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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入鐵籠

  楊排風好像瘋瞭一般,一下接著一下,把暹羅力士的腦袋狠狠地撞到地上,直到那魁梧的女人血漿橫流,腦花四濺,仍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楊排風雖然在戰場上殺敵無數,但要她手刃一個素未謀面的無辜之人,還是下不去手。若非阿儂以楊金花的性命相要挾,她又何至於此?

  就在殺死暹羅力士的一剎那,楊排風感覺自己最後的底線也被人突破瞭。鮮血,讓她瘋狂,不顧一切。她就像一頭野獸,隱藏在心底的所有獸性,都被激發出來。嗜血,蠻橫,把所有的道德倫理全都斬斷,像變瞭一個人似的。

  看著楊排風的這副樣子,穆桂英的心裡不禁顫抖起來。她自詡為仁義之師,卻在這裡,參與瞭如此血腥的遊戲,隻為博取儂夏卿和阿儂的一笑。

  儂夏卿開心地咧開瞭嘴,道:「精彩!老夫已是很久沒見過如此別開生面的角抵瞭!」

  阿儂望著角鬥籠裡,道:「夠瞭!快去把她拉開!」

  幾名僮兵打開瞭鐵籠上的門闖瞭進去,手裡綁著神石的長桿子朝著楊排風的身上使勁地戳瞭過去。

  楊排風忽然一聲慘叫,身體不由地往旁邊一斜,軟軟地癱瞭下去,不停地抽搐起來。

  暹羅力士的沉重的屍體被人抬瞭出去,用一張破席裹瞭,埋在瞭寨子外頭的一片亂石地裡。

  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麼魂歸西天,屍體又像被人處理牲口一般,隨意一埋。

  這裡不是真正的地獄,卻是比地獄還殘暴恐怖的人間煉獄。

  楊排風也是被人抬出來的,穆桂英看到她口吐白沫,神智不清。七八根桿子一起戳到瞭她,猛烈的電擊幾乎讓她休克,一時半刻是很難清醒過來的。

  儂夏卿好像很滿足,重賞瞭寨子裡的每一個人,下令把穆桂英和楊排風暫時押入地牢,看守起來。

  特磨道的地牢建在府治下面,陰寒潮濕,人在其中,便能感覺到一股涼意從皮膚上滲透進去,深入骨髓。地牢裡幾乎沒有犯人,空蕩蕩的,愈發顯得陰森恐怖。穆桂英和楊排風被分別丟進瞭兩個低矮的鐵籠裡,幾乎連身子都站不直,隻能佝僂著蜷縮在地上。

  僮兵們把鐵籠的門鎖緊之後,便退出瞭地牢,隻在門口把守。一瞬間,穆桂英感覺自己就像陷入瞭一片混沌的黑暗海洋裡,無邊無際,讓她更加絕望。

  吸進鼻孔裡的,都是帶著濃重黴味的空氣,又濕又沉,穆桂英整個肺部都幾乎涼徹。等她眼睛適應瞭黑暗後,這才打起精神,打量瞭這個地牢。頭頂腳下,都是佈滿黴斑的石壁,有些凹凸不平的巨石上面,甚至還長滿瞭烏黑的苔蘚。圍在她們四周的一根根鐵柵,也顯得有些毛糙,看起來就像生瞭一層厚厚的鐵銹。

  難道……這裡就是我生命的終點嗎?

  穆桂英頹廢地想著。她也知道,宋軍是不可能深入到特磨道來的,狄青一戰成名,也該是時候全身而退瞭。就算他不想,遠在東京的天子也不會容許他長時間逗留在邕州。穆桂英想不出自己接下來還會怎麼輾轉,隻將特磨視為自己的葬身之地。

