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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擂臺爭鋒 (第二更!)

  這幾個官傢子弟不能謂之草包,隻看他們身上的青衿,便知道有舉人功名。

  在京畿之地,能考得上舉人功名的,也當得起萬裡挑一的俊傑。

  而他們還敢往武勛子弟雲集的太平會館裡鉆,說明起碼的勇氣不缺。

  這樣的人物,豈能不自視甚高?

  他們不信,一個靠打打殺殺成名的少年勛貴,能點出甚麼絕對來!

  史上那麼多絕對,大都被人破解,他們也都詳熟於心。

  若是賈薔出一個古人留下的絕對,自以為能難得到他們,卻是要自取其辱瞭。

  然而等他們看完“煙鎖池塘柳”五個字後,臉色就紛紛難看起來。

  但從字眼上來對,並非難事。

  關鍵是意境上,根本沒法往上堆。

  他們都是自負之人,也沒臉拿湊字眼的聯對往上貼,否則傳瞭出去,反而容易變成笑柄。

  讓人譏笑他們,無真才實學。

  為首之人看向賈薔,拱手道:“此聯對,我們才學淺薄,對不上來。敢問,這可是林侍郎出的對子?”

  賈薔笑瞭笑,道:“這是誰出的對子不當緊,當緊的是,你們既然是讀書人,就忙你們自己的正經事要緊。此地是武勛子弟較量武藝的地方,不是給不相幹的人看猴戲的地方。恕不遠送。”

  “寧侯,為何總是這般咄咄逼人,拒人於千裡之外?寧侯到此為止,都未曾問過我等名諱,這是不是太小瞧人瞭?”

  為首的年輕士子看著賈薔微笑道,姿態倒是頗有幾分風度。

  賈薔搖頭道:“和瞧得起瞧不起沒關系。還是那句話,文武殊途。若是當初我繼續讀書,今日也絕不會和這些武勛子弟來往。做人,最好還是要本分些,要有自知之明。否則今日讓你們看瞭幾場鬥將,你們便以為文韜武略俱全,將來做瞭官,就在武事上指手畫腳,以為可以排兵佈陣,最終害人害己,到那時,豈非是我等之過錯?”

  “你在教訓我們?”

  為首的士子似聽到瞭好大的笑話,變瞭面色,目光亦是不善的看著賈薔問道。

  賈薔奇道:“我乃大燕一等寧國公府襲超品一等侯,別說你們,便是你們老子祖父在此,也不過是我的下官,見瞭我都要見禮,怎麼,本侯教訓不得你們幾個舉子瞭?”

  這等輕蔑之言一出,勛貴子弟不拘是開國一脈還是元平一脈,都放聲大笑起來。

  太平時節,這些官傢出身的酸腐書生,往往看不起他們這些勛貴子弟。

  而等閑情況下,這些勛貴子弟還真未必招惹得起這些人。

  因為治國大權,就在文官手裡。

  今日見他們被賈薔好一通教訓,心裡還是十分痛快的。

  這幾個舉子聽聞笑聲,一個個面色都難看的緊,或揮衣袖,或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賈薔看著這五六人的背影,眼睛微微瞇瞭瞇。

  太平會館弄一幫子武勛子弟,分開國、元平兩派鬥個不停,那宮裡多半不會在意。

  可若是,再招惹一群讀書舉子過來,那……許多事就敏感瞭。

  再者,這些官傢子弟,必是景初朝臣的子侄,早晚要對立,這會兒實在不必為瞭他們,來招惹多餘的關註……

  他們若是想記仇,那就記罷。

  等送走這些人後,賈薔目光一一掃過來客,有相熟的,有不熟的。

  他淡淡道:“閑話就少說瞭,直入正題。每個人都將自己的對牌拿好,記好牌數。進瞭會館,甚麼王公子弟的身份都不管用,隻認這牌子。打贏一場記一分,打贏一百場,鐵牌換銅牌,銅牌對手裡打贏一百場,銅牌換銀牌,銀牌對手中打贏一百場,銀牌換金牌。金牌、銀牌、銅牌裡分別排出龍、虎、豹三榜。

  西路院那邊,隻要身份夠,交銀子就可以升格對牌。東路院這邊,隻有拳頭說的算!另外,要是有人自覺武藝尋常,卻是個智將,沒關系,會館在西山買瞭幾座山頭圍瞭起來當獵場,每三月咱們去打一次圍,以獵物多寡分勝負。最後再強調一次,下面的恩怨,可以帶到擂臺上來解決。但誰要因擂臺上的輸贏生瞭怨氣,在下面下毒敲悶棍使陰招,此等卑鄙之人,勢必人神共棄之!

