一下,我馬上就好。」

  楊心驚膽戰地背對著珍妮弗。他所擔心地並不是自己走光,而是擔心暴露出自己胸口上那一大片青紫。他也是剛剛才發現的,估計是因為張浩的那一拳。他慶幸他們交手時戴上瞭拳套,要不然這一拳很可能讓他直接進瞭醫院。

  珍妮弗開始洗臉和護膚,一邊洗一邊問道:「你和媽見過面瞭嗎?」

  「見過瞭。」楊平穩下來回復道。

  「雖然她嘴上沒有說過,但我知道,她現在隻是在強撐著。」

  「我能感覺到。」

  「總之……你能回來太好瞭。」

  楊微微笑瞭起來。「聽著,珍妮弗。我知道傢裡現在狀況有些不盡人意,但是我已經有瞭一個計劃。」

  「哦?托比·楊總是有一個計劃。」珍妮弗對著鏡子擺出瞭幾個迷人的笑容,「你都盤算瞭些什麼?」

  「讓我先賣個關子吧。我待會兒會在早餐的時候和大傢說的。」

  兩個人又斷斷續續地聊瞭一會兒之後,楊摸瞭摸自己開始長出胡子茬的下巴,然後問道:「那個,珍妮弗,傢裡有刮胡刀嗎?」

  「哦,我記得還有。但是不是電動的。我替你找找。」

  傢裡有太多東西都被賣掉瞭,楊默默地想到。

  珍妮弗從木櫃的某個角落裡翻出瞭一個便利店裡買來的刮胡刀。她正準備遞給楊的時候,突然間穿著塑料拖鞋的腳一下踩中瞭楊放在地上的肥皂。她驚叫一聲,一下子朝著楊摔瞭過去。

  楊聽見瞭珍妮弗的尖叫聲下意識地回頭,手裡的花灑一下子砸在瞭地上。他反應速度極快,一下子用雙臂接住瞭女孩的身體,但是珍妮弗依舊腳下沒站穩,整個身軀一下子埋進瞭楊的懷裡。

  雖然珍妮弗一直都知道楊體魄強壯,但是這一次的近距離接觸還是讓她有些感到不可思議。她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的軀體能有這樣剛強的觸感。她感覺自己在楊面前軟成瞭一團棉花一樣,這種感覺她還從沒有感受過。

  她沒有看見楊胸口的傷,因為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瞄向瞭楊胯下那雄偉的巨物。她差點懷疑自己眼花瞭。她在現實中隻見過埃迪那根秀氣可愛的小弟弟,從來也沒預料過男人的生殖器之間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差距。

  楊把她扶好之後,立刻一手護胸,一手護襠,然後重新轉過身去。「你沒事吧?」

  「我沒事……」珍妮弗恍惚瞭一下,然後紅著臉默默把剃須刀放在楊手裡。目光卻一直沒能從他的屁股和孔武有力的大腿上移開。

  「那就好……」

  待到兩個人都休整好之後,珍妮弗匆匆離開瞭,楊才穿上褲子,結果門口又鉆進來一個女孩。

  「你是變態嗎!你在這裡做什麼!」一聽這叫喊聲,楊立刻意識到來者是誰。他麻利地將衣服換上,臉色一下子就不太好看瞭。

  雖然他也知道瑟琳娜昨晚說得是氣話,但是不妨礙他依舊覺得有些心頭不好過,若是之前,他可能會選擇和她三四天不說話,可現在他不能做一個小孩子瞭。於是他沉聲說道:「不好意思,我之前不知道你們使用衛生間的規則。以後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瞭。」

