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戰

  阮綿穿著幹凈整齊的長睡裙,額頭上貼著發燒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抬瞭抬眉毛,發燒貼跟著移上移下的,“我發燒瞭?”

  說話才發現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她拖長瞭語調呻吟,一肚子牢騷還沒開始,江明宴直接過來把體溫計塞進瞭她嘴裡。

  但也堵不住她接下來開始逼逼,“幹嘛,你不是不管我,怎麼又來瞭?假好心吧,怕我死在傢裡你會坐牢對不對?你給我換的衣服嗎,有沒有趁我睡著偷吃我豆腐?哦哦,我內褲呢?”她意有所指地瞥他一眼。

  “垃圾桶裡。”江明宴自動忽略前面一連串有的沒的,隻挑瞭最後一個問題回答。

  “哈?”

  “怎麼,你還想穿?”江明宴長腿一伸,把垃圾桶推到她床邊。

  垃圾桶裡一條粉色網紗內褲,已經皺得不成樣子瞭,浸滿瞭淫液,卷成一團縮在那裡,旁邊就是那枚漏電報廢的跳蛋。

  阮綿偏頭去看,看瞭一眼差點沒暈過去,拉高瞭被子擋住臉,悶在被窩裡跳腳,“幹嘛扔這裡,誰要看這個啊!也不拿個擋一擋!”

  江明宴掀瞭被子把她捉出來,一手握住她兩隻亂揮的手腕,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動彈不得,“拿什麼擋,你自己玩怎麼不擋?”

  阮綿臉紅到爆炸,跟他犟嘴,“哦,你知道我玩瞭,你又知道瞭?你也沒少看嘛,裝得一本正經道貌岸然的,老色鬼。”

  江明宴直接把她嘴捂住,去拿體溫計,阮綿腦袋轉來轉去地拼命想躲開,咬住體溫計不讓他拿,泥鰍一樣在他手心裡滾來滾去。

  “接著咬,咬爆瞭裡面就是水銀,直接一口吞。”江明宴任她胡鬧,隻盯著她嘴裡的體溫計,她現在燒得神智不清,怕是真的一不小心把玻璃柱咬破瞭。

  阮綿終於老實瞭,一動不動,乖乖被江明宴挾著,看他把體溫計拿出來讀數。

  三十八度六。

  現在是吃瞭藥敷瞭貼,降下來瞭一點,之前早上那會兒估計奔三十九去瞭,難為她發著高燒還嗨上頭自慰,哪怕跳蛋沒壞最後沒被電暈,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真不要命。

  “這不是沒死麼。”阮綿喝著江明宴泡的羅漢果茶,冰涼冰涼甜絲絲的,心裡沒那麼氣瞭,抬頭看看那張帥臉,氣又消瞭一點,“你怎麼過來的?”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陽臺。”

  阮綿扯起一邊唇角,“哦,非法入侵唄?”

  “你可以去告。”

  “我不告,我誇你,身手不錯啊,八樓說翻就翻。”

  “比你還差點。”

  “話說反瞭吧,我哪有你厲害,什麼野路子小門都能鉆。”

  “我也想問問你,怎麼正門不走,喜歡走歪路。”

  江明宴高大的身影罩下來,兩手撐在阮綿身側的床單,定定俯視看向她。

  他瞳孔漆黑如幽潭,看不見底的深邃,房間很暗,稠黑的底色在他眼底翻滾,叫人窺不出半點光,強勢又深沉。

  阮綿抖瞭抖,被他目光懾住,魘瞭一下,本能地懼意上頭,垂下眼睛盯著他襯衫扣子,“你在說什麼啊,陰陽怪氣的,我生病呢,不想和你吵架。”說完她就閉上眼睛裝死。

  江明宴站起身,從口袋裡拿出一雙白手套戴上,把那隻泰迪熊拎過來,當著阮綿的面把它的眼睛拆瞭。

  捏著眼睛擰瞭兩圈,棕黑色的眼珠子直接被卸下來,拖出幾根電線,最裡面連著芯片,藏在瞭棉花裡。完整的一套監控裝置。

  缺瞭一隻眼睛的泰迪熊進瞭垃圾桶,和內褲跳蛋同樣的命運,江明宴把監控拿到阮綿面前。電線掛在他指彎裡,一寸見方的綠色芯片和熊眼睛從他手背垂落,在阮綿眼前晃蕩著。

  “你居然在公仔裡裝攝像頭?”阮綿震驚的表情假得要死,“哈,果然是個壞人。”

  “知道我沒安好心,還故意做出這種事。”

  “怎麼,你要把它發到網上?哦,你發唄,然後全網都知道我們有一腿瞭。我是無所謂,江大探長可就說不定瞭哦。”阮綿向後一靠,擺出破罐破摔的架勢。

  江明宴瞇瞭瞇眼,他知道阮綿才是故意的,故意在自慰的時候叫他的名字,意圖拖他下水。

  而阮綿究竟什麼時候得知瞭他的身份,可能比他預想的還要早些。

  說不清現在究竟誰更占上風,明爭暗鬥地較勁著。

  “也是,畢竟你的傢人又看不到,想來應該是無所謂的。”

  江明宴話鋒一轉,“要是你去世的母親得知不光她的丈夫是殺人犯,連親生女兒也是,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阮綿嘴巴張張合合,半天說不出話,瞳仁隱顫,不停吞咽口水,手指用力抓著床單,像要把飄飛四散的眼神抓回來。

  她幹笑一聲,“你噴的什麼香水,怪好聞的。”

  江明宴伸手去探她額頭,她觸電般躲開,拳頭下意識地揮瞭出去,被江明宴一把握住,掰著手腕反推回來。

  一場莫名其妙的格鬥,阮綿體力不支,幾下敗下陣來,氣喘籲籲地被江明宴按在床上,他一隻手就治得她動彈不得,大寫的任人魚肉,毫無招架之力。

  她長發散亂鋪開,領口大敞,有氣無力地瞪他,“你想怎樣?”

  江明宴聽聲兒是把她治服瞭,把她額頭上的發熱貼撕下來,換瞭張新的貼上去,拉高瞭被子蓋住她胸口。

  他看她樣子有點傻,脫下手套,在她鼻尖上點瞭點,低聲警告道,“乖乖聽話,別再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