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洋不但不怕,還站起來把剩下半根煙扔地上,然後用腳踩熄。
他俯視著譚惠,露出一副“我就是抽煙又怎樣”的表情,明明表情和平時見到她的那種陌生感沒有任何差別,但就是多瞭那種拽得要死的感覺。
她本意也不是訓斥他,就是覺得挺驚訝的。
抽煙這事,什麼年齡都沒問題。
她瞧著陶洋炸毛的樣子,眉眼間的嫌惡還沒消散。她當然不自討沒趣,轉個身就走瞭。
“早點回傢,你爸今晚就回來。”
隻留下一個在煙霧裡站立的男學生,摸不清頭尾。
再次回歸“陶洋傢長”這個身份,坐回他位置上,傢長會正好到尾聲瞭。
班主任正在分析全班成績和未來方向,把明明可以五分鐘講完的東西拉長到叁十分鐘。實在無趣。還不如看看陶洋的課桌。
這小子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但課桌比起其他人的倒是整潔不少,但依然挺亂。
她在不改變他原本書本擺放習慣的情況下,把書本整理瞭一下。
期間找到幾張破爛的草稿紙,被塞在課桌邊沿的縫隙裡。
竟然還有幾封“情書”,沒有信封的那種,大概就寫瞭句“我喜歡你”,連署名也沒有。
現在告白竟然這麼含蓄。
“各位傢長,現在將全班同學的成績發下來,以及全年級的成績分析。”
“傢長會就到這裡瞭,還有什麼問題可以來講臺上問我。”
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充斥教室,好幾個傢長直接沖上臺搶占先機。
譚惠這個半吊子隻把成績單和收拾出來的垃圾拿在手上便默默下場。留那群傢長繼續奮戰。
正好碰上放學的時間,周圍都是穿著校服青春靚麗的少男少女,譚惠覺得自己都被感染瞭。
“那不是你傢長嗎,怎麼不一起走。”
“我和她不熟。”說這麼大聲,就怕她聽不見似的。
明顯是陶洋和他同學。
“不熟還來給你開傢長會?”那幾個男生還不信。
“我說瞭不熟就是不熟。”
說完譚惠看到他氣沖沖地走遠。
譚惠坐上駕駛位,拴好安全帶,想著他說的話。
話粗理不粗,確實不熟。
晚上陶振文掐著飯點到傢,才剛開始吃飯就問:“今天的傢長會怎麼樣。”
她也明白他是出於好意關心,順便探測一下她和陶洋現在的關系怎樣,便回答:“挺不錯的,我看瞭下成績,陶洋成績挺好的。”
“那就好。”
他往陶洋碗裡夾瞭塊紅燒肉,說:“多吃點。你都不怎麼長肉。”
陶洋沒說話,低著頭把肉吃掉。
“你也多吃點。”
譚惠還是要維護好妻子的形象,撇掉平時那種有些疏遠的表情,回話:“好,多吃點。”
阿姨在廚房打掃,陶洋在沙發上玩手機。餘光瞥到譚惠進他們主臥的浴室後,陶振文也進瞭浴室。
主臥的浴室隔音好,聽不到一點水聲,所以更讓人浮想聯翩。
出於本能,陶洋想象瞭一下譚惠和他爸在浴室裡的樣子,覺得惡心,逃到陽臺去透風。
他們在他媽和陶振文以前呆過的地方做,在以前睡過的床上睡,一起用那個浴室,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反胃。
算瞭,反正和他沒有關系。
他回自己臥室的時候譚惠剛好出來接水喝,臉上一片潮紅,也不知是浴室熏的,還是其他的事。
他趕緊回瞭臥室,像在躲什麼妖怪。
第二天他剛在課桌前坐下就發現書都被整理過瞭。
肯定是他的好後媽做的,還給他把那些以前沒有清理的情書整整齊齊碼在抽屜的一邊。
也不知道他安什麼心,檢查他有沒有談戀愛嗎?
搞不懂她。
搞不懂這個披著假皮的女人。
明明面對他的時候臉上沒有表情,他爸一來她就滿臉笑意。
怎麼就那麼假呢?
“陶洋,放瞭學去打球唄,今天周六,下午不上課。”
“行,去哪兒打?”他很快把這些事放在腦後。
“就上次那個公園唄。”
他想不起來,又問:“哪個啊?這麼多公園。”
“就你傢旁邊那個,人又少又安靜。”
“行,就去那。”
七八個男孩子搭著夥壓馬路,嘰嘰喳喳吵的要命,順便來幾個空氣投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