  「你最好不要!」瑟琳娜看著他出去後,走進衛生間摔上瞭門。

  楊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嘆瞭口氣,然後走向瞭餐廳。

  ***

  今天的早餐是由珍妮弗準備的。她似乎已經開始承擔起一些傢務的擔子。這個房子被收拾得還算整齊也有她的功勞。

  楊也替她打瞭下手。雖然楊是個十足的料理白癡,但是用刀至少還沒什麼問題,所以也能幫上些忙。

  「哥,雞蛋還是老樣子給你做成sunny-side up嗎?」圍著圍裙的珍妮弗問道。

  「是的,請給我來四個。」楊正切著西紅柿,突然看見瑟琳娜已經穿著她那一身讓楊沒辦法理解的花哨打扮從他旁邊匆匆走過。他註意這個小姑娘正準備拿起地上他還沒來得及處理掉的酒和大麻,於是他攔在她面前喊道:「瑟琳娜!你做什麼?!」

  「讓開!」瑟琳娜推瞭一下楊,自然是沒能推動,「這是我和我朋友們一起湊錢買的!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東西!」

  楊壓制住瞭自己想要發火的沖動,盡量放緩聲線說道:「我清楚瞭,你們一共花瞭多少錢?」

  瑟琳娜瞪著他的眼睛,然後把腦袋撇開。「五百多刀。」

  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保羅送給他的黑色錢包。他在瑟琳娜驚異的目光下掏出一沓厚厚的紙鈔,然後數出瞭六張。「這些夠瞭嗎?」

  瑟琳娜伸出手立刻想要拿走,但是楊馬上把錢舉到瞭她碰不到的高處。「我可以給你,但不是現在。」

  「哈?!」

  「先坐下來,我們一起吃頓早餐吧,我有話要對你們說。」楊打量著瑟琳娜那濃重的煙熏妝,「吃完飯我會把錢給你的。」

  ***

  等到米雪兒也坐上餐桌之後,四個人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古怪。雖然珍妮弗試圖說些什麼來緩和氣氛。但是米雪兒表情嚴肅,似乎是沒心情聊天。瑟琳娜更是一直用鋼叉撓著盤子,半天也沒吃下一口飯,表情陰沉到快滴出水瞭一樣。

  楊則在狼吞虎咽地享用著他的早餐,他昨天剛做瞭一大堆訓練,正是急需補充體能的時候。他直接忽略瞭所有他學到過的用餐禮儀,雙手並用,將他眼前的食物一掃而光。

  「那個……是不是不太夠你吃?需不需要我給你再做一點?」珍妮弗有些膽戰心驚地看著楊面前已經空空如也的盤子說道。

  楊用餐巾紙擦瞭擦嘴,然後擺瞭擺手。「不用瞭謝謝,我待會兒會在外面再吃一頓。那個,大傢,我有話要說。」

  他掃瞭一眼米雪兒,然後把空握著的雙手放在桌面上,隨即不緊不慢地開始瞭他的話。

  「首先,我想向各位正式的道歉。對於我這一年以來的缺席,對於我的突然失聯,對於我沒能在你們最需要我的時候,給予我的幫助,對於這一切,請接受我誠懇且真摯的歉意。」

  瑟琳娜輕輕哼瞭一聲。

  「這次我回來瞭,我就不會再離開瞭。隻要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我會一直和你們住在一起。這是我的第一個承諾。」楊說著,從口袋裡掏出瞭一部銀色的iPhone,「這是我剛買的手機。我的舊電話號碼也已經重新開通瞭,你們需要任何幫助,遇到任何困難,請不要猶豫,直接打給我,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接起來。」

  「還有就是……」楊看瞭一眼米雪兒,緩緩說道,「這一年的時間我並沒有浪費掉,事實上我找到瞭個不錯的差事,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會幫助緩解這個傢現在和以後的經濟問題,這是我給你們的第二個承諾。」

  米雪兒的目光突然變得鋒利瞭起來,她目不轉睛地瞪著楊。楊絲毫不畏懼地看回她,他知道米雪兒不敢把他販毒的事情吐露出來,於是自顧自的繼續說瞭下去。

  「更幸運的是,我還獲得瞭一些啟動資金,所以我現在會開始經營自己的生意。我會立刻開始工作,並且請你們相信我,我會把生意做成功。」

  「隻要給我一段時間,我會讓我們從這個地方搬走。你們的日常起居,雖然沒辦法一下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但是我會盡可能地想辦法改善。不過對於教育方面不能有絲毫妥協。珍妮弗和瑟琳娜,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們去上一個好的高中,而且也會重新聘請傢庭教師給你們補習。這是我的第三個承諾。」