  本想席卷殘匪,卻不料自己成瞭階下囚,這種事說出去,恐怕連她自己都會抬不起頭來的。

  「排風……」穆桂英輕輕地叫瞭一聲。女兒不在身邊,唯一還能安慰她的,就是這個自己曾經的丫鬟。

  楊排風的抽搐終於停瞭下來,兩眼無神地穿過鐵籠,望見瞭穆桂英,動瞭動嘴唇,道:「元帥……」

  「排風,說起來都是我對不起你!」穆桂英懊悔不已,「當初若不是我帶著你來廣南,你如今也不用遭這份罪!」

  「不要說瞭……元帥,為瞭你,排風即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楊排風氣若遊絲。從昆侖關,到邕州,再到特磨,一路之上,她受過的苦楚也不少,就連穆桂英在黃峒享著清福,萌生退意的時候,她還在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罪過。此時,她終於完全垮瞭下去。和穆桂英一樣,到瞭特磨,便不再做他想,剩下的唯有深深的絕望。在絕望面前,她一蹶不振。

  「穆元帥,楊參贊,該吃飯瞭!」也不知過瞭多久,黑暗裡忽然傳來一聲吆喝。一個長得又矮又胖的獄卒從門口走瞭進來,手裡托著一個木盤,上面放著兩個鐵制的大碗。他走到鐵籠前,從柵欄的縫隙裡分別給兩位女將塞瞭進來。

  穆桂英低頭一看,那鐵碗裡的飯食俱是黑乎乎的,和那些發黴的地板一樣,散發著濃重的餿味。這東西,簡直連豬食都算不上!

  「看什麼看,有的吃便已是不錯瞭!」獄卒喝道,「像你們這種大宋來的母狗,就應該讓你們餓上幾天,才會聽話!」

  獄卒先是一口一個元帥參贊,忽有改口叫她們二人母狗,就像先把她們捧到天上,又狠狠地打進泥土裡,讓穆桂英和楊排風等人,不得不認清眼前的現實。

  「混蛋,你居然敢給我們吃這樣的東西!」楊排風怒不可遏,拿起那鐵碗,用力地丟瞭出來。

  「喲!母狗,想不到你還挺有氣節的嘛!那好,既然不想吃,你們都不用吃瞭!」獄卒說著,把穆桂英眼前的那碗餿米飯也抽瞭出去。

  「滾,我們就算餓死,也不會吃這些!」楊排風憤怒地吼道。

  穆桂英的身子往銹跡斑斑的鐵柵欄上一靠。楊排風或許說得沒錯,她們餓死瞭,總好過持續不斷地遭受敵人的凌辱和虐待。

  「你說什麼?信不信老子……」獄卒說著,掏出一大串鑰匙來,想要打開鐵籠的門。像他們這樣的獄卒,凡是被丟進地牢裡來的女犯,誰都逃不過他們的魔掌,必然是要先行享用一番的。但穆桂英和楊排風二人身份特殊,且身懷絕技,獄卒想瞭想,最終還是沒把鑰匙插進鎖孔裡去。

  獄卒想著要用自己男人的驕傲來征服她們,不過腦子一轉,想想還是不能胡來。這兩個曾經讓大南國聞風喪膽的女將,雖是落魄到瞭極致,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想必對付他這種小嘍囉,還是不在話下的。

  他又罵瞭幾句,退出瞭地牢,把門一關,監室裡又陷入瞭一片漆黑。

  地牢不僅黑暗,而且安靜,靜得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得見。

  穆桂英說:「排風,我們在這種地方待上幾天,想必人也會瘋瞭的吧?」

  楊排風道:「元帥,你我現在開始絕食,即便是發瘋,想來也瘋不瞭多久,就會一命嗚呼吧!」

  穆桂英道:「我死倒是不怕,就怕可憐的金花,又會落個如何下場?」

  楊排風嘆息道:「元帥,如今想來,當初你對待那些大南國的俘虜,可算是仁至義盡瞭。就連罪魁禍首儂智英,你也能大度任用。想想他們如此對待我們,真是不值!」

  穆桂英道:「你快別這麼說!儂智英不也助宋軍攻破瞭昆侖關麼?」

  楊排風沒有再繼續往下說。早知自己會有如此遭遇,她恨不得當初把那些大南國的俘虜都殺個幹幹凈凈。

  穆桂英也沉默下來,回想起整個征南的經歷,她確實有些婦人之仁。落到如此田地,是兒子楊文廣、女兒楊金花、副將陳曙、隱藏在宋軍之內的奸細陳夫人等人一起,把她的一世英名聯手斷送瞭。

