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紀蘭亭依稀感覺斷片瞭,揉瞭揉腦袋,總覺得有哪裡不周全:“瑛瑛啊,昨夜……”
瑛瑛遞上小米粥和醃酸野:“我睡著瞭,沒怎麼關註外面動靜。”
他點點頭,喝瞭兩口,又搖搖頭:“不對啊,我記得放水的時候你沒睡,但是怎麼都不給我開門……”
瑛瑛頓瞭頓,面不改色:“是有過,你當時瘋狂拍門,我怕你喝多瞭會傷到我,沒敢理你。”
這麼說,紀蘭亭還挺內疚的,畢竟他是有過“傢暴”前科的,訕訕笑瞭笑:“你做得對、做得對!這種情況還是不要理我的好……”
安安分分喝完瞭瑛瑛的愛心小米粥,還不忘拍照發微嘚瑟一下《傢有仙妻》,緊接著微信連彈兩條消息,他宿醉頭疼懶得聽語音,就隨手點開公放,隻聽見周宇澤“熱心幫忙”的聲音:“剛醒?我看你對昨晚那女生挺上心,是不是聊得意猶未盡?哥們特意留瞭微信推給你……”
紀蘭亭嚇得瞥瞭眼瑛瑛,見她正探究過來,氣得語音怒吼回去:“發什麼顛?我哪有對別人上心!”
周宇澤直接甩瞭張照片,紀蘭亭眼睛登時直瞭,手機差點丟出去。
背景正是昨夜的會所,隻見他湊近兔女郎說些什麼,眼神頗有幾分意動,看起來就不怎麼純潔。
瑛瑛正收碗筷,盯著照片什麼也沒說,這反而讓紀蘭亭瑟瑟發抖:“我不是!我沒有!”這個傢多麼來之不易!要是犯瞭原則性錯誤,還能有他的位置?
無論怎樣的誤會,看到這樣的照片心情都不能好,瑛瑛似笑非笑,“兔女郎很可愛吧?”懶得多說轉身去瞭廚房,急得紀蘭亭屁顛屁顛跟在後面:“冤枉啊瑛瑛你聽我解釋……”
不是,當時怎麼個情況來著?……他的確跟賣酒的兔女郎說話來著,問她衣服哪買的,想買給瑛瑛穿,代入瞭下瑛瑛的臉就春心蕩漾,絕不是對外人發騷啊!當時音樂聲太大,就離得近瞭點,但也沒這麼曖昧親密好嗎?明明肢體接觸都沒有,這角度絕瞭!拍的跟他買春似的?
周宇澤這個野崽!一定是嫉妒他跟瑛瑛訂婚,單身狗見不得情侶好!
“這是借位!唯恐天下不亂!低級陷害!”紀蘭亭忿忿不平:“他嫉妒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先刪瞭照片,又撥給周宇澤大罵一通,“叼你老母啊亂講!你馬上跟我老婆解釋清楚!你是不是還惦記我老婆?再這樣兄弟沒得做!”
“你想哪去瞭,我這邊在無聊等記者,就想起幫幫你咯,還以為你想吃口不一樣的,我哪知道瑛瑛剛好聽到,”周宇澤嬉笑瞭一聲,漫不經心應付著他:“放心,電話給她,我保證她不跟你鬧。”
紀蘭亭舉著手機貼在瑛瑛耳邊,氣急敗壞地催促,周宇澤挑逗的聲音慢悠悠從聽筒裡傳來:“小浪貨,想你阿澤老公沒啊?”像是在什麼公共場合,特意壓低瞭聲線,有種玩世不恭的勾引。
沈瓊瑛臉色爆紅,又氣又心虛,不顧手上有水,奪過手機掛掉扔還給紀蘭亭,“這種損友,絕交不可以嗎?”
