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空蕩的走廊裡響起瞭腳步聲,仇澤步履緩緩,往走廊深處走。

  剛走到拐角處,就撲上來一個人。饒是仇澤早有準備,也頂不住她後退瞭兩步。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黎蔓掛在他脖子上,仰頭笑著問。

  “我還不知道你。”仇澤抱著她,往邊上挪瞭挪。

  “這幾天都去哪瞭,一直聯系不上你,我還去怡園找過你幾次。”她將臉貼在他身上,輕輕蹭瞭蹭,“連星火也不見人……”

  “想我瞭?”他笑著問。

  “想你,想死你!”她抬起頭,一下一下啄他,臉頰上,鼻尖,都沾上瞭她的口紅印。

  仇澤摸瞭摸她的頭發:“我這不就來瞭。”

  她輕哼一聲:“你倒是會挑日子。”

  “嫌我擾瞭你的好親事瞭?”他情緒不對。

  “你說什麼呢!”黎蔓擰著秀眉瞪他,他怎麼也這樣陰陽怪氣的。

  仇澤沉著眼,指腹蹭著她的唇瓣。今天一天她都站在司婁身旁。

  他們兩眼神接觸時的親昵,司婁隨手拉起她手時的自然,她皺著眉不準司婁喝酒時的樣子,司婁自然地吃掉她盤子裡她不愛吃的樣子……

  這些這些,都落到他眼睛裡。

  自出事之後,他隱姓埋名的一個多月裡,他們都生活在一起,他控制不瞭的事太多瞭。

  他又開始患得患失。

  仇澤低下頭,鼻尖對上她的:“還不準人酸瞭嗎……”

  輕輕舔瞭舔她的唇,又整個覆上去。

  糾纏不休,月光從窗口溜進來,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修長。

  唇齒間津液攪動的聲音,混著兩人愈演愈重的呼吸。浮躁的兩顆心也因為這個吻安定下來,兩顆心隔著胸膛,緊緊貼在一起。

  “你別酸。”黎蔓抬起手,輕輕擦他唇上沾到的口紅,“你既然回來瞭,我就是要跟你回去的。”

  “仇澤,這段日子發生太多事瞭,我嚇都要嚇死瞭。”

  “我想回傢,想回怡園,想和你在一起……”

  仇澤笑瞭一下,撩她耳邊的頭發,打趣著說道:“嗯……讓我想想,跟我回去,每周隻能打兩次麻將,每次一個半時辰,可酌情增加,其他的時間都是我的,要你日日夜夜看著我這張臉……”

  “好,好!我什麼都聽你的!”她嗲得要死,也不知道是誰在哄騙誰。

  這陣子太折騰,他回來瞭,她這起伏不定的心,總算有瞭定所瞭。

  她曉得自己心思不定,很容易因為其他人亂瞭心神,容易被人牽著走,她永遠以感覺為大,自制力也弱的可憐,可那都隻是短暫的。

  沒瞭仇銘之後,仇澤就是她的堅定選擇,他一出現就能撫平她不安分的心。

  好不容易等她膩完,黎蔓轉身想回現場的時候,看見司婁就站在他們不遠處。

  她一嚇,慌忙躲到仇澤身後。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聽到多少又看到多少,說起來他們現在是那種關系,這還是在他們的婚禮場上,頗有一副被當眾捉奸的窘迫。

  仇澤似乎並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他來瞭,揉著黎蔓的手,笑著看他。

  他站在半明半暗裡,踩著破碎的月光,嘴角上揚著,看不出情緒。

  “嬌嬌,過來。”

  “如果你還想要益星火活著的話。”

  黎蔓緊瞭緊抓著仇澤衣服的手,抬起頭看他。

  仇澤對著她輕輕點瞭點頭,她才垂著腦袋,慢慢走到司婁身邊。

  他抓起她的手,看瞭眼對面的仇澤,轉身帶著她走。

  黎蔓提著裙子,他腳步很快,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扭著手腕掙瞭掙:“你抓瞭星火,你把他怎麼瞭?”

