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病房宮鬥

  氣氛一時凝固。

  沈隱停頓瞭一會兒,若無其事把保溫桶放到床頭:“起來瞭,好些瞭嗎?”

  如果沒有紀蘭亭處心積慮的逗笑,沈瓊瑛大概率死氣沉沉,起碼幾天都不搭理沈隱;但被紀蘭亭插科打諢一下午,她短暫忘瞭那些事,且因為打情罵俏被撞破而心虛,下意識嗯瞭一聲。

  沈隱心頭一松:“我給你煲瞭雞湯,你多喝點。”

  沈瓊瑛想從紀蘭亭懷裡掙出來,但是紀蘭亭分毫不讓地抱著她,對沈隱視而不見:“也是,你該喝點湯補補。”

  沈隱打開飯盒,一勺勺喂她喝湯。

  此時反應過來昨夜的事還沒解開,不想搭理他已經來不及瞭,沈瓊瑛沉默瞭一下,“我自己來。”她伸手去拿,卻被避過瞭。

  沈隱眼睛裡閃過一絲乞求。

  於是她隻好坐在紀蘭亭的懷裡,喝著沈隱喂過來的湯。

  沈隱強迫自己忽略人肉背景,但紀蘭亭那麼大個塊頭,多少有點自欺欺人,好不容易飯畢,他看瞭紀蘭亭一眼:“我有話跟她說,你回吧。”

  紀蘭亭一副沒眼力見到底的樣子:“沒關系,反正你在我這也沒秘密瞭,回避就算瞭。”

  沈隱頓瞭頓,遞給她一杯水,一顆藥:“昨天我們做的時候,我都射進去你最裡面瞭,而且我射瞭好多,好像就在你子宮口,都灌滿瞭,我覺得還是吃一下藥,不然……”

  他隻要說這是避孕藥,沈瓊瑛都二話不說喝下去,之所以說得這麼詳細,就是奔著惡心紀蘭亭來的。

  果然紀蘭亭聽得臉都青瞭,也不甘落後幫沈瓊瑛回憶:“說起來瑛瑛,上周你是不是忘記吃藥?當時我也射進去好多,好像滿得溢出來瞭,那個量也太大瞭,你會不會懷瞭我的小孩?要是懷瞭就好瞭,那今天就不用再吃藥瞭。”

  這也是睜著眼說瞎話,沈瓊瑛入院的時候,因為有陰道出血,為排除流產方便用藥醫生就給做瞭血檢,紀蘭亭說這話也是純粹惡心沈隱的,畢竟他也不希望瑛瑛懷孕,不然那還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周宇澤那賤人的。

  眼看著沈隱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還沒完:“瑛瑛你看我多好,你懷瞭就生下來好瞭,我負責到底,不像有的人整天給你瞎吃藥,禍害你的身體”

  這一波波火拱得,終於讓沈隱臉色鐵青。昨天他確實失控瞭,他自己也感到懊惱。想到沈瓊瑛本來就體弱,現在還要被擾亂內分泌,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好瞭。”沈瓊瑛白瞭紀蘭亭一眼:“少說兩句!”說著趕緊接過藥一口喝掉,算是把話題掐瞭。

  沈隱臉色卻更加難看,因為她讓紀蘭亭閉嘴看似責怪,但此刻誰親誰疏一目瞭然。

  喝完藥三個人又陷入瞭尷尬,誰都不說話,好像剛才你一句我一句的是幻覺。

  良久沈隱看向紀蘭亭:“你辛苦瞭,回傢吧,我來換班。”

  紀蘭亭心說你想得美,誰不知道夜裡抱著她睡覺是福利,憑什麼我白班你夜班?“不用,我既然擔下瞭這檔子事,在這裡大傢都知道我是瑛瑛男朋友,你夜裡在這裡睡會給她造成不好的影響。”

  沈隱皺眉:“我是她兒子,就算人傢問起,我陪個床也不算什麼。”

  紀蘭亭撇嘴“:那也得看什麼情況,沒見過因為房事進醫院兒子還這麼殷勤,還跟施暴者和諧共處,你覺得合適?”