紀蘭亭愣愣看著她發火,不曉得周宇澤說瞭啥,但看起來瑛瑛好像真是不追究瞭,還轉移瞭炮火。
意識到自己太激動瞭,她振振有詞:“這下你知道有多危險瞭?身上還帶著鑰匙,一點戒心都沒有……”白瞭他一眼,算是把這茬揭過瞭:“下次他再給你弄出個酒後亂性,兔女郎嘛……”
“老婆我錯瞭!以後自己人不在場我堅決不喝!”他發誓身體出軌就自宮,精神出軌就陽痿,好一通耍寶,這才算哄好瞭。
“不過,阿澤這傢夥雖然不怎麼地道,不至於那麼卑鄙下作吧?”他自言自語。
瑛瑛也覺得周宇澤不敢。他是個聰明人,惡心下他倆無傷大雅,若是敢直接陷害紀蘭亭,不僅她和紀蘭亭玩完,和始作俑者同樣沒得談。
兩人打開電視,正播放著明珠衛視的選秀成團夜,這檔節目最近正火,畫面上的林俏一下引得紀蘭亭嗤笑:“這不當初的精神小妹嗎?她也能參選女團?”
沈瓊瑛奪過遙控器,聚精會神盯著屏幕。
隻見林俏正做最後陳述:“感謝大傢的包容,能讓我走到今天。之前關於我的一些報道沸沸揚揚,不可否認我曾經過於叛逆,走錯過路,這也正是獨一無二的青春期不是嗎?在這裡我要感謝一位姐姐,”她的目光盯著鏡頭,就像直視著沈瓊瑛:“感謝你不是傢人勝似傢人,是你點醒瞭我,讓我勇敢追光逐夢。不倫是怎樣的結果,惟願與你分享。姐姐,等我——”
她對著鏡頭做瞭個比心飛吻的動作,眼神篤定,又A又撩。
紀蘭亭訥訥:“她說誰啊,什麼姐姐,不是……”越琢磨越不對味,斜眼瞥到瑛瑛臉上不自覺的寵溺笑容,忍不住哀嚎:“什麼鬼!怎麼女的也要惦記我老婆?”
“不許笑!你都沒對我笑這麼甜過!”他硬是要跳臺,瑛瑛不讓,他壓住她搔癢,鬧著鬧著就變瞭味兒,一頭紮進她衣服裡又吸又咬,弄得她直吸氣……這些天,他的欲望也快壓不住瞭,眼看著一次比一次難忍。以往隻是給她口,最近頻繁泰迪一樣蹭,蹭瞭又不進去,把她腿心都快磨破瞭。
若不是瑛瑛知道他有陰影,隻怕以為他故意吊胃口,有幾次夜深人靜,她忍不住回想起當初被寧睿指療的感覺,試探著用手……
這樣的她自然沒什麼定力,稍微被撩撥就情欲成災,更何況紀蘭亭的腦袋鉆來鉆去……她呻吟得不成調,硬是撐到現場投票結束,看到林俏以頭名當選團長,這才交出遙控器。
紀蘭亭喘著粗氣,遺憾地從她身上爬起來,隨手調到本地臺,隻見場外記者正直播高考金榜專訪。
周宇澤作為市文科狀元,自然是重點挖掘對象,又是常務傢的公子,電視臺樂得多給鏡頭。
他溫文爾雅侃侃而談:“發揮還算穩定啦,成績比預期稍低一些,遺憾沒進省十……”
紀蘭亭剛被他坑過,切瞭一聲:“這傢夥又在裝逼,比沈隱還能裝哈哈哈……”艾瑪,不知不覺把心裡話說出來瞭……
在瑛瑛死亡凝視下,他趕緊改口:“讀書人的裝怎麼能叫裝呢?我們傢沈隱那不叫裝,那是真材實料的!哪是文科死記硬背能比的?”