  珍妮弗緩緩地把一片生菜塞進自己嘴裡,卻忘瞭咀嚼。她瞪大瞭眼睛看著楊,似乎沒太能反應過來他話裡的內容。

  楊掃視著眼前的三人,「當然,這些事都需要一段時間接受。除瞭我的承諾以外,我隻希望你們記住一件事:我對這個傢庭抱有著遠大的期待。我知道瑟琳娜和珍妮弗你們二人有著非凡的天賦。你們的成長或許遇見瞭挫折,但是我會盡全力幫你們重新回到正軌。而我為此做出的第一個決定就是……」

  他看向瑟琳娜:「瑟琳娜,這個月你被禁足瞭。」

  「什麼?!」女孩一下子把握著叉子的手砸在瞭桌子上,震得桌上的食物都跳瞭跳,「你隻是自言自語地說瞭一大堆大話而已,憑什麼禁我足?!」

  楊語重心長地說道:「禁足不是為瞭懲罰你。而是因為我擔心你。瑟琳娜,我擔心你的學業和社交對象。但我更擔心你的精神狀態和心理發育。相信我,我不是想要傷害你。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會每天去你的學校接你放學,不管你同不同意。」

  瑟琳娜氣得似乎說不出話來,然後怒吼道:「你擔心我?!你擔心我?!去你媽的!我才不需要你的擔心!管好你自己吧!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瞭嗎?你他媽……」

  「噤聲!」珍妮弗喊道,「瑟琳娜,懂事一點!哥哥他不值得這樣的對待!更何況你最近確實是太過分瞭!」

  「哈?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你天天帶著那個猶太宅男回傢鬼混我有管過你嗎?別他媽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安靜一下。」從剛剛開始就一句話沒有說過的米雪兒突然開口瞭。她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二女卻仿佛察覺到瞭什麼異樣一樣,乖乖地閉上瞭嘴巴。不過瑟琳娜的表情看上去依舊咬牙切齒。楊不知道為何這段時間她積累瞭這麼多憤怒,或許是因為她進入青春期瞭,脾氣變得不好控制瞭吧?

  米雪兒平靜地看著她的兩個女兒,然後緩緩說道:「我接受楊的道歉。對於將瑟琳娜禁足的這件事,我也支持。」

  瑟琳娜狠狠地怒視著米雪兒,她現在像是隻暴躁的小貓,不管是誰碰她都要呲牙咧嘴一番。

  「但對於其他事情,我們之後再說吧。」女人有些疲憊地將手放在額頭上,「關於這個傢的未來。我們需要作為一傢人一起努力。我們不能下任何草率的決定。」

  楊看著桌子上表情各異的三人嘆瞭口氣。他站瞭起來,開始收拾起瞭盤子,算是結束瞭這次的傢庭會議。

  等到珍妮弗和瑟琳娜都去上學瞭之後,楊又和米雪兒坐在瞭同一個桌子上。

  米雪兒看著桌面,表情雖然很恬淡,但說的話卻直接又刺耳。「孩子,你到底以為你在做什麼?你想用你販毒賺來的臟錢來當上這個傢的一傢之主嗎?你想靠著犯罪來開創什麼事業嗎?」

  「事業什麼的,並不重要。我隻知道你需要我的幫助。」

  「我最需要的是你做一個正直、誠實的人,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呢?這個傢需要的不是什麼遠大前景。這個傢需要的是真誠和信任。」

