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瑛聽見大門開瞭又關上的聲音,在夜裡格外明顯,她心裡空落落的。
沈隱就這麼走瞭,是回學校瞭嗎?是終於受不瞭她放棄瞭嗎?是連一夜共處一室都忍不瞭嗎?
也好。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她怔怔地抱著枕頭,卻怎麼都睡不著,哪怕她那麼疲倦困頓。
她隻能在黑夜中睜著眼睛,腦子裡一會兒是他冷淡的表情,一會兒是他離去的背影
周宇澤以為他表現得那麼坦蕩蕩,沈隱不會再去多餘做什麼,但他沒想到的是,沈隱還真拿上戶口本身份證去唐宮宴登記瞭,以親屬暈倒遺落物品為由,調取瞭昨夜的走廊錄像。
對於那個暈倒送醫的女客,保安部還是有印象的。隻是丟瞭東西,不涉及別的糾紛,他們也覺輕松,樂於配合。
走廊裡顯示,沈瓊瑛被紀蘭亭挽著手進瞭包房,看起來不甚情願,但也不算拒絕。
之後的時間裡周宇澤出來瞭,靠在門上不動,許久又提著瓶酒進去瞭。
沈隱眼神微瞇,想起周宇澤那聲“瑛瑛”就覺得不妥,而現在證實瞭他的預感不虛,似乎確實有些貓膩。
假如房間內二人已經幹柴烈火,那此時的周宇澤進去之後,荒唐是可以避免的;假如房間內二人還沒來及做什麼,那周宇澤進去之後再也沒出來,又是怎麼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上的?
“包間裡還有套間嗎?”沈隱臉色不大好看。
現在包間有客人不方便檢查,因此值班經理答得很詳細:“包間裡面都有寢室衛生間,餐廳小院在外面。但是我們的保潔今早檢查過的,肯定沒東西落在裡面。”
若是有套間的話,三個人分開倒也是有可能的,但沈隱又直覺不是那麼回事。
對於這件事,既然紀蘭亭和周宇澤沒有別的說法,自然從他們也問不出什麼,而瑛瑛不一定知道,沈隱不想拿這件事去刺激她。
於是真相暫時成為瞭羅生門,隻能留待找機會弄清楚瞭。
最主要的是,線索到瞭手邊,沈隱忽然不是那麼想知道瞭。
從不抽煙的他覺得心煩氣悶,忍不住買瞭一盒煙,連抽瞭三根,這才拖著萎靡的步子回傢瞭。
沈瓊瑛失眠瞭兩個小時,終於聽見瞭外面大門又響起和關上的聲音,心裡的石頭落瞭地。
就好像死刑到瞭最後又判瞭死緩。
突然意識到,這個傢裡,他是挺重要的,隻要他還在,她就覺得安定。
這個傢一直是她和他,哪怕再寡淡的十六年也書寫瞭自己的色彩,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隨時可以拆夥離去。更何況細細想來,那十六年也並不是那麼不融洽,也有著種種溫馨明媚,更遑論後來濃墨重彩的愛欲情纏
那麼自己之前說走就走,小隱也一定很難過吧?
他隻走瞭兩個小時她就滋味難言覺得被放棄瞭;而她卻走瞭兩天兩夜,他一定覺得被徹底拋棄瞭。
無論如何,她不會再用離傢出走來逃避問題。想通瞭這裡,她閉上瞭眼睛。
外面傳來輕緩的腳步聲,在她的臥室門口停頓瞭一會兒,又離開瞭。
伴隨著各種洗漱行走的雜音,她安心地睡著瞭。
沈隱又回傢住瞭,這次沈瓊瑛沒再說什麼。
他們開始瞭相敬如賓的生活。
沈隱沒再強迫過她,她也不再提之前的事,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主動攬過瞭每天做飯的職責,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
他每天按時上學放學,有時候也幫她做點力所能及的傢務。
隻是兩個人很少說話,僵持上瞭。
同一個屋簷下,一個冷寂隱忍淡化著存在感,一個深沉蕭條死守著不離開。
兩個人都不好過,卻都默契地非要在這裡同居下去,彼此沉悶中消磨著氣性。
就像現在,周六的下午,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書,目光偶爾落在她身上,卻完全沒有交流。
太陽光正好,剛好入秋瞭,沈瓊瑛把被子拖出來曬,站在陽臺上,她努力把大被子往晾桿上鋪開,結果一個沒調整好,被子整個掉下來把她埋住瞭,嚇得她一聲驚呼。
沈隱餘光本來就註意著那邊,見狀上前一手幫她把被子抱起來,一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語氣帶著嫌棄:笨死瞭。
沈瓊瑛對他這麼久不說話,一說話就是滿心嫌棄感到難以置信,一把揮開他的手:“我難道不是幫你曬被子嗎?你還這麼說我?”她想自己起來的,結果尾骨摔得酸痛,一時起不來。
沈隱無語地繞開她,三兩下把被子掛到瞭晾衣桿上,鋪得長寬均勻,“你覺得我需要你幫忙嗎?”