  不吃東西,肚子裡開始咕咕直叫,身體也變得有氣無力,昏昏欲睡。穆桂英和楊排風不再多說,一起背靠著鐵柵,半昏半睡起來。

  也不知過瞭多久,地牢的門又被人打開,一雙厚重的牛皮靴踩踏在地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穆桂英聽到聲音,勉強睜開眼睛。無邊的黑暗裡,總算有瞭一道橘色的亮光。被印在光線裡的,是一位身材窈窕,成熟性感的婦人。那婦人穿著一身七星鎖子甲,腦後插兩根雉雞翎,腳踩縷金色牛皮戰靴,外罩鮮紅大氅,看起來英姿颯爽,卻是穆桂英平時打仗穿的那套行頭。

  「范夫人……」穆桂英動瞭動嘴唇,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

  來者正是奸相張茂的發妻范夫人。她望著鐵籠裡蜷縮著的穆桂英道:「穆元帥,真沒想到,你還沒被餓死啊!」

  面對冷嘲熱諷,穆桂英已經無力再去計較,耷拉著頭,一言不發。

  范夫人張開手臂,原地轉瞭個圈,道:「穆元帥,你快看,我穿上你的這身行頭如何?」

  穆桂英抬起眼皮,望瞭她一眼,又沉重地垂瞭下去。這種時候,她已是自身難保,哪裡還有閑暇的工夫,去在意別人穿瞭她的裝束。

  范夫人見她好像鐵瞭心不答話,便對身後的幾名士兵道:「快把她們兩個人從籠子裡提出來!」

  「這……」范夫人的士兵都是跟隨她一道叛變過來的,他們原先都是大宋的禁軍,自然也知曉穆桂英的厲害,有些畏縮。

  「飯桶!」范夫人罵道,「你們在怕什麼?這兩個女人已經三天沒有吃飯瞭,難道你們還怕打不過她嗎?」

  原來,自己已經在這個地牢裡待瞭整整三天瞭!穆桂英在心裡如是念道。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她看不到日升日落,因此也無法計算日子。想不到昏瞭又醒,醒瞭又昏之間,已經這麼多天過去瞭。

  士兵這才硬著頭皮,打開瞭鐵籠,把穆桂英和楊排風兩人從裡面拖瞭出來。果然,兩位女將幾乎全無反抗,就被士兵拖著出瞭地牢。

  地牢外還是陰沉沉黑漆漆,原來時間已經到瞭晚上。南天的夜空異常遼闊,本該星月齊明,卻被一層厚厚的黑雲遮擋著。要不是沿途插滿瞭火把,穆桂英簡直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處。特磨道大寨的中間,依然是篝火璀璨,數不清的僮民圍在那鮮血淋漓的鐵柵圍欄旁邊,大聲地歡呼著。

  看來,儂夏卿今日又舉辦瞭一場角抵大賽,把民眾都引瞭過來。

  「楊門女將!楊門女將!」僮民一見到一絲不掛的兩位女將被帶出地牢來,都爭相吶喊起來,仿佛她們已成為瞭這裡最奪人眼目的明星。

  和那天一樣,儂夏卿和阿儂還是坐在臺子上,左右分散的席位上,是儂傢的幾個兄弟。楊金花被換上瞭一層薄薄的紗衣,被儂智光摟著坐在大腿上。她的眸子裡黯然如今夜的星辰,全然見不到半點神采。見到穆桂英和楊排風被帶瞭上來,她動瞭動情,但一看她們還是那副悲慘屈辱的樣子,情緒瞬間又低落下去。

  「跪下!」范夫人在穆桂英和楊排風的小腿上踢瞭一腳,將二人的腿腳踢彎。

  她又走到穆桂英跟前,得意地冷笑道:「穆元帥,現在這副樣子的滋味可好?哈哈!」

  鐵籠裡,還是兩個膀圓腰粗的女鬥士纏在一起角抵。忽然,一名穿著白色護襠的女子大吼一聲,把另一位藍護襠的女人攔腰抱瞭起來,狠狠地砸在地上。她頓時一個翻身,騎坐在那藍護襠的女子身上,沉重的拳頭朝著她砰砰的砸瞭兩下,直將那女子整個面目都砸得凹陷下去,這才住手。