  真誠和信任啊,楊覺得米雪兒在暗指保羅生前對他們的隱瞞,他吸瞭口氣,知道自己很難過米雪兒這關瞭。「既然如此,那就請你聽一下我最真實的想法。」

  米雪兒嘆瞭口氣。

  「我覺得,媽你實在是沒有瞭解現在的情況。你可能以為那些黑幫的人隻會口頭威脅,並不敢動真格的。你可能以為我們生活在一個安全和被規則所保護著的時代。但是,我是知道的,媽,我是知道他們能做出什麼事情的。這一年裡,我見瞭太多我之前無法想象到的腐敗和黑暗,我比你要更瞭解我們現在所在的處境。相信我,我並不從傷害別人之中獲得任何快樂。我做這些就是為瞭我們傢的安全,也為瞭這個傢的未來。」

  「你並沒有讓我們變得更安全,也沒有考慮到我們的未來。」米雪兒一針見血地指出,「你在跟這個國傢裡最危險的一群罪犯打交道。一旦出瞭什麼事,我們傢哪裡還有什麼安全和未來?你的行為,可能會把我們為數不多的機會都徹底毀掉。」

  「這是我的決策。我在用可能的風險來交換必然的風險。我們必須先活下去,再考慮之後的事情。哪怕過瞭幾年我被人槍殺而死在自己的臥室裡,也好過我們現在就通通被黑幫給弄丟瞭性命……或者受到一些生不如死的對待。」

  「楊,你看見瞭瑟琳娜抽大麻你都發瞭這麼大的火。你能想象別人傢的父母發現自己的小孩開始吸冰毒、註射海洛因的時候,他們會作何感想?」

  米雪兒又嘆瞭口氣。

  楊沉默瞭一會兒,說道:「我承認我很自私。隻是現在留給我們的選擇真的不多瞭。媽,你還記得那個初中時經常陪我完的那個同學嗎?那個叫喬治的男孩子。他現在已經死瞭。」

  米雪兒猛然抬起頭來,一臉無法置信地望著楊。

  他簡單地說明瞭一下他前天被綁架的遭遇後,繼續說道:「抱歉,媽,我想你至少有說對一點。我的確沒能讓這個傢變得更安全。我的愚蠢行為似乎讓我們陷入瞭更大的危險,更是害得喬治連命都丟瞭。」

  「到底,到底……為什麼啊?那個可憐的孩子才幾歲啊?他們怎麼能做出這種殘忍的……我的天哪。」米雪兒像是被人抽去瞭魂魄一樣癱坐在椅子上,她的臉被這個消息驚得失瞭顏色。

  「我們沒有時間猶豫瞭。如果我沒能完成任務,那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求助警察或者想辦法逃難瞭。但相信我……這兩條路很有可能都通向死亡。我知道你對於販毒一事在感情上沒辦法接受,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在被人用槍口指著的情況所犯下的罪,並不是真正的罪。」

  楊說著站瞭起來。

  「媽,我先走瞭。想必你現在也很清楚瞭,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行動瞭。總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清楚,我們之後再聊吧。」

  「被人用槍口指著,就不算犯罪嗎?你就是這麼說服你自己的嗎?」米雪兒幽幽地說道,「我的上帝啊,孩子,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會小心行事的,媽。」楊回頭看瞭眼這個有些失魂落魄的女人,然後把所有的情緒扔到腦袋後面,隻是大步大步地朝著門外走去。

  ***

  米婭的鏡片反射著一行行代碼,她面無表情地在鍵盤上敲打著,就在她喝瞭一口咖啡準備繼續全神貫註的時候,她的門鈴響瞭起來。

  女孩的表情在一秒內一下子從平靜轉為瞭欣喜,她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看瞭一下貓眼,然後臉上掛著微笑把門給拉開瞭。