  弄這個擂臺,一是為瞭練武,二是為瞭解決些恩怨不痛快,擂臺上光明正大的打生打死不要緊,將來果真一起上瞭戰場,同樣是大燕的將士,彼此間即便不擋刀換命,也要相互扶持一把。

  哪個沒出息的,打擂打成瞭私仇,本侯沒別的,隻能啐他一臉,看不起他!

  有沒有這樣的人?有就現在走,免得將來讓英雄恥笑!”

  這如何會有?

  周圍子弟多沉浸在賈薔的這番構想中,還要排“龍虎豹”三榜?

  這要是榜上有名,豈非成瞭當世英雄瞭?

  拿著金牌,再殺上龍榜第一,有這等名聲,想不被朝廷重用都難!

  也有人自覺體弱,但向往著每三月一次的打圍,那可是需要排兵佈陣,用到兵法推演的!

  許是到那個時候,才能大放光彩!

  也有人則想到賈薔最後一番話,開國功臣一脈和元平功臣一脈一起上戰場,有可能互為援手麼?

  千萬別以為軍人都是直腸子,真下起黑手來,又狠又毒!

  兩派上瞭戰場,怕是未必敢將背後交給對方……

  見無人站出來,賈薔冷笑一聲,道:“既然沒有如此卑劣之人,那就進去罷,可以開始瞭!”

  一行六七十人或把玩著手裡的對牌,或左右觀摩打望著甚麼,進瞭東路院儀門,儀門內的場地被清空,正中一座石築的擂臺,擂臺周邊設瞭百十把石幾石凳。

  擂臺前正中間有一幾案,上面擺著筆墨紙硯。

  幾案兩邊各設一箱子,賈薔上前提筆,在幾案上寫下瞭他的名字,和牌數“一”,然後直起身道:“左邊的箱子裡,放開國一脈的,右邊的箱子,放元平一脈的,讓人在箱子內各隨機抽取一張紙箋,上面的數字,便是出戰的人。”

  忽見趙國公薑鐸之孫薑林站出來,開口問道:“開國一脈才幾個人,夠我們打的?”

  元平子弟轟然大笑,賈薔淡淡道:“開國一脈人少,所以勝者隻要能堅持,可以守擂繼續打下去。果真被打光瞭,剩下的元平子弟就自己打。”

  薑林好笑道:“你想讓我們自相殘殺?憑甚麼?”

  賈薔冷笑一聲,道:“先前罵你蠢,不想你還真蠢!等以後排出龍虎豹三榜,若是榜上皆是元平子弟,那麼憑此威望,元平子弟在軍中對上開國子弟也將呈壓倒之勢。你不願比就滾,京城勛貴英雄榜上,本就不該有蠢貨之名!”

  薑林聞言目眥欲裂,道:“你別讓我遇到你!不然,非砸爛你的狗頭!”

  賈薔連理會他的功夫都沒有,有瞭這個插曲,一眾不懷好意的元平子弟幾乎磨刀霍霍的上前,將各自的牌數放進瞭箱子裡。

  倒是開國子弟們,面色都不大好看起來。

  論拳腳武功,他們還真沒信心和對面浩浩蕩蕩的元平子弟爭鋒。

  不過到瞭這個地步,也不好不上。

  鎮國公府牛繼宗的庶長子牛城,理國公府柳芳的長子柳璫,襄陽侯府戚建輝的次子戚琥,安定侯府胡深長子胡寧,定城侯府謝鯨長子謝強等二十餘開國功臣子弟,包括馮紫英、衛若蘭等人也來瞭。

  先後寫下名諱和牌數後,等待抽簽。

  接下來,就是選一公道之人,前來抽簽。

  正這時,就見皇五子恪和郡王李暄從後面躥瞭出來,也不知他何時進來的。

  他樂呵呵的笑道:“這麼好頑的事,我來抽我來抽,大傢都信得過本王罷?”

  雖然不少人驚疑這荒唐王爺的來意,不過終究沒人反對。

  李暄便上前,在左邊箱子裡隨手一抽,拿出來一看,眉開眼笑道:“十三號?誰是十三號。”

  就見襄陽侯府戚建輝的次子戚琥走瞭出來,拱手抱拳後,徑直走上瞭擂臺。

  李暄往右邊的箱子裡摸啊摸啊摸,摸瞭半天都讓人無語瞭,才猛的一抽,抽出一張紙箋來,嘎嘎笑道:“四十八號?四八……不是很吉利啊這個數,誰的?”

