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隱中午再來的時候,沈瓊瑛還在睡著。
他面無表情放下幾樣清淡營養的粥餅,看著床上相擁的男女。
女人睡得很沉,臉上帶著完全放松的愜意,好像睡得踏實而安心。
沈隱盯瞭半天,確定自己有點忍不瞭。
到底還是走過去紀蘭亭那邊,擰瞭一把把他弄醒。
紀蘭亭睡的迷迷糊糊,回頭看瞭他一眼:“是你啊!”可能睡迷糊瞭,也可能就是不要臉,總之轉過頭又準備繼續睡。
畢竟牽腸掛肚一周,現在把她切切實實抱在懷裡別提多滿足瞭,好久沒睡這麼香瞭。
他其實是有點感謝沈隱這麼作的,要不是他也把瑛瑛作進瞭醫院,以沈隱這霸道脾氣,可能以後就沒他什麼事瞭。
果然好壞都得靠襯托,跟這次動靜一比,他上次的罪行都不算什麼瞭還在想著怎麼讓瑛瑛原諒他呢,結果沈隱就來遞枕頭瞭,他這一覺能睡得不香嗎?
沈隱忍瞭忍,又擰瞭他一下,“你也辛苦瞭,這麼困,回去睡吧。”
紀蘭亭擺擺手:“不辛苦,不辛苦”
誰管你辛不辛苦?得,還跟他客氣上瞭。
沈隱忍瞭又忍,又擰他:“在醫院這麼睡不合適,你……”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紀蘭亭一臉吃屎的表情嫌棄白瞭他一眼:“拜你所賜,我在這層聲名狼藉瞭,還要什麼影響。”就算給金醫生封瞭口,還有那麼多醫護呢,他挨個塞瞭禮品卡購物券,也隻是保證人傢不對外亂說,可誰不知道紀蘭亭喪心病狂到把女朋友虐進瞭醫院?哪怕賄賂都扭轉不瞭護士們對他狼心狗肺的唏噓印象
原本以為的陽光小帥哥,結果整個一不顧女方感受的暴力狂,嘖嘖嘖!
紀蘭亭這麼一抱怨,沈隱倒是不好意思硬把他拉下來瞭。畢竟借著男朋友的名頭把人請出來頂包,現在還讓人配合你的情緒退避三舍?利用人也沒這麼快就翻臉的。
沈隱又伸手去擰他,紀蘭亭條件反射般往前一躲,不耐煩地看著他:“不是,你能不能別逮著一個地方擰?還手勁那麼狠?我這肩胛都快讓你掐青瞭吧?”
沈隱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壓低聲音建議:“她不是不能斷頓嗎?趁我剛做好的飯熱著……”
而因為兩人一再說話的聲音,加之又被紀蘭亭剛才動作驚擾,沈瓊瑛擰著眉頭不悅地哼唧瞭一聲,又往紀蘭亭懷裡拱瞭拱,似乎在躲避聲源和光線。
紀蘭亭很自然地就把她往懷裡攏瞭攏,在她額頭親瞭一口,扭頭驅趕:“行瞭,不是能加熱嗎?她剛註射完嗜睡,你也心疼心疼你媽。”
沈隱還真不好說什麼瞭,忍住想摔東西的沖動,幫他們把窗簾完全拉住擋光,又在昏暗中死盯瞭兩人一會兒。心裡默念著:紀蘭亭也不是沒分寸的人,也就是簡單的擁抱,又不敢動手動腳
盯瞭半天也沒見兩人有醒來的跡象,反而空腹氣瞭個飽,眼看還得回去準備食材煲湯,隻好把飯盒放在床頭,臉色鐵青地提著之前的空桶離開瞭,還得小心翼翼給這兩位帶上門。
單純從精力來說,確實紀蘭亭陪護更合適,畢竟紀蘭亭好歹睡瞭半夜,而沈隱一夜沒睡覺。是以他回傢匆匆扒瞭兩口飯、趁著文火燉湯的功夫打瞭個盹,等到晚上精神飽滿趕到病房,決定無論如何要把紀蘭亭換下去。
沈瓊瑛下午三點多就醒瞭,精神好瞭很多,也不燒瞭,就是看起來精神懨懨的,心情也不好。
她一直睡胃口也不大好,紀蘭亭先是跟她分食瞭沈隱的愛心餐,又謹遵醫囑督促她喝瞭好多水,閑下來想起早上沈隱那一大堆話,生怕她回想起來認真瞭,趕忙絞盡腦汁轉移視線,逗她開心。
“瑛瑛,我給你講笑話吧!”可惜他平時不泡妞,一時捉刀也沒有素材,隻能絞盡腦汁:“從前有一個王警官……”
王警官系列還挺長的,但沈瓊瑛這性格不愛開玩笑,也不是很能理解冷笑話,因此直到紀蘭亭口幹舌燥,她也沒笑。
紀蘭亭悻悻的表情大概是沈瓊瑛唯一能理解的笑點瞭,她無語看著他:“你真的好無聊!”