  「楊,你又來瞭。」

  楊伸出手摸瞭摸女孩烏黑的頭發,然後一邊走進去,一邊想著,看來今天終於是正常狀態下的米婭瞭。

  「早上好,米婭。我知道你的工作還沒結束,但我有新的任務要拜托你。」

  米婭的臉一下子拉瞭下來。「果然你還是為瞭生意的事來的。」

  「到也不全是。」少年一屁股坐在瞭米婭的床墊上,「我需要拜托你幫我調查幾個人。」

  「調查?從網絡上嗎?」

  「對。」楊掏出手機,打開記事本後念出瞭一串名字,「帕斯克、菲利普、阿比蓋爾……還有埃迪。」

  「他們是誰?你想知道關於他們的什麼?」

  「他們都是我兩個妹妹的朋友。我想知道他們是否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或者是否和不良組織有什麼牽扯。我們現在在做很危險的事情,我想先保證我傢人的安全。不過,其他人你可以先放到後面,可以的話,我現在就想知道關於帕斯克的信息。」

  帕斯克是楊查到的那個黑人小孩的名字。雖然已經警告過瞭他不準靠近瑟琳娜,但是楊總不能二十四小時看著她,所以他依舊沒有放下心來。

  米婭點瞭點頭。「哦……我應該能幫上忙,你等我一下。」

  女孩立刻跑到瞭電腦桌旁對著鍵盤一頓操作,楊本來隻是為瞭正事而來,誰知道米婭這丫頭今天穿著性感的淺藍色包臀裙,讓他的目光像是被釘在她身上瞭一樣。她把她的豐滿屁股翹得高高的,一些春光也從她裙下暴露出來,男人瞬間感覺房間裡的溫度有些升溫瞭。

  「哇,這孩子不太簡單啊。」米婭似乎發現瞭什麼,「我黑進他的賬號裡查看瞭他的聊天記錄。這傢夥,似乎一直在替人跑腿賣大麻給他學校的同學。而且,跟你的妹妹似乎聯系還挺緊密的。」

  「什麼?」楊當時就坐不住瞭,他立刻起身站在瞭米婭身後。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一條條聊天記錄。原來瑟琳娜和他確實是好朋友。帕斯克和很多不幸的黑人小孩一樣,還沒出生父親就沒瞭影。所以和瑟琳娜也算是同病相憐,兩個人的共同話題也不少,看起來已經有瞭很深的交情。難怪昨天自己對他大打出手的時候瑟琳娜反應那麼大。

  這就難辦瞭,他心想。

  「喂,楊……你靠得有點太近瞭。」米婭那帶著香氣的吐息一下子吹在瞭楊的耳朵上。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不自覺間已經把半個身子壓到瞭女孩身上,她臀部的誘惑曲線一下子頂到瞭他的小腹上。

  一股下身迅速充血的感覺瞬間來瞭。楊順應著自己的感受,慢悠悠地伸出瞭一雙手臂,將女孩從背後溫柔地抱住。

  「楊……你在做什麼?你不是說你不會再對我,做這種事情瞭嗎?」米婭呼吸凌亂瞭起來,楊的氣息太具有侵略性,她感覺自己仿佛成瞭冰淇淋,在男人的溫度下漸漸要融化瞭。

  「對不起。」楊的腦袋埋在女孩的發絲裡,用鼻尖輕輕摩擦著她的脖子,開始瞭他的花言巧語,「你知道嗎?我昨天一晚上都在想著你。早上起來滿腦袋都是你的影子。我可能是真的喜歡上你瞭,米婭。」

  「你……你別說這些不著調的話瞭。」米婭的耳朵尖都快紅成櫻桃的顏色瞭,她來回扭動著腰肢,似是要掙紮,但又像是在調情。

  「我們別老在你房間裡見面瞭,要不一起約個時間一起去看看海?我想多瞭解瞭解你。」他說著,親瞭一口米婭的脖子,少女的身子一下就軟瞭。

  「哼……你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才會對我說些好話。」米婭依舊頑強地抵抗著楊的進攻,「你不要以為你給我兩顆棗我就被你拐跑瞭。」

  「那你不想吃棗,你想吃點什麼啊?」楊的一直狼手慢慢從米婭的大腿摸上瞭她的臀尖,然後稍微施力拍瞭她一下,這略微有些疼痛的刺激一下子打亂瞭米婭的防線。她不小心張嘴發出瞭一聲勾人的吟叫。

