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完瞭人,李傢那邊還沒有動靜,似乎是不管這位仁兄的死活瞭。
思量片刻,姚杏杏讓受傷比較嚴重的弟子和修為低的弟子先回宗門,自己則帶著人去李宅一趟。
昨晚救下的幾個散修因無處可去,也怕被重新抓住,所以跟來客棧留宿瞭一夜,如今同仁宗弟子要出城,隨同離開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姚杏杏先護送出城的人去到比較安全的區域,再獨自返回城中,領著其餘人,壓上俘虜,直奔李宅。
隊伍旁邊還混著三個來看熱鬧的散修,因昨晚有過合作,弟子們對他們並不算排斥,再者領頭的姚杏杏都沒表示,他們怎能貿然出言趕人。
距離李宅還有一段距離,閑不下來的范柯跟旁邊的弟子閑聊,打聽他們底細。
“你們姚掌門對弟子可是都這般愛護?敢問貴宗可還收弟子,都有些什麼條件,你看我可能進?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體驗一下被姚掌門關愛的感覺。”
弟子歷練請保鏢,弟子回傢還親自送一段路,什麼危險都擋在外面,這是把他們當嬌花養吧。
話裡雖沒明說什麼,那弟子卻覺得范柯有點看輕他們的意思,心下有些不快,面上平平淡淡的說:“我宗招生的條件並不嚴苛,更看重品行心性如何,其次才是天賦,你若有意加入我宗,等四母審招新時前去報名即可。”
掌門這麼緊張他們,弟子們也都多少理解,按她的說法,他們都是同仁宗的希望,少一個都是宗門的巨大損失,所以多費心思,要保證一個不差的帶回去。
不出意外,他們這些人中二十年內至少會出一到兩個元嬰,不管本身實力如何,至少宗門的門面是撐起來瞭。
要讓他選,他也覺得這麼做完全劃得來。
范柯聽完笑瞭笑,品出他言談間的冷淡後,自討無趣的止瞭話頭。
不多時,一行人終於到瞭目的地。
此刻李宅大門緊閉,無人看守,高高掛在的燈籠在空中蕩來蕩去,幾片黃葉飄落,莫名有幾分蕭索靜逸。
身後的弟子把壓著的李傢人往前一推,讓他去喊門,若是不開,他們便直接破門而入。
出乎意料的,沒一會兒那大門竟然開瞭,下人把趴在門上的人扶起來,大概管傢一類的人物把門外來者不善的’客人們‘引進屋。
一路往裡走,路上全是武裝齊全的護衛,看樣子是在請君入甕,但多少有些錯估瞭雙方的實力。
李傢傢主端坐在上首,神情冷肅,看著他們的眼中藏著怨毒。
他眼神不善的太明顯,圍著自己人的護衛也是殺氣騰騰,可他們又不是來談和的,才管對方態度如何。
“你們人來齊瞭嗎?有沒有害怕而沒到場的。”姚杏杏隻想一次清繳,省的之後一個個冒出來怪麻煩的。
“你怕不清楚這是誰的地盤,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女人放肆。”李傢主一臉被冒犯的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姚杏杏定定看瞭李傢主一眼,隔空給瞭他一巴掌,耳光聲音很大,屋裡院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然後她還輕飄飄的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當著眾人丟瞭臉面的李傢主怒火攻心,赤著眼大聲命令,“給我殺瞭他們!”