“死記硬背”的文狀元還在回答:“……專業是經管學,有計劃輔修傳媒,畢竟現在傳媒手段對時事影響很大。”正是旁觀瑛瑛和沈瑾瑜的戰爭使他得到啟發,賀璧和紀蘭亭的一些做法,讓他對新媒體的輿論導向萌發興趣,而作為未來政府公務員,他就要思考如何對民輿操控做出效率應對。
聽見記者問瞭句什麼,他表情有些詫異,重復確認瞭下:“那麼忙有沒有時間交女朋友?”學霸貴公子笑瞭笑,令人如沐春風:“沒關系的呀,我已經有女朋友瞭。”
要知道這類學霸采訪都是很枯燥的,回答也都很官方,聽見周宇澤有料還肯講,記者立馬來瞭精神:“這算是學霸早戀嗎?是強強聯合嗎?她考到瞭什麼學校呢?會異地戀嗎?”
“早戀?不算吧,按照虛歲的習慣我也成年瞭,”周宇澤微笑,打瞭個太極:“隻能加倍充實自己,爭取將來有強大的實力,維護這份交往,我可是對感情從一而終的人。”
紀蘭亭豎耳朵聽著,總算放下心來,看來周宇澤確實沒再惦記瑛瑛瞭,他興奮地提醒:“聽見沒?這傢夥有女朋友瞭!”他惡意揣測,瞬間腦補瞭“真相”:“昨晚還講沒有呢,現在就有瞭,我看要麼是他這個女朋友見不得光,要麼是昨夜剛認識……沒準是會所招待?就像你剛才說的酒後亂性……對酒後亂性!搞不好就是哪個兔女郎!”他越說越覺得是那麼回事。
酒後亂性是真,至於亂的是誰就不好說瞭。見不得光的兔女郎瑛沉默看著他傻樂,都不好意思潑冷水,把提點告誡的話憋回肚子裡。
情敵少瞭一個,傻狗真是太開心:“還從一而終呢哈哈,真他媽能裝!”
這下瑛瑛看不下去他的傻樣,奪過遙控器,把電視裡那張帥臉屏蔽。
嗯,確實能裝。看看那品學兼優的模樣,再想起昨夜的瘋狂掠奪,誰能想象一本正經的學霸剛還在電話裡叫她“小浪貨”呢?她越想越悶氣,臉頰緋紅,內褲莫名濡濕一片。
三個月過去,已是十一月底。
紀蘭亭也去瞭學校報道,不過學校對面就是老婆的店子,他但凡空閑都要過來標記“老板郎”的身份,還總要卿卿我我肉麻極瞭。
沈瓊瑛覺得影響不好,畢竟書吧裡也不全都是成年人和大學生,也有些附中的學生,父母下班晚,就把這裡當托管。
一個自習看書的地方,這小狼狗動不動就要親親小嘴捏捏小腰算怎麼回事?瑛瑛都快尷尬死瞭,煩不勝煩。
而且這傢夥大約是對隱訂婚感到怨念,跟舍友毫不避諱炫耀未婚妻,搞得他們組團圍觀。
來前好奇:這富三代人挺接地氣,就是那麼早訂婚,還找個大那麼多的,多少沾點!
圍觀過後:真有大那麼多?比熱播仙俠劇裡的瑪麗蘇神女都美?年齡完全不是問題!
這種突破次元壁的超級大美女,現實裡一輩子可能見不到一次,過過眼癮也是好的。因此按照脫單就請客的傳統,沈瓊瑛紀蘭亭還被他們起哄聚餐。
紀蘭亭又不缺這點錢,恨不得在學校操場大擺流水席,彌補訂婚式的遺憾。
沈瓊瑛再成熟,也經不住一幫小男生打趣叫嫂子,哪怕知道他們沒什麼惡意。
紀蘭亭那傢夥又是個e人,社團報瞭一大堆,這要是叫他走到哪宣揚到哪,她可別想再清凈。
新賬舊賬一起算,她決定給紀蘭亭一個深刻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