  「啊!」她回過神來立刻試圖補救,「我不是,我……」

  可惜已經晚瞭,得到瞭信號的楊手一下子探進瞭米婭的胸口,他的大手一把就包住瞭少女的肥碩乳肉,然後開始把它們變換成各種淫靡的形狀。他拉扯揉捏著昨日還沒來得及下手的尖尖乳頭,在少女白嫩的脖子上留下一個個深吻的印記。與此同時,他那根沉甸甸的陽具也搭在瞭女孩臀谷之間來回摩擦,雖然隔瞭層衣物,但他下體的熱度卻準確的傳達給瞭米婭。

  「不要……啊……你說話不算數……你又……你又要在……在我自己傢裡……強奸人傢瞭……」米婭不說這個詞還好,一說這兩個字,昨天的所有荒唐淫戲一下子就回到瞭她的腦袋裡。她渾身發顫,感覺自己的身體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刻上瞭楊的印記,他的每一個撫摸都在把自己的心靈拉扯進他的身體裡去。

  這種感覺實在太危險瞭,她害怕自己會變得不像自己,她更害怕楊隻是把她當成一個取樂的玩物。

  可是她哪裡抵抗的瞭呢?她對自己是那麼不自信,心靈也是那麼的脆弱。其實她從來沒想過要去販毒,當什麼罪犯,其實她也沒那麼想買什麼遊艇,賺什麼大錢。

  她隻是想被人需要而已。

  米婭不知不覺之間慢慢放棄瞭抵抗,她在楊對她上下其手的時候,悄悄地把裙擺拉瞭上去。楊見到女孩的動作頓時大喜過望。他立刻將褲子給脫瞭下來然後一腳踢開,將那根殺氣騰騰的兇器直接捅到女孩臀肉和雙腿之中的那鼓出的小山包上。他一把將米婭的內褲扯瞭下來,然後將渾圓的龜頭直接頂開粉唇插瞭進去。隨著他的插入,女孩的小腳一下子踮瞭起來,然後向後踩去。她那帶著精致藍指甲的腳趾搖搖晃晃地最後落在瞭楊的一雙大腳背上。她用力的把身體支撐在桌面上,可是楊的陰莖已經擠進來瞭。那巨大的沖擊讓她雙手直接垮掉,整張臉差點拍在瞭桌面上。

  「啊……楊……輕點……太……太大力瞭!」

  女孩用力把住瞭桌子的邊緣勉強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她的一雙乳房晃悠著,乳頭被佈料反復摩擦著。屁股翹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小巧的一雙膝蓋隨著楊的插入和拔出不停地打在一起。可是她沒想到楊的力道居然還能越來越大,她感覺自己嬌嫩的花心似乎已經被撞開瞭一些,每次那根粗熱的陰莖插到最深處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一陣陣酥麻的快感像是漣漪一樣在她身體裡快速擴散開。從耳朵到腳趾,她被這樣雄武的撞擊撞得酥酥麻麻的。高潮不再是性愛的終點,而是一個按鈕,一個楊不停在按下的按鈕。

  「不要……太刺激瞭……我又要……又要不行瞭……」

  其實,楊從今天早上開始,真正在他腦袋裡沒辦法離開的人是米雪兒。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瞭,為什麼連這種愚蠢的想法都放棄不瞭。或許是戀母情結,或許是和米婭一樣,他也在尋求某種認同,某種被需要的感覺。而米雪兒無論離他多近,似乎都一直是他永遠沒辦法觸碰的對象。

  他站在米婭的身後,力道進一步變大。這誇張的動作讓整個桌子都開始劇烈搖晃瞭起來,一大堆物件噼裡啪啦地砸在瞭地上,但他哪裡還管的瞭。他腦袋一陣恍惚,仿佛看見身下的米婭不知何時已經變成瞭米雪兒。她的叫聲好像也變成瞭米雪兒那略有些沙啞的獨特聲線。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說!你是我的!」他開始叫瞭起來,伴隨著他的叫聲和他的瘋狂插入,一大堆水從他們的交合處不停噴出,然後地板上就開始下瞭一場小雨。