沈瓊瑛輕哼瞭一聲,扭過頭不看他。
沈隱無奈:“地下涼,起來吧。”
沈瓊瑛也賭氣反問:“你覺得我需要你幫忙嗎?”
沈隱見她小孩一樣賴著,轉身欲走。
沈瓊瑛以為他走瞭,埋著頭抱著膝蓋怔怔地坐著,顯得有些低落,隨後探手去揉尾椎骨。
忽然冷不防被猛轉身的沈隱給突襲瞭,一下把她托在臂彎裡抱瞭起來。
她嚇瞭一跳:“放我下來!”
沈隱把她放在沙發上,“還鬧不鬧瞭?”
她屁股剛沾沙發就嘶瞭一聲,隨後委屈控訴,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他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沈隱一猜她就是摔痛起不來瞭,眼睛直直看著她,緩緩壓瞭下來:“哪裡疼?”
她移開瞭臉,不打算告訴他。
他的手伸到她的臀部,為她揉著臀瓣:“笨不笨?”
“你才笨!”沈瓊瑛忍無可忍:“明明是骨頭疼,你是不是占我便宜!”
沈隱笑瞭一聲,手插到臀瓣之間,為她揉捏尾骨,輕重適宜,一會兒就讓她不那麼鈍痛瞭。
他一邊揉著,一邊緩慢湊近,仿佛隻是為瞭胳膊更使得上力。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唇離她隻有不到三厘米瞭。
她恍惚瞭一下,有點震驚意外,又有點驚慌失措,竟然沒有推開他,也沒有說不。
隨即他的唇印瞭下來。
沈瓊瑛得承認,經歷瞭近乎一周僵持的氣氛後,她對於此刻竟然是喜悅的,有那麼一點受寵若驚。
她渴望他跟她說話,期待他親吻她。
於是在他把舌頭伸進來之後,隻猶豫糾結瞭片刻,她的舌頭就迎瞭上去。
隨即換來瞭他更熱情猛烈的進攻。
他翻攪著她的口腔,貪婪舔舐著每一處滋味,同時用舌頭寸步不讓地糾纏著她的,直到她敗下陣來。
隨後他吸住她整個舌頭嘖嘖作響,直到她舌根都發麻,眼睛裡霧氣朦朧。
兩個人的口齒密不可分,口水也不分你我。
等到這個吻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兩個人眼底都染上瞭欲望。
他的手掌不知何時已經從後面遊到瞭前面,抵在她的兩腿中央,指頭在她已經沁出水液的花縫指尖撩撥著。
“這才是占你的便宜,”他一邊摸一邊作勢往裡刺探:“你想要瞭,我知道。”
“我……”她迷茫的樣子更惹人討伐,想要深入其中給她一個明白。
“可以嗎?”他感受著指頭下滑膩膩的花汁,蠢蠢欲動卻克制著:“這次我要你真心話,別騙我。”
如果不是他出聲詢問,沈瓊瑛都沒意識到兩個人已經跨越瞭警戒紅線。而如果不是他這樣問,可能兩個人渾渾噩噩就這樣做瞭也未可知。
如果他沒有問,她會什麼也不想,稀裡糊塗享受其中,事後陷入懊悔……
可是他問瞭,於是她薄弱的殘存的意念不得不提前思考。
沈瓊瑛感覺自己分裂成瞭兩個,一邊是身體說著想要,一邊是心裡說著不想。
最後,她聽見自己聲若蚊蠅:“不,我不想。”
他定定地看著她,慢慢抽回瞭手,指腹從她的陰蒂上掠過,在她心裡又帶上一陣又一陣饑渴的顫栗。
然而她死死咬著唇,閉上瞭眼睛,不敢再看他。
直到手抽回,她也沒有挽留,他終於沒說什麼,起身離開。
她的心裡輕松之餘,亦有一絲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