  僮民們又是一陣歡呼,寨子裡更加熱鬧起來。

  「穆元帥,聽說你們楊門女將身手個個不凡。前幾日見識瞭楊排風的本領,確實令老夫大開眼界,嘆為觀止。你身為楊傢女將之首,今日不妨你也為我們露上一手,如何?」儂夏卿大笑著道。

  穆桂英已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瞭,跪在地上的身體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一樣。至於儂夏卿到底說瞭什麼,她幾乎充耳不聞。

  「義父,跟她廢什麼話,直接把她丟進籠子去,是死是活,全憑天意!」儂智光大聲地道。

  「好!便依吾兒!來人,把穆桂英拖到籠子裡去!」儂夏卿也不管穆桂英同不同意,大手一揮。

  「不行!」楊金花忽然叫瞭起來。

  「咦?我的好兒媳,你好像有話要說?」儂夏卿意外地道。

  「你,你們不能這樣!我娘她已經三天沒有吃飯瞭,這樣上場,會被活活打死的!」楊金花的話說得很快,像是怕有人隨時都會打斷她一樣。

  果然,儂智光憤然起身,兩記耳光扇在楊金花的臉上,罵道:「賤人,這裡有你多嘴的份麼?一條母狗,死瞭便死瞭,你要是敢再多說半個字,老子就把你也送到裡面去!」

  楊金花捧著自己火辣辣的臉,委屈地哭瞭起來。

  幾名壯漢走上前來,架起疲軟無力的穆桂英,將她丟進瞭籠子。

  儂夏卿道:「本場角抵對決,由楊門女將對陣……」

  「慢著!」范夫人忽然喊道,大踏步地走到臺子前,說:「啟稟婭王,寨主,末將門下有一傢奴,名喚張全,早年也習過角抵之術,在東京汴梁城裡,也可謂數一數二!不如由他上場,對陣穆桂英,如何?」

  儂夏卿撫掌道:「好!如此正好!」

  張全早已換好瞭衣裳,上身赤膊,下面也像那些女子一般,隻留瞭一道護襠。五大三粗的個子,渾身上下佈滿瞭像鵝卵石一般的肌肉,即便是羅漢金剛,也不過如此。要說他的武藝,平素裡或許不是穆桂英的對手,但欺她三天沒有飯吃,此時早已餓瞭個頭昏眼花,取她的性命,易如反掌。

  穆桂英一進鬥籠,依然像是萎瞭的花,無精打采,癱坐在地上。直到有人拿著栓瞭神石的長桿子從柵欄裡探進來,在她身上狠戳一下,她這才像受瞭刺痛一般,尖叫地竄瞭起來。

  「哈哈哈……」圍觀的僮民皆俯仰大笑,「這楊傢的女元帥,怎的如此不堪,就像沒瞭精骨一般!」

  「想必是這些日子讓幾位殿下玩得脫瞭力,這才顯出疲態來。難道你沒瞧見,當初她進特磨道之時,可精神多瞭!」

  范夫人走到鐵籠邊,對張全耳語道:「我傢老爺被天子腰斬於市,你我皆如喪傢之犬,此番進籠搏鬥,務必取瞭穆桂英的性命,以慰老爺的在天之靈!」

  張全道:「夫人盡管放心!」

  一聲鑼響,宣佈角抵開始。

  隻見那張全大叫一聲,俯身朝著穆桂英猛沖過去,一頭撞在瞭她的小腹之上,用肩膀將她整個人高高地拱瞭起來。

  穆桂英餓得心裡發慌,眼前昏暗渾濁,根本無心角鬥,一下子被張全頂到瞭柔軟的腹部。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便已騰空起來。

  張全用一側的肩膀抬著穆桂英光溜溜的身子,原地轉瞭一圈,又將她狠狠地朝著地上砸瞭過去。

  砰!一聲悶響,穆桂英頭下腳上地被掀瞭個跟頭,身子在沙堆裡翻滾瞭幾下,仿佛屍體一般,一動不動!