  「我是你的!楊!我是你的!我是屬於你的!」米婭在迷幻之間直接大叫瞭出來。

  少女手一滑,手一下隨著楊的沖擊按在瞭桌面上,沒想到楊這一下用力過猛,脆弱的木板一下子從中間裂開瞭一條縫,顯示器一下子向下一沉。裝著咖啡的紙杯也掉到瞭地上,楊感覺自己的腳好像被什麼熱乎乎的液體燙瞭一下,但他卻毫不在意。

  「啊……桌子……桌子就要被你弄壞瞭……」

  楊突然拉起少女的腰,他身體向後,一屁股坐在瞭米婭那把小巧的椅子上,女孩身體現在哪裡還有半分力氣用來支撐自己。她整個人跟隨著楊的動作直接仰倒在瞭他身上。這一次受到重力的加持,整根陰莖無比順滑地刺入瞭,她的花心幾乎就要被徹底頂開。這種刺激讓米婭尖叫一聲,楊的大手立刻把著她的膝蓋高高抬起,女孩屁股向前一滑,那巨大肉菇在米婭身體裡橫沖直撞瞭起來,她下體猛然顫抖,一股清泉不受她控制地濺射瞭出來,甚至飛到瞭不少在她最喜歡的粉色鍵盤上。

  楊直接把米婭的膝蓋折到胸的位置,將少女一雙嫩足翹到瞭天上,隨即立馬聳動臀部,撞擊得女孩浪叫不停。至於會不會有鄰居聽見他們,早就不在這二人的考量范圍內瞭。

  米婭躺在楊的懷裡,整個身體成S字型,屁股都快翻到瞭天上。她的腳丫隨著楊的動作前後搖擺,看上去是那麼的放蕩。

  隨著兩個的動作,小巧的辦公椅被他們兩人摧殘得發出痛苦的吱呀聲。楊關註不到這些事,他身體後仰著,火力全開繼續爆操著這個嬌柔的女孩,就在他射精感快要來臨的時候,椅背突然間一下子「咔嚓!」一聲折斷瞭。兩個人險些摔倒地上,幸好楊利用他的腰腹力量重新把他們二人的身體給拉瞭回來。

  楊愣愣地看著那斷掉的椅子,然後撓瞭撓頭。

  過瞭一會兒,楊大大咧咧地躺到瞭床上,然後等待米婭鉆到他懷裡。可他這時候才發現。米婭兩隻濕淋淋的嫩腿還在不自覺地哆嗦著,她的小嫩穴也被他蹂躪地連閉都閉不攏瞭,變得像是隻小嘴一樣,一張一合著。

  「楊……對不起……我……」米婭眼神迷離跪趴在楊的腿旁,「我實在不行瞭。能……能允許我,用嘴幫你解決嗎?」

  「啊?當,當然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楊有些受寵若驚。

  米婭身體纏瞭上來。那雙濃眉之下的丹鳳眼溫柔地盯著楊胯下那根青筋纏繞的碩大陽物。她沒有直接用嘴,而是用手將它抱到她的臉旁,然後如同一隻小貓咪一樣輕輕地用臉蛋蹭著那根如蟒蛇一樣粗的陰莖。她用鼻子蹭、再用脖子蹭,最後甚至用耳朵去蹭。似乎是想把楊下身的氣息徹底沾染在她的身上。

  等到她終於蹭完瞭,米婭微微張開嘴吐出粉舌,然後慢慢用舌尖輕輕舔著。楊看著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用手摸著她的腦袋。

