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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起訴?不起訴?

  紀蘭亭在循著沈瓊瑛定位而來的時候,並不是沒留後手。當他發現定位位置蹊蹺的時候,就給李宣留瞭言——如果稍後他沒主動聯系回去,那就按照他的定位來找。

  雖說手機被汪雲城給扔瞭,定位有點麻煩,但好在花費瞭三個小時還是趕來瞭。

  李宣幫紀蘭亭打開手銬的時候,眼神略有不忍,手掌本身就遍佈傷口,再加上手腕用力掙紮過,已經血肉模糊。

  他詫異地看著紀蘭亭:“你哭瞭?”紀蘭亭平時嘻嘻哈哈的,就算在紀傢有什麼不順心,也向來過耳不過心,挺通透的一個人。他練拳還不時找自己切磋呢,脫臼也沒見他哭過。

  這手上的傷勢雖然駭人,但以他對紀蘭亭的瞭解,不至於這樣。

  紀蘭亭用胳膊抹瞭一把臉,這才意識到自己滿臉都是眼淚,怪不得蟄得傷口疼。

  他剛才一直不敢表現得太激動,怕瑛瑛看到會敏感崩潰,自己若是表現得介意,她肯定會胡思亂想。

  大概從她昏迷過去,無處安放的情緒就失守,不自覺流瞭淚。

  踉蹌急行瞭幾步,有點頭重腳輕,被鎖瞭太久胳膊發麻一直抖個不停,他足足試瞭幾分鐘才把沈瓊瑛抱瞭起來。

  賀璧想上去搶人,卻被李宣攔住瞭,他若有所思看瞭看遠處的屍體和紀蘭亭的傷痕:“賀總,這死瞭人瞭可不是小事,我們小少爺身上這麼多傷……煩勞你,還是去警察局說清楚比較好。”

  沈瓊瑛是次日在醫院醒來的,醒來的時候,病房陽光明媚,窗外鳥語花香。

  旁邊還放著一束馨香的白玫瑰。

  她睜開眼皮就看見燦爛笑著的紀蘭亭,也對他扯開一個幾乎看不出的笑意:“你還沒走啊?”

  紀蘭亭其實不是第一次看到人做愛。小的時候,常見花姐把人帶回去;後來在夜總會,客人興致上來在包廂裡來一發,也不值得大驚小怪;更別說別墅裡他那個親爹紀筠,也常常把女人往傢裡帶。

  他沒想到有一天這種司空見慣的事也會讓他剜心割肉一樣痛苦。

  這一天一夜那些畫面都排遣不去,再加上擔心她,他眼下一片青影,但在她醒來的時刻,他還是拾掇好心情,用最輕松陽光的狀態迎接她,就好像那天跟她對視的時候,不能流淚、不能介意、不能傷感。

  問過他的手沒事,她才慢慢撐著半坐起來,接過他捧過來的水喝瞭一口,“其實,我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瞭。”

  他喉頭一哽,感覺更加難受。

  她抬頭對他笑瞭一下:“要不我們分手吧?”反正沒開始多久,這樣對你不公平。

  他用紗佈包紮的雙手去努力包住她的手,“好,都隨你。如果你覺得看到我不開心,讓你有陰影,那就分。”但我不會放棄,我會用我的方式繼續把你追回來。

  她抽回瞭手,“那就……”她自己確實有那種陰影,但她覺得他也會有。如果他們分手,他就不會再……

  雖然已經做好瞭足夠的心理準備,隻要她開心就好,但在聽到她宣佈結果的那一刻,這些時日在她背後才敢流的淚水就潰堤瞭,他手忙腳亂地側過身子,擦著眼淚。

  從小隱長大,沈瓊瑛第一次見到男孩子哭,尤其是像他塊頭這麼大。她驚得忘記瞭本來的話,遲疑地看向被他用手擋住的眼睛:“你……哭瞭嗎?”

  “我沒有。”他側著臉,可是她非要掰正他的臉端詳他。他的手又不中用,根本躲不過。

  他索性放下手,露出濕漉漉的眼睛,哽噎著譴責:“是,我哭瞭怎麼瞭?誰規定男人不能哭嗎?人傢都是生死過後情比金堅,你怎麼能這樣呢?他做的壞事,你懲罰我,難道不是該我們更珍惜對方嗎?”

  之前兩個人都各自敏感著,都想的很多,現在說開瞭,反而氣氛輕松瞭起來。

  沈瓊瑛無奈地看著他,扯出紙巾幫他擦眼淚:“這不是跟你商量嗎?你不想分那就不分吧。”

  他把她摟在懷裡:“你把我甩瞭我才會陰影,畢生都背著這個被綠的陰影,但要是你被我寵得開開心心,那就是我贏瞭,我有什麼可陰影的?”

  兩人正依偎著敘話,氣氛剛好瞭一點,突然聽見敲門聲。

  “誰?”紀蘭亭回望。

  有人擰開門探進頭,是個中年男人,沖沈瓊瑛客氣笑瞭笑,十分有禮貌:“沈小姐?我是賀先生的律師,鄙人姓張,想跟您談談。”

  “滾!”若不是手不行,紀蘭亭真想抄起水杯砸過去,眼看他激動得要動粗,卻被沈瓊瑛制止瞭。

  作為成年人,再憤怒她也要比紀蘭亭冷靜:“你進來吧。”

  張文頌拿著公文包,走到病床前站定,看瞭看紀蘭亭:“沈小姐,為瞭我們的談話能在和平理智的環境下進行,我建議我們私下談談。”