接著兩手朝天上一拱,“鄧前輩,隻要你幫我殺瞭這妖女,我府中千萬財寶,盡數歸你。”
李傢主的話一字不漏的落入姚杏杏耳中,她心中冷哼一聲,怪不得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原來是請來瞭外援。
話音剛落,屋後徒然飛出一個精神抖擻的老頭,粗略估計,修為略高於昨晚的李傢人。
姚杏杏取出靈劍,劍鞘隨手一擲,命中瞭李傢長的大腿,其後縱身一躍,飛身與老者對上。
院子中兩方人馬已經打成瞭一團,本來看戲的三人也免不瞭被牽連,無奈之下也隻能參戰。
范柯愁眉苦臉的說,“哎呀,這趟來虧瞭,幫忙解決瞭人卻沒酬金拿。”
孟呈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打起來後隻關註手中的劍,半點也不搭理他,倒是金自樂愛與他談樂。
“行瞭吧你,若不是你想看熱鬧非要跟來,能被堵在這裡嗎。”
地面群戰打的不可開交,天上的打鬥亦是驚險萬分,稍有走神分心,便會被對手抓住破綻,給予重擊。
老者主土系法術,防禦性極高,姚杏杏每破開他的防禦都要費上一陣功夫,期間還要提防被他的偷襲,實在讓人頭疼不已。
不過頭疼歸頭疼,現在兩人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瞭誰。
直到她偶然用四方青銅鼎砸出轉機,立刻趁對方防禦漏洞之際急攻,占據優勢。
兩人又交手數百回合,上空無數靈光閃現,最後空中徒然驟冷,日光大亮,片刻後有一道身影背對落日緩緩落地。
暖色的光線落瞭她一身,蒼白的臉色得到些許修飾,再加之她此刻面容冷沉,目光銳利,一身殺氣未曾收斂,所以哪怕衣衫破損,右肩血色浸濕半身,也無人以為她是強弩之末。
此時地面上的戰鬥也基本到瞭尾聲,李傢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斷瞭一條腿的李傢主見勢不妙也欲逃走,但被金自樂碰巧看見,直接逮瞭回來。
親眼見到姚杏杏活著回來,李傢主也知那老者已經死瞭,在面對絕對的武力,他認命的跪在地上,想用全部身傢換他兒女一命。
華燈初上時分,一行人從李宅離開,去時十一人,離開時卻多瞭三個,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和一個奶娘。
很多人趁前院亂戰時逃走瞭,也有來不及逃的,隻要沒有危險性不主動攻擊,同仁宗弟子也不會對他們怎麼樣。
這三人是在主屋中找到的,不知道為何沒有逃,當時小女孩一見到他們,滿臉恨意決絕的拿刀要殺來,一旁的奶娘嚇的急忙撲上來保護她。
唯有小男孩害怕的縮在角落裡,遠遠地看著這一幕。
夜幕四合時,偌大的李宅除瞭滿地的屍體基本已經沒人瞭,同仁宗的弟子不至於對幾歲的小孩子出手,那奶娘也隻是個普通人,盡責的在保護孩子,更沒有殺人滅口的必要。
思量片刻,便把這三人帶回來。
回到自己房間,姚杏杏總算可以露出疲態,虛弱無力的倒在榻上,吃下療傷丹藥等待傷勢慢慢修復。
此刻她隻想靜靜的休息一下,偏偏還有那不知趣的人來打攪她。
“姚掌門。”幾下敲門聲後響起范柯的聲音,溫溫和和的帶著關切,“今日一戰我見你似乎受傷不輕,在下略懂醫術,所以特來自薦一番,隻願能幫上掌門一二。”
姚杏杏閉瞭閉眼,忍下煩躁的情緒,“多謝范道友好意,我已無大礙。”
她隻是不放心范柯這個外人而已,要是信得過的人來,自然不是這般話術。
隊伍裡兩個女弟子早在白天已經離開,此刻要想找人換衣上藥,隻能去找男弟子來。
猶豫之時,門外又有人小心翼翼的輕叩瞭門。
“夫…夫人,奴是來伺候您更衣上藥的。”中年女人話說的聲音誠惶誠恐,十分害怕說錯話做錯事觸怒瞭屋裡的人。
是李傢的那個奶娘。
姚杏杏確實需要人幫忙,便開口讓人進來,得到準許的奶娘戰戰兢兢的推門而入,也不敢抬頭看她,徑自跪在地上重復來意。
“誰讓你來的。”她隨口問道。
“是守門的公子。”奶娘也不認識這些人誰是誰,隻知是看守他們的人。
看守的人都是本門弟子,所以姚杏杏沒有再細問下去。
確不知此刻一樓關著兩個小孩的房中,有著三個人看守,一個同仁宗弟子,從她這裡剛走的范柯,以及坐在邊上,神情冷峻的看著樓梯口不知在想什麼的孟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