  眾人就見雄武候世子王傑,臉色陰沉的走瞭出來,與李暄拱瞭拱手後,也上瞭擂臺。

  商卓充當裁判,大聲道:“此次擂臺以武會友,點到即止,不能打眼,不能打會陰,打倒後不可繼續虐打,聽明白瞭沒有?若是沒有明白,我再說一邊。”

  戚琥和王傑都搖瞭搖頭,示意明白。

  商卓大聲道:“既然如此,那就……開始!”

  王傑扭瞭扭脖頸,發出一陣脆響,眼神猙獰的看著戚琥。

  雖然戚琥在開國功臣子弟裡,已經算是不錯的瞭,在軍中也打熬瞭三四年,隨著他老子也練瞭幾年拳腳功夫。

  但光從氣勢上來看,王傑的氣勢也完全壓蓋住瞭戚琥。

  戚琥知道不能再讓王傑在那使狠嘲笑下去瞭,不然再等會兒,他連出拳的勇氣都沒瞭。

  念及此,戚琥怒吼一聲,一式黑虎掏心打瞭過去。

  王傑譏諷的冷笑瞭聲,他看得出戚琥練過,可也不過練的馬馬虎虎,就算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沒下甚麼苦功。

  他卻不同,元平功臣以開國一脈為“榜樣”,對自傢子弟練武上極少寬縱。

  所以看著這破綻百出的一拳打來,王傑幾乎是輕輕松松往邊上一移,隨即右手快如閃電,同樣的一記黑手掏心,猛然一拳轟在瞭戚琥腹部。

  戚琥“嘔”的一口吐出瞭一堆雜碎,如蝦一般,倒地不起。

  王傑見之,譏諷的哈哈大笑一聲,沖著臺下不遠處坐在第一排的賈薔,倒豎起拇指比瞭比後,瀟灑下臺離去,接受元平子弟的歡呼。

  賈薔面色淡然,讓人將戚琥抬下來後,對李暄點瞭點頭。

  李暄又開始抽第二場,從左邊箱子抽出一人,樂道:“第十七號,第十七號是誰?”

  賈薔就見廣德伯府二等子熊瀧之子熊哲站瞭起來,一張圓臉上,難掩緊張之色,賈薔沖他喊瞭聲:“熊哲,努力!”

  其餘開國功臣子弟,也紛紛開口加油支持。

  熊哲也是妙人,大聲道:“諸君,且溫酒,待我斬將歸來!”

  眾人大聲叫好,元平子弟那邊嗤之以鼻。

  李暄從右邊箱子裡抽出一人來,笑道:“第五十三號!五十三號是哪個?”

  就見薑林獰笑一聲,站起來大聲道:“是我!哈!”

  薑林幾步躥上擂臺,等著熊哲上去。

  熊哲一看居然是元平子弟那邊最能打的人之一,臉都唬白瞭,不過也隻能硬著頭皮咬著牙上去。

  等商卓再次交代完註意之事後,薑林不似王傑,還采用心理壓迫戰術,他幹脆瞭當,一記直拳朝熊哲當面打來。

  熊哲也不知是嚇傻瞭還是沒反應過來,居然連躲都沒躲,被人一拳砸在鼻子上,鼻血一下呲瞭出來,倒地……

  元平子弟們差點沒快笑死,就這還牛皮哄哄,想學關二爺溫酒斬華雄?

  等熊哲被送下去救治後,薑林冷冷望著賈薔,同樣拇指朝下比劃瞭下,隨即狂笑著下瞭擂臺。

  李暄不無同情的看瞭看士氣愈發低迷的開國一脈,然後手在左邊箱子裡摸瞭半天,拿出來一看,登時樂瞭,道:“一號?誰是一號?”

  此言一出,場面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瞭賈薔。

  賈薔也未回避,站起身來,往身後諸開國子弟方向拱瞭拱手,而後毫不拖泥帶水,三兩步上瞭擂臺。

  李暄見之,嘖嘖瞭兩聲,又在右邊箱子裡摸啊摸,摸出一張紙箋,咦瞭聲,笑道:“五十二號?五十二號是哪個?”

  話音剛落,就見薑林身邊一年長些的長臉男子站瞭起來,與李暄拱瞭拱手後,上瞭擂臺。

  賈薔看著這張長的和地瓜差不多的臉,再聽著下面隱隱傳來的“薑林大兄”,“趙國公府長孫”,“高手”之言,就明白瞭此人的身份。

  等商卓再度宣佈完註意事項後,戰事一觸即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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