  米婭繼續舔著,紫紅色的大龜頭上面本就殘留很多米婭的愛液,現在更是被她舔得油光光的。她深呼吸著,嗅著那股雄性特有的氣息,終於張開小嘴,勉勉強強地把龜頭含進半個。

  哪怕隻是半個,也把她的嘴塞得滿滿當當的。但她繼續努力張嘴,用力地把整顆龜頭吞瞭進嘴。她把下身騎在楊的一條腿上,還留著汁液的櫻唇在男人腿上的骨骼和肌肉之間刮來刮去。她漸漸地越含越深,舌頭不斷地掃著龜頭傘帽下的部位。手指也溫柔揉搓著楊那晃晃悠悠的陰囊,感受著上面的層層褶皺。

  楊沒有特意收緊精關,他把手放在米婭的腦後,另一隻手則提著她的馬尾辮,用力引導著她的節奏,力道越來越大。最後幾下,他的動作變得格外粗暴,但是女孩卻忍受瞭下來。隨著一聲低吼,米婭感覺一陣震顫仿佛順著那根深插進她嘴巴裡的陰莖傳遍瞭她全身。她急忙用雙手捧著楊那截沒有插進來的部分,身體微微向前,卻沒想到小穴正好被楊突然抬起來的膝蓋骨頂到,這讓現在分外敏感的她再度腦袋一暈,可沒等她緩過神來,一股股腥臭的液體就強有力的灌進瞭她的喉嚨裡。她忍受不瞭那噴射的力道,緩緩地將楊的莖身拉出自己的小嘴。楊依舊在繼續噴射著,而米婭也努力吞咽著。她像是在吸奶嘴的嬰兒一樣吮吸著楊的馬眼,可這樣給瞭楊更大的刺激,讓他比平時射出的還要更多。米婭上面的小嘴吸著,下面的小嘴則繼續前後摩擦,用楊的皮膚按摩著她的陰蒂。直到她再也咽不下去瞭,一大堆白漿灌滿瞭她的口腔之後,楊的噴射終於停止瞭。

  「啵!」的一聲,龜頭從米婭嘴中彈瞭出來,米婭努力地不讓嘴巴裡那些精液被浪費掉,她高高仰著脖子,然後努力吞咽著,一雙小手向下探去,開始瘋狂揉搓起瞭她的下體。楊目瞪口呆地看著正騎在她腿上,一邊舉頭吞精一邊自慰的米婭,覺得自己看到瞭幻覺。

  等到米婭終於吞完瞭之後,她渾身酥軟地倒在瞭楊寬闊的懷裡,舌頭還在舔著嘴角邊不小心漏出來的幾滴精液。楊連忙撫摸著她的背問道:「你沒事吧?米婭?」

  女孩迷迷糊糊地回答道:「我沒事,謝謝你……」

  楊這才松瞭口氣,沒想到米婭緊接著問道:「楊……我們什麼時候一起去看海?」

  「啊?看海?哦……我這周可能是沒空瞭,要不下周再說吧?」

  米婭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楊……一起去看海……你不許騙我……如果你騙我的話……我就……」

  楊等瞭半天,也沒等來下文。他仔細一打量,這才發覺米婭已經躺在他懷裡睡熟瞭。

  他忍不住用食指背輕輕觸摸著女孩的臉龐。

  ……

  雖然眷戀少女的溫存,但是沒過多久楊已經重新騎上瞭自己的摩托車。米婭對他的態度實在過於曖昧。比起開心,這反而讓他有幾分膽戰心驚。

  他沒有任何經營一段感情的打算。畢竟,現在他的麻煩事可實在太多瞭,他在這幾天裡許下瞭一個個他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的諾言。雖然說話的時候他看上去胸有成竹,但是他早就知道,現實裡任何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小事,想要完成也必須竭盡全力,而對於困難的事,光是去做就要拼瞭命才行,至於成不成,還得有很大一部分要看老天爺才行。

  現在,計劃的時間已經結束瞭,大話也說完瞭,剩下的就是工作,隻是工作。枯燥,但是必須去做的工作。

  他在它河市騎著那輛破摩托車,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靈活穿行著。他眼神堅定,緊抿雙唇,行駛的速度比平時還要再快一些。

  他加速疾馳著,仿佛要把自己的身影刻進這由鋼筋水泥鑄成的浮雕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