  紀蘭亭並不覺得還有必要和對方溝通,但沈瓊瑛考慮的多一些。

  對於賀璧,她的心情很復雜。

  那天的情形太激烈太痛苦瞭,她甚至慶幸自己暈瞭過去。現在回想起來,她仍然很難把那個賀璧和她認識的賀璧聯系起來。

  想到這她又有一絲疑慮:其實去過寧睿那裡兩次,她本覺得自己好得差不多瞭,再加上已經跟紀蘭亭確定瞭關系,她也不打算再去,就想花費兩年時間,一邊等待紀蘭亭成年,一邊調整自己,也就不治而愈瞭。

  就是之前跟小隱和紀蘭亭各自親熱的時候,哪怕差點就插進去,她也沒覺得這麼懼怕。

  但賀璧給她的感覺卻很不一樣,她的身體和陰道好像都本能懼怕他。現在她無法判斷,是因為自己害怕暴露瞭真面目的他,還是PTSD舊病復發。

  她費解到有些頭疼。之前四年的感情已經被這些時間的冒犯消耗得差不多瞭,但真要對方名譽盡毀,也不是她想要的,她很喜歡雲臺,好不容易定居在這裡,也不想以那樣激烈的方式曝光下這個平靜的城市之下。

  她對紀蘭亭耳語瞭一番,讓他幫自己買避孕藥回來,這才把不情不願的他給支開瞭。

  張文頌開門見山:“沈小姐,我知道賀先生這次做的事,可能傷害到瞭您和紀先生,但我還是希望,您和紀先生商量一下,不要提起訴訟。”

  她譏諷地笑瞭笑:“你也是男人吧?那你讓我們原諒,是不是代表張先生一向也對這種事這麼大方?”這次的事情對她身心的打擊是海嘯般的,之所以能維持平靜,是因為知道紀蘭亭遠比她痛苦,所以她才更要不能介意傷心,她不想給那麼好的紀蘭亭雪上加霜瞭。

  從某一點來說,她和紀蘭亭其實心有靈犀,都在控制自己戰勝情緒,遷就對方。

  張文頌心裡也覺得賀璧這事做的挺損的,但沒辦法,他不僅是賀璧的私人律師,也是賀氏的專屬律師,一切可能造成賀氏不穩的事情,他必須搶先補救:“發生這種事大傢都不想的,但現在唯有盡可能善後,我想您既然願意見我,也不是不能談的?”

  沈瓊瑛也知道遷怒對方律師沒什麼意思:“我覺得,這種事你應該叫他親自來求我。叫你一個中間人來傳話算什麼。”

  張文頌猶豫瞭一下,還是說瞭實話:“賀先生他……現在的情況不大好。”他頓瞭頓:“這裡的寧睿醫生是賀先生的主治醫生,聽說您跟他也熟悉,如果可以探聽,就會知道,賀先生這兩日在傢中也……備受煎熬。”

  他拿出手機調瞭個視頻,正是賀璧被綁在床上的片段,他衣服都掙紮到起皺,頭發也凌亂著,從發絲裡透出的眼睛閃著兇戾的光,“放我走,我要去找她!她被人搶走瞭……隻有我能救她!”一會兒又歇斯底裡重復:“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要騙我???”

  直到被寧睿註射瞭鎮定劑,才昏睡過去。

  沈瓊瑛心情毫無波動,有寧睿在,她並不懷疑這個視頻的真實性,但對方律師特意錄下來,顯然賣慘是第一位的。

  張文頌看著她的臉色,遲疑著建議:“他這個情況,如果您能親自安撫……會好很多。”

  沈瓊瑛冷冷地拒絕瞭:“我和他已經結束瞭。”

  張文頌嘆息:“雖然這麼說有些冒犯,但我還是想建議沈小姐,不要對賀先生提起訴訟。您也看到瞭,他現在無刑事責任能力,且您和賀先生還是情侶,說是性侵也很難取信於人。在這期間您腳踏兩隻船,恐怕就是鬧到法官那裡,也會酌情考慮賀先生的心情。”

  沈瓊瑛胸膛劇烈起伏,聲音拔高瞭幾分:“我和他早就分手瞭!分手瞭!”

  張文頌搖搖頭:“凡事都要講證據的,據我調查,前幾天您生日的時候還收受過賀先生一顆價值三百八十萬的鉆石,這種情況下,您說分手瞭,恐怕誰都不會信的。”

  沈瓊瑛蹙眉靠回床頭,她沒想到那顆鉆石那麼貴,實在是燙手,原本打算有始有終,分手攤牌的時候還給他,結果賀璧一拖再拖,還沒來得及就發生瞭這樣的意外……她考量之下閉瞭閉眼:“我可以不起訴他,但是那顆鉆石請你送還回去,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張文頌還是搖頭:“抱歉沈小姐,價值這麼高昂的禮物,我可不敢幫您轉交,”就算沒拿丟,事後賀璧發瘋責怪他為什麼收,他哪擔得起?況且這顆鉆石一日還在沈瓊瑛手中,一日就能牽制到沈瓊瑛,對他的當事人顯然有利:“但我可以保證,近期賀先生不會有精力打擾您,我想,您跟他之間的事,還是等他病情穩定些再親自解決比較好,您說呢?”

  沈瓊瑛想著日後免不瞭還要跟賀璧打交道,感到疲憊而痛苦。她閉上眼睛揉瞭揉眉心:“我不會起訴他,但是我男朋友那邊,我也不會阻撓他。”紀蘭亭當時被虐待,被毆打,他的痛苦她完全理解,如果他要追責,她會支持到底。

  張文頌還想再試圖勸說一下,沈瓊瑛已經趕客瞭:“你走吧,我是不會改變的。”

  張文頌見沒有希望,沖她點點頭,禮貌道謝後便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