  司婁一聲不響的把她帶進房裡,剛關上門就抵上她。

  “仇澤,益星火,在你心裡,他們都比我重要。”

  “那我呢,我算什麼?”

  “在我們的婚禮上說要跟他回去。”

  他紅著眼說瞭一大通。

  “黎蔓,你也可憐可憐我吧。”

  黎蔓低著頭不敢看他:“這婚事,婚禮,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益星火說得話又浮現在他腦子裡,這一切都是他偷來的。

  他咬著牙說:“那你就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從我身邊帶走你。”

  “你當初是怎麼說得!”黎蔓抬起眼看他,滿眼淚水,“你說,他一回來,就……”

  “可你當時拒絕瞭,不是嗎?”

  第二次的時候,他可沒說那些掉臉子話。

  “你耍賴!”

  “我就是耍賴。”他低下頭,啃咬她的唇瓣,去解她的衣服。

  “司婁!”黎蔓驚呼一聲,被他抱起丟到床上,“你要做什麼?!”

  “要你,”他將她兩隻手舉過頭頂壓在床上,唇不斷在她身上流連,“要你……”

  他壓在她身上,在這新婚之夜,撫過她身體每一處。

  她總是哭,哭聲小貓似的撓著他的心肝,又精準地扼住他的喉嚨。

  司婁抬起頭,吻過她濕潤的眼角,語氣也軟瞭下來,臉埋在她頸子裡輕蹭,說不出有多難過:

  “隻能是仇澤嗎,我不行嗎……”

  ……

  夜深至賓客散去,方才還歌舞升平的地方如今落瞭一室的寂寥。

  仇澤獨自一人留瞭下來,偌大的客廳內,隻剩頭頂一盞亮黃的燈光,他抿瞭一口酒看向窗外,持續低溫瞭一陣,今天刮瞭一天的風,這會兒開始飄起瞭雪。

  想起怡園的那兩顆梅樹,要是落上雪,不知要比現在艷上多少倍。

  空蕩蕩的地方響起腳步聲,司婁在他對面坐下。

  看著對方沉默瞭一下,司婁往杯裡倒瞭些酒,仰頭一口喝瞭。

  熱辣的酒精灼著他的嗓子,他沙啞開口,“你跟瞭路易斯?”

  “嗯。”

  他笑瞭一下:“我一直以為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仇澤笑著說:“沒辦法,得向現實低頭。”

  司婁看向他,語氣挑釁:“黎蔓曉不曉得你這樣沒出息。”

  “我是不及你。”仇澤抬手揉瞭揉眉尾,“事兒都讓父親做去瞭。我不及你,我沒有父親。”

  司婁皺眉,握著杯子的指尖泛白:“他做的那些事,跟我沒關系。”

  “你選擇隱瞞下來,就跟你脫不瞭幹系。”

  司婁沉默瞭一會兒,說不出話來反駁他。

  “司婁,你變瞭好多。”仇澤說。

  他認識的司婁,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為我獨大的樣子。

  所以說人一旦有瞭想要的東西,就會變得醜陋又小心翼翼。

  司婁安靜瞭好一陣。

  “你跟著路易斯,不會有好結果的,我不想看到你那樣。”

  他們從來不是對立的關系。

  仇澤看著窗外的飄雪:“這話你留著對婁濮存說,我自有打算。”

  “你什麼打算。”他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他指尖輕點著杯面:“拿回我的一切,討回別人欠我的……”他看向他,“要回我的人。”

  司婁不著痕跡的皺瞭皺眉,又馬上掩過去,靠向椅背笑著說:

  “益星火麼,還給你就是瞭,那小子太囂張,我就替你收拾瞭一下。”

  仇澤低下頭笑瞭一下。

  “司婁吶……”他笑著叫他,

  “你在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