  沈隱也有點火瞭,雖然他無奈請瞭紀蘭亭幫忙,但不意味著他默認引狼入室:“晚上我不可能把她交給你,你死心吧。”

  說著上前一步抓住瞭她的手腕想往自己懷裡帶,誰知道沈瓊瑛下意識往紀蘭亭懷裡瑟縮瞭一下。

  老實說,想到再和沈隱單獨過夜,她真是害怕的。哪怕知道他不會喪心病狂到再做什麼,但她的身體還有著疼痛記憶本能抵觸。

  這一幕刺痛瞭沈隱。

  紀蘭亭得意洋洋看著沈隱,露出一個挑釁式的、勝利者的笑容。

  沈瓊瑛抬頭就對上瞭他小三似的賤笑,不由也沉瞭臉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我誰也不需要,我一個人睡。”

  “不行!”兩個少年異口同聲否決瞭,隨後又各自爭辯起來,誰也說服不瞭誰。

  沈瓊瑛被吵得膩煩,索性捂著耳朵,不知何時又睡著瞭。

  沈隱和紀蘭亭僵持瞭一會兒,不經意看見她的睡顏,覺得過分紅潤,用手探瞭探,果然又低燒反復瞭。

  於是倆人誰也不用爭瞭,都留瞭下來。

  紀蘭亭沖沈隱使瞭個眼色:“我去叫護士輸液。你如果還想夜裡留下的話,就去衛生間回避一下,兩個男的在這裡影響不好。”

  這會兒都十點多瞭,他說的也對。沈隱進去躲瞭幾分鐘,等到護士走瞭才出來,便看到紀蘭亭脫瞭外衣睡到床上,在沈瓊瑛沒紮針的那邊躺好瞭,跟個暖床丫鬟似的爬床瞭。

  總共一米來寬的床,他上去也就不剩什麼瞭。

  沈隱冷冷看著紀蘭亭:“你下來,你那麼大塊頭也不怕擠著她!”

  這會兒瑛瑛睡著瞭,紀蘭亭肆無忌憚散發著小三的賤笑:“哎呀我也想下去換你,可惜瑛瑛這輸液呢,總得有人看著藥水,反正待會來人你還得躲的。你今天操勞一天,就一邊歇著吧!”說著還要挑釁:“哦差點忘瞭說,你做飯的手藝不錯!”

  沈隱沉默瞭一會兒,直接去衛生間接瞭盆溫涼水,端到床邊,稍微解開沈瓊瑛領口的扣子,隨後拿著毛巾伸進她的胸前腋下,為她擦身體。

  他擦得不緊不慢,似乎要把她全身細節都擦到,認真極瞭。

  紀蘭亭眼看著他的手在衣服下面遊來遊去,隔著衣服一把按住他的手:“她好不容易睡著,你別騷擾她行嗎?”

  沈隱抬起頭冷笑:“護士交代過給她散熱,你懶惰也別耽誤別人照料。”

  紀蘭亭手伸進去搶過毛巾:“那我來,這種事就不勞煩你瞭。”

  沈隱縮回瞭手,倒也不爭不搶,隻在他剛要動作的時候慢條理斯提醒著:

  “她正身我都擦過瞭,現在隻有胳膊和手心腳心沒擦。”

  紀蘭亭心裡嘀咕:既然擦過瞭你剛才磨磨唧唧一直擦?輪到我就擦過瞭?所以我搶瞭個寂寞?

  不過事關瑛瑛的病情,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他隻得悶聲不吭去給她擦手腳四肢,剛擦瞭一遍沈隱又接著提醒:“水都用熱瞭還能散熱?你應付自己還是應付她?”

  等紀蘭亭忍氣吞聲去衛生間換水搓毛巾回來,就見沈隱已經無聲無息占據瞭他剛才暖床的位置,把瑛瑛擁在懷裡。

  紀蘭亭才發現自己大意瞭,他沒想到沈隱也可以這麼賤。

  他強忍不甘幫沈瓊瑛又細致擦瞭遍四肢,這才退出病房,等他再回來的時候,不知從哪搞瞭張病床推過來,擺在沈瓊瑛旁邊合並下來,然後舒舒服服躺在沈瓊瑛旁邊,倒沒試圖再去擁抱她,而是伸出手,墊在她輸液的手下面,和她十指相扣。

  等到早晨六點多醒來,沈瓊瑛除瞭頭暈已經不燒瞭。就發現,自己左手邊牽著一個,右手邊枕著一個。

  沈隱睡得也不大踏實,幾乎是她剛醒就醒瞭,輕輕在她額頭親瞭一口試探她的體溫。

  然而這難得的溫情卻嚇到瞭沈瓊瑛,她本能地後退,攥緊瞭手指。

  於是紀蘭亭也被她撓醒瞭,看到這一幕,惺忪著眼睛控訴:“大早晨你就性騷擾?你就不能控制一下?”

  沈隱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掩去瞭眼裡的失落,轉身下床:“我回去做飯。”

  “不用瞭,”沈瓊瑛搖搖頭:“這邊營養餐搭配得也很好,我也想換換口味。你們都回去吧。要是再曠課,晚上都別來瞭。”

  送走瞭兩個少年,沈瓊瑛終於清凈自在瞭一天。

  等到傍晚,沈隱提著湯先一步過來:“我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