  「吼!」張全得意地吶喊起來,拳掌相交,轟然有聲。他大踏步地追上前來,一把又將穆桂英從沙堆裡揪瞭出來,輕輕一投,把那白花花的肉體像擲皮球一般,遠遠地擲瞭出去。

  穆桂英感覺自己就像長瞭翅膀,身體凌空,直到重重地撞擊在鐵柵上時,這才又撲通一下,跌在瞭地面上。

  「噫……」圍觀的僮民不由地一陣唏噓。他們本以為兩員宋將相搏,必是一番血戰,誰料穆桂英全無還手之力,竟被張全丟來甩去,好生無趣。

  張全得瞭范夫人的指示,一心要取穆桂英的性命,可沒空理會那些僮民的不滿,又緊追到柵欄邊,翻身坐到穆桂英的身子上,雙手在她的咽喉處緊緊地鎖瞭上去。

  「唔!」穆桂英難受地呻吟起來,雙眼不停地翻白,毫無血色的面龐頓時又憋得通紅。在極度窒息下,她修長的雙腿垂死般地在地上反復蹭動起來。

  「穆桂英,今天是你的死期瞭!」張全猙獰著道。

  在生與死之間,穆桂英終於本能地反抗起來。隻見她抬起胳膊,自上而下,狠狠地擊打在張全的臂彎上。

  張全隻道穆桂英已是俎上魚肉,任由宰割,哪有防備?手臂上被重重地砸瞭一下,牽扯著他整個身子不由地往下一沉。

  穆桂英趁機揚起手臂,一記響亮的耳光拍在瞭他的臉上。

  張全被打得眼冒金星,臉上更是火辣辣地難受,瞪著雙眼,幾乎難以置信。已是強弩之末的穆桂英,居然還在不屈地反抗!

  「哈哈哈!」眾人又是一陣哄笑。不過,這次的譏諷是沖著張全去的。

  張全面上無光,心裡的殺意更濃。他大罵一聲:「賤人,找死!」說著,又沖上前去,彎腰拖住瞭穆桂英的右腿。

  若是換在平時,打開瞭難得的局面,穆桂英一定不會再給對方留下任何機會。然而,她早已餓得渾身乏力,掙紮瞭幾下,始終沒能從地上站立起來。那張全可不是省油的燈,雙手趁機抱住瞭穆桂英的右腿,又抬起一隻腳來,踏在她的左腳腳踝上,兩臂往上一舉。

  穆桂英幾乎整個人都被拎瞭起來,急忙兩手撐地,盡力地抬高自己的身體。不過,她的雙腿已經被八字形地打開,長在腿間的那處肉穴,毫無遮攔地展露在眾人面前。

  被剃光瞭恥毛的陰戶,紅腫得就像兩顆肉瘤,極不雅觀地朝著兩旁翻開著,露出裡頭鮮艷濕潤的嫩肉。在篝火的照映上,淫肉的顏色變得更加誘人,曾經縫補過的針腳,就像在肉洞四周長滿瞭腿一般,看上去有些恐怖,卻又讓人心動不已。

  「你們快瞧,這大宋女元帥的下面,像不像爬著一條蜈蚣?」僮民開始驚訝地議論。

  穆桂英雖然是赤身進的特磨,但一路之上,羞恥不已,雙腿始終夾得緊緊的,就連走路也不敢邁開太大的步子。隱私處的風光,倒還是第一次被人瞧得如此真切。

  「殺瞭她!殺瞭她!」僮民開始吶喊。這場早已沒有懸念的角鬥,他們隻想盡快瞭結。

  「母帥!你快反擊!」楊金花早已摸透瞭張全的意圖,知道他勢必要將穆桂英活活地劈成兩半,再也顧不上儂智光的阻止,撲到瞭鐵柵前,痛哭地大喊起來。

  「金花小姐,你再怎麼喊都不濟事的!」張全面露殘忍的笑意道,「進瞭籠子,不是你死,便是我活!隻可憐你小小年紀,便要當一個孤兒瞭!」說著,把踩在穆桂英小腿上的腳往前挪瞭挪,挪到瞭她的大腿根部,把她整個人死死地踩在地上,大叫一聲,雙臂猛的又往上扯瞭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