紀蘭亭見她雖然沒笑,但是好歹肯互動,長籲瞭一口氣,“那給你講點不無聊的!本大爺拿手的!”
得意忘形躍躍欲試,嘴巴也不把門瞭說起瞭葷段子畢竟他從小混跡夜總會,要說泡妞玩梗他沒經驗,但要說調情說葷段子,他可是王者中的王者。
“從前有十個男人一個女人流落到瞭一個荒島,被迫一起生活,結果過瞭十天這個女人受不瞭自殺瞭,又過瞭十天,男人們受不瞭,把女人給埋瞭,又過瞭十天,男人們更受不瞭,把女人又挖出來瞭……”
沈瓊瑛聽得一愣一愣的:“為什麼呀?”她雖說性經歷也勉強算是豐富,但一個連肛交都接受不瞭的人,你就別指望她瞭解傳統以外的性行為瞭,跟個小白兔似的懵懂,直把紀蘭亭看得眼熱,抱著她親瞭又親,直到她快惱火瞭,才附耳過去悄悄話。
沈瓊瑛臉色從驚愕到羞憤,也從蒼白變成俏粉:“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是你瞎編的,哪有這種事啊?!”
紀蘭亭越發覺得她可愛,聽個葷段子還考什麼據?一時間各種葷段子砸得沈瓊瑛驚懼羞窘,跟他捂著耳朵推推搡搡:“你太下流瞭!一點都不好笑!我不想聽瞭!”
紀蘭亭連忙舉手做瞭個投降的動作:“好瞭好瞭,那我說個純潔的謎語給你猜,猜出來,我有獎勵!猜不出來,你就得讓我親一口!”
紀蘭亭什麼德行她還能不瞭解?沈瓊瑛半信半疑:“你說!”
紀蘭亭眼睛瞇得跟月牙似的,笑得頗有些不懷好意:“上面也是毛,下面也是毛,晚上再來個毛對毛你說,這是什麼?”
沈瓊瑛氣得直接轉過身:“你就是滿腦袋廢料!你又騙我!你太猥瑣瞭!”
紀蘭亭得意抱住她,作勢要親:“猜不出來瞭吧?”
沈瓊瑛掙紮:“是你說會講純潔的,你犯規瞭,不許親我!”
紀蘭亭無辜臉:“謎底是眼睛啊,怎麼就不純潔瞭呢?”他故作狐疑看向沈瓊瑛紅透瞭的臉:“你在想些什麼啊,瑛瑛?眼睛它怎麼就不純潔瞭?”
雖然最終沒把她逗笑,但是眼看她生氣都有瞭活力,比早上半死不活好多瞭,他說笑著逗她:“還是說你自己不純潔,所以聽什麼都不純潔?哈哈,瑛瑛原來你比我還猥瑣”
沈瓊瑛這會兒怎麼不知道自己被他耍瞭?氣得捶他:“紀蘭亭你壞死瞭!陷阱不算,是我贏瞭!”
紀蘭亭連忙抱住她:“好好好你贏瞭,神秘獎勵就是我允許你親我一口,哈哈哈!”
“誰要親你啊!”沈瓊瑛呸他一口,結果還被他硬湊上來,非把自己的臉往她唇上貼。
兩個人坐在一個被窩裡打打鬧鬧。沈瓊瑛虛弱沒什麼力氣,紀蘭亭也沒真用力,純粹是逗她玩讓著她而已。
一個親一個躲,但床上就那麼大點地方,總歸也拉不開距離。
沈隱提著文火慢燉的參雞湯過來,遠遠就聽見瑛瑛沙啞虛弱卻透著活力的聲音,還隱隱高興,結果一開門就撞見兩人曖昧調情打情罵俏這一幕,整個人如同凍在瞭門口。
“我不管,你壞死瞭,我說不親就不……”沈瓊瑛眼神無意間掠過門口,聲音突然止住瞭。
紀蘭亭見狀也回神註意到瞭門口,止住瞭嬉笑聲,隨後無所謂地對沈隱笑瞭笑,稍稍收斂瞭姿態,從